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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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既然已經把真相說開，席練升也就沒再隱瞞任何事情，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峰星現在的存在形式非常特殊，那位存在不希望峰星的事情被人知道，因為這樣就會暴露祂的情況，所以祂在峰星周圍設置了特殊屏障，這層屏障輕易不會被人察覺，但外人進入其中，就會不自覺地進入夢境世界。”
聽到這裏，陸忻忽地記了起來。
他才意識到其實自己並不是毫無察覺，只是沒有得到提醒，他根本不會意識到問題所在。
當初在星艦靠近峰星的時候，他的確是感覺到了異樣的，那種異樣只出現了瞬間，並且能量波動相當不顯眼，如果不是他身為特級異獸，恐怕連他都會忽略。
所以早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進入夢境了？
計鳴曜沒有陸忻那樣的感知，但他觀察陸忻的模樣，就清楚陸忻是想到了什麽，他於是向席練升接著問道：“既然我們的意識是在夢裏，那我們的身體還在峰星上嗎？我們在那片廢墟夢境看到的，其實才是真實世界？可是這怎麽解釋我們只有在這個世界睡眠時，才會進入那個世界？”
席練升看著他道：“看來你們只是猜到了真相，還沒有得出更多的結論。”
計鳴曜不置可否，只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席練升於是繼續說道：“其實很簡單，你們不是當初和那位存在達成交易的峰星人，所以外人進入峰星，都是真身短暫進入夢境的，這點不用擔心，等你們離開峰星區域，就能夠恢覆如常。只是夢境並不是完全密不透風的空間，在夢境中進入睡眠，就可能會回到現實世界所在的空間，也就是你們看到的峰星遺跡。”
陸忻和計鳴曜都註意到，他在用“遺跡”稱呼現在的峰星。
計鳴曜繼續問道：“峰星的夢境儀器，就是為了阻止人們不慎離開夢境？”
席練升再次點頭，承認下來：“沒錯，峰星人關於那場災難的記憶都被抹除了，但剛開始進入夢境，大家還是沒有辦法習慣，他們會在夢境中精神短暫回到遺跡，這造成了夢境的極度不穩定。
“所以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求那位存在替夢境加上了一層‘保護鎖’，這層保護是夢中夢境，也就是每個人都會在夢裏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見到人生最美好的場景，我們想得很簡單，只要滿足夢境主人的願望，他就不會想要打破夢境窺見真相。”
嘆氣一聲過後，席練升繼續說道：”不過事情的發展你們也看到了，雖然擁有保護鎖，但仍然有人不肯安心留在美夢之中，他們會打破牢籠，發現真實世界，但他們已經變成了夢境神國的居民，即便發現了真相，他們也無法理解，他們甚至會因此而逐漸發瘋。”
陸忻適時說道：“噩夢癥？”
席練升點頭：“沒錯，我們為了防止事情暴露，對外將他們全部稱作是噩夢癥患者。”
他又繼續說下去：“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我們又研究了夢境儀，並且我們將噩夢癥謠傳成了一種致死性的精神疾病，讓所有居民從心底裏認為不戴夢境儀就有死亡的風險。在這樣的宣傳之下，最近十來年，總算沒有人再發現真相，進入現實世界了。”
說完這句，他沒等陸忻等人再發問，就回答了開始的那個問題：“真正參與了那場交易的峰星人，是沒有辦法離開這顆星球的，因為他們的肉體早就消失了，所以離開峰星所謂的考核，不過是看他們到底是原來的峰星人，還是後來移居過來的。”
之前遇到的很多困惑，到現在都得到了解答，陸忻又想起那艘墜落在峰星上面的運輸艦，問道：“那艘主星來的運輸艦，上面的人也被轉移到了夢境國度當中？但那些現實裏已經死去的人為什麽也在隊伍裏面？”
席練升點頭說道：“夢境國度可以完整保存一個人的精神，進入峰星範圍的人，都會被主動吸入這夢境當中，但如果那個人肉體正好死亡，那麽他的精神意識也會被吸入夢境國度，這樣他可以在夢境國度中永生，只是他會變得和峰星人一樣，無法再離開這裏。”
陸忻沈默下來。
意思很明顯，那幾名運輸艦的員工實際上已經死了，但正好他們在峰星範圍內，所以他們能夠在這裏還保持活著的模樣，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
關於峰星，關於這個夢境國度，陸忻和計鳴曜已經差不多弄明白了。
只是還有個最重要的問題，陸忻還沒有開口詢問，他緊盯著席練升的眼睛，認真問道：“你所說的特殊存在，到底是誰？你知道他的名字嗎？或者你看清過祂的樣貌嗎？”
這回沈默的換成了席練升。
