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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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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

陳春揮了揮手,道:“如此,你便去姜府的姜公子那報道吧,若是無事便不用來官府了,凡事聽姜公子安排便是,切勿違逆他。”

“是。”

那些小姐們都覺得保護姜秋白是個肥差,許言卻不覺得,她只覺得那素未謀面的姜公子是個大麻煩。

許言這邊正煩著,那位姜小公子也沒好到哪去。

姜府。

一位錦袍公子眉目如畫,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下垂,他看著自己手中那根沾了鳥飼料的逗鳥棒不斷移動,似乎正和那只綠皮鸚鵡玩得不亦樂乎。

近日姜小公子煩的很,自打他那柳後爹生下了個女兒,母親便給那姑娘取名為寶兒,寶兒,自然是心上的寶貝。

而他呢?是這夫妻二人心心念念打算嫁出去用來交換資源的籌碼。

還是幼年時,姜寒便叫他多與那些個世女貴眷們交好,他打小便擅長賣笑,逢人便帶著三分笑意。

漂亮的桃花眼微彎,唇勾三分,便是溫柔像,有種無害的溫柔美麗,誰都想來問一句這是誰家的公子,年歲幾何,是否婚配了。

生的好看,身邊圍繞他的女人便越來越多,他真是厭倦極了她們那些個嘴臉,一個個一口一個小公子,更甚者把他當成那春樓裏的小倌,竟上來便喊他寶貝。

他恨不得撕爛對方的嘴,卻笑得溫柔,說:“郡主萬不要這樣喊我,讓母親聽到了可要責罵我的。”

對方卻罵罵咧咧說:“姜寒那個負心女,哪裏有臉面來說秋白寶貝,她若是罵你,你便來找本郡主,本郡主一定給你撐腰。”

姜秋白並沒有覺得高興,反倒覺得這二人一樣叫他惡心,他恨不得離這些人遠遠的,卻又不得不利用她們手中的權勢。

他伸手將逗鳥棒拉開,又靠近,漂亮的桃花眸裏昏暗不明。

如今他十七,明年成人禮後便到了可以嫁娶的年紀,他那後爹容不下他,恨不得立刻將他賤賣給那些個爛人。

如此,便不用養著他,姜家的一切便都歸了那個才兩歲的寶兒。

姜寶兒……憑什麽?姜小公子不甘心。

她的父親,母親,沒一個對得起他,沒一個對得起他的父君,姜家的一切,哪一個不是他父君先前辛辛苦苦打下的。

可他能做什麽呢?

他不過一個男子而已。

玩弄權勢,游走於各方勢力之間,外祖父曾告訴他,不是只有女子才能當棋手,男子照樣可以操縱全盤。可萬萬要記得一點,別把心放在女人身上,否則,他父君的下場,便是他的下場。

“嘖”姜秋白收了逗鳥棒,叫人給自己端來溫水,起身細細清洗著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

他生的好看,他向來是知道的。

錦城的小姐們大多對他有好感,他也知道,她們都削尖了腦袋想到他面前來。

如今卻被一個不知道哪裏來得冷面女人截了胡,真真可笑。

姜秋白微微偏過頭,問跟了他多年的侍從小翠:“人可來了?”

門外進來一個侍從,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少爺,府衙的許捕快求見,這是陳大人給許捕快的外派文書。”

小翠代為接過,隨後道:“公子,可要叫許捕快進來伺候?”

姜秋白從小翠手中拿過擦手布,垂眸漫不經心的擦著手,“叫她進來做甚?我今日身子不適,就叫許捕快在外候著吧。”

“這……公子,許捕快到底是官府的人,何況……”小翠擔憂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今陰雲密布,怕是要下雨了。”

他擡眸一笑,艷若桃李,紅唇微啟,語氣中盡是漫不經心:“怕什麽?許捕快若是不願幹,盡管讓她回官府去便是了。“

小翠無奈道:“是,公子。”

說罷,轉身出門去。

許言到了姜府,和看門的家仆們說明來意,出示了捕快的名牌,便一路暢通的進了姜府。

跟著引侍到了姜公子的小院門口,院門卻是緊閉的。

“多謝姑娘引路。”許言對帶她來的引侍微微頷首。

那引侍沖她笑了笑,道:“許捕快客氣了。”

說著,環顧周遭,不見人來開門,公子住的偏,四下沒什麽人,引侍便悄悄掩唇對面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捕快道:“公子貌美,脾氣卻不大好,許捕快可要多擔待。”

許言禮貌笑了笑,道:“那是自然,陳大人交代過,我定然全順著姜公子,必定不會惹他不快的。”

心中想得是,姜公子美名在外,想必也不會為難她一個按規矩辦事的捕快。

引侍同情的看了許捕快一眼,這許捕快顯然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即便是好生哄著,她們公子這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哄得住的。

