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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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姐姐，我喜歡你。"
"不是開玩笑。"
"所以，姐姐，回應我之前，先別觸碰……好嗎？"
漆雕月腰上發緊，她楞了幾秒，一瞬間仿佛大腦過載燒壞了，甚至連對方說了什麽都有些聽不懂。
他說喜歡……說不要觸碰……
自己剛剛又想碰他的褲兜……
她頭腦一片空白，臉頰熱得發燙，結結巴巴地應著：“好、好的。”
然而，說完，她又想一掌劈死自己。
好什麽的？什麽好的？好的什麽？
即便她從來沒往某個層面想過，但看雲十一的表現，再聽他的話，到現在還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的話，她就是智力有問題了！
再說了，好好的弟弟，怎麽突然就喜歡她了？
硬邦邦的東西抵著她，連讓她歪曲解釋這份喜歡的機會都不給？
漆雕月心情如同一團亂麻，一時間頭疼得只想趕緊遠離這個讓自己煩躁的源頭。
她目光看看天花板，看看另一邊的墻壁，甚至低下頭琢磨自己的西褲為什麽不系帶，就是不往雲十一那邊看一眼。
她不知道，如果對上了男生的眼神，自己會不會陷入他的情緒，失去一貫的理智，做出什麽沒辦法挽回的事情。
漆雕月煩躁地皺起眉頭。
啟航的全息技術做得很不錯，這間小小的雜物間，不僅堆滿了箱子，就連現實中該有的積灰也十分逼真。
雜物間外墻上有一扇小窗子，迎著大樓外側，正對著夕陽，此時有金黃的光線從窗口透入，打在空氣中懸浮的塵埃上，將美麗的丁達爾效應呈現在眼前。
漆雕月卻一點都不覺得美。
她討厭灰塵，討厭被關在不幹不凈的小屋裏。
然而此時，前有雲十一，後有灰塵，她被夾在中間，進不得退不得。
青年說完那幾句話，就安安靜靜地站立著，兢兢業業攬著她。
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應，他沒有再開口，也主動將身子往門上擠了擠。
灼熱的溫度不再緊貼著身體，漆雕月本該感到輕松。
可是，兩人即便分開，也不過是在身前留下了兩公分的空隙。
然而，僅僅就是這道空隙，卻比緊緊貼著還要暧昧。
緊貼的身體分開的瞬間，溫涼的空氣迫不及待湧進來，卷走熱度，帶來一絲涼意。
然而下一瞬，原本因著距離過近而察覺不到的，對方身上的氣息，便洶湧而起，霸道至極地占領鼻腔。
一股淺淡的竹類香氣漸漸騰起，卷攜著少年身上陽光的味道，撲到漆雕月臉上。
那本該清爽的味道，在這種距離下，沾染了體溫，卻顯出一股被打破清冷的褻瀆感。
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足夠刺激。
她大腦轟的一聲，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剛剛一瞬間，回憶起了什麽樣的絕美。
更別說，對方完全冷靜不下來，甚至愈演愈烈的部位，仍然不放過她。
即便兩個人在努力拉開距離，卻仍有天賦異稟的東西，時不時擦過她的小腹。
“你、你控制一下。”
漆雕月視線游移，聲音顫抖著遠離對方，渾身都是拒絕。
她能感覺到，自己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全力躲避著跟男生的肢體接觸，甚至用力把他的手臂從腰上扳了下來。
是拒絕的信號。
男生身子僵了一瞬。
沒有出聲。
他垂著頭，壓抑著呼吸，淺色的發絲微微拂動，平日裏顏色鮮艷的唇瓣失了血色，泛著白。
“姐姐，我控制不住，抱歉。”
他聲音清淺，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連人帶聲音吹散。
漆雕月從來沒有聽雲十一發出過這種聲音，就像是，一個捧著辛苦摘來的野花的男孩子，滿心歡喜去送給喜歡的小姑娘，卻被對方奪過花，扔到泥裏狠狠踩踏了一般。
她心房顫了顫。
自己剛剛那副模樣，說得難聽一點，躲他就好像躲病毒，要是沒有被狹小空間限制著，怕是直接就丟下他跑了吧……
正好雲十一微微擡起了眼。
漆雕月終於躲避不及，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心尖顫了顫，滿心懊惱。
她很害怕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什麽令她酸澀的情緒。
