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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調包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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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調包計

從剛覆活過來那段時間起,胡麗就一直想著把房子要回來,讓李老太那些人滾回他們自己的房子去。

眼看著已經入冬了,胡麗可不想在柴房裏過上整個冬天。

於是,她時時尋思著機會和辦法,卻不想,這機會很快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事情還要從那次元河媽上門來,吵著要討回彩禮錢講起。

那天,胡麗放下話後,便回屋睡覺了。宣傳隊長幾邊都不想得罪,覺得自己再留下來也是自討沒趣,就隨意找了個理由離開了。

元河媽對李老太依依不饒,要她一定得給自己一個交代。李老太寧死不退彩禮,咬死了說胡麗已經是他們家的人了。

“是啊,元河媽,”李彩在一旁勸元河媽道,“那孩子怎麽得也都算過門了啊,哪有再讓我們退彩禮的道理。”

“呸!”元河媽不客氣地嗆了李彩一句,“她進門了?她還沒邁進我們家門呢!”

其實元河媽的心裏也很矛盾。說她不後悔這件事,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兒子的條件,能娶個過得去的媳婦也實在太難。要是胡麗最後沒娶進來,可就不一定能再找個願意的媳婦了。於是,每當想到這兒,她又會覺得只要胡麗能跟自己回去,其他的也就算了吧。

想到這兒,元河媽的態度又軟了下來,她嘆了口氣說道:“不退錢也行,讓她跟我回去!”

李老太見元河媽那裏有了轉機。立即讓李虎趕緊去把胡麗從屋裏拖出來。

“娘!”李虎不情願地喊了聲李老太,暗示她現在的胡麗渾身是刺,可不好惹。

“去,去,”李老太將李彩、李燕也都往柴房推,“你們都去。我就不信了,這麽多人,還制服不了一個臭丫頭!”

幾個人正推搡著,一個跟著元河媽來的中年女人忽然走了出來。她上前制止了李虎他們往柴房走。反而讓他們禁聲,到門外去再說。

這中年女人娘家在鳳陽村,大家都叫她鳳陽嫂。

一出門外,鳳陽嫂就神神秘秘地與眾人說道:“你們不覺得這個胡麗邪性得很嗎?以前誰不知道胡麗是最老實聽話的孩子啊,哪兒有這麽伶牙俐齒、刁鉆奸滑的。”

經鳳陽嫂一提點,眾人也都覺出了其中的蹊蹺來。

“我早這麽覺得了,”李老太說道,“這丫頭就從上次沒死成,醒來以後就突然變了。以前很勤快的一個丫頭,現在變得又饞又懶!”

“難不成是有妖怪上了她的身?”聽了眾人的話,李燕也大感其中種種不對勁的地方了。

“就是這個意思,”鳳陽嫂同意李燕的話道,“你們想想,除了這個,這孩子怎麽會一下子變壞了?元河鬧撞客,肯定也和她有關!”

“那你看,是不是要請個薩滿大人啊?”元河媽聽了幾個人分析,又聯想到元河的病,不禁心裏一陣陣發毛。

“這樣,”鳳陽嫂打包票道,“你們在這裏等著,我知道有個很厲害的薩滿。等下讓她過來,保準讓那個胡麗現出原形!”

於是,就在胡麗躺在床上做著美夢的時候,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鳳陽嫂趕著去隔壁村請薩滿,而李老太、元河媽他們,則都在忙著準備稍後做法所需要的東西,什麽朱砂、黃豆、雞骨、狗血,包括祭壇祭品,全都一應俱全。

胡麗睡得正香時,窗外不時有嘩啦啦的、像是細碎的小東西砸到門上的聲音鉆進她的夢裏。這聲音擾得她心煩,她不情願地醒來後,聽見外面有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和一個蒼老女人咕嚕咕嚕地唱著讓人聽不懂的歌曲。

胡麗一推開門,只見門口花花綠綠的一片。一個供神的桌子赫然就擺在她的門口。

拿著扇子的薩滿一見出來的胡麗,頓時楞了一下,一臉吃驚的表情。

李老太和元河媽就跪在那供神的桌前,在他們的身後,是李彩、李燕、鳳陽嫂等人。她們都按照薩滿的要求,恭敬地匍匐在地上,等著薩滿最後對胡麗施法。

東東不明白大人都在做什麽。他見春花和銀花也都和外婆那些人一樣,跪在最後一排,而那個衣著怪異的女人則不時地會念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話來。只見她一邊將豆子灑在跪著的人頭上,一邊揮動手裏的一把扇子在半空中發出哢哢的聲音。

胡麗將薩滿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她知道這是來對付自己的。

“只可惜,是個江湖術士。”胡麗在心裏暗嘲道。

盡管胡麗現在幾乎法力盡失,但一個修煉了上千年的狐妖的氣勢確是還在的。

這薩滿明顯是被胡麗的妖氣給攝住了。從打她見到胡麗起,之後的一切法事,便越來越心不在焉、力不從心起來。

每個薩滿做法到最後,都會赤腳走一口開過刃的鍘刀。這是一種特殊的功法,若是雙腳能毫無損傷地走過去,那就代表剛才做的法事成了。而若是沒能走過去,那通常要麽是這個薩滿功力不夠,要麽是她沒能鬥過那個精怪,敗下陣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這薩滿走鍘刀。這可是每次做法最精彩、最具觀賞價值的一環。

