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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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世子，夫人……”一聲輕喚，打斷了岑若黎的美夢。
她口中不自覺嚶嚀兩聲，拱了拱腦袋，想要再貼緊幾分柔軟的枕頭，仿佛這樣就能逃避最痛苦的起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枕頭”有些不夠軟，形狀似乎也奇奇怪怪的……
然而瞌睡中的岑若黎，並沒有想太多，反而伸出胳膊，想將“枕頭”摟得再緊一些。
可摟了兩下，“枕頭”竟紋絲不動！
一股起床氣倏地冒出來，岑若黎忿忿地睜開眼，倒要看看是何方“枕頭”敢與她作對！
“你……”一擡頭，對上一雙陌生又好看的眼睛。
男人？哪來的男人？
哦對了，她穿越了，還成了親！那她的“枕頭”，自然就是——
她的夫君，世子謝明琛！！！
“世子！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岑若黎瞬間就像觸電一般彈起來，一骨碌就跳下了床，繼而偷眼瞧著謝明琛的反應。
此刻的謝明琛半躺著倚在床頭，臉色似比昨晚紅潤了些。
腰上的衣服皺皺巴巴，不用說，自然是她的“傑作”。
被視為兇神惡煞的謝明琛反倒是一臉平靜，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
嗯？岑若黎一呆。
就這？
她細細打量著謝明琛，只見他的神情如常，眼睛裏也沒有了昨晚的瘋狂與混沌，反而很是清明。
看來，謝明琛如今是正常的。岑若黎放下心。
昨晚陳嬤嬤說過，清醒時的謝明琛話很少，因為殘疾、失憶的緣故，不喜見人，整個人都很清冷。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呃……”岑若黎撓撓頭，打破略顯尷尬的氣氛。
“那個，我是岑若黎，昨天、昨天來的。你，你好。”
謝明琛垂下眼簾，濃密的長睫遮住眼睛，及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岑若黎無話可說了。
“世子，夫人，可要起身更衣？”林媽媽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拯救了一室的尷尬。
岑若黎忙不疊點頭：“可以！可以！”
腳步聲起，林媽媽和雲香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頭。
“陳嬤嬤說，她們是侯夫人院子裏的，暫時在這邊伺候。”雲香過來給岑若黎穿衣。
“暫時？”岑若黎覺得奇怪。
“聽說是侯夫人吩咐的，等姑娘選好了人，她們就回去。”雲香小聲道。
沒想到侯夫人思慮如此細致，想必是怕自己誤會她往攬楓榭裏塞人？岑若黎想著。
想到昨日與侯夫人簡單的交談，岑若黎覺得，侯夫人應該是個很好相與的婆婆。
另一邊，幾個丫鬟幫著謝明琛梳洗好，扶著他坐到輪椅上。
雖說昨日侯夫人顧忌世子身體，免了今早的敬茶，可現在謝明琛既然清醒了，禮數就不能怠慢了。
“世子，可是要去向父親、母親問安？”岑若黎轉頭，試探著看向謝明琛。
謝明琛擡眼看過來，依舊面無表情地，朝她點了點頭。
丫鬟推著謝明琛，岑若黎落後半步，一行人出了院子，朝侯夫人的清音閣而去。
尚未到院門前，就看見陳嬤嬤從裏面匆匆走出，看到他們，驚訝了一瞬，臉上閃過些慌張。
岑若黎心中突地升起些不好的預感。
“世子，夫人。”陳嬤嬤上前見禮，眼神有點躲閃。
岑若黎雖好奇，卻不便多問，只道：“世子與我來給母親請安，不知母親可起身了？”
陳嬤嬤猶猶豫豫：“侯夫人……確是起了，只是……”
話音未落，只聽屋裏傳來一聲瓷器墜地碎裂的巨響，隨即響起侯夫人的怒吼：
“讓她滾！”
岑若黎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實在難以將這聲音，和昨日端莊優雅，美麗高貴的侯夫人聯系起來。
莫非出了什麽大事？
岑若黎轉頭去看謝明琛，他的眸光也染上了擔憂。
見她帶著些詢問看過來，謝明琛嘴唇微動，第一次主動開了口：“去看看。”
丫環不敢違逆，當即推起輪椅。岑若黎趕忙跟上。
清音閣的偏房內，此時已是一片狼藉。
憤怒的侯夫人站在桌邊，腳下是一灘碎裂的瓷片。
平西侯陰沈著臉色站在窗口，眼神向外望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些都不算什麽。
真正讓岑若黎驚嚇的，是屋中的床榻上，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正擁著錦被，見有人進來，立刻畏懼地低頭，朝床裏縮去。
這該不會是……
侯夫人的捉奸現場？！
現在溜，還來得及不？岑若黎腳尖下意識轉了個方向。
然而已經晚了。
平西侯的目光突然回轉，落在她身上，臉色愈發黑沈。
