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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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我們直接把那張從巴塞羅那飛回慕尼黑的機票作廢，轉而買了張飛去賽維利亞的機票，臨時買機票很貴，我幾乎是看到價格的第一眼就萌生退意，但林晨二話不說就直接剁手刷了兩張機票。
說走就走的代價總是比提前計劃要高昂得多，記賬本上一下子比之前多了四位數。
在去塞維利亞的飛機上，我聽到這些數字對我說，既然錢已經花出去了就不要再想，接下來，應該好好迎接沖動未知帶來的緊張與刺激。
我覺得，“說走就走”很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離家出走”。
從巴塞羅那飛到塞維利亞要一個半小時，我們差不多是跨越了整個西班牙，但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是龍達小鎮，一個距離塞維利車程兩個小時的地方。
海明威說，那裏是世界上最適合私奔的地方。
“龍達是世界上最適合私奔的地方……海明威真的說過這句話嗎？”我腦海裏浮現出那張以魯迅為主角的表情包——“我真沒說過”。
“據說是在他的一篇小說裏提到過。”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林晨看上去也不是很相信的樣子。
“是嗎？我怎麽覺得這就是商家為了賺錢的宣傳語啊，表面上說是‘適合私奔’，實際上應該是‘交通不便’吧？得先做飛機到塞維利亞再做大巴轉車才行。”
“你不想去嗎？是覺得很麻煩嗎？”
哦！這小心翼翼的試探，這以退為進的感覺！
“額……我倒是沒這個意思，想去就去嘛，反正都沒去過，我都可以去。”
“我感覺你好像是因為要陪我所以才去的。”
“沒有啊，我自己也很感興趣。”
這仿佛那種明明不願意陪女朋友逛街的男朋友為了不讓女朋友傷心而說出來的敷衍的話，送命題絕對要送命的回答。
雖然我本身沒有這個敷衍的意思，“我沒敷衍，真的，我確實很想去龍達，這種說走就走的旅行我之前還沒試過呢，這次也算是全新的體驗。”
林晨在盯著我看，好像是想從我的眼睛裏找出些什麽，但我滿心熱忱，他就算找，我保證他也只能找到一顆真心。
最後，他說，“其實，如果你說是為了陪我才去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什麽？”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林晨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把這句話翻來覆去又念了一遍才品出來，合著他的這個意思是，如果我願意為了照顧他的感受做出一點妥協，他會更高興。
這波是我在地面上，他在大氣層。
落地塞維利亞機場，我們又馬不停蹄趕去車站坐車，先是公交坐到車站，再是客運大巴，說起來，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坐過這種大巴了，畢竟在國內基本都是高鐵，來到發達國家，反而要坐大巴。
從塞維利亞出發的時候，月亮已經快爬上夜空中央，我一路上都看不太清楚兩側的景色，只覺得經過了一個荒漠，不論遠近都沒有燈光，窗外漆黑一片。
如果我不知道我們即將會在一個小時之後到達目的地，如果我們只是慌亂中上了一輛汽車的旅人，我大概會被那種屬於未知的慌亂淹沒。
身後的林晨靠了過來，他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真的有私奔的感覺，對不對？”他的氣息噴到我的耳畔，一只無形的手在撓我的心窩，癢癢的。
“因為這一路上都沒有人居住嗎？”
“對，好像就是一個被遺忘的地方，我覺得私奔就是兩人都想忘掉這個世界，但是又不想忘掉對方，於是就一起來到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地方。”
“你這話……好有哲理的感覺。”
說句非常刻板印象的話，這不太像是一個理工男說的。
我認真回想了一下，林晨好像是自來了西班牙之後就有些變化。
我有點搞不懂，是我之前太不了解自己男朋友了，還是說，出來旅趟游就是能激發隱藏的第二人格呢？
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撐在我背後的車窗上，組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我身處其中，周圍都是屬於他的氣息。
第六感告訴我，此時此刻，或者說，即將，應該有一個吻。
我等了幾秒，它沒有發生。
於是我決定自己讓它發生。
我們訂了個位置非常好的民宿，就在懸崖邊上，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周圍荒蕪的山地，還有那座連接龍達新城和老城的橋，在這裏，無論何時，都會有不知從何而起的風吹來。
大抵是因為周圍沒有遮擋，這裏的月光十分強烈，強烈到我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是那種非常特別的無法用相機記錄下來的月影。
就像我這些天，沒辦法用相機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儀器記錄下來的時光。
