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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雪中春信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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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雪中春信15

“什麽貓?”緹嬰迷糊, “哪裏有貓?”

她轉腦袋,張望夜貓蹤跡。

江雪禾莞爾。

他問:“你還醉著呢?”

少有醉酒的人承認自己醉。

偏偏喝醉酒的緹嬰,遠比尋常時分乖。

她拖一下自己的腦袋, 覺得頭重, 腦子裏漿糊一樣,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緹嬰承認:“嗯, 我還醉著。”

江雪禾慢吞吞道:“看來,葉道友的符,作用沒那麽好啊。”

緹嬰:“啊。”

她看到醜陋師兄擡了眼。

真奇怪,他明明頂著這樣的臉與平淡的眼睛,但是睫毛濃郁, 擡眼一瞬,緹嬰洞察一些心間酥癢。

不等她想通, 江雪禾仍輕飄飄的:“撕了吧。”

緹嬰怔忡。

她說:“撕了醒酒符,我不就要一直醉, 醒不過來了嗎?我怎麽和你說話呀?”

她拽著他衣袖的動作, 對他的一腔親昵,皆讓江雪禾感受到了一些他一直在尋覓的東西。

他被取悅。

江雪禾輕聲:“師兄也會畫符,我幫你重新畫。”

他見她反應不過來, 也不知有沒有聽明白他的話。她只傻乎乎地擡頭看他, 抓著他的衣袖,烏黑眼睛清澈,卻呆。

江雪禾猶豫一下, 左右看看。

月明照林,小徑旁林木蔥郁, 月光清淺。

江雪禾反手握住緹嬰的手,帶著她入那竹林。

--

緹嬰暈暈地靠著一竹竿, 江雪禾俯身於身前。

他餵了她一點清水,又問她餓不餓。她都搖頭。

江雪禾看她沒有哪裏不舒服,便思量著應當把她哄得差不多了。心情好的緹嬰非常乖順,會任由他安排。

他早看她額上的那張醒酒符不順眼許久了。

江雪禾的手碰到府上,一直發呆的緹嬰卻忽然回過了神,一把捂住自己額頭,不讓他繼續。

江雪禾耐著性子,柔聲哄她:“小嬰?不疼的。”

緹嬰眼中光慧黠。

她醉酒中,都還有一腔自顧自的嫌棄:“你好醜,我看著害怕。”

江雪禾睫毛一動。

緹嬰暴露她的狼子野心,貪婪地仰頭看他:“你變回師兄的模樣,我才讓你動我。”

江雪禾心中一動,俯眼。

但是他看不出她是貪圖於他身上的某一處,還是她僅僅是不喜歡他此時的外表。

緹嬰想起之前被他糊弄過去的那一出了:“你的不為人知的愛好呢?你不要以為我現在迷糊,你總糊弄我!所有事情我都記得的。”

江雪禾不動聲色:“不為人知的愛好?你先說。”

緹嬰恍然:原來是想和她做交換。

她便低著頭想。

此時的她,腦子轉得太慢。

緹嬰:“我沒有不為人知的愛好……”

她擡眼時,理直氣壯的聲音怔住了。

她看到少年清潤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妍紅的唇瓣……月光拂落,穿著掃灑弟子高領道袍的少年師兄,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在緹嬰認識的男子中,前有白鹿野,後有葉穿林,江雪禾並不驚艷。

一直無法恢覆真實的他,此時此刻的江雪禾,不算是讓少女懷春、一眼定睛的美少年。

可他立在靜夜林中,簌簌清清,宛如雪飛。

他揚眸瞥來一眼,眼中沒有多餘的情感,但他的溫潤與安然,都讓緹嬰心頭癢得,喘不上氣——

有一瞬,她看著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看著他的頰腮、下巴,還有那看不到的被高領藏起的脖頸,緹嬰後知後覺,猜到自己不為人知的愛好是什麽了。

緹嬰一動不動,江雪禾便認為,此話到此結束。

他已滿足她那變回原身的願望,她應當同意他摘掉她額上的醒酒符了。

江雪禾俯著臉,一手輕輕托著她下巴,讓她擡臉,他冰涼的手指碰觸她額心的那張紙。

江雪禾註意到緹嬰眼珠亂轉,輕輕瞟一眼他的手。

她臉頰緋紅,睫毛顫動。

江雪禾:“怎麽了?弄疼你了?”

