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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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世界沒有愛了，顧念青難過地手洗完衣服，他還是自己第一次動手洗衣服呢，還興奮了好久，結果蘇時槿告訴他這裏有洗衣機的，瞬間沒了成就感。
蘇時槿自己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裏就不管了，夏天衣服少，吃完飯再拿出來晾也行。
早飯是稀飯配小菜，前一晚放好的米，第二天只要起得早，稀飯就不會被悶成粥，輕輕爽爽的，夏天吃特別舒服。
吃過飯顧念青收拾了一些帶去雜貨鋪玩的小玩意兒，好打發時間，就見蘇時槿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今天不去雜貨鋪嗎？”顧念青奇怪地問。
蘇時槿找出兩個大水盆擺在樹底下，說：“今天你洗狗，我指揮，洗完還得洗狗屋，讓你上回把它們弄得一身泥。”
噩夢終究還是來了，顧念青沒洗過狗，家裏也沒養過，只能聽蘇時槿說的，先拉水管過來，用溫水洗。
兩只狗狗還算乖，說一聲就站水盆裏了，只是它們是不是甩毛，顧念青就被濺一臉水，洗到後面都不知道是在洗狗還是在洗自己。
好不容易洗完了，蘇時槿又來一句：“洗完了要吹幹凈毛毛哦，不然它們會感冒的。”
“吹、吹幹？”顧念青驚恐臉，“那麽大一只！”
蘇時槿撓撓臉：“用毛巾擦幹然後用吹風機吹到半幹就行，今天天氣好，它們自己曬一會兒太陽就幹了。”
等洗完狗屋，已經是中午了，顧念青發誓，再也不弄臟蘇時槿的狗屋和狗狗了，這洗一次得去半條命，難怪蘇時槿當時那麽生氣。
睡過午覺兩人吃過飯就又要去雜貨鋪蹲著，這種日覆一日的生活怪沒意思的。
蘇時槿還好，她每天吃了藥之後就會睡很長一段時間，並不用擔心無聊的問題，有問題的是顧念青。
又不能像蘇時槿一樣睡一整天，雜貨鋪並不會有那麽多人來買東西，顧念青在看完劇的大結局之後就不想再看這垃圾劇了，還去微博把編劇和導演拉黑。
太過無聊就會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比如蘇時槿。
蘇時槿睡醒的時候就看到顧念青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來的狗尾巴草盯著自己看：“……你神經病啊？”
顧念青竟然還正經搖頭：“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以前的事，比如我不知道的那些。”
“有什麽好知道的，你去看點言情狗血電視劇就行了，差不多一模一樣的。”蘇時槿坐起身，兩手癱在膝蓋上等腦子回神。
“不是那些，是你跟我分開之後的事，我聽說你被蘇家收養了？”顧念青好奇地問，事情過去多年，查出來的資料只有寥寥幾句，並不能告訴他蘇時槿那些年的成長、心情等細節。
人的回憶都是帶著主觀濾鏡的，顧念青覺得，至少要知道蘇時槿回憶裏用的是什麽濾鏡，那樣的話，他就能知道將來要怎麽做才能討蘇時槿歡心。
蘇時槿扒拉出久遠的記憶，點頭：“對，被蘇家收養了，其實跟在孤兒院的生活也沒什麽區別，活得跟個孤兒似的就飯菜好吃點，我還是喜歡現在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爽。”
顧念青沒法從蘇時槿的回答裏分辨出任何一種情緒，她好像在說一段無關緊要的人生，不是她自己的，不是別人的，仿佛是看過一段故事，然後總結一下就這麽說出來了。
“要是當時我讓我媽收養你就好了，可以給我當童養媳，怎麽就沒說呢！”顧念青突然痛心疾首，十分扼腕。
蘇時槿默默轉頭看他一眼，伸手摁住他的腦袋：“你該慶幸咱倆沒一塊生活長大，不然我早晚把你推糞坑裏洗洗腦子，讓你見到我都腿抖。”
“……QAQ。”顧念青委屈屈，告白被拒惹。
——