龍達小鎮上比較著名的景點，只有一個古老的鬥牛場。
說實話我對鬥牛並沒有任何的興趣，對於這個歷史悠久的特色文化也持有一種並不讚同的態度。
但畢竟來都來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買票進去參觀了。
那裏看起來就像個很大的很古老的操場。
在很多年前，這裏有鬥牛活動的時候，大概是歡呼聲和塵土一起飛揚。
我和林晨走了一圈，拍了幾張照，確實是沒發現什麽有趣好玩的，逛了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相比於那種要收費的景點，更吸引我們這種外鄉人的還是最普通的小鎮街道。
狹窄的道路，淺色的墻壁，和蘇黎世截然不同的安了防盜網的窗戶，隨手拍下的街景也足夠掛在朋友圈收獲幾十個讚，但是這裏並不精致，離成為壁紙還差一個濾鏡的距離。
我們一路走回了住的民宿，也走到了那座著名的連接了新老城鎮的橋，查了網上的資料，這座橋叫Puente Nuevo，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其實，走上去之後，也沒什麽特別的，它只是一座橋罷了，一座峽谷間的橋，不像濱海托薩那樣能看到地中海的落日，站在這裏，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山地，看到高聳的峭壁。
我想，一定是因為這種特別的地理位置，龍達才有了“適合私奔”的說法。
這裏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情侶躲在這裏，就仿佛可以躲開世界上所有的流言蜚語。
我們剛走過那座橋，林晨卻提出要回去再走一遍，“我們一起去走一遍那座橋吧？”
“剛剛不是才走過去？”
“我們再試一次。”
話音未落，他拉著我就往回趕，對於那座懸崖之間的橋，林晨好像有一種執念。
我從他那有些輕快又有些緊張的步伐中看出來，Puente Nuevo對於他來說，好像不止是一座橋，而是某種象征。
我們從橋的這一頭到那一頭，又從那一頭走回來，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手一直被緊緊牽著，這一路上都有很多游客，但我們還是在那自顧自地跑。
我恍惚中有種奔跑在操場上的感覺，周圍是嘈雜的人聲，我們好像的
“這座橋在懸崖之間，底下就是萬丈深淵，原本沒辦法跨越的鴻溝，有了它好像也能越過去了。”
“嗯，感覺很有哲理也很有道理。”
此時，我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認為，他就是沖著海明威的那句話才想去龍達。
就好像是在完成某個年少時未盡的念想，我品出了幾分叛逆的意味，那種延遲了很多年的叛逆。
我突然好奇，我男朋友是不是在高中的時候，也有過想逃課出去放風的想法。
“林晨，我剛剛突然有個想法，如果真的有平行宇宙的話，平行宇宙裏的你是不是個高中會早戀，會跟老師對著幹的學生啊？”
“如果真的有平行宇宙的話，我希望我是那樣的學生。”他回答得十分幹脆。
“聽你這意思，你當年還是個厭學少年？”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只是現在想起來，當初那麽多年的時光只做了學習這一件事，感覺非常遺憾。”
這要是擱幾年前，在我還是個死活努力成績也得不到提升的學渣的時候，聽了這話肯定要氣死，但現在我已經能非常淡定地接受學霸對課業學習的漠視。
“那你覺得來到龍達，能彌補你的這種遺憾嗎？”
“不能，”對於這個問題，他非常幹脆地回答了，眼底倒映著夕陽，“時間無法倒流，過去的遺憾永遠都是遺憾沒辦法彌補，我現在也只能想象著，如果當年我這麽做會是怎樣的情景，但也只是想象。”
我想起很多年前的夕陽，在放學之後，大半個班的人都撐著下巴，偏著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最美的夕陽是什麽時候的？
是多年前那個經過記憶修飾過的放學後的傍晚，還是此時此刻呢？
龍達小鎮很快便能走遍。
我們找了家飯店吃晚飯，點了盤非常傳統的海鮮飯，現在我們的旅行已到尾聲，這個海鮮飯也是吃一次少一次，想想都傷心。
我是如此地不想回蘇黎世，它再也不是我心中的聖地了。
離開龍達之後，依舊是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念頭，我們又去塞維利亞逛了兩天，塞維利亞是比龍達更加著名的城市，行於街道中，我能感覺到這裏濃厚的文化氛圍，同時又有充足的現代氣息。
塞維利亞和巴塞羅那的街景又十分不同，這裏的道路兩旁竟然全都是橘子樹，在歲末時分竟然還能看到滿樹黃澄澄的橘子，果真是地中海周邊地區才會有的景色，我直接摘了一個，發現完全不能吃，根本就是個裝飾，上網搜索了一番，發現這些橘子樹真的只是裝飾。
塞維利亞聖十字區的街道比巴塞羅那要窄，這裏的建築都很低矮，飯店商鋪開在路的兩邊，也開在盤根錯節的小巷的結點上，在某個不經意的轉身過後就會遇到，我們碰到了一家專門買橘子產品的店，我們還走進了一個小小的門，在一個小小的劇院裏，看了一場弗拉明戈，我很喜歡在這種具有歷史感的街區裏穿行。
賽維利亞還有一座西班牙廣場，非常漂亮，不同於聖家堂，這是一個非常古典傳統，非常符合我之前對南歐文化想象的廣場，艷麗又熱烈，和中歐非常不一樣，最妙的是這還是個免費的景點，對於當地的居民來說，這裏應該是飯後散步的首選。
