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與父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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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六七年沒回來住了，今天在家住一晚上，你媽會好起來的，她自己都說禍害遺千年了，別擔心了，我讓呂柔給你下碗面吃？”
易信誠推開門，客廳裏只有一站幽黃的落地燈，他走進去打開燈對著二樓喊道：“小柔。”
易致茍跟在後面，他真的有很多年沒回來了，這是他父母離婚後，父親住的地方，別墅給了母親，他一次也沒回去過，這裏他也是好幾年前來住過幾天，那時呂柔還不住這裏。
難道一切真的和她說的一樣，這十幾年來的夢魘心結，是父親的錯？
清官難斷家務事，易致茍什麽都行，可就是面對父母曲折詭異的關系，無能為力。
啪嗒一聲樓上的門打開了，呂柔踩著拖鞋走下來，看到易信誠笑著說：“今天怎麽回來了，事情都辦好了嗎？”
語氣字體都像極了，像極了一個妻子。
易致茍眉頭微皺，心中多了些不舒服的情緒。
呂柔這才看見易致茍還跟在後面，呀了一聲說：“小易哥哥也回來了，今兒是刮了什麽風，兩位大忙人一起回來了。”
易致茍知道心中不舒服的情緒來自哪裏，這是他父親住的地方，而呂柔表現得太像一個女主人了。
易信誠看他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柔和你說話呢。”
易致茍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我們晚上都沒怎麽吃，你下點面條吧，辛苦了。”
易信誠對著呂柔說道，呂柔誒了一聲就往廚房走去。
接著又對著易致茍說：“我們去書房，你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去書房說。”
書房在一樓，易信誠住的房間也在一樓，兩人徑直走進書房，易致茍才發現，雖然這裏看起來幹凈整潔，似乎每天都有專人整理，可正是因為太過整潔了，整潔到一眼就能看出，這件書房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您也很久，沒有回來住了嗎？”
易致茍沈默了一下，看著桌子上還放著他十五歲時的一則作文，我親愛的爸爸。
十歲開始，他就有意無意疏遠母親，都說兒子更親近媽媽，可他卻不一樣，他很小就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所以，從那一天起，他的生活裏只剩下偉岸的父親。
這也是為什麽，他雖然學醫卻也願意放棄醫生的職業去追隨父親的腳步，可今天，一切好像都坍塌了。
易信誠嗯了一聲，從抽屜裏翻出一包老煙，遞給易致茍一根，父子倆就著一個打火機抽了根煙。
“也有好長時間沒回來了，自從你去了新加坡，你母親就天天去找呂柔，嘴上說只要她沒看到呂柔就不會找她的麻煩，實際上每天變得法兒的找到呂柔，輕則一頓打罵，重則差點讓呂柔病發，我沒辦法，房子都找遍了，沒有哪裏是你母親找不到的，只能把呂柔帶回來，這裏好歹有我的看衛，你媽來了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病發？呂柔有什麽隱形的病嗎？
“呂柔有什麽病嗎？”
“噓，小點聲兒，呂柔的母親有家族精神病遺傳史，她母親就是精神病發作失足摔死的，呂柔的父親去世之前把他交托給我，就是因為不想讓她回他外婆那裏去，那邊太容易發病了，你呂叔家裏你也知道，呂柔去了能有什麽出息？只好大學研究生畢業了安排到我這裏來了，還有你，我也老了，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麽，之前彭芃和我說，你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抑郁厭食，你，為什麽都不跟爸爸說呢？”
易致茍沈默了一下，才擡頭說：“我今天準備和您說。”
“你啊，我知道你辭去了中心醫院醫生的職位，你是想和我做交易？讓我答應你和那個叫蘇蓓的小姑娘在一起？”
易致茍點點頭，上次父子倆不歡而散為的就是蘇蓓，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麽想送蘇蓓去美國，更不明白，為什麽他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是爸爸不讓你和那個小姑娘在一起，你考慮清楚了沒有，你喜歡她嗎？”
易致茍有些猶豫，是喜歡的，可是，他還能喜歡嗎，他不知道。
易信誠嘆了口氣主動說道：“我是不想你走了我的老路，你母親，當年，我是真的很愛她，可是我錯就錯在，我不知道，不，我知道她沒那麽愛我的情況下，還和她結婚，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那個小姑娘是個好孩子，可是你母親不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不認為你們倆還適合在一起。”
易致茍突然像是被一記悶錘錘到了腦子，腦子突然一片發黑，好像有什麽快的他捉不住，他是喜歡蘇蓓，蘇蓓也喜歡他的吧，可他卻忘了，喜歡不是愛，不是合適。
“所以您說要送她去美國，就是為了讓我們沒有可能。”
“我知道你喜歡那姑娘，我去查過，她們家書香門第，兩年前她就想要出國深造，可是南藝交換生名額有限，這丫頭一看就倔強，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卻沒跟家裏人說過交換生出了問題的事情，最後沒人舉薦，就被換了下來，你說，這樣的丫頭，心裏想不想出國深造，只是因為是我，她才覺得委屈，覺得別扭，只因為我是你爸爸，我送她去，她就覺得我實在趕她走。”
易致茍知道，如果蘇蓓大二的時候就想要出國留學，那她是真的想要出國深造的，就像他父親說的那樣，只因為送她出國的人是他父親，她才委屈別扭，覺得這是場交易。
“所以，您知道她會答應，是因為您知道她想出國深造。”
“小易啊，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咱們家，至少在金錢上，從來沒有怠慢過你，你十八歲出國，新加坡國立大學是你考上的沒錯，可新加坡國立大學只在亞洲招收專業醫學生，你出國，你母親花了這個數，你別看我，我是兩袖清風，送蘇蓓出國的錢都是這些年我攢下來的。”