然而，出乎漆雕月意料的是，那裏面沒有表白被隱晦拒絕的難堪，反倒是帶著幾分給她造成了困擾的內疚。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泛著紅，眸光輕輕閃動著，宛如日光照射著閃著細碎亮光的琉璃珠。
那目光溫柔極了，就好像一團溫涼的泉水，軟乎乎地朝她包裹過來。
他就好像在拿眼神安撫她，告訴她，姐姐，說你想說的，別緊張。
漆雕月原本想叫他再離遠一點，瞬間卻說不出來話了。
她覺得，如果自己說了，一定會絞碎那一團晶瑩溫柔的泉水。
她會後悔，會非常後悔。
於是，她只好把嘴閉上，躲躲閃閃看向別處。
“姐姐，對不起。”
她沒出聲，男生卻是開了口。
剛剛的脆弱仿佛是漆雕月的錯覺，他又恢覆了往日的坦然與鮮活。
他將垂在身側的手背到身後，彎了彎眼睛。
“你就當，什麽都沒聽見吧。”
“回去後，我就離開。”
為什麽要走！
漆雕月猛地擡眼看過去，對上了淺琥珀色的眼睛。
那裏面，溫暖，包容，理智，什麽都有，但就是沒有了她以往常看見的那份灼熱。
他怕她不舒服，將自己壓抑了起來。
漆雕月意識到了這一點，心臟仿佛被一只手握住，不停地泛著酸疼。
明明，他們親如姐弟的，什麽時候就變質了？
漆雕月嗓音幹澀：“別，你別走。你一個人出去了，又要讀書，又要賺錢，太難了……”
但是，她又不知道，將他留下，是私心大一些，還是只是擔心他。
“那我留下，姐姐看到我，不會覺得不自在嗎？”
他語調平平，溫溫和和地，就好像在跟她商量什麽。
他目光中滿是包容的笑意，仿佛不論漆雕月說什麽，他都會全盤接收。
不自在，肯定會不自在。
漆雕月低下頭。
她是想要個弟弟的，至於男朋友，想都沒有想過。
她，不會有男生喜歡她的，即便短暫地喜歡，也總會有一天受不了她的無趣，她的長篇大論。
更何況，她比雲十一大了五歲。
對方剛剛成年，第一次接收來自異性的善意，才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感情。
可他總會成熟的，到時候，他真的能，維持著這份感情，很久很久嗎？
她也不想，中途被拋下啊。
“你可以……就像以前那樣，只把我當姐姐嗎？”
漆雕月說得極為艱難。
她自己也清楚，這番話，太卑劣了。
果然，雲十一輕輕開口問她：“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他仍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神色，但漆雕月覺得，自己從他眼中看到的自己，是卑劣的，是無恥的。
她嘴裏發苦。
這樣一來，小雲就能看明白了吧？
看明白，她是如何一個，既膽小，又貪心，人品不端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喜歡。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然而，雲十一卻是笑了一下。
就好像是被風拂過的竹葉，清淺淡然。
“好。”
他微笑著，第一次擡手，撫上了漆雕月的黑發，像她對待他那般，揉亂了她的長發。
“聽你的，以後只把你當姐姐。”
漆雕月滿心驚異，她一時都忘記了回避對方的視線，被男孩子琥珀一般的眸子吸引了去。
她聽見他說：“姐姐，我想讓你開心。”
安全屋是有時效的，最多能夠歇腳一個小時，當時間快要到時，屋內的綠色小燈就會跳轉到黃色，這就意味著，還剩下十分鐘，安全屋就不再安全了。
而黃燈跳轉到紅色之前，玩家必須想出解決當下困局的方法。
女廁所裏，淡淡的消毒水混合著橙子味香氛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映襯出三男一女焦躁不安的身影。
“剩下十分鐘了，我是沒有頭緒，你們呢？”唯一的男孩子對著洗手間裏的鏡子整了整頭發，偏中間的幾縷劉海總是擋住眼睛，他煩躁地吹了口氣。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回應，他轉過身去。
女廁所空蕩蕩，只剩下他一個。
又是眼前一黑。
再次睜眼，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游戲倉中，而連接腦電波的電極片也已經斷開了。
他這是，出來了？
男生迷迷糊糊地從游戲倉裏坐起來，又對上了旁邊同樣迷糊著的隊友的視線。
對方明顯也在狀況外，滿臉疑惑地問道：“我們沒有通關吧？”
男孩點點頭。
隊友明顯高興起來：“沒有通關還能出來，運氣真好啊！一定是系統bug了。”
“不過好在不用再承受精神折磨了，我都快瘋了。”
隊友歡歡喜喜從游戲倉出去，跟另外兩人也交流了幾句。
男孩慢吞吞爬出來，看了看不遠處兩個早已沒了人影的游戲倉，跟著自己的朋友一同往外走。
