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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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靜川靜靜地看著她，此時的穆雙安身上幾多裂口，身上臉上血跡斑斑，頭發亂了，好看的小臉也臟了，可她眼神堅定，絲毫不畏懼不恐懼。靜川覺得似乎又看到了從前的小姐，不是在宮裏被宮規被各方利益壓抑的穆大姑娘，而是從前那個在西北荒漠中熠熠發光的穆雙安。
穆雙安先往她手裏塞過一樣東西，摸著像是一塊雕了花紋的小木牌，輕聲道：“你把這個收好。”而後攤開右手，讓靜川靠近，“你聞聞。”
靜川湊近一聞，一股濃烈的悶甜味道，有些沖鼻子，算不得好聞。只聽穆雙安道：“方才咱們跑過來時，有些樹上長了些小果子，慌亂之中我不意在手中抓了幾顆捏碎了，在方才與他交手時，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很不喜歡我的右手靠近他。”
穆雙安想了想，道：“咱們與他實力懸殊，打是打不過的，待會你先往來時路跑，見到幾顆長了果子的樹便停下，我引他過去，待他一到，你搖樹也好，踹樹也好，盡量把果子從樹上弄下來。咱們方有一刻逃命的機會。”
靜川連忙應下，踉踉蹌蹌順著她所說的方向跑去，找到那幾顆樹，事先先踹蹬幾腳，果子想是熟了，甚是輕易落了一些下來。果然不到半刻鐘，穆雙安便引著那怪人朝這邊跑過來。
快到那幾棵樹包圍的方寸之地，穆雙安大喊：“靜川，快。”
靜川忍著胸口劇痛，使勁踢踹那樹。怪人腳掌大，一步便踏碎好幾顆，悶甜的味道沖鼻而來，瑟縮了一下。
忽然頭頂處鋪天蓋地的果子砸下來，香味越發濃郁，逼得他連連往後逃竄。失了神智，只憑簡單的欲望好惡行事，感興趣的便往前進，厭惡的便往後退。
可喜的是，穆雙安賭對了，這怪物對果子極為厭惡，甚至很是懼怕，頭也不回竄回密林深處。
見他一走，兩人對視一眼，心下一松，頓時覺得腿也沒勁了。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怪物必不是天地自然的產物，必是有人幕後而為，既是人為，自然還有可能受到驅使再度返回的可能。
靜川趕忙過去穆雙安身邊，兩人相互攙扶著。天色已蒙蒙亮了，兩人踉踉蹌蹌著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天色漸亮，如今順著隱約的星辰，能找到大致的方位，總能走得出去。
忽聽一聲嘆息，“是誰？”
穆雙安環顧四周，不見人影，只一陣香風呼來，頓覺天旋地轉，兩人皆暈了過去。
待到再醒來時，已躺在慶桂閣寢殿的床榻之上。穆雙安甫一睜眼，只見玉笑坐在床尾默默拭淚。見穆雙安一睜眼，玉笑喜得眼淚都來不及擦，“小姐醒了。”又飛快跑到桌邊倒了一杯清水端過來。“小姐喝點水。”
穆雙安不忙喝水，嗓音嘶啞，只問：“靜川呢？”
這一問，玉笑又苦了臉：“靜川還未醒呢，歡枝在那守著她，夢涼在熬藥。太醫說了，小姐和靜川都只是皮外傷，脫了力，好生休養即可，不過小姐此番受傷略重些，要比靜川多喝幾日藥。”
“你們在何處發現我們的？”
“正是奇怪，說是牟美人去經堂做早課，發現了小姐和靜川靠坐在楓明堂門口，遂叫了她宮裏幾個力氣大的粗使宮女把你們背回來。回來時滿身都是血跡，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牟美人？”這倒奇了，穆雙安自入宮以來，滿打滿算與這位美人只見過兩面，今日竟是被這位深居簡出的美人給遇著了，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平貞公主的母親。