“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許捕快。”引侍微微一笑,暗道一句保重,便和許言告辭了。

世家公子大都溫婉親和,這姜公子約莫也是如此,許言想,她雖然甚少和這樣的世家公子打交道,但若是心地寬和的公子。

想來,若是有哪裏不周,也不會有什麽大的責罰。

許言把姜公子想成一個好人,畢竟若不是個好相與的,事情便太難辦了。

只可惜,天不隨人願。

她連門都進不去,敲了好幾次,才見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侍從來開門。

“敢問姜公子可在?我是府衙指派來保護姜公子的捕快許言。”她說著,解下腰間的令牌出示給男侍從看。

男侍從皺眉接過令牌,仔仔細細掃她一眼,道:“姑娘且在此稍候,等奴先去請示公子。”

許言點點頭,“多謝。”

男侍從拿走她的令牌轉身便把門關上了。

許言微微皺著眉,倒也沒多說什麽,只是在門口站著。

等了好半晌不見來人,如今天上全是烏雲,已經落下幾滴雨水到她臉上。

她心中有些不耐煩,走到院落的門口處,上頭有低矮屋檐,堪堪可以遮擋一二。

“嘎吱。”一位青衣圓臉的男子推門出來。

那男子一見門口站著的人,微微一楞,隨後掛起了笑,道:“讓許捕快久等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許言又不善言辭,說不出什麽重話,尤其是對男子,她只能道:“無妨,不知道姜公子可以什麽吩咐嗎?”

小翠看她一眼,心中有些感概,這捕快生的這樣好看,公子卻要讓人家在此處淋雨。

“公子今日身子不適,怕是不能接見許捕快了,男子院落不好讓女子入,只好請姑娘在院外守候公子了。”小翠溫婉歉意地說。

許言笑了笑,看不出半點高興,有些意味不明,“保護公子乃是許某份內之職,只是如今快要下雨了,公子能否借許某一把紙傘遮雨?”

“對不住了許捕快,前些日子院子裏的傘都被小九給扯壞了……啊,小九是公子最喜歡的鸚鵡,可聰明了呢。”

一只鳥?這鳥若是真聰明,又怎會扯壞了傘?

要她在外站著又不給傘,成心想讓她淋雨?難不成這位姜公子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看看?

嘖,什麽溫柔知理,善良美麗,原來全是騙人的話啊。

“原是如此……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呢?”許言問到。

“許捕快叫我小翠便是,我打小便跟在公子身邊伺候的。”

“小翠,可否問問公子我何時能下值?若能早些,我也好去醫館看看,省的明日來不了。”許言微笑著說,似乎對姜公子的刻意為難沒有半點不高興。

小翠帶著歉意道:“許捕快,這我需得去問問公子,只是公子如今臥病在床,等公子醒了,我便來告知許捕快。”

看著許言那張漂亮又冰冷的臉,小翠忍不住開口給自家公子說幾句好話:“許捕快莫要怪公子,公子素來和善,並非刻意為難,還望許捕快擔待。”

睡了?身體不適?

許言不知道此人口中哪幾句話可信,又或者是滿口謊言,沒有一句真話。

但她既然擔了這職位,在陳春那裏許下了保證,也不會被這一點點難為勸退。

畢竟風裏來雨裏去,刀光劍影的人生也不能折她分毫,這些為難雖惹她有些不快,但她也只當是世家公子整治下人的小把戲,並不放在心上。

“自然。”許言冷冷的答道。

小翠知曉許捕快此時心中必定不快,換誰來吃個閉門羹還要在外淋雨,恐怕都不會快活。

只是這許捕快雖然面冷,卻竟未發脾氣,真叫小翠有些吃驚,畢竟許捕快雖然不能對公子如何,折辱謾罵一下他們這些助紂為虐的下人卻是可以的。

可她沒有這麽做,小翠想,或許她和表面不一樣,說不定是個好脾氣。

他笑著和許捕快告辭,轉身回了院子。

公子穿著一身白色裘服,外頭披著一間月白錦袍,黑發落在他肩側,半倚在床頭,細長的手指正把玩著一塊木牌。

小翠看著這般閑適的公子,長睫微垂,脖頸玉白,猶如一只狡猾漂亮的小狐貍。

與外面那位倒是很相配呢!

小翠搖了搖頭,許捕快只是捕快,哪裏能與公子相配,門不當戶不對,夫人是萬萬不可能同意的。

“如何了?”姜秋白開口問道,卻不擡眼看人。

小翠老老實實的把與許捕快的談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公子。

姜秋白隨手放下那木牌,“竟不發脾氣,還真是古板無趣,沒有半點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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