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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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第十八章
付夫人吃了一小口紅燒肉，又吃了幾根青菜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掉嘴角的油漬。
吃的東西總共也就那麽一小坨，剩下的全落入雲初然肚子。
雲初然摸摸肚皮總覺得沒吃飽，拿出塊牛肉幹撕開一半餵狗子，另一半送進自己嘴裏。
她叼著牛肉幹在房子裏轉，她的言行舉止像個孩子。
付丹青看了眼雲初然笑笑不語，他秉性溫和不甚在意。白術早就習慣她不同於平常人的行為，而付夫人的註意力全在白術身上。
她看了眼白術接著又低下頭，坐到一側靠椅上說：“白先生您坐。”
白術坐下，付丹青以晚輩的姿態站在付夫人身後道：“老祖宗白先生雲游四海路徑青城，前兩日治好了王員外的脫發。善長疑難雜癥，你落不後不是頭痛，可以讓他瞧瞧。”
付夫人記得很清楚自己剛生完孩子。過程慘烈，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或者說已經死了。
睜開眼發現還活著，身體的疼痛已消失，眼前的人告訴她，他是他的曾曾孫。
她自是不信，照了鏡子更就不信，她的樣貌是二十歲的樣子，怎就成了他的老祖宗？
後來付丹青請了許多名醫都說她身體無恙，再後來府裏來了幾個道士，一陣靈符，靈陣在她身上胡亂戳過後，說她不是精怪，可能是得了病。
聞所未聞的病癥，付夫人是不信r的。可是她住的小院沒變過，還有婚後栽的海棠樹已長成大樹，門口往左數第四棵的樹幹上，有一塊沒了皮，是當年她種時不小心弄掉的，以為會死掉沒想到它長得最好。
或許她真的是得病。
白術是付丹青請來治她怪病的大夫，付丹青孝順怕她有想法，故意不提‘怪病’的事。
付夫人伸出手腕讓白術把脈，她皮膚白皙，手腕上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手指修長如蔥，是一雙沒有幹過粗活的大家小姐的手。
白術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他的手不像他的臉白凈，是粗黃的手背的皮紋交錯，手心老繭橫生，是一雙在田裏幹活刨土的手。
他的指尖輕搭在付夫人手腕上，付夫人擡眼嘴角躦上絲笑意。
“夫人脈相平和無不妥的地方。”白術收回手說。他的醫術在至和宮算不得好，普通的把脈他能把出八九不離十，治病開藥方這種他不是很在行。
“如果真如付公子所說得的那種病，還需觀察些時日才能確定。”
付丹青急問道：“這可怎麽辦好？”
到處轉的雲初然湊近說：“就在你家住兩天唄，變年輕了是喜事啊，多少人想變年輕都變不了。”
她言語單純神情燦漫，聽來的人只覺舒服，急切的心情得已安撫。
付丹青笑道：“雲姑娘說的對，住上幾天便可。”他轉頭問白術：“白大夫能否住上幾日？”
雲初然替他回：“他住住住。”不等白術回答，拉上付丹青往外跑：“走，帶我去你家廚房，還有你家廚子。”
付丹青自小穩重，被她這麽拉著跑，頭上的玉冠左右擺動，腰上的玉佩發出叮當的響聲。
“雲姑娘你慢點。”他輕喊，跟在他們身後的狗子跟著叫：“汪汪汪汪……”似在說等等我，等等我。
雲初然松開手，因為一口吃的忘了她的狗子著實不應該，她轉身喚狗子：“過來。”
狗子興奮搭腿，幾個跳躍蹦到雲初然懷中，嘴瓢子在她身上拱了拱似在撒嬌。
付丹青整整頭上的玉冠說：“雲姑娘你慢點。”
雲初然抱著狗子笑道：“我想吃紅燒肉啦，我還要學做紅燒肉。”她長得圓潤，說話直接如同孩子般說出內心想要的，毫不掩飾。
付丹青眼中她就是個小妹妹，他整理好玉冠說：“往前走兩百米左轉再走一百米就是廚房。”
“哦哦哦，好。”雲初然抱上狗子眨眼不見人影。
付丹青心想：跑得是不是太快？
他快步跟上，走了四五步，遇上從圓門轉過來的海棠，她脆生生地喊了聲：“少爺。”
海棠人如其名長得像海棠花般的芙蓉面。幾個月前她來到付家做了老祖宗的貼身丫鬟，她長得漂亮性格也好，深得老太太喜歡。
