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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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周良野三兩口解決兩塊巧克力蛋糕，然後便發動車子，繼續送朱鈺去她的公司。
朱鈺捏著溫暖酥脆的蔥包燴，小口小口地咬。她擡眸悄悄看一眼周良野的側臉。他其實和她一樣，一晚上沒怎麽睡，可他還要開車。
他的目光掃過來，她匆忙移開視線，忽聽他淡淡問一句：“疼麽。”他問得突然，她一時沒有反應，心跳當即停了一拍。沈默無聲蔓延，車內溫度正在上升。回想起昨晚，她不由咬住了唇。不說她人現在還是酥麻的，就說早上梳妝時吧，鎖骨處都是翡翠項鏈撞出來的紅印子。實在是有點過頭。她忽然就不想便宜他，平視著前方問：“如果我說疼呢？”“我會改進。”周良野頓了頓，“大小姐很擅長教人，這次也教我。”朱鈺倏地睜大眼睛，萬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我才不教！”她憤然扭頭，望向窗外，他也沒再說話。
很快到了朱鈺工作的園區。朱鈺解開安全帶，拉拉衣服準備下車。周良野將煙咬在唇間，掀起眼皮就見朱鈺打開車門，有些艱難地邁出一只腳。“我買藥膏給你？”他問。朱鈺僵了僵，然後才反應過來。“不許買！”朱鈺羞惱擡手，啪的將車門甩上。透過車窗，朱鈺沒有忽視周良野勾起的嘴角。
周良野很快便將車開走。朱鈺舉步走進寫字樓，進入公司。她一進門，便立刻收獲一片恭喜聲。
“朱鈺，昨天的拍賣會超級成功啊！”
“恭喜你啦，今年的黑馬！”
“溫柔大氣，簡直就是我們釉海的形象代言人啊！”
同事們都在恭喜。
“謝謝謝謝，我還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朱鈺急忙說，“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容。”
“當然當然，以後也請朱大拍賣師多多關照！”
朱鈺踏著一片歡聲笑語，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向她的工位。曾幾何時，她還是釉海無名無姓的打雜，每天都覺得生活沒有盼頭。而現在，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她面前的路正在變得開闊。
朱鈺坐好打開電腦，然後揉了揉太陽穴。昨天一夜沒睡，還一直在運動，她沒法不感到困乏。忽然感到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她嚇了一跳，轉過頭才發現是馮婉。“馮總監。”她笑著叫一聲。“朱鈺，你臉色不大對勁呀，怎麽回事啊，昨晚沒休息好？”馮婉笑著問。
“是有點。”朱鈺說。“昨晚拍賣會那麽成功，你老公有沒有好好給你慶祝一下？”馮婉問。周圍不少同事聞言轉過頭來，好奇的視線投向朱鈺。朱鈺笑笑，搖了搖頭。
“哎，男人就是這樣。”馮婉看了看自己指甲，“我老公以前也不關心我，我有意調/教了他一段時間，現在好了，知道噓寒問暖，逢年過節送個小禮物。朱鈺，這種事你要去調/教的。”
“嗯。”朱鈺點點頭。
“那行，你好好工作吧。”馮婉拍拍朱鈺的肩膀。
“好的馮總監。”朱鈺點點頭。
之後整個藝術品部門開會，莊惜藍也來參加。幾個參與秋拍的拍賣師陸續匯報拍賣情況，說自己的成績，比之前進步的地方，還有做的不夠好，需要反省的地方。這有點類似公開處刑。但朱鈺在拍賣會上發揮的很好，不僅書畫專場成績斐然，跑去救場玉石專場，也獲得了優異的成績。她匯報起來四平八穩，也得到了莊惜藍罕見的誇讚。