緹嬰悶悶搖頭。

她仍偷偷看他,目光從他的手,轉到他臉上。

緹嬰在心中將幾個認識的男子的美貌比來比去,不得不失落地發現,師兄比不上其他人。

可她還是忍不住偷看。

江雪禾有點察覺她的心思,他頓一頓,詢問:“你覺得葉道友如何?”

緹嬰眨眼:“葉師兄是好人。”

江雪禾:“……為什麽?因為他長得好看?”

緹嬰靜了靜,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江雪禾一口血哽在喉間,無言以對。

很早時候,他便發現緹嬰看人,喜歡以相貌評價。他曾覺得不對,但因為她撒嬌賣萌實在熟練,他竟一直沒有糾正過她。此時惡果自食,緹嬰對男子相貌的評價,已經由江雪禾,轉移到了旁人身上。

江雪禾半晌,輕聲:“我覺得,不應以貌取人。”

緹嬰沒有回答他。

她眼睛一直流連在師兄面容上,流連在師兄秀美的唇瓣上。師兄與她說話,嘴輕輕張合,唇瓣紅潤艷麗,緹嬰便生出煩躁與饑渴。

她還是覺得這是一塊看起來十分甜的柔軟飴糖。

她還是想嘗嘗。

其實上一次嘗過,並不甜,只有另一種奇怪的誘她深入、舍不得離開的感覺。然而那畢竟已經過去好幾日了,緹嬰不覺想,萬一我當時感覺錯了呢。

萬一其實很甜呢?

可是……師兄禁止她親。

師兄說,親了他,就要和他一輩子綁在一起。

緹嬰並不是覺得和他綁在一起很差,她是初入凡塵,流連人間繁華與修行求強,她心中的狡黠告訴自己,不能稀裏糊塗做出一輩子的決定。

萬一日後反悔了呢?

萬一迷戀師兄,影響她的求道之心了呢?

緹嬰在心中猶猶豫豫,總是覬覦江雪禾,卻又怕自己吃虧,怕委屈了自己。

緹嬰忽然“啊”一聲,額上有些痛,她瞪大眼睛,看一張符紙,在江雪禾手指間燒起來了。

江雪禾燒了葉穿林的符紙,低頭看她微紅的額頭,哄她:“沒事,沒有傷。”

緹嬰抱怨:“很痛!”

其實沒多痛,但她忍不住沖他發火——怪他不讓她親,怪他用條條框框約束她。

江雪禾看出她又開始發脾氣,心中雖詫異自己哪裏惹了她,但他對她一向很順著。

他低頭,在她額上輕輕吹兩下。

緹嬰眼中的戾氣,漸漸淡了下去。

江雪禾的手指點在她額上,輕輕勾劃:“我幫你重新畫一張符。”

緹嬰張口:“不要……”

江雪禾溫和:“不要弄亂你頭發,放心。”

他尾指,輕輕勾了一下她卷曲的烏黑細發,不禁笑一聲:“我們小嬰的每一根頭發都十分貴重,我一根根數著,不會給你掉一根的。”

緹嬰滿意頷首。

還是師兄好。

她被安置得舒服了,眼珠又開始在他臉上轉悠,一下又一下,她眼睛有些直,近乎一目不錯地盯著他的唇。

脖子仰得疼,心頭的酥癢,反而越重。

江雪禾這般敏銳之人,自然發現緹嬰的目光被什麽吸引。

月光落在他睫毛上,他眼中的沈靜與陰翳,不為人知。

他不動聲色,依然低頭給緹嬰額上畫符。他手指微涼,畫符時動作總那般優雅靜然,幾絲發絲沾在臉上。

他此時應當是秀而無害的。

江雪禾靜靜地想著。

他知道以緹嬰這般本性惡劣之人,會被什麽吸引。比起尖銳與鋒芒,她更喜歡那類能安撫她的、讓她覺得安全的、讓她可以肆意欺負的。

他亦知道,年少時的夜殺,是十分美貌的。

縱此時比不上當年十分之一,對付一個本就依賴他的緹嬰,應當也沒什麽太大難度。

誰心中沒有幾分所求?