因為每日生活太過無聊，且蘇時槿睡得時間過長，第二周跟顧念青去覆查的時候，醫生說：“能少睡一些還是多活動活動吧，就算身體差，也不能真的一動不動一天睡上二十個小時啊。”
蘇時槿指出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你開的藥會讓人想睡覺啊。”
“你克制一下嘛，吃過藥休息休息就行了，要是整天都在睡，多健康的人都得就這麽睡過去咯。”
於是，顧念青每天多了一個喊蘇時槿起床的功能，畢竟他不會每天一直想睡覺，甚至因為無法睡那麽久而很無聊，每天一次又一次喊蘇時槿起床反倒成了值得期待的事情。
夏天偷偷溜走，很快就要入秋，每年最後一場臺風如期到來，村子裏開始收割各種果實，除了沒成熟的。
臺風天對於學生而言就是放假，對大人們來說，這是一場無妄之災，如果臺風很嚴重，一季度的心血就要沒了，只希望即使臺風很大，農作物依舊能撐過去。
蘇時槿一直關註著天氣和周圍的消息，畢竟靠近山，如果因為長期下雨有滑坡跡象，村裏的人肯定要去幫忙的，她也想好了，到時候就讓顧念青去。
畢竟住在這裏，怎麽都要出一把力氣的，蘇時槿身體不好，能做的就是多屯一點吃的，真到了那個地步的話可以給大家送飯。
“這裏的臺風真的會這麽嚴重嗎？市裏都沒感覺很大。”顧念青去檢查過雞窩和兔子窩之後撐著傘回來說。
“最嚴重的臺風我們這裏確實不常見，大家擔心的是雨水太多了會山體滑坡，往年有不信邪到處跑然後被石頭砸死的，小心點總沒壞處。蘇時槿隨口解釋一句。”
到了陰雨天，她曾經斷掉的骨頭疼得厲害，已經沒有力氣跟顧念青折騰，讓他照顧好院子，就窩回自己的床上躺屍。
緊閉的門窗隔音很好，並不會因為大雨和顧念青在樓下走動就被吵到。
然而蘇時槿是討厭這種沈寂的。
每次安靜下來，她都會想起這一身病痛，她可以當做曾經腦殘沖動，卻沒法忽視身上的疼痛。
這種疼痛，要伴隨她走完最後的日子，真是可悲。
大雨連帶溫度驟降，往日悶熱的午後變得陰冷，蘇時槿記得自己還要吃飯吃藥，就穿了件厚毛衣下樓，看到顧念青在跟狗狗玩，忍不住一楞。
“你要想跟它們玩怎麽不回隔壁樓裏？”蘇時槿扶著樓梯扶手慢慢走下來。
顧念青咧嘴一笑：“我怕你有事喊我我在隔壁聽不見，這裏有沙發床，我就跟狗狗在一塊睡好了，你安心休息。”
蘇時槿沒精力管他，隨便點頭：“行，你喜歡這就在這睡吧，晚上不要給它們吃零食，容易發胖。”
白天休息得足夠久就導致晚上會因為身上的一點疼痛而睡不著。
夜間最容易想起過去的事，蘇時槿一邊往身上塗著藥酒一邊感慨過去的自己肯定想不到日後會是這樣的情景。
在一個竹林圍繞的小院子裏，養著兩條狗，樓下睡著一個幾乎是倒貼過來的男人，暖呼呼的像小太陽，還剛好長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緣分這東西真是詭異。
顧念青等了二十年沒來的東西，最後要靠自己找到；而蘇時槿一直以為會在別人身上找到的東西，在一個失聯二十年的青梅竹馬身上找到了。
在蘇家當養女的時候蘇時槿就在想，將來長大了要做什麽，當時想得最多的是希望能跟她的妹妹蘇暖暖一樣。
那時候在蘇時槿眼裏，蘇暖暖就是童話裏的公主，病弱、漂亮、高貴，穿著最漂亮的衣服，讀書成績也好，蘇時槿做夢都想追上蘇暖暖。
可是她即使被收養了，依舊不會有蘇暖暖那樣的生活。
然後蘇時槿就想啊，如果不能過上跟蘇暖暖一樣的生活、穿一樣的衣服，那就至少讓自己成為一個很漂亮的普通人吧。
她跟蘇暖暖長得也差不多一樣呢，就像莫如歸和顧念青。
明明沒有血緣關系，卻長得仿佛雙胞胎。
再後來……因為這兩張幾乎一樣的臉，蘇時槿代替出國的蘇暖暖屁顛屁顛嫁給了前夫莫如歸。
就算老天讓蘇時槿重來一次，蘇時槿也許還是會這麽選，畢竟，長成那樣的，仿佛做什麽都值得原諒呢。
——不過現在遇見莫如歸蘇時槿會上手把他頭擰下來。
個臭弟弟。
鑒於睡前想起來生氣的事，加上骨頭一直疼，蘇時槿睡不好憋著火氣，第二天早上早早就醒了，下樓看到躺在沙發床上的顧念青，那張臉自帶的惡意撲面而來。
蘇時槿反手就把自己手上的玩偶扔過去。
顧念青被嚇一跳：“什麽什麽？進賊了？”
“哦，是你啊，認錯了。”蘇時槿拎回自己的玩偶，施施然洗漱去了。
