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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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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可以

蘇聞聞被蘇言帶回了公寓。

一進門,蘇聞聞甩開他的手,先前他握得緊怎麽扯都放不開,現在倒是輕而易舉。

只是蘇言轉過身來的眼神令人發寒。

“哥。”她輕聲喊道,換來他一句,“你喊我什麽?”

“哥……”蘇聞聞又是一聲,直接被蘇言撞到門上,她悶哼喊痛,他卻不理。

蘇聞聞怕了,怯生生喊道:“蘇慰。”

“我不是。”

他終於扯破了這樁謊言,管他的協議,管他的會傷害她。

蘇言不是好好先生蘇慰,他不管她會不會痛,他更希望她痛一點,這樣他們便能感同身受。

蘇聞聞抓住他的手臂,擠出一絲笑,“你說什麽呢,蘇慰,你別這樣,你是不是喝酒了,我是聞聞啊。”

“我知道你是誰,我也沒喝酒。”

醉了嗎?他寧願醉一生。偏偏有人要叫醒他,什麽蘇慰,他是蘇言!

“你先放開我,我背疼。”

蘇聞聞再次勸他。

蘇言壓得更用力,像是要擠入骨藏入心。

他邪氣笑著,“你疼,你這樣就疼了,那我呢?”

或者,“蘇慰呢?”

誰不疼,誰又是能好好過完一生的,他沒有,蘇慰也沒有,他甚至孤獨的在病床上等死,直到合眼那刻都沒有等到她的呼喚。

蘇聞聞兩眼淌淚,害怕他說出來的事實,他一而再的舉動讓她害怕,可腦海裏就是有個聲音在質疑:他到底是不是她哥?

“那晚你沒有睡,我知道你醒著,我吻了你。”

他眼裏帶火,似要灼燒她的身體,蘇聞聞淚眼模糊,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只能固執的否認,“蘇慰,你是我哥啊。”

“從頭到尾都是你的認為,我不是蘇慰,更不是你哥。”

他如瘋如魔,唇瓣追逐而來,蘇聞聞慌亂躲避,還是落在她唇邊,她哭得更傷心,“蘇慰,你放開我,蘇慰……”

他聽不清,手也不規矩,他囂張的笑著,“記好了,我是蘇言,從來都不是蘇慰。”

她哭更大聲,他越是興奮,哪怕是用這樣的殘忍的動作來證明,“你哥已經死了,蘇言早死了,他為了救你,死在了那場車禍裏!”

惡魔在笑,也在哭。

蘇聞聞陡然接受了所有事實,不論真假,如提線木偶般任他折騰,腦子裏只有一句“他早死了”在循環。

淚水滴在他臉上,蘇言突然沒了興致,他親吻她鎖骨,一直往上附在嘴角,“你不能屬於其他人,周宿白也不可以,他親了你哪裏,我擦掉就沒關系了,蘇聞聞,我……”

“啪!”

她的手停在半空,蘇言的臉側到一邊,她用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打了他一巴掌。

她說:“你不配成為他。”

蘇慰是她哥,永遠都是她敬愛的哥哥,兩人相依為命到現在,她只會是她哥哥。沒有人可以詆毀他,就算是和他長的一模一眼的人也不可以。

“呵呵……”

蘇言往後退幾步,燈光照在他臉上,半是明亮半是昏暗。

“蘇慰臨走前說了什麽,你不想知道嗎?”

蘇聞聞攏緊衣服,不發一言。

“我和他什麽關系,你應該猜出來過,但現在不一樣了,我愛上你就不會讓你被別人搶走。”

蘇聞聞制止他,“別說了。”

“怎麽,害怕?”蘇言是惡魔,說出的每一句都能讓她崩潰。

“可我偏要說。”

他又前進一步,徹底隱入黑暗中。

“他、愛、你。”

緊接著是花瓶落地的聲音,碎片在他們腳邊落下,蘇聞聞怒吼道:“我叫你別說了!”

什麽愛不愛,荒唐又可笑。

叫他來啊,蘇慰已經不在了,誰能告訴她這愛是真是假?

她失了力氣蹲在地上,蘇言朝她走過來,彎腰笑:“你放心,蘇慰不在了,我替他照顧你,我甚至會比他更愛你,周氏、周宿白、周夫人魏蘭心,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抱頭痛哭,蘇言開門從她身邊走出去。

門再次關上,蘇聞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哥哥,沒了。

蘇聞聞沒有被父母疼愛過,她所有意識裏,最疼她的是她哥,但那時候蘇慰對她很嚴厲,她學習不好蘇慰照打不誤,罵了她又耐心教導至天明。蘇慰省吃儉用從來沒有虧過她一分一毫,他嘴上不說卻一直用實際行動在證實他的好。

蘇慰對她向來冷冰冰,蘇聞聞知道他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他在扮演“嚴父”的角色,不想讓她的生活有殘缺,她過得快樂,臉上時常有笑,她不害怕她哥,更是打心眼裏喜歡他。