尤其是此夜所見種種,讓江雪禾心中不平,讓江雪禾心頭藏著的夜殺的貪念壓不住——他憑什麽只能坐在後方,看著所有。

他憑什麽不能擁有。

--

師兄冰涼的手指慢吞吞地在緹嬰額上挪動,像是一種無聲無息的催促,催得她心浮氣躁。

緹嬰想叫他別畫了,但是一擡頭,看著師兄的唇,她又開始恍神了。

迷糊而遲鈍的大腦,過了很久,才想起來:對啊,我是一個醉鬼啊。

醉鬼做什麽,都不需要負責,都可以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師兄不許我親,我自然怕他生氣……可他怎能和一個什麽也記不住的醉鬼計較呢?

緹嬰心中振奮,不禁自誇:小嬰,你真是太聰明了。

想通的緹嬰,惡向膽邊生,立刻付諸行動。

她仰著頭,鼓足勇氣,向江雪禾的唇一往無前地沖去。

江雪禾一動不動。

但是因為緹嬰太矮了,又因為她已經仰頸許久、此時一動脖頸便疼,還因為她太緊張、太慌張。緹嬰發著抖向江雪禾的唇角湊去,結果還沒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塊糖,她半道夭折,唇撞到了他下巴上。

江雪禾怔了一下。

小女孩的利齒,在他下巴處重重磕一下。

緹嬰不甘願地歪倒,離師兄的唇越來越遠。江雪禾只來得及伸臂摟住她,不讓她摔下去,但是,緹嬰臉貼著他脖頸,終是夠不到他的唇。

江雪禾:“……”

緹嬰:“嗚嗚嗚。”

江雪禾一時無措,並迷惘。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緹嬰會折在身高上。他心情覆雜地抱著她,低頭看她拽著他衣袖哀嚎,江雪禾遲疑又遲疑,想著自己是否該推她一把。

少年師兄低頭,要看她的臉,聲音溫和,帶著一腔恰到好處的疑惑與單純:“怎麽了?你亂動什麽,擡頭讓師兄看看。”

然而緹嬰惱羞成怒。

她不承認自己的狼子野心半途夭折。

她在心中怪師兄太高,耽誤她的大事。她何其緊張害怕,第一次失敗後,整個人埋在他懷中發抖,哪裏敢擡頭第二次。

但她又是十分惡劣的緹嬰。

她不肯給江雪禾看臉,卻兇巴巴地盯著眼前晃動的衣料,心煩氣躁下,伸出手扯開,露出師兄領後的脖頸。

緹嬰張口就洩憤地咬上去。

江雪禾一聲悶哼。

他扣著她手臂的手一緊,身子微僵,不禁晃了一下,趔趄後退。緹嬰躍躍欲試,又擔心地擡頭看他。

她對上師兄濕潤幽黑的眼睛。

緹嬰手指輕輕擦一擦他的頸。

她不知該怎麽落手,他頸上的傷痕太多了。但是仔細看,雖然嚇人,卻並沒有出血,反倒她咬的那個牙印,十分清晰。

師兄的喉結輕輕滾動。

緹嬰心裏更亂了。

她一手揪著他衣領,另一手無措地被他握著。

她仰臉小聲:“疼?”

江雪禾輕聲:“……不疼。”

