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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鋒·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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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鋒·十

安清宜和袁擇兮一路上說說笑笑,時間倒是很快的便過去了。

本來她們在浮空島上租的獸車就是浮空島出租獸裏邊最好的,雖然說腳程比不上通天徹地的大能們身邊的乘奔獸們,可是對於浮空島幫助來往的獸車屬性來說,算是上乘的了。浮空島的上乘拉車獸,即便是出租用的,也在雲夢大陸屬於佼佼者。

所以安清宜和袁擇兮很快便到了東海的界域。

東海不同於其他的海域,其他的海域頂多是有鮫人或者是大魚,東海裏邊卻有龍族的後裔。

龍族,是介乎於上界神族和人族之間的一個種族,沒有神族的天生神力,卻比人族多了許多修行上的優勢。

龍族的後裔,不是龍,也是人,但是卻通水性,有著更為直系的應龍作為自己的祖先而已。因為不止是在雲夢大陸上來說,甚至是整個凡人修行的大陸上,都已經很難看到真正的龍的痕跡的。倒是龍族的後裔有很多,可是即便是龍族的後裔想要成為真龍,也是需要修行到大乘期的境界的,否則即便是有著龍族的身份,可是卻仍然沒有能力去乘奔禦風。

所以在雲夢大陸上,和其他的大陸上一樣,龍族本是無比耀眼的種族,但是在這樣的時代,卻有些尷尬。

猶記的在太古時期,因為龍族還有應龍的真龍仙君鎮守,所以整個龍族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時的龍族,即便是一個小公子的仆人,因為沾了龍族的邊,也能光宗耀祖,榮耀門楣,在雲夢大陸上,被眾人所敬仰,所擡舉。

可是放眼現下的龍族,除了一點兒高級的身份之外,卻沒有和之相配的實力了。

但是,還算好,畢竟龍族的後裔,仍然擁有整個東海。而在太古時期,龍族的前輩們在東海給後代們鎮守了無窮的財富,這讓龍族的後裔即便是不出海,也能夠有著豐富肥沃的資源,提供給龍族的後裔們修行。這便是為什麽龍族在現下的雲夢大陸,雖然整天都看不見人影,但是卻仍然被人們惦記著的原因之一。

實在是因為龍族的人們,富足啊,他們太土豪了,根本不需要出外跟外界的修行之人去哄搶什麽資源,更不用去爭奪修行的土地,他們的東海,他們自己根本用不盡。

正可謂,無限的財富,分給了有限的修士們。所以東海的龍族後裔,這些修士們,見多了財富、法寶,他們的眼裏,已經看不上俗世的東西,眼光早已經飛上天了,還能看的上俗世的凡物麽?

可是即便如此,龍族的後裔們卻是十足的守財奴,因為他們的資源和土地,他們自己根本便用不盡,但是他們卻不會說拿出去給外界的修士們分,即便是外界的修士們想要租賃、花錢給他們作為報酬都不可以。

龍族的後裔,便是這樣獨立獨特的一個氏族。

這個氏族雖然說不上強大,但是絕對不可以被小覷。

安清宜和袁擇兮在東海區域外的一家客棧前下了獸車,將獸車托管在客棧的獸棚裏邊。

東海區域外是一座小城,這座城市人不多,旅人更不多。一是因為這座城市離雲夢大陸的熱鬧區域太遠,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東海的人在外界基本上沒有什麽親友,所以外界的人也很少來找東海尋訪的人。

在這樣的小城,客棧也不如其他地方的客棧發達。獸棚自然也比其他客棧的獸棚要小很多,好在這裏的旅人太少了,一個獸棚雖然小,但是安清宜和袁擇兮拉著獸車進去的時候,因為獸棚裏邊沒有別的神獸,所以安清宜和袁擇兮兩個人相視一笑,甚至以為這個獸棚是為了她倆獨家準備的。

