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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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話音一出，妖族眾人看向張兆顯的目光瞬間帶上犀利。
“這不可能！”薛避禍第一個矢口否認道。
“驅動止戈弓需要諸多修為精進的修士性命獻祭，對施術者也需耗費大量修為，兆顯如今修為還好好的！”
“修士性命？十五年前沈家滿門的命夠不夠？”宋懷塵問。
世家臉色皆變，薛避禍仍然在辯駁：“那明明是踏雲獸！”
宋懷塵看向陳宗明：“不如陳家主來告訴告訴薛家主，沈家一案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不是踏雲獸。”
陳宗明看向薛避禍希翼的目光，沈痛的搖了搖頭。
“至於修為，張宗主當日身懷垂世蓮碎片，自然用不上耗費自己的修為。我說的對嗎？張宗主？”
洛硯將茶蓋扣下，果不其然，與他所料的一樣，當日垂世蓮現世的操作之人正是張兆顯。
郁積心中多年的心事被宋懷塵一點點說透，張兆顯反而整個人難得的放松了下來。
他像慈愛的長輩一般，虛點了點宋懷塵，無奈又有些可恨道：“我這點秘密，可算是讓你查了個底兒掉。”
這算是變相的承認宋懷塵所言不虛了。
薛避禍難掩失望：“兆顯，為什麽？”
張兆顯笑笑：“為什麽，問得好啊，我也想問為什麽？為什麽世家要那樣高高在上，為什麽我付出了千倍百倍的努力，仍然不配與你們身處同一起跑線上，我不甘心吶。”
歷盡千帆，再說起這些，張兆顯仍然是不服氣。
“你們以為以寒門之身入贅張家，一路做到家主的位置，我該慶幸是不是？可哪個好兒郎願意拋棄自己的祖宗名姓，改入別家的！”
“張家瞧不上我，他們以為我為了名利失了傲骨尊嚴；韓家也看不起我，他們覺得我諂媚權貴，連自己的根也丟掉了。到頭來呢，我引以為傲的天分，努力，全被世人的眼光所抹殺！我哪裏還是我自己！我想向上爬，有錯嗎？這世道不公，難道出身寒門便是錯嗎？我偏不信！”
“你們以為，我設立思源宗是為了什麽？世家資源豐厚，想要門客，何苦要特意建立個什麽宗門？宋懷塵說的沒錯，我從一開始，就在謀劃，讓寒門修士與世家比肩。設立思源宗，不過是我借以提高寒族修士實力的手段罷了。”
“你瞧瞧你們一個個老頑固。”張兆顯用手虛點著諸多世家家主。
“單是韓問帶幾個寒門弟子來龍虎鬥秘境，就讓你們坐立難安。你們病了，當人上人當的太久，忘記了自己祖宗一開始也是泥腿子出身了！”
“我與你們不同，我想要這天下寒門修士人人皆可挺起胸膛，我想打碎這腐爛傲慢的階級壁障！既然你世家依靠祖宗之幸蔭庇後人千百年，我韓兆顯，就做寒門弟子修仙之路上的開山之祖又如何？！”
“可你不該以打壓別人做代價，甚至還要了那麽多無辜人的性命。”宋懷塵開口。
“婦人之仁！世家人能有多少？寒門修士又有多少？！若犧牲少數人的性命，可以換全天下寒族從此平等的踏上仙途，手段激進些又有何妨？”
“況且，寒門被世家打壓久矣，短時間內難以比肩。借妖族消耗世家，已是最快的辦法！”
張兆顯說完，頓時激起了群情激奮。
“張兆顯！枉費我世族對你悉心栽培，不計你低微出身，讓你一路扶搖直上坐上世家之首。你如今恩將仇報，竟還不知悔改！”陸望山拍著桌子怒道。
“是啊家主，這麽多年，難道你對張氏就一點感情也沒有？那都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們啊，你怎麽舍得……”張瑞麟眼眶通紅，顫抖著手問。
“兆顯……”薛避禍被他一頓陳詞驚的說不出話，開口只餘無盡的惋惜。
……
洛硯將手中茶盞磕響，擡起眼皮：“我說諸位——如今不是洩憤的時候，快些去秘境中看看孩子們還有沒有救才是正經？至於張兆顯，既然證據確鑿，不如就先收押了吧。”
張兆顯低著頭：“事已至此，難道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