他閉著眼,睫毛顫兩下。他緩了一下,又低頭向她瞥一眼。

艷麗又清冷,還有兩分因迷惘生起的霧意。

何其明艷淩厲。

惡向膽邊生,緹嬰湊過去,伸出舌尖,輕輕一舔。

這一下,師兄扣她的手十分用力。

她看到他的青筋在顫巍巍地繃起了。

他的頸上動脈跳得快,傷痕開始若有若無 ,疑被勒出血跡。這分明是符咒發作的樣子,可是緹嬰認識他很久,已經知道師兄的意志非常強大,輕易不會被黥人咒打敗。

他上次被她親,都那麽狼狽了,還不忘把她扔到床上捆好,才去打坐。

眼下必然也不算什麽。

而且,她又沒親他。

她玩一玩他的脖頸而已。

江雪禾喘息微亂間,他那小師妹忽然從他懷裏站直。

他想,她玩夠了,要走了。

他扣著她手的手發抖,不知是該推開她,還是遮掩心中的失意。

天人交戰之際,江雪禾被緹嬰往後推,後腰撞在了竹身上。

竹葉簌簌飛,他吃驚得忘了阻止,人就被緹嬰推著按倒,讓他坐下。

緹嬰直接跨過來,坐在他腿上,聲音甜美誘他:“師兄,你別動,讓我玩一會兒。”

她怕他不同意,撒嬌連連:“你讓我玩一會兒,我就乖乖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聲音澀澀,緊張極了。

她緊緊抓著他衣領,盯著他的喉結、脖頸上的牙印。她看得眷戀非常,渴望非常,那裏肌膚細細薄薄,與她好像很不一樣。

她想要。

想要便要爭取。

她被扣著手腕,動不了。

緹嬰掙紮半天,淚濛濛地擡眼看他,對他裝著可憐,軟軟求他:“好心師兄,疼疼我嘛。”

江雪禾面頰似乎紅了。

也或許,是先前月光太亮,此時他被推到竹下,月光照不到他身上,那份蒼白便消了。

江雪禾道:“小嬰,你酒還沒醒,是不是?”

緹嬰胡亂“嗯”兩聲,只是趴在他頸側,看得目光發直。

半晌,她被扣著的手腕,被松開了。

緹嬰怔怔看去。

江雪禾閉上了眼,盤腿靜坐,安然如玉。

他總是對她屈服:“……你玩吧。”

他又道:“小嬰,對我溫柔些。”

--

這一夜,坐在竹林中的少年師兄,靜美秀雅,唇紅膚白,呼吸清淺。

深林靜夜中,他成為緹嬰心中跨不過去的魔障。

緹嬰心中也終於有了不為人知的愛好——貪戀師兄的一切。

--

院中吃酒的那幫小夥伴,某一瞬,黎步抱著酒壇,忽然清醒一瞬。

葉穿林的醒酒符發揮了一些作用,黎步呆呆地,看葉穿林和白鹿野爭論緹嬰的禮物是誰給的。

黎步心裏一個激靈。

他晚上喝了太多酒,此時還沒有酒醒,但他半醉半醒中,就冷笑連連:還能是誰送的?

只能是江雪禾!

憑什麽……憑什麽,江雪禾對緹嬰就這麽好!

“啪!”

清脆一聲,酒壇被摔在地,清液汩汩流淌而出。

葉穿林和白鹿野回頭,看那娃娃臉的小師弟黑沈著臉,忽然掐了一個尋人法術。

兩個人沒判斷出來黎步要找誰,就見少年天真的臉上,浮起一個惱怒十分的冰冷笑容。

黎步咬牙切齒:“江雪禾!”

他掉頭就往院外走,因修為不淺,幾瞬便掠地數丈,消失於眾人眼前。

葉穿林若有所思:……這玉京門中,真是臥虎藏龍啊。

看來想要玉京門倒閉,在這群新的弟子手中,有些難辦。

而白鹿野爬起來,扶額:“葉道友,你先照顧一下這些人,我去找找人……兩個醉鬼,可千萬不要惹出禍事。”

--

子夜之後,江雪禾抱著緹嬰,從竹林中走出。

師妹的作息一向規律,此時已經到了入睡的時候。她困得睡過去,江雪禾便抱著她出來。

他心神不屬,袍袖淩亂。

頸上被抓咬了一片紅痕,而他腦海中還記得緹嬰浮在頸上的淺而熱的呼吸。

她興奮地說:“師兄,你這裏有一顆小痣。”

她遺憾:“被你的傷痕差點遮住了,差點就看不見了。”

她板臉:“師兄,你快快把咒術解了,我都看不清你了。”

那時,江雪禾一聲不吭。

緹嬰也不在乎他回不回應,在她眼裏,師兄肯給她玩,已經是縱容,她哪裏敢要求他回應。

少年江雪禾袖中的手掐進掌心,靠疼痛來壓制自己的心中情緒,靠那神魂上勒緊的符咒之痛,來保持清醒,什麽都不做。

他都不敢睜眼看她。

他拚命說服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嚇到緹嬰。

那般煎熬,何嘗不是一種隱秘的享受呢?

