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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知道,他還有一個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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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知道,他還有一個住處!”

自打被從日本憲兵隊贖了回來,詹四知就賦閑在家,沒工作,也沒收入。

以前還在教育局的時候,杜漪薰就不住地數落他,不是嫌他沒權勢,就是嫌他掙不來錢。現在,詹四知徹底失去了收入來源,杜漪薰除了花錢又什麽都不會,這家裏就成天雞飛狗跳,徹底沒了安生。

詹四知呆呆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著報紙。這些天來,讀書看報成了他在家唯一的“工作”,簡直比當學生的時候都“刻苦”。其實這也是他的無奈之選,既是窮極無聊只得以此來打發時間,又多少能轉移一些和杜漪薰相處的壓力,他實在是怕了她了。

杜漪薰下午瞇了一覺,等睡飽足了,睜眼一看天色,只以為到了夜裏。她慵懶地理了理頭發,抖了抖白色絲綢睡衣的前襟,一邊系腰帶,一邊走出臥室。等到了客廳,開燈一看,才剛剛六點鐘。

外面烏雲密布的,眼見著又要下大雨。上次順著窗框邊流的雨水痕跡還沒幹透,這次肯定還得往家裏漏,搞不好要水漫金山了。

杜漪薰一看墻皮被泡爛發黴的糟心樣子,再一見詹四知看個報紙連燈都不舍得開,氣又不打一處來。

這個窩囊廢真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窗框漏雨了,不管,院門的門閂壞了,不修。家裏家外,什麽都指不上。

她幾步走到詹四知身邊,一把抽出他手裏的報紙“啪”地摔在桌上,“現在還有心思看報紙,你趕緊出去搞錢呀。咱們兩個大活人都在家裏,西北風都快沒得喝!”

詹四知被吼得瑟縮了一下,“小薰,你別著急,我這不是在看招工的信息嗎?”

杜漪薰指著報紙上的明星頭像,“你這是在看招工信息嗎?你這分明是在看明星的八卦新聞,小道消息。”她喘著粗氣罵道,“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我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杜漪薰越說越氣,抓起詹四知面前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

“不能摔、不能摔,這是我爹留下來的。”詹四知趕緊站起來護住她手裏的茶杯,“再摔,家裏連喝茶的也沒了。”

杜漪薰一楞,緩過神後更氣得不行,把茶杯連茶帶水一起甩到了詹四知的懷裏,繼續破口大罵。

這些天,這樣的場景幾乎天天上演,詹四知的耳朵都快出了繭子。他慌亂把茶杯放回茶桌上,心裏暗暗慶幸又救下一件物什。

“小薰,我餓了,能不能做點東西給我吃?”詹四知一邊慢慢坐回沙發,一邊可憐地哀求。

“餓餓餓,就知道餓!”杜漪薰站著喘了好幾口氣,聽到自己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才不情不願地進了廚房。一看,幾個蔫土豆一根白蘿蔔,更是見不著什麽葷腥,心情真是糟到了極點。她恨恨地嘟囔著,“再這樣坐吃山空,都得餓死。”

就在這時,門忽然響了,有人在敲門,而且是一直敲。

杜漪薰聽得心煩,大喊道,“詹大少爺,不會門也等我開吧!你擡擡屁股去開門啊!”

老婆的大嗓門不住地往詹四知的耳朵裏灌,他站起身悶頭走向了房門,也忘了問是誰,拉開了閂便開了門。

杜漪薰好不容易又找到一根蔥,卻如何也找不著姜,連半塊都沒有。不放姜的燉蘿蔔得多難吃,她憋屈極了,罵聲更大,“我跟你這過的叫什麽日子?我們家下人當年過的也比現在強,跟你就差揭不開鍋了!”

客廳的詹四知卻一點回應都沒有,杜漪薰更是要被點著了,拎起蘿蔔跟蔥便氣勢洶洶地走出廚房,卻見詹四知正舉著雙手站在門口。

都落魄成什麽鬼樣子了,還這樣不正經!杜漪薰剛想把蔥甩到詹四知的身上,手都擡到了半空,卻一下子頓在了那裏。

只見門外有一個人,正拿著槍頂在詹四知的額頭上,詹四知已經被嚇得大氣不敢出,開始連連後退。那人迅速跟著進了屋,單手在身後關上了門。

杜漪薰使勁眨了眨眼,確認不是幻覺,便開始止不住地發抖。只見這人面目兇狠,手裏拿槍,身姿有些怪異,一身的日本軍裝。到了此時,她才終於反應過來,家裏這是進了個日本鬼子啊!她張大嘴剛要尖叫,便聽那人森森地威脅,“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藤原介按照詹四知在卷宗裏留下的地址,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個住處。他本以為憑他單槍匹馬的,可能會遇到麻煩,沒想到院門是虛掩的,一推就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輛看起來久未打理的汽車,小院子裏的地磚縫隙裏,全是長長的雜草。

他正要敲門,便趕上屋裏的男女在吵架,他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而且全程都只有這對怨偶在發洩不滿,並沒聽到別人勸架說和,他可以初步判斷,屋裏應該只有他倆。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幹脆敲開了門。

進了屋之後,藤原介迅速掃了眼夫妻二人的裝束。他朝杜漪薰擡了擡下巴,“你,把腰帶解開。”

杜漪薰已經驚呆了,不知道這又是要做什麽,登時嚇得哭了出來。

“八嘎,快解腰帶!”