“誰讓你們進來的！”
平西侯不愧是習武之人，一聲詰問怒中帶威，十分有震懾力。
沒等岑若黎解釋，侯夫人卻先開了口：“你喊什麽？現在知道丟臉了？”
“琛兒來了又如何？就讓他看看你這為人父者，是怎麽為老不尊的！”
“你！”平西侯氣結：“你荒唐！”
“我荒唐？”侯夫人氣笑了：“謝書淮，誰能比得過你荒唐？”
“琛兒新婚之夜發病，我擔驚受怕一夜難眠，可你呢？你在自己兒子的婚宴上，在我的清音閣裏一夜風流。你是想打誰的臉？我的？還是琛兒的？”
“我……”平西侯張口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
侯夫人見他如此，更當他是心虛，臉上怒容更盛，指著床上的女人，語氣裏平添了些悲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碰她，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你還在琛兒大婚的時候這麽做，你就那麽忍不住，就非得是昨夜嗎！”
話到最後，侯夫人已帶了哭腔。
岑若黎低下頭，斂去眼底的驚詫。
這話裏的意思，恐怕別有隱情啊！
果然，侯夫人的話說完，平西侯半晌都沒有開口，整個人的神色灰暗下來，似乎有什麽話在心裏盤旋著，偏偏又不能說出來。
“阿如……”平西侯斂了語氣，叫出侯夫人的閨名，帶著些淒哀。
可侯夫人並不領情，眼神已染上些瘋狂，語調尖利起來：
“你不要這樣叫我！你不配！”
岑若黎聽說過一句話，越是帶刺的人，內心越隱藏著莫大的悲傷。或許侯夫人此時此刻，就是這樣。
雖說古代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可又有哪一個女人真的能毫無芥蒂地與別人分享丈夫，尤其還是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
眼下這事，怕是不好收場啊！
正想著，門口又傳來了腳步聲。
進來的是個粉裙衫的少女，容貌嬌麗，與謝明琛的五官有幾分相似。
岑若黎立時有了計較，這位想必就是謝明琛的同胞親妹——謝清涵。
一進門，謝清涵就看向了謝明琛：“哥，你醒了？身子好些沒？”
謝明琛微微點頭。
謝清涵松了口氣，這才轉過身喊了一句：“爹，娘，祖母那邊都知道了，叫你們去呢！”
說完，竟半刻也沒停留，又如風一般飄然而去了。
？
岑若黎心下生疑。
怎麽覺得，謝清涵與父母關系，不是很好的樣子？
侯夫人冷冷地瞟了平西侯一眼，擡步朝門外走。
走到謝明琛的輪椅前時，侯夫人的腳步頓了一下，低頭看向謝明琛，好像想要說些什麽，卻什麽都沒說。
平西侯龍行虎步，緊隨其後，也在謝明琛面前停了一瞬，也依舊不發一言。
岑若黎看看裏屋那個尚還瑟縮的女人，再看看謝明琛，有些不知所措。
嫁入侯府的第一天，就給她來這麽“刺激”地一出，她有點遭不住啊！
“世子？”岑若黎低頭，試探出聲。
只聽謝明琛淡淡吐出兩個字：“一起。”
一起？
一起去看婆婆捉奸？
岑若黎淩亂了。
這侯府，這麽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嗎？
進了謝老夫人的松濤苑，岑若黎才體會到了什麽叫“三堂會審”，什麽叫“齊聚一堂”。
坐在座首的謝老夫人，手裏撚著佛珠，雙眼微閉，不知道嘴裏在念叨什麽。
她旁邊坐著平西侯，再就是侯夫人，還有侯府四個房的老爺與他們的夫人。
屋裏的小輩們，岑若黎只認識謝明彥和謝清涵，另外的幾個，該是各房的公子小姐，都各自站在爹娘的身後。
見岑若黎跟著謝明琛進來，所有人的目光立時匯集在岑若黎的身上，打量的，審視的，品評的……
岑若黎暗自深呼吸，擺出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實際內心，卻早已心跳如雷。
她憑借著原身留下的記憶，有樣學樣地，施了個標準的禮。
“媳婦見過祖母，父親、母親，幾位叔父，嬸娘。”
“起吧。”謝老夫人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既然嫁過來了，就要守侯府的規矩。”
“侯府不是普通的去處，以往的習性，要早些改掉，莫要帶到侯府來。”
對謝老夫人突如其來的下馬威，岑若黎毫不意外。
自己這出身，確實是不得侯府的認可。謝老夫人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嘲諷她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嘛？
“是，孫媳知道了。”岑若黎又是一個規規矩矩的禮，語氣卻不卑不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剛來，許多事還待細觀，擅動不得。不過若讓她伏低做小，卑躬屈膝，那是不可能的。
似乎是覺得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小家子氣，唯唯諾諾，眾人的目光立刻失去了對她的興趣，紛紛轉開，重新落在這場“聚會”真正的主角身上。