付丹青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丫鬟是有好感，特別是她笑起來讓人有賞心悅目之感，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
付丹青交待：“雲姑娘和白大夫要住上幾日，你安排下就住在老祖宗小院內。雲姑娘性子活潑，她想去什麽地方隨她去，想吃什麽你吩咐廚房給她做。”他想了想又說：“我還是親自去趟廚房交待。”
海棠應下：“好的少爺。”擡頭給了付丹青一個漂亮的笑容。
付丹青一陣恍惚，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又覺男子這般看女子不好，別開眼說：“你去忙吧。”
----
雲初然快速來到廚房，裏面在為晚飯做準備，兩個中年大媽圍著菜盆子洗菜，還有幾個在洗雞洗鴨，廚師拿著砍刀跺豬蹄子，‘咣咣咣咣’響。廚房裏好不熱鬧，雲初然抱著狗子走進蹲在洗菜盆旁邊問：“大媽，你會做紅燒肉嗎？”
洗菜大媽瞥了她一眼，心想哪來的傻子？紅燒肉自然是廚師做的，問她做什麽：“不會。”
雲初然不甚在意，接著又問另一位大媽：“你會做紅燒肉嗎？”
大媽：“不會。”
接著她又去問燒火的，廚房裏的人都問了個遍，最後才到廚師：“你會做紅燒肉嗎？”
廚師：“會。”
雲初然雙眼發光，對著廚師就是一頓狂吹：“你做的紅燒肉太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紅燒肉，天下第一，絕無僅有，讓人回味無窮口齒生香，久久不能忘懷。”
其實吧，她是第一次吃紅燒肉，別人做的什麽味兒，她也沒吃過。
唯一的就是天下第一，絕無僅有。
廚師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長得五大三粗，聽到真心實意地誇讚，臉上通紅，他謙虛道：“沒，沒，沒一般，一般。”
雲初然歪頭說：“不一般啦，大叔能教我做紅燒肉嗎？”
廚師：“可以。”
付丹青到的時候看到雲初然和廚師在竈臺邊學做菜，他沒進去吩咐下人雲初然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她。
他走後沒多久，海棠來到廚房，和付丹青差不多的話又交待了次，走之前她看向雲初然眼神閃動若有所思。
她走後沒多久，兩個洗菜大媽竊竊私語。
“你有沒有覺得海棠看少爺的眼神不對。”
“兩眼發光在放電，可能喜歡少爺。”
“少爺對她有那麽點意思又不像。”
“你看還沒對雲姑娘上心。”
“是哦，是哦。”
----
雲初然學會了做紅燒肉，晚飯直接在廚房吃的，回到付夫人所住的小院，下人們安排好住處，住在付夫人隔壁。
白術是男子安排在外院，他走之前向雲初然特別交待，要看著點付夫人。
雲初然弄不明白，白術說付夫人沒事，為什麽要她看著？不過，看人什麽的不是什麽大事，雲初然應下。
晚上時間，她抱著狗子一起睡覺，圈子扔在了桌子上。
月光如水穿過窗戶的縫隙偷偷地溜進房間，組成幾道若有若無的絲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前探進。
它穿過桌椅，分出幾絲攀上桌子細小的絲線鉆入是圈子鼻子中。
接著它再往前探，爬上床鋪兩條細絲鉆進雲初然鼻子，腿腳時不時會踢被子的雲初然翻了個身，睡得沈穩不再踢被子。
緊接著分開的兩條絲線鉆入狗子鼻子中，狗子同樣睡得沈如狗。
又過了會，屋中的絲線確定他們不會醒來，慢慢匯集在一起，隱約可見人形，有了手兩只手臂，兩條腿和身子。她彎下身子略似人頭的部位靠邊上雲初然的臉，絲絲透明的靈氣從雲初然鼻腔扣抽出。
半透明的人形身體抖動，似在享受此時的歡悅。
“可舒服？”它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男人長相絕美，一雙美目緊盯半透明人形，口中發出冷徹的聲音：“你膽子可真大，敢在我眼皮底下搶人。”
他正是化成人形的圈子，他擡手一道無形的靈氣沖到半透明人形身上，它如同霧氣般被打散，留下淡淡的清香。
圈子嘴角揚起：“謝謝你幫我迷暈他們。”他輕身走到床前，伸出右手覆在雲初然頭頂上方，祭出靈力註入雲初然體內。
“主人啊，主人，我是不能傷害你，但可以讓你的靈魂和我融為一體。”圈子在和雲初然簽定神魂契約時留了後路，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
