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浦原喜助留下的研究資料不少，可是要從裏面找到當年事情的線索卻十分困難。眾所周知，浦原喜助是一個天才，他的手稿線條淩亂、簡略，恐怕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這也是為什麽新上任的十二番隊隊長自允聰明絕頂，卻始終只靠自己發明創造的原因。

浦原喜助留在靜靈庭的研究資料因為沒人要，最後都被放在中央四十六室的中央圖書管理，理緒有事沒事抽幾份帶回去研究。

前十幾年，理緒逼著自己去看那些潦草的、完全不知所雲的文件，弄得自己差點抓狂。在磨合了幾年後，理緒總算摸到了浦原喜助思維模式，並按照它的模式進行理解、研究。但她最終發現，她根本無法理解浦原喜助那扭曲的思想。又過了差不多二三十年，理緒意識到既然自己無法理解，熟讀也是好的，於是每天的早飯和晚飯時間，她都會像念報紙一樣念一份，強迫灌輸給和她一起吃飯的小狐貍聽。之後幾年，依舊如此。

直到某日，心血來潮的公主殿下，突然看到家養的銀毛狐貍晚飯過後，坐在毛毯上玩著現世頗為流行的蜘蛛紙牌，頓時心生妙想，決定給浦原喜助那一堆廢紙做整理。

於是乎，日子在還算太平中又過了很多很多年。

“卿和大人，”管家丁手中端著一個水晶托盤，微笑著推門進來，“新出爐的小魚餅幹，還有新鮮牛奶。”

理緒揉揉太陽穴，一手撐著頭，一手抓著鉛筆在紙上勾勾畫畫，隨即她又不滿的把手上的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裏，繼續在下一張紙上塗塗寫寫。

管家丁看她正在忙，就把餅幹盒牛奶放到老地方，帶上門出去了。

整理說到底就是給文件分類合並，這種事情理緒在五番隊沒少做，事實上因為她超人的記憶力和分析力，這種事她比任何人做的都快。比如因為她記得自己看過的任何一份東西，所以她不用一邊對看著資料，一邊手忙腳亂對比分類，這些步驟通通在她腦海裏完成。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記下她分好的部分。但是盡管如此，浦原喜助混亂的思維邏輯以及大量的研究資料，還是給她添了不少麻煩。

當理緒總算完成當天的任務後，對她而言，一直被忽視的書房裏啃餅幹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清晰無比。

理緒伸了個懶腰，走到一塊絲絨做的紅色墊子邊，一只黑貓正懶洋洋的躺在上面啃餅幹。理緒強行搶走她的餅幹，並拽著她的爪子把她翻過來撓肚皮。

“住手！住手！”一個男人的哀嚎聲從小貓的嘴巴裏發出。

理緒面癱著一張臉，問道：“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揉爛倒數第一百二十八張紙的時候，”黑貓翻身回來，“話說回來，喜助的資料你研究的怎麽樣？”

理緒恨恨：“你回去一定要逼他好好練習一下硬筆字。思維邏輯異於常人還能說明他是天才，字寫不好就該去切腹了。”

黑貓偷笑：“你得了吧，真子字再醜也不見你說他。”

“胡說！”理緒義正言辭，“平子這個人雖沒什麽優點，但是看過bleach的都知道，他的字寫的那是極像印刷體的。”

黑貓捂肚子打滾中。

理緒回到桌前，把一天的研究成果和以前的一起放在一個文件夾中，鎖進櫃子裏。黑貓停下抽風的動作，一雙金色的眼睛跟隨者她的動作，深深嘆了口氣。

黑貓走到她腳邊，又跳到她懷裏，嚴肅道：“喜助的東西，你就當課外書看看好了，絕對不要深究。我們正在找機會，也許再過個幾十年就能回來，你千萬不要一個人貿然行事，否則真子一定念叨死我們。”

理緒摸摸她光滑的毛，淡淡道：“我自己有分寸的。”

黑貓蹭吃蹭喝完畢，外加又飽飽的睡上了一覺，精力充沛的向理緒告別。臨行前，看理緒一副欲言卻止的樣子，黑貓舔著爪子說：“真子他……”

“什麽？”理緒回過神。

黑貓說：“最近打了個舌環。”

理緒傻眼：“啊？”

“以後‘啾——’的話，大概會很不方便？”黑貓歪著頭，一臉純真。

理緒臉火速躥紅，黑貓在她發飆前及時溜走。白川家的公主，說到底也只敢在平子真子一個人的面前耍流氓，我們姑且稱之為情趣。

晚上理緒像打了雞血，居然決定重新研究一下浦原喜助留下的天書。每次當她想要放棄的時候，就對自己說一遍“舌環”，必然再次滿血覆活，戰鬥力之高連她自己後來都覺得難以置信。

也許是運氣好，毫無頭緒了幾十年的東西，第一次被她看出了門路。

理緒把兩張大小完全一樣的，畫滿了鬼畫符，且被她差點當垃圾扔掉的紙落在了一起，突發奇想的把它們拎到燈光下。然後她就發現了一個奇景，這兩張紙本來各自的內容交融在了一起，接縫處完美無缺，沒有一處重合。

