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遷墳造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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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遷墳造屋
領隊的人姓王，大家都叫他王幹事。
王幹事堅定地信仰唯物主義論，不信鬼神，誓要除掉一切封建迷信、牛鬼蛇神。
他掏出紅色小冊子向大家熱情洋溢地一頓號召，立時把其他拿鍬的人的激情都鼓舞起來了。大家不再害怕，繼續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在邊上圍觀的村裏人，無不是面露懼色，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樸主任和會計一看事已至此，更是沒了法子，只好就站在外面看著。王幹事幾番催促他們也跟著下去幹活，他們死活都沒去。哪怕是王幹事威脅扣他們工分，他們也都沒同意。
小隊的人幹了整整一天。
墳前光線晦暗，王幹事讓村民都打著火把，讓他們站在一邊給在墳裏幹活的人照著亮。
到了天近傍晚的時候，大部分的墳都被掘起來了，舊土都翻到了坑上，被挖出來的斷裂的磚石和滿是青苔的墓碑都橫七豎八堆得到處都是。
眼看著這一天的工作就快要完工了，幾個在最裏面挖墳的男女青年突然沖著王幹事喊道：“這個墳怎麽都挖不動。”
王幹事一聽，心想哪裏會有掘不出來的墳啊。他連忙跑了過去，自己也試了好幾下。平平無奇的墳上光禿禿的，連雜草都沒有。他幾鏟下去，鐵鍬像碰到花崗巖一般，鏘鏘直響，半寸土都挖不出來。
樸主任看到又有怪事出來了，就勸王幹事道：“要不，這個就算了吧！”
王幹事聽到樸主任的話，火氣立刻冒了上來，沖著樸主任斥責道：“你這是什麽思想？你這個主任還想不想當了？我告訴你，今天這最後一個墳就你來掘，要是掘不出來，你這個主任也就不要再當了！”
說完這話，王幹事扔下鐵鍬便帶人回村了。走的時候，他還放下話來。
“明天一早，就把這些磚頭板子運到你們村東頭去蓋房子！”
王幹事他們走後，圍觀的和幫拿著火把的村民也都走了，墳前就剩下了樸主任和會計。
樸主任雖然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鏟了兩下土，土下依舊紋絲沒動。
“要不你這樣試試，”會計也幫著樸主任著急，“這個墳啊，是老鄭家的那個老頭的。死了都快二十年了。他以前在村上，橫行無阻，霸王樣的人物。但只一樣，他最怕何老頭。”
“何老頭我聽說過，”經會計一提醒，樸主任也想起來了，“但他十幾年前不也死了嗎？”
“這倒不打緊，”會計繼續說道，“我聽說啊，人活著時候怕什麽，到死了以後一樣還怕這個。我去把何老頭的牌位借來，放在墳前，嚇嚇它，說不定你就能挖得下去了。”
會計想出的辦法乍一聽，雖然荒唐，但細想下去，樸主任竟還覺得有些道理。
過了好一會兒，會計才把何老頭的牌位拿來。這是他好說歹說才求了何家人借出來的。
說來也怪，何老頭的牌位才一擺到墳前，樸主任再一鏟子下去，土竟然松動了。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樸主任硬著頭皮，一鏟子一鏟子地將鄭老頭的墳給掘了。在掘的過程中，他嘴裏不斷念叨著：“這事不賴我，我也沒法啊，這事兒不賴我，我也沒法子啊……”
樸主任沒敢像其他人一樣，把鄭老頭的屍骨從棺材裏倒出來。他只把棺材擡到了坑上頭，再和會計一起，恭恭敬敬地朝著棺材磕了幾個頭，便再也不敢多看，立時轉身，一溜小跑地跑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王幹事看見樸主任的工作成果，滿意地點了下頭，誇樸主任還是有些覺悟的。
