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州一中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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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州一中08
“你到底是誰？”不知過了多久，洛塵終於聽到自己的聲音。
她的聲音是那樣的幹澀，像是幾天沒喝過水一般。
“我是你的室友啊。”白漠的聲音很輕，很柔和，像母親在嬰孩的耳邊低語，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
洛塵竭力控制，才讓自己沒有沈浸在這個聲音之中。
“你想做什麽？”洛塵問道。
“讓你看看，這個世界現在是什麽樣子呀。”白漠輕聲說道。
他依舊穿著女式的校服，但是洛塵現在已經知道，他並不是女生。
“你喜歡女裝？”洛塵把手伸進衣袋，試圖找出一點能夠對付眼前這人的武器。
白漠未置可否：“那有什麽關系呢？”他的視線越過洛塵的肩頭，看向她的身後。他的目光有些空洞，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事情：“我為什麽要告訴一個死人呢？”
洛塵轉身就跑。
白漠的模樣她很熟悉——這個熟悉，並不是指他的面容，而是指他臉色蒼白，皮膚腫脹，眼睛發紅的模樣。
再加上對方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還有握著傘柄的手上的褶皺，洛塵很清楚，如果這位不是活人，那麽他肯定死於溺水。
如果對方真的已經死了……
洛塵覺得，即使她的力氣比一般的人大一些，但是她對上一個死人，也毫無勝算的把握。特別是在這種異常的世界裏。
“你逃不出去的。”白漠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卻沒有任何腳步聲。洛塵絲毫不加理會，繼續一路狂奔。
她剛剛跑了一整節課，此時又開始跑動，很快便感到疲憊。但是她沒有停下來，只是減緩了一點速度。
這個學校裏面，可以溺死人，又能讓人帶著滿身消毒水氣味的地方，應該只有泳池了。
所以，她要去游泳館看看。
洛塵的心裏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她應該去看看那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路很不好走。雖然剛過中午，但突如其來的雨讓整個校園都籠罩在一種灰蒙蒙的水霧之中，這讓洛塵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道路。
她不敢再去食堂，便從外面繞過去。
此時的操場也浸在濕漉漉的水中，洛塵踩在塑膠跑道上，幾乎每一步都能聽到腳下傳來的水聲。
當她走到游泳館的時候，全身已經濕透了。
游泳館的大廳裏沒有人。洛塵先走進女更衣室，在裏面查看了一番，裏面也沒有人。
然後她退出來，又從男更衣室走進去。
依舊沒有人。
不僅沒有人，而且很安靜。
只有一個壞掉的淋浴頭，每隔幾秒鐘滴下一滴銹水，落在灰白色的瓷磚地面上，發出的輕微響聲。洛塵過去查看的時候，地面上已經有一大攤紅褐色的印記，如果不註意看，幾乎像是一攤恣意蔓延的汙血。
她趟過冰冷的浸腳池。浸腳池底沈滿了渾濁的汙漬，她走過去之後，裏面的水變得渾濁不堪。
但洛塵沒有理會這些，她直直地看向游泳池的方向。
透過渾濁的水層，她似乎看到，淺水區的水底有什麽東西。
空蕩蕩的游泳館裏，天花板上的燈發出暗淡的白光，外面的天空陰沈沈的，烏雲幾乎要壓到玻璃墻上來，讓整個游泳館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洛塵忽然有點不敢過去看。她莫名地覺得，游泳池裏的東西或許與她有關。
——是了，怎麽會沒有關系呢？洛塵忽然想起室友——現在或許應該叫他白漠——的話。
這裏是她坑掉的文的世界。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是她給了這個世界初始的生命，然後又拋棄這裏。
她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會影響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產生變化。所以泳池裏的東西，怎麽可能與她無關？
洛塵想著，終於走到泳池邊，湊近水面，透過暗沈沈的水，努力往下面看去。
那裏面是一個人。
不，或許現在應該叫一具屍體。
洛塵跳下水，試圖將屍體擡到岸上。
但是第一次，她失敗了。因為有什麽東西阻礙了她的動作。
洛塵深吸一口氣，沈入水底。
屍體的雙手被捆在背後，而繩子的另一頭，被牢牢地系在扶梯的最底部。