隊友在討論著剛剛遇到的兩個人。
“是他們找工作人員把我們放出來的誒，有這種權限怎麽也得是驚奇宮的領導層了吧？”
“是啊，我們太幸運了。”
“他們長得又很好看。”
“你這個人，走到哪都忘不了看美人。”
雖然沒有通關拿到抽獎機會，但他們安安全全從游戲裏出來，沒有被折磨到精神臨界點，還是很幸運了。
畢竟，即便通關拿到抽獎機會，中獎的幾率也只有千分之一啊。
四個人說說笑笑，商量著接下來去哪個項目。
“前面那兩個，是不是剛剛的兩個人啊？”
一個隊友突然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兩道人影。
男生看過去。
的確是他們。
只是，之前總覺得他們親密無間，現在光是看身形，都能覺察出僵硬的疏離。
“姐姐，我們回去吧？”
清雅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時，漆雕月正低頭看著終端。
是薇妮絲發來的消息，試圖跟雲十一締結聯姻關系的，又多了一家，這次是中立派的。
她擡眼看了看面前溫柔微笑著卻略顯隔閡的青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郵箱裏已經整理好的六家想娶走青年的世家和官員的資料。
又擡眼看了看。
又低頭看了看。
最後，她嘆了口氣。
“你不想繼續玩了嗎？”
今天本該是一次愉悅的旅行。
青年頓了一下，淺色的眸子望過來。
漆雕月立馬便知道自己是問了句廢話。
遭遇了剛剛那種事情，還能沒心沒肺接著玩的，怕是缺心眼吧。
而小雲看著就很聰明。
她訕訕地擺了擺手，“驚奇宮的冰激淩很有特色的，嘗一個再回吧？”
這次旅行，搞砸了的原因她不願意細想，但是兩個人中很明顯是雲十一看上去更難過一點。
她一個當姐姐的，總得照顧著點。
一想到當姐姐，漆雕月還算明亮的心裏，又蒙上了一層陰翳，加上之前蒙了的幾層，也算是實現了一次晴轉多雲。
青年不置可否，神情淡淡地跟在她身側，逛到了冰激淩小車旁邊。
淺藍色點綴著粉的冰激淩車上，擺著一個巨大的潔白的冰激淩模型，而這可愛的小車正被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團團圍住。
於是漆雕月兩人排在隊伍裏，就好像鶴立雞群，格格不入。
冰激淩車只售賣一種冰激淩，那就是香草味的甜筒，所以隊伍行進的很快，沒等漆雕月想出來可以聊的話題，就排到了他們。
“兩個冰激淩？”小車裏裝扮得圓滾滾可可愛愛的機器人，雙眼閃著淺粉色的燈光，拿下載好的少女語音包詢問他們。
兩人異口同聲。
“一個。”
“一個。”
說完，似乎是驚訝於對方跟自己的同步，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扭回了頭。
結結實實的甜筒，胖乎乎的，被遞到雲十一手上。
他們從隊伍裏出來，往樂園門口的停船坪那邊走。
“我不怎麽吃冰的。”
“姐姐生理期要來了，別吃冷的。”
又是異口同聲。
漆雕月眨了眨眼，緩緩開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其實她一直都不怎麽吃這類味道很好但是不太健康的食物。
但是，雲十一他，是從哪裏得知了自己的生理期？
青年微微垂眸，低聲說：“上個月十五號，姐姐臉色有點蒼白，吃了止痛藥。”
他拿著甜筒的手收緊了一點，只有小指微微蜷起。
漆雕月了然。
其實她也很不能理解，這個世界都可以把女人的身體強化成超級戰士了，怎麽還是對付不了小小的生理痛。
不過，小雲他真的很細心，也是真的，很關心自己。
漆雕月心裏又亂糟糟的，一時閃過男生笑著叫姐姐的樣子，下一秒又跳轉到他一邊叫姐姐一邊頂著她……
一股難以遏制的難堪心情仿佛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只能勉強開口謝過了男生的關心，隨即沈默著打開了飛船的艙門。
“回去吧。”她撐在艙門上的手，緊緊摳住一處凸起，眼見著青年坐進去，系好了安全帶，這才遲疑著進來。
她甚至想從護衛團那邊叫一個人過來，沖淡一下這份兩人獨處的令人窒息的尷尬。
明明幾個小時前，來的路上，兩個人間的氣氛還是歡快的、溫馨的。
然而現在，青年系好了安全帶，就安安靜靜垂頭等著她，甚至不會像以往那樣，帶著笑意小聲催促她快點。
艙門最終關上，漆雕月一聲不吭地坐上了駕駛座。
飛船起飛前發動時，噪音略大。
就在那一片不規律的噪音中，漆雕月聽到身旁傳來很失落低沈的聲音。
“對不起。”
她沈默著按上了起飛鍵，在心裏否認了對方的話。
不，我才是要說抱歉的那個。
飛船拖著長長的尾焰脫離了藍色星球，狹小的船窗外，團團星雲卷著奇異的光。