會議結束就到了午飯時間，朱鈺吃完外賣趴在桌上小睡一會，沒像上午時那樣困倦了。她捧著茶杯去茶水間倒水，剛要進門，忽聽裏面四五個同事正在議論。
“感覺朱鈺蠻可憐的，新婚之夜老公去外面喝酒。剛才我聽馮總監跟她說話，她這次成績那麽好，她老公竟然一點表示沒有！”
“說不定結婚後就分房睡了。”
“哎，說不定還真是那麽回事。”
“那周老板幹嘛要結婚呢？聽說他給朱鈺家裏不少錢。”
“可能就是喜歡好拿捏的太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娘家仰仗不缺錢的真千金，一個比一個牛氣……”
“說的是啊……朱鈺真是可惜了……”
朱鈺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進門也不是。一位社牛同事擡眼見了她，當即伸手招呼她：“哎朱鈺啊，你過來，我正好有事問你。”
朱鈺於是邁步走了進去。大家笑呵呵的，都將剛才的議論拋之腦後。“朱鈺，你知道昨晚拍下翡翠項鏈的是誰嗎？”社牛同事一臉好奇。
“是啊是啊！當時競價好激烈啊，我感覺那兩位大佬要是在現場，一定會真刀真槍打起來！”
“對啊，不知道最後拍下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可是7200萬啊！要我我就拿這筆錢買美林匯的房子！”
其他同事跟著議論起來。
“拍下它的，可能是白家的人吧。”朱鈺含糊地說著。
她提供的這點情報在場人士基本也都知道了，於是大家都沒什麽反應。
“買家應該是女的吧？或許是白家千金？”有同事做出這樣的猜測，“一般敢下血本買首飾的基本還是女的。男人啊，有時候還真舍不得給老婆買這麽貴的東西，要有錢也是給自己買表。”
“朱鈺你覺得呢？”一位同事轉頭看朱鈺，“當時是不是兩位豪門千金在競價？”
朱鈺想到謝景深和周良野被同事懷疑是豪門千金，當即捂住嘴把臉上笑意壓下去。她很快放下手，收斂眉眼努力做出一副平靜模樣：“可能是吧。”
“萬一就是有那種絕世好男人呢？”一位同事提出異議，“給老婆買項鏈，一擲千金只為求老婆一笑？”
“給老婆買7200萬的項鏈！哇塞，那得多寵老婆啊嘖嘖嘖，你真敢想！”另一位同事發出誇張的聲音，“我老公要是願意花720給我買項鏈，我都高興的要死！”
“是哦，我家那挨千刀的，哪裏想過給我買項鏈哦！”
朱鈺笑笑不說話。
下午，朱鈺收到周良野發來的消息。他要去外地監督一個工程，這幾天就不回家了。想到他昨晚的“暴行”，朱鈺頓時長舒一口氣。十分湊巧，周良野發消息後沒多久，蘇意琦便發消息來問朱鈺，什麽時候方便去參觀她婚後的住宅。
朱鈺當即振奮起來。老公不在家，閨蜜來玩耍，這種已婚人士才能體會的快樂，她終於可以體會了！她跟蘇意琦說周良野這幾天出差，想來隨時可以來。蘇意琦這幾天空閑，便說晚上就去。之後朱鈺又聯系王姨，說有朋友要來，讓她看著準備飯餐。
晚上蘇意琦準時來到美林匯，和朱鈺共進晚餐。朱鈺讓王姨別急著走，她買了很多甜點和果酒，決定在沒有老公的房子裏開一場睡衣派對。蘇意琦有自己帶的睡衣，而王姨則穿朱鈺的睡衣。三人敷了面膜，仰倒在羅漢床上，一邊欣賞窗外夜景，一邊小口抿著杯中果酒。朱鈺不由就想，周良野要是多出去幾日就好了。不回來，也就不回來了吧。
“朱朱，你和周良野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蘇意琦閉目養神，不忘問起她最關心的問題。
“唔……”朱鈺不知從何處開始說。
“唔是什麽意思。”蘇意琦頓了頓，忽然坐直身子，“你們有情況？”