繩子很短，所以當游泳池的水放滿時，那人無論是什麽樣的姿勢，整個身子都只能被浸在水底下——或許這人，就是這樣死去的吧？
洛塵從衣袋裏翻出一把裁紙刀，割斷繩子，然後把屍體拎到岸上。
是個男學生，但穿著校服裙。
他被水浸泡許久，皮膚腫脹看不清面孔，手腕上有幾條深深的勒痕，也被水浸泡得發白。
洛塵把他的衣服翻遍，也沒能找到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你找到了。”就在她發怔的時候，身後傳來白漠的聲音。
她回過頭，看到白漠靜靜地站在距她不遠的地方，手裏仍然撐著傘。
“想知道我的故事嗎？”白漠平靜地問道，仿佛他準備說的事情，與他沒有關系。
“好。”洛塵也平靜地回答他。
“可是我還不想告訴你。”白漠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現在時機未到。”他說完，轉身撐著傘走了。
洛塵註意到，他的鞋子明明是濕的，但走在泳池灰白的瓷磚上面，沒有留下任何腳印。而且他走進浸腳池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還記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白漠說話的時候不是這種語氣的，那個時候，他還提醒了洛塵幾句，洛塵以為他也是玩家。
——等等，白漠什麽時候說過他是玩家嗎？
洛塵回憶著對方說過的話：
“記得按血字寫的去做，這不是游戲，真的會死人。”
“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還活著。”
所以白漠從來都沒有說過他是玩家。一切都是洛塵理所當然的猜測而已。
洛塵再次看向她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屍體，拿起放在岸邊的手機，準備報警。學校裏面發生命案，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她最應該做的，當然就是報警。
報警號碼是空號。
她又試了幾個號碼，發現不是空號，就是占線。十幾個號碼，竟然沒有一個能撥通的。
洛塵鍥而不舍，繼續按照通訊錄的名單一個個地撥過去。反正“洛塵”的通訊錄裏一共只有幾十人，用不了多少時間。
播到“體育老師”的時候，終於通了。
洛塵剛剛送了口氣，還在腦子裏構思怎麽和對方說話，便聽到隱隱約約的音樂聲。
這音樂聲她很熟悉，是一個常見手機牌子的默認鈴聲。
聲音若有若無，但是距離她並不遠，似乎就在游泳館裏面。
三分鐘後，洛塵在看臺的一個座位底下，找到了被捆成一團的體育老師。
他的嘴裏被塞了個泳帽，看到洛塵以後，掙紮著嗚嗚叫，卻說不出話來。洛塵把捆著他的繩子解開，他便一把揪出嘴裏的東西，破口大罵起來：
“龜孫，居然想餓死我！太沒天理了吧？”
洛塵：“……”您在無限世界裏面要天理，您有邏輯嗎？
體育老師說他叫衛寧，第四次進副本。本來接到帶新手的任務，他還很高興的，因為全是新手的任務，一般難度都不高，這對他們這種老玩家來說，幾乎可以算是一次福利了。
而且他在這裏的身份是老師。任務裏面有一條是遵守校規，老師可以做的事情比學生多，他的行動顯然會比其他玩家方便得多。
誰知道他正在辦公室裏準備上午第五節的體育課，準備去操場的時候，一個學生過來問他下節課做什麽。他不過看了那學生一眼，就被打暈了。
等他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捆在游泳館的座位底下，而這片場地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衛寧只罵了一句顯然不夠出氣，他繼續憤怒地說道：“肯定是玩家幹的！自己過不了關就想拉我下水，太不像話了！”
洛塵安慰他：“你別激動，”她伸手指了指泳池旁邊泡得又白又脹的那一位，“你看，你比他待遇好多了。和他比一比，你是不是就欣慰多了？”
衛寧：“……”我欣慰個鬼！
“體育課怎麽辦了？”衛寧之前被捆得很緊，洛塵給他解開的時候，看到他的手都青紫了。此時他齜牙咧嘴地揉著手，問洛塵。
“自由活動唄。”她說。至於自由活動之後出現的那些事情，衛寧就沒有必要知道了。
衛寧點頭，又想起什麽，忽然擡頭看洛塵：“遵守校規啊！你用手機，是不是違反校規了？”
洛塵奇怪地看他一眼：“現在是下課時間，而且我發現學校裏死了人，難道不應該報警？報警電話打不通，我難道不應該找老師的幫助？”
衛寧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所以，我這個老師，現在應該幫你處理這具屍體嗎？”這個問題有點超綱了，衛寧不知所措。
洛塵嘆氣：“你應該幫我報警。”