漆雕月將頭偏向身側的副駕駛。
安安靜靜坐著的青年正專註地偏頭註視著窗外。
他線條挺拔的鼻梁在微光照映下，在臉上打下一小片陰影。
素白的手指輕輕搭在扶手上，顯得異常寧靜。
漆雕月突然想跟他說話，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張了張嘴，卻被突然亮起的終端打斷了嗓子裏的話。
飛船已經進入預定航線，不需要人為控制。
她打開了薇妮絲的信息。
【老板，鷹派那邊松口了，約你兩個小時以後去這個地方詳談】
【地址定位】
薇妮絲發來的是一處比較偏僻的會館，是商業部部長的產業。
兩個小時，如果她現在將路徑修改，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去這個會館的話，一小時五十分剛好可以到達。
但是如果把雲十一送回去再過去，就來不及了。
她回憶了一下鷹派那夥人在會館談事的慣例，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這麽重要的事情，約在會館的包廂裏，想必少不了喝酒。
甚至，談完以後如果滿意，她們還會叫幾個漂亮男孩來。
漆雕月只去過一次，便被那場景嘔得險些吐了一地。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帶小雲去的。
【試試能不能推到明天。】
【時間太緊張了。】
她回覆了薇妮絲，手指又無意識敲擊起了座椅扶手。
重大項目的商談，一般總會提前幾天約好，以方便雙方做好充足的準備。
但是鷹派這次，就好像卡著她的時間點一樣臨時單方面通知。
她不由開始懷疑對方的目的。
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願意詳談。
幾分鐘後，薇妮絲再次發來消息。
【瑪德琳部長說，只有兩小時後有時間，同時邀請您帶著雲先生一起去，並為他準備好了休息的房間】
漆雕月敲擊扶手的手指停下。
她從未公開過自己的私人行程，然而鷹派卻卡死了自己的回程時間，還貼心地為自己的弟弟準備好了休息室？
她們在監視自己，並毫不畏懼被自己察覺這一事實。
想必，要不是自己的莊園安裝了啟航的核心能量保護罩，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三餐菜單，都會被她們調查得清清楚楚吧？
鷹派太過大膽囂張了。
是什麽給了她們這樣的底氣？
漆雕月捏了捏眉心。
【你準備一下，一會也過來一趟】
將消息發給薇妮絲後，她調出飛船駕駛面板，修改了航線。
“我們，不回家嗎？”
青年淺淡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漆雕月扭過頭，對上他疑惑的視線。
她心中不由又升起一股愧疚。
小雲現在應該只想一個人待著，而她卻要帶他去應酬，在他本就不適的心情上，又添一筆。
“有個應酬，比較急，我……”
她目光軟下來，雙眼滿是內疚。
雲十一楞了一下，“那我可以先回去。”
他雖然強撐著那副完美的外殼，可漆雕月還是能看到其中掩藏著的疲憊和受傷。
他迫切地想躲進自己的小空間裏，獲取短暫的平靜。
而自己卻是那個不僅傷了小鳥，還阻擋受傷小鳥歸巢的惡棍。
她更加愧疚，心中的情緒幾乎要把自己溺死。
“對方說，讓你也去。”
她不敢看青年的神色，甚至於，哪怕低著頭，她都能想象到對方略帶點迷茫的疲憊。
空氣陷入了凝滯。
在這窄窄的飛船內部，氧氣似乎越來越少，漆雕月甚至感到一陣窒息。
她不由地想，落地後，讓薇妮絲直接送小雲回家吧。
鷹派的態度本就暧昧不明，現在更是明目張膽開始監視她的行程，只怕特意強調了小雲，也有什麽別的目的。
想到這裏，她開口道：“你還是別去了。”
卻剛好和男生的回答撞上。
他說：“那我去吧。”
兩人的目光對上，漆雕月清晰地捕獲到了一絲沒來得及掩飾的喜歡。
那是即便很累、很難過，也想陪在對方身邊的情緒。
男生輕笑了一聲，聲音清潤好聽：“我很高興，姐姐能用得上我。”
他不像漆雕月想的那樣消沈低落，雖然仍未恢覆到從前跟她親昵的樣子，卻也清清爽爽的，像一株生機勃勃的小樹苗。
漆雕月眨了眨眼。
自己對小雲好像不太了解。
她見多了那些黏軟的男孩子，為了什麽事就一蹶不振，便對雲十一也有了些先入為主的印象。
卻沒想到，自家小孩軟是軟，卻也柔中帶剛。
雲十一睫毛微垂，半遮住瞳孔，卻也沒錯過漆雕月眼底覆雜又變換的情緒。
他心中輕笑。
自己怎麽可能只把她當姐姐呢？
只是，溫水煮青蛙，也得青蛙先跳進鍋裏，才行呀。
（漆雕就好像一只憨雀，搖搖晃晃就進笸籮裏了）
本章評論區有紅包，統計截止明晚九點。