留下被打了的顧念青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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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沒有愛了，顧念青難過地手洗完衣服，他還是自己第一次動手洗衣服呢，還興奮了好久，結果蘇時槿告訴他這裏有洗衣機的，瞬間沒了成就感。
蘇時槿自己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裏就不管了，夏天衣服少，吃完飯再拿出來晾也行。
早飯是稀飯配小菜，前一晚放好的米，第二天只要起得早，稀飯就不會被悶成粥，輕輕爽爽的，夏天吃特別舒服。
吃過飯顧念青收拾了一些帶去雜貨鋪玩的小玩意兒，好打發時間，就見蘇時槿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今天不去雜貨鋪嗎？”顧念青奇怪地問。
蘇時槿找出兩個大水盆擺在樹底下，說：“今天你洗狗，我指揮，洗完還得洗狗屋，讓你上回把它們弄得一身泥。”
噩夢終究還是來了，顧念青沒洗過狗，家裏也沒養過，只能聽蘇時槿說的，先拉水管過來，用溫水洗。
兩只狗狗還算乖，說一聲就站水盆裏了，只是它們是不是甩毛，顧念青就被濺一臉水，洗到後面都不知道是在洗狗還是在洗自己。
好不容易洗完了，蘇時槿又來一句：“洗完了要吹幹凈毛毛哦，不然它們會感冒的。”
“吹、吹幹？”顧念青驚恐臉，“那麽大一只！”
蘇時槿撓撓臉：“用毛巾擦幹然後用吹風機吹到半幹就行，今天天氣好，它們自己曬一會兒太陽就幹了。”
等洗完狗屋，已經是中午了，顧念青發誓，再也不弄臟蘇時槿的狗屋和狗狗了，這洗一次得去半條命，難怪蘇時槿當時那麽生氣。
睡過午覺兩人吃過飯就又要去雜貨鋪蹲著，這種日覆一日的生活怪沒意思的。
蘇時槿還好，她每天吃了藥之後就會睡很長一段時間，並不用擔心無聊的問題，有問題的是顧念青。
又不能像蘇時槿一樣睡一整天，雜貨鋪並不會有那麽多人來買東西，顧念青在看完劇的大結局之後就不想再看這垃圾劇了，還去微博把編劇和導演拉黑。
太過無聊就會開始想些有的沒的。
比如蘇時槿。
蘇時槿睡醒的時候就看到顧念青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來的狗尾巴草盯著自己看：“……你神經病啊？”
顧念青竟然還正經搖頭：“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以前的事，比如我不知道的那些。”
“有什麽好知道的，你去看點言情狗血電視劇就行了，差不多一模一樣的。”蘇時槿坐起身，兩手癱在膝蓋上等腦子回神。
“不是那些，是你跟我分開之後的事，我聽說你被蘇家收養了？”顧念青好奇地問，事情過去多年，查出來的資料只有寥寥幾句，並不能告訴他蘇時槿那些年的成長、心情等細節。
人的回憶都是帶著主觀濾鏡的，顧念青覺得，至少要知道蘇時槿回憶裏用的是什麽濾鏡，那樣的話，他就能知道將來要怎麽做才能討蘇時槿歡心。
蘇時槿扒拉出久遠的記憶，點頭：“對，被蘇家收養了，其實跟在孤兒院的生活也沒什麽區別，活得跟個孤兒似的就飯菜好吃點，我還是喜歡現在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爽。”
顧念青沒法從蘇時槿的回答裏分辨出任何一種情緒，她好像在說一段無關緊要的人生，不是她自己的，不是別人的，仿佛是看過一段故事，然後總結一下就這麽說出來了。
“要是當時我讓我媽收養你就好了，可以給我當童養媳，怎麽就沒說呢！”顧念青突然痛心疾首，十分扼腕。
蘇時槿默默轉頭看他一眼，伸手摁住他的腦袋：“你該慶幸咱倆沒一塊生活長大，不然我早晚把你推糞坑裏洗洗腦子，讓你見到我都腿抖。”
“……QAQ。”顧念青委屈屈，告白被拒惹。
——
因為每日生活太過無聊，且蘇時槿睡得時間過長，第二周跟顧念青去覆查的時候，醫生說：“能少睡一些還是多活動活動吧，就算身體差，也不能真的一動不動一天睡上二十個小時啊。”
