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四十三章治療心疾

關燈
蘇蓓抹掉眼淚,推開陳子韻說:“你怎麽知道我跟易致茍分手了??”

陳子韻訕訕一笑,似乎有些尷尬,看著蘇蓓說:“額。。彭芃跟我說的,我剛去他公司找他,他為易致茍抱不平呢,我不知道你們分手了,把他懟了一頓。”

“我下飛機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估計覺得咱倆都是自私又自立,沒心又沒肺的女人呢。”

陳子韻搖頭說:“不是我們,是你,不要把咱們相提並論,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咱們啊,他大白天的喝的一身酒氣,話也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他是為易致茍打抱不平,我還以為他青天白日發酒瘋,我不懟他懟誰。”

蘇蓓聽了哈哈直笑,看著陳子韻顛倒是非的樣子鼓掌說:“咱倆這是一丘之貉!”

失戀之後前男友即日飛往異國他鄉新加坡的郁悶和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縷愁緒隨著兩人的對話煙消雲散。

而另一邊,陳子韻走之前本該在彭芃公司裏的易致茍獨自一人回到了家裏。

他倒了一杯冰水喝下肚去,覺得清醒了一點,開始癱在沙發上反自省。

吾日三省吾身,為什麽分手,分手了之後怎麽做,晚上吃什麽。

不知道是屋子裏太過安靜還是酒意上湧,他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許久之後才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他微微皺眉發出一聲醉酒後的呻吟,拿過手機看了一眼。

他父親的電話。

“餵,爸,嗯,好,我待會就過去,嗯,沒有,好,再見。”

三五句對話之後易致茍掛斷了電話,揉揉太陽穴只覺得渾身酒氣。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顆粒未進,胃裏早就唱起了空城計,睡前的那杯冰水現在才開始發揮攻擊力,他的胃疼得有些抽搐。

這屋子雖然許久沒人入住,但打掃的阿姨還是沒隔幾天就回來打掃,清空冰箱換上新鮮日期的食物和水,他走上前去打開冰箱門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熟食,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的東西。

冰箱裏都是新鮮的果蔬,滿滿當當的黃桃草莓酸奶,他苦笑一聲,原來不知他記得,連清掃的阿姨都記得了,可是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清掃阿姨就記住了她的喜好。

這青翠欲滴的上海心是蘇蓓煮掛面的最愛,生菜用來生熗,新鮮牛肉用來紅燒悶墩,都是蘇蓓以前說過喜歡吃的東西,這些阿姨都記住了,卻沒記住他不喜歡吃芹菜,一把芹菜的味道直沖鼻腔,那是蘇蓓會用來攪和餃子餡的蔬菜之一。

他最討厭芹菜了。

為什麽只住了兩個月的蘇蓓,阿姨都能記得她的喜好,他是房主,阿姨卻根本不記得他姓誰名誰,每每早晨的易先生,或許只是因為不知道他叫什麽把。。

易致茍突然覺得人間不值得。。

他沈默了片刻把芹菜從冰箱裏拿出來丟進垃圾桶,什麽時候起他們家垃圾桶裏也開始裝垃圾了呢?

從冰箱裏找出一速食杯面,就連杯面也是蘇蓓喜歡的牌子喜歡的口味,他都忍不住懷疑,那個清掃阿姨其實是蘇蓓的姑姑嬸嬸之類的,否則怎麽會完全記不住他喜歡吃的東西,一味去記住租客的喜好?

易致茍燒開熱水倒入杯面之中,氤氤水汽蒸騰上來,漸漸出現泡面獨有的一杯不夠兩杯惡心的香氣,他在上面壓住東西,忍不住回想起來。

原來蘇蓓入住的第一天就和清掃阿姨熱鬧的打了個招呼,阿姨一直獨來獨往在這偌大的覆式樓裏打掃,還是頭一次遇上會打招呼的活人,自然記憶深刻了。

這麽久以來他和清掃阿姨說的最多的兩句話就是:“嗯,謝謝。”

分別在阿姨來打掃時說易先生早上好,他說嗯,喝一杯水後進去房間或者出門,阿姨打掃完了之後說一句易先生我打掃好了,他說謝謝,然後阿姨離開。

如果真的要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很多時候不是因為他跟蘇蓓在一起覺得輕松,而是因為蘇蓓的性格無形中或許幫他省去了很多麻煩。

不需要想晚餐吃什麽,她想吃的太多了。

不需要想明天做什麽,她在家宅也可以宅一天,出去玩也可以玩一天。

不需要知道阿姨什麽時候來什麽時候走,冰箱裏就會有可口喜歡的食物,甚至。

因為她的存在,感覺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或許沒有那麽難了。

潔癖也是因為心疾,而心疾,是要靠自己治好的。

不是嗎。

無論是獨自一人在新加坡六年的易致茍,還是回國後躲避著父母的易致茍,都不清楚心疾如何治療,直到現在,他才偶然窺視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

因為害怕想起那些事情,所以一再加深病情,學醫,治不好他的心疾。

他也想成為,健康的,陽光的,能夠予以人力量的伴侶。

原來這段感情,蘇蓓是,他卻不是。

敏感多疑自利妄為占有欲強蠻橫無理的,是他。

或許是因為家庭原因,他才能以這樣的性格生活多年,高冷不過是自卑的代名詞,他比誰都清楚明白,自己不是一個好的戀人好的伴侶。

所以才會在遇到蘇蓓時,才會覺得溫暖異常。

杯面的面都有些泡軟了,他吃完後洗澡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

...

醫院裏,任岑寧已經轉到普通病房,離開了長達半個月的重癥室,也算是慢慢好轉。

她那一刀簡直就沒有想給自己留下一點活下去的生機。

好在最終她還是活下來了。

“或許這就是禍害遺千年吧。”

任岑寧吞下易信誠送過來的一口白粥後說道,易信誠微微一笑,不搭腔也不否認,只是又送了一勺過去。

易致茍就這樣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很多年了,他的父母很多年沒有這樣平和的對坐,父親的脊背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誰說不是呢,遙想起十歲那年,誰能想到已經是十四年前了。

“你們父子倆是不是都是這樣想的,禍害遺千年,我怎麽就是不去死呢?”

任岑寧搖頭,不吃了,繼續說道,她身體還很虛弱,幾次鬼門關走過,都沒有這次來得驚心動魄,語氣低迷,絲毫沒有以前囂張跋扈的感覺。

可說出來的話卻還是能把人堵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