另，還有一章更新，在碼，可能比較晚，早睡黨可以明早來看，熬夜黨或許可以稍微等會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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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喜歡你。"
"不是開玩笑。"
"所以，姐姐，回應我之前，先別觸碰……好嗎？"
漆雕月腰上發緊，她楞了幾秒，一瞬間仿佛大腦過載燒壞了，甚至連對方說了什麽都有些聽不懂。
他說喜歡……說不要觸碰……
自己剛剛又想碰他的褲兜……
她頭腦一片空白，臉頰熱得發燙，結結巴巴地應著：“好、好的。”
然而，說完，她又想一掌劈死自己。
好什麽的？什麽好的？好的什麽？
即便她從來沒往某個層面想過，但看雲十一的表現，再聽他的話，到現在還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麽的話，她就是智力有問題了！
再說了，好好的弟弟，怎麽突然就喜歡她了？
硬邦邦的東西抵著她，連讓她歪曲解釋這份喜歡的機會都不給？
漆雕月心情如同一團亂麻，一時間頭疼得只想趕緊遠離這個讓自己煩躁的源頭。
她目光看看天花板，看看另一邊的墻壁，甚至低下頭琢磨自己的西褲為什麽不系帶，就是不往雲十一那邊看一眼。
她不知道，如果對上了男生的眼神，自己會不會陷入他的情緒，失去一貫的理智，做出什麽沒辦法挽回的事情。
漆雕月煩躁地皺起眉頭。
啟航的全息技術做得很不錯，這間小小的雜物間，不僅堆滿了箱子，就連現實中該有的積灰也十分逼真。
雜物間外墻上有一扇小窗子，迎著大樓外側，正對著夕陽，此時有金黃的光線從窗口透入，打在空氣中懸浮的塵埃上，將美麗的丁達爾效應呈現在眼前。
漆雕月卻一點都不覺得美。
她討厭灰塵，討厭被關在不幹不凈的小屋裏。
然而此時，前有雲十一，後有灰塵，她被夾在中間，進不得退不得。
青年說完那幾句話，就安安靜靜地站立著，兢兢業業攬著她。
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應，他沒有再開口，也主動將身子往門上擠了擠。
灼熱的溫度不再緊貼著身體，漆雕月本該感到輕松。
可是，兩人即便分開，也不過是在身前留下了兩公分的空隙。
然而，僅僅就是這道空隙，卻比緊緊貼著還要暧昧。
緊貼的身體分開的瞬間，溫涼的空氣迫不及待湧進來，卷走熱度，帶來一絲涼意。
然而下一瞬，原本因著距離過近而察覺不到的，對方身上的氣息，便洶湧而起，霸道至極地占領鼻腔。
一股淺淡的竹類香氣漸漸騰起，卷攜著少年身上陽光的味道，撲到漆雕月臉上。
那本該清爽的味道，在這種距離下，沾染了體溫，卻顯出一股被打破清冷的褻瀆感。
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足夠刺激。
她大腦轟的一聲，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剛剛一瞬間，回憶起了什麽樣的絕美。
更別說，對方完全冷靜不下來，甚至愈演愈烈的部位，仍然不放過她。
即便兩個人在努力拉開距離，卻仍有天賦異稟的東西，時不時擦過她的小腹。
“你、你控制一下。”
漆雕月視線游移，聲音顫抖著遠離對方，渾身都是拒絕。
她能感覺到，自己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全力躲避著跟男生的肢體接觸，甚至用力把他的手臂從腰上扳了下來。
是拒絕的信號。
男生身子僵了一瞬。
沒有出聲。
他垂著頭，壓抑著呼吸，淺色的發絲微微拂動，平日裏顏色鮮艷的唇瓣失了血色，泛著白。
“姐姐，我控制不住，抱歉。”
他聲音清淺，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連人帶聲音吹散。
漆雕月從來沒有聽雲十一發出過這種聲音，就像是，一個捧著辛苦摘來的野花的男孩子，滿心歡喜去送給喜歡的小姑娘，卻被對方奪過花，扔到泥裏狠狠踩踏了一般。
她心房顫了顫。
自己剛剛那副模樣，說得難聽一點，躲他就好像躲病毒，要是沒有被狹小空間限制著，怕是直接就丟下他跑了吧……
正好雲十一微微擡起了眼。
漆雕月終於躲避不及，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心尖顫了顫，滿心懊惱。
她很害怕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什麽令她酸澀的情緒。