“唔。”朱鈺含糊地應一聲。
“太好啦！太太和先生真的特別般配，一定要一直在一起！”王姨興奮得面膜紙都掉了。朱鈺毫不懷疑，此時要是有那種啦啦隊用的花球，王姨會立刻拿起來揮舞。
“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朱鈺輕聲細語，似說給自己聽。
“我們普通人不懂這些，在我眼裏，結婚就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王姨說，“人海茫茫，兩個人等湊在一起過日子真的不容易，這就是命中註定！”
“王姨說的對。”朱鈺輕輕應著。
稍晚一些，王姨收拾好東西離開。朱鈺本想留下王姨，但王姨堅持要走。朱鈺和蘇意琦洗漱完，並排躺在床上。朱鈺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失神，過了會兒，她用討教口吻問蘇意琦：“男人是不是，能清晰把愛和欲分開？”“嗯……”蘇意琦若有所思，“在我看來，愛是更綿長更持久的一種欲。你讓他習慣喝你泡的茶，天天喝月月喝，久而久之就離不開了。這就是愛吧。”朱鈺忍不住微笑：“倒也不用天天喝。”
“嘿嘿。”蘇意琦撓朱鈺的咯吱窩，兩人笑鬧一陣後，蘇意琦問她：“所以到底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驗貨結果啊！”蘇意琦推朱鈺一把，“快說快說，不許抵賴！”朱鈺陷入沈默。蘇意琦便在床上學海豹移動，一整個豹跳如雷。朱鈺被她震得頭暈，當即捂住腦袋：“行了，我招。”蘇意琦安靜下來：“那你說啊。”“就……就挺好的。”朱鈺吞吞吐吐，“用你的話說就是……本錢不錯。”越說聲音越小。“哇！”蘇意琦驚呼出聲，然後開始海豹鼓掌，“恭喜你啊朱朱！運氣真好！”
“你的運氣一直都不差吧？”朱鈺看向蘇意琦。
“我們哪裏一樣？拜托，你這是婚後開盲盒，還開到大隱藏！”
朱鈺欲言又止，沈默片刻，還是開口告誡：“你別去跟人亂說。”
“我一個女明星，哪裏敢亂說。”
“你還知道你是女明星。”
“嘿嘿。”
之後幾天蘇意琦就在美林匯住下了，每晚都是愉快的閨蜜夜。起初朱鈺還有些擔心，謝景深會忽然上門抓人。但事實證明她多慮了。這幾天王姨也大膽了起來，做了好多新學的菜肴讓兩位女生品嘗。一天晚上她做了豆花飯。用蘸了特質佐料的豆花下飯，特別香。“朱朱，再這麽吃下去，我一定會變胖的。”蘇意琦一邊抱怨一邊埋頭苦吃。
“要是讓周先生吃豆花飯，他一定會覺得寡淡。但偶爾這麽吃，也挺好的是不是？”王姨笑瞇瞇地問。
“是呢。”朱鈺連連點頭，“周良野回來我跟他說。”
轉眼間，新的一周到來了。12月的江城，空氣中充斥著冰冷的氣息。每次走進開著暖空調的辦公室，都有一種獲救的感覺。
這天朱鈺剛在工位上坐下，就見莊惜藍的助理走過來，叫她去總經理辦公室。朱鈺有些茫然，當即跟著助理去了。
敲門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朱鈺露出一副沒有破綻的笑容：“莊總，您找我。”
“秋拍的統計結果下來了，流拍的拍品裏，有不少品質不錯的。”莊惜藍簡明扼要切入正題，“我預備準備一些展覽，讓更多藏家看到這些寶貝，促成私下交易。”
“明白。”朱鈺點點頭，“我覺得這樣很好。”拍賣會外進行展覽，促成私人洽購，也就是拍賣公司和買家的一對一交易，從中賺取傭金，也是拍賣公司的盈利方式之一。
“雖然我說過人脈不是萬能的，但既然有人脈在手，也不能不用。”莊惜藍看著朱鈺，“周良野在京市設計過一個私人美術館，對吧。”
“啊……”朱鈺驚了驚，“是有那麽回事。”
周良野的設計作品朱鈺基本都記在心裏，他主要在京市和江城兩地活動，她確實記得他曾經設計過這麽一座位於京市的美術館，並且已經建成。