岑若黎自然也乖巧地溜到角落，降低存在感。
“馮氏。”謝老夫人看向侯夫人。
“我做主，讓侯爺納姜氏進門，你沒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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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枕頭”有些不夠軟，形狀似乎也奇奇怪怪的……
然而瞌睡中的岑若黎，並沒有想太多，反而伸出胳膊，想將“枕頭”摟得再緊一些。
可摟了兩下，“枕頭”竟紋絲不動！
一股起床氣倏地冒出來，岑若黎忿忿地睜開眼，倒要看看是何方“枕頭”敢與她作對！
“你……”一擡頭，對上一雙陌生又好看的眼睛。
男人？哪來的男人？
哦對了，她穿越了，還成了親！那她的“枕頭”，自然就是——
她的夫君，世子謝明琛！！！
“世子！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岑若黎瞬間就像觸電一般彈起來，一骨碌就跳下了床，繼而偷眼瞧著謝明琛的反應。
此刻的謝明琛半躺著倚在床頭，臉色似比昨晚紅潤了些。
腰上的衣服皺皺巴巴，不用說，自然是她的“傑作”。
被視為兇神惡煞的謝明琛反倒是一臉平靜，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
嗯？岑若黎一呆。
就這？
她細細打量著謝明琛，只見他的神情如常，眼睛裏也沒有了昨晚的瘋狂與混沌，反而很是清明。
看來，謝明琛如今是正常的。岑若黎放下心。
昨晚陳嬤嬤說過，清醒時的謝明琛話很少，因為殘疾、失憶的緣故，不喜見人，整個人都很清冷。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呃……”岑若黎撓撓頭，打破略顯尷尬的氣氛。
“那個，我是岑若黎，昨天、昨天來的。你，你好。”
謝明琛垂下眼簾，濃密的長睫遮住眼睛，及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岑若黎無話可說了。
“世子，夫人，可要起身更衣？”林媽媽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拯救了一室的尷尬。
岑若黎忙不疊點頭：“可以！可以！”
腳步聲起，林媽媽和雲香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頭。
“陳嬤嬤說，她們是侯夫人院子裏的，暫時在這邊伺候。”雲香過來給岑若黎穿衣。
“暫時？”岑若黎覺得奇怪。
“聽說是侯夫人吩咐的，等姑娘選好了人，她們就回去。”雲香小聲道。
沒想到侯夫人思慮如此細致，想必是怕自己誤會她往攬楓榭裏塞人？岑若黎想著。
想到昨日與侯夫人簡單的交談，岑若黎覺得，侯夫人應該是個很好相與的婆婆。
另一邊，幾個丫鬟幫著謝明琛梳洗好，扶著他坐到輪椅上。
雖說昨日侯夫人顧忌世子身體，免了今早的敬茶，可現在謝明琛既然清醒了，禮數就不能怠慢了。
“世子，可是要去向父親、母親問安？”岑若黎轉頭，試探著看向謝明琛。
謝明琛擡眼看過來，依舊面無表情地，朝她點了點頭。
丫鬟推著謝明琛，岑若黎落後半步，一行人出了院子，朝侯夫人的清音閣而去。
尚未到院門前，就看見陳嬤嬤從裏面匆匆走出，看到他們，驚訝了一瞬，臉上閃過些慌張。
岑若黎心中突地升起些不好的預感。
“世子，夫人。”陳嬤嬤上前見禮，眼神有點躲閃。
岑若黎雖好奇，卻不便多問，只道：“世子與我來給母親請安，不知母親可起身了？”
陳嬤嬤猶猶豫豫：“侯夫人……確是起了，只是……”
話音未落，只聽屋裏傳來一聲瓷器墜地碎裂的巨響，隨即響起侯夫人的怒吼：
“讓她滾！”
岑若黎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實在難以將這聲音，和昨日端莊優雅，美麗高貴的侯夫人聯系起來。
莫非出了什麽大事？
岑若黎轉頭去看謝明琛，他的眸光也染上了擔憂。
見她帶著些詢問看過來，謝明琛嘴唇微動，第一次主動開了口：“去看看。”
丫環不敢違逆，當即推起輪椅。岑若黎趕忙跟上。
清音閣的偏房內，此時已是一片狼藉。
憤怒的侯夫人站在桌邊，腳下是一灘碎裂的瓷片。
平西侯陰沈著臉色站在窗口，眼神向外望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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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侯不愧是習武之人，一聲詰問怒中帶威，十分有震懾力。
沒等岑若黎解釋，侯夫人卻先開了口：“你喊什麽？現在知道丟臉了？”
“琛兒來了又如何？就讓他看看你這為人父者，是怎麽為老不尊的！”
“你！”平西侯氣結：“你荒唐！”
“我荒唐？”侯夫人氣笑了：“謝書淮，誰能比得過你荒唐？”
