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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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這一頓飯朱鈺吃了兩只油墩子，彭奶奶和周良野各吃一只。之後回到美林匯，朱鈺照看了下蘭花，然後便回自己房間休息了。夜色寧靜，敲門聲響起。
周良野在門外喊她公主，說末將千裏迢迢自戰場趕來，只為見她一面。朱鈺懂了，今晚玩得是公主和將軍的戲碼。她有意跟他拉開距離，想先當室友相處著，想清楚一些之前沒想清楚的問題。但周良野怎會如她所願，三不五時來敲她門，想盡方法要她開門。空少空姐上司下屬醫生病人之類的角色/扮演都已經玩過了，這回朱鈺也有些膩了。她緩聲開口：“本宮乏了，將軍請回吧。”
“我不信。”周良野道，“公主定是偷偷藏了野男人。”
“周良野，我不跟你鬧，我今天沒力氣。”
“那你開門我看看。”他的聲音聽起來正經又嚴肅。也不知怎的，她竟就真的把門打開了。
他低頭用嘴唇碰了碰她額角：“不燙。”朱鈺很是無奈：“我是累了，不是病了。”“好，這次不讓你累。”他一步跨入房間旖旎夜色被關入門內。之後幾天，無論周良野說什麽朱鈺都沒再給他開過門。扮演游戲告一段落。之後周良野出差，朱鈺的生活終於消停了些。
周良野輾轉於京市與港城，再次回到江城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朱鈺以為他又要折騰她，不想這日他風塵仆仆回家，進門第一件事便是通知她周末有個酒會，她需要陪他出席。朱鈺不太喜歡去當女伴花瓶，但他口吻鄭重，她還是答應了。
酒會當天，朱鈺穿上新買的一字肩禮服，古董級別的帝王綠翡翠項鏈墜在胸前，襯得皮膚白皙如雪。她挽著周良野的手前往。酒會盛大，來了不少名流。人們頻頻將目光投向朱鈺和周良野，打過一圈招呼，周良野便跟其他人議起正事，朱鈺便自己找事情做。董柯羽也來了，她就走過去聽董柯羽跟建築業人士聊天。他們聊到目前興盛起來的AI技術，AI能按照甲方意願快速出圖，在建築業內造成不小風波。尚野事務所內也出現動蕩，有人離開也有人加入。之後尚野事務所將分出一個小組潛心研究AI技術。
董柯羽聊過一陣，轉頭發現朱鈺，不由一怔：“嫂子，你在這啊。”他頓了頓又道：“這些天周哥比較忙，你別怪他，實在是行業發展太快了，他必須到處收集資料消息，確保公司始終走在行業前沿。”
“我以為他是在到處談合作。”朱鈺忍不住笑，“這麽看來還真夠忙的。”
“是啊。但周哥一直把你排在第一位。”董柯羽順勢為周良野說話，“怎麽樣嫂子，給周哥一個機會吧？”這個時候他倒不改口了，就叫她嫂子。
“我正在考慮。”朱鈺正要再說，就見周良野走過來，領著她去見一群大佬。
這些人衣冠楚楚，頭發半白，都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大佬。“這是我女友，拍賣師朱鈺。”周良野將朱鈺介紹給他們。
周良野港城追前妻的消息傳得到處都是，此時這些人看著朱鈺，眼神也不是全然陌生的，都帶有友善，甚至還有些許欽佩。
“我們都是看著周老板起來的。”其中一位大佬發話，嗓音真摯，“周老板能有那麽能幹漂亮的女友，我們都為他高興。”
於是朱鈺便明白了，這些人跟周良野的關系並不一般。周良野尚未發家時，或許得到過他們的幫助。
“我沒去過拍賣會，但聽朋友說水很深。”一位大佬說。
“所謂水深，不過是有門檻，任何有利可圖的行業都有門檻。”朱鈺開口，嗓音軟綿，不卑不亢，“但拍賣和其他行業不太一樣，我們不受技術革新的侵襲，始終維護著傳統。也就沒那麽內卷。”她覺察到周良野在看她，不由也望了他一眼，目光清澈柔和。
“各位老板要是哪天卷累了想歇歇，歡迎來我們拍賣行咨詢。”朱鈺笑笑，繼續道，“不參加拍賣，哪怕看看預展也好。看看那些被先人珍藏的古董寶物，或許會很有收獲。”她這樣一說，幾位大佬立刻來了興致，紛紛要了她的聯系方式。
聊得差不多，周良野便帶著朱鈺去結識下一波大佬，又是不停動腦子說話。聊完一陣，周良野領著她奔赴下一個戰場。
他精力無限，沒事人一樣，但她卻口幹舌燥，腦子暈暈乎乎。她拉扯周良野胳膊，開始抱怨：“周良野，我好累。”平時上班就已經很累了，為什麽雙休日還要出來交際啊，沒天理。