“我想用那個美術館辦展，你問問周良野可不可以幫個忙，聯系下那美術館的館主。”莊惜藍道，“打通這條線，以後就可以長期合作。”
“好，我試試。”
不久後，朱鈺走出莊惜藍的辦公室，感到有些為難。她並不是很想找周良野幫忙工作上的事，這可能是往日未死的驕傲在作祟。但是莊惜藍提出了，她又拒絕不了。
就還是問問周良野吧。
但她實在不知怎麽開口。幸好周良野這陣子不在家，她可以多琢磨會兒，也可以向蘇意琦討教點方法。
只是非常不湊巧，下午她就收到周良野發的消息，說今天晚上晚點回家。
下班後朱鈺回到家裏，看到蘇意琦正趴在地上玩手機。朱鈺跟她說周良野晚點就回來了，於是吃完飯後，蘇意琦果斷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閨蜜之夜就這樣結束了。朱鈺真的有些不舍。她對野男人沒興趣，但覺得養只野狐貍還挺不錯的。
“天道好輪回哦。”蘇意琦一邊收拾一邊感慨，“當初景深來了我沒留下你，這下你男人回家你也不留我。”
朱鈺沒說話。她心道還是有些區別的。蘇意琦住的是她自己的公寓，而她住的是周良野的房子。正主回來了，她便不太有留下閨蜜的立場。想到即將和周良野產生的對話，朱鈺不由嘆息一聲。
蘇意琦敏銳地覺察到她的嘆息，轉過頭看她：“朱朱，你有什麽煩心事？”
朱鈺便講了莊惜藍要她做的事，她正在苦惱怎麽跟周良野開這個口。
“這有什麽可愁的，情到濃時無論你說什麽，男人肯定都會答應！”蘇意琦擡頭挺胸，神情篤定。
“唔……具體是要怎麽做？”朱鈺還是不懂。
“我有些東西差點忘了給你，現在正好！”蘇意琦如同哆啦A夢，從她的鉑金包裏翻出一個神秘的黑色布袋，遞給朱鈺。朱鈺狐疑地接過，翻了一下，發現是一些項圈尾巴鞭子……呼吸當即就亂了。“這些你沒見過？”蘇意琦細細觀察著朱鈺，見她瓷白的臉兒紅得像是能滴血，當即搖頭露出失望神情，“朱朱，你白在我身邊待那麽久了。”朱鈺沒說話。她大約能想象出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本來我以為你們還沒進展，就想送你些小幫手，促成你們的好事……咳，現在這樣也好。”蘇意琦拍拍黑色百寶袋，“這些都送你了，有了這些啊，保準你事半功倍。”
“這真的……能幫我順利談成事情嗎？”朱鈺問。“肯定肯定！”蘇意琦用力點頭。於是朱鈺收下了百寶袋。
抱抱貼貼後，蘇意琦便離開了。朱鈺獨自在偌大的房子裏走來走去。周良野回家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朱鈺心亂如麻，索性坐在地上，開始翻蘇意琦給的百寶袋，然後她發現裏面有個兔耳朵道具。還挺可愛的，粉粉白白。周良野喝醉了要她學兔子叫，可見他是喜歡兔子的。鬼使神差的，她將兔子耳朵戴在了自己腦袋上。上次戴這種東西大概是在上幼兒園時。朱鈺忽而覺得有趣，拿起手機，調出前置攝像頭自拍。她對著鏡頭露出微笑，比出剪刀手。按下拍照鍵的那一刻，開門聲響了。
朱鈺悚然一驚，回頭就見周良野走進門。心跳在這一刻，似乎停滯了。
周良野出差回來後趕了一趟應酬，此時臉上醉意朦朧。他沒有立刻看到坐在地上的朱鈺，先將外套掛好，換上拖鞋。待邁步進客廳，他才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小人影，腳步頓住。他盯著她的目光漆黑濃稠，侵略感撲面而來，她後背發涼，手腳並用要爬起來。
而他先她一步，大手伸過來，一把攥住她的兔子耳朵。朱鈺便坐在地上，不動了。
“打扮成這樣，什麽意思。”帶著酒意的喑啞嗓音在她耳畔縈繞，令她腳趾酥麻。他攥著兔耳朵的手微微用力，手臂上青筋凸起。他瞇一瞇眼，喉結艱澀滾動，“勾我？”
