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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高調歸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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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巧喬沒說是自己照顧自己,不想他自責“二叔,這是弟弟妹妹,你走的那年拙哥兒還沒出生”</p>

“他、他們都是大哥的……孩子?”看著一字排開的侄子侄女,他高興得哭了</p>

“叫二叔”愛笑的人心地應該不壞,這親就認了杜巧喬想著</p>

“二叔”幾個孩子異口同聲</p>

“好,乖,二叔……呃!沒帶禮,下回補給你們你們住在哪?搬到二叔那吧,宅子小了點還是住得下”想到做了幾年的京官還買不起像樣的宅子,他臉上一陣發燙</p>

“不用了,二叔,我們有住的地方,你先扶古大人回去休息,他的情形一時半刻不會好利索,至少要兩、三天”</p>

她故意留一手沒將人治好,京城水深,不宜太張揚,留著後招以防萬一</p>

他一楞,笑得憨直“好,等送大人回府我再去找你們,我們叔侄總算團聚了,以後有二叔,別擔心”</p>

“文生,本官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驀地,古漢卿想起了什麽,錯愕的看向皇甫漠雲“你……你是青岳的兒子,叫……叫什麽來著,皇甫……雲?”</p>

“皇甫漠雲”等了好些年,他終於能堂堂正正的說出自己的本名,不急不躁的皇甫漠雲表現得冷靜自持,頗有大將之風</p>

古漢卿驚喜的朝他肩上一拍“果然是青岳兄弟之子,長得和你父親很像,聽說你外出游學,去了哪些地方?”</p>

“誰說我去游學?”他在心裏冷笑</p>

“你不是去……”身為大理寺卿,掌管天下刑案,他敏銳地聽出一絲不對勁“出了什麽事?”</p>

皇甫漠雲目光一冷“如果要說被追殺到差點沒命的話,那也是一種人生歷練的游學”</p>

“什麽,你被追殺?”古漢卿震驚得忘了身子的不適</p>

“前不久我又遭到幾次圍殺,幸好命大逃過一劫,因此我就想著回京,求皇上為我做主”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牽涉到大內高手,事情沒法善了</p>

“大膽賊子,連忠義侯世子都敢謀害,這事本官受理了,定為你査出真兇!”好友之子定然要保全</p>

“嘎?”</p>

大理寺卿自願主持公道?</p>

杜巧喬、皇甫漠雲眼露錯愕,默默互視一眼,平靜無波的眼中有著兩人才意會的思緒,十分意外事情會這麽順利,他們才著手準備找出皇甫青彥謀害至親的證據,沒料到大理寺出面接了這案子,主動追査</p>

其實他們更傾向私下報仇,讓皇甫青彥在人生最得意時跌落,手握的富貴榮華一夕成空,善待子侄的假面具徹底撕開,成為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p>

“本官會秉公處理,絕不會讓任何一人蒙受委屈,故人之子本官定會全力以赴,否則百年之後如何見你父親於九泉之下?”他憤慨的說著,連連咳了數聲壓抑身子的不適</p>

“古大人,你還要先養好身子,別傷了喉嚨,我這兒有一粒蔘茸丸,可補元增氣,強身健體,讓你長年的胸口凝窒不再發作”算是賄賂吧,她可心疼了</p>

“蔘茸丸?”</p>

他訝異她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老毛病,早年捉十惡不赦的滅門兇案主謀時胸口中了一掌,從此胸悶疼痛的情況日趨嚴重,看了不少大夫和太醫都未能治癒</p>

兩眼一亮的張五傑呵呵直笑“好東西,快收起來,這丫頭藏私,一粒蔘茸丸能延壽十年,你小子撿到寶了”</p>

延壽十年!</p>

誰不想長命百歲,一聽到能延壽,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狼似的雙眼發出綠光,盯肉般的盯著想“欺師滅祖”的杜巧喬</p>

“你說什麽,那小子回來了?”</p>

皇甫青彥震驚地捏碎手中的文玩核桃,驟然起身瞪視他得力的親信,他以為有了宮中的助力,想要拔除眼中釘易如反掌,不久之後便能傳來他想要的好消息,從此高枕無憂</p>

他甚至寫好了奏章,以忠義侯世子多年未歸恐出意外為理由,請求承繼忠義侯爵位,國不可一日無主,忠義侯府亦然,總不能放著偌大的侯府無人管束,等著遲遲不歸的浪蕩子吧</p>