“再忍忍。”他低頭親親她發頂，同時低聲跟她說話，“哪天我不在你身邊，這些人你也可以用到。”
朱鈺震了震，擡頭望向周良野的眼睛。
周良野沒說話，領著她見下一波大佬。往事不堪回首，但現在回想起來，他最怕的便是她哪天鬧別扭又跟他分開，然後再遇到趙存希那種人。
他迫不及待地把能給的都給她，為她築起銅墻鐵壁。
這天深夜朱鈺攙著周良野回美林匯。他們一直在聊，也一直在喝酒。周良野為朱鈺擋了不少酒，這個時候走路都有些不穩。
走進屋，周良野便倒在地毯上不省人事，朱鈺怎麽拉他他都不起來。朱鈺想了想，索性蜷縮進他懷裏，頭枕著他結實胸膛，伸手摸他腹肌。其實平時她沒多少機會摸他，輕輕碰一碰他就開始折騰了，那麽飽滿分明的腹肌她都沒機會好好感受。周良野正在睡夢中，只感覺有只大兔子在他身上拱來拱去。他下意識伸手，按住兔子不安分的爪子。十指自然相扣。朱鈺被熱烘烘的體溫炙烤著，緩緩瞇起眼睛，接著便陷入睡眠。
深更半夜，朱鈺醒來，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地毯上，周良野躺在她邊上，手與她相握。繼續睡下去實在不體面，她推周良野：“周良野，起來洗澡了。”
周良野被推醒，擡手揉了揉鼻梁，聲音低沈喑啞：“你給我洗。”
“還做夢呢。”朱鈺拉扯他，“快起來。”
周良野緩緩起來，前往主臥衛生間。朱鈺在地毯上坐了會兒，忽而想到酒會上他喝得確實有些多。她走到衛生間門口，半天沒聽到動靜，忍不住喊：“周良野，你沒死裏面吧。”
“沒有。叫大小姐失望了。”
頭腦清晰，還知道跟她陰陽怪氣，不至於出問題。
朱鈺安下心來。她沒急著離開，兀自在主臥裏轉悠起來。角角落落充斥著熟悉氣息，她無所事事地打開衣櫃，不由怔住了。原先放著她衣物的地方依然是空著的。他的衣物並沒有占領她的空間。她又拉開一扇衣櫃，這兒也是空蕩蕩的，就掛著一條睡裙，她的睡裙。她垂眸平覆心緒，然後輕輕關上衣櫃。衛生間裏水聲隱隱約約，他還在清洗。
她繼續探索，拉開低櫃抽屜，看到個小盒子。她打開小盒子，發現裏面裝著兩枚戒指，是他們的婚戒。她陷入漫長的靜默，再次回神時，水聲已經停下了。她下意識後退，靠上一具潮濕的身體。她匆忙轉頭，他已經洗好了，一方浴巾裹在腰間。晶瑩水珠順著利落下頜滑落，在麥色皮膚上游走。她收起眼中情緒，強作鎮靜：“這戒指……你又買了新的？”
“是原來那對。”他臉上殘存幾分醉意，眼神不太清明。
“你不是扔了嗎？”
“撿回來了。”
朱鈺垂眸，想到他一個人狼狽地在草叢中摸索丟棄的戒指，眼眶莫名有些熱。
周良野不知她心中想法，拿過戒指重新放回抽屜：“嫌礙眼就別看了。”
“我沒覺得礙眼。”她下意識地開口。
周良野探尋的視線在她臉上逡巡，過了會兒，他勾唇笑了。他拿出戒指，將其中一枚套至無名指上。朱鈺瞳孔微微收縮：“你幹什麽。”
“戴著玩不行？”他說，“戴個戒指都要管，大小姐好小氣。”
朱鈺：“……”這人還真是從來沒變。
她不管他，轉身離開。又過幾天，到了白牧歌結婚的日子。周良野和朱鈺前往京市參加婚禮。
見到白牧歌，也見到了白文柏和劉悅蓉。白文柏生了一場大病，雖然臉上笑容依然爽朗，但行動時需要靠人攙扶。劉悅蓉還是原來那樣，在周良野面前十分拘束。
儀式結束，白文柏拉著周良野談話，朱鈺便獨自坐著吃酒席。白牧歌敬完酒坐到她身邊，開口就是一句：“小甜椒，你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朱鈺被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白牧歌振振有詞：“你若打算跟野子哥覆婚，那就快些要孩子。現在柏盛局勢穩定，但以後怎麽樣可不好說。野子哥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你也知道的。他得罪了挺多人，那些人就盼著他失勢，盼著他衰老病重，然後在他措手不及時給他一擊。孩子始終是財富和晚年生活的保護鎖。”
朱鈺慢條斯理地拿起紙巾擦嘴，過了會兒才說：“白董，今天的新娘好像不是我，你是不是催生催錯人了。”
白牧歌露出一個醉醺醺的笑容：“小甜椒，仔細考慮我的話。”說完便舉著酒杯離去了。
朱鈺轉頭去尋周良野，他沒在白文柏身邊，正在不遠處跟一個京市二代聊著天。“周老板今兒怎麽戴了戒指？這就又結婚了？”那人發出詫異的聲音。