每每跟人提起蘇慰,她總是自豪的,蘇慰是什麽人啊,世上對她最好的人啊。

可惜,他不在了。

這一晚,沒有人睡得踏實。

蘇聞聞躲在被子裏哭了很久,久到忘記給周宿白電話,而周宿白抽了半宿煙直到天亮。

遠在周氏老宅的院落,狗叫聲不斷,餘染給金毛拿了狗糧,它也不吃,就陪在它身邊,等到天大亮,腿都發酸。

一場雨過後,天邊泛起橙紅,餘染還是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下午的咖啡館,沒有多少人,工作日像蘇聞聞這樣清閑的人自然是很少的。

她出門前畫了精致的妝容,她已經瘦了很多,170的個子現在不過是微胖而已,加上穿衣打扮,走在街上足以讓人側目。

蘇聞聞坐在落地窗前,慵懶的陷在沙發上,一手卷弄發尾,路過的人時不時看幾眼,她散發的光彩令剛進門的周貴婦十分不爽。

她對餘染說:“這女人可真有幾分本事。”

卻沒有一點誇讚的意思。

餘染朝前看,驚艷倒是有。

蘇聞聞聽著來人的腳步聲,回頭起身,綻放一個迷人微笑,“您好,周夫人。”

這一次,像是認識很久。

周貴婦當她先坐下,“蘇小姐終於記起我是誰。”

蘇聞聞點頭,看向餘染時,她已經識趣的離開。

“要喝點什麽嗎?”

蘇聞聞詢問著,周貴婦瞧她,“就別廢那個功夫了,我們開門見山。”

“也好,畢竟我們也不是什麽熟人。”

周貴婦面帶微笑,“上一次我跟你提的價錢你嫌少,這一次我翻倍,如何?”

“一百萬啊還真不夠,五百萬也還行吧。”

蘇聞聞刷了新的紅色甲油,襯得她手更白,她樂悠悠的看自己的指甲,周貴婦的臉都氣白。

“你還真是不知道羞恥。”

“有錢不賺大傻子,您要給我還能不要啊!”

“我兒子怎麽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誰知道呢,他死纏爛打,我能怎麽辦呀。”

“你!”

周貴婦有良好的修養,自然是不能跟她一般見識,她強忍著怒氣,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從今以後,你不要纏著他。”

蘇聞聞歡喜的很,“當然,咱們誰跟誰呀,我馬上跟他分手。”

“無恥!”周貴婦起身時響聲很大,她實在是氣不過,“我可跟你說好了,你要是反悔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事不過三,你騙他兩次,勸你好自為之。”

她朝門外走的時候,餘染看過來,蘇聞聞比了個“OK”的手勢,餘染面上一陣不自然,眼神也四處躲閃,蘇聞聞才不管那麽多,到手的支票隱隱發燙。

沒幾分鐘,她又點了一杯卡布基諾,加很多方糖。

“聞聞!”周宿白狂卷而來,抱住她大力親一口才放手。

蘇聞聞拍開他的臉,“註意形象!”

“註意啥啊,我自己老婆都不能親?”

看他得瑟的。

蘇聞聞說:“支票給你,我可答應你媽要跟你分手。”

“分手就分手,誰怕呀。”

“嘿,你……”

周宿白握住她的手,投降,“老婆,咱都領證了,分手可以,婚可不離。”

說好一輩子,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蘇聞聞眉眼含笑,推他胳膊,“給你點的十分甜,喝吧你。”

“老婆最愛我!”

嫁給周宿白,私自與他拿結婚證,應該不算離經叛道一說吧,那就不算違背周貴婦的話咯,分手是分手了,可他們當不成男女朋友,當了夫妻呀!

周宿白拿著支票,撇嘴,“我怎麽就值五百萬,好歹周氏家大業大,你不再拿多點?”

“能讓你度過這次的難關就夠了,你急什麽呀。嫌少自己去要。”

“嘿嘿,老婆,我知道你愛我。”

就會這一套,不過蘇聞聞愛聽。

想起蘇言的話,還是擔憂的。

“他真的會對付你嗎?”

周宿白收起笑,正經道:“沒事,一切有我,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他眼裏的深情讓她留戀,以至於,當他早上6點按響她家門鈴時,蘇聞聞還以為在做夢。

“嫁給我,現在就去領證。”

蘇聞聞二話沒說,翻出戶口本跟他一路風風火火的到了民政局。

因時間太早,門都沒開,他們握緊彼此的手,一直沒放開。

他們是當天第一對新人,發證的工作人員連聲“恭喜”,蘇聞聞才覺自己做了什麽。

她結婚了,嫁給了周宿白。

結婚登記照裏的他們笑得可真甜啊。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有話要告訴你……”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提起,蘇聞聞咬唇道出蘇言的目的,周宿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周宿白說:“你可不能因為我媽就拒絕我,我們剛領證。”

蘇聞聞笑他,“要是被我發現你有別人,我要打斷你的腿。”

“好,你養瘸子。”

“呸,我一腳踹了你。”

咖啡館響起一連串的鋼琴曲,蘇聞聞才回過神來,“你媽會讓你和我結婚?老實說,我挺好奇你戶口本是怎麽拿的。”

周宿白笑的神秘兮兮,“我自有貴人相助。”

而那個貴人就是餘染。

周氏辦公大樓,餘染辦公室被推開,來人莽撞無禮,她正想發怒見到人後又放棄。

“餘染,你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周貴婦一身怒氣無處發洩,竟也像潑婦般掃掉她桌上的東西,散落一地的文件,周貴婦走上前來,一巴掌拍得很用力,餘染沈默著任她出氣。

“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竟然瞞著我拿戶口本給他,你到底聽誰的話,是誰把你養這麽大!”