周野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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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野三兩口解決兩塊巧克力蛋糕，然後便發動車子，繼續送朱鈺去她的公司。
朱鈺捏著溫暖酥脆的蔥包燴，小口小口地咬。她擡眸悄悄看一眼周良野的側臉。他其實和她一樣，一晚上沒怎麽睡，可他還要開車。
他的目光掃過來，她匆忙移開視線，忽聽他淡淡問一句：“疼麽。”他問得突然，她一時沒有反應，心跳當即停了一拍。沈默無聲蔓延，車內溫度正在上升。回想起昨晚，她不由咬住了唇。不說她人現在還是酥麻的，就說早上梳妝時吧，鎖骨處都是翡翠項鏈撞出來的紅印子。實在是有點過頭。她忽然就不想便宜他，平視著前方問：“如果我說疼呢？”“我會改進。”周良野頓了頓，“大小姐很擅長教人，這次也教我。”朱鈺倏地睜大眼睛，萬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然地說出這樣的話。“我才不教！”她憤然扭頭，望向窗外，他也沒再說話。
很快到了朱鈺工作的園區。朱鈺解開安全帶，拉拉衣服準備下車。周良野將煙咬在唇間，掀起眼皮就見朱鈺打開車門，有些艱難地邁出一只腳。“我買藥膏給你？”他問。朱鈺僵了僵，然後才反應過來。“不許買！”朱鈺羞惱擡手，啪的將車門甩上。透過車窗，朱鈺沒有忽視周良野勾起的嘴角。
周良野很快便將車開走。朱鈺舉步走進寫字樓，進入公司。她一進門，便立刻收獲一片恭喜聲。
“朱鈺，昨天的拍賣會超級成功啊！”
“恭喜你啦，今年的黑馬！”
“溫柔大氣，簡直就是我們釉海的形象代言人啊！”
同事們都在恭喜。
“謝謝謝謝，我還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朱鈺急忙說，“有什麽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容。”
“當然當然，以後也請朱大拍賣師多多關照！”
朱鈺踏著一片歡聲笑語，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向她的工位。曾幾何時，她還是釉海無名無姓的打雜，每天都覺得生活沒有盼頭。而現在，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她面前的路正在變得開闊。
朱鈺坐好打開電腦，然後揉了揉太陽穴。昨天一夜沒睡，還一直在運動，她沒法不感到困乏。忽然感到有人輕輕拍了她一下，她嚇了一跳，轉過頭才發現是馮婉。“馮總監。”她笑著叫一聲。“朱鈺，你臉色不大對勁呀，怎麽回事啊，昨晚沒休息好？”馮婉笑著問。
“是有點。”朱鈺說。“昨晚拍賣會那麽成功，你老公有沒有好好給你慶祝一下？”馮婉問。周圍不少同事聞言轉過頭來，好奇的視線投向朱鈺。朱鈺笑笑，搖了搖頭。
“哎，男人就是這樣。”馮婉看了看自己指甲，“我老公以前也不關心我，我有意調/教了他一段時間，現在好了，知道噓寒問暖，逢年過節送個小禮物。朱鈺，這種事你要去調/教的。”
“嗯。”朱鈺點點頭。
“那行，你好好工作吧。”馮婉拍拍朱鈺的肩膀。
“好的馮總監。”朱鈺點點頭。
之後整個藝術品部門開會，莊惜藍也來參加。幾個參與秋拍的拍賣師陸續匯報拍賣情況，說自己的成績，比之前進步的地方，還有做的不夠好，需要反省的地方。這有點類似公開處刑。但朱鈺在拍賣會上發揮的很好，不僅書畫專場成績斐然，跑去救場玉石專場，也獲得了優異的成績。她匯報起來四平八穩，也得到了莊惜藍罕見的誇讚。