他何嘗不曾喜歡她的靠近呢?

可這仍然不夠……他仍想要更多的。

江雪禾抱著睡過去的緹嬰走在寒夜中,冷風讓他清醒無比,他微側肩,為緹嬰擋了風。

他低頭,看眼懷中酣睡的少女。

他目光一點點溫柔,一點點轉濃。

小嬰啊……

他的責任,他那由責任開始朝其他方向轉變的無處安放的私心……

而就在這時,風聲驟停,無聲而猛烈的攻擊襲來。

江雪禾當即氣息冷下。

那攻擊勢猛,他懷裏抱著一個人,無法對抗攻擊。攻擊殺氣騰騰,若不動手,必是殺局。

寒刃在半空中一旋,再次刺向江雪禾。

江雪禾找了個方向,將懷裏的緹嬰扔出去,他快速反身,迎上身後的攻擊。

袍袖飛揚,二人對招數次。緹嬰摔到地上,一下子摔醒了。

黑衣少年眼中布滿紅血絲,從一團夜霧中走出。

江雪禾撩目看去,看到是誰後,身上的凜冽殺氣消散了些。

江雪禾從容微笑:“原來是小步。”

他俯眼,看到緹嬰被摔醒了,坐在地上,迷糊地看著他們。

江雪禾伸手將緹嬰拉起來,讓緹嬰躲到自己身後。

黎步快炸了:“別叫我小步!”

江雪禾:“好的,黎少俠。少俠喝多了酒,恐怕不清醒。少俠不必心急,我這次回山,會處理你我之間的事,改日再聊也無妨。”

江雪禾拉著緹嬰便要走。

黎步卻聽他一口一個“黎少俠”,眼睛更加紅了。

黎步一個晃動,身如鬼魅,擋在了江雪禾面前。

他厲聲:“你為什麽從來不看我一眼?”

江雪禾微頓。

他身後的緹嬰揉著眼睛,打著哈欠。

戰火燒到了緹嬰身上。

黎步指著江雪禾身後那少女烏黑的發頂,聲音更怒了:“你為什麽總和一個蠢貨在一起?”

緹嬰:“……”

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麽討厭的話?

黎步:“你憑什麽喜歡她,不喜歡我?我哪裏不如她?我天賦比她高,我修行比她快,我不鬧你不吵你,不給你惹麻煩。

“我千裏迢迢一直追著你,你卻從來不看我!她除了是女的,除了年紀小,哪裏比我強?她就是個修行廢物……”

緹嬰立刻沖出來:“你罵誰廢物呢!”

江雪禾頭疼。

江雪禾:“不要吵了,你我之間的事,我會等你酒醒後,和你談的……”

黎步眼眶濕潤,氣得胸口起伏:“你騙我!你根本不喜歡我,你總是躲著我。你看我時就像看死物,你只喜歡她……”

緹嬰:“喜歡我不是很正常嗎?我這麽漂亮這麽懂事,不比你這種只知道修煉的怪物強啊?我還會逗師兄開心,給師兄講笑話……”

黎步怒吼:“以色侍人!”

緹嬰罵他:“木頭獵人!”

兩個人都想沖出去打起來。

江雪禾攔在二人之間。

他既攔著黎步,不要讓黎步傷到緹嬰;又攔著緹嬰,不要讓緹嬰挑釁黎步。

--

白鹿野從後走出,看著吵架的三人組。

白鹿野聽了半天,聽懂了。

白鹿野茫然。

……一個兩個的,是在搶江雪禾這個師兄?

為什麽啊?這有什麽好搶的?江雪禾哪裏很出色嗎?

他怎麽看不出來?

自己為什麽不像他們一樣,喜歡江雪禾?

某一瞬間,白鹿野看戲看許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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