他擡頭掃視在場眾人，目光堅定：“讓寒門修士從此與世族比肩，此事勢在必行。”
孟知堂在人群中小聲鼓著掌，忍不住跟黎佑佑小聲說道：“怎麽辦，我是寒門修士，我一點也不想討伐宗主，此刻我只覺得宗主偉岸。”
柳硝探出頭，與他共鳴道：“我也是。”被柳歡一個煙桿敲爆了頭。
楚留行亦扯著嘴角評價著：“確實有幾分血性，要不是他一開始想要殺我，此刻我是要為他鼓掌的。”
“快看！”黎佑佑指著臺上。
幾人的閑話被打斷，朝看臺上望去。
張兆顯一招將洛氏子弟橫掃在地上，其他家主見狀，正欲親自動手。
只見張兆顯在自己眉心一點，額際間便若隱若現出一條青龍紋樣。
眾人正驚訝間，只見那青龍猶如活的一般，在張兆顯的額頭游走，隱隱有爆體而出的架勢。
張兆顯仿佛正經歷巨大的痛苦，渾身迸發出血跡，那血跡隱隱有銀光泛出，隨後竟在其體表生出青色的鱗片來！
就是此時，天地間風雲際變，雲浪翻滾。
界河似乎也收到了什麽召喚，翻湧起平日少見的波浪來。
眼見著張兆顯幾乎已變成半龍半人的模樣，眾人只聽一聲龍嘯躍九天，巨大的龍影在張兆顯身後展開。
這是——
“青龍殘魂！”宋懷塵望著那巨大的龍影說道。
“難怪他能在秘境中搞來那麽多的法器，原來是收服了青龍殘魂。”楚留行道。
“現在說這個話是不是很不合適？但是宗主他真的，三個月就煉成了青龍殘魂，他究竟是什麽天才！”孟知堂在一旁碎碎念。
霸道的靈力自張兆顯體內噴湧而出，帶來令人心悸的威壓。
前來捉拿張兆顯的各位家主顯然也感受到了，生生停住了腳步。
他們有一種預感，若再貿然上前，張兆顯隨時都可能將其生生撕碎。
雲浪仍在滾滾翻湧，張兆顯眼神中透露著嗜血跟殺戮。
他望向在場眾人，聲音變得嘶啞：“我看今日，還有誰能攔住我？”
“是你洛硯？”他將手指指向那邊一直穩坐一端發號施令的洛硯，很快又轉向臺下“還是你宋懷塵？”
薛避禍在一旁痛心疾首的喊道：“兆顯，你清醒一點，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誤入歧途。”
張兆顯眼中的冷酷有一瞬間松動，很快又從新凝結：“薛兄，我已說過，我勢在必行。”
青龍殘魂又一聲怒號，那聲音隱隱帶著興奮的催促。
張兆顯望向在座的諸位，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我原本倒沒想行事如此急切，但如今看來，今日合該諸位命喪於此了。”
張兆顯將手心高高舉起，五指成爪。
那雲浪仿佛受到了召喚一般，頃刻呈漏鬥狀匯聚於其手心。
張兆顯重重一扯，那漫天翻卷的雲浪瞬間落下凡塵，帶著犀利的威壓，朝在場眾人撲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在場所有家主與妖族族長同時出招。
將那雲浪生生托在半空。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張兆顯嗤道。
他肩膀一陣，身後龍影盤旋而上，幾個穿梭，激的那雲海聲勢浩蕩，仿佛帶了極盛的怒意，要碾碎這幫不自量力的生靈。
眾人皆露出痛苦的神色，更使出了全力，卻眼見那雲浪以緩慢的趨勢，不斷的下沈下沈。
窮盡諸人之力，竟抵不過一條龍魂。
孟知堂齜牙咧嘴的防範，嘴上不停：“這龍魂如此霸道，張宗主到底是怎麽收服的這玩意？”
宋懷塵擡頭望向那龍魂：“不是收服，是獻祭。他將自己獻祭給了青龍殘魂，借以交換潑天的靈力修為。”
楚留行撐得費力，他急吼吼的催促：“先別關心這些了，姓宋的，這玩意你打不打的過？”
宋懷塵看了他一眼：“唔，試試看吧。”
下一瞬，楚留行只覺得耀眼的白光掩蓋住眼前一切景色。
再看清時，宋懷塵身後已綻放出一朵巨大的蓮花。
那蓮花大的足矣與那龍影媲美，整朵蓮花內斂、古樸，散發著說不盡的悠悠禪意。
那蓮影仿若著水的蓮花，一遇上雲海，便飄飄忽忽的漂浮在上頭。
那雲浪先是帶著這蓮影打了幾個急璇兒，隨後竟慢慢平靜下來，仿佛變成了一潭靜水。
楚留行只覺得渾身的威壓霎時間一輕，那雲海已托著蓮影回到了空中。