聽了王幹事的誇獎，樸主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心中忐忑著，總覺得很快就要出大事了。李隊長現在臥床不起，一直半夢半醒的，除了會計，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了。
王幹事帶人將屍骨都堆在一起，放火燒起來後，又立刻馬不停蹄地讓村民把磚頭和棺材板往村東頭運。
見到祖宗先人都被挫骨揚灰了，村民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大家沒一個敢說反對意見的，最後都只能硬著頭皮聽話地將磚頭往村東頭運。
什錦村的人都知道，擡棺材下葬的時候，棺材是不能落地的。否則，就是大大的不吉利。
這一次，他們將棺材板和磚頭往別處遷時，大家都留著心，盡量也不讓它們落地。
磚頭都是放在竹筐裏，筐子的上面會用粗麻繩吊著，然後一根扁擔從中穿過，兩人一前一後，就算擡起來了。棺材板的擡法也和這相近，唯一不同的便是沒有竹筐，吊下來的繩子直接捆在棺材板上。
革委會小隊的人們都在忙著燒地下挖出來的骨頭。什錦村的村民則就在忙著搬磚頭蓋房。
這些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還算太平。燒骨頭的火燃得很旺，擡磚頭棺材板到村東頭的路上，繩子也一直沒斷，中途沒有一樣落地過。
有些村民自己安慰自己，說這一切可能也沒啥事。
又過了兩天，到了升主梁的時候，樸主任和村裏人一直忐忑著的大事，終於來了。
農村人蓋房，最要緊的就是升主梁。房子蓋得好不好，就看這梁升得怎麽樣。梁要是升得好，那以後住在裏面的這戶人家多是太太平平的。而要是梁升得不順利，那住在裏面的人輕則久病不起，重則會遇上危及性命的大禍。
升梁的時候，王幹事、樸主任、會計這些人都在場。院子外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來看升梁的村民。大家都好奇，這種墳裏的磚木砌起來的屋子，梁會升的怎麽樣。
除了王幹事一行人，大家心裏都隱隱地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手腕粗的麻繩拴好了主梁的兩端，工頭一聲令下，站在房頂的人就開始往上拉了。
所有人都使出了渾身的勁，但下面的繩子就是升不起來。拉繩子的人都說這主梁好像有千金重，怎麽都拉不起來。
王幹事不信，他帶著人去擡那主梁。誰承想，明明剛被擡進來的梁木，現在竟半分都擡不起來了。
樸主任趕忙把畫師李奇找了來，讓他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李奇畢竟是專給死人畫像的，見多了這種奇怪事。他到現場一看，讓上面的人又拉了拉，主梁還是沒動。
“這梁肯定有問題，”李奇湊近樸主任耳旁小聲地說道，“就算升起來，房子也不能進人，會出大事的！”
聽了李奇的話，樸主任也是百般無奈。他心裏想道：“我是信這會出事的，可那王幹事不信，我也沒辦法啊！”
胡麗在家裏早就聽見外面亂哄哄的聲音了。她看到有人還在往熱鬧的地方跑，便也跟了上去。
她聽說蓋房的主梁死活都升不上去，便好奇地撥開人群，去看那還在地上的梁木。
“難怪升不上去，”胡麗一見梁木上的情景，不由得在心裏暗道，“這梁上坐滿了厲鬼，就是他們有再大的力氣也是升不上去啊。”
胡麗知道，其實這主梁升不上去還有個最主要的原因。
通常升主梁都是要看黃歷選日子的，升梁的時間都是定在中午12點，這是一天之中陽氣最旺的時候。哪怕是戾氣再重的鬼，都是沒法出來作祟的了。
雖然今天時間也是定在正午的時候，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現在厲鬼遮日，天地無光，陰氣肆虐。
現在不要說是厲鬼了，就是平時只是四處游蕩的孤魂野鬼也都加上好幾份的煞氣了。
這樣的時候還升梁造屋，現在就連胡麗都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些人尋死的本事了。
“胡麗，你有什麽法子沒有？”樸主任一見胡麗便問道。他看到馬良齊、莊一拂他們幾次驅鬼，她都跟在一邊幫忙，心想說不定這姑娘能聽過什麽能解決的辦法。