理緒又扒拉出幾張同樣意味不明的圖紙，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些紙的大小全部是一樣的。紙上的圖單看根本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但是連在一起明顯就是某一樣東西的設計成分分析圖。最可惡的是，浦原喜助還把它們混在別的文件裏，東一塊西一塊，要不是她最近在做整理，明智的把它們都分在了“睡糊塗的產物”這一欄裏，還真不好一下子都發現。

總共二十四張紙，都是極透光的，即使是第二十四張紙上的內容，也能清清楚楚的投影在第一張紙上。

理緒看著圖，捶胸頓足：“浦原喜助，原來你是天朝武俠小說的忠實愛好者。”

理緒手上的這份圖紙，是對某一個東西的分析圖紙，它的成分很覆雜，外殼是用高密度的殺氣石做成的，加入了活性靈子，所以很難從外部摧毀它，同時又不影響它內部的靈壓外洩。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靈壓儲存的容器，高密度的靈壓在催化作用下，誘發質變，能讓死神突破力量的極限。

手稿很秉承了一貫的作風，淩亂、簡略，不過憑借多年對浦原式手稿的研究，理緒還是看懂了。總歸而言，是個威力巨大，且有無比危險的東西。

手稿的右下角寫了這個東西的名字——只有幾劃。

明顯這個名字並不完整，理緒猛然想起似乎有一張紙上也只有幾筆連不在一起的筆畫，翻了半天，當理緒再次對準燈光的時候……

崩玉兩個字，映入眼簾。

理緒震驚，她對這兩個字並不陌生，準確的說還在那裏見過。浦原喜助留下的所有東西中，還包括一本從他還是二番隊三席時就一直堅持記的日記。日記理緒也是看過的，無非關於他某某某天有什麽想法研究，見了什麽人，交了什麽朋友，當時她還嘲笑過浦原喜助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文采。

日記裏記載了很多事情，有關崩玉的記載內容總共不超過是騙，她也沒過多在意。但是現在想起來……

理緒從書架上拿下那本日記，一頁一頁的重新查看，然後她發現了一個更讓她震驚的事。

管家丁敲了敲門，一臉打擾理緒後的歉意：“失禮了，藍染隊長來了。”

理緒猛的合上日記，連同那二十五張圖紙全部鎖入先前的抽屜裏，才面無表情回答道：“讓他進來。”

自從平子離開屍魂界，身為五番隊副隊長的藍染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為了隊長。大概當隊長後比較忙，藍染現在也很少來理緒這，理緒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前年。

藍染穿著那身白色的羽織，剪了個大叔頭，配上很多年前理緒送給他的那副眼鏡，怎麽看怎麽像鄰居家的廢柴大叔。

理緒說：“你來晚了，早些時候還有小魚餅幹吃。”

藍染抄著手，對著吊在半空中的鈴蘭盆挨個看過去，最後才說：“花開的都不錯。”

理緒垂下眼簾，淡淡道：“那都是假的，這些鈴蘭早就過了壽命的時限，不過是我請人用鬼道固定住了它的時間。”

藍染恍然大悟。

理緒走到他身邊，彎下腰，伸出手去觸碰那些鈴蘭。不過她並沒有真正碰到，在還剩一點距離時，她就無法繼續伸向前面了，理緒沿著結界摩擦著指腹，然後說：“看吧，我現在甚至碰不到它們。”

“花總要枯萎，就像人也終要離別，節哀。”現在的藍染給人感覺，溫文爾雅，毫無淩厲之感。

但是理緒卻深深皺起了眉。

理緒記憶裏的那個藍染，雖然表面上是溫柔的，骨子裏卻是毫不肯吃虧，他所有的能力和抱負都清清楚楚，從來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刻意收斂，以至於像現在這麽的……平淡。對理緒來說，那樣的藍染是她熟悉的，也更加真實。

所以，是時間改變了這一切嗎？

她突然問道：“聽說藍染隊長以前和浦原喜助關系不錯？”

藍染收斂了笑意，疑惑的問道：“卿和大人怎麽會有這種結論？”

理緒說：“隨便問問而已。”

“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我們以前的確曾經有著共同的愛好，”藍染一派正氣道，“不過他既然成為靜靈庭的罪人，我便不再當他是朋友。”

理緒聽著他的話，渾身不舒服，藍染看出來也不打擾，說了句“隔日再來拜訪”就要走。

在他走之前，理緒突然似是懷念的問道：“藍染隊長……我有多少年不曾聽到你的毒舌了？”

“卿和大人說笑話了，我怎麽敢跟您開玩笑呢？”

看著藍染的背影，理緒有些惋惜。那個時候的藍染，雖然給人的感覺鋒芒畢露，理緒卻一直是把他當朋友的。

但是現在……

理緒翻出那本日記，上面記載道崩玉的那一頁五行之內必有藍染的名字。

如果可以，真不想成為敵人。

有妹紙希望直接跳到百年後，這裏有些小抱歉了~雖然我本人也認同虐要連在一起才夠本的想法，但是實在是還有一些東西沒交代好

可以劇透一下，平子同學現在暫時安全了，我要開虐藍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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