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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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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年夜飯吃了兩個多小時,春晚從八點開始,吃完年夜飯,黎楠抱著洗好的水果盤腿坐在了電視機面前,守著時間等春晚開始。

後世的春晚一年比一年無聊,年輕人已經不愛看春晚了,黎楠也是一樣,但這個時候的春晚還是很有意思的,看起來不枯燥乏味,偶爾還能被小品演員給逗得哈哈直笑,樂得在沙發上打滾。

謝澤之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手裏捧著一本書在看,偶爾黎楠笑得大聲了一點,或者有人喊他的名字的時候,他才會擡頭看一眼。

春晚間隙,廣告期間,黎楠把手裏裝了滿滿當當瓜子皮的小碗放下,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張望了一下,發現大人們在熱火朝天地打著麻將,黎楠對那玩意沒興趣,又去看謝澤之,發現他正在看書,才驚覺他今晚的情緒好像一直都不是很高漲的樣子。

黎楠捏著下巴思考:明明是過年這種快樂的日子,怎麽會不開心呢?

難道是因為謝澤之那沒有到場的父母嗎?說的也是,不知道謝澤之的父母到底是什麽情況,連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都不在場,也太心大了吧?

難不成真的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就在黎楠這樣想著,林教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停下了手中正在洗牌的動作,把位置讓給了一直在旁邊觀戰的沈旭東,拿著手機走到窗邊接了起來,沒說兩句他就拿著手機走向了黎楠他們。

黎楠看著林教練將手機交給謝澤之,對他低聲開口:“你媽媽的電話,接一下吧。”

謝澤之翻書的手僵住,半晌才接過了電話,放在耳邊聆聽著,也不出聲。

黎楠好奇地湊近,謝澤之也沒有避開他,甚至還將手機放在了黎楠的面前,讓黎楠聽到對面的聲音。

黎楠:?!

這麽坦蕩的嗎?他還以為謝澤之會避開他,單獨和他媽媽說話呢!

謝澤之不介意,黎楠幹脆就趴在了他的腿上聽,電話那頭是很溫柔的女聲,“小澤啊,新年快樂。”

謝澤之低低地應了一聲。

“年前的時候我在新聞上看見你了,看見你拿到金牌了,我真為你高興,聽你國光叔說,你最近訓練很辛苦,我看著你在電視屏幕上也瘦了好多,要好好吃飯知道嗎?適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就像是緊繃著的弦一拉就斷,你要學會偶爾放松自己……”

那邊的女聲嘮嘮叨叨講了一堆,黎楠聽到一半就覺得有點無聊,基本上和他媽成天嘮叨他的內容差不多,只不過他媽更兇一點,不會這麽柔聲柔氣地和他說話罷了。

剛好春晚的廣告過去了,黎楠的註意力又轉到了春晚上,不再聽電話那邊講了什麽。

謝澤之見狀將聽筒重新放回了耳邊,靜靜地聽著那邊女聲的絮絮叨叨,他臉上的表情不多,顯然有些出神,沒能專心地聽完這看似溫馨的叮囑。

就這樣,這通電話進行了十幾分鐘,謝澤之全程只有‘嗯’、‘啊’、‘對’、‘好’這樣簡單的音節,聽上去敷衍至極,實際上確實也很敷衍。

黎楠聽了都不由得側目,他和黎雯青女士打電話可比這鬧騰多了,也不知道謝澤之和他媽媽相處起來怎麽這麽奇怪。

好像不太熟悉一樣。

哦,不過連過年都不回家看一眼自己的孩子,黎楠覺得這母子關系也不能好到哪裏去。

這麽一看,謝澤之好像是那個可憐的留守兒童一樣。

黎楠默默地在心中唉聲嘆氣。

沒過一會,謝澤之的電話掛斷,他沈默地盯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看了良久,久到黎楠也湊上來看了一眼,發現電話開頭是001,楞了楞,感情還是從美國打過來的國際電話啊?

嘶,他們兩個剛剛打了多久來著?這國際漫游扣的錢會不會把林教練打破產啊?

黎楠戰術後仰。

謝澤之朝著黎楠瞥了一眼,起身將手機換給林教練,最後卻沒有走回沙發的位置,而是腳步一拐,走去了書房的方向。

黎楠好奇地看了兩眼,沒有跟上,而是抱著抱枕繼續看春晚,看著看著黎楠越來越心不在焉,總是朝著書房的方向看去,想著謝澤之怎麽還不過來。

不會是回書房偷偷哭了吧?黎楠神色凝重,捏著下巴思考著。

應該不會吧?他和他媽媽也沒有吵架啊?難道是想家人了?他要不要進去看一眼?萬一謝澤之真的在哭,他進去會不會不太好啊?呃……

黎楠糾結地在沙發上打起了滾,一不小心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哎喲了哀嚎一聲,引起了大人們的關註。

“看電視也不老實,在沙發上打什麽滾啊?”黎雯青毫不客氣地罵了一聲,“再鬧騰就去做作業,別看電視了。”

黎楠得令:“好嘞,我這就去做作業。”

說著黎楠朝著書房的方向跑去,拖鞋都忘記穿了,留下一群大人面面相覷。

沈旭東指了指還放在窗臺上的作業本,“他這是做哪門子的作業?”