“沒有，還在追。”周良野淡淡的聲音傳來。
“追多久了？”
“有陣子了。”
“周老板耐性挺好。”
“我耐心有限，但只能等。”周良野似有所感，轉頭對上朱鈺視線，“要是急躁了，她又要嫌我不尊重她。”
“聽著怪麻煩的。”
“她值得。”他望著她，幾分笑意自心中生出，蔓延至眼底。
朱鈺迅速移開視線，端起茶杯吞一口茶。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比茶水還要燙口，她的掌心沁出一片綿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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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野輾轉於京市與港城，再次回到江城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朱鈺以為他又要折騰她，不想這日他風塵仆仆回家，進門第一件事便是通知她周末有個酒會，她需要陪他出席。朱鈺不太喜歡去當女伴花瓶，但他口吻鄭重，她還是答應了。
酒會當天，朱鈺穿上新買的一字肩禮服，古董級別的帝王綠翡翠項鏈墜在胸前，襯得皮膚白皙如雪。她挽著周良野的手前往。酒會盛大，來了不少名流。人們頻頻將目光投向朱鈺和周良野，打過一圈招呼，周良野便跟其他人議起正事，朱鈺便自己找事情做。董柯羽也來了，她就走過去聽董柯羽跟建築業人士聊天。他們聊到目前興盛起來的AI技術，AI能按照甲方意願快速出圖，在建築業內造成不小風波。尚野事務所內也出現動蕩，有人離開也有人加入。之後尚野事務所將分出一個小組潛心研究AI技術。
董柯羽聊過一陣，轉頭發現朱鈺，不由一怔：“嫂子，你在這啊。”他頓了頓又道：“這些天周哥比較忙，你別怪他，實在是行業發展太快了，他必須到處收集資料消息，確保公司始終走在行業前沿。”
“我以為他是在到處談合作。”朱鈺忍不住笑，“這麽看來還真夠忙的。”
“是啊。但周哥一直把你排在第一位。”董柯羽順勢為周良野說話，“怎麽樣嫂子，給周哥一個機會吧？”這個時候他倒不改口了，就叫她嫂子。
“我正在考慮。”朱鈺正要再說，就見周良野走過來，領著她去見一群大佬。
這些人衣冠楚楚，頭發半白，都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大佬。“這是我女友，拍賣師朱鈺。”周良野將朱鈺介紹給他們。
周良野港城追前妻的消息傳得到處都是，此時這些人看著朱鈺，眼神也不是全然陌生的，都帶有友善，甚至還有些許欽佩。
“我們都是看著周老板起來的。”其中一位大佬發話，嗓音真摯，“周老板能有那麽能幹漂亮的女友，我們都為他高興。”
於是朱鈺便明白了，這些人跟周良野的關系並不一般。周良野尚未發家時，或許得到過他們的幫助。
“我沒去過拍賣會，但聽朋友說水很深。”一位大佬說。
“所謂水深，不過是有門檻，任何有利可圖的行業都有門檻。”朱鈺開口，嗓音軟綿，不卑不亢，“但拍賣和其他行業不太一樣，我們不受技術革新的侵襲，始終維護著傳統。也就沒那麽內卷。”她覺察到周良野在看她，不由也望了他一眼，目光清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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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鈺震了震，擡頭望向周良野的眼睛。
周良野沒說話，領著她見下一波大佬。往事不堪回首，但現在回想起來，他最怕的便是她哪天鬧別扭又跟他分開，然後再遇到趙存希那種人。
他迫不及待地把能給的都給她，為她築起銅墻鐵壁。
這天深夜朱鈺攙著周良野回美林匯。他們一直在聊，也一直在喝酒。周良野為朱鈺擋了不少酒，這個時候走路都有些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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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朱鈺醒來，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地毯上，周良野躺在她邊上，手與她相握。繼續睡下去實在不體面，她推周良野：“周良野，起來洗澡了。”