胡麗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但樸主任現在都問到自己了，便隨口低聲告訴了樸主任一個方兒。
“你去用浸了柳樹枝葉的水澆這梁木，直到把梁木上下全部浸透為止。”
“然後就升得上去了？”樸主任激動地問道。
胡麗點了點頭。她熱鬧看完了，覺得後面也沒什麽意思，便掉頭離開了。
樸主任沒有告訴王幹事說這是胡麗出的主意，他只說這是木匠的土方。
王幹事正愁該怎麽辦呢。他聽到樸主任說有辦法，便趕忙讓他試下。
果然，就照著胡麗告訴樸主任的方法。梁木被浸了柳樹枝葉的水之後，房頂的工匠用繩子一拉，果然很輕松地將其拉上來了。
他們並不知道，這柳樹枝葉水將梁上的鬼驅下來後，反倒讓落了地的它們都進屋了。
胡麗倒是知道這些。只不過，樸主任只問了她升梁的方法，旁的事情，她也懶得多管了。她不是莊一拂，沒那個除魔衛道的自覺。
新屋蓋成後，按照舊習俗，要有人守夜後才能入住。這一來，是要讓新蓋的房子裏有些人氣，二來也是要看著屋裏的東西，不被人順了去。
王幹事本來也是不打算讓人守夜的，因為他覺得這個也是封建迷信。可是當他發現村裏的人都懼怕在這間頻發怪事的屋裏守夜，便自告奮勇，說由他來守。他要以身作則，讓村裏的人都明白他們的那些害怕都是沒根據的，鬼神之說更是無稽之談。
樸主任雖然勸了王幹事幾句，但見他心意已決，便也不敢再多嘴，只說半夜了再來看他。
守夜的當晚，由於電還沒通，整個屋子裏就點了一盞煤油燈。
王幹事吃過飯後，便坐在窗口的桌上搞文案工作，在筆記上記錄著自己近日來的工作進展。
不知不覺間，他寫到了半夜。
突然間，外面傳來敲門聲。王幹事以為是樸主任來了，便隨口應了句：“門沒鎖，進來吧！”
王幹事的話音剛落，外面的敲門聲即刻又響了一遍。他覺得有些奇怪，便從窗口往外探去。剛好他坐的地方能看見敲門的地方。
只見房門外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哪裏有什麽樸主任啊！
王幹事立時嚇得頭皮一緊，涔涔的冷汗從背上的脊梁直往外冒。
他還沒定下神來，只聽那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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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幹事堅定地信仰唯物主義論，不信鬼神，誓要除掉一切封建迷信、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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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邊上圍觀的村裏人，無不是面露懼色，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樸主任和會計一看事已至此，更是沒了法子，只好就站在外面看著。王幹事幾番催促他們也跟著下去幹活，他們死活都沒去。哪怕是王幹事威脅扣他們工分，他們也都沒同意。
小隊的人幹了整整一天。
墳前光線晦暗，王幹事讓村民都打著火把，讓他們站在一邊給在墳裏幹活的人照著亮。
到了天近傍晚的時候，大部分的墳都被掘起來了，舊土都翻到了坑上，被挖出來的斷裂的磚石和滿是青苔的墓碑都橫七豎八堆得到處都是。
眼看著這一天的工作就快要完工了，幾個在最裏面挖墳的男女青年突然沖著王幹事喊道：“這個墳怎麽都挖不動。”
王幹事一聽，心想哪裏會有掘不出來的墳啊。他連忙跑了過去，自己也試了好幾下。平平無奇的墳上光禿禿的，連雜草都沒有。他幾鏟下去，鐵鍬像碰到花崗巖一般，鏘鏘直響，半寸土都挖不出來。
樸主任看到又有怪事出來了，就勸王幹事道：“要不，這個就算了吧！”
王幹事聽到樸主任的話，火氣立刻冒了上來，沖著樸主任斥責道：“你這是什麽思想？你這個主任還想不想當了？我告訴你，今天這最後一個墳就你來掘，要是掘不出來，你這個主任也就不要再當了！”
