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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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高考以後的班級群裏非常熱鬧, 不少以前潛水的人都出來了。
七嘴八舌說著謝師宴，還有在問考完有沒有湊在一起去畢業旅行的。
各種消息幾乎一秒鐘就刷得飛快。
也有人昏天黑地睡了好久，把之前欠了好久的全都補了回來。
沈知微倒是沒有什麽區別, 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生物鐘, 她慣常地早起。
沈主任沒想到她起床這麽早，捧著杯子問：“微微怎麽沒有多睡會？”
沈知微拉開椅子：“睡不太著。”
早飯的時候沈知微說了自己暑假的時候想去做家教的意願, 趙女士倒是挺支持，說是掙點大學的零花錢也好。
沈主任手指曲起在桌子上叩了下，“你這都還沒出成績呢，現在多休息休息，怎麽就想著去做家教了？”
這件事被摁在出成績之後再說。
出成績之前, 趙女士比沈知微還緊張，連著去拜了好幾天寺廟。
南陵大大小小十來座寺廟她都拉著沈知微一起去了，又是燒鬥香又是拜文曲星。
出成績是在六月底, 沈知微六月中旬回了一趟平橋村幫爺爺奶奶做了幾天農活, 雖然分給她的都是最簡單最輕松的活，但也把她累得不行。
在平橋村的時候沒有網絡，沈知微帶了幾本書過去讀。
回到南陵的時候，剛打開q.q的時候, 消息跳出來幾乎讓電腦卡了好幾分鐘。
沈知微習慣電腦的卡頓, 本來想順手拿起卷子做的時候，手邊卻摸了一個空。
她楞怔幾秒, 隨後笑了下, 轉而翻過主機旁邊的抽屜, 從裏面拿出來日記本。
邊角已經被磨得發毛, 沈知微低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撫平上面的褶皺。
翻開的第一頁, 是她第一次看到蔚游的時候。
·
07年的南陵夏天，空中都是郁躁的熱氣。
雖然已經過了暑期，但是九月初的天氣，還是沒有絲毫轉涼的跡象。
沈知微那個時候還沒有轉到競賽班，那年的運動會的籃球賽是錯開時間的，先在九月初舉辦了校籃球運動會。
那周前一周沒有上體育課，是兩周的課合在一起來上的。
那天很熱，沈知微剛開始的時候還坐在看臺上，但是比賽遲遲都沒有開場。
幾個評委和體育生在場地旁邊討論什麽，隔得遠，沈知微也不太清楚。
聽旁邊幾個女孩子說，那邊好像是在討論能不能讓文科班湊出個籃球隊出來。
文科班男生相對少一點，如果是單獨一個班來參加比賽的話，湊出來的隊裏估計還有幾個人沒摸過球。
但是如果整個文科班湊一隊的話，附中文科班也有好幾個，每個班都有一兩個體育生，這麽湊出來的隊伍實力肯定是遠超一般的班級。
理科班是按照班級來湊隊伍，所以其他人又覺得不太公平。
這件事爭爭吵吵了十來分鐘也沒出結果。
沈知微被曬得攏了身上的外套，她本來也對球賽沒什麽興趣，想著回教室寫試卷。
她想了想，看到比賽還沒開場，就小聲和旁邊的女生說：“我先回去寫卷子了。”
“啊，班長，你這就走啦？”女生驚訝了一下，“聽說這場可能是十六班來打，裏面有蔚游誒。”
沈知微不太知道到底是哪兩個字組成的名字，只在心裏重覆且搜索了一下，半晌才意識到應該是那位常年待在榮譽榜上的那位。
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
“蔚游……怎麽了嗎？”
沈知微問。
“啊？你不知道嗎？”女生更驚訝了，“咱們學校貼吧上好多帖子都是在討論他。”
旁邊有個一直在拿著校服扇風的女生隨口插了一句：“倩倩，班長不太關註這些也很正常啊。”