將獸車放在獸棚好好的餵食了一番後,兩個人也在客棧住了一夜。

因為沒有去過東海,所以安清宜便向店主打探了起來。

客棧裏邊的生意很清氣,店主也是個很隨緣的人,不像別處的店主一般對客人百般討好,當然也不會給客人一種服務態度不好的錯覺。

店主只是恰到好處的,一切的服務都是親力親為。因為這個客棧除了店主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服務者。

端茶倒水,灑掃之類的,全是店主一個人在做的。

偏這個店主極為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此時已經是初冬,快要下雪的天氣,店主卻只穿了一件單衣。

安清宜和袁擇兮觀察了良久,發現這個店裏邊,到現在除了她們兩個之外,根本沒有過其他的客人。

袁擇兮不禁搖了搖頭,對著店主問道,“店主,你這個店,開在這裏,真是孤單呀。”

店主斜睨了袁擇兮一眼,只是微微一笑道,“倒也不全是你說的這個樣子……有時候還是很熱鬧的。”

“有時候還是很熱鬧的?那是哪些時候啊?”

袁擇兮抓了抓腦袋,因為她實在是難以想象這樣的一個店,門可羅雀,一天都捕捉不到一個人影子,能在什麽樣的時候有賓哥?還說的上熱鬧呢?

難道,這個地方因為靠近東海,總是會有海嘯麽?海嘯的話……

袁擇兮想了想,這裏還的確是在小城的最上方,即便是海嘯的話,一般海嘯的程度也不會淹到這上邊。

袁擇兮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東海那群人脾氣不好,動不動搞出什麽海嘯,荼毒你們這些小城市的凡夫俗子?然後小城裏的人,在海嘯的時候都無處可去,只好跑到山上,到你的客棧裏邊來了?是這樣子的麽?店主?”

店主楞了楞,似乎是被袁擇兮這樣豐富的想象力吃驚到了。

安清宜給袁擇兮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不要口無遮攔的說話不考慮,這可是在東海的界域,說這個,沒有意義。

袁擇兮看見安清宜遞給自己的眼神之後,老老實實的便閉上了嘴。

那店主卻是笑笑,道,“你們是外來的,能這樣想倒是不奇怪,但是你們這些外邊的世人,好像一直對東海的修士們有些誤解。我們是不知道東海的修士們對外界的人如何,但是東海的人們對待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還是很好的。特別是我們這座小城,因為跟東海是很近的,所以幾乎每一年都是風調雨順的。這其中的原因,不可能沒有東海修士們的功勞,他們只是默默的守護著我們這座小城市。雖然,我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記著曾經有一次,一個小朋友被他的姥姥帶著在東海的海邊游戲,那小朋友一不小心的海浪卷到了海裏,他的姥姥當然也是不會鳧水的,那怎樣辦是好呢?他姥姥走路很慢,在當時的周圍也不見什麽人影子,他姥姥急的跺腳,正在這個時候,海面上忽然出現一位踏浪而出的東海修士,他只是輕輕的一提,便將那落水的孩童提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抱去送上了岸,那個孩子的姥姥,歡天喜地的道了謝。可是那修士是怎樣說的?原話我倒是也忘記了,只是大意我還記著,意思是說,既然你們是在東海的邊陲城市,那邊是東海的友人,不用這樣客氣,這只是舉手之勞,應該做的。那個孩子的姥姥,打那之後,在小城裏邊逢人便誇東海的修士們,是如何如何的善良,對老百姓好。”

袁擇兮被店主說的有一點入迷了,半晌才點了點頭道,“照你這樣說來,東海的修士們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店主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這座城市做什麽,但是這座城市很多時候也是有人來的,只是跟其地方的旅人比起來還是很少而已。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也是要去東海的,到東海的外地人,說實話我接待過很多了。我也不知道為何東海的名聲在外邊都跟不近人情掛鉤,但是像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老人和小孩的事情,在這座城市相似的也不少。東海修士們幫助不幫助別人,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東海的修士們對這座城市還是很關照的。照理說,他們這樣的人,不會是無理取鬧的人,或許是你們外界的人們對東海的修士們有何誤會。”

店主說了這些話,便去燒茶了。

安清宜和袁擇兮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吃著點心,聊了起來。

安清宜:“這樣說來,我們這次的任務,好像還要輕松很多呢?”