蘇時槿指出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你開的藥會讓人想睡覺啊。”
“你克制一下嘛，吃過藥休息休息就行了，要是整天都在睡，多健康的人都得就這麽睡過去咯。”
於是，顧念青每天多了一個喊蘇時槿起床的功能，畢竟他不會每天一直想睡覺，甚至因為無法睡那麽久而很無聊，每天一次又一次喊蘇時槿起床反倒成了值得期待的事情。
夏天偷偷溜走，很快就要入秋，每年最後一場臺風如期到來，村子裏開始收割各種果實，除了沒成熟的。
臺風天對於學生而言就是放假，對大人們來說，這是一場無妄之災，如果臺風很嚴重，一季度的心血就要沒了，只希望即使臺風很大，農作物依舊能撐過去。
蘇時槿一直關註著天氣和周圍的消息，畢竟靠近山，如果因為長期下雨有滑坡跡象，村裏的人肯定要去幫忙的，她也想好了，到時候就讓顧念青去。
畢竟住在這裏，怎麽都要出一把力氣的，蘇時槿身體不好，能做的就是多屯一點吃的，真到了那個地步的話可以給大家送飯。
“這裏的臺風真的會這麽嚴重嗎？市裏都沒感覺很大。”顧念青去檢查過雞窩和兔子窩之後撐著傘回來說。
“最嚴重的臺風我們這裏確實不常見，大家擔心的是雨水太多了會山體滑坡，往年有不信邪到處跑然後被石頭砸死的，小心點總沒壞處。蘇時槿隨口解釋一句。”
到了陰雨天，她曾經斷掉的骨頭疼得厲害，已經沒有力氣跟顧念青折騰，讓他照顧好院子，就窩回自己的床上躺屍。
緊閉的門窗隔音很好，並不會因為大雨和顧念青在樓下走動就被吵到。
然而蘇時槿是討厭這種沈寂的。
每次安靜下來，她都會想起這一身病痛，她可以當做曾經腦殘沖動，卻沒法忽視身上的疼痛。
這種疼痛，要伴隨她走完最後的日子，真是可悲。
大雨連帶溫度驟降，往日悶熱的午後變得陰冷，蘇時槿記得自己還要吃飯吃藥，就穿了件厚毛衣下樓，看到顧念青在跟狗狗玩，忍不住一楞。
“你要想跟它們玩怎麽不回隔壁樓裏？”蘇時槿扶著樓梯扶手慢慢走下來。
顧念青咧嘴一笑：“我怕你有事喊我我在隔壁聽不見，這裏有沙發床，我就跟狗狗在一塊睡好了，你安心休息。”
蘇時槿沒精力管他，隨便點頭：“行，你喜歡這就在這睡吧，晚上不要給它們吃零食，容易發胖。”
白天休息得足夠久就導致晚上會因為身上的一點疼痛而睡不著。
夜間最容易想起過去的事，蘇時槿一邊往身上塗著藥酒一邊感慨過去的自己肯定想不到日後會是這樣的情景。
在一個竹林圍繞的小院子裏，養著兩條狗，樓下睡著一個幾乎是倒貼過來的男人，暖呼呼的像小太陽，還剛好長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緣分這東西真是詭異。
顧念青等了二十年沒來的東西，最後要靠自己找到；而蘇時槿一直以為會在別人身上找到的東西，在一個失聯二十年的青梅竹馬身上找到了。
在蘇家當養女的時候蘇時槿就在想，將來長大了要做什麽，當時想得最多的是希望能跟她的妹妹蘇暖暖一樣。
那時候在蘇時槿眼裏，蘇暖暖就是童話裏的公主，病弱、漂亮、高貴，穿著最漂亮的衣服，讀書成績也好，蘇時槿做夢都想追上蘇暖暖。
可是她即使被收養了，依舊不會有蘇暖暖那樣的生活。
然後蘇時槿就想啊，如果不能過上跟蘇暖暖一樣的生活、穿一樣的衣服，那就至少讓自己成為一個很漂亮的普通人吧。
她跟蘇暖暖長得也差不多一樣呢，就像莫如歸和顧念青。
明明沒有血緣關系，卻長得仿佛雙胞胎。
再後來……因為這兩張幾乎一樣的臉，蘇時槿代替出國的蘇暖暖屁顛屁顛嫁給了前夫莫如歸。
就算老天讓蘇時槿重來一次，蘇時槿也許還是會這麽選，畢竟，長成那樣的，仿佛做什麽都值得原諒呢。
——不過現在遇見莫如歸蘇時槿會上手把他頭擰下來。
個臭弟弟。
鑒於睡前想起來生氣的事，加上骨頭一直疼，蘇時槿睡不好憋著火氣，第二天早上早早就醒了，下樓看到躺在沙發床上的顧念青，那張臉自帶的惡意撲面而來。
蘇時槿反手就把自己手上的玩偶扔過去。
顧念青被嚇一跳：“什麽什麽？進賊了？”
“哦，是你啊，認錯了。”蘇時槿拎回自己的玩偶，施施然洗漱去了。
留下被打了的顧念青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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