說完這話，王幹事扔下鐵鍬便帶人回村了。走的時候，他還放下話來。
“明天一早，就把這些磚頭板子運到你們村東頭去蓋房子！”
王幹事他們走後，圍觀的和幫拿著火把的村民也都走了，墳前就剩下了樸主任和會計。
樸主任雖然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鏟了兩下土，土下依舊紋絲沒動。
“要不你這樣試試，”會計也幫著樸主任著急，“這個墳啊，是老鄭家的那個老頭的。死了都快二十年了。他以前在村上，橫行無阻，霸王樣的人物。但只一樣，他最怕何老頭。”
“何老頭我聽說過，”經會計一提醒，樸主任也想起來了，“但他十幾年前不也死了嗎？”
“這倒不打緊，”會計繼續說道，“我聽說啊，人活著時候怕什麽，到死了以後一樣還怕這個。我去把何老頭的牌位借來，放在墳前，嚇嚇它，說不定你就能挖得下去了。”
會計想出的辦法乍一聽，雖然荒唐，但細想下去，樸主任竟還覺得有些道理。
過了好一會兒，會計才把何老頭的牌位拿來。這是他好說歹說才求了何家人借出來的。
說來也怪，何老頭的牌位才一擺到墳前，樸主任再一鏟子下去，土竟然松動了。於是，一不做二不休，樸主任硬著頭皮，一鏟子一鏟子地將鄭老頭的墳給掘了。在掘的過程中，他嘴裏不斷念叨著：“這事不賴我，我也沒法啊，這事兒不賴我，我也沒法子啊……”
樸主任沒敢像其他人一樣，把鄭老頭的屍骨從棺材裏倒出來。他只把棺材擡到了坑上頭，再和會計一起，恭恭敬敬地朝著棺材磕了幾個頭，便再也不敢多看，立時轉身，一溜小跑地跑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王幹事看見樸主任的工作成果，滿意地點了下頭，誇樸主任還是有些覺悟的。
聽了王幹事的誇獎，樸主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心中忐忑著，總覺得很快就要出大事了。李隊長現在臥床不起，一直半夢半醒的，除了會計，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了。
王幹事帶人將屍骨都堆在一起，放火燒起來後，又立刻馬不停蹄地讓村民把磚頭和棺材板往村東頭運。
見到祖宗先人都被挫骨揚灰了，村民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大家沒一個敢說反對意見的，最後都只能硬著頭皮聽話地將磚頭往村東頭運。
什錦村的人都知道，擡棺材下葬的時候，棺材是不能落地的。否則，就是大大的不吉利。
這一次，他們將棺材板和磚頭往別處遷時，大家都留著心，盡量也不讓它們落地。
磚頭都是放在竹筐裏，筐子的上面會用粗麻繩吊著，然後一根扁擔從中穿過，兩人一前一後，就算擡起來了。棺材板的擡法也和這相近，唯一不同的便是沒有竹筐，吊下來的繩子直接捆在棺材板上。
革委會小隊的人們都在忙著燒地下挖出來的骨頭。什錦村的村民則就在忙著搬磚頭蓋房。
這些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還算太平。燒骨頭的火燃得很旺，擡磚頭棺材板到村東頭的路上，繩子也一直沒斷，中途沒有一樣落地過。
有些村民自己安慰自己，說這一切可能也沒啥事。
又過了兩天，到了升主梁的時候，樸主任和村裏人一直忐忑著的大事，終於來了。
農村人蓋房，最要緊的就是升主梁。房子蓋得好不好，就看這梁升得怎麽樣。梁要是升得好，那以後住在裏面的這戶人家多是太太平平的。而要是梁升得不順利，那住在裏面的人輕則久病不起，重則會遇上危及性命的大禍。
升梁的時候，王幹事、樸主任、會計這些人都在場。院子外裏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來看升梁的村民。大家都好奇，這種墳裏的磚木砌起來的屋子，梁會升的怎麽樣。
除了王幹事一行人，大家心裏都隱隱地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手腕粗的麻繩拴好了主梁的兩端，工頭一聲令下，站在房頂的人就開始往上拉了。