席練升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祂是誰，更沒有見過祂真正的模樣。”
見陸忻計鳴曜目光似還有些不信，席練升於是繼續解釋道：“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相信我的話，畢竟這是關系到整個峰星存亡的事情，我應該會更加慎重地做決定。但是當時峰星的情況真的不容耽誤，我沒有時間去計較對方的身份，只能盡快做出決定。
“更何況對於那樣強大的存在，聯邦根本就沒有過多的記載，即便我想要通過蛛絲馬跡判斷祂的身份，也根本沒有可能。
“後來經過那麽多年，那位從最開始和我們達成交易過後，就已經很久沒再出現過了，我懷疑祂已經陷入了長久的沈眠，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不過祂以自己的夢境神國庇護了峰星那麽多年，我相信祂的身份究竟是什麽也已經不重要了。”
席練升的說法並非沒有道理，但計鳴曜和陸忻卻從這話中察覺到了另外一個信息。
計鳴曜問道：“你說祂已經陷入了沈眠？”
席練升點頭：“在我看來應該是這樣，祂在最開始的兩年就向我透露過，祂的狀況不是很好，而祂之所以與我們達成交易，也是為了能夠通過峰星人的意志和精神，幫助他穩固自身力量。我們最後一次交談的時候，祂告訴我們祂即將陷入沈睡，這或許會消耗很長時間，在這期間祂將失去對峰星情況的掌握，所以希望我能夠好好守住這個地方，不能被其他人所掌控。”
席練升的話中又帶著相當的信息量。
不光是那位強大存在陷入沈眠，更讓陸忻他們在意的是席練升的後半截話語。
那位存在告訴席練升，要小心這個夢境國度，不能被其他人所掌控。
祂為什麽要特地說出這句話？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地方非常的重要，而且在沒有特殊存在看守的情況下，這裏是極易被人攻破並掌控的。而如果這個夢境被人掌控，會發生什麽？
陸忻的心裏面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計鳴曜神色凝重地開口問道：“你現在告訴我們這些事情，是不是代表現在這個夢境國度已經在失控之中？”
席練升揉了揉額角，終於是無奈地坦白說道：“沒錯，跟聰明人交流的確能省下不少力氣。相信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這顆星球上現在正面臨著不少的突發狀況，原本我以為你們兩位也是狀況之一，現在看來卻是恐怕只有你們能幫助峰星了。”
陸忻不置可否，只好笑地問道：“你現在能信任我們了？最開始不是還派人在現實廢墟裏想殺了我們嗎？”
他語氣不太饒人，和平常對待隊友時的溫和大相徑庭。
席練升道歉十分迅速：“抱歉，當時是不清楚你們的目的，所以想要阻止你們接近真相。不過我也沒有要取你們性命的意思，我派出人手通過虛擬進入現實的模式，讓他們在現實峰星阻截你們，其實也只是阻攔而已，不會真的對MSA的人動手。”
陸忻輕笑了一聲，也沒說自己是否真的相信了這種說法。
計鳴曜則問道：“峰星最近發生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目的是什麽？”
這才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席練升沒有耽誤時間，但他的答案卻讓人有些失望：“抱歉，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幕後做出這些事的人究竟是誰，我們峰星方面也還在調查當中。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情報就是，這些事情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有所征兆了。
“這些年昏迷癥在峰星上時常發生，不過前幾年出事的人數少，當時我也沒有怎麽察覺，直到近兩年出事的人越來越多，我們才漸漸發現不對。
“患有昏迷癥的人應該是精神意識遭受了某種特殊攻擊，也就是說在這個夢境神國裏，很有可能藏著一個不屬於這裏的強大敵人。對方的力量很強大，甚至可以對那位特殊存在有一定程度的威脅。”
席練升說得條理清晰，顯然在這段時間已經弄調查了不少東西。
緊接著，席練升又將視線投向窗外，看著遠處的晴空說道：“而且相信你們也發現了，這段時間峰星一直都不太平靜，原本所有外界人士進出峰星，都非常的順利，但近期峰星周圍出現了詭異的亂流，經常會幹擾周圍經過的飛船和艦隊，讓它們的事故率大大增加。”
關於他說的這件事，陸忻和計鳴曜當然有所察覺。
就不必說剛出事的這艘運輸艦了，時間再往前推，最開始紀雪和她的父親紀洲明，也是在峰星附近出的飛船事故。還有當初MSA二隊的人護送紀雪回來，也是在靠近峰星的地方出了問題，最終才掉落到海谷星上。