袁擇兮道,:“為何?”

安清宜:“看店主說的樣子,東海的修士們好像對人都是很友好的呀。”

袁擇兮點了點頭,剝開一個橘子便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有點嫌棄的道,“說起來還是在東海邊緣的小城市,怎的這橘子竟然是凡物,像我們浮空島上的橘子,都是仙植,吃了都可以補充法力的。”

安清宜倒是沒有這樣挑,點了一下袁擇兮的鼻子,帶笑道,“你有的吃便好啦。”

袁擇兮這才轉過了這個話題,道,“其實你說的這個,剛才我在心裏也想了。或許我們去找東海的修士們要會更快的達成任務呢。畢竟如果讓我們兩個去的話,沒有提前和東海的修士們打招呼,他們或許還能以為咱們是去搶他們的資源的呢。"

話剛落音,袁擇兮卻覺著自己剛才說的話不是很妥當。

連忙補充了一下子,說道,“其實我剛才是瞎說的啦,東海的人,那可都是一些龍族的後裔修士,據說當年在太古時期,龍族能夠翻雲覆雨等閑間,哪裏是一些搬弄是非的小人呢,他們才不會跟咱們斤斤計較的人,是我剛才小人之心來揣度君子了啦,哈哈哈……”

說著,袁擇兮還尷尬的嘎嘎大笑了幾聲,可是袁擇兮笑了之後,安清宜卻沒有陪著她一起傻笑,連店主也只是淡淡的掃視了她一眼,仿佛真的是在看一個說話癡癡傻傻的傻子。

袁擇兮便自覺的閉了嘴。

店主便道,“這個我可不能為你保證的。畢竟,東海的修士們我也沒有見過,傳聞他們的確對我們這座城很好,但是那是限於他們認為我們和他們是友邦,是朋友,龍族的人好像對於世間的所有事情,都劃分了界線的,只是我們這座小城有幸和他們牽扯了一點淵源,你們這些外來的旅人,我卻是不能為你們保證什麽的。”

袁擇兮看店主這樣說,有點氣餒的。

倒是安清宜,只是笑了笑,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慰的表情,仿佛在安清宜看來,這樣的龍族和東海,才是一個正經的。

畢竟,別說是東海的龍族了,即便是在浮空島上的普通的修士們,哪個能無一點遠近親疏的觀念呢?

袁擇兮說著說著,卻是忽然好奇了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般問店主道,“對了,你剛才說,你這裏到了有時候會熱鬧起來,是麽?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和安清宜,在怎樣的時候,你這裏會熱鬧起來呢?”

店主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會兒反正除了安清宜和袁擇兮之外,店裏也沒有任何一個客人,別說是客人,便是一個蒼蠅也沒有的。

因為店主這個人極為整潔,平時店裏也沒有客人到的,他便自己擦了樓上擦樓下,很是充實,若說有一點美中不足的……

便是因為客人少,這個店主恐怕要轉到的錢也不多了。

這個問題在袁擇兮的心裏記住了,袁擇兮打算等店主回答了她這個問題之後,重新問過店主這個新的好奇。

店主淺淺的品味了一口茶之後,才優哉游哉的說道,“這個啊,這是因為東海雖然不對外開放,但是在每一年的龍王日,龍族的人們會放出一個傳送陣在我們這座小城裏邊,跟外邊的世界溝通,外邊的世界可以通過龍族給出的這個傳送陣,傳送去龍族安排好的一個集市上,好跟龍族的修士們進行一些交易上的互動和往來。往往在這樣的時刻,客棧便忙碌了起來的,所以在平時,我倒是很清閑。可是不管怎樣的清閑,我這個店都維持的下去。”

這個店主自己說著說著,卻是解答了袁擇兮心裏的那個問題,將袁擇兮心裏的好奇和疑問一掃而光了。

店主在袁擇兮的期待裏,自顧自的說道,“我跟你們說,你們現在看我的客棧是不是很清氣?根本看不見什麽客人的樣子?”

