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襲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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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襲貓貓
雲城。
一出高鐵站，眾人就感覺到了這裏迥異的氣候。夏天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雲城卻還是暑氣蒸騰，才離開了高鐵站的空調範圍沒一會兒，穿著短袖的幾人頭上冒起汗來。
“好熱啊。”越靖以手作扇，在臉旁邊扇了兩下風。
“我已經叫了車了，但是沒人接單，前面排隊的還有二十幾人，估計還得等好一會兒，”經理李希恩擺弄著手機，“要不我們先到裏面等著？或者坐地鐵過去吧，就是酒店有點偏，坐地鐵的話，下了車，還得走好一會兒。”
他們入住的酒店離比賽場館雲城體育館近，雲城體育館建在郊區，他們的酒店離市區也遠，從高鐵站過去，是從城市一邊到另一邊，花費時間兩個小時起步，更遑論，他們每個人還都拖著個行李箱。
崽崽戳了戳節奏：“你的地盤，你不安排下？”
“什麽我的地盤啊，”節奏滿臉的無辜，“我基本不在雲城待的好不好？要不是你，我也懶得過來。你要問我哪裏好玩，我還能幫著參謀一二，其他的，這不是難為我嗎？”
崽崽點了點頭，會意：“哦，原來你是邊緣人啊。”
長期不在總部待著，這還能是為什麽？自然是不受重視唄。歷史上，有哪個太子、重臣成天在外面跑的？那不都得常駐帝都、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嗎？
節奏能這麽到處跑，他在組織裏的地位肯定不高，同時，那些人估計也覺得他沒什麽威脅，放出去也不會影響什麽。
“小丫頭片子，嘴上凈不饒人。”節奏笑著伸出手，想敲敲崽崽的頭，被她腳一滑，躲開了。
她微微仰起頭來看著他，那眼神明晃晃地在說：“看吧，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
“附近有哪裏好玩的嗎？”正巧，旁邊的顧喻楚他們討論到了這個話題，“打完比賽，我看我們還能玩兩天再走。”
“那可就多了去了，”節奏加入了討論，“城西的神女祠，市中心有個祭天壇，還有……”
聽他報了一串景點名字，沈長鳴疑惑：“怎麽都是些寺廟啊祠堂啊道觀啊之類的地方？”
節奏聳肩：“城市特色唄。”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他口中的城市特色是怎麽一回事。
雲城，這是個神秘氣息比較濃郁的城市，這體現在市民生活的各個角落。
先是路邊超出其他地方好多倍的算命攤，然後還有各種兜售平安符的，路過兩個平平無奇的路人，漏出只言片語，他們聊天的話題居然是養家神和宗族祭祀。
更離奇的是，YUG一群人到了酒店才發現，這家酒店竟然沒有四樓。
準確來說，不是沒有四樓，而是電梯裏沒標四樓。
一問之下，服務員很自然地解釋著：“哦，那是因為我們老板覺得‘四’這個數字不太吉利，就把這個序號跳過去了。”
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看得YUG眾人大為震撼。
“我們是不是進了什麽異次元啊？”
要不怎麽畫風這麽不對勁呢！
“要不怎麽說，‘出門三五裏，各有各鄉風’呢，這是人家的習俗嘛，雖然不能理解，但我們尊重就好。”顧喻楚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堆符。
剛才賣符小販經過的時候，他湊到人家的攤上，挑挑揀揀，選了半天。
“這個，聽說能保佑我們勝利的，我買了一個，還挺好看的。”
“……你還信這個啊？那人一看就是騙子啊。”
顧喻楚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寧可信其有嘛，既然到了這裏了，入鄉隨俗，買一個唄。”
他擡頭看著其他同伴，舉起手中那一堆花裏胡哨的符：“你們有沒有什麽看上的？我這一堆裏有保健康的、招桃花的、鎮宅的……喜歡的就直接拿走吧。”
別的有沒有用崽崽不知道，但那個鎮宅的，肯定是個假的。
來雲城的第一天晚上，崽崽就被吵醒了。
房間裏只開了暗淡的夜燈，昏黃光線下，密密麻麻的蟲子從她房間的門縫底下爬進來，像一陣一陣的黑色潮水，看著讓人頭皮發麻，直犯惡心。
而它們爬過的地方，無論是未開封的酒店拖鞋，還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梳子，全被啃了個一幹二凈，蟲潮所過之處，無一幸免。
