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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西有如閑雲野鶴,平常就呆在她的梅苑,嫌少摻合外界的紛爭。這次事件能將她帶來這裏,看來影響屬實是太大了——能不大嘛,都鬧到皇宮來了。

華搖看著這場面,忍不住低聲嘀咕:“公皙辰還真是陛下的好兒子。”

“劉兆已經被抓去審訊了,聽說還是由陛下親自審。”梅子西道,“這分明是有人逼著陛下察辦的。”

“是啊。可……若沒有證據的話,要如何定劉兆的罪?”

梅子西搖頭。她知道的也不多,畢竟朝堂上的事,誰說得清呢。

看來得回一趟將軍府了。

和好友作別,華搖立刻調轉馬頭。

毫無意外,將軍府也被圍了個水洩不通。不能走正門,華搖便翻墻進去。

想來也是憋屈,哪個孩子回自己家還得翻墻的。

剛從墻上跳下來,猛然察覺不遠處假山後藏匿著一道不尋常的氣息,她厲聲喝道:“誰?!”

於是見假山後施施然走出來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面容俊美,笑顏和煦。

“夫,夫君?”華搖懷疑自己看錯了,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開,“你什麽時候來的?”

轉念一想,不對啊,她這小夫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怎麽會有那樣淩厲的氣息。

下一刻公皙辰慢慢側身讓開了,淡淡應著:“是岳父一早派人接我來的。”

隨即,他身後緩緩走出來一個穿著常服,身材魁梧的大漢,正是華添垠。而華搖所察覺到的那股氣息,也正是來自她老爹。

“老頭?你,你們……”華搖不可置信地指著公皙辰與華添垠,抓奸一樣的表情,“你們怎麽會串到一起去的?”

岳父女婿對視一眼,默契十足露出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

“能定劉兆罪名的證據,我已經命人送進宮裏去了。”大堂內,公皙辰正在悠悠品茶,這般閑情逸致的模樣,好像將自己父皇推上風口浪尖之人不是他一般。

就算最後劉兆被定罪了,但陛下的名聲在百姓心中也會隨之敗壞。

華搖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麽?

只見公皙辰從容不迫道,“只是找這些證據花了不少時間,他的那些餘黨殘孽清理起來還要頗費些功夫。”

放下茶杯,俊眉微擰,他看著華添垠道:“華將軍,據我了解,東臨世子元鈺跟劉兆早已暗通款曲。銷魂閣歸劉兆所管,那元鈺或許一直就藏身於銷魂閣中。當然,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久呆一處,因此,這京都內,除了劉兆必定還有與之相謀之人。”

華添垠似乎對自己這女婿的話深信不疑,都不帶一句辯駁的,只是問:“嗯……那依太子殿下看,此事應當如何?”

公皙辰卻忽然轉頭,看著華搖,笑了:“小將軍好像有話要說。”

華搖其實想問他們到底在說什麽,突然被叫到,像是學堂裏開小差突然就被夫子抓到一樣,回答不上問題,害怕極了。

“啊?我……”

公皙辰知道她憋不出什麽屁來,很快又將臉轉回去,對華添垠道:“此番京都大亂,對元鈺來說是個好機會,他必然不會作壁上觀。然而我尚且不知他故意留下柳府小廝的性命引我與華搖過去的目的是什麽,但現下最重要的是抓住劉兆,還那些失子父母一個公道。”

元鈺這個人,在東臨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會善心大發地留下柳府小廝一命,實屬荒唐,定是在醞釀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可他故意讓華搖與公皙辰知道柳栽死因與劉兆的汙穢勾當,怎麽看,都像是在幫他們。

這點,目前是公皙辰始終沒想明白的事。

華搖雖然正兒八經的回答說不上來,但還是能說兩句的,小嬌夫這是怎麽回事,身份暴露後就一副要上房揭瓦的架勢。

礙於父親還在,華搖只能暗自哼哼唧唧,一轉頭,正好瞥見有人往這邊來,還是出乎意外的熟人。

“大偉?”華搖站了起來,“你怎麽也在這兒?”

大偉身後還跟著人,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華搖看了看,頓時覺得一個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他身後跟著的,正是他們那天在郊外茅草屋裏抓到的老婦人。

大偉也跟著疑惑,摸了摸腦袋:“這不是老大你讓我把人偷偷帶到將軍府來的嗎?”