席練升說道：“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那個藏在幕後的家夥，想要將周圍的所有人，都吸納入峰星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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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把真相說開，席練升也就沒再隱瞞任何事情，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峰星現在的存在形式非常特殊，那位存在不希望峰星的事情被人知道，因為這樣就會暴露祂的情況，所以祂在峰星周圍設置了特殊屏障，這層屏障輕易不會被人察覺，但外人進入其中，就會不自覺地進入夢境世界。”
聽到這裏，陸忻忽地記了起來。
他才意識到其實自己並不是毫無察覺，只是沒有得到提醒，他根本不會意識到問題所在。
當初在星艦靠近峰星的時候，他的確是感覺到了異樣的，那種異樣只出現了瞬間，並且能量波動相當不顯眼，如果不是他身為特級異獸，恐怕連他都會忽略。
所以早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進入夢境了？
計鳴曜沒有陸忻那樣的感知，但他觀察陸忻的模樣，就清楚陸忻是想到了什麽，他於是向席練升接著問道：“既然我們的意識是在夢裏，那我們的身體還在峰星上嗎？我們在那片廢墟夢境看到的，其實才是真實世界？可是這怎麽解釋我們只有在這個世界睡眠時，才會進入那個世界？”
席練升看著他道：“看來你們只是猜到了真相，還沒有得出更多的結論。”
計鳴曜不置可否，只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席練升於是繼續說道：“其實很簡單，你們不是當初和那位存在達成交易的峰星人，所以外人進入峰星，都是真身短暫進入夢境的，這點不用擔心，等你們離開峰星區域，就能夠恢覆如常。只是夢境並不是完全密不透風的空間，在夢境中進入睡眠，就可能會回到現實世界所在的空間，也就是你們看到的峰星遺跡。”
陸忻和計鳴曜都註意到，他在用“遺跡”稱呼現在的峰星。
計鳴曜繼續問道：“峰星的夢境儀器，就是為了阻止人們不慎離開夢境？”
席練升再次點頭，承認下來：“沒錯，峰星人關於那場災難的記憶都被抹除了，但剛開始進入夢境，大家還是沒有辦法習慣，他們會在夢境中精神短暫回到遺跡，這造成了夢境的極度不穩定。
“所以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求那位存在替夢境加上了一層‘保護鎖’，這層保護是夢中夢境，也就是每個人都會在夢裏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見到人生最美好的場景，我們想得很簡單，只要滿足夢境主人的願望，他就不會想要打破夢境窺見真相。”
嘆氣一聲過後，席練升繼續說道：”不過事情的發展你們也看到了，雖然擁有保護鎖，但仍然有人不肯安心留在美夢之中，他們會打破牢籠，發現真實世界，但他們已經變成了夢境神國的居民，即便發現了真相，他們也無法理解，他們甚至會因此而逐漸發瘋。”
陸忻適時說道：“噩夢癥？”
席練升點頭：“沒錯，我們為了防止事情暴露，對外將他們全部稱作是噩夢癥患者。”
他又繼續說下去：“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我們又研究了夢境儀，並且我們將噩夢癥謠傳成了一種致死性的精神疾病，讓所有居民從心底裏認為不戴夢境儀就有死亡的風險。在這樣的宣傳之下，最近十來年，總算沒有人再發現真相，進入現實世界了。”
說完這句，他沒等陸忻等人再發問，就回答了開始的那個問題：“真正參與了那場交易的峰星人，是沒有辦法離開這顆星球的，因為他們的肉體早就消失了，所以離開峰星所謂的考核，不過是看他們到底是原來的峰星人，還是後來移居過來的。”
之前遇到的很多困惑，到現在都得到了解答，陸忻又想起那艘墜落在峰星上面的運輸艦，問道：“那艘主星來的運輸艦，上面的人也被轉移到了夢境國度當中？但那些現實裏已經死去的人為什麽也在隊伍裏面？”
席練升點頭說道：“夢境國度可以完整保存一個人的精神，進入峰星範圍的人，都會被主動吸入這夢境當中，但如果那個人肉體正好死亡，那麽他的精神意識也會被吸入夢境國度，這樣他可以在夢境國度中永生，只是他會變得和峰星人一樣，無法再離開這裏。”
陸忻沈默下來。
意思很明顯，那幾名運輸艦的員工實際上已經死了，但正好他們在峰星範圍內，所以他們能夠在這裏還保持活著的模樣，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
關於峰星，關於這個夢境國度，陸忻和計鳴曜已經差不多弄明白了。
只是還有個最重要的問題，陸忻還沒有開口詢問，他緊盯著席練升的眼睛，認真問道：“你所說的特殊存在，到底是誰？你知道他的名字嗎？或者你看清過祂的樣貌嗎？”
這回沈默的換成了席練升。