扇風女生對著沈知微笑了下，“班長，你回去吧，等會寫完順便給我們抄下啊。”
那天的教室空無一人。
沈知微做完了前十條填空題以後，班主任巡查的時候看到了她在教室裏面，先是笑著肯定了一下她的學習精神，然後又說，現在同學都在外面，讓她這個班長去組織一下紀律，等會兒下體育課的時候清點一下人數。
沈知微收拾完卷子去操場的時候，比分已經6:1。
她走的時候還稍顯平靜的看臺像是被點燃一樣，都在搖旗吶喊。
沈知微艱難地擠進去，才終於走到剛剛的位置。
女生看沈知微去而覆返，“班長，你怎麽回來了？”
周圍聲音太大，她幾乎得用喊的。
沈知微解釋了原因，她根本聽不清，什麽什麽地喊了半大天。
沈知微沒有再解釋，最後就只輕微搖了下頭。
這件事也不是特別重要，女生也沒有再問。
一直到中場休息的時候，周圍的聲音才小了下去。
沈知微剛剛坐在看臺上，終於看明白了一點比賽規則，問：“那後來是不是整個文科班湊一個隊的？”
“是啊，就是全部文科班湊出來個隊伍。這也太不公平了，誰不知道文科班裏面最起碼十來個體育生，”女生回，“就算是兩三個班湊一個隊都不說什麽了。而且誒，文科班如果贏了是每個班都加十分，運動會就都領先一截了。不過理科班在這事上估計也挺想爭這口氣的，十三班今天就直接棄賽了，讓十六班上了。”
“你看比分，估計那幾個湊出來的體育生也挺氣的，都中場休息了，還差了十來分。”
“哦對，”女生遙遙指了一下站在看臺不遠處的男生，“那邊那個17號就是蔚游。”
沈知微順著她指的方向往前看去，只看到附中陳舊的操場下站著一個身量很高的背影，香樟樹的陰影落在他的身上，能看到脊骨輕微凸起的痕跡。
他不像其他人穿了著無袖衫，身上穿了件薄外套，整個人都顯得疏離又冷清。
旁邊的幾個男生掀起衣服擦汗，順便和蔚游說了句什麽，遞給他一瓶水。
蔚游擰開仰頭喝了一口，然後接著場中走去。
他
佚
側過頭來的那一瞬間，頭上有點濕濡的額發揚了一下，盛夏的光籠罩全身，看不清面目。
十六班下半場打得不太順利。
文科班全部加起來的男生多，還有一個國家二級運動員，之前沒有上場，看到比分落後，去擔當了下半場的前鋒。
雖然是臨時組出來的隊，隊員彼此之間不算是特別熟悉，但是多少也是一起打過球的，也知道該怎麽打，該有的配合還是會有。
十六班的幾個明顯是經常在一起打球的，配合得很好，但是技巧比起文科班那幾個體育生來說還是差了點。
尤其是連著打了上下兩場，都有點力絀。
到最後比分就是膠著的45:43。
比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每個人都在緊張。
然後在比賽結束前六分鐘的時候，文科班投出一個漂亮的三分。
比分瞬間變成45:46。
不知道是不是被鼓舞了士氣，文科班很快又有個人跨步上籃，又拿了兩分。
旁邊看臺的尖叫聲幾乎沖破耳際。
三分的差距，除非十六班在最後五分鐘連進兩個球，不然很難扭轉局勢。
要麽是一個三分球，打個平局。
可是平局不是十三班寧願棄權都要讓十六班上的結果。
沈知微的視線落在場中的17號上，看到他運球的動作依然看不出來急躁，甚至還說得上是游刃有餘。
熟練地轉身運球，過人上籃，往上一擲。
精準的兩分球。
喧囂聲從遠自近傳來，卻又好像分隔在遙遠之外。
只剩下最後一分的差距。
場上的氣氛焦灼，最後的三分鐘沈知微周圍的人全都屏息，生怕發出聲音影響到場上的人發揮。
文科班到最後的打法就很保守，兩個後衛攔著蔚游在三分線外，雖然這說起來有點不太光彩，但是確實不失為一個勝算很大的打法。
十六班剩下的幾個男生也有在嘗試進球的，一個剛剛要進，臨門一腳的時候被攔下。
最後兩分鐘。
球傳到十六班一個人手裏，他幾乎有點顫抖，肉眼可見地緊張，抱著球，喊了句：“蔚游！”
