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你翠姨可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老人一改火爆的脾氣，難得的和風細雨起來。

“怎麽可能呢爺爺，這麽多年了，翠姨嘴裏能有我幾句好話，我媽讓我去的，說是張阿姨那邊的女孩。”彭芃沒準備隱瞞，直接回答道。

老人楞了一秒很快恢覆平靜哦了一聲說：“對，你媽回來了，姓張，張成棟的小女兒張小婉嗎？”

彭芃點頭，這個張阿姨啊，全名張小婉，名門出生早年橫霸W市，和他母親不打不相識，年輕時也曾明戀過他老子，他母親截了胡，兩人明搶暗棒鬥過一段時間，直到她嫁給了臺市的一位富商才算了斷。

沒想到他父母的婚姻不過十年就風消雲散，他老子身邊多了個外來客何翠婷，年紀輕輕就霸占著他老子的寵愛，張阿姨的勢力卷土重來，一來二去兩人竟成了摯交，也因為這樣翠姨背後也沒少罵兩人。

等到了四十歲的年紀突然熱衷起牽線搭橋，既是熱心快腸的富家小姐又是閑閑無事的中年婦人，交的朋友是四海八荒，他母親算是一個，想來陳子韻的母親應當也是一個。

彭芃知道爺爺一直在關註他母親，一是為了彌補他老子的錯，二是因為他母親雖是媳婦，但實則是他爺爺從小看著長大的。

這也是為什麽，何翠婷生下了彭城，在彭家將近二十年，卻仍然比不上他母親分毫。

他剛想說話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說：“我媽的電話。”

“接吧。”

“餵，媽，我在爺爺這兒呢，什麽？現在嗎？嗯…嗯…我知道…你別激動…我馬上就過去…”

他正想掛電話時老人擡眼伸出手說：“我和你媽聊兩句。”

“媽，爺爺要和你說話…”

…

…

馬路上黑色轎車飛馳著，彭芃坐在前面回頭驚訝之中帶著幾分無奈地說：“爺爺！您過去幹嘛呀，實在不行讓張阿姨上老宅也行啊，您還特地跑一趟。”

老人搖下車窗，看著外面不斷向後消失的景色說：“我還沒老的不能動了，這件事情是我們彭家做得不好，我去看看，順便看看…”

彭芃總覺得爺爺沒說出來的那半句是渲染了陳年往事的追憶，他沈默了片刻不在說話，他母親一走，就是數年，就算是他也不過偶有見面，更別提他爺爺了。

很快就到了地方，彭芃遠遠的看到了母親站在別墅前等候著，車子徑直開到了面前，他推開車門看見母親應了上來。

“爸！我不是說了過幾天去看您嗎！您怎麽過來了。”

四十多年猶如一日，歲月尤其善待眼前的女人，不曾在她臉上留下半分痕跡，她一如二十歲那般朝氣蓬勃，幹脆利落，她像對待父親一樣對待著前夫的父親。

她這一嗓子過去，老人臉上綻放了笑顏，笑著從車裏走出來說：“明日覆明日，明日何其多喲，暢丫頭，我還沒老到動不了呢。”

“行了爸，您不就是說我去看您看少了嘛，先進去，彭芃去把門打開，讓車開到車庫裏去。”

雖然他母親雷厲風行實則卻是個極喜靜的人，諾大的別墅裏，不過傭人二三，多數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

“暢丫頭，你母親…身體怎麽樣？”

彭芃在前面走著，偶爾一句傳到他的耳裏，他低著頭快步走開了。

彭芃的母親姓舒單名一個暢字，舒家是軍人世家，彭芃的外公和爺爺曾經在同一個戰壕扛過槍打過炮，只是彭老爺子後來從商，而舒家卻依然在兵窯裏，這樣的感情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的。

別墅裏傳來幾聲犬吠，一只通體雪白的毛球飛奔而來，肉圓一樣的身體向這邊跑來，彭芃正準備蹲下接住小狗就發現那道白影咻的穿過他直接停在了老人的腳邊，親昵的叫了兩聲圓滾滾的腦袋不停的蹭著老人的褲腳。

“皮皮還記得您呢。”女人笑著說，喚來了保姆泡茶。

彭芃暗暗地看著白色毛球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著些什麽。

進門才發現客人還沒到，老人落座，彭芃和他母親落在後面，不過一秒女人就掐著彭芃的胳膊低聲咬牙切齒道：“待會再收拾你。”

看來今兒他爺爺在這就算發生了天大的事情恐怕母親都要給他留三分薄面了，他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心裏暗道：“反正早就和易致茍商量好了，這盆子臟水，打哪來，他還到哪兒去！”

兩人話還沒說完沙發上就傳來一句話。

“嗯？幹嘛待會收拾？現在就收拾，之行，你真當爺爺老糊塗了，什麽事情你往你媽身上一推就完了？”

老人話音剛落彭芃哎喲一聲，捂著手臂上的軟肉又惱又慌，擱著爺爺在這兒等著他呢，他是說在老宅怎麽和風又細雨，綿綿潤無聲的，原來不是不報時辰未到啊！

舒暢擰了一把彭芃還嫌不夠，又擰了一把才沈聲說。

“趁著你張阿姨還沒來，趕緊招了，你是私底下有了女朋友又去見了陳家那閨女，還是陳家那閨女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

老人沒想到還有這樣一茬，立刻冷了臉，砰地一聲把手裏的茶杯擲放在茶幾上，問道：“你還有兩個女人？”

彭芃心裏猛地一跳，側眼偷看了母親一眼，看見母親臉色不變，立刻搖頭反駁說：“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女人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如何想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只見她啪的一下拍在彭芃手臂上，冷哼一聲說：“你跟誰皮呢？”

彭芃揉著手臂說。

“媽，你也太偏心了，你叫了我多少年皮皮了，當初你那狗買回來你不想取名字就叫皮皮，你沒和我商量吧，我也沒說什麽你愛叫就叫皮皮吧。”

彭芃指著那白色毛球氣道，一聲犬吠像是耀武揚威又像是得意洋洋，氣的彭芃又說。

“現在這陳子韻你也沒和我商量，我也去了，這事兒你都沒問我就覺得是我幹的，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我招啊，我招什麽呀？你和爺爺都在這，我還能跟誰皮？我和皮皮皮！”

說罷他就一屁股坐下，拎著毛球的脖子把它抱在身上，毛球不從，汪汪的叫喚著，屁顛屁顛的鉆進老人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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