會議結束就到了午飯時間，朱鈺吃完外賣趴在桌上小睡一會，沒像上午時那樣困倦了。她捧著茶杯去茶水間倒水，剛要進門，忽聽裏面四五個同事正在議論。
“感覺朱鈺蠻可憐的，新婚之夜老公去外面喝酒。剛才我聽馮總監跟她說話，她這次成績那麽好，她老公竟然一點表示沒有！”
“說不定結婚後就分房睡了。”
“哎，說不定還真是那麽回事。”
“那周老板幹嘛要結婚呢？聽說他給朱鈺家裏不少錢。”
“可能就是喜歡好拿捏的太太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娘家仰仗不缺錢的真千金，一個比一個牛氣……”
“說的是啊……朱鈺真是可惜了……”
朱鈺站在門口，走也不是進門也不是。一位社牛同事擡眼見了她，當即伸手招呼她：“哎朱鈺啊，你過來，我正好有事問你。”
朱鈺於是邁步走了進去。大家笑呵呵的，都將剛才的議論拋之腦後。“朱鈺，你知道昨晚拍下翡翠項鏈的是誰嗎？”社牛同事一臉好奇。
“是啊是啊！當時競價好激烈啊，我感覺那兩位大佬要是在現場，一定會真刀真槍打起來！”
“對啊，不知道最後拍下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可是7200萬啊！要我我就拿這筆錢買美林匯的房子！”
其他同事跟著議論起來。
“拍下它的，可能是白家的人吧。”朱鈺含糊地說著。
她提供的這點情報在場人士基本也都知道了，於是大家都沒什麽反應。
“買家應該是女的吧？或許是白家千金？”有同事做出這樣的猜測，“一般敢下血本買首飾的基本還是女的。男人啊，有時候還真舍不得給老婆買這麽貴的東西，要有錢也是給自己買表。”
“朱鈺你覺得呢？”一位同事轉頭看朱鈺，“當時是不是兩位豪門千金在競價？”
朱鈺想到謝景深和周良野被同事懷疑是豪門千金，當即捂住嘴把臉上笑意壓下去。她很快放下手，收斂眉眼努力做出一副平靜模樣：“可能是吧。”
“萬一就是有那種絕世好男人呢？”一位同事提出異議，“給老婆買項鏈，一擲千金只為求老婆一笑？”
“給老婆買7200萬的項鏈！哇塞，那得多寵老婆啊嘖嘖嘖，你真敢想！”另一位同事發出誇張的聲音，“我老公要是願意花720給我買項鏈，我都高興的要死！”
“是哦，我家那挨千刀的，哪裏想過給我買項鏈哦！”
朱鈺笑笑不說話。
下午，朱鈺收到周良野發來的消息。他要去外地監督一個工程，這幾天就不回家了。想到他昨晚的“暴行”，朱鈺頓時長舒一口氣。十分湊巧，周良野發消息後沒多久，蘇意琦便發消息來問朱鈺，什麽時候方便去參觀她婚後的住宅。
朱鈺當即振奮起來。老公不在家，閨蜜來玩耍，這種已婚人士才能體會的快樂，她終於可以體會了！她跟蘇意琦說周良野這幾天出差，想來隨時可以來。蘇意琦這幾天空閑，便說晚上就去。之後朱鈺又聯系王姨，說有朋友要來，讓她看著準備飯餐。
晚上蘇意琦準時來到美林匯，和朱鈺共進晚餐。朱鈺讓王姨別急著走，她買了很多甜點和果酒，決定在沒有老公的房子裏開一場睡衣派對。蘇意琦有自己帶的睡衣，而王姨則穿朱鈺的睡衣。三人敷了面膜，仰倒在羅漢床上，一邊欣賞窗外夜景，一邊小口抿著杯中果酒。朱鈺不由就想，周良野要是多出去幾日就好了。不回來，也就不回來了吧。
“朱朱，你和周良野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蘇意琦閉目養神，不忘問起她最關心的問題。
“唔……”朱鈺不知從何處開始說。
“唔是什麽意思。”蘇意琦頓了頓，忽然坐直身子，“你們有情況？”
“唔。”朱鈺含糊地應一聲。
“太好啦！太太和先生真的特別般配，一定要一直在一起！”王姨興奮得面膜紙都掉了。朱鈺毫不懷疑，此時要是有那種啦啦隊用的花球，王姨會立刻拿起來揮舞。