“宋懷塵，又是你壞我好事，既然如此，就先要了你的命！”
張兆顯怒視著宋懷塵，龍影長嘯著朝宋懷塵直沖而來。
眾人皆替宋懷塵捏了一把冷汗，然而下一瞬，只見宋懷塵穩穩的接住了張兆顯的殺招，身形連晃也不晃一下，與其纏鬥了起來。
張兆顯一身堅硬龍鱗，幾乎刀槍不入。
他五指變成堅硬的爪甲，招招直掏宋懷塵胸口。
宋懷塵隨手拎了把思源宗弟子劍，原本不堪一擊的劍周身泛著古樸的白光，與張兆顯的爪甲對上，竟然不顯頹勢。
張兆顯有一瞬間驚愕，他下意識擡頭看了空中一眼，巨大的蓮影仍覆蓋在雲層之上，他忍不住道：“你的垂世蓮碎片已拿去托雲海，你還能與我僵持多久？”
宋懷塵還是那副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慢悠悠的回道：“試試看。”
兩人你來我往的過了百十來招。
龍影越發焦躁，嘯出一股千裏冰封的寒氣。
巨大的蓮影又在宋懷塵身後綻起，飽滿的蓮花抱攏成一朵花骨朵，將那寒氣收在花心。
隨後又一個反擊，將那寒氣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那龍影暴怒，長著血盆大口，欲將宋懷塵囫圇吞下。
巨大的龍影淹沒宋懷塵身軀，張兆顯停在半空中，見著消失在原地的宋懷塵，志在必得的哼了一聲。
他轉身，即將對人妖兩族進行最後的審判。
卻在這時，瞳孔一縮，嘔出一口老血。
張兆顯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見那裏，堅硬的龍鱗破潰出一個大洞。
那洞中，悠然飄出一朵古樸的冰晶蓮花。
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張兆顯下意識的想把那蓮花留在手中。
然而那蓮花卻忽悠一個閃身，在半空中化成人形，正是宋懷塵的模樣。
張兆顯捂著肚子，眼中的難掩的詫異：“你竟然是……垂世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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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出，妖族眾人看向張兆顯的目光瞬間帶上犀利。
“這不可能！”薛避禍第一個矢口否認道。
“驅動止戈弓需要諸多修為精進的修士性命獻祭，對施術者也需耗費大量修為，兆顯如今修為還好好的！”
“修士性命？十五年前沈家滿門的命夠不夠？”宋懷塵問。
世家臉色皆變，薛避禍仍然在辯駁：“那明明是踏雲獸！”
宋懷塵看向陳宗明：“不如陳家主來告訴告訴薛家主，沈家一案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不是踏雲獸。”
陳宗明看向薛避禍希翼的目光，沈痛的搖了搖頭。
“至於修為，張宗主當日身懷垂世蓮碎片，自然用不上耗費自己的修為。我說的對嗎？張宗主？”
洛硯將茶蓋扣下，果不其然，與他所料的一樣，當日垂世蓮現世的操作之人正是張兆顯。
郁積心中多年的心事被宋懷塵一點點說透，張兆顯反而整個人難得的放松了下來。
他像慈愛的長輩一般，虛點了點宋懷塵，無奈又有些可恨道：“我這點秘密，可算是讓你查了個底兒掉。”
這算是變相的承認宋懷塵所言不虛了。
薛避禍難掩失望：“兆顯，為什麽？”
張兆顯笑笑：“為什麽，問得好啊，我也想問為什麽？為什麽世家要那樣高高在上，為什麽我付出了千倍百倍的努力，仍然不配與你們身處同一起跑線上，我不甘心吶。”
歷盡千帆，再說起這些，張兆顯仍然是不服氣。
“你們以為以寒門之身入贅張家，一路做到家主的位置，我該慶幸是不是？可哪個好兒郎願意拋棄自己的祖宗名姓，改入別家的！”
“張家瞧不上我，他們以為我為了名利失了傲骨尊嚴；韓家也看不起我，他們覺得我諂媚權貴，連自己的根也丟掉了。到頭來呢，我引以為傲的天分，努力，全被世人的眼光所抹殺！我哪裏還是我自己！我想向上爬，有錯嗎？這世道不公，難道出身寒門便是錯嗎？我偏不信！”