然而，出乎漆雕月意料的是，那裏面沒有表白被隱晦拒絕的難堪，反倒是帶著幾分給她造成了困擾的內疚。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泛著紅，眸光輕輕閃動著，宛如日光照射著閃著細碎亮光的琉璃珠。
那目光溫柔極了，就好像一團溫涼的泉水，軟乎乎地朝她包裹過來。
他就好像在拿眼神安撫她，告訴她，姐姐，說你想說的，別緊張。
漆雕月原本想叫他再離遠一點，瞬間卻說不出來話了。
她覺得，如果自己說了，一定會絞碎那一團晶瑩溫柔的泉水。
她會後悔，會非常後悔。
於是，她只好把嘴閉上，躲躲閃閃看向別處。
“姐姐，對不起。”
她沒出聲，男生卻是開了口。
剛剛的脆弱仿佛是漆雕月的錯覺，他又恢覆了往日的坦然與鮮活。
他將垂在身側的手背到身後，彎了彎眼睛。
“你就當，什麽都沒聽見吧。”
“回去後，我就離開。”
為什麽要走！
漆雕月猛地擡眼看過去，對上了淺琥珀色的眼睛。
那裏面，溫暖，包容，理智，什麽都有，但就是沒有了她以往常看見的那份灼熱。
他怕她不舒服，將自己壓抑了起來。
漆雕月意識到了這一點，心臟仿佛被一只手握住，不停地泛著酸疼。
明明，他們親如姐弟的，什麽時候就變質了？
漆雕月嗓音幹澀：“別，你別走。你一個人出去了，又要讀書，又要賺錢，太難了……”
但是，她又不知道，將他留下，是私心大一些，還是只是擔心他。
“那我留下，姐姐看到我，不會覺得不自在嗎？”
他語調平平，溫溫和和地，就好像在跟她商量什麽。
他目光中滿是包容的笑意，仿佛不論漆雕月說什麽，他都會全盤接收。
不自在，肯定會不自在。
漆雕月低下頭。
她是想要個弟弟的，至於男朋友，想都沒有想過。
她，不會有男生喜歡她的，即便短暫地喜歡，也總會有一天受不了她的無趣，她的長篇大論。
更何況，她比雲十一大了五歲。
對方剛剛成年，第一次接收來自異性的善意，才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感情。
可他總會成熟的，到時候，他真的能，維持著這份感情，很久很久嗎？
她也不想，中途被拋下啊。
“你可以……就像以前那樣，只把我當姐姐嗎？”
漆雕月說得極為艱難。
她自己也清楚，這番話，太卑劣了。
果然，雲十一輕輕開口問她：“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
他仍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神色，但漆雕月覺得，自己從他眼中看到的自己，是卑劣的，是無恥的。
她嘴裏發苦。
這樣一來，小雲就能看明白了吧？
看明白，她是如何一個，既膽小，又貪心，人品不端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喜歡。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然而，雲十一卻是笑了一下。
就好像是被風拂過的竹葉，清淺淡然。
“好。”
他微笑著，第一次擡手，撫上了漆雕月的黑發，像她對待他那般，揉亂了她的長發。
“聽你的，以後只把你當姐姐。”
漆雕月滿心驚異，她一時都忘記了回避對方的視線，被男孩子琥珀一般的眸子吸引了去。
她聽見他說：“姐姐，我想讓你開心。”
安全屋是有時效的，最多能夠歇腳一個小時，當時間快要到時，屋內的綠色小燈就會跳轉到黃色，這就意味著，還剩下十分鐘，安全屋就不再安全了。
而黃燈跳轉到紅色之前，玩家必須想出解決當下困局的方法。
女廁所裏，淡淡的消毒水混合著橙子味香氛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映襯出三男一女焦躁不安的身影。
“剩下十分鐘了，我是沒有頭緒，你們呢？”唯一的男孩子對著洗手間裏的鏡子整了整頭發，偏中間的幾縷劉海總是擋住眼睛，他煩躁地吹了口氣。
身後遲遲沒有傳來回應，他轉過身去。
女廁所空蕩蕩，只剩下他一個。
又是眼前一黑。
再次睜眼，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游戲倉中，而連接腦電波的電極片也已經斷開了。
他這是，出來了？
男生迷迷糊糊地從游戲倉裏坐起來，又對上了旁邊同樣迷糊著的隊友的視線。
對方明顯也在狀況外，滿臉疑惑地問道：“我們沒有通關吧？”
男孩點點頭。
隊友明顯高興起來：“沒有通關還能出來，運氣真好啊！一定是系統bug了。”
“不過好在不用再承受精神折磨了，我都快瘋了。”
隊友歡歡喜喜從游戲倉出去，跟另外兩人也交流了幾句。
男孩慢吞吞爬出來，看了看不遠處兩個早已沒了人影的游戲倉，跟著自己的朋友一同往外走。
隊友在討論著剛剛遇到的兩個人。