崽崽坐在床上，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蟲潮，這是星際人類最害怕遇到的災難之一，被卷入其中的人類，基本沒有逃出來的可能，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被潮水淹沒，一點一點被啃食殆盡，眼睛、頭發、皮膚、骨骼、內臟……他們將在極度的驚恐和痛苦中，結束這一生。
這是機甲也防不住的恐怖。
也是蟲族對付人類的慣用手段。
只不過，這些對她沒什麽用。
有蟲子爬到了她的手臂上，試圖將口器插入其中，崽崽伸出手，輕易地摁死了這只小蟲。
她的護甲又不是這種東西就能隨便破壞掉的。
它們的首領親自來還差不多。
忽然，崽崽覺得胳膊上有點癢，將手臂背過來一看，她光潔如藕的小臂上，一個紅色丘陵般的包，靜靜地出現在那裏，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叮咬的。
“？”崽崽盯著那個包，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什麽時候，這種蝦兵蟹將也能傷害到她了？
她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過能給她造成傷害的只是少數精銳，崽崽一開始還想滅蟲，後來發現就是被咬幾下，頂多是有點癢，蟲子太多，打又打不完，幹脆往後一躺，閉上眼睛，只要不招惹她，那就隨它們去了，反正等它們吃完了其他東西，又發現啃不動她，自然會走的。
這蟲潮估計是沖她來的。
就算不是，現在的她也沒什麽好辦法阻止這種災難，出去了也是眼睜睜看著一切消失。
只是，這覺肯定是睡不好了。
崽崽現在格外想念俱樂部，要是還在基地裏，有笨魚和蠢鳥在，她至少能有一方清靜地帶。
早知道，就該把它們都帶出來了。
天亮之前，蟲潮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裏。
和它們一起消失的還有房間裏的陳設。
其他人來敲崽崽的房門，一打開，驚悚地發現，昨天還和他們那布置一樣的房間裏，除了崽崽本人，其他東西都詭異地消失了，半點痕跡都沒留下，一夜之間，從精裝修變成了毛坯房。
他們趕緊報告了酒店工作人員。
結果工作人員檢查之後，神色也越來越慌張。
按理說，如果是客人自行損壞的，不論是怎麽搞的，都得有點痕跡才是。
但是這個房間裏完全沒有。
那麽大的一張雙人床，鋪滿整個房間的地板，什麽都消失了。
這種情況，只能歸結為靈異事件了吧。
好在雲城擁有豐富的神秘主義土壤，酒店那邊發現出了這事，第一反應不是報警，而是找了個相熟的大師，做了場法事，驅邪祈福。
“你做了什麽？”節奏走到了崽崽身邊，低聲問她。
“……你染頭發了？”崽崽盯著節奏的頭發，忽然問了一句。
昨天過來時，他還是一頭黑發，今天早上再看，那烏黑的顏色裏，夾雜了幾縷灰白，像是前些年流行的奶奶灰，配上他一張臉，有股典雅溫潤的氣質，像是故意而為之。
臉長得好看的人，換什麽發型都好看。
節奏楞了楞。
他摸了摸自己的發尾，借著酒店大堂的鏡子，他看見了黑發裏一簇一簇的灰與白。
“……是啊，好看嗎？我覺得還蠻好看的。”他笑瞇瞇地說著。
“是嗎？”
崽崽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轉頭看著不遠處的大師作法。
“你的胳膊是怎麽回事？”節奏註意到了崽崽滿是包的手臂。
“哦，蚊子咬的。”崽崽隨口答了。
要解釋蟲族的前因後果太麻煩了，還容易暴露她自己，反正事情都這樣了，糊弄糊弄得了。
節奏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
兩個不說實話的人達成了奇怪的默契。
他們今天還要一塊出去，去總部的行程，定的是今天下午。
雲城是個不太唯物的城市，而把總部設在雲城的走出科學辦事部，自然也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崽崽看著眼前正常辦公樓一樣的五層建築，偏頭問節奏：“這就是你們的總部啊？”
“是吧，你知道的，我來得不多，”節奏依照自己的記憶，給崽崽介紹起了這幢建築，“這裏雖然叫總部，但是明面上是租給了各個公司的，比如二樓有滴滴打鬼APP的總部，三樓租給了一家清潔公司，主要業務是凈宅之類的活，五層是走出科學節目組，平時他們的節目都是在這裏錄的。大家並不都是全職的，就像我，主業是俱樂部教練，副業才搞搞這些，他們也一樣。”
崽崽：……
你們還挺懂得包裝自己、與時俱進的。
“那四樓呢？”
“你知道的，我們這裏一般不興有四樓這種叫法。”
“哦，”崽崽從善如流，改口問道，“那六樓呢？”
“你上去了就知道了。”
今天的會面就安排在了六樓。