她和狗子都被迷暈，機會就在眼前。
“平凡人啊，獻出你的靈魂，我將滿足你所有願望。”他咧開嘴笑，邪魅又妖治。千百年來他渴望自由，遼闊的海洋，無盡的天空，天地間自由自在的遨游。
他擺脫不了當初的制鎬，只能在吸取靈魂時才會有活動的空間。不知過了多少年，他活動的空間變大，可他還是無法脫離掌控，游離在巴掌大點的地方。
他忘了修行的初心，忘了修行的目地，只有一個念頭‘自由’。
現如今制鎬他的東西已無，只有眼前這個小姑娘是他的障礙。
“我本是龍，遇水淺擱，枉想制住本尊做夢。”他加大靈力探入雲初然靈魂，就在他要碰觸到時。一道金光從她體內湧出，拍打在他身上。
他跪拜倒地，一口血吐在地上，口中喃喃：“她的魂魄不全，她的魂魄不全，難怪……”
睡在床上的雲初然似受到了驚嚇，雙眼緊閉，四肢開始抖動，喉嚨裏傳出低沈的嘶吼聲，似有什麽要從她體內破體而出。
圈子感受到來自獸類的威脅，是一種對危險本能的感知，他胸口隱隱作痛，威脅是從雲初然體內傳出。
非人非獸，是一股強大未知的力量，似能毀滅一切，讓人懼怕。
圈子咬緊牙關，想要逃離，他的雙腿不聽使喚，挪動不了半寸。
就在這時，睡在雲初然身側的狗子身子拱起，以一起匍匐的姿態漸化成人形。
他一身黑衣，右手結印點在雲初然眉心，她那躁動的身體逐漸平覆。
圈子聽到了她平靜的呼吸聲，打顫的雙齒不再那麽快速，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黑衣男人赤腳從床上走下，他身材清瘦，乍一看似那文弱書生，再仔細瞧貼在他身上的每一處衣料都在述說著他的鋒利。
其五官清郎俊美，眉心有一道黑色印記是魔修特有的標志，似墮落的仙人有種破碎的美感。
廣袖飄動，他走到了圈子身前。
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掛著寒光:“我師父豈是你一個畜生能沾染的？若不是她開心，我會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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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付夫人吃了一小口紅燒肉，又吃了幾根青菜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掉嘴角的油漬。
吃的東西總共也就那麽一小坨，剩下的全落入雲初然肚子。
雲初然摸摸肚皮總覺得沒吃飽，拿出塊牛肉幹撕開一半餵狗子，另一半送進自己嘴裏。
她叼著牛肉幹在房子裏轉，她的言行舉止像個孩子。
付丹青看了眼雲初然笑笑不語，他秉性溫和不甚在意。白術早就習慣她不同於平常人的行為，而付夫人的註意力全在白術身上。
她看了眼白術接著又低下頭，坐到一側靠椅上說：“白先生您坐。”
白術坐下，付丹青以晚輩的姿態站在付夫人身後道：“老祖宗白先生雲游四海路徑青城，前兩日治好了王員外的脫發。善長疑難雜癥，你落不後不是頭痛，可以讓他瞧瞧。”
付夫人記得很清楚自己剛生完孩子。過程慘烈，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或者說已經死了。
睜開眼發現還活著，身體的疼痛已消失，眼前的人告訴她，他是他的曾曾孫。
她自是不信，照了鏡子更就不信，她的樣貌是二十歲的樣子，怎就成了他的老祖宗？
後來付丹青請了許多名醫都說她身體無恙，再後來府裏來了幾個道士，一陣靈符，靈陣在她身上胡亂戳過後，說她不是精怪，可能是得了病。
聞所未聞的病癥，付夫人是不信r的。可是她住的小院沒變過，還有婚後栽的海棠樹已長成大樹，門口往左數第四棵的樹幹上，有一塊沒了皮，是當年她種時不小心弄掉的，以為會死掉沒想到它長得最好。
或許她真的是得病。
白術是付丹青請來治她怪病的大夫，付丹青孝順怕她有想法，故意不提‘怪病’的事。
付夫人伸出手腕讓白術把脈，她皮膚白皙，手腕上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手指修長如蔥，是一雙沒有幹過粗活的大家小姐的手。