“誰知道他又想幹嘛。”黎雯青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大過年的,讓他鬧騰去吧,等過完年再收拾他。”

沈旭東很聽黎雯青的話,立刻把親兒子拋到腦後,繼續指點江山一樣教黎雯青打麻將。

·

黎楠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書房的門,探頭進去看了一眼,發現謝澤之背對著門口,正坐在書櫃前不知道在做什麽。

聽到開門聲,謝澤之回頭,發現是黎楠,驚訝道:“春晚結束了嗎?”

黎楠搖頭,“我媽讓我滾進來寫作業,作為乖寶寶的我自然要聽話了。”

看謝澤之這樣子,不像是哭過的痕跡。

黎楠微微放心,推開門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還不忘隨手關上門,把外面的吵鬧聲隔絕開來。

黎楠湊到謝澤之的身邊,探頭探腦地看他手裏的東西,像只對什麽都好奇不已的小狗,“你在做什麽啊?”

謝澤之將手上的東西展示給黎楠看,是一疊獎狀,黎楠粗略地看了一眼,有點頭暈。

因為他發現那些獎狀都太可怕了,什麽奧數比賽第一名,作文比賽第一名……

得獎人全是三個字——謝澤之。

看著忒嚇人了!

黎楠用看鬼一樣的表情看謝澤之,“你平常……”

黎楠指著謝澤之手上的那些獎狀,組織語言,“你平常訓練都那麽辛苦了,還有時間準備參加這些比賽?”

謝澤之手上的這些獎狀含金量可都不低,最差的也都是市級的,普通學生光是參加一個比賽就要準備好長一段時間,更不要說參加這麽多了!

最關鍵謝澤之平時還要訓練啊?他那一身花滑技術,每天沒有足夠的練習時間根本練不出來的!

所以謝澤之到底是從哪裏擠出來的時間去學習啊?不會除了訓練就是學習吧?

黎楠想起來,剛剛謝澤之在他看春晚的時候,手裏捧著的那本書……一開始他還只是覺得眼熟,現在想想,不就是和他從系統裏抽出來的那摞五三差不多的練習冊嗎?!

謝澤之在那種環境下還在學習?!

本身不算學渣但不怎麽喜歡學習的黎楠表示自己被卷到了。

黎楠瞳孔地震。

黎楠想起剛剛那一通電話中,謝澤之媽媽叮囑他要好好休息的話,又想到謝澤之清瘦的身體。

難怪啊!任憑誰每天壓力都這麽大,又是學習又是訓練,不暴瘦才怪呢!謝澤之能保持這樣看著還算健康的身體,和國家隊那一餐餐食補可脫不開關系,要是稍微吃得差一點,他非得哪天在賽場上暈過去不可。

黎楠再一次感覺自己被卷到了。

“嗯……”謝澤之被黎楠的這個問題問住了,微微側頭思考了片刻,“還好?有時間的話就學一會,也不會很累。”

黎楠表示無言以對。

也是,自律到謝澤之這份上,說不定他還真的不覺得辛苦,反而樂在其中呢?

嘶,卷王,恐怖如斯。

“不過你整理這些獎狀是要做什麽?”黎楠好奇,“說起來你都把獎狀放在這裏嗎?我還以為你會放在林教練的家裏。”

“嗯……偶爾會回來一趟,有回來的時候就把東西帶過來放著了。”謝澤之低頭繼續整理這些獎狀,“整理一下,然後寄出去。”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寄給我母親。”

嘶——好生疏的稱呼,看來謝澤之和他媽媽的關系還真的不是很好。

但是,會專門把自己的獎狀整理好寄給自己媽媽的人,應該也還是很渴望母愛的吧?那為什麽剛剛那通電話又那麽生疏呢?不能和母親好好聊一聊嗎?

黎楠快要化身成十萬個為什麽了,但謝澤之沒開口,他也不太敢問,要是問到了什麽禁忌的問題咋辦?