雖然節奏說的是，這些人想見一見總給大家帶來麻煩的她，讓她過個明路，順便敲打一下，但崽崽總覺得，這群人對她的態度似乎不怎麽友好。
頂樓的會議室裏，陽光透過大片的落地玻璃窗照進來，落在地上，被鏡子一樣光滑的瓷磚地面反射著，映在一面畫著怒目圓睜的神像的墻上。
節奏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張折疊了好幾次的紙，站起身，對著坐在會議室桌上的女人說道：“老大，人我帶回來了，評估報告我早就已經發過來了，我再重申一次，崽崽是由白化病東北虎化形而來，危險等級高，但也很珍貴，這是我們第一次觀測到的動物化形實例，根據動物保護法和辦事部的條例，建議保護處理。”
“？”崽崽滿臉茫然。
什麽白化病東北虎？她是兇獸啊混蛋！
節奏遞給了她一個“少說兩句”的眼神，崽崽哼了一聲，撇開眼，這才沒反駁他。
“報告我看過了，”女人銳利的目光一直緊緊落在崽崽身上，她在對她說話，“但你能解釋一下，昨天晚上我們遭遇到的襲擊，還有你現在手臂上的這些痕跡，是怎麽回事嗎？”
“什麽？”節奏皺了下眉。
崽崽則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那些像被蚊子咬出來的包。
“昨天晚上，辦事部遭遇到了襲擊，不過對方顯然不太熟悉我們這裏的構造，被大陣攔在外面了。襲擊者是一大群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蟲子。”女人沖著崽崽微揚下巴，面無表情，“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一到雲城，我們就遇襲了，也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們在你的房間裏和你的身上，檢測到了和那些襲擊者一樣的能量殘留？”
說話間，女人不知道按動了桌上的哪個按鈕，一陣機括聲之後，窗外的陽光忽然像有意識一樣，在那些探出墻壁的鏡子、水晶的引導下，集中到了崽崽身上，她瞇了瞇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坐的位置是有講究的，以她為中心，她的腳下由近而遠，展開了一大片繁覆的陣圖，這些圖案裏，能量波動十分明顯，周圍氣壓霎時間降低，這裏像座牢籠，企圖將她壓制於此。
“你們懷疑我？”
雖然是個問句，但崽崽用的是肯定句的語氣。
頂著壓力，她緩緩站起身來，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雙方對峙起來，一時間，會議室裏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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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啊。”越靖以手作扇，在臉旁邊扇了兩下風。
“我已經叫了車了，但是沒人接單，前面排隊的還有二十幾人，估計還得等好一會兒，”經理李希恩擺弄著手機，“要不我們先到裏面等著？或者坐地鐵過去吧，就是酒店有點偏，坐地鐵的話，下了車，還得走好一會兒。”
他們入住的酒店離比賽場館雲城體育館近，雲城體育館建在郊區，他們的酒店離市區也遠，從高鐵站過去，是從城市一邊到另一邊，花費時間兩個小時起步，更遑論，他們每個人還都拖著個行李箱。
崽崽戳了戳節奏：“你的地盤，你不安排下？”
“什麽我的地盤啊，”節奏滿臉的無辜，“我基本不在雲城待的好不好？要不是你，我也懶得過來。你要問我哪裏好玩，我還能幫著參謀一二，其他的，這不是難為我嗎？”
崽崽點了點頭，會意：“哦，原來你是邊緣人啊。”
長期不在總部待著，這還能是為什麽？自然是不受重視唄。歷史上，有哪個太子、重臣成天在外面跑的？那不都得常駐帝都、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嗎？
節奏能這麽到處跑，他在組織裏的地位肯定不高，同時，那些人估計也覺得他沒什麽威脅，放出去也不會影響什麽。
“小丫頭片子，嘴上凈不饒人。”節奏笑著伸出手，想敲敲崽崽的頭，被她腳一滑，躲開了。
她微微仰起頭來看著他，那眼神明晃晃地在說：“看吧，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
“附近有哪裏好玩的嗎？”正巧，旁邊的顧喻楚他們討論到了這個話題，“打完比賽，我看我們還能玩兩天再走。”
“那可就多了去了，”節奏加入了討論，“城西的神女祠，市中心有個祭天壇，還有……”
聽他報了一串景點名字，沈長鳴疑惑：“怎麽都是些寺廟啊祠堂啊道觀啊之類的地方？”