“我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大偉指了指坐在高堂上悠然自在的白衣太子:“是‘大嫂’跟我說的呀,他說是你下的命令。”

“噗!”公皙辰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大嫂兩個字不是一般的晦氣。

華添垠默默看著,笑容和善可親。

“我……”華搖剛想說自己沒下過這個命令,轉念想到是公皙辰的主意,頓時改口,張嘴咧咧著,“對,沒錯,是我說的。不過你這也來太遲了吧,這都什麽時候了。”

遲嗎?大偉:“不遲呀,這不才辰時嘛。”

華搖瞪他一眼,大偉頓時也跟著改了口:“遲遲遲……”

不敢惹,惹不起,造孽啊。

遠遠地,又見一熟人,徑直往這邊過來了。

華搖心想,今天真是邪門了,一個轉頭就能看見熟人。

來的是裴凱,看見華搖,還隔著一段距離就先咧嘴笑開了。

“小將軍,你終於回來了。”裴凱難掩高興的神色,就差放兩串炮仗慶祝。

華搖笑笑,看他身後牽著茅草屋的那位老頭:“你這是……”

裴凱道:“依將軍的命令,一會兒將此二人送進宮中。”頓了頓,他看著華搖的目光越漸柔和,仿佛要淌出水來似的,柔情蜜意,款款喚一聲,“小將軍……我……”

“哎呀!裴副令真是靠譜啊!”一貫熟悉上揚不正經的語調,來自華搖那動不動便就地演出的夫君。

公皙辰從後頭晃過來,不著痕跡地往裴凱與華搖中間一插,笑容可掬地對裴凱道:“麻煩你了裴副令,一會兒將人送進大牢去。對了,後面該怎麽做,想必華將軍已經跟你說好了。”

裴凱看看公皙辰,又看看公皙辰身後的華搖,面色驟然一冷:“你誰?”

華添垠渾厚低沈的嗓音緊跟著傳來:“裴凱,不得無禮,這位是太子殿下。”

裴凱眉頭一皺,眼見公皙辰逐漸多了幾分得意,隨即不甘不願地跪下了:“叩見太子殿下!”

公皙辰笑容不改,神氣十足,居高臨下道:“起來吧。”

那裴凱便起身了,卻仍是看著公皙辰。

公皙辰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兩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眸光暗自較起了勁。

太子殿下雖然體弱多病,但太陽一定沒少曬,這樣直挺挺一站,看過去竟然還比習武多年的裴凱還要高上一些。

華搖看他倆氛圍不對,還有些納悶——怎麽第一次見面就跟仇人相見似的。

她拉拉小嬌夫的袖子,疑惑問:“你倆幹嘛呢?你莫非是想讓這兩人去指認劉兆?”

公皙辰眉梢輕挑,從與裴凱對視中收回目光,點點頭:“不錯。”

“這怎麽可能。”華搖自詡還算聰明,現在面對這境況卻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倆又不算什麽重要人物,劉兆總不可能就將自己這樣暴露給他們。況且,你怎麽知道他們就一定會去揭露劉兆呢?”

公皙辰看華搖一眼,高深莫測的神情:“你都說了,他們不重要,不可能會知道過多的內幕消息。”

“那你……”

“可就是因為他們不重要,所以劉兆才會栽在他們手裏。”公皙辰直接打斷華搖,隨後沖裴凱道:“時候不早了,裴副令快帶著他們進宮去吧。”

他看裴凱見華搖那眼神啊,就差眼珠子從眼眶裏蹦出來了。嘖嘖,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油桶打翻了,被這副令蹭了一身油回來。

裴凱心知肚明,這太子殿下不待見自己,但他毫無辦法,只能咬著後槽牙,硬邦邦答一句:“是!”隨後帶著兩位老人進宮去了。

裴凱一走,公皙辰就舒心多了,晃蕩兩下,又尋覓著椅子坐下,解釋道:“這兩人師出一派,頗有幾分像多年前檀陰門叛逃出走的夫婦倆。明明兩人都是手段陰毒,罪大惡極之人,離開檀陰門後卻想著要過安分日子。我不知道劉兆是怎麽找到他們的,但劉兆定是想借這對夫婦來阻止我們找到孩子。”

