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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口鑠金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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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口鑠金05

第三十五章聚眾鬧事,巡按到來。

趙綺冰笑了下,收起調侃的表情,說:“我正準備去老師家,不知道東臨願不願意一起去?”

顧流雲:“我——”

“——大人,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讓小的好找。”趙棟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停下腳步抱拳對著趙綺冰叫了聲趙先生。

“趙棟,你這麽著急找我,有什麽事嗎?”顧流雲奇怪,他是打定主意今天不回縣衙,所以縣衙的一應事宜都安排好了的。

趙棟著急道:“大人不好了,主簿大人和典史大人正帶著一群學生在縣衙門口鬧事,說是您私自扣押了許家父女,害得許家父女現在下落不明,現在他們正要找你理論。”

“他們怎麽突然管起這件事來了?”陳明德和林啟堃不是一向不管事的嗎,怎麽今日這般積極,還管的事根本與他們無關之事。“那些學生可是松陽書院的學生?”

“回大人,正是。”趙棟肯定的回答,那群學生應該是來的匆忙,連書院服都沒來得及換,否則他也沒辦法一眼就認出來。

顧流雲心中疑惑漸生,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陳明德想要插手,那早該有所行動了,也不用等到今天。

對於陳明德不同尋常的舉動,就連一向聰慧的趙綺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東臨,我如我們先去看看在做打算,如何?”既然想不通,那便去現場看看,走一步看一步。

“也只能如此了。”顧流雲嘆氣,最近正是科舉關鍵時刻,偏偏屋漏又逢下雨天,碰上陳明德那個領不清的,也不知道會不會闖出大鍋來。

再說那陳明德,自從那次被顧流雲威脅一番後,就直想著怎麽講場子找回來。作為一個紈絝子弟,陳明德首先想到的就是像陳知府求助,奈何陳知府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他的要求視若無睹。

自己請求再三,更是被下了禁足令,沒有他的允許,不準踏出開陽一步。陳明德又恨又怒,但是也知道不能得罪陳知府,乖乖的任由陳知府將他軟禁在開陽。但是陳明德想要政治顧流雲的心,卻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停下來,反而是越發的強烈了。

他本就不屑於主簿之位,那麽個芝麻小官,哪裏配的上他,更是不願意去做,作為主簿應該管理的瑣事一切都交給書吏去辦,自己只要在重要的折子上簽字即可。

回到開陽之後,因為歲考一事,他也準備去經承房晃兩天,但是手下告訴他,信任縣令對他的在與不在根本就不在意,甚至連該他和林啟堃管理的事物,也全都交給了新來的縣丞馮程,根本就沒他們什麽事。

不過這樣也好,他樂的自在,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他來找顧流雲的把柄。但是他沒有想到,顧流雲自上任以來,無論在什麽事情上,都算的上是做的滴水不漏。偶爾有瑕疵的,也讓他巧舌如簧的圓了回來,著實讓他憤恨不已。

就在他耐心快要用盡的時候,終於得到了一個好消息,恰好最鐵面無私,執法如山的巡按大人即將到來,只要運作好了,別管顧流雲在京城是什麽身份,都會永無翻身之地。

到了那時候,他顧流雲還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搓園捏扁。

越想越痛快,陳明德幾乎能夠想象到,顧流雲栽在自己手裏之後痛苦的表情。

看著緩緩走近的新縣令,陳明德嘴角扯開一個弧度,一個細微的笑容浮上臉頰,卻顯得有些猙獰恐怖,他微笑著,陰陽怪氣的說:“顧大人,您來了。”

“陳大人,你這是幹什麽?”顧流雲看了一圈,微微搖頭。又是個上次於家一樣的招數,而且還比於家更加蠢笨。於家那次好歹沒有多少人看見,而於家之事看見嗯人可就多了就。

“下官這是在為民請命呢。”陳明德自以為溫文爾雅一笑,卻無端讓人覺得猥瑣粗鄙。

顧流雲努力忽視他的笑容,意味深長道:“不知道陳大人為的什麽民,請的什麽名?”

