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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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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有真的報覆到那個混蛋老師呢,怎麽能讓那家夥走!

胡斐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將他帶回了自己家,路上還順便給他買了點小零食。他腳步輕快,心情輕松,覃小右到了他家,他就把人按著坐下,自己去拿之前準備的東西。

他研究妖力數百年,稍微看了看連湛和覃小右的檔案,便知道問題所在。

連湛是上古大妖轉生——說是大妖,其實這稱呼是妖界在給自己長臉——那幾乎是與天地同源一般的存在,隨意一個甩尾便能掀起驚天動地的變化。

只不過三百年前一場意外,它被分離為了兩個部分,一個部分徹底消失,另一個部分轉生過後,成了連湛。

連湛生來便如此高貴,從轉生初始就被整個妖界敬畏著長大,沒人敢逼他學習,也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生怕惹了他生氣,那導致的後果也不是一般的妖能承受得起的。好在連湛性格淡定,三觀正常,在此之外還有一點兒沒志氣,安於“平凡”。

只有十年前,他養的貓死了,自己一個人傷心得跑去喝酒,忘了是自己發情的日子,喝醉後無法自控變回原形,妖力開了閘成了亂潮,在方圓千裏內洶湧。

正巧覃小右通了一點點靈性,又離他有那麽一點近,又恰好是與他的寵物同一物種,就這樣被他沖開靈竅,成了精。

兩個人交合時,覃小右的靈竅再次被沖開,那一點兒細微的、化在血肉裏的妖力歸根同源,成了嶄新的一幹二凈的狀態。

胡斐拿了幾根針,一邊給它們做消毒,一邊還饒有閑情逸致地給覃小右解釋他會失憶的原因。覃小右學習又不好,對妖力這種東西更是全不了解,聽得雲裏霧裏,不耐煩地說:“那你現在是要做什麽?”

“很簡單,幫你把妖力和身體同步,那你的記憶自然也會融合。”胡斐拍拍他的腦袋,“之後再碰到連老師的妖力,也不會那麽不成熟,一下就被洗成傻子了!”

覃小右覺得他毫無疑問是在諷刺自己,繃住了臉,不理他。

“就是這件事我沒經驗,需要的時間可能比較長。”胡斐擡手,忽然將一根細針紮入覃小右的頭,他的手法太好,覃小右甚至沒感覺到痛,他又將長針露在外面的部分編了編,將它編為了一個發卡,別在覃小右頭上。

這一系列動作的發生只在十幾秒之內,覃小右都還沒搞清楚他究竟做了些什麽。胡斐拉住他要去摸頭的手,道:“那個是自動幫你調和的,需要的時間比較長,你就戴著它吧,別亂摘。”

覃小右擡頭看他:“這玩意要戴多久?”

“什麽時候融合完成了,什麽時候摘,”胡斐笑瞇瞇的,並沒有說具體時長,“不到完成不能摘下,不然會出什麽差錯我也說不準哦。”

覃小右左看右看,又問:“你幹嗎對他那麽好,還管這麽多事情?”

胡斐聳聳肩,語氣毫不在意:“我討厭死他了,但他一暴走,協會就要收拾好久的爛攤子。他的事都分配由我負責解決,我也沒辦法。”

覃小右當晚做夢,便迷迷糊糊夢到了那幾天的事情。

他的夢並不清晰,他只能感受到,自己說話的聲音膩得嚇人,總往另一個人身上撲,又抱又蹭。

一雙大手便無奈地摸摸他的頭,抱住他。

他什麽也不知道,滿心滿眼地只有面前這個人,全心全意依賴對方,分不出半點心思給別的東西。

那感覺無比舒服,令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只想一輩子這樣下去。

醒來後覃小右在床上呆坐了好幾分鐘,回憶起夢裏的東西,臉頰瞬間熱度飛漲。他罵了一聲“操”,踹了一腳床,跳下床沖進衛生間。

那時候的自己怎麽那麽……那麽……

也太不不知羞恥了吧!

22.

到了周一上課的時候,覃小右一反常態,不再去主動捉弄連湛了。

他上課沒精打采的,自己一個人趴在桌上,在紙上亂寫些什麽東西。下課了有同學來找他玩,他也沒興趣,趴下來打盹。

連湛周一的課是在上午三四節,覃小右一般每到這個時候就會肚子餓,肚子餓了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想捉弄人。但一連兩節課下來,連湛都沒見他有什麽動靜,既不聽課也不說話,偶爾擡了頭,和自己對上眼神了,那臉一下子就紅得厲害,別扭地扭開頭。

下課後,連湛回辦公室,準備下班。再次路過班級的時候,他往覃小右那兒看了兩眼,小貓妖趴著,一動不動。

臉紅得那麽厲害,不會是生病了吧?