白術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他的手不像他的臉白凈，是粗黃的手背的皮紋交錯，手心老繭橫生，是一雙在田裏幹活刨土的手。
他的指尖輕搭在付夫人手腕上，付夫人擡眼嘴角躦上絲笑意。
“夫人脈相平和無不妥的地方。”白術收回手說。他的醫術在至和宮算不得好，普通的把脈他能把出八九不離十，治病開藥方這種他不是很在行。
“如果真如付公子所說得的那種病，還需觀察些時日才能確定。”
付丹青急問道：“這可怎麽辦好？”
到處轉的雲初然湊近說：“就在你家住兩天唄，變年輕了是喜事啊，多少人想變年輕都變不了。”
她言語單純神情燦漫，聽來的人只覺舒服，急切的心情得已安撫。
付丹青笑道：“雲姑娘說的對，住上幾天便可。”他轉頭問白術：“白大夫能否住上幾日？”
雲初然替他回：“他住住住。”不等白術回答，拉上付丹青往外跑：“走，帶我去你家廚房，還有你家廚子。”
付丹青自小穩重，被她這麽拉著跑，頭上的玉冠左右擺動，腰上的玉佩發出叮當的響聲。
“雲姑娘你慢點。”他輕喊，跟在他們身後的狗子跟著叫：“汪汪汪汪……”似在說等等我，等等我。
雲初然松開手，因為一口吃的忘了她的狗子著實不應該，她轉身喚狗子：“過來。”
狗子興奮搭腿，幾個跳躍蹦到雲初然懷中，嘴瓢子在她身上拱了拱似在撒嬌。
付丹青整整頭上的玉冠說：“雲姑娘你慢點。”
雲初然抱著狗子笑道：“我想吃紅燒肉啦，我還要學做紅燒肉。”她長得圓潤，說話直接如同孩子般說出內心想要的，毫不掩飾。
付丹青眼中她就是個小妹妹，他整理好玉冠說：“往前走兩百米左轉再走一百米就是廚房。”
“哦哦哦，好。”雲初然抱上狗子眨眼不見人影。
付丹青心想：跑得是不是太快？
他快步跟上，走了四五步，遇上從圓門轉過來的海棠，她脆生生地喊了聲：“少爺。”
海棠人如其名長得像海棠花般的芙蓉面。幾個月前她來到付家做了老祖宗的貼身丫鬟，她長得漂亮性格也好，深得老太太喜歡。
付丹青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丫鬟是有好感，特別是她笑起來讓人有賞心悅目之感，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
付丹青交待：“雲姑娘和白大夫要住上幾日，你安排下就住在老祖宗小院內。雲姑娘性子活潑，她想去什麽地方隨她去，想吃什麽你吩咐廚房給她做。”他想了想又說：“我還是親自去趟廚房交待。”
海棠應下：“好的少爺。”擡頭給了付丹青一個漂亮的笑容。
付丹青一陣恍惚，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又覺男子這般看女子不好，別開眼說：“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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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然快速來到廚房，裏面在為晚飯做準備，兩個中年大媽圍著菜盆子洗菜，還有幾個在洗雞洗鴨，廚師拿著砍刀跺豬蹄子，‘咣咣咣咣’響。廚房裏好不熱鬧，雲初然抱著狗子走進蹲在洗菜盆旁邊問：“大媽，你會做紅燒肉嗎？”
洗菜大媽瞥了她一眼，心想哪來的傻子？紅燒肉自然是廚師做的，問她做什麽：“不會。”
雲初然不甚在意，接著又問另一位大媽：“你會做紅燒肉嗎？”
大媽：“不會。”
接著她又去問燒火的，廚房裏的人都問了個遍，最後才到廚師：“你會做紅燒肉嗎？”
廚師：“會。”
雲初然雙眼發光，對著廚師就是一頓狂吹：“你做的紅燒肉太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紅燒肉，天下第一，絕無僅有，讓人回味無窮口齒生香，久久不能忘懷。”
其實吧，她是第一次吃紅燒肉，別人做的什麽味兒，她也沒吃過。
唯一的就是天下第一，絕無僅有。
廚師是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長得五大三粗，聽到真心實意地誇讚，臉上通紅，他謙虛道：“沒，沒，沒一般，一般。”
雲初然歪頭說：“不一般啦，大叔能教我做紅燒肉嗎？”