她覺得，衛寧或許是個有經驗的玩家，但是，他肯定不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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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不知過了多久，洛塵終於聽到自己的聲音。
她的聲音是那樣的幹澀，像是幾天沒喝過水一般。
“我是你的室友啊。”白漠的聲音很輕，很柔和，像母親在嬰孩的耳邊低語，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魔力。
洛塵竭力控制，才讓自己沒有沈浸在這個聲音之中。
“你想做什麽？”洛塵問道。
“讓你看看，這個世界現在是什麽樣子呀。”白漠輕聲說道。
他依舊穿著女式的校服，但是洛塵現在已經知道，他並不是女生。
“你喜歡女裝？”洛塵把手伸進衣袋，試圖找出一點能夠對付眼前這人的武器。
白漠未置可否：“那有什麽關系呢？”他的視線越過洛塵的肩頭，看向她的身後。他的目光有些空洞，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事情：“我為什麽要告訴一個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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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漠的模樣她很熟悉——這個熟悉，並不是指他的面容，而是指他臉色蒼白，皮膚腫脹，眼睛發紅的模樣。
再加上對方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還有握著傘柄的手上的褶皺，洛塵很清楚，如果這位不是活人，那麽他肯定死於溺水。
如果對方真的已經死了……
洛塵覺得，即使她的力氣比一般的人大一些，但是她對上一個死人，也毫無勝算的把握。特別是在這種異常的世界裏。
“你逃不出去的。”白漠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卻沒有任何腳步聲。洛塵絲毫不加理會，繼續一路狂奔。
她剛剛跑了一整節課，此時又開始跑動，很快便感到疲憊。但是她沒有停下來，只是減緩了一點速度。
這個學校裏面，可以溺死人，又能讓人帶著滿身消毒水氣味的地方，應該只有泳池了。
所以，她要去游泳館看看。
洛塵的心裏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她應該去看看那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路很不好走。雖然剛過中午，但突如其來的雨讓整個校園都籠罩在一種灰蒙蒙的水霧之中，這讓洛塵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道路。
她不敢再去食堂，便從外面繞過去。
此時的操場也浸在濕漉漉的水中，洛塵踩在塑膠跑道上，幾乎每一步都能聽到腳下傳來的水聲。
當她走到游泳館的時候，全身已經濕透了。
游泳館的大廳裏沒有人。洛塵先走進女更衣室，在裏面查看了一番，裏面也沒有人。
然後她退出來，又從男更衣室走進去。
依舊沒有人。
不僅沒有人，而且很安靜。
只有一個壞掉的淋浴頭，每隔幾秒鐘滴下一滴銹水，落在灰白色的瓷磚地面上，發出的輕微響聲。洛塵過去查看的時候，地面上已經有一大攤紅褐色的印記，如果不註意看，幾乎像是一攤恣意蔓延的汙血。
她趟過冰冷的浸腳池。浸腳池底沈滿了渾濁的汙漬，她走過去之後，裏面的水變得渾濁不堪。
但洛塵沒有理會這些，她直直地看向游泳池的方向。
透過渾濁的水層，她似乎看到，淺水區的水底有什麽東西。
空蕩蕩的游泳館裏，天花板上的燈發出暗淡的白光，外面的天空陰沈沈的，烏雲幾乎要壓到玻璃墻上來，讓整個游泳館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洛塵忽然有點不敢過去看。她莫名地覺得，游泳池裏的東西或許與她有關。
——是了，怎麽會沒有關系呢？洛塵忽然想起室友——現在或許應該叫他白漠——的話。
這裏是她坑掉的文的世界。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是她給了這個世界初始的生命，然後又拋棄這裏。
她的一舉一動，可能都會影響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產生變化。所以泳池裏的東西，怎麽可能與她無關？
洛塵想著，終於走到泳池邊，湊近水面，透過暗沈沈的水，努力往下面看去。
那裏面是一個人。
不，或許現在應該叫一具屍體。
洛塵跳下水，試圖將屍體擡到岸上。
但是第一次，她失敗了。因為有什麽東西阻礙了她的動作。
洛塵深吸一口氣，沈入水底。
屍體的雙手被捆在背後，而繩子的另一頭，被牢牢地系在扶梯的最底部。