袁擇兮連忙點了點頭,“是呀是呀。”

袁擇兮心裏想著,快說呀,快說呀,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拿什麽賺錢?

袁擇兮心裏一個勁的催促,奈何店主還要裝作老神在在的樣子,自己在那悠閑的喝茶,喝了一小口之後,才繼續悠閑自在的說著道,“你要是知道,在東海廣開大門歡迎外來修士的那一天,也就是說在龍王日的那一天,我能賺多少,你便不會這樣想了。”

“那……在東海那個什麽龍王日的那一天,你這個小客棧,能賺多少呢?你這個客棧,也不是怎樣寬敞的,難道能賺的很多麽?”

店主笑了笑,他神秘兮兮的擺了擺手道,“你們這些人總是以膚淺的層面去看問題,其實你們不知道,你們剛才喝的茶,是我用怎樣的茶水來浸泡的。如果是一些老行家,我單是這一杯茶,便是能兜售出很好的價錢。可是在平時,這些茶其實在我們城裏也不是什麽稀罕物,你們也不懂,我沒有多收你們的錢便是。”

安清宜點了點頭,這個因為她們安家在老君城裏邊也是生意人,安清宜雖然自己不做生意,但是對於生意上的經商之事,安清宜心裏也是很清楚的。

袁擇兮不知道,但是卻好像有一點點懂了的樣子,點了點頭。

袁擇兮忍不住問道,“那你能不能說說,你龍王日的那一天,到底你具體能賺多少錢呢?”

店主卻不說了,只是擺了擺手對袁擇兮道,“這個便是我們小客棧的秘密了,不能對外人道的。”

袁擇兮撅了撅嘴,直說店主是個小氣的人,店主卻也不生氣。

如果生氣了,才是袁擇兮說的那樣小氣呢。

店主跟安清宜和袁擇兮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但是安清宜卻想著先去東海的邊緣打探打探,便跟店主告辭了,拉著袁擇兮,兩個人將獸車的神獸交托給店主之後,便興高采烈的朝著東海的海邊去了。

東海的海邊安靜極了。

安清宜和袁擇兮到達東海的時候,正是一個清晨。東海雖然說是在小城裏,離小城不遠,但是東海的邊緣是禁止外族的修士們乘坐飛行工具的,連獸車也不許。

到了別人的地盤,當然要按照別人的法則來了,正是那句入鄉隨俗的老話,安清宜和袁擇兮兩個人自然是理解的。

清晨的東海,看上去一望無際,在海的盡頭,還氤氳著蒸騰的霧氣。

安清宜和袁擇兮看不清楚那霧氣,只覺在那霧氣之中,仿佛有巨龍能夠隨時潛龍出海一般。

那煙波浩渺,雖然風平浪靜,卻讓兩個人一致感受到了宏偉和浩瀚。

這是在浮空島下的那片海上所不曾有過的心境。

袁擇兮拉了拉安清宜的袖子道,“清宜,我怎覺著這片海,比浮空島的那片海,還要神秘呢?”

安清宜點了點頭,“道,那當然,畢竟這是東海。”

兩個人說著話,忽見東海的海面上飛掠過上千只飛鳥,那飛鳥的翅羽錦繡,看上去竟然像是縮小版的孔雀。

安清宜一楞。

安清宜曾經閱覽過雲夢大陸上的奇聞雜志,是見過這種鳥的圖騰的,據說這種鳥是在西海,西海有一只太古時期的老鳳凰,老鳳凰每年展翅一次,在它展翅之前,會有上千的神雀去朝拜老鳳凰。