廚師：“可以。”
付丹青到的時候看到雲初然和廚師在竈臺邊學做菜，他沒進去吩咐下人雲初然有什麽要求盡量滿足她。
他走後沒多久，海棠來到廚房，和付丹青差不多的話又交待了次，走之前她看向雲初然眼神閃動若有所思。
她走後沒多久，兩個洗菜大媽竊竊私語。
“你有沒有覺得海棠看少爺的眼神不對。”
“兩眼發光在放電，可能喜歡少爺。”
“少爺對她有那麽點意思又不像。”
“你看還沒對雲姑娘上心。”
“是哦，是哦。”
----
雲初然學會了做紅燒肉，晚飯直接在廚房吃的，回到付夫人所住的小院，下人們安排好住處，住在付夫人隔壁。
白術是男子安排在外院，他走之前向雲初然特別交待，要看著點付夫人。
雲初然弄不明白，白術說付夫人沒事，為什麽要她看著？不過，看人什麽的不是什麽大事，雲初然應下。
晚上時間，她抱著狗子一起睡覺，圈子扔在了桌子上。
月光如水穿過窗戶的縫隙偷偷地溜進房間，組成幾道若有若無的絲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前探進。
它穿過桌椅，分出幾絲攀上桌子細小的絲線鉆入是圈子鼻子中。
接著它再往前探，爬上床鋪兩條細絲鉆進雲初然鼻子，腿腳時不時會踢被子的雲初然翻了個身，睡得沈穩不再踢被子。
緊接著分開的兩條絲線鉆入狗子鼻子中，狗子同樣睡得沈如狗。
又過了會，屋中的絲線確定他們不會醒來，慢慢匯集在一起，隱約可見人形，有了手兩只手臂，兩條腿和身子。她彎下身子略似人頭的部位靠邊上雲初然的臉，絲絲透明的靈氣從雲初然鼻腔扣抽出。
半透明的人形身體抖動，似在享受此時的歡悅。
“可舒服？”它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男人長相絕美，一雙美目緊盯半透明人形，口中發出冷徹的聲音：“你膽子可真大，敢在我眼皮底下搶人。”
他正是化成人形的圈子，他擡手一道無形的靈氣沖到半透明人形身上，它如同霧氣般被打散，留下淡淡的清香。
圈子嘴角揚起：“謝謝你幫我迷暈他們。”他輕身走到床前，伸出右手覆在雲初然頭頂上方，祭出靈力註入雲初然體內。
“主人啊，主人，我是不能傷害你，但可以讓你的靈魂和我融為一體。”圈子在和雲初然簽定神魂契約時留了後路，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
她和狗子都被迷暈，機會就在眼前。
“平凡人啊，獻出你的靈魂，我將滿足你所有願望。”他咧開嘴笑，邪魅又妖治。千百年來他渴望自由，遼闊的海洋，無盡的天空，天地間自由自在的遨游。
他擺脫不了當初的制鎬，只能在吸取靈魂時才會有活動的空間。不知過了多少年，他活動的空間變大，可他還是無法脫離掌控，游離在巴掌大點的地方。
他忘了修行的初心，忘了修行的目地，只有一個念頭‘自由’。
現如今制鎬他的東西已無，只有眼前這個小姑娘是他的障礙。
“我本是龍，遇水淺擱，枉想制住本尊做夢。”他加大靈力探入雲初然靈魂，就在他要碰觸到時。一道金光從她體內湧出，拍打在他身上。
他跪拜倒地，一口血吐在地上，口中喃喃：“她的魂魄不全，她的魂魄不全，難怪……”
睡在床上的雲初然似受到了驚嚇，雙眼緊閉，四肢開始抖動，喉嚨裏傳出低沈的嘶吼聲，似有什麽要從她體內破體而出。
圈子感受到來自獸類的威脅，是一種對危險本能的感知，他胸口隱隱作痛，威脅是從雲初然體內傳出。
非人非獸，是一股強大未知的力量，似能毀滅一切，讓人懼怕。
圈子咬緊牙關，想要逃離，他的雙腿不聽使喚，挪動不了半寸。
就在這時，睡在雲初然身側的狗子身子拱起，以一起匍匐的姿態漸化成人形。
他一身黑衣，右手結印點在雲初然眉心，她那躁動的身體逐漸平覆。
圈子聽到了她平靜的呼吸聲，打顫的雙齒不再那麽快速，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黑衣男人赤腳從床上走下，他身材清瘦，乍一看似那文弱書生，再仔細瞧貼在他身上的每一處衣料都在述說著他的鋒利。
其五官清郎俊美，眉心有一道黑色印記是魔修特有的標志，似墮落的仙人有種破碎的美感。
廣袖飄動，他走到了圈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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