“這幾日宮裏對這事可有什麽傳言？”
玉笑搖搖頭：“奴婢不知，這兩天咱們自己人都憂心不已，沒有出過門。”
穆雙安點點頭，有些氣力不足，合上眼:“知道了,靜川若醒了來告訴我。”
玉笑替她掖好被子，柔聲道：“好的，小姐好好休息。”
穆雙安自此養病，未想到隔日第一個來探病的竟然是上官淩與上官律。上官律不過六歲，正是愛跑愛跳玩鬧的年紀。剛撲到穆雙安身邊掉了幾顆淚豆豆。
穆雙安安慰幾句，他便又喜笑顏開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只是上官淩冷著一張俊臉嫌他呱噪，要攆他走。
上官律一臉不忿，“二哥哥好不講道理，叫著我來，又要趕我走，下次我自己來看穆姐姐，可不與你一道，你下次叫我可不得了。”說完做個鬼臉便跑走了。
上官淩被他道破，面色一時有些尷尬。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話。
上官淩咳嗽一聲打破安靜，“你怎麽樣了？”
穆雙安笑笑：“謝二皇子關心，小女無礙。”
也不知哪裏就刺激他了，幹巴巴道：“非是我關心你。四妹妹鬧著要來看你，卻犯了點小錯，被皇後娘娘罰了禁足。她只好央了我過來看看。”
穆雙安點點頭，“知道了，是四公主關心我。”
上官淩一聽這話又不對勁：“我好心看你，你倒不領情。”
穆雙安瞪他：“方才不是你這麽說的嗎？”
上官淩盯她片刻，氣鼓鼓的扔過來一物，穆雙安拿著翻看幾遍，問：“難道這又是二殿下在什麽路上撿來的？”
“丹參黃耆膏又調了麒麟竭，乃祛疤聖品，你去路上撿一個試試？”
穆雙安驚道：“這般說來，這珍貴藥膏是二皇子特意送與小女的？”
上官淩也不否認，只是沒好氣道：“你本來就生的醜，回頭因疤瘢把眼睛哭腫了，豈不更醜，小爺看著堵心。”
夢涼恰好端了藥過來，見他二人烏眼雞似的相互瞪著，好笑道：“姑娘與二殿下說說笑笑，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穆雙安轉過頭瞪她：“你哪看見我和他說說笑笑了？”
上官淩也道：“正是，誰與你這醜丫頭說笑了。四妹妹央我來看你，你現今活蹦亂跳好得很，我便走了。”言罷，匆匆而去。
夢涼笑道：“小姐平日裏最是穩重，只是一遇著二殿下，就像個小孩子一般。”
穆雙安就這她的手喝了一勺藥，苦得眉頭都皺了起來：“那是他討厭，從最開始認得，他就總是跟我作對。”
夢涼又舀了一勺藥遞至她嘴邊：“我倒看著二殿下挺關心小姐的。”
穆雙安“呵呵”兩聲以示譏諷，又問：“靜川今日怎麽樣了？”前日穆雙安醒來後幾個時辰，靜川也醒了。
夢涼笑道：“小姐放心吧，靜川姐姐好著呢。”說曹操，曹操就到，靜川端著一盤子蜜餞從門口走過來：“小姐怕苦，喝了藥吃口甜蜜餞就好了。”
穆雙安甚是開心：“靜川就是貼心，你還未大好，很是不必這麽快上值，且多休息幾日。”
靜川笑道：“今早請夢涼瞧過，已是無礙了，小姐放心。”
夢涼頓時撅起小嘴，道：“小姐這話說的，就跟我們都不貼心似的。”
穆雙安忙拉拉她的袖子：“好夢涼，不生氣，你也貼心，你最貼心。”
玉笑這時跑過來：“小姐，周美人來了。”
既是來了客人，夢涼玉笑忙把喝藥的物件都撤了，只留著靜川一人伺候在側，退下去前，玉笑湊近穆雙安耳旁，笑著小聲道：“小姐錯了，我才是最貼心的。”
穆雙安笑呸一聲，周美人扶著秋紅走進來，正見著這一幕，亦笑道：“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穆雙安笑意未收，道：“不過與她們玩笑兩句。”