據說這神雀一族,不是群居的動物,它們都喜歡獨處,只有在去朝拜老鳳凰的時候,它們才會不約而同的去往西海。

可是安清宜現在卻在東海,看見了這種神雀,看見了它們聚眾飛翔的畫面,還竟然是俯瞰在海水上飛翔,不是去朝拜老鳳凰時候的西海,而是在東海。

袁擇兮沒有見過這樣的神雀,自然也沒有見識過關於神雀和老鳳凰的傳聞,袁擇兮只是好奇的指著那些神雀道,“安清宜,你看呀,它們的翅膀好艷麗,好漂亮呀,我們去抓幾只,回來鍛造武器呀!“

安清宜卻搖了搖頭。

袁擇兮知道安清宜在考慮什麽,因為鍛造武器所用的材料大多都是堅硬如鐵的礦物,像這樣柔軟的鳥雀羽毛,根本不能成什麽氣候,來發揮怎樣的鍛造功效。可是袁擇兮所要的不是這些羽毛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鍛造功效,而是,袁擇兮是個天生喜歡著美好事物的人,她很喜歡打扮自己,同樣的,她喜歡美男,美女,喜歡天底下的美人。

她喜歡的東西,無不是色彩艷麗,造型奇美的,比如袁擇兮現在喜歡這些神雀的羽毛,喜歡這些翅羽,自然是為了這些東西能夠鍛造出好看的造型,既然沒有任何的屬性加持,只是鍛造給袁擇兮作為一個點綴,袁擇兮便是很喜歡的了。

安清宜哪裏不知道袁擇兮的小心思,安清宜對袁擇兮可以說是很了解了,但是現在仍然是點了點頭。

安清宜還想說點什麽,可是還沒有說,袁擇兮便忽然跳出幾尺,施展輕功身法,朝著海心飛奔而去了。

只見袁擇兮手持月華清輝,揮舞著,猶如攪動著一面大網,朝著神雀們撲去。

安清宜連忙飛身而起,去阻止。

但是袁擇兮的手太快了,起手洛手之間,便將一個神雀罩進了她的網裏。

安清宜眉頭一皺,拉住袁擇兮,便朝著身後的岸上扯去,但是袁擇兮正在興致上,不但沒有跟隨安清宜回首,竟然還對著安清宜笑著道,“安清宜,我們快來捉小鳳凰呀~”

安清宜俏臉一皴,對袁擇兮道,“袁擇兮,你不要鬧了,這些都是神鳥,不可以捉的。”

安清宜說著,便去搶袁擇兮手裏的月華清輝,試圖奪過袁擇兮手裏的那只神雀,將之放生。那神雀呆在袁擇兮的大網裏,不斷的發出啾啾的叫聲,清脆悅耳。

正在袁擇兮反抗之際,東海之中,忽然起了一道漣漪!

那漣漪在海心打轉,竟然轉成了旋渦。

安清宜拉著袁擇兮向後退的時候,差點被那旋渦所襲擊出的浩瀚的吸引力給拽了進去。

安清宜瞪大了眼睛,袁擇兮也被這忽如其來的景象嚇的不知所措。

還是安清宜反應了過來,連忙扯過袁擇兮手裏的大網,將那神雀恭恭敬敬的給放了出去。

那旋渦的水越來越浩瀚,從水中竟然飛躍出一條水龍直沖天際。

袁擇兮被這忽如其來的陣勢嚇的連連後退,甚至多路便逃,安清宜卻理智占了上風,拉過袁擇兮道,“我們來到這裏都是東海的地界了,你往哪兒逃?”

安清宜心裏知道,這條水龍的出現,想必是和袁擇兮抓了神雀有關。

安清宜了解過古籍,是以袁擇兮不知道的很多知識安清宜都是知道的,安清宜從小便有閱讀的習慣,這個習慣讓她在修行的路上也大有裨益。

安清宜此時心下盤算,神雀一族,因為朝覲老鳳凰,都是老鳳凰的足下,老鳳凰是太古的神獸,據說性情溫順,對後輩們也都很寬容。至少,但憑太古時期老鳳凰這個稱號,西海便可以在雲夢大陸上成為魁首,但是西海很低調,從來都沒有。

這和太古老鳳凰的低調因素是分不開的,正是因為太古老鳳凰從來不在外逞能,也沒有必要去逞能,因為雲夢大陸上除了因為老鳳凰低調而不知道老鳳凰的那些後輩們,否則,但凡在雲夢大陸上有任何一點兒見聞,或者是眼界的人,都不會不知道老鳳凰的威望,以及老鳳凰在雲夢大陸上,已經是僅存的一種太古時期的神獸了。

先不說太古老鳳凰見過多少他們沒有見過的風景,走過多少他們沒有走過的修行之路,便說這老鳳凰比他們多修行了那樣千百億年的時日,老鳳凰的修為多高?