“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朱鈺輕聲細語，似說給自己聽。
“我們普通人不懂這些，在我眼裏，結婚就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王姨說，“人海茫茫，兩個人等湊在一起過日子真的不容易，這就是命中註定！”
“王姨說的對。”朱鈺輕輕應著。
稍晚一些，王姨收拾好東西離開。朱鈺本想留下王姨，但王姨堅持要走。朱鈺和蘇意琦洗漱完，並排躺在床上。朱鈺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失神，過了會兒，她用討教口吻問蘇意琦：“男人是不是，能清晰把愛和欲分開？”“嗯……”蘇意琦若有所思，“在我看來，愛是更綿長更持久的一種欲。你讓他習慣喝你泡的茶，天天喝月月喝，久而久之就離不開了。這就是愛吧。”朱鈺忍不住微笑：“倒也不用天天喝。”
“嘿嘿。”蘇意琦撓朱鈺的咯吱窩，兩人笑鬧一陣後，蘇意琦問她：“所以到底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驗貨結果啊！”蘇意琦推朱鈺一把，“快說快說，不許抵賴！”朱鈺陷入沈默。蘇意琦便在床上學海豹移動，一整個豹跳如雷。朱鈺被她震得頭暈，當即捂住腦袋：“行了，我招。”蘇意琦安靜下來：“那你說啊。”“就……就挺好的。”朱鈺吞吞吐吐，“用你的話說就是……本錢不錯。”越說聲音越小。“哇！”蘇意琦驚呼出聲，然後開始海豹鼓掌，“恭喜你啊朱朱！運氣真好！”
“你的運氣一直都不差吧？”朱鈺看向蘇意琦。
“我們哪裏一樣？拜托，你這是婚後開盲盒，還開到大隱藏！”
朱鈺欲言又止，沈默片刻，還是開口告誡：“你別去跟人亂說。”
“我一個女明星，哪裏敢亂說。”
“你還知道你是女明星。”
“嘿嘿。”
之後幾天蘇意琦就在美林匯住下了，每晚都是愉快的閨蜜夜。起初朱鈺還有些擔心，謝景深會忽然上門抓人。但事實證明她多慮了。這幾天王姨也大膽了起來，做了好多新學的菜肴讓兩位女生品嘗。一天晚上她做了豆花飯。用蘸了特質佐料的豆花下飯，特別香。“朱朱，再這麽吃下去，我一定會變胖的。”蘇意琦一邊抱怨一邊埋頭苦吃。
“要是讓周先生吃豆花飯，他一定會覺得寡淡。但偶爾這麽吃，也挺好的是不是？”王姨笑瞇瞇地問。
“是呢。”朱鈺連連點頭，“周良野回來我跟他說。”
轉眼間，新的一周到來了。12月的江城，空氣中充斥著冰冷的氣息。每次走進開著暖空調的辦公室，都有一種獲救的感覺。
這天朱鈺剛在工位上坐下，就見莊惜藍的助理走過來，叫她去總經理辦公室。朱鈺有些茫然，當即跟著助理去了。
敲門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朱鈺露出一副沒有破綻的笑容：“莊總，您找我。”
“秋拍的統計結果下來了，流拍的拍品裏，有不少品質不錯的。”莊惜藍簡明扼要切入正題，“我預備準備一些展覽，讓更多藏家看到這些寶貝，促成私下交易。”
“明白。”朱鈺點點頭，“我覺得這樣很好。”拍賣會外進行展覽，促成私人洽購，也就是拍賣公司和買家的一對一交易，從中賺取傭金，也是拍賣公司的盈利方式之一。
“雖然我說過人脈不是萬能的，但既然有人脈在手，也不能不用。”莊惜藍看著朱鈺，“周良野在京市設計過一個私人美術館，對吧。”
“啊……”朱鈺驚了驚，“是有那麽回事。”
周良野的設計作品朱鈺基本都記在心裏，他主要在京市和江城兩地活動，她確實記得他曾經設計過這麽一座位於京市的美術館，並且已經建成。