周美人遠遠在桌旁坐下，說起話來有些中氣不足：“我這幾日腦袋沈，身子重，本不該來的，又放心不下，坐得遠一些，莫把病氣過給你。”
穆雙安仔細一端詳，確實見她面色慘白還透著些青色，看著很是不好，只得嘆道：“姨母身上不好，合該多保養著，未時日頭毒，何苦跑這一趟，我不過是些皮外傷，無甚大礙。”
周美人拿帕子捂嘴咳嗽幾聲，道：“我自己知道，我也沒幾日了，在這宮中我只幾個親人，一個是律兒，一個是你，趁能看看多看看，過了今日，明日尚不知在何處呢。”此話聞者傷心。身後的秋紅已背身拭淚。
穆雙安也紅了眼眶，周美人見狀忙道：“瞧我，一來就惹你傷心，以後也未可知，慢慢的若是好了也是有可能的。今日雖是乘著轎攆，但下來扶著秋紅也走了幾步，心中暢快不少。”
“很是，平日裏光景好時，亦可在院子裏走上幾步。”
周美人登時笑了：“倒像是你來探我了。”又遣走了秋紅，道：“先前在這喝過雪羹湯，我倒一直念念不忘，你去向玉安討個方子，咱們回宮也自做著吃，我在這與雙安說會子體己話。”
聽話知意，穆雙安亦遣走了候在門口的幾個小丫頭。靜川亦要走，周美人卻道：“靜川且留下吧，好照看照看我們兩個病人。”
人都去了幹凈，屋裏只剩下她三人，周美人方低聲道：“你們那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穆雙安思索一回，先是問：“前日本是要與平貞公主一同去奉經，聽聞公主半路崴了腳，我又出了這等事，病了兩天，不知道公主可大好了？”
周美人扯了扯嘴角：“平貞公主崴了腳又覆發了舊疾，已稟過太後娘娘去近畿的別苑修養，前日午間便已啟程。”
果然是有意為之，事發幾個時辰後她便收拾好東西走了。到底是想掩飾什麽？那日所處之地到底在哪裏？那怪物又到底是什麽？平貞公主煞費苦心引了她過去，就為了治她於死地？她醒來後翻來覆去的想，也想不出何時因何事與平貞公主結下了這等仇怨。所有的一切如同一個個巨大的謎團浮在眼前，讓人看不清，摸不透，卻又身處其中深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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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雙安先往她手裏塞過一樣東西，摸著像是一塊雕了花紋的小木牌，輕聲道：“你把這個收好。”而後攤開右手，讓靜川靠近，“你聞聞。”
靜川湊近一聞，一股濃烈的悶甜味道，有些沖鼻子，算不得好聞。只聽穆雙安道：“方才咱們跑過來時，有些樹上長了些小果子，慌亂之中我不意在手中抓了幾顆捏碎了，在方才與他交手時，我能明顯感覺到他很不喜歡我的右手靠近他。”
穆雙安想了想，道：“咱們與他實力懸殊，打是打不過的，待會你先往來時路跑，見到幾顆長了果子的樹便停下，我引他過去，待他一到，你搖樹也好，踹樹也好，盡量把果子從樹上弄下來。咱們方有一刻逃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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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那幾棵樹包圍的方寸之地，穆雙安大喊：“靜川，快。”
靜川忍著胸口劇痛，使勁踢踹那樹。怪人腳掌大，一步便踏碎好幾顆，悶甜的味道沖鼻而來，瑟縮了一下。
忽然頭頂處鋪天蓋地的果子砸下來，香味越發濃郁，逼得他連連往後逃竄。失了神智，只憑簡單的欲望好惡行事，感興趣的便往前進，厭惡的便往後退。