我們一起在廣場上的走廊中散步的時候，林晨問我，“如果有機會待在這裏的話，你願意一直過這樣平靜的生活嗎？”
“我之前確實想過，要是能一輩子能這樣就好了。”這是我在那個餘暉灑滿海面的傍晚的想法，“但我也只是想想，我不願意過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如果真的想這麽做留在家裏就好了，幹嘛還要這麽費勁心力地出來讀書呢？”
“有道理。”
這場談話很快開始很快結束，之後我們都沒說話。
我不知道林晨在想些什麽，但一想到明天就要搭乘回去的飛機，我心裏的愁緒就瞬間溢滿心頭。
離瑞士越近，離地中海越遠，那種專屬於所謂真實世界的冷風就呼呼向我吹來。
馬上又是難得要死的課程了，又是逃不掉的小組討論和lab了，真實而殘酷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作者考完試打完疫苗回來了，大家有時間記得去打加強針；本章評論區有驚喜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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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塞維利亞的飛機上，我聽到這些數字對我說，既然錢已經花出去了就不要再想，接下來，應該好好迎接沖動未知帶來的緊張與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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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我自己也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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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說，“其實，如果你說是為了陪我才去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什麽？”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林晨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把這句話翻來覆去又念了一遍才品出來，合著他的這個意思是，如果我願意為了照顧他的感受做出一點妥協，他會更高興。
這波是我在地面上，他在大氣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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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塞維利亞出發的時候，月亮已經快爬上夜空中央，我一路上都看不太清楚兩側的景色，只覺得經過了一個荒漠，不論遠近都沒有燈光，窗外漆黑一片。
如果我不知道我們即將會在一個小時之後到達目的地，如果我們只是慌亂中上了一輛汽車的旅人，我大概會被那種屬於未知的慌亂淹沒。
身後的林晨靠了過來，他把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真的有私奔的感覺，對不對？”他的氣息噴到我的耳畔，一只無形的手在撓我的心窩，癢癢的。
“因為這一路上都沒有人居住嗎？”
“對，好像就是一個被遺忘的地方，我覺得私奔就是兩人都想忘掉這個世界，但是又不想忘掉對方，於是就一起來到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地方。”
“你這話……好有哲理的感覺。”
說句非常刻板印象的話，這不太像是一個理工男說的。
我認真回想了一下，林晨好像是自來了西班牙之後就有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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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達小鎮上比較著名的景點，只有一個古老的鬥牛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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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那種要收費的景點，更吸引我們這種外鄉人的還是最普通的小鎮街道。