這在雲夢大陸上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謎,雲夢大陸的修士們說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他們雖然好奇卻從來不去向老鳳凰證實,去看看到底老鳳凰的實力在怎樣的水平?是在雲夢大陸上的舉世無雙者,還是說,整個雲夢大陸都無法與之匹敵,太古老鳳凰的神威已經達到了上界的仙者水平?

其實,這倒是充分的說明了太古老鳳凰的性情溫順,根本不是好戰之人,如果太古老鳳凰是一個好戰之徒,那在雲夢大陸上,肯定早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甚囂塵上了,怎還沒有人知道太古老鳳凰的真正實力?

安清宜所不知道的,只是這些不群居的神雀,為什麽忽然都飛到了東海,因為以安清宜的見解,這些神雀之間也沒有彼此特有的聯絡方式,它們都不效力於彼此,也都不向往群居,基本上都是獨來獨往,除了老鳳凰的引雀之法能夠將它們召喚之外,安清宜實在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麽樣的勢力,能夠召喚出這些獨行的神雀。

所以,安清宜猜的沒錯的話,那個太古時期的老鳳凰前輩,很有可能是在東海坐客,或許還在舉辦什麽活動或者是宴會,要不然,便是在傳經傳道,要不然,這些神雀全部飛來飛去的覲見,便是不那樣有意義了。

袁擇兮不知道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安清宜已經心思百轉,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根據她的不同判斷,做出了不同的應對之策。

可是袁擇兮還是一臉茫然的,對拉著她,不讓她慌不擇路的安清宜道,“清宜?你做什麽,還不快跑呀?”

安清宜從袁擇兮的臉上看見了心虛之色,這才微微一笑,問道,“擇兮,你是不是心虛?”

袁擇兮嘴硬著道,“心虛,什麽心虛?我,我為什麽要心虛?”

安清宜小聲的道,“剛才你抓捕的那只是神雀,它們不像普通的小雀兒,它們可是有一位老祖師的,你抓它們,便是不給那個老祖師面子……”

袁擇兮犟道,“清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你看,後邊的水龍,吐出了一個人出來……”

安清宜回頭去看,只見那水龍微微吞吐出一口裊裊的煙霧,那煙霧裏邊便飛出了一個人來,只見那是一個身子曼妙的女子。

那女子以一席輕紗蔽體,但是那輕紗實在是太薄太薄了,幸好安清宜和袁擇兮兩個都同是女子,要不然在視線上已經占了那女子的便宜。

可是那女子兀自不知,那女子緩緩的從薄霧飛出來的時候,身後的水龍竟然散開,成為了一場海心上的小雨,淅淅瀝瀝的墜入了海心之中。

剛才那水龍出來時候在海心激蕩起的旋渦,竟然也消失不見了,整個海心上風平浪靜,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那小雨墜入海心的時候,甚至有沙沙的聲音,像春雨一般,溫柔,輕飄飄。

那女子身著的輕紗,雖然單薄,但是看上去極為華麗,她衣衫輕薄,看上去極為涼快,但是在她的肩膀上,卻披著一個極為暖和的羽織短披風,那披風上光彩熠熠,仿佛是神鳥的羽毛發出的七彩光澤。

那女子一出現,所有在海心的神雀,都朝著女子的身後飛去了。

那女子朝著神雀們點了點頭,甚至還伸手撫摸了幾只神雀,之後便大手一揮,在海心揮開一道避水的大道,神雀們全部都飛了下去,在飛入海心的同時,所有的神雀身上都自動的被裹上了一層防護,以保護神雀們能夠在海水裏來去自如。