頓頓,他忽然笑道:“或許他認為,小將軍不會是這倆貨的對手呢。”

這回,總算有華搖知道的事了。檀陰門亦正亦邪,成立不過五六年,卻是遙遙成為了江湖上的第一門派。這些,還是得歸功於檀陰門那還是個小姑娘的門主月蘅。

說起月蘅,隔壁何在山也有個月蘅來著。

華搖甩了甩腦袋,這些都和現在的事沒什麽關系。

“可你怎麽能肯定,他們一定會幫你?”

公皙辰慢條斯理道:“因為我和他們說,若不加以配合,便把他們送回檀陰門。”頓頓,他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野獸蟄伏般,“聽說那檀陰門可是換了位新門主,手段狠厲,對待叛徒更是……嘖嘖。”

他不說出後面的話,華搖大概也猜到了。不過,她怎麽覺得現在的公皙辰似乎比那未曾謀面的檀陰門新門主還要可怕。

“藏孩地是我命人告訴你的。”公皙辰語出驚人,見華搖久未開口,慢慢掃了她一眼,“但我沒讓他對著你的腦袋丟匕首。”

華搖:“……”原來如此。

“還有裴凱,也是我給他的消息。所以那天,有將軍府的副令以及一眾白齊軍看見了從這倆人的住所裏找到了孩子,更有小將軍你救出了他們。在這裏面,你們是營救者,老人是執行者,劉兆是施令者。而劉兆直接對老人施令,是沒有通過旁人的。”

華搖聽得似懂非懂,好像面前隔著一層朦朧的紗:“或許你的意思是,強行讓劉兆變為直接施令者?”

公皙辰慵懶倚坐在高堂之上,白衣高傲無雙,他淡淡笑著,冷意叢生:“不錯。是非黑白,只有操縱者說了才算。”

他便是那個操縱者,縱觀棋局,黑白相當,然而無人知曉,執黑白棋子之人,皆是他自己。

既然布了這一局棋,那自然就要下得有趣些。

他是北風堂的匪首,還是這安綏國的太子。

什麽元鈺,什麽世子,他都不放在眼裏。

這章有……小太子好像吃醋了

月蘅為預收姊妹篇《大佬他自願上門》女主

文案如下:

忘記大號密碼的佛系少女(月蘅)×總喜歡撩媳婦的腹黑大佬(扶粼)

提起何在山,人們最先想到的是何在山上的空如門,那門主可了不得,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娃娃。

據說前任門主過世時,因來不及說出繼位者就一腳蹬天去了,底下幾個副門主便為了門主之位打得頭破血流。

正打的火熱時,懸崖下爬上來一個姑娘,三下五除二收拾了一整個空如門的門,直接成為新門主,眾人不服都不行。

姑娘叫月蘅,似乎是失憶了,不過她心也真大,壓根不想找記憶,就想在空如門當個逍遙自在的門主,沒事打個鳥,摸個魚,插會兒秧什麽的。

不知不覺,三年就過去了。

這不,月蘅聽說隔壁山的華搖順手劫來的夫君竟然是太子,於是即將從黃花大閨女變成酸臭裹腳布的她當即坐不住了,起了搶人的心思。

於是第二天,空如門來了一個模樣精致好看的男人,拿著一把黑扇,自稱扶粼,江湖人士,因無處可去,主動提出要當她的壓寨“夫人”。

月蘅:“???”主動送上門的好事都有?

那扶粼道:“不過我有一條件。”

月蘅:“你說。”

扶粼掐著指頭數了數,沖她微微一笑:“七年生五個孩子,應該不過分吧。”

“操!你他娘自己生去吧!”月蘅拍桌而起,但心裏卻一邊舍不得這麽好看且還是送上門的相公,一邊又想要趕男人下山。

許是看出了月蘅的猶豫,扶粼身形一晃,竟是一下子晃到了月蘅的身邊,一手攔著她的腰,一手拿黑扇撩起她鬢角須發,湊近了,低聲道:“既然娘子不想生,那咱就不生,能夠夜夜春宵,為夫自然是更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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