杜漪薰把蘿蔔和蔥扔到了地上,抖抖簌簌地把白睡衣的帶子解開,一手握著腰帶,一手抓著睡衣前襟裹在身側,生怕露出裏面只穿了內衣的身體。之後便站在那裏瑟瑟觳觫,不知將會發生什麽。

藤原介擡手示意杜漪薰過來,“把他的手綁上。”

杜漪薰呆了片刻,剛要猶豫,一見這日本兵兇神惡煞的表情,嚇得趕忙走到詹四知的身後。

藤原介擡著槍轉到他們二人的身側,監視著杜漪薰,“綁緊,再勒緊些!”

杜漪薰一邊哭,一邊把詹四知的兩只手死死綁住。

“把他的腰帶解下來,”杜漪薰不知這個日本人到底想要做什麽,但那黑洞洞的槍口仿佛隨時就要把她吸進去,她又聽話地把詹四知的腰帶給解了下來。期間詹四知還抗拒地往後退了退,但看了槍口,也嚇得不再動彈。詹四知的褲子沒了腰帶,一下便滑到了膝蓋以下,下身只剩了一條白色的大褲衩。

就在杜漪薰把腰帶拿在了手裏,正不知所措間,藤原介迅速把槍別在腰間,三下五除二便用腰帶把杜漪薰的雙手也捆住。

夫妻二人就這樣,雙手都被綁在身後,讓一個持槍的日本兇徒挾持著,顧不上尷尬,更不知命運如何。

“過去。”藤原介的槍口狠狠懟到詹四知的背上,詹四知連嚇帶絆,一頭跪倒,杜漪薰也緊跟著癱軟在地上。

詹四知終於崩潰道:“太君,放過我們吧!你要什麽?要什麽我都給你。”

藤原介走到詹四知面前,槍抵到他額頭上,“秦定邦在哪?”

“秦定邦?他能在哪裏?”詹四知被嚇丟了魂,慌忙道,“他……他不是在家裏就是在公司呀!”

“我不是問你這些地方,是別人不知道的地方,他還有什麽秘密的藏身場所?”

“我哪還知道其他地方啊?他也沒告訴過我啊!”

藤原介怒道:“他不是你三哥嗎?”

詹四知被這話堵得一楞,“他……他是他家老三,我當然叫他三哥了。”

“混蛋,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戲。如果說不出來,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藤原介的槍又朝杜漪薰比劃了一下,杜漪薰只以為是要朝她開槍,嚇得一下子趴伏到地上。

“別別別,太君,我想,我好好想想。”詹四知手被反綁著,狠狠地晃了晃腦袋。可他絞盡腦汁了,也想不出其他的地方,“不是,太君,我真不知道呀,我和他的關系都趕不上他和馮龍淵。除了我去他們公司求他,他極少和我聯絡的。我現在總不能變出個住處來騙您啊……”

“馮龍淵?”藤原介迅速抓住這個名字,“他是誰?”

“馮龍淵,他……他是馮肅雍的兒子!和三哥非常要好。”

“他在哪裏?”

“我……我不知道啊!我和馮龍淵關系很一般,並無來往啊!”

眼見著這個兇神惡煞的催命鬼耐心快到了頭,詹四知卻一問三不知什麽都答不出,肆意蔓延的恐懼就快要把他逼瘋了。

“等等太君!”一臉淚的杜漪薰突然插上了話,“我知道,我知道秦定邦還有一個住處!”

“在哪裏?”藤原介和詹四知齊齊看向衣衫不整的杜漪薰。

“在臺斯德朗路!那是西邊很偏僻的一處小路,路中間有一棟二層小樓,就是他的。”

當這兩個男人在“馮龍淵”三個字上僵持不下的時候,杜漪薰緊繃的神經突然就被帶回了當年。

在她和馮龍淵還在你儂我儂之時,馮龍淵曾拉著秦定邦去買了兩處房子,一處在江邊,另外一處就在臺斯德朗路。那是一幢幽靜的二層小樓,她還央求馮龍淵私下裏帶她去樓外看過。

當時她站在路邊,簡直羨慕極了。心想著本來那都應該是她的,只不過她沒當成秦家的三少奶奶。原本指望著和馮龍淵修成正果後,讓馮龍淵也給她買這樣的洋樓,結果沒過多久,他們就掰了。

詹四知瞪大眼睛驚訝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別廢話!”藤原介拿槍捅了捅詹四知的肩膀,“你們院子裏的車還能不能開?”

“能,能。”詹四知連忙點頭,那是除了這套房子,詹貞臣給他留下的最貴重的遺產了,雖然老舊了一些,但總歸是輛汽車。

藤原介一把拎起癱倒著的杜漪薰,又抓著詹四知的衣領,逼他站了起來,“帶我去!”

夫妻二人對望了一眼,無言地一起走向了門。掉落的褲子直絆腳,詹四知只得踩著堆在地上的褲腿,給硬脫了下去。

藤原介厭惡地瞥了一眼詹四知的狼狽相,剛要摸上門把手,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你們家有沒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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