“是他們找工作人員把我們放出來的誒，有這種權限怎麽也得是驚奇宮的領導層了吧？”
“是啊，我們太幸運了。”
“他們長得又很好看。”
“你這個人，走到哪都忘不了看美人。”
雖然沒有通關拿到抽獎機會，但他們安安全全從游戲裏出來，沒有被折磨到精神臨界點，還是很幸運了。
畢竟，即便通關拿到抽獎機會，中獎的幾率也只有千分之一啊。
四個人說說笑笑，商量著接下來去哪個項目。
“前面那兩個，是不是剛剛的兩個人啊？”
一個隊友突然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兩道人影。
男生看過去。
的確是他們。
只是，之前總覺得他們親密無間，現在光是看身形，都能覺察出僵硬的疏離。
“姐姐，我們回去吧？”
清雅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時，漆雕月正低頭看著終端。
是薇妮絲發來的消息，試圖跟雲十一締結聯姻關系的，又多了一家，這次是中立派的。
她擡眼看了看面前溫柔微笑著卻略顯隔閡的青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郵箱裏已經整理好的六家想娶走青年的世家和官員的資料。
又擡眼看了看。
又低頭看了看。
最後，她嘆了口氣。
“你不想繼續玩了嗎？”
今天本該是一次愉悅的旅行。
青年頓了一下，淺色的眸子望過來。
漆雕月立馬便知道自己是問了句廢話。
遭遇了剛剛那種事情，還能沒心沒肺接著玩的，怕是缺心眼吧。
而小雲看著就很聰明。
她訕訕地擺了擺手，“驚奇宮的冰激淩很有特色的，嘗一個再回吧？”
這次旅行，搞砸了的原因她不願意細想，但是兩個人中很明顯是雲十一看上去更難過一點。
她一個當姐姐的，總得照顧著點。
一想到當姐姐，漆雕月還算明亮的心裏，又蒙上了一層陰翳，加上之前蒙了的幾層，也算是實現了一次晴轉多雲。
青年不置可否，神情淡淡地跟在她身側，逛到了冰激淩小車旁邊。
淺藍色點綴著粉的冰激淩車上，擺著一個巨大的潔白的冰激淩模型，而這可愛的小車正被一群大孩子小孩子團團圍住。
於是漆雕月兩人排在隊伍裏，就好像鶴立雞群，格格不入。
冰激淩車只售賣一種冰激淩，那就是香草味的甜筒，所以隊伍行進的很快，沒等漆雕月想出來可以聊的話題，就排到了他們。
“兩個冰激淩？”小車裏裝扮得圓滾滾可可愛愛的機器人，雙眼閃著淺粉色的燈光，拿下載好的少女語音包詢問他們。
兩人異口同聲。
“一個。”
“一個。”
說完，似乎是驚訝於對方跟自己的同步，他們彼此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扭回了頭。
結結實實的甜筒，胖乎乎的，被遞到雲十一手上。
他們從隊伍裏出來，往樂園門口的停船坪那邊走。
“我不怎麽吃冰的。”
“姐姐生理期要來了，別吃冷的。”
又是異口同聲。
漆雕月眨了眨眼，緩緩開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其實她一直都不怎麽吃這類味道很好但是不太健康的食物。
但是，雲十一他，是從哪裏得知了自己的生理期？
青年微微垂眸，低聲說：“上個月十五號，姐姐臉色有點蒼白，吃了止痛藥。”
他拿著甜筒的手收緊了一點，只有小指微微蜷起。
漆雕月了然。
其實她也很不能理解，這個世界都可以把女人的身體強化成超級戰士了，怎麽還是對付不了小小的生理痛。
不過，小雲他真的很細心，也是真的，很關心自己。
漆雕月心裏又亂糟糟的，一時閃過男生笑著叫姐姐的樣子，下一秒又跳轉到他一邊叫姐姐一邊頂著她……
一股難以遏制的難堪心情仿佛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只能勉強開口謝過了男生的關心，隨即沈默著打開了飛船的艙門。
“回去吧。”她撐在艙門上的手，緊緊摳住一處凸起，眼見著青年坐進去，系好了安全帶，這才遲疑著進來。
她甚至想從護衛團那邊叫一個人過來，沖淡一下這份兩人獨處的令人窒息的尷尬。
明明幾個小時前，來的路上，兩個人間的氣氛還是歡快的、溫馨的。
然而現在，青年系好了安全帶，就安安靜靜垂頭等著她，甚至不會像以往那樣，帶著笑意小聲催促她快點。
艙門最終關上，漆雕月一聲不吭地坐上了駕駛座。
飛船起飛前發動時，噪音略大。
就在那一片不規律的噪音中，漆雕月聽到身旁傳來很失落低沈的聲音。
“對不起。”
她沈默著按上了起飛鍵，在心裏否認了對方的話。
不，我才是要說抱歉的那個。
飛船拖著長長的尾焰脫離了藍色星球，狹小的船窗外，團團星雲卷著奇異的光。
漆雕月將頭偏向身側的副駕駛。
安安靜靜坐著的青年正專註地偏頭註視著窗外。
他線條挺拔的鼻梁在微光照映下，在臉上打下一小片陰影。
素白的手指輕輕搭在扶手上，顯得異常寧靜。