不錯,他是準備向外潑臟水,散布不實謠言,讓皇甫漠雲原本京中小霸王的名聲更加不堪,加上在外欺男霸女、強占良田、虐打百姓等,最終不幸被苦主反擊而亡</p>

誰知他的話還沒往外傳出去,便聽見早該死在外地的侄子重歸京城,不僅在醫聖張五傑的百歲壽辰出現,還讓大理寺卿認出身分,且他身邊的小姑娘竟是醫聖傳人</p>

“二爺,你得趕緊出手,遲了怕是打了老鼠傷了玉瓶”他暗示遲恐生變,對其不利</p>

皇甫青彥臉色一沈,陰郁的眼神布滿狂風暴雨“天子腳下,你認為我敢動他嗎?你想我死得更快不成?”</p>

“二爺,月貴妃”他們不是全無依仗,還有宮中那一位</p>

“月貴妃?”他目露沈思</p>

“失手錯殺不算什麽大過錯吧,誰都曉得世子天性頑劣,整日與人鬥毆,不學無術,若是遇到七皇子的人又大打出手,那生死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p>

世子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幸運逃月兌,尤其京城是二爺地盤,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世子再怎麽張揚歸來也難逃死路一條</p>

皇甫青彥臉上的冷意略退,露出獰笑“你去安排,借刀殺人,我不希望再有失手”</p>

“是,二爺”</p>

“下去吧”一揮手,他又拿起一對文玩核桃把玩,神情陰晦,充滿不死不休的恨意</p>

“要我進宮找族姊聊聊嗎?”司徒嫣然素手纖纖,柔若無骨般往丈夫肩頭搭放</p>

“好嫣然,我的賢內助,娶你為妻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一個女人的迷戀讓他心情愉悅,即使他心中沒有她</p>

皇甫青彥不愛任何人,只愛自己,在他扭曲的世界裏,他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無人能與之爭鋒</p>

司徒嫣然是很美,美得神仙都為之嘆息,可惜美人通常命不好,皇甫青彥之所以挑中她是因為她身後的司徒宰相,他需要強而有力的岳家幫他取得忠義侯爵位,順利當上一家之主</p>

為何兩人膝下無子,因為皇甫青彥認為司徒嫣然沒有資格生下他的孩子,舉世無雙的他該配世間僅有的奇女子</p>

“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我不幫你誰幫你?”他一如過往的俊美無儔,十餘年不變,皎皎如玉的容顏教她無法不動心</p>

皇甫青彥低聲一笑,帶著些許魅惑,“不會連累你吧?我不希望你為了我低聲下氣,受盡委屈”</p>

聞言,她動容地展顏媚笑,對他的愛戀又深一分“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蚱猛,你好,我才好,何況幫你也是幫族姊,她不會拒絕,光是『忠義侯』三個字就能拉攏不少軍中將領”</p>