“我想用那個美術館辦展，你問問周良野可不可以幫個忙，聯系下那美術館的館主。”莊惜藍道，“打通這條線，以後就可以長期合作。”
“好，我試試。”
不久後，朱鈺走出莊惜藍的辦公室，感到有些為難。她並不是很想找周良野幫忙工作上的事，這可能是往日未死的驕傲在作祟。但是莊惜藍提出了，她又拒絕不了。
就還是問問周良野吧。
但她實在不知怎麽開口。幸好周良野這陣子不在家，她可以多琢磨會兒，也可以向蘇意琦討教點方法。
只是非常不湊巧，下午她就收到周良野發的消息，說今天晚上晚點回家。
下班後朱鈺回到家裏，看到蘇意琦正趴在地上玩手機。朱鈺跟她說周良野晚點就回來了，於是吃完飯後，蘇意琦果斷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閨蜜之夜就這樣結束了。朱鈺真的有些不舍。她對野男人沒興趣，但覺得養只野狐貍還挺不錯的。
“天道好輪回哦。”蘇意琦一邊收拾一邊感慨，“當初景深來了我沒留下你，這下你男人回家你也不留我。”
朱鈺沒說話。她心道還是有些區別的。蘇意琦住的是她自己的公寓，而她住的是周良野的房子。正主回來了，她便不太有留下閨蜜的立場。想到即將和周良野產生的對話，朱鈺不由嘆息一聲。
蘇意琦敏銳地覺察到她的嘆息，轉過頭看她：“朱朱，你有什麽煩心事？”
朱鈺便講了莊惜藍要她做的事，她正在苦惱怎麽跟周良野開這個口。
“這有什麽可愁的，情到濃時無論你說什麽，男人肯定都會答應！”蘇意琦擡頭挺胸，神情篤定。
“唔……具體是要怎麽做？”朱鈺還是不懂。
“我有些東西差點忘了給你，現在正好！”蘇意琦如同哆啦A夢，從她的鉑金包裏翻出一個神秘的黑色布袋，遞給朱鈺。朱鈺狐疑地接過，翻了一下，發現是一些項圈尾巴鞭子……呼吸當即就亂了。“這些你沒見過？”蘇意琦細細觀察著朱鈺，見她瓷白的臉兒紅得像是能滴血，當即搖頭露出失望神情，“朱朱，你白在我身邊待那麽久了。”朱鈺沒說話。她大約能想象出這些東西是幹什麽用的。“本來我以為你們還沒進展，就想送你些小幫手，促成你們的好事……咳，現在這樣也好。”蘇意琦拍拍黑色百寶袋，“這些都送你了，有了這些啊，保準你事半功倍。”
“這真的……能幫我順利談成事情嗎？”朱鈺問。“肯定肯定！”蘇意琦用力點頭。於是朱鈺收下了百寶袋。
抱抱貼貼後，蘇意琦便離開了。朱鈺獨自在偌大的房子裏走來走去。周良野回家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朱鈺心亂如麻，索性坐在地上，開始翻蘇意琦給的百寶袋，然後她發現裏面有個兔耳朵道具。還挺可愛的，粉粉白白。周良野喝醉了要她學兔子叫，可見他是喜歡兔子的。鬼使神差的，她將兔子耳朵戴在了自己腦袋上。上次戴這種東西大概是在上幼兒園時。朱鈺忽而覺得有趣，拿起手機，調出前置攝像頭自拍。她對著鏡頭露出微笑，比出剪刀手。按下拍照鍵的那一刻，開門聲響了。
朱鈺悚然一驚，回頭就見周良野走進門。心跳在這一刻，似乎停滯了。
周良野出差回來後趕了一趟應酬，此時臉上醉意朦朧。他沒有立刻看到坐在地上的朱鈺，先將外套掛好，換上拖鞋。待邁步進客廳，他才看到坐在地上的小小人影，腳步頓住。他盯著她的目光漆黑濃稠，侵略感撲面而來，她後背發涼，手腳並用要爬起來。
而他先她一步，大手伸過來，一把攥住她的兔子耳朵。朱鈺便坐在地上，不動了。
“打扮成這樣，什麽意思。”帶著酒意的喑啞嗓音在她耳畔縈繞，令她腳趾酥麻。他攥著兔耳朵的手微微用力，手臂上青筋凸起。他瞇一瞇眼，喉結艱澀滾動，“勾我？”
周野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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