席練升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祂是誰，更沒有見過祂真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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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經過那麽多年，那位從最開始和我們達成交易過後，就已經很久沒再出現過了，我懷疑祂已經陷入了長久的沈眠，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不過祂以自己的夢境神國庇護了峰星那麽多年，我相信祂的身份究竟是什麽也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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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練升的話中又帶著相當的信息量。
不光是那位強大存在陷入沈眠，更讓陸忻他們在意的是席練升的後半截話語。
那位存在告訴席練升，要小心這個夢境國度，不能被其他人所掌控。
祂為什麽要特地說出這句話？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地方非常的重要，而且在沒有特殊存在看守的情況下，這裏是極易被人攻破並掌控的。而如果這個夢境被人掌控，會發生什麽？
陸忻的心裏面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計鳴曜神色凝重地開口問道：“你現在告訴我們這些事情，是不是代表現在這個夢境國度已經在失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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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忻不置可否，只好笑地問道：“你現在能信任我們了？最開始不是還派人在現實廢墟裏想殺了我們嗎？”
他語氣不太饒人，和平常對待隊友時的溫和大相徑庭。
席練升道歉十分迅速：“抱歉，當時是不清楚你們的目的，所以想要阻止你們接近真相。不過我也沒有要取你們性命的意思，我派出人手通過虛擬進入現實的模式，讓他們在現實峰星阻截你們，其實也只是阻攔而已，不會真的對MSA的人動手。”
陸忻輕笑了一聲，也沒說自己是否真的相信了這種說法。
計鳴曜則問道：“峰星最近發生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目的是什麽？”
這才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席練升沒有耽誤時間，但他的答案卻讓人有些失望：“抱歉，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幕後做出這些事的人究竟是誰，我們峰星方面也還在調查當中。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情報就是，這些事情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有所征兆了。
“這些年昏迷癥在峰星上時常發生，不過前幾年出事的人數少，當時我也沒有怎麽察覺，直到近兩年出事的人越來越多，我們才漸漸發現不對。
“患有昏迷癥的人應該是精神意識遭受了某種特殊攻擊，也就是說在這個夢境神國裏，很有可能藏著一個不屬於這裏的強大敵人。對方的力量很強大，甚至可以對那位特殊存在有一定程度的威脅。”
席練升說得條理清晰，顯然在這段時間已經弄調查了不少東西。
緊接著，席練升又將視線投向窗外，看著遠處的晴空說道：“而且相信你們也發現了，這段時間峰星一直都不太平靜，原本所有外界人士進出峰星，都非常的順利，但近期峰星周圍出現了詭異的亂流，經常會幹擾周圍經過的飛船和艦隊，讓它們的事故率大大增加。”
關於他說的這件事，陸忻和計鳴曜當然有所察覺。
就不必說剛出事的這艘運輸艦了，時間再往前推，最開始紀雪和她的父親紀洲明，也是在峰星附近出的飛船事故。還有當初MSA二隊的人護送紀雪回來，也是在靠近峰星的地方出了問題，最終才掉落到海谷星上。
席練升說道：“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那個藏在幕後的家夥，想要將周圍的所有人，都吸納入峰星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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