皇甫兩字代表忠義,世代忠臣只忠於皇上一人,驍勇善戰、智謀過人,為武將中的翹楚,在軍隊中聲望極高</p>

“嫣然,你真好”也傻得天真</p>

一句“你真好”讓她整個人酥軟得如同一灘水,為他赴湯蹈火再所不惜“你等著,我這就進宮,讓族姊多在皇上耳邊吹吹枕頭風,把你侄子那世子之位給摘了”</p>

“你多費心了”他輕握她小手,挑逗的以指輕勾</p>

被迷湯灌得暈頭轉向的司徒嫣然笑得更無媚“你的事從來都不費心,是我心甘情願,如果我們有個孩子……”</p>

前幾年她根本不想生孩子,懷孕會讓女人變醜失去寵愛,更不願在有孕時讓其他女人侍寢,分走她的男人</p>

可是年歲漸長,她才發現沒有孩子不行,若是將來將忠義侯爵位拿到手,兩人無子又該傳給誰?</p>

皇甫青彥眼中一閃冷意“不急,總有那麽一天,孩子該來的時候就會來,你不用擔心”服下絕子散你還生得了嗎?</p>

沒懷上孩子,司徒嫣然一直認為是她的身子有礙,聽到丈夫寬慰的話語,她感動得為他粉身碎骨也不足惜</p>

“你等著,我現在就進宮,讓你不再為不肖侄子煩心”</p>

她一說便打算即刻入宮,一刻也不願多延遲,能讓丈夫無憂是身為妻子的本分,飛蛾撲火般的燃燒自己</p>

司徒嫣然說做就做,不想讓丈夫失望,她攏了攏頭發,一拂衣裙,雍容華貴的帶著侍女嬤嬤往外走</p>

可是皇甫青彥一杯茶還沒喝完,她又神色怪異的走回來,張口欲言不知該說什麽,鎖眉望著他</p>

“怎麽了?”</p>

“你侄子回府了”</p>

“你說皇甫漠雲?”</p>

司徒嫣然正想點頭,一道沈厚的嗓音已然揚起</p>

“二叔還記得侄兒的名字,真叫侄兒受寵若驚,我以為你早就忘了有個侄子的存在”</p>

呵呵!二叔的日子過得挺好的,美妻嬌婢,使仆喚奴,把自己當侯府主人看待了</p>

“你……你怎麽回來了?”太過驚訝的皇甫青彥一時慌了手腳,竟沒註意出口之言</p>

“這裏是我的家,我回自己的地方還要二叔允許嗎?”面容冷峻的皇甫漠雲身形挺拔,已不是往日行事乖張的少年,碩長的身軀足以和皇甫青彥對抗</p>

一聽“我的我的我的”,皇甫青彥臉色難看,身為影子的壓抑仿佛又湧了上來</p>

“你這孩子又淘氣了,二叔的意思是該讓人知會一聲,好派人去接你”</p>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為什麽不死,早該死的人就不該活著,千刀萬剮死個徹底</p>

“接我的屍體嗎?”他不客氣的對上皇甫青彥的視線</p>

皇甫青彥一滯,目光陰沈“這話說得讓人發慌,多大的人了還不長進,老說些笑話嚇人,這一出門都學壞了”</p>

“二叔很清楚我說的不是笑話,不然不會那麽關心我的去處,常有黑衣人來問候我”</p>

他當年有多傻,對二叔的話從未有過懷疑,四處“行俠仗義”,做他認為對的事</p>

“什麽黑衣人?”皇甫青彥故作孤疑</p>

皇甫漠雲笑不達眼“不過不會再有機會了,我回來了,原本我並不在意侯府由誰當家,誰要誰拿走,我打算仗劍走天涯,去外面闖出自己的天地,可是我發現我對人的信任被辜負了”</p>

“你這孩子又在說什麽,怎麽二叔一句也聽不懂,是在外受了委屈嗎?還是被什麽不三不四的朋友影響?有二叔在,二叔替你做主”誰要誰拿走,這是施舍嗎?他居然敢話中有話的羞辱他</p>

聽到他暗指杜巧喬為人不正,皇甫漠然渾身散發一股懾人冷冽“二叔不用擔心我被人牽著鼻子走,我剛進宮見了皇上,不日便有聖旨下來,由我繼承忠義侯爵位”</p>

“什麽?”他驚得雙目張大</p>

一旁的司徒嫣然同樣滿臉驚訝,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她心慌地上前捉住丈夫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p>

她不禁錯愕,隨即她又為他找理由,自我說服——他不是有意的,實在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無法接受</p>

“二叔,你有必要驚訝嗎?我本來就是忠義侯世子,由我繼承父親爵位理所當然,皇上仁慈,見我已長大成人便允了我的請求”</p>

是他的,他一樣一樣都要拿回來</p>

其實皇甫漠雲的進宮並不順利,早一步得知消息的七皇子讓人把守在宮門外,他一靠近便被驅逐,難以進入</p>

是周秀玉,她原本是慈寧宮侍候的姑姑,持有太後給的進出令牌,一看到太後令牌,七皇子手下不敢攔阻,這才終於踏進宮門</p>

只是後宮內有個備受聖寵的月貴妃,加上太後的進出令牌只能在後宮中行走,七皇子的人又死死把守著往正殿的路,周秀玉離宮多年,難以借太後的勢,無法之下,便打算領著他們前去慈寧宮,請太後幫忙</p>