他不記得這些百姓的臉,但是剛才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上次想要幫助許霜雅的陳大嫂。

陳大嫂的聲音比較特別,加上其夫婿又是開陽裏正,因此顧流雲也和她接觸過幾次,倒是記住了她的聲音。陳大嫂是當日的見證人之一,如果陳明德是打著汙蔑自己的主意,怕是不能成功了。

“下官聽說,顧大人曾經無故收押過一名女子,而且這名女子還在孝期,不知大人是何目的?”陳明德心中得意,溫香軟玉,他就不信顧流雲能忍得住。強占孝期女子,這個帽子一旦扣上,他顧流雲這輩子也別想洗清了。

“我說陳大人,你可不能胡說八道,冤枉顧大人。”這話一出,陳大嫂首先就不樂意了,當日她看的清清楚楚,要是顧大人真有想法,也不比那般推諉了。且許女根本就不是無故被收押,而是有謀害許父的嫌疑。收押許女的也不是顧大人,而是縣衙中的皂隸。

“陳大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當日我等都在場,許女被收押,根本就是涉嫌某人性命。再說收押之時大人並不在現場,收押的命令也並非大人所下。陳大人莫不是在無中生有?”這次說話的人,是陳大嫂的妯娌,兩人平日裏關系好,言語之中也帶了幫襯的意味。

趙棟也主動站出來,說道:“陳大人,收押許女的命令,是小的下的,與大人無關。”

顧流雲笑了,說:“大人,不知你還有何疑問?”

“當然有。”見到自己的謊言被戳破,陳明也不慌張,畢竟他的目的也不止這一個,他問:“敢問顧大人,不知如今許女何在?”

“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問你身邊的林啟堃林大人,而不是問我,畢竟獄囚之事歸他所掌管。”顧流雲再次將話頭拋過去。

林啟堃臉色一僵,悄悄的向陳明德看去。

陳明德聞言,臉色微不可查的一變,隨即有道:“顧大人乃是一縣之主,手中掌握著整個開陽之事,下官有不明之事,自然應該來找顧大人。”

這還真是,一定要將這件事按在他的頭上。

顧流雲輕笑了下,說:“既然是對開陽的不明之事,想必也是公務上的事。既然是公務上的事,只要陳大人相詢,本官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是說,陳大人不信任本官,怕本官刁難與你,或者是怕本官不會傾囊相授,才帶了這麽大一幫人過來?”

陳明德臉色一白,差點控制不住恨意。不過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不僅將自己營造的危機解除,把他為民請命的話由說成是公務,還將自己放在地位,用傾囊相授來侮辱自己。

縣衙本事莊嚴肅穆之地,但同時也愛吸引看熱鬧的人群。來來往往的百姓看著顧大人又被堵在縣衙門口,都紛紛的本相走告,接著又不約而同的來看好戲,前些天於家那事他們可沒忘。

這些人匆匆而走,自然也吸引了另外兩個人的主意。

那是兩個文士裝扮的中年男子,其中一個個子比較矮,穿著藍色布衣,畜著一把小小的山羊胡。另外一個穿著灰色綢緞,個子稍微高一些,五官端正,只是板著臉,看起來頗為嚴肅。

這兩個人正是前來開陽視察的巡按沈行之,和他的隨行屬官季林。

看著前方人影攢動,議論之聲不絕於耳,季林拉住一個路人問道:“這位小哥,敢問前方發生何事,為何大家都行事匆匆?”

“這位相公,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陳老二是個買豆腐的,今日聽見領家大哥說縣衙又有熱鬧可看,他便連攤子都顧不上了,隨意的收拾收拾,就打算跟上去看看,沒想到剛走到半路,就被人拉住了。

“正是。”季林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發現沒有怪異之處,於是疑惑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季林的舉動陳老二自然也看見了,不過他也不準備說破,而是指著顧流雲這邊說道:“這位大人你你有所不知,這右邊的兩位,一個咱們開陽縣的新任縣令顧流雲顧大人。他旁邊的那位,是宋先生的高足趙先生。左邊帶頭的那兩個,一個是咱們開陽縣的主簿陳大人,另外一個是典史林大人。想在他們倆正在找顧大人的麻煩呢。”

下屬官員找上官的麻煩,兩人聽的一頭霧水,雖不至於聞所未聞,但也是古來稀有。”

“這他們怎麽會找自己上官麻煩?”季林不解的問道,這在他以往的人生經歷中,還從未遇到過。

“嗨,這就說來話長了,不如我們去那邊說吧。”難得有人願意聽自己嘮叨,陳老二想去當年聽的心思也越來越淡了,反正聽的人那麽多,他想要知道說了些什麽,總會有辦的的。

聽到這個提議,季林不敢擅自做主,便將目光投降沈行之。見沈行之微不可查的點頭,這才笑著跟著陳老二來到茶棚坐下。陳老二給兩人一人到了一杯茶水,這才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要說這個陳主簿在我們開陽,那也是奇人一個。他是桐城陳知府的親侄子,三年多前和他表弟,也就是林啟堃林典史來到開陽做主簿。只是從上任時起,就從來沒有辦過一天的公務,全都丟給了他的堂兄弟,也就是我們上任縣令,自己則整日帶著林典史游手好閑,招貓逗狗,更是愛聽大話,只要是誇獎之詞,就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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