球朝著那邊擲過去。
下一秒，以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在三分線外進球。
全場靜寂了幾秒，隨後是幾乎掀翻場地的吶喊和歡呼聲。
九月初的南陵空氣中，到處都是熱氣，水汽都被蒸騰殆盡。
好像能看到熱浪在空中浮動。
最後兩分鐘沒有任何進球，文科班的隊員都有點力頹，打得也有點力不從心。
一直到結束的哨聲響起，比分都定格在了50:48。
旁邊沈知微認識的兩個女生雀躍地交談。
“剛剛我都擔心死了，生怕那個球不中，沒想到最後還拿了個三分。”
“我倒是沒怎麽擔心。”
“啊？你不緊張？”
“沒什麽好緊張的。畢竟，那是蔚游誒。”
那場最後有人傳球過去的時候，只高喊了一句蔚游。
好像有些人站在那裏，就永遠值得被相信。
那可是蔚游誒。
近乎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沈知微看到有人湧過去，蔚游站在原地，神色看不出來特別多的笑意。
只是眉梢揚了一下，少見的意氣風發。
那是沈知微第一次看到他。
瞳仁很黑，眼皮很薄，膚色冷白，不笑的時候顯出一點兒淡漠。
站在人群當中，幾乎是為人矚目地出挑。
人聲鼎沸，沈知微站在擁堵的人流裏，呼吸停滯了幾秒。
好像突然覺得有點缺氧。
·
“小學學過一個成語叫做掩耳盜鈴，所有人都知道掩耳盜鈴者愚蠢。但那天比賽終止的哨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本該聽到心中警鈴大作，可我卻捂住了我的耳朵，假裝什麽都聽不到，好像周圍消弭了聲音傳播的介質——”
“只聽到我的心跳聲，嘈嘈切切，震耳欲聾。”
——《見微知著》2007.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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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說著謝師宴，還有在問考完有沒有湊在一起去畢業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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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昏天黑地睡了好久，把之前欠了好久的全都補了回來。
沈知微倒是沒有什麽區別, 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生物鐘, 她慣常地早起。
沈主任沒想到她起床這麽早，捧著杯子問：“微微怎麽沒有多睡會？”
沈知微拉開椅子：“睡不太著。”
早飯的時候沈知微說了自己暑假的時候想去做家教的意願, 趙女士倒是挺支持，說是掙點大學的零花錢也好。
沈主任手指曲起在桌子上叩了下，“你這都還沒出成績呢，現在多休息休息，怎麽就想著去做家教了？”
這件事被摁在出成績之後再說。
出成績之前, 趙女士比沈知微還緊張，連著去拜了好幾天寺廟。
南陵大大小小十來座寺廟她都拉著沈知微一起去了，又是燒鬥香又是拜文曲星。
出成績是在六月底, 沈知微六月中旬回了一趟平橋村幫爺爺奶奶做了幾天農活, 雖然分給她的都是最簡單最輕松的活，但也把她累得不行。
在平橋村的時候沒有網絡，沈知微帶了幾本書過去讀。
回到南陵的時候，剛打開q.q的時候, 消息跳出來幾乎讓電腦卡了好幾分鐘。
沈知微習慣電腦的卡頓, 本來想順手拿起卷子做的時候，手邊卻摸了一個空。