節奏聳肩：“城市特色唄。”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他口中的城市特色是怎麽一回事。
雲城，這是個神秘氣息比較濃郁的城市，這體現在市民生活的各個角落。
先是路邊超出其他地方好多倍的算命攤，然後還有各種兜售平安符的，路過兩個平平無奇的路人，漏出只言片語，他們聊天的話題居然是養家神和宗族祭祀。
更離奇的是，YUG一群人到了酒店才發現，這家酒店竟然沒有四樓。
準確來說，不是沒有四樓，而是電梯裏沒標四樓。
一問之下，服務員很自然地解釋著：“哦，那是因為我們老板覺得‘四’這個數字不太吉利，就把這個序號跳過去了。”
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看得YUG眾人大為震撼。
“我們是不是進了什麽異次元啊？”
要不怎麽畫風這麽不對勁呢！
“要不怎麽說，‘出門三五裏，各有各鄉風’呢，這是人家的習俗嘛，雖然不能理解，但我們尊重就好。”顧喻楚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堆符。
剛才賣符小販經過的時候，他湊到人家的攤上，挑挑揀揀，選了半天。
“這個，聽說能保佑我們勝利的，我買了一個，還挺好看的。”
“……你還信這個啊？那人一看就是騙子啊。”
顧喻楚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寧可信其有嘛，既然到了這裏了，入鄉隨俗，買一個唄。”
他擡頭看著其他同伴，舉起手中那一堆花裏胡哨的符：“你們有沒有什麽看上的？我這一堆裏有保健康的、招桃花的、鎮宅的……喜歡的就直接拿走吧。”
別的有沒有用崽崽不知道，但那個鎮宅的，肯定是個假的。
來雲城的第一天晚上，崽崽就被吵醒了。
房間裏只開了暗淡的夜燈，昏黃光線下，密密麻麻的蟲子從她房間的門縫底下爬進來，像一陣一陣的黑色潮水，看著讓人頭皮發麻，直犯惡心。
而它們爬過的地方，無論是未開封的酒店拖鞋，還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梳子，全被啃了個一幹二凈，蟲潮所過之處，無一幸免。
崽崽坐在床上，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蟲潮，這是星際人類最害怕遇到的災難之一，被卷入其中的人類，基本沒有逃出來的可能，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被潮水淹沒，一點一點被啃食殆盡，眼睛、頭發、皮膚、骨骼、內臟……他們將在極度的驚恐和痛苦中，結束這一生。
這是機甲也防不住的恐怖。
也是蟲族對付人類的慣用手段。
只不過，這些對她沒什麽用。
有蟲子爬到了她的手臂上，試圖將口器插入其中，崽崽伸出手，輕易地摁死了這只小蟲。
她的護甲又不是這種東西就能隨便破壞掉的。
它們的首領親自來還差不多。
忽然，崽崽覺得胳膊上有點癢，將手臂背過來一看，她光潔如藕的小臂上，一個紅色丘陵般的包，靜靜地出現在那裏，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叮咬的。
“？”崽崽盯著那個包，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什麽時候，這種蝦兵蟹將也能傷害到她了？
她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過能給她造成傷害的只是少數精銳，崽崽一開始還想滅蟲，後來發現就是被咬幾下，頂多是有點癢，蟲子太多，打又打不完，幹脆往後一躺，閉上眼睛，只要不招惹她，那就隨它們去了，反正等它們吃完了其他東西，又發現啃不動她，自然會走的。
這蟲潮估計是沖她來的。
就算不是，現在的她也沒什麽好辦法阻止這種災難，出去了也是眼睜睜看著一切消失。
只是，這覺肯定是睡不好了。
崽崽現在格外想念俱樂部，要是還在基地裏，有笨魚和蠢鳥在，她至少能有一方清靜地帶。
早知道，就該把它們都帶出來了。
天亮之前，蟲潮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裏。
和它們一起消失的還有房間裏的陳設。
其他人來敲崽崽的房門，一打開，驚悚地發現，昨天還和他們那布置一樣的房間裏，除了崽崽本人，其他東西都詭異地消失了，半點痕跡都沒留下，一夜之間，從精裝修變成了毛坯房。
他們趕緊報告了酒店工作人員。
結果工作人員檢查之後，神色也越來越慌張。
按理說，如果是客人自行損壞的，不論是怎麽搞的，都得有點痕跡才是。
但是這個房間裏完全沒有。
那麽大的一張雙人床，鋪滿整個房間的地板，什麽都消失了。
這種情況，只能歸結為靈異事件了吧。
好在雲城擁有豐富的神秘主義土壤，酒店那邊發現出了這事，第一反應不是報警，而是找了個相熟的大師，做了場法事，驅邪祈福。