漆雕月突然想跟他說話，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她張了張嘴，卻被突然亮起的終端打斷了嗓子裏的話。
飛船已經進入預定航線，不需要人為控制。
她打開了薇妮絲的信息。
【老板，鷹派那邊松口了，約你兩個小時以後去這個地方詳談】
【地址定位】
薇妮絲發來的是一處比較偏僻的會館，是商業部部長的產業。
兩個小時，如果她現在將路徑修改，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去這個會館的話，一小時五十分剛好可以到達。
但是如果把雲十一送回去再過去，就來不及了。
她回憶了一下鷹派那夥人在會館談事的慣例，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這麽重要的事情，約在會館的包廂裏，想必少不了喝酒。
甚至，談完以後如果滿意，她們還會叫幾個漂亮男孩來。
漆雕月只去過一次，便被那場景嘔得險些吐了一地。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帶小雲去的。
【試試能不能推到明天。】
【時間太緊張了。】
她回覆了薇妮絲，手指又無意識敲擊起了座椅扶手。
重大項目的商談，一般總會提前幾天約好，以方便雙方做好充足的準備。
但是鷹派這次，就好像卡著她的時間點一樣臨時單方面通知。
她不由開始懷疑對方的目的。
甚至，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願意詳談。
幾分鐘後，薇妮絲再次發來消息。
【瑪德琳部長說，只有兩小時後有時間，同時邀請您帶著雲先生一起去，並為他準備好了休息的房間】
漆雕月敲擊扶手的手指停下。
她從未公開過自己的私人行程，然而鷹派卻卡死了自己的回程時間，還貼心地為自己的弟弟準備好了休息室？
她們在監視自己，並毫不畏懼被自己察覺這一事實。
想必，要不是自己的莊園安裝了啟航的核心能量保護罩，自己的一舉一動，包括三餐菜單，都會被她們調查得清清楚楚吧？
鷹派太過大膽囂張了。
是什麽給了她們這樣的底氣？
漆雕月捏了捏眉心。
【你準備一下，一會也過來一趟】
將消息發給薇妮絲後，她調出飛船駕駛面板，修改了航線。
“我們，不回家嗎？”
青年淺淡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漆雕月扭過頭，對上他疑惑的視線。
她心中不由又升起一股愧疚。
小雲現在應該只想一個人待著，而她卻要帶他去應酬，在他本就不適的心情上，又添一筆。
“有個應酬，比較急，我……”
她目光軟下來，雙眼滿是內疚。
雲十一楞了一下，“那我可以先回去。”
他雖然強撐著那副完美的外殼，可漆雕月還是能看到其中掩藏著的疲憊和受傷。
他迫切地想躲進自己的小空間裏，獲取短暫的平靜。
而自己卻是那個不僅傷了小鳥，還阻擋受傷小鳥歸巢的惡棍。
她更加愧疚，心中的情緒幾乎要把自己溺死。
“對方說，讓你也去。”
她不敢看青年的神色，甚至於，哪怕低著頭，她都能想象到對方略帶點迷茫的疲憊。
空氣陷入了凝滯。
在這窄窄的飛船內部，氧氣似乎越來越少，漆雕月甚至感到一陣窒息。
她不由地想，落地後，讓薇妮絲直接送小雲回家吧。
鷹派的態度本就暧昧不明，現在更是明目張膽開始監視她的行程，只怕特意強調了小雲，也有什麽別的目的。
想到這裏，她開口道：“你還是別去了。”
卻剛好和男生的回答撞上。
他說：“那我去吧。”
兩人的目光對上，漆雕月清晰地捕獲到了一絲沒來得及掩飾的喜歡。
那是即便很累、很難過，也想陪在對方身邊的情緒。
男生輕笑了一聲，聲音清潤好聽：“我很高興，姐姐能用得上我。”
他不像漆雕月想的那樣消沈低落，雖然仍未恢覆到從前跟她親昵的樣子，卻也清清爽爽的，像一株生機勃勃的小樹苗。
漆雕月眨了眨眼。
自己對小雲好像不太了解。
她見多了那些黏軟的男孩子，為了什麽事就一蹶不振，便對雲十一也有了些先入為主的印象。
卻沒想到，自家小孩軟是軟，卻也柔中帶剛。
雲十一睫毛微垂，半遮住瞳孔，卻也沒錯過漆雕月眼底覆雜又變換的情緒。
他心中輕笑。
自己怎麽可能只把她當姐姐呢？
只是，溫水煮青蛙，也得青蛙先跳進鍋裏，才行呀。
（漆雕就好像一只憨雀，搖搖晃晃就進笸籮裏了）
本章評論區有紅包，統計截止明晚九點。
另，還有一章更新，在碼，可能比較晚，早睡黨可以明早來看，熬夜黨或許可以稍微等會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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