她楞怔幾秒, 隨後笑了下, 轉而翻過主機旁邊的抽屜, 從裏面拿出來日記本。
邊角已經被磨得發毛, 沈知微低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撫平上面的褶皺。
翻開的第一頁, 是她第一次看到蔚游的時候。
·
07年的南陵夏天，空中都是郁躁的熱氣。
雖然已經過了暑期，但是九月初的天氣，還是沒有絲毫轉涼的跡象。
沈知微那個時候還沒有轉到競賽班，那年的運動會的籃球賽是錯開時間的，先在九月初舉辦了校籃球運動會。
那周前一周沒有上體育課，是兩周的課合在一起來上的。
那天很熱，沈知微剛開始的時候還坐在看臺上，但是比賽遲遲都沒有開場。
幾個評委和體育生在場地旁邊討論什麽，隔得遠，沈知微也不太清楚。
聽旁邊幾個女孩子說，那邊好像是在討論能不能讓文科班湊出個籃球隊出來。
文科班男生相對少一點，如果是單獨一個班來參加比賽的話，湊出來的隊裏估計還有幾個人沒摸過球。
但是如果整個文科班湊一隊的話，附中文科班也有好幾個，每個班都有一兩個體育生，這麽湊出來的隊伍實力肯定是遠超一般的班級。
理科班是按照班級來湊隊伍，所以其他人又覺得不太公平。
這件事爭爭吵吵了十來分鐘也沒出結果。
沈知微被曬得攏了身上的外套，她本來也對球賽沒什麽興趣，想著回教室寫試卷。
她想了想，看到比賽還沒開場，就小聲和旁邊的女生說：“我先回去寫卷子了。”
“啊，班長，你這就走啦？”女生驚訝了一下，“聽說這場可能是十六班來打，裏面有蔚游誒。”
沈知微不太知道到底是哪兩個字組成的名字，只在心裏重覆且搜索了一下，半晌才意識到應該是那位常年待在榮譽榜上的那位。
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
“蔚游……怎麽了嗎？”
沈知微問。
“啊？你不知道嗎？”女生更驚訝了，“咱們學校貼吧上好多帖子都是在討論他。”
旁邊有個一直在拿著校服扇風的女生隨口插了一句：“倩倩，班長不太關註這些也很正常啊。”
扇風女生對著沈知微笑了下，“班長，你回去吧，等會寫完順便給我們抄下啊。”
那天的教室空無一人。
沈知微做完了前十條填空題以後，班主任巡查的時候看到了她在教室裏面，先是笑著肯定了一下她的學習精神，然後又說，現在同學都在外面，讓她這個班長去組織一下紀律，等會兒下體育課的時候清點一下人數。
沈知微收拾完卷子去操場的時候，比分已經6:1。
她走的時候還稍顯平靜的看臺像是被點燃一樣，都在搖旗吶喊。
沈知微艱難地擠進去，才終於走到剛剛的位置。
女生看沈知微去而覆返，“班長，你怎麽回來了？”
周圍聲音太大，她幾乎得用喊的。
沈知微解釋了原因，她根本聽不清，什麽什麽地喊了半大天。
沈知微沒有再解釋，最後就只輕微搖了下頭。
這件事也不是特別重要，女生也沒有再問。
一直到中場休息的時候，周圍的聲音才小了下去。
沈知微剛剛坐在看臺上，終於看明白了一點比賽規則，問：“那後來是不是整個文科班湊一個隊的？”
“是啊，就是全部文科班湊出來個隊伍。這也太不公平了，誰不知道文科班裏面最起碼十來個體育生，”女生回，“就算是兩三個班湊一個隊都不說什麽了。而且誒，文科班如果贏了是每個班都加十分，運動會就都領先一截了。不過理科班在這事上估計也挺想爭這口氣的，十三班今天就直接棄賽了，讓十六班上了。”
“你看比分，估計那幾個湊出來的體育生也挺氣的，都中場休息了，還差了十來分。”
“哦對，”女生遙遙指了一下站在看臺不遠處的男生，“那邊那個17號就是蔚游。”
沈知微順著她指的方向往前看去，只看到附中陳舊的操場下站著一個身量很高的背影，香樟樹的陰影落在他的身上，能看到脊骨輕微凸起的痕跡。
他不像其他人穿了著無袖衫，身上穿了件薄外套，整個人都顯得疏離又冷清。