胡麗當看熱鬧一般,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微笑,遠遠地看著那個薩滿,。

這薩滿在上鍘刀前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硬著頭皮脫了襪子走上去了。一只腳踩上去,另一只腳跟著踩上去。

隨著頭感到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薩滿覺得腳心劇痛難忍,立時她體力不支,重重地從鍘刀上摔了下來。鮮紅的血從她的腳底板流淌出來,鍘刀上被印上了兩道格外明顯的血痕。

“對不起,”薩滿顫巍巍地喃喃道,“小的知錯了……”

話還沒說完,薩滿便昏厥了過去。

“這是什麽薩滿啊,”李老太諷刺道,“連鍘刀都走不了。”

這薩滿是元河媽那邊的人找來的,得了奚落元河媽的機會,李老太當然不會放過。

鬧劇結束了,胡麗懶得再看,回了屋。

李老太一家人再回想起來,也覺得剛才的那些神啊、鬼啊的想法確實荒唐,便也沒再放心上。

“那丫頭哪兒有那樣大的本事。”李老太後來說道。在她的心裏,胡麗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是改不了她是個好吃懶做的賤胚子的事實。

唯有元河媽,起初她的想法和李老太一樣。但不久後,鳳陽嫂偷偷地告訴她,後來那個薩滿曾對她說,她走不了鍘刀,是因為根本不是胡麗的對手。胡麗並非一般的妖怪,讓元河媽對她,盡量能避就避。

聽了鳳陽嫂的話,元河媽想了想,終於放棄了讓胡麗回她家,給她做媳婦的念頭。可一想起自己給了李老太的彩禮錢,元河媽還是心有不甘。後來,她沒再找李老太理論,而是直接告到了生產大隊隊長那裏。

事情已被捅到生產大隊隊長那兒,李老太便再不能裝糊塗了。她只得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將那50元還出來。

就因為這個,在一個晴朗的周末,李老太在李彩的陪伴下,坐上了去縣城的公車。她是去縣上的一個儲蓄所裏把那50元取出來的。

“都是那個丫頭害得,”李老太憤憤不平地抱怨道,“害我平白無故少了50塊錢!”

“娘,”李彩寬慰老太太道,“總有機會收拾那個丫頭的。”

李老太聽了李彩的話,心裏舒服了不少。李彩是她最疼愛的女兒,也是她幾個兒女裏最懂事聽話的。

“您是胡麗的外婆吧?”

李老太和李彩才出儲蓄所,就碰上了一個幹部模樣的男人,在他的身邊有幾個身穿軍裝的人跟著。一看,就知道這人的官不會小。

“您是?”李老太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認識的這個大官,而且他上來就提胡麗的名字,也讓她有些不舒服。

“我是胡麗父親的戰友,”和李老太打招呼的男人叫賀翔,是市武裝部的部長,“老胡去世的時候,我來吊喪,曾經看見過您。胡麗現在過得怎麽樣?”

李老太臉色有些不好看。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怎麽答這話。

“她現在很好,”李彩大大方方的和賀翔說道,“我是她二姨。”

“啊,您好!”賀翔說話很有禮貌,沒半點官架,“胡麗現在大了。我想問下她現在學習怎麽樣,按歲數,她現在已經可以接替他老胡的職位,到市裏來上班了。”

“到市裏!”李老太在心裏驚嘆道,這可都是村裏人想都不敢想的,她在心裏不平地想道,“哼!這種事情,怎麽讓那臭丫頭攤上了,說什麽我都不會讓她去的。”

見老太太對自己沒半句話,賀翔不禁覺得有些尷尬。幸虧李彩在一邊給他解了圍,客氣地說道:“那孩子隨他爸,功課都不錯。”

“是嗎?”聽到老戰友的孩子有出息,賀翔心裏感到一陣欣慰,他對李彩說道:“那就這樣吧,我過兩天來村裏,拜訪下老太太,也看看胡麗。如果能行的話,讓胡麗跟我回市裏吧。她工作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李老太聽說胡麗能去市裏,心想那還得了,怎麽都不能便宜了那丫頭。

還沒等李老太反駁,李彩一口答應了下來,她對賀翔說道:“那就太謝謝您了。回去我和那孩子說,她一定會高興壞了的。”

告別了賀翔後,李老太質問李彩道:“怎麽就便宜了那丫頭,讓她去城裏啊?”

其實在李老太心裏,胡麗能嫁給個有殘疾,或者弱智呆傻像鄭元河那樣的,就已經恨便宜她了。

“娘,”李彩的臉上倒是掛著喜色,她兩眼放著光,就好像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好事般。“您想,這個人已經很久沒見過胡麗了,他不一定還能肯定現在胡麗是什麽樣子。”

“難道你想?”李老太不禁要對李彩的主意拍案叫絕。

“春花和胡麗一般大的年紀,”李彩得意地說道,“我們可以讓春花頂替胡麗,這樣一來,我的女兒,您的外孫女,可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城裏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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