“琛兒新婚之夜發病，我擔驚受怕一夜難眠，可你呢？你在自己兒子的婚宴上，在我的清音閣裏一夜風流。你是想打誰的臉？我的？還是琛兒的？”
“我……”平西侯張口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解釋。
侯夫人見他如此，更當他是心虛，臉上怒容更盛，指著床上的女人，語氣裏平添了些悲切：“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碰她，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你還在琛兒大婚的時候這麽做，你就那麽忍不住，就非得是昨夜嗎！”
話到最後，侯夫人已帶了哭腔。
岑若黎低下頭，斂去眼底的驚詫。
這話裏的意思，恐怕別有隱情啊！
果然，侯夫人的話說完，平西侯半晌都沒有開口，整個人的神色灰暗下來，似乎有什麽話在心裏盤旋著，偏偏又不能說出來。
“阿如……”平西侯斂了語氣，叫出侯夫人的閨名，帶著些淒哀。
可侯夫人並不領情，眼神已染上些瘋狂，語調尖利起來：
“你不要這樣叫我！你不配！”
岑若黎聽說過一句話，越是帶刺的人，內心越隱藏著莫大的悲傷。或許侯夫人此時此刻，就是這樣。
雖說古代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可又有哪一個女人真的能毫無芥蒂地與別人分享丈夫，尤其還是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
眼下這事，怕是不好收場啊！
正想著，門口又傳來了腳步聲。
進來的是個粉裙衫的少女，容貌嬌麗，與謝明琛的五官有幾分相似。
岑若黎立時有了計較，這位想必就是謝明琛的同胞親妹——謝清涵。
一進門，謝清涵就看向了謝明琛：“哥，你醒了？身子好些沒？”
謝明琛微微點頭。
謝清涵松了口氣，這才轉過身喊了一句：“爹，娘，祖母那邊都知道了，叫你們去呢！”
說完，竟半刻也沒停留，又如風一般飄然而去了。
？
岑若黎心下生疑。
怎麽覺得，謝清涵與父母關系，不是很好的樣子？
侯夫人冷冷地瞟了平西侯一眼，擡步朝門外走。
走到謝明琛的輪椅前時，侯夫人的腳步頓了一下，低頭看向謝明琛，好像想要說些什麽，卻什麽都沒說。
平西侯龍行虎步，緊隨其後，也在謝明琛面前停了一瞬，也依舊不發一言。
岑若黎看看裏屋那個尚還瑟縮的女人，再看看謝明琛，有些不知所措。
嫁入侯府的第一天，就給她來這麽“刺激”地一出，她有點遭不住啊！
“世子？”岑若黎低頭，試探出聲。
只聽謝明琛淡淡吐出兩個字：“一起。”
一起？
一起去看婆婆捉奸？
岑若黎淩亂了。
這侯府，這麽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嗎？
進了謝老夫人的松濤苑，岑若黎才體會到了什麽叫“三堂會審”，什麽叫“齊聚一堂”。
坐在座首的謝老夫人，手裏撚著佛珠，雙眼微閉，不知道嘴裏在念叨什麽。
她旁邊坐著平西侯，再就是侯夫人，還有侯府四個房的老爺與他們的夫人。
屋裏的小輩們，岑若黎只認識謝明彥和謝清涵，另外的幾個，該是各房的公子小姐，都各自站在爹娘的身後。
見岑若黎跟著謝明琛進來，所有人的目光立時匯集在岑若黎的身上，打量的，審視的，品評的……
岑若黎暗自深呼吸，擺出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實際內心，卻早已心跳如雷。
她憑借著原身留下的記憶，有樣學樣地，施了個標準的禮。
“媳婦見過祖母，父親、母親，幾位叔父，嬸娘。”
“起吧。”謝老夫人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既然嫁過來了，就要守侯府的規矩。”
“侯府不是普通的去處，以往的習性，要早些改掉，莫要帶到侯府來。”
對謝老夫人突如其來的下馬威，岑若黎毫不意外。
自己這出身，確實是不得侯府的認可。謝老夫人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嘲諷她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嘛？
“是，孫媳知道了。”岑若黎又是一個規規矩矩的禮，語氣卻不卑不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剛來，許多事還待細觀，擅動不得。不過若讓她伏低做小，卑躬屈膝，那是不可能的。
似乎是覺得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小家子氣，唯唯諾諾，眾人的目光立刻失去了對她的興趣，紛紛轉開，重新落在這場“聚會”真正的主角身上。
岑若黎自然也乖巧地溜到角落，降低存在感。
“馮氏。”謝老夫人看向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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