連湛拽了個同學,想讓人去問問覃小右,但嘴唇張了兩下,話說不出來。同學突然被老師拽住,心驚膽戰,最後他還是放了手,道:“沒什麽事,你走吧。”

“老師再見!”那個同學立刻溜走。

連湛重新進了班級,班上其他逗留的同學見老師來了,不願意在課後時間和他共處一室,開始一個個往外溜。班裏的人剩下不到四個,連湛走到覃小右桌邊,低聲道:“你生病了?”

覃小右馬上還嘴:“你才有病!”

擡頭卻見班裏沒幾個人了,只有自己和連湛,對方俯視著自己,表情僵了一下。覃小右馬上後悔,卻嘴硬不肯道歉,垂了腦袋,半晌嘟嘟囔囔地說:“我沒事。”

連湛討了個沒趣,道:“沒事就好,去吃午飯吧,我先走了。”

第一步剛踏出去,一只手卻從後面抓住了他的衣角。覃小右看看周圍,另外兩個同學也在出門了,便悶聲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連湛回答:“不討厭。”

“騙子,”覃小右嘀咕,“你肯定討厭,不然怎麽會這麽不想見我。”

那幾天裏他纏著連湛的記憶緩慢地恢覆了不少,從模糊的夢境,漸漸變得清晰、明了。他主動纏著連湛要親要抱,甜膩地喊“老師”,不知廉恥地湊上去要連湛摸這摸那,簡直跟只發情的小母貓沒兩樣……

周日一整天他都窩在宿舍裏不敢出門,被那些記憶羞得沒臉見人。

現在他和連湛的針鋒相對與那段時間的黏糊做對比,就未免顯得差異巨大。連湛對失憶時候的那個傻子那麽嬌慣,對著他就這麽冷淡、疏離……

覃小右自認對連湛沒有任何感情,只是想折騰這家夥而已,但面對著這種差別待遇,他還是難免不平。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被人愛護過,到現在也才十七歲……雖然這很丟臉,但有些時候,他還是會希望有大人喜歡一下自己,也不用多喜歡,能對他溫柔一點,誇上幾句好話就可以。

連湛沒有回答,覃小右頓時又覺得丟臉了,撒開手,重新趴回桌上,氣哼哼地嚷:“行吧,討厭我就走吧,反正我就是個麻煩精。”

他也不是領會不到,只要他態度放軟一點,學一學那個傻子,連湛肯定沒法再這樣把他當成陌生人。

——但是沒有辦法,那也太羞恥了,他怎麽做得到!

連湛面對他的時候也著實無奈,站著,不知道該怎麽做。他本就不擅長交際,也不愛說話,碰上這麽個別扭的家夥,完全不明白該怎麽應對。

過了一會兒,他才猶豫著伸出手來,摸了摸覃小右的頭發:“我說了,我不討厭你。”

覃小右感受到記憶中那雙手的觸感,耳朵一下子不能自控地熱了起來。

“是你討厭我吧,”連湛道,“從一開始你就不喜歡我,後來又被我強迫,不得不以那樣的狀態和我呆了好幾天。”

覃小右心底莫名有點癢,想反駁,又不知道從哪裏反駁起——更何況他為什麽要反駁?雖然連湛說的總感覺有哪裏不對,但好像就是實話……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連湛的手撥撥他的頭發,“如果你真的討厭和我接觸的話,直接說出來吧。我之前也告訴過你了,我很快就會走,在那之前我會盡量避免和你發生交集。”

覃小右憋了半天,既不舍得他的手拿開,又不太說得出來,好不容易才憋出蚊子叫一樣的聲音:“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能還是得直視這家夥,說話才會比較有底氣。覃小右猛地一擡頭,眼睛睜得大大的。連湛的手還放在他頭上,他這一亂動,一不小心就將他的頭發撥亂了。

胡斐紮的那根針編成的小發卡先前隱藏在頭發裏,覃小右嫌它太娘,不肯露出來,現在頭發一亂,才暴露在連湛的眼前。

連湛的動作一瞬間停住了,過了半晌,皺起眉頭,臉色變得陰沈。

覃小右被他嚇住:“……你幹嘛?”

連湛的手碰了碰那個發卡,沈聲道:“胡斐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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