“你做了什麽？”節奏走到了崽崽身邊，低聲問她。
“……你染頭發了？”崽崽盯著節奏的頭發，忽然問了一句。
昨天過來時，他還是一頭黑發，今天早上再看，那烏黑的顏色裏，夾雜了幾縷灰白，像是前些年流行的奶奶灰，配上他一張臉，有股典雅溫潤的氣質，像是故意而為之。
臉長得好看的人，換什麽發型都好看。
節奏楞了楞。
他摸了摸自己的發尾，借著酒店大堂的鏡子，他看見了黑發裏一簇一簇的灰與白。
“……是啊，好看嗎？我覺得還蠻好看的。”他笑瞇瞇地說著。
“是嗎？”
崽崽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轉頭看著不遠處的大師作法。
“你的胳膊是怎麽回事？”節奏註意到了崽崽滿是包的手臂。
“哦，蚊子咬的。”崽崽隨口答了。
要解釋蟲族的前因後果太麻煩了，還容易暴露她自己，反正事情都這樣了，糊弄糊弄得了。
節奏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信了沒有。
兩個不說實話的人達成了奇怪的默契。
他們今天還要一塊出去，去總部的行程，定的是今天下午。
雲城是個不太唯物的城市，而把總部設在雲城的走出科學辦事部，自然也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崽崽看著眼前正常辦公樓一樣的五層建築，偏頭問節奏：“這就是你們的總部啊？”
“是吧，你知道的，我來得不多，”節奏依照自己的記憶，給崽崽介紹起了這幢建築，“這裏雖然叫總部，但是明面上是租給了各個公司的，比如二樓有滴滴打鬼APP的總部，三樓租給了一家清潔公司，主要業務是凈宅之類的活，五層是走出科學節目組，平時他們的節目都是在這裏錄的。大家並不都是全職的，就像我，主業是俱樂部教練，副業才搞搞這些，他們也一樣。”
崽崽：……
你們還挺懂得包裝自己、與時俱進的。
“那四樓呢？”
“你知道的，我們這裏一般不興有四樓這種叫法。”
“哦，”崽崽從善如流，改口問道，“那六樓呢？”
“你上去了就知道了。”
今天的會面就安排在了六樓。
雖然節奏說的是，這些人想見一見總給大家帶來麻煩的她，讓她過個明路，順便敲打一下，但崽崽總覺得，這群人對她的態度似乎不怎麽友好。
頂樓的會議室裏，陽光透過大片的落地玻璃窗照進來，落在地上，被鏡子一樣光滑的瓷磚地面反射著，映在一面畫著怒目圓睜的神像的墻上。
節奏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張折疊了好幾次的紙，站起身，對著坐在會議室桌上的女人說道：“老大，人我帶回來了，評估報告我早就已經發過來了，我再重申一次，崽崽是由白化病東北虎化形而來，危險等級高，但也很珍貴，這是我們第一次觀測到的動物化形實例，根據動物保護法和辦事部的條例，建議保護處理。”
“？”崽崽滿臉茫然。
什麽白化病東北虎？她是兇獸啊混蛋！
節奏遞給了她一個“少說兩句”的眼神，崽崽哼了一聲，撇開眼，這才沒反駁他。
“報告我看過了，”女人銳利的目光一直緊緊落在崽崽身上，她在對她說話，“但你能解釋一下，昨天晚上我們遭遇到的襲擊，還有你現在手臂上的這些痕跡，是怎麽回事嗎？”
“什麽？”節奏皺了下眉。
崽崽則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那些像被蚊子咬出來的包。
“昨天晚上，辦事部遭遇到了襲擊，不過對方顯然不太熟悉我們這裏的構造，被大陣攔在外面了。襲擊者是一大群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蟲子。”女人沖著崽崽微揚下巴，面無表情，“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一到雲城，我們就遇襲了，也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們在你的房間裏和你的身上，檢測到了和那些襲擊者一樣的能量殘留？”
說話間，女人不知道按動了桌上的哪個按鈕，一陣機括聲之後，窗外的陽光忽然像有意識一樣，在那些探出墻壁的鏡子、水晶的引導下，集中到了崽崽身上，她瞇了瞇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坐的位置是有講究的，以她為中心，她的腳下由近而遠，展開了一大片繁覆的陣圖，這些圖案裏，能量波動十分明顯，周圍氣壓霎時間降低，這裏像座牢籠，企圖將她壓制於此。
“你們懷疑我？”
雖然是個問句，但崽崽用的是肯定句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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