狹窄的道路，淺色的墻壁，和蘇黎世截然不同的安了防盜網的窗戶，隨手拍下的街景也足夠掛在朋友圈收獲幾十個讚，但是這裏並不精致，離成為壁紙還差一個濾鏡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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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走上去之後，也沒什麽特別的，它只是一座橋罷了，一座峽谷間的橋，不像濱海托薩那樣能看到地中海的落日，站在這裏，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山地，看到高聳的峭壁。
我想，一定是因為這種特別的地理位置，龍達才有了“適合私奔”的說法。
這裏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情侶躲在這裏，就仿佛可以躲開世界上所有的流言蜚語。
我們剛走過那座橋，林晨卻提出要回去再走一遍，“我們一起去走一遍那座橋吧？”
“剛剛不是才走過去？”
“我們再試一次。”
話音未落，他拉著我就往回趕，對於那座懸崖之間的橋，林晨好像有一種執念。
我從他那有些輕快又有些緊張的步伐中看出來，Puente Nuevo對於他來說，好像不止是一座橋，而是某種象征。
我們從橋的這一頭到那一頭，又從那一頭走回來，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手一直被緊緊牽著，這一路上都有很多游客，但我們還是在那自顧自地跑。
我恍惚中有種奔跑在操場上的感覺，周圍是嘈雜的人聲，我們好像的
“這座橋在懸崖之間，底下就是萬丈深淵，原本沒辦法跨越的鴻溝，有了它好像也能越過去了。”
“嗯，感覺很有哲理也很有道理。”
此時，我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認為，他就是沖著海明威的那句話才想去龍達。
就好像是在完成某個年少時未盡的念想，我品出了幾分叛逆的意味，那種延遲了很多年的叛逆。
我突然好奇，我男朋友是不是在高中的時候，也有過想逃課出去放風的想法。
“林晨，我剛剛突然有個想法，如果真的有平行宇宙的話，平行宇宙裏的你是不是個高中會早戀，會跟老師對著幹的學生啊？”
“如果真的有平行宇宙的話，我希望我是那樣的學生。”他回答得十分幹脆。
“聽你這意思，你當年還是個厭學少年？”
“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只是現在想起來，當初那麽多年的時光只做了學習這一件事，感覺非常遺憾。”
這要是擱幾年前，在我還是個死活努力成績也得不到提升的學渣的時候，聽了這話肯定要氣死，但現在我已經能非常淡定地接受學霸對課業學習的漠視。
“那你覺得來到龍達，能彌補你的這種遺憾嗎？”
“不能，”對於這個問題，他非常幹脆地回答了，眼底倒映著夕陽，“時間無法倒流，過去的遺憾永遠都是遺憾沒辦法彌補，我現在也只能想象著，如果當年我這麽做會是怎樣的情景，但也只是想象。”
我想起很多年前的夕陽，在放學之後，大半個班的人都撐著下巴，偏著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最美的夕陽是什麽時候的？
是多年前那個經過記憶修飾過的放學後的傍晚，還是此時此刻呢？
龍達小鎮很快便能走遍。
我們找了家飯店吃晚飯，點了盤非常傳統的海鮮飯，現在我們的旅行已到尾聲，這個海鮮飯也是吃一次少一次，想想都傷心。
我是如此地不想回蘇黎世，它再也不是我心中的聖地了。
離開龍達之後，依舊是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念頭，我們又去塞維利亞逛了兩天，塞維利亞是比龍達更加著名的城市，行於街道中，我能感覺到這裏濃厚的文化氛圍，同時又有充足的現代氣息。
塞維利亞和巴塞羅那的街景又十分不同，這裏的道路兩旁竟然全都是橘子樹，在歲末時分竟然還能看到滿樹黃澄澄的橘子，果真是地中海周邊地區才會有的景色，我直接摘了一個，發現完全不能吃，根本就是個裝飾，上網搜索了一番，發現這些橘子樹真的只是裝飾。
塞維利亞聖十字區的街道比巴塞羅那要窄，這裏的建築都很低矮，飯店商鋪開在路的兩邊，也開在盤根錯節的小巷的結點上，在某個不經意的轉身過後就會遇到，我們碰到了一家專門買橘子產品的店，我們還走進了一個小小的門，在一個小小的劇院裏，看了一場弗拉明戈，我很喜歡在這種具有歷史感的街區裏穿行。
賽維利亞還有一座西班牙廣場，非常漂亮，不同於聖家堂，這是一個非常古典傳統，非常符合我之前對南歐文化想象的廣場，艷麗又熱烈，和中歐非常不一樣，最妙的是這還是個免費的景點，對於當地的居民來說，這裏應該是飯後散步的首選。
我們一起在廣場上的走廊中散步的時候，林晨問我，“如果有機會待在這裏的話，你願意一直過這樣平靜的生活嗎？”
“我之前確實想過，要是能一輩子能這樣就好了。”這是我在那個餘暉灑滿海面的傍晚的想法，“但我也只是想想，我不願意過那種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生活，如果真的想這麽做留在家裏就好了，幹嘛還要這麽費勁心力地出來讀書呢？”
“有道理。”
這場談話很快開始很快結束，之後我們都沒說話。
我不知道林晨在想些什麽，但一想到明天就要搭乘回去的飛機，我心裏的愁緒就瞬間溢滿心頭。
離瑞士越近，離地中海越遠，那種專屬於所謂真實世界的冷風就呼呼向我吹來。
馬上又是難得要死的課程了，又是逃不掉的小組討論和lab了，真實而殘酷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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