所有人都使出了渾身的勁，但下面的繩子就是升不起來。拉繩子的人都說這主梁好像有千金重，怎麽都拉不起來。
王幹事不信，他帶著人去擡那主梁。誰承想，明明剛被擡進來的梁木，現在竟半分都擡不起來了。
樸主任趕忙把畫師李奇找了來，讓他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李奇畢竟是專給死人畫像的，見多了這種奇怪事。他到現場一看，讓上面的人又拉了拉，主梁還是沒動。
“這梁肯定有問題，”李奇湊近樸主任耳旁小聲地說道，“就算升起來，房子也不能進人，會出大事的！”
聽了李奇的話，樸主任也是百般無奈。他心裏想道：“我是信這會出事的，可那王幹事不信，我也沒辦法啊！”
胡麗在家裏早就聽見外面亂哄哄的聲音了。她看到有人還在往熱鬧的地方跑，便也跟了上去。
她聽說蓋房的主梁死活都升不上去，便好奇地撥開人群，去看那還在地上的梁木。
“難怪升不上去，”胡麗一見梁木上的情景，不由得在心裏暗道，“這梁上坐滿了厲鬼，就是他們有再大的力氣也是升不上去啊。”
胡麗知道，其實這主梁升不上去還有個最主要的原因。
通常升主梁都是要看黃歷選日子的，升梁的時間都是定在中午12點，這是一天之中陽氣最旺的時候。哪怕是戾氣再重的鬼，都是沒法出來作祟的了。
雖然今天時間也是定在正午的時候，但是他們並不知道，現在厲鬼遮日，天地無光，陰氣肆虐。
現在不要說是厲鬼了，就是平時只是四處游蕩的孤魂野鬼也都加上好幾份的煞氣了。
這樣的時候還升梁造屋，現在就連胡麗都不得不佩服眼前這些人尋死的本事了。
“胡麗，你有什麽法子沒有？”樸主任一見胡麗便問道。他看到馬良齊、莊一拂他們幾次驅鬼，她都跟在一邊幫忙，心想說不定這姑娘能聽過什麽能解決的辦法。
胡麗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但樸主任現在都問到自己了，便隨口低聲告訴了樸主任一個方兒。
“你去用浸了柳樹枝葉的水澆這梁木，直到把梁木上下全部浸透為止。”
“然後就升得上去了？”樸主任激動地問道。
胡麗點了點頭。她熱鬧看完了，覺得後面也沒什麽意思，便掉頭離開了。
樸主任沒有告訴王幹事說這是胡麗出的主意，他只說這是木匠的土方。
王幹事正愁該怎麽辦呢。他聽到樸主任說有辦法，便趕忙讓他試下。
果然，就照著胡麗告訴樸主任的方法。梁木被浸了柳樹枝葉的水之後，房頂的工匠用繩子一拉，果然很輕松地將其拉上來了。
他們並不知道，這柳樹枝葉水將梁上的鬼驅下來後，反倒讓落了地的它們都進屋了。
胡麗倒是知道這些。只不過，樸主任只問了她升梁的方法，旁的事情，她也懶得多管了。她不是莊一拂，沒那個除魔衛道的自覺。
新屋蓋成後，按照舊習俗，要有人守夜後才能入住。這一來，是要讓新蓋的房子裏有些人氣，二來也是要看著屋裏的東西，不被人順了去。
王幹事本來也是不打算讓人守夜的，因為他覺得這個也是封建迷信。可是當他發現村裏的人都懼怕在這間頻發怪事的屋裏守夜，便自告奮勇，說由他來守。他要以身作則，讓村裏的人都明白他們的那些害怕都是沒根據的，鬼神之說更是無稽之談。
樸主任雖然勸了王幹事幾句，但見他心意已決，便也不敢再多嘴，只說半夜了再來看他。
守夜的當晚，由於電還沒通，整個屋子裏就點了一盞煤油燈。
王幹事吃過飯後，便坐在窗口的桌上搞文案工作，在筆記上記錄著自己近日來的工作進展。
不知不覺間，他寫到了半夜。
突然間，外面傳來敲門聲。王幹事以為是樸主任來了，便隨口應了句：“門沒鎖，進來吧！”
王幹事的話音剛落，外面的敲門聲即刻又響了一遍。他覺得有些奇怪，便從窗口往外探去。剛好他坐的地方能看見敲門的地方。
只見房門外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哪裏有什麽樸主任啊！
王幹事立時嚇得頭皮一緊，涔涔的冷汗從背上的脊梁直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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