可喜的是，穆雙安賭對了，這怪物對果子極為厭惡，甚至很是懼怕，頭也不回竄回密林深處。
見他一走，兩人對視一眼，心下一松，頓時覺得腿也沒勁了。只是此地不宜久留，怪物必不是天地自然的產物，必是有人幕後而為，既是人為，自然還有可能受到驅使再度返回的可能。
靜川趕忙過去穆雙安身邊，兩人相互攙扶著。天色已蒙蒙亮了，兩人踉踉蹌蹌著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天色漸亮，如今順著隱約的星辰，能找到大致的方位，總能走得出去。
忽聽一聲嘆息，“是誰？”
穆雙安環顧四周，不見人影，只一陣香風呼來，頓覺天旋地轉，兩人皆暈了過去。
待到再醒來時，已躺在慶桂閣寢殿的床榻之上。穆雙安甫一睜眼，只見玉笑坐在床尾默默拭淚。見穆雙安一睜眼，玉笑喜得眼淚都來不及擦，“小姐醒了。”又飛快跑到桌邊倒了一杯清水端過來。“小姐喝點水。”
穆雙安不忙喝水，嗓音嘶啞，只問：“靜川呢？”
這一問，玉笑又苦了臉：“靜川還未醒呢，歡枝在那守著她，夢涼在熬藥。太醫說了，小姐和靜川都只是皮外傷，脫了力，好生休養即可，不過小姐此番受傷略重些，要比靜川多喝幾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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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美人？”這倒奇了，穆雙安自入宮以來，滿打滿算與這位美人只見過兩面，今日竟是被這位深居簡出的美人給遇著了，最重要的是，她還是平貞公主的母親。
“這幾日宮裏對這事可有什麽傳言？”
玉笑搖搖頭：“奴婢不知，這兩天咱們自己人都憂心不已，沒有出過門。”
穆雙安點點頭，有些氣力不足，合上眼:“知道了,靜川若醒了來告訴我。”
玉笑替她掖好被子，柔聲道：“好的，小姐好好休息。”
穆雙安自此養病，未想到隔日第一個來探病的竟然是上官淩與上官律。上官律不過六歲，正是愛跑愛跳玩鬧的年紀。剛撲到穆雙安身邊掉了幾顆淚豆豆。
穆雙安安慰幾句，他便又喜笑顏開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只是上官淩冷著一張俊臉嫌他呱噪，要攆他走。
上官律一臉不忿，“二哥哥好不講道理，叫著我來，又要趕我走，下次我自己來看穆姐姐，可不與你一道，你下次叫我可不得了。”說完做個鬼臉便跑走了。
上官淩被他道破，面色一時有些尷尬。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話。
上官淩咳嗽一聲打破安靜，“你怎麽樣了？”
穆雙安笑笑：“謝二皇子關心，小女無礙。”
也不知哪裏就刺激他了，幹巴巴道：“非是我關心你。四妹妹鬧著要來看你，卻犯了點小錯，被皇後娘娘罰了禁足。她只好央了我過來看看。”
穆雙安點點頭，“知道了，是四公主關心我。”
上官淩一聽這話又不對勁：“我好心看你，你倒不領情。”
穆雙安瞪他：“方才不是你這麽說的嗎？”
上官淩盯她片刻，氣鼓鼓的扔過來一物，穆雙安拿著翻看幾遍，問：“難道這又是二殿下在什麽路上撿來的？”
“丹參黃耆膏又調了麒麟竭，乃祛疤聖品，你去路上撿一個試試？”
穆雙安驚道：“這般說來，這珍貴藥膏是二皇子特意送與小女的？”
上官淩也不否認，只是沒好氣道：“你本來就生的醜，回頭因疤瘢把眼睛哭腫了，豈不更醜，小爺看著堵心。”
夢涼恰好端了藥過來，見他二人烏眼雞似的相互瞪著，好笑道：“姑娘與二殿下說說笑笑，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穆雙安轉過頭瞪她：“你哪看見我和他說說笑笑了？”