周良野被推醒，擡手揉了揉鼻梁，聲音低沈喑啞：“你給我洗。”
“還做夢呢。”朱鈺拉扯他，“快起來。”
周良野緩緩起來，前往主臥衛生間。朱鈺在地毯上坐了會兒，忽而想到酒會上他喝得確實有些多。她走到衛生間門口，半天沒聽到動靜，忍不住喊：“周良野，你沒死裏面吧。”
“沒有。叫大小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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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鈺安下心來。她沒急著離開，兀自在主臥裏轉悠起來。角角落落充斥著熟悉氣息，她無所事事地打開衣櫃，不由怔住了。原先放著她衣物的地方依然是空著的。他的衣物並沒有占領她的空間。她又拉開一扇衣櫃，這兒也是空蕩蕩的，就掛著一條睡裙，她的睡裙。她垂眸平覆心緒，然後輕輕關上衣櫃。衛生間裏水聲隱隱約約，他還在清洗。
她繼續探索，拉開低櫃抽屜，看到個小盒子。她打開小盒子，發現裏面裝著兩枚戒指，是他們的婚戒。她陷入漫長的靜默，再次回神時，水聲已經停下了。她下意識後退，靠上一具潮濕的身體。她匆忙轉頭，他已經洗好了，一方浴巾裹在腰間。晶瑩水珠順著利落下頜滑落，在麥色皮膚上游走。她收起眼中情緒，強作鎮靜：“這戒指……你又買了新的？”
“是原來那對。”他臉上殘存幾分醉意，眼神不太清明。
“你不是扔了嗎？”
“撿回來了。”
朱鈺垂眸，想到他一個人狼狽地在草叢中摸索丟棄的戒指，眼眶莫名有些熱。
周良野不知她心中想法，拿過戒指重新放回抽屜：“嫌礙眼就別看了。”
“我沒覺得礙眼。”她下意識地開口。
周良野探尋的視線在她臉上逡巡，過了會兒，他勾唇笑了。他拿出戒指，將其中一枚套至無名指上。朱鈺瞳孔微微收縮：“你幹什麽。”
“戴著玩不行？”他說，“戴個戒指都要管，大小姐好小氣。”
朱鈺：“……”這人還真是從來沒變。
她不管他，轉身離開。又過幾天，到了白牧歌結婚的日子。周良野和朱鈺前往京市參加婚禮。
見到白牧歌，也見到了白文柏和劉悅蓉。白文柏生了一場大病，雖然臉上笑容依然爽朗，但行動時需要靠人攙扶。劉悅蓉還是原來那樣，在周良野面前十分拘束。
儀式結束，白文柏拉著周良野談話，朱鈺便獨自坐著吃酒席。白牧歌敬完酒坐到她身邊，開口就是一句：“小甜椒，你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朱鈺被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白牧歌振振有詞：“你若打算跟野子哥覆婚，那就快些要孩子。現在柏盛局勢穩定，但以後怎麽樣可不好說。野子哥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你也知道的。他得罪了挺多人，那些人就盼著他失勢，盼著他衰老病重，然後在他措手不及時給他一擊。孩子始終是財富和晚年生活的保護鎖。”
朱鈺慢條斯理地拿起紙巾擦嘴，過了會兒才說：“白董，今天的新娘好像不是我，你是不是催生催錯人了。”
白牧歌露出一個醉醺醺的笑容：“小甜椒，仔細考慮我的話。”說完便舉著酒杯離去了。
朱鈺轉頭去尋周良野，他沒在白文柏身邊，正在不遠處跟一個京市二代聊著天。“周老板今兒怎麽戴了戒指？這就又結婚了？”那人發出詫異的聲音。
“沒有，還在追。”周良野淡淡的聲音傳來。
“追多久了？”
“有陣子了。”
“周老板耐性挺好。”
“我耐心有限，但只能等。”周良野似有所感，轉頭對上朱鈺視線，“要是急躁了，她又要嫌我不尊重她。”
“聽著怪麻煩的。”
“她值得。”他望著她，幾分笑意自心中生出，蔓延至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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