周貴婦氣得手抖,她以為下午那場會面她贏得很漂亮,丟些錢而已,要是蘇聞聞再纏著周宿白,她便將音頻丟給他聽,讓他知道蘇聞聞是個徹頭徹尾的拜金女,跟三年前沒有任何區別。

可餘染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她臉疼。

“你讓阿宿和那個女人結婚,你打的又是什麽如意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裏和梁蘇言那小子聯系,你老實告訴我,上次的計劃案是不是你透露的消息!”

餘染還是不說話,在周貴婦看來就等於默認。

“好,你做得很好,寧願背叛我背叛周氏也要幫他,你個白眼狼,你給我滾!”

周貴婦指著門口,一聲清冽笑傳來,她看過去,蘇言正立在門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你來做什麽,這裏是周氏,不歡迎你!”

蘇言仿佛沒聽到般,自顧自鼓起掌來,“大媽,您這話就不對了,幫我怎麽能是背叛周氏?您可別忘了,我也是周氏一份子。”

“你!”周貴婦再次被氣到哽咽。

餘染想扶她一把,被她用力甩開,她眼裏寫著恨,“你們夠狠。”

“比起您,我可自愧不如。”蘇言伸出手,目光看向餘染,“小染,到我這來。”

周貴婦一手撐在桌上,咬牙,“餘染,你們還真有一腿。”

餘染低著頭拿起包,臨走時說一句抱歉。

背如針氈,她疼的直不起腰來。

蘇言卻是一路微笑,直到兩人到了電梯裏,他的笑漸漸散去。

他依舊背對她,開口寒涼,“你幫周宿白拿的戶口本。”

“是。”餘染盯著他的背,面前的鋼玻璃蹭亮,也足以感受蘇言的怒氣。

“你問我有沒有離間他們母子的辦法,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然後呢?”蘇言冷笑道。

餘染鎮定開口,“結婚還能離婚,你不是沒有機會。”

蘇言轉過身來,將她逼到角落,嘴邊的笑溢出,冷意散開,他扼住她的喉嚨,“你還知道什麽?”

“不多,只要你讓我走我什麽都不會說。”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謊。”

蘇言輕飄飄一句,餘染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他暗自用勁,電梯到達一層。

“我現在跟死人有何分別。”

蘇言終於松開她,餘染狠狠吞一口唾沫,鉆心的疼。

電梯門打開,有員工在等電梯,看到蘇言和餘染在一起,紛紛往後退,蘇言倒是讓出位置,伸手摟住餘染,她臉漲得通紅,已有人竊竊私語。

蘇言只當沒聽見,笑著離開。

“餘特助看上去正經,其實嘿嘿……”

“梁總到底是年輕有為,不喜歡也難。”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止娛樂圈,倒比娛樂圈的消息更讓人好奇。

顧成何戴上墨鏡,手握成拳,餘染這女人,該死的!

另一邊,周宿白振動的電話被蘇聞聞拿起。

“是顧成何。”天蠍隊員,也是周宿白的好哥們。

“你幫我接。”

她正和周宿白打掃公司,周宿白坐在梯子上除塵,她按了擴音器,一道怒吼傳來。

“周宿白,餘染怎麽和梁蘇言在一起!”

聽到這名字,蘇聞聞也是一楞,梁蘇言不就是她的假哥哥嗎?

可是餘染……

周宿白沈穩的繼續掃灰層,等他暴怒完了才回話。

“餘染跟誰在一起,與你有關嗎?”

“我跟她睡過了,你說有沒有關系!”

哇哦。

周宿白和蘇聞聞相視而笑。

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繼續聽八卦。

“阿白,我不希望餘染和別人在一起,你們周氏不要牽扯到她,我求你。”

想起顧成何那雙桃花眼,好似對誰都有興趣,可當真了又覺得他對誰都沒意思,難得認真一回,還用上了“求”字。

不得不讓人側目啊。

“我明白,你放心。”

周宿白從梯子上下來,蘇聞聞拍他肩上的灰,有些不確定,“餘染與蘇言……”

“不用在意,誰是誰的棋子還不一定呢。”

他安慰的親她唇角,蘇聞聞卻覺得沒那麽簡單。

很久都沒人來的公司,門鈴突然響起。

周宿白與她往外望,隔著一條走廊,門鈴聲愈發刺耳。

“我去看看。”周宿白說,“也許是個不速之客。”

蘇聞聞眼皮突突跳著,頭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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