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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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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溫清像個炸毛的小獸,說完了又往上瞟了眼,反正總歸氣場不合,也不差再爆發一次。

結果許翊沒有與她針鋒相對,狹長眼睛只盯著上升的樓層數,沒有回應,電梯內的氣氛一時尷尬。

十六樓,電梯門開,溫清微笑著轉過身,“許總慢走。”

許翊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那張沈穩帥氣的臉猶如黑夜消失在了關合的門後,溫清打開包的手停了停,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許翊抿唇的動作,這是什麽意思?鄙視不屑回話的意思?

溫清抽出紙巾,也顧不得再想其他,後退著倚在了墻上,腳底板疼得她有些抽抽,細小的傷口應該又裂開了。

前面穿過咖啡小廳便是創作部,她要報到的部門,溫清也不急於去,一步一步挪到咖啡小廳的角落裏,脫掉了高跟鞋,一邊擦著腳底的血跡,一邊刷著手機上的娛樂新聞,昨天那麽大動靜,看看媒體是何反應。

果不其然,白琦默在撞車現場捂臉的畫面在娛樂版掛著,邊上還掛著作家水青加入時光娛樂創作團隊的新聞。也不知是公關部維護的好,還是她運氣好,那些無良媒體竟然沒有調監控,溫清始終沒有看到自己掌摑白綺默的照片,看來也沒人大肆追究她那一巴掌了。

兩條新聞裏均插了一句時光娛樂總裁的回覆,他們的重點將在與作家水青的合作上,關於撞車事件只是一個小插曲,他們會妥善處理。

“許老妖還挺會四兩撥千斤,”溫清讚賞地點了點頭,頁面一刷新,又更新了幾條新聞,溫清對著一行標題皺起了眉,“白綺默遭掌摑,林竺深夜慰問”,下面附了一張能勉強辨出人影的照片。

娛評人再次分析時光娛樂公司下了一盤很大的棋,為電影《梧桐春深》宣傳造勢,為公司新人博取關註度。

“這也太牽強附會,總不能帶著棒球帽的都是林竺哥哥吧。”溫清關掉了頁面,不再去看新聞,只專心致志地處理腳底裂開的傷口。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小惡魔的電話,溫清摁下接聽鍵,手捂嘴道:“你醒了?”

“姐,你昨晚又喝多了。”

“嗯,我知道,我看到陽臺上的酒瓶碎玻璃片了,是不是又吵著你了。”

“沒有,”溫風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如實開口道,“你想跳樓來著。”

“啊?”溫清驚得將創可貼抖在了地上,“我怎麽會想著跳樓,你是怎麽攔住我的?”

“我沒攔住,讓許大哥幫忙攔的。”

“許老妖?”溫清眼睛瞪得圓圓,立即抓住了另一個重點,“那他豈不是知道我喝醉酒的熊樣了?”

電話那頭沈默,溫清想也不用想,捂了捂頭,昨天被閃光燈刺激,她以為自己能處理好,沒想到最後竟然高估了自己,溫清緩著聲音,故作輕松道:“沒關系,幸虧沒發生血案。”

“嗯,”溫風頓了頓,繼續實話實說道,“你咬了許大哥,把脖子咬出了血。”

噗!溫清一口水嗆出了眼淚,玻璃杯裏的水晃動地更是劇烈,“脖子上的血痕是……我咬的?那不是……”

“你還把他下巴踢紅了,許大哥當時疼得好一會兒沒緩過來。”溫風想想都覺得心疼,溫清捂著受重創的心臟,無法再用腦理解,“我為什麽要踢他?我怎麽還咬他?”

“因為你喝醉了。”

溫風幽幽地說著,一句原因蓋過所有,溫清沈默著不再說話,內心沈痛不已,如果時光倒流,她寧願在閃光燈下死去。

“姐,你應該先向許大哥道謝,然後再道歉。”

溫清轉著腳腕,極不情願地嗯哼著,再擡眼時,高迪那清瘦的臉閃進了她視線範圍內,溫清急忙掛掉電話,高迪微笑著走上前,“溫小姐,原來你在這兒,十點十二樓會堂開會,許總請您過去。”

“嗯,知道了。”溫清挺直身,擺出優雅的坐姿,兩只腳在桌子底下尋找著高跟鞋,高迪微笑著站在三步開外等候著,溫清有些尷尬,側手遮著臉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個,你們許總,今天有沒有,心情不好。”

“啪”一只高跟鞋倒地,一只腳丫探出了桌底。

溫清全手捂住了臉,她感覺到上次在高迪面前塑造的高冷形象在破碎。

高迪卻沒有在意,上前彎身撿起高跟鞋,“許總說溫小姐有可能行動不便,讓我……”

“呃,不用,我能自己走。”溫清接過高跟鞋,一腳蹬了上去。

十二樓會堂,黑壓壓的人頭,溫清被請到了臺上與各位領導同坐一排,剛坐下就感受到了來自中央凜冽的目光,溫清擡頭看去,整個人瞬間冰火兩重天,許翊竟然坐在臺下。

一想起在電梯裏說的那些話,溫清就覺得沒臉,眼睛刻意往別處瞟去,盡量避著那燒心的視線。隨意瞟的時候,溫清看到了三排角落裏那三個女人震驚的臉,年輕女人更甚,質疑的同時好像還在咒罵著什麽,溫清微笑著擡高了下巴,做了一個拇指朝上抹過脖子的動作。