“你們以為，我設立思源宗是為了什麽？世家資源豐厚，想要門客，何苦要特意建立個什麽宗門？宋懷塵說的沒錯，我從一開始，就在謀劃，讓寒門修士與世家比肩。設立思源宗，不過是我借以提高寒族修士實力的手段罷了。”
“你瞧瞧你們一個個老頑固。”張兆顯用手虛點著諸多世家家主。
“單是韓問帶幾個寒門弟子來龍虎鬥秘境，就讓你們坐立難安。你們病了，當人上人當的太久，忘記了自己祖宗一開始也是泥腿子出身了！”
“我與你們不同，我想要這天下寒門修士人人皆可挺起胸膛，我想打碎這腐爛傲慢的階級壁障！既然你世家依靠祖宗之幸蔭庇後人千百年，我韓兆顯，就做寒門弟子修仙之路上的開山之祖又如何？！”
“可你不該以打壓別人做代價，甚至還要了那麽多無辜人的性命。”宋懷塵開口。
“婦人之仁！世家人能有多少？寒門修士又有多少？！若犧牲少數人的性命，可以換全天下寒族從此平等的踏上仙途，手段激進些又有何妨？”
“況且，寒門被世家打壓久矣，短時間內難以比肩。借妖族消耗世家，已是最快的辦法！”
張兆顯說完，頓時激起了群情激奮。
“張兆顯！枉費我世族對你悉心栽培，不計你低微出身，讓你一路扶搖直上坐上世家之首。你如今恩將仇報，竟還不知悔改！”陸望山拍著桌子怒道。
“是啊家主，這麽多年，難道你對張氏就一點感情也沒有？那都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們啊，你怎麽舍得……”張瑞麟眼眶通紅，顫抖著手問。
“兆顯……”薛避禍被他一頓陳詞驚的說不出話，開口只餘無盡的惋惜。
……
洛硯將手中茶盞磕響，擡起眼皮：“我說諸位——如今不是洩憤的時候，快些去秘境中看看孩子們還有沒有救才是正經？至於張兆顯，既然證據確鑿，不如就先收押了吧。”
張兆顯低著頭：“事已至此，難道你以為我會坐以待斃？”
他擡頭掃視在場眾人，目光堅定：“讓寒門修士從此與世族比肩，此事勢在必行。”
孟知堂在人群中小聲鼓著掌，忍不住跟黎佑佑小聲說道：“怎麽辦，我是寒門修士，我一點也不想討伐宗主，此刻我只覺得宗主偉岸。”
柳硝探出頭，與他共鳴道：“我也是。”被柳歡一個煙桿敲爆了頭。
楚留行亦扯著嘴角評價著：“確實有幾分血性，要不是他一開始想要殺我，此刻我是要為他鼓掌的。”
“快看！”黎佑佑指著臺上。
幾人的閑話被打斷，朝看臺上望去。
張兆顯一招將洛氏子弟橫掃在地上，其他家主見狀，正欲親自動手。
只見張兆顯在自己眉心一點，額際間便若隱若現出一條青龍紋樣。
眾人正驚訝間，只見那青龍猶如活的一般，在張兆顯的額頭游走，隱隱有爆體而出的架勢。
張兆顯仿佛正經歷巨大的痛苦，渾身迸發出血跡，那血跡隱隱有銀光泛出，隨後竟在其體表生出青色的鱗片來！
就是此時，天地間風雲際變，雲浪翻滾。
界河似乎也收到了什麽召喚，翻湧起平日少見的波浪來。
眼見著張兆顯幾乎已變成半龍半人的模樣，眾人只聽一聲龍嘯躍九天，巨大的龍影在張兆顯身後展開。
這是——
“青龍殘魂！”宋懷塵望著那巨大的龍影說道。
“難怪他能在秘境中搞來那麽多的法器，原來是收服了青龍殘魂。”楚留行道。
“現在說這個話是不是很不合適？但是宗主他真的，三個月就煉成了青龍殘魂，他究竟是什麽天才！”孟知堂在一旁碎碎念。
霸道的靈力自張兆顯體內噴湧而出，帶來令人心悸的威壓。
前來捉拿張兆顯的各位家主顯然也感受到了，生生停住了腳步。
他們有一種預感，若再貿然上前，張兆顯隨時都可能將其生生撕碎。
雲浪仍在滾滾翻湧，張兆顯眼神中透露著嗜血跟殺戮。
他望向在場眾人，聲音變得嘶啞：“我看今日，還有誰能攔住我？”
“是你洛硯？”他將手指指向那邊一直穩坐一端發號施令的洛硯，很快又轉向臺下“還是你宋懷塵？”
薛避禍在一旁痛心疾首的喊道：“兆顯，你清醒一點，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誤入歧途。”
張兆顯眼中的冷酷有一瞬間松動，很快又從新凝結：“薛兄，我已說過，我勢在必行。”
青龍殘魂又一聲怒號，那聲音隱隱帶著興奮的催促。