袁擇兮看到這副畫面的時候整個人都傻掉了。

那女子將所有的神雀護送入海心之後,才淡淡的望了安清宜和袁擇兮一眼,緩緩的朝著二人步了過來。

那女子是踏浪而來的,確切的說,是踏空而來。

她遙遙的站在海水的上空,沒有直接跟海水接觸,但是卻如履平地,這樣的輕功底子,仿佛她是天生便會飛翔的人一般。

女子落在了岸上。

安清宜朝著女子施施然拘了一禮,拉著袁擇兮也朝著女子行了一個大禮。

安清宜這才道,“前輩,剛才我們只是無心之失,不知道那些都是神雀,好在及時的放開,希望前輩能夠原諒後輩們的一時之過。”

那女子淡淡的望了袁擇兮一眼,接著望了望安清宜,忽然笑了笑,女子原本便是極為清秀之人,這一笑,更是讓春花秋月為之黯然失色,加上她飄逸的裙擺隨風而舞,讓女子端的猶如雲端的白鶴一般,出塵脫俗。

“你們兩個人,來東海作甚麽?”

那女子沒有直接對安清宜的請罪作出答覆,只是隨口淡淡的問道。

而安清宜已經從女子的臉上看出,這女子對剛才袁擇兮誤抓了神雀的事情沒有介意,心下總算是安下了心來,看女子也是極為和氣,便仍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稟前輩,我們是揭下了師門的任務榜單,要到東海來尋找一種材料的。”

那女子的臉上露出了見怪不怪的表情來,畢竟到東海來尋找材料的人,她見過的不少了。其實她本來是在西海的,但是西海和東海之間有著友好而微妙的淵源,也同樣都是海族之人,本來便比在陸地上的那些修士們的關系要近一點。

是以東海和西海之間,往往會有私下裏的往來,這些在外邊的人們,如果不是東海和西海的人們自己告訴他們,外界的人們根本是不會知道,因為他們不能輕易的下海,是以更不會憑借自己的見解來看見。

女子也沒有問安清宜去東海到底要找什麽,因為女子本來也不是東海的主人。但是女子或許是因為安清宜的態度,比她所見過的那些來大海尋找材料的修士們都要誠懇一點,亦或是那天安清宜正好穿了女子喜歡的衣衫,女子都安清宜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好感,這好感對著袁擇兮的時候卻是沒有的。

畢竟在陸地上,外界的人們總是喜歡說一句話,說是,兩個人能夠互相吸引是因為兩個人的身上都有一些奇妙的相似之處。

大概是因為安清宜比較沈穩,這在女子的眼睛裏看來,仿佛是找到了和自己的性格想象的同道中人。

所以女子才樂意多和安清宜說上幾句話。

女子不理會安清宜要到東海找什麽,那和她自己無關的事情,女子也懶的去問,但是女子卻是歪著腦袋望了望安清宜,半晌,才忽然啟唇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哪個門派的?”

說了這句話,女子兀自笑了笑,道,“算了,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叫什麽便可以了,至於你是哪個門派的便不用告訴我了,因為我對你們外界的門派所知甚少,你說了我也未必知道的。”

安清宜笑了笑,便道自己叫做安清宜。順便將袁擇兮也做出了一番介紹。

那女子望著安清宜,終於問出了自己剛才看見安清宜時心裏便有的疑惑來,“安清宜,你怎知,剛才的那些鳥,都是神雀的?神雀在雲夢大陸上幾已銷聲匿跡了。”

安清宜早有準備,安清宜通閱雲夢大陸的奇聞書籍,自然對這些頗有見解,當即對自己如何知道神雀的,以及對於神雀的習性之了解,都對那女子娓娓道來。

也是那女子極為認真,像是一個等著自己講故事的小孩,安清宜才說的多了點,要不然,安清宜肯定只是三言兩語便將此事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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