旁邊的幾個男生掀起衣服擦汗，順便和蔚游說了句什麽，遞給他一瓶水。
蔚游擰開仰頭喝了一口，然後接著場中走去。
他
佚
側過頭來的那一瞬間，頭上有點濕濡的額發揚了一下，盛夏的光籠罩全身，看不清面目。
十六班下半場打得不太順利。
文科班全部加起來的男生多，還有一個國家二級運動員，之前沒有上場，看到比分落後，去擔當了下半場的前鋒。
雖然是臨時組出來的隊，隊員彼此之間不算是特別熟悉，但是多少也是一起打過球的，也知道該怎麽打，該有的配合還是會有。
十六班的幾個明顯是經常在一起打球的，配合得很好，但是技巧比起文科班那幾個體育生來說還是差了點。
尤其是連著打了上下兩場，都有點力絀。
到最後比分就是膠著的45:43。
比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每個人都在緊張。
然後在比賽結束前六分鐘的時候，文科班投出一個漂亮的三分。
比分瞬間變成45:46。
不知道是不是被鼓舞了士氣，文科班很快又有個人跨步上籃，又拿了兩分。
旁邊看臺的尖叫聲幾乎沖破耳際。
三分的差距，除非十六班在最後五分鐘連進兩個球，不然很難扭轉局勢。
要麽是一個三分球，打個平局。
可是平局不是十三班寧願棄權都要讓十六班上的結果。
沈知微的視線落在場中的17號上，看到他運球的動作依然看不出來急躁，甚至還說得上是游刃有餘。
熟練地轉身運球，過人上籃，往上一擲。
精準的兩分球。
喧囂聲從遠自近傳來，卻又好像分隔在遙遠之外。
只剩下最後一分的差距。
場上的氣氛焦灼，最後的三分鐘沈知微周圍的人全都屏息，生怕發出聲音影響到場上的人發揮。
文科班到最後的打法就很保守，兩個後衛攔著蔚游在三分線外，雖然這說起來有點不太光彩，但是確實不失為一個勝算很大的打法。
十六班剩下的幾個男生也有在嘗試進球的，一個剛剛要進，臨門一腳的時候被攔下。
最後兩分鐘。
球傳到十六班一個人手裏，他幾乎有點顫抖，肉眼可見地緊張，抱著球，喊了句：“蔚游！”
球朝著那邊擲過去。
下一秒，以一個非常漂亮的弧度，在三分線外進球。
全場靜寂了幾秒，隨後是幾乎掀翻場地的吶喊和歡呼聲。
九月初的南陵空氣中，到處都是熱氣，水汽都被蒸騰殆盡。
好像能看到熱浪在空中浮動。
最後兩分鐘沒有任何進球，文科班的隊員都有點力頹，打得也有點力不從心。
一直到結束的哨聲響起，比分都定格在了50:48。
旁邊沈知微認識的兩個女生雀躍地交談。
“剛剛我都擔心死了，生怕那個球不中，沒想到最後還拿了個三分。”
“我倒是沒怎麽擔心。”
“啊？你不緊張？”
“沒什麽好緊張的。畢竟，那是蔚游誒。”
那場最後有人傳球過去的時候，只高喊了一句蔚游。
好像有些人站在那裏，就永遠值得被相信。
那可是蔚游誒。
近乎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沈知微看到有人湧過去，蔚游站在原地，神色看不出來特別多的笑意。
只是眉梢揚了一下，少見的意氣風發。
那是沈知微第一次看到他。
瞳仁很黑，眼皮很薄，膚色冷白，不笑的時候顯出一點兒淡漠。
站在人群當中，幾乎是為人矚目地出挑。
人聲鼎沸，沈知微站在擁堵的人流裏，呼吸停滯了幾秒。
好像突然覺得有點缺氧。
·
“小學學過一個成語叫做掩耳盜鈴，所有人都知道掩耳盜鈴者愚蠢。但那天比賽終止的哨聲響起來的時候，我本該聽到心中警鈴大作，可我卻捂住了我的耳朵，假裝什麽都聽不到，好像周圍消弭了聲音傳播的介質——”
“只聽到我的心跳聲，嘈嘈切切，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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