她就是這麽囂張。不服憋著。

燈光打開之前,那麽一個微小隱秘的動作還是落進了許翊的眼裏,他稍側眼往三排角落掃了下,立時想起早上溫清對付狗的言論,不禁覺得好笑。

會議正式開始,在陳述了公司近況以及各部門的進展以後,創作部總監微笑著站起了身,“為提高公司劇本質量,許總邀得作家水青加入我們的創作團隊,一切事宜皆由其助理溫清代理。”

底下掌聲一片,溫清微笑著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創作部劇作家有的好奇有的不屑,財務部卻炸開了鍋,幾天前還是財務會計,現在搖身一變竟成了助理,簡直太出乎意料。

挨過了一個半小時,會一散,溫清並沒有與同事敘舊的打算,一個人急急忙忙往洗手間奔去,腳底板又疼又癢,讓她抓狂。

重新換好創可貼後,溫清剛低下頭洗手,鏡子裏出現了一個人,站在她身後,紅艷的唇上挑著,“還以為是作家本人,原來只是一個助理。”

溫清擡起頭,瞥著鏡子裏的人,“尹雪是吧?看來是還沒學會閉嘴。”

“閉嘴?呵,這年頭虱子都開始囂張了,還真高看了你,原來以為你靠男人,沒想到你還靠女人,”尹雪點著一根煙,瞇起了眼睛,“我說怎麽能買得起瑪莎拉蒂,原來是靠這個上的位。”

“哦,對不起,拉拉都不願意當眾被戳穿吧?”尹雪吐著煙圈,笑得肆無忌憚。

溫清關上水龍頭回過身,撕著紙巾一下一下地擦著纖細的手指,擦幹凈後將紙巾丟進了垃圾桶,尹雪見她不語正得意間,冷不防一只手抓著她的頭發往後扯去,尹雪一個後仰接連踉蹌了幾步,手中的煙沒夾穩掉在了地上。

溫清一腳踩著煙頭,手上用力繼續往下扯,尹雪反抗之際,溫清低頭盯著那近在咫尺煞白的臉,“姐今天就告訴你,並不是每一個比你富有的女人,都會如你想象的那麽難堪,都要靠出賣色相。有能力的人便會靠能力,口出所言便是心中所想,知道為什麽你不富有嗎?因為你總是想著靠出賣色相。”

“用不著你來教育我,婊.子裝清高。”

尹雪嘶喊著,被迫彎下去的身子彈跳起,一手抓著溫清的手腕,一手去撓她的臉,溫清仰頭避過,反手將她的頭摁在了洗手臺上,力道更甚,“別以為我不知道關於我的那些謠言是怎麽傳出去的,你一直在人前詆毀我,那些難聽的話就不用我給你重覆了吧?”

“現在我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與你男朋友沒有任何瓜葛,是他糾纏的我,而我從來就沒想過與他在一起。”溫清趴在尹雪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裏往外擠,“我甚至於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那種紈絝,姐看不上。”

冰涼的洗手臺上,尹雪漲紅著臉,咬牙切齒,“你要不勾.引,他能巴巴地跑過去找你?”

“你男朋友拋棄你,並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自己。這點都搞不清楚,還好意思出來混?”

溫清邊說邊擰開了水龍頭,尹雪半邊臉的妝已經花掉,耳邊聽著嘩啦啦的水聲,有些害怕起來,嘴裏還在不停地罵著難聽的字眼,被迫壓下去的身體卻止不住的顫抖。

溫清腕上用力扯起了她的頭,再一個反手壓下,她的臉驀地被壓進了洗手池,水位逐漸上漲,尹雪臉上濺滿了水珠,她再次用力扭動掙紮著,奈何溫清手勁大,她仍被死死地摁著。池水漸漸漫到了尹雪的鼻尖,溫清俯了俯身,微笑道:“哦,忘了說一句,這層樓平時沒人來,這個洗手間也沒有攝像頭,所以你死了也沒人知道。”

水位持續上漲,尹雪已泣不成聲,“求……求求你……我,我不想死……”

“哦?是嗎?我以為你挺想作死的。”溫清扯著她的頭發稍稍拉離了水面,“那學會閉嘴了嗎?”

“學會……學會了……”尹雪劇烈咳嗽著,脖子漲得通紅。

溫清將她扯離了洗手臺,肘上用力摁在了墻上,“這次先放過你,以後再讓我聽到任何一句謠言,就讓你嘗嘗在水裏窒息的滋味。”

尹雪繼續咳嗽著,溫清打開了洗手間反鎖的門,整了整裙子勾著包往外走去,不想迎面撞見高迪,他像是已恭候多時,提著公文包走上前來,“溫小姐,許總開車在樓下等你。”

“替我謝謝許總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溫清臉色不是很好,說完也不看高迪,轉身往電梯走去,高迪想追上去,卻眼看著另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高迪有些楞怔,那女人像個女鬼一路啜泣而去。

高迪忽然意識到什麽,掏出了手機,“許總,溫小姐要自己回家,她好像,還跟人打架了。”

電梯顯示著下降的樓層數,溫清倚著手扶桿,來回轉動著酸痛的手腕,嘴裏噓著氣,許久不動手竟然還能扭了筋,看來技能有些生疏了。

一樓,電梯門開,溫清強忍著腳底鉆心的疼站直了身體,再擡頭時,她邁出的腳又縮了回去。

午後陽光下罩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一如往常地寡著臉,不茍言笑。

“磚頭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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