上官淩也道：“正是，誰與你這醜丫頭說笑了。四妹妹央我來看你，你現今活蹦亂跳好得很，我便走了。”言罷，匆匆而去。
夢涼笑道：“小姐平日裏最是穩重，只是一遇著二殿下，就像個小孩子一般。”
穆雙安就這她的手喝了一勺藥，苦得眉頭都皺了起來：“那是他討厭，從最開始認得，他就總是跟我作對。”
夢涼又舀了一勺藥遞至她嘴邊：“我倒看著二殿下挺關心小姐的。”
穆雙安“呵呵”兩聲以示譏諷，又問：“靜川今日怎麽樣了？”前日穆雙安醒來後幾個時辰，靜川也醒了。
夢涼笑道：“小姐放心吧，靜川姐姐好著呢。”說曹操，曹操就到，靜川端著一盤子蜜餞從門口走過來：“小姐怕苦，喝了藥吃口甜蜜餞就好了。”
穆雙安甚是開心：“靜川就是貼心，你還未大好，很是不必這麽快上值，且多休息幾日。”
靜川笑道：“今早請夢涼瞧過，已是無礙了，小姐放心。”
夢涼頓時撅起小嘴，道：“小姐這話說的，就跟我們都不貼心似的。”
穆雙安忙拉拉她的袖子：“好夢涼，不生氣，你也貼心，你最貼心。”
玉笑這時跑過來：“小姐，周美人來了。”
既是來了客人，夢涼玉笑忙把喝藥的物件都撤了，只留著靜川一人伺候在側，退下去前，玉笑湊近穆雙安耳旁，笑著小聲道：“小姐錯了，我才是最貼心的。”
穆雙安笑呸一聲，周美人扶著秋紅走進來，正見著這一幕，亦笑道：“說什麽呢，這麽開心。”
穆雙安笑意未收，道：“不過與她們玩笑兩句。”
周美人遠遠在桌旁坐下，說起話來有些中氣不足：“我這幾日腦袋沈，身子重，本不該來的，又放心不下，坐得遠一些，莫把病氣過給你。”
穆雙安仔細一端詳，確實見她面色慘白還透著些青色，看著很是不好，只得嘆道：“姨母身上不好，合該多保養著，未時日頭毒，何苦跑這一趟，我不過是些皮外傷，無甚大礙。”
周美人拿帕子捂嘴咳嗽幾聲，道：“我自己知道，我也沒幾日了，在這宮中我只幾個親人，一個是律兒，一個是你，趁能看看多看看，過了今日，明日尚不知在何處呢。”此話聞者傷心。身後的秋紅已背身拭淚。
穆雙安也紅了眼眶，周美人見狀忙道：“瞧我，一來就惹你傷心，以後也未可知，慢慢的若是好了也是有可能的。今日雖是乘著轎攆，但下來扶著秋紅也走了幾步，心中暢快不少。”
“很是，平日裏光景好時，亦可在院子裏走上幾步。”
周美人登時笑了：“倒像是你來探我了。”又遣走了秋紅，道：“先前在這喝過雪羹湯，我倒一直念念不忘，你去向玉安討個方子，咱們回宮也自做著吃，我在這與雙安說會子體己話。”
聽話知意，穆雙安亦遣走了候在門口的幾個小丫頭。靜川亦要走，周美人卻道：“靜川且留下吧，好照看照看我們兩個病人。”
人都去了幹凈，屋裏只剩下她三人，周美人方低聲道：“你們那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穆雙安思索一回，先是問：“前日本是要與平貞公主一同去奉經，聽聞公主半路崴了腳，我又出了這等事，病了兩天，不知道公主可大好了？”
周美人扯了扯嘴角：“平貞公主崴了腳又覆發了舊疾，已稟過太後娘娘去近畿的別苑修養，前日午間便已啟程。”
果然是有意為之，事發幾個時辰後她便收拾好東西走了。到底是想掩飾什麽？那日所處之地到底在哪裏？那怪物又到底是什麽？平貞公主煞費苦心引了她過去，就為了治她於死地？她醒來後翻來覆去的想，也想不出何時因何事與平貞公主結下了這等仇怨。所有的一切如同一個個巨大的謎團浮在眼前，讓人看不清，摸不透，卻又身處其中深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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