不過黎楠沒問出口,他的臉上也寫滿了好奇,謝澤之想要無視都無視不掉,他只能微微嘆了一口氣,心中感嘆這個小孩精力真是旺盛,怎麽什麽都要好奇一下。

謝澤之倒也沒有反感,或許是因為黎楠真的很像從小陪伴著他一起長大的那只小狗吧。

他伸手,順著黎楠的發絲,摸了摸他的頭頂,那手法和擼狗沒什麽兩樣。

黎楠:???

聊天就聊天,咋還摸頭殺了呢?

別說,這手法還挺舒服的。

黎楠差點想要閉著眼睛蹭兩下了,還好他自制力強大,沒有真的去蹭謝澤之的手。

謝澤之清冷的聲音傳來:“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哦,去世了啊……!!誒,去世了!

黎楠瞪圓了眼睛,知道謝澤之要開始講故事了,乖順地坐好,同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天是我的生日……那時候太小了,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那天雨下的很大,我和媽媽在家裏等著爸爸下班回來……”

謝澤之還記得那天的蛋糕很香甜,散發著奶油和水果的清香,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地誘人,小小的謝澤之格外期待地趴在桌子上,等待他的父親回家,給他遞上準備已久的禮物。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十二月份的雨本來就很少見,那天的雨中還夾雜著小雪與冰雹,砸在窗戶上、屋頂上發出砰砰地聲響,讓人心煩。

謝澤之的媽媽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同她的丈夫一起為小謝澤之策劃了一場格外隆重的生日。

事實上,從謝澤之有記憶開始,他的生日一直都過得那樣隆重,他是父母最疼愛的小孩,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只可惜,謝澤之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了個頭,就急轉直下。

起因便是他父親的死亡。

“那天父親應該是加班了,回家的時間也晚了許多,那時候我太餓了,我想問問爸爸什麽時候回來。”謝澤之的語氣很輕,黎楠莫名地聽出了幾分傷感來,“然後我用家裏的座機,給爸爸打了一通電話,他接了。”

謝爸爸的語氣輕快,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對手機那頭的謝澤之說:“寶貝兒子,我給你準備了一份超級棒的禮物,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等等我,我馬上就要到家了——”

謝爸爸的話沒說完,謝澤之都還沒表達出高興的事情,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巨大的碰撞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是出車禍了。

很老套的劇情,偏偏會發生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警察勘察了現場,說是雨雪天,路面濕滑,可見度不高,我爸爸開車已經很小心了,是對面的大貨車打滑了,直直撞到了我爸爸的車。”謝澤之吐出一口氣,過往的記憶已經變得斑駁,他再次講述起那段記憶,已經不會嘶聲力竭地喊著要爸爸,他已經能夠平靜地接受父親的離世,一位最愛他的人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竟然成為謝爸爸生前對謝澤之最後說了一句話。

“那天後,媽……母親就變得很陰郁、尖銳,她不再像是從前那樣溫柔,她總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就這樣一宿一宿地度過。”

謝澤之說:“她經常用一種很難形容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她應該是在怪我,怪我那時候給爸爸打去的一通電話,將他害死了。”

“不是……”黎楠想要反駁,“這些事情和你有什麽關系,警察不都說了,是對面那個貨車的問題啊!”

謝澤之拍了拍黎楠的頭,“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對方司機也死了啊。”

所以,沒有人能為這場突如其來的事故負責,只有謝澤之這一個間接在場的小孩成為了謝母心中的‘替罪羊’。

黎楠覺得很難過,那種難過就像是一條浸了水的毛巾,掩蓋住了他的口鼻,明明可以呼吸,卻每呼吸一下都刺骨的寒冷,艱難、拼盡全力,最後發現那股冷意順著口鼻,凍住了整個人。

他只能喃喃:“這不是你的錯呀……”

黎楠的眼圈有些紅了,明明當事人不是他,他卻能感到謝澤之平淡的話語之下掩藏住的驚濤駭浪般的悲傷。

這個時候,黎楠才真正了解到,前世止於影片中的偶像,謝澤之的過往究竟是怎樣的。

黎楠垂眸,不經意地看到謝澤之手裏的那些獎狀,才恍然發覺:其實謝澤之這麽努力地學習、訓練,只是想要展現出一個更好的自己,給他的母親看吧?