易信誠伸出五根手指頭，說話時難見的帶上了以前親昵玩笑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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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致茍跟在後面，他真的有很多年沒回來了，這是他父母離婚後，父親住的地方，別墅給了母親，他一次也沒回去過，這裏他也是好幾年前來住過幾天，那時呂柔還不住這裏。
難道一切真的和她說的一樣，這十幾年來的夢魘心結，是父親的錯？
清官難斷家務事，易致茍什麽都行，可就是面對父母曲折詭異的關系，無能為力。
啪嗒一聲樓上的門打開了，呂柔踩著拖鞋走下來，看到易信誠笑著說：“今天怎麽回來了，事情都辦好了嗎？”
語氣字體都像極了，像極了一個妻子。
易致茍眉頭微皺，心中多了些不舒服的情緒。
呂柔這才看見易致茍還跟在後面，呀了一聲說：“小易哥哥也回來了，今兒是刮了什麽風，兩位大忙人一起回來了。”
易致茍知道心中不舒服的情緒來自哪裏，這是他父親住的地方，而呂柔表現得太像一個女主人了。
易信誠看他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柔和你說話呢。”
易致茍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我們晚上都沒怎麽吃，你下點面條吧，辛苦了。”
易信誠對著呂柔說道，呂柔誒了一聲就往廚房走去。
接著又對著易致茍說：“我們去書房，你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去書房說。”
書房在一樓，易信誠住的房間也在一樓，兩人徑直走進書房，易致茍才發現，雖然這裏看起來幹凈整潔，似乎每天都有專人整理，可正是因為太過整潔了，整潔到一眼就能看出，這件書房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您也很久，沒有回來住了嗎？”
易致茍沈默了一下，看著桌子上還放著他十五歲時的一則作文，我親愛的爸爸。
十歲開始，他就有意無意疏遠母親，都說兒子更親近媽媽，可他卻不一樣，他很小就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所以，從那一天起，他的生活裏只剩下偉岸的父親。
這也是為什麽，他雖然學醫卻也願意放棄醫生的職業去追隨父親的腳步，可今天，一切好像都坍塌了。
易信誠嗯了一聲，從抽屜裏翻出一包老煙，遞給易致茍一根，父子倆就著一個打火機抽了根煙。
“也有好長時間沒回來了，自從你去了新加坡，你母親就天天去找呂柔，嘴上說只要她沒看到呂柔就不會找她的麻煩，實際上每天變得法兒的找到呂柔，輕則一頓打罵，重則差點讓呂柔病發，我沒辦法，房子都找遍了，沒有哪裏是你母親找不到的，只能把呂柔帶回來，這裏好歹有我的看衛，你媽來了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病發？呂柔有什麽隱形的病嗎？
“呂柔有什麽病嗎？”
“噓，小點聲兒，呂柔的母親有家族精神病遺傳史，她母親就是精神病發作失足摔死的，呂柔的父親去世之前把他交托給我，就是因為不想讓她回他外婆那裏去，那邊太容易發病了，你呂叔家裏你也知道，呂柔去了能有什麽出息？只好大學研究生畢業了安排到我這裏來了，還有你，我也老了，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在想什麽，之前彭芃和我說，你有嚴重的心理疾病，抑郁厭食，你，為什麽都不跟爸爸說呢？”
易致茍沈默了一下，才擡頭說：“我今天準備和您說。”
“你啊，我知道你辭去了中心醫院醫生的職位，你是想和我做交易？讓我答應你和那個叫蘇蓓的小姑娘在一起？”
易致茍點點頭，上次父子倆不歡而散為的就是蘇蓓，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麽想送蘇蓓去美國，更不明白，為什麽他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不是爸爸不讓你和那個小姑娘在一起，你考慮清楚了沒有，你喜歡她嗎？”
易致茍有些猶豫，是喜歡的，可是，他還能喜歡嗎，他不知道。
易信誠嘆了口氣主動說道：“我是不想你走了我的老路，你母親，當年，我是真的很愛她，可是我錯就錯在，我不知道，不，我知道她沒那麽愛我的情況下，還和她結婚，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那個小姑娘是個好孩子，可是你母親不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不認為你們倆還適合在一起。”
易致茍突然像是被一記悶錘錘到了腦子，腦子突然一片發黑，好像有什麽快的他捉不住，他是喜歡蘇蓓，蘇蓓也喜歡他的吧，可他卻忘了，喜歡不是愛，不是合適。
“所以您說要送她去美國，就是為了讓我們沒有可能。”
“我知道你喜歡那姑娘，我去查過，她們家書香門第，兩年前她就想要出國深造，可是南藝交換生名額有限，這丫頭一看就倔強，父母都是大學老師，卻沒跟家裏人說過交換生出了問題的事情，最後沒人舉薦，就被換了下來，你說，這樣的丫頭，心裏想不想出國深造，只是因為是我，她才覺得委屈，覺得別扭，只因為我是你爸爸，我送她去，她就覺得我實在趕她走。”
易致茍知道，如果蘇蓓大二的時候就想要出國留學，那她是真的想要出國深造的，就像他父親說的那樣，只因為送她出國的人是他父親，她才委屈別扭，覺得這是場交易。
“所以，您知道她會答應，是因為您知道她想出國深造。”
“小易啊，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咱們家，至少在金錢上，從來沒有怠慢過你，你十八歲出國，新加坡國立大學是你考上的沒錯，可新加坡國立大學只在亞洲招收專業醫學生，你出國，你母親花了這個數，你別看我，我是兩袖清風，送蘇蓓出國的錢都是這些年我攢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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