繩子很短，所以當游泳池的水放滿時，那人無論是什麽樣的姿勢，整個身子都只能被浸在水底下——或許這人，就是這樣死去的吧？
洛塵從衣袋裏翻出一把裁紙刀，割斷繩子，然後把屍體拎到岸上。
是個男學生，但穿著校服裙。
他被水浸泡許久，皮膚腫脹看不清面孔，手腕上有幾條深深的勒痕，也被水浸泡得發白。
洛塵把他的衣服翻遍，也沒能找到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你找到了。”就在她發怔的時候，身後傳來白漠的聲音。
她回過頭，看到白漠靜靜地站在距她不遠的地方，手裏仍然撐著傘。
“想知道我的故事嗎？”白漠平靜地問道，仿佛他準備說的事情，與他沒有關系。
“好。”洛塵也平靜地回答他。
“可是我還不想告訴你。”白漠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現在時機未到。”他說完，轉身撐著傘走了。
洛塵註意到，他的鞋子明明是濕的，但走在泳池灰白的瓷磚上面，沒有留下任何腳印。而且他走進浸腳池的時候，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還記得，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白漠說話的時候不是這種語氣的，那個時候，他還提醒了洛塵幾句，洛塵以為他也是玩家。
——等等，白漠什麽時候說過他是玩家嗎？
洛塵回憶著對方說過的話：
“記得按血字寫的去做，這不是游戲，真的會死人。”
“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還活著。”
所以白漠從來都沒有說過他是玩家。一切都是洛塵理所當然的猜測而已。
洛塵再次看向她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屍體，拿起放在岸邊的手機，準備報警。學校裏面發生命案，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她最應該做的，當然就是報警。
報警號碼是空號。
她又試了幾個號碼，發現不是空號，就是占線。十幾個號碼，竟然沒有一個能撥通的。
洛塵鍥而不舍，繼續按照通訊錄的名單一個個地撥過去。反正“洛塵”的通訊錄裏一共只有幾十人，用不了多少時間。
播到“體育老師”的時候，終於通了。
洛塵剛剛送了口氣，還在腦子裏構思怎麽和對方說話，便聽到隱隱約約的音樂聲。
這音樂聲她很熟悉，是一個常見手機牌子的默認鈴聲。
聲音若有若無，但是距離她並不遠，似乎就在游泳館裏面。
三分鐘後，洛塵在看臺的一個座位底下，找到了被捆成一團的體育老師。
他的嘴裏被塞了個泳帽，看到洛塵以後，掙紮著嗚嗚叫，卻說不出話來。洛塵把捆著他的繩子解開，他便一把揪出嘴裏的東西，破口大罵起來：
“龜孫，居然想餓死我！太沒天理了吧？”
洛塵：“……”您在無限世界裏面要天理，您有邏輯嗎？
體育老師說他叫衛寧，第四次進副本。本來接到帶新手的任務，他還很高興的，因為全是新手的任務，一般難度都不高，這對他們這種老玩家來說，幾乎可以算是一次福利了。
而且他在這裏的身份是老師。任務裏面有一條是遵守校規，老師可以做的事情比學生多，他的行動顯然會比其他玩家方便得多。
誰知道他正在辦公室裏準備上午第五節的體育課，準備去操場的時候，一個學生過來問他下節課做什麽。他不過看了那學生一眼，就被打暈了。
等他再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捆在游泳館的座位底下，而這片場地裏面，一個人都沒有。
衛寧只罵了一句顯然不夠出氣，他繼續憤怒地說道：“肯定是玩家幹的！自己過不了關就想拉我下水，太不像話了！”
洛塵安慰他：“你別激動，”她伸手指了指泳池旁邊泡得又白又脹的那一位，“你看，你比他待遇好多了。和他比一比，你是不是就欣慰多了？”
衛寧：“……”我欣慰個鬼！
“體育課怎麽辦了？”衛寧之前被捆得很緊，洛塵給他解開的時候，看到他的手都青紫了。此時他齜牙咧嘴地揉著手，問洛塵。
“自由活動唄。”她說。至於自由活動之後出現的那些事情，衛寧就沒有必要知道了。
衛寧點頭，又想起什麽，忽然擡頭看洛塵：“遵守校規啊！你用手機，是不是違反校規了？”
洛塵奇怪地看他一眼：“現在是下課時間，而且我發現學校裏死了人，難道不應該報警？報警電話打不通，我難道不應該找老師的幫助？”
衛寧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所以，我這個老師，現在應該幫你處理這具屍體嗎？”這個問題有點超綱了，衛寧不知所措。
洛塵嘆氣：“你應該幫我報警。”
她覺得，衛寧或許是個有經驗的玩家，但是，他肯定不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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