“然後呢?”黎楠問。

“然後啊……”謝澤之回憶了一下,“其實那段日子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我爸爸的好友……啊,就是教練的兒子,知道了這件事,特意拜托了教練來看望我和我母親。”

“因為我母親狀態不太好,所以教練就把我接了過去照顧,讓我母親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療愈,我就剛好接觸了花滑,開始學習起來。”

那個時候的謝澤之其實還不太能明白為什麽爸爸說好的要回來,卻遲遲沒有歸來,只是一身警服的人替他爸爸將那只小狗交到了他的懷裏,告訴他:那是他爸爸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明明那個時候,他的生日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花滑的訓練是謝澤之能夠放空一切,什麽都不去想地度過漫長的寂靜,謝澤之小時候在冰面上的時間遠超同齡人,就差要不眠不休地練習了。

那時候的林教練也忙,他還不是總教練,帶著他手下的運動員整天訓練,只能把謝澤之放在冰場裏一個人玩,等發現謝澤之的狀態不對勁後,已經很晚了。

於是才有了小狗的那件事。

實際上,謝爸爸替謝澤之準備的生日禮物,那只小狗也和謝爸爸一起死在了那場車禍中,小乖只是林教練千方百計之下尋找回來,和謝爸爸買到的那一只同窩且最相像的小狗了。

有小乖陪著,謝澤之才沒有真的變成自閉小孩,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的媽媽因為丈夫的離世又不管他,林教練只能天天把謝澤之帶在身邊,自己兒子一把年紀了都還沒找到老婆,他就提前過上了帶孫子的生活了。

真正論起來,林教練夫妻都可以算是謝澤之的再生父母了,將謝澤之從一點點的小孩子帶到如今的十五歲,十來年的時間,都是林教練和他的妻子陪伴在謝澤之的身邊。

“再後來,就是我小學畢業的那段時間吧。”謝澤之低頭,繼續整理起了他的那些獎狀,“我母親出國了,她在國外遇到了另一個很愛很愛她人,於是她走出了那段陰影,重新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聽說我還有一個弟弟,金發碧眼,長得很可愛。”

謝澤之看了一眼黎楠,認真地說道:“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沒有你可愛吧。”

感性的黎楠剛吹出了一個鼻涕泡,聽到這話鼻涕泡就炸了,半張著嘴要哭不哭很是滑稽。

謝澤之忍不住地側頭捂嘴笑了一聲。

黎楠:???

幹什麽幹什麽!說得到底是誰的事情啊?難道只有他沈浸式聽故事被虐得差點哭出聲來了嗎?

大抵是黎楠臉上的震驚太過明顯,謝澤之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容,變得嚴肅正經了起來。

“最後就是這樣了,我們每年會通話一兩次,我不會經常去打擾她,她也不會經常來找我,每年通話過後我都會整理一下當年拿到的這些……”謝澤之晃了晃手中的獎狀,“收拾收拾打包寄過去,給她看看,就當她參與過我的生活了,我也參與過她的生活了。”

黎楠淚眼汪汪,按照老人的話來說,他就是眼皮子淺包不住淚,抓住謝澤之的衣袖拉起來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要不是謝澤之制止,他說不定還要用謝澤之的衣袖擤個鼻涕。

謝澤之無奈地抵住黎楠的額頭,“我就這一件衣服能夠穿得下了,其他都太小了。”

言外之意再弄臟他就真的沒有衣服換了。

黎楠才不聽,把腦袋埋在了謝澤之的衣服裏,任憑謝澤之怎麽推他都不動的。

“我真的很難過嘛,誰讓你大過年的,給我講這麽難過的故事!”黎楠開始耍賴皮。

謝澤之嘆氣:“明明是你自己想聽的,怎麽還怪起我了?”

黎楠沈默了一會,還是沒擡頭,只是擡起了手,摸索了一下,在謝澤之的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全做安慰了。

謝澤之現在心情居然詭異地不錯,明明回憶了那麽多他不想回憶的過往,那些記憶沈重到黎楠聽了都想大哭一場了,偏偏謝澤之竟然覺得很輕松,像是甩掉了什麽包袱一樣。

時間過去太久了,當時再怎樣痛苦的傷口也凝結成疤,被時間磨破,消逝。

他的母親不就是這樣,經歷了那樣的痛苦之後,在時間的撫慰下,最後還是走了出來,能夠和另一個愛她的人組成一個新的小家庭,這本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即使那個小家庭中沒有他的位置,謝澤之也為他的母親感到開心。

不用一輩子活在失去中,這就很好了。

只是他的小乖……

謝澤之想起那只陪伴了他很久的小狗,最後還是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因病去世了。

每每想起那只會在他腳邊打轉,會趴在他的懷裏看電視、嬉戲打鬧的小狗,謝澤之就會忍不住黯然。

因此,看到如此相像的黎楠,謝澤之還是會忍不住代入一下,幻想黎楠其實就是小乖……

好吧,並不是。

小乖就算變成了人,也不可能做出拿他衣袖擤鼻涕的事情來。

謝澤之感覺到臂彎上的動靜,忍不住扶額。

原本醞釀好的氣氛都被打散得一幹二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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