張兆顯望向在座的諸位，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我原本倒沒想行事如此急切，但如今看來，今日合該諸位命喪於此了。”
張兆顯將手心高高舉起，五指成爪。
那雲浪仿佛受到了召喚一般，頃刻呈漏鬥狀匯聚於其手心。
張兆顯重重一扯，那漫天翻卷的雲浪瞬間落下凡塵，帶著犀利的威壓，朝在場眾人撲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在場所有家主與妖族族長同時出招。
將那雲浪生生托在半空。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張兆顯嗤道。
他肩膀一陣，身後龍影盤旋而上，幾個穿梭，激的那雲海聲勢浩蕩，仿佛帶了極盛的怒意，要碾碎這幫不自量力的生靈。
眾人皆露出痛苦的神色，更使出了全力，卻眼見那雲浪以緩慢的趨勢，不斷的下沈下沈。
窮盡諸人之力，竟抵不過一條龍魂。
孟知堂齜牙咧嘴的防範，嘴上不停：“這龍魂如此霸道，張宗主到底是怎麽收服的這玩意？”
宋懷塵擡頭望向那龍魂：“不是收服，是獻祭。他將自己獻祭給了青龍殘魂，借以交換潑天的靈力修為。”
楚留行撐得費力，他急吼吼的催促：“先別關心這些了，姓宋的，這玩意你打不打的過？”
宋懷塵看了他一眼：“唔，試試看吧。”
下一瞬，楚留行只覺得耀眼的白光掩蓋住眼前一切景色。
再看清時，宋懷塵身後已綻放出一朵巨大的蓮花。
那蓮花大的足矣與那龍影媲美，整朵蓮花內斂、古樸，散發著說不盡的悠悠禪意。
那蓮影仿若著水的蓮花，一遇上雲海，便飄飄忽忽的漂浮在上頭。
那雲浪先是帶著這蓮影打了幾個急璇兒，隨後竟慢慢平靜下來，仿佛變成了一潭靜水。
楚留行只覺得渾身的威壓霎時間一輕，那雲海已托著蓮影回到了空中。
“宋懷塵，又是你壞我好事，既然如此，就先要了你的命！”
張兆顯怒視著宋懷塵，龍影長嘯著朝宋懷塵直沖而來。
眾人皆替宋懷塵捏了一把冷汗，然而下一瞬，只見宋懷塵穩穩的接住了張兆顯的殺招，身形連晃也不晃一下，與其纏鬥了起來。
張兆顯一身堅硬龍鱗，幾乎刀槍不入。
他五指變成堅硬的爪甲，招招直掏宋懷塵胸口。
宋懷塵隨手拎了把思源宗弟子劍，原本不堪一擊的劍周身泛著古樸的白光，與張兆顯的爪甲對上，竟然不顯頹勢。
張兆顯有一瞬間驚愕，他下意識擡頭看了空中一眼，巨大的蓮影仍覆蓋在雲層之上，他忍不住道：“你的垂世蓮碎片已拿去托雲海，你還能與我僵持多久？”
宋懷塵還是那副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慢悠悠的回道：“試試看。”
兩人你來我往的過了百十來招。
龍影越發焦躁，嘯出一股千裏冰封的寒氣。
巨大的蓮影又在宋懷塵身後綻起，飽滿的蓮花抱攏成一朵花骨朵，將那寒氣收在花心。
隨後又一個反擊，將那寒氣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那龍影暴怒，長著血盆大口，欲將宋懷塵囫圇吞下。
巨大的龍影淹沒宋懷塵身軀，張兆顯停在半空中，見著消失在原地的宋懷塵，志在必得的哼了一聲。
他轉身，即將對人妖兩族進行最後的審判。
卻在這時，瞳孔一縮，嘔出一口老血。
張兆顯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見那裏，堅硬的龍鱗破潰出一個大洞。
那洞中，悠然飄出一朵古樸的冰晶蓮花。
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張兆顯下意識的想把那蓮花留在手中。
然而那蓮花卻忽悠一個閃身，在半空中化成人形，正是宋懷塵的模樣。
張兆顯捂著肚子，眼中的難掩的詫異：“你竟然是……垂世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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