然而月貴妃不可能讓他們如意,恃寵而驕的她大膽的安排幾個年輕宮妃在半路上等皇甫漠雲,想以沖撞皇上妃嬪為由將他拿下,玷辱宮中妃嬪死路一條,不容法外求情</p>

好在周秀玉的好姊妹阮姑姑及時趕到,才叫守株待兔的宮妃們無法得逞,忿忿離去,而皇甫漠雲在阮姑姑的領路下到了禦書房,見了皇上</p>

“可是……當初不是言明你弱冠之後才承爵?離你成年還有兩年”</p>

皇上居然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若再拖上兩年,他有把握將忠義侯府據為所有,成為它的新主人</p>

皇甫青彥心底熾熱的怒火熊熊噴燃,燒得他五內俱焚、恨意難擋,可面上仍表現出親和善良的樣子,像是不解皇上為何輕易改變主意,以及侄子為什麽要急於一時,遲早是他的位置有什麽好著急?</p>

他是忠義侯府的二爺,皇甫漠雲的二叔,世人眼中的忠良之後,更是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他完美的扮演如玉公子,教人捉不出一絲瑕疵</p>

“足夠了,我用我的實力證明我足以擔起侯府的責任”他再也不是橫行京城的小霸王,他有要守護的人</p>

想到杜巧喬,皇甫漠雲冷硬的心底多了一塊柔軟,沒有她,他回不了京,鐵膽丹心為他賭一回,不顧自身安危</p>

他欠她太多太多了,不是“還”便能兩清,為了給她再無威脅的將來,他必須去面對,不管前路多兇險,諸如爹娘的死,他的屢次遇險,此仇不報他沒法向自己交代</p>

“什麽實力?”就憑他?未免太自負了</p>

皇甫漠雲冷漠的將一塊宮中侍衛腰牌往他面前一丟“十具大內高手的屍體如何?”</p>

“你說什麽,十具……”屍體?</p>

皇甫青彥身體微微打顫,既是憤怒,也是驚恐,朝臣與後宮妃嬪有所牽扯,即使朝廷目前大半勢力落在司徒宰相手中,皇上還是不能容忍,誓必追査到底,到時拔出蘿蔔帶出泥,他也難月兌幹系</p>

“對了二嬸,侯府的財物也該歸還了,這些年的收入和利息清點清點我好接收”真以為他什麽都不懂嗎?</p>

“什麽財物,哪有收入和利息,要支撐偌大的侯府以及底下人的營生,這其中的開銷有多大、打理中饋有多難,你根本不懂,完全入不敷出!”都是他們的,別想她拿出來</p>

“二嬸在開玩笑嗎?你和二叔的打扮可完全看不出有一點入、不、敷、出,帳簿見真章,這些年的流水開支一條條列清楚,若是作假弄虛,我們京兆府見</p>

“順便一提,皇上的聖旨三天後會到,在這之前你們好好想一想要搬到哪兒去住,畢竟這裏是忠義侯府,不是二爺府”皇甫漠雲狠厲的反擊,不給人留一絲絲餘地</p>

“你要趕我們出府?”</p>

司徒嫣然尖叫出聲,怒不可遏,十指幾乎要抓上皇甫漠雲的臉,美麗的容顏浮起一根根的青筋</p>

她根本沒想過要搬出侯府,也早已把忠義侯府當成囊中之物,這府裏的一木一石都是她的,誰敢來搶她就跟誰拼命,皇甫漠雲算什麽,不過是她和二爺養著玩的狗</p>

“二嬸說錯了,侯府本來就是我的,你們不過是借住,如今正主兒回來了,你們不是該挪位?”</p>

他目光如炬的和一言不發的皇甫青彥對視,從對方眼中看見濃濃殺意</p>

果不其然,二叔還是想殺他,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仍不把他放在眼裏,認為他的死活只在股掌之間</p>

巧喬沒說錯,病入膏肓就不必救了,自己作死那就死吧!</p>

原本他還想饒二叔一命,畢竟他和爹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殺他如弒父,他下不了手,心裏糾結難安</p>

可是他不殺人,別人卻要殺他,他該引頸就戮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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