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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十三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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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十三學徒

童廉闋從木屋裏走出去,窈一童看他,“不想見他?”

“心裏總會有些不是滋味,過些時日便好。”童廉闋自我調侃道,“你知道的,像我這般的讀書人,總會有些迂腐。”

窈一童樂了,“阿兄你若是迂腐的讀書人,那全天下怕是就沒有不迂腐的讀書人了。”

童廉闋抓著書本隔空點了點窈一童,“你跟我說話是越發不客氣了,我覺得我這阿兄當的一點都不像阿兄。”

窈一童挑了挑眉,“阿兄你可莫要冤枉我。”

童廉闋並不惱,笑得越發溫柔。

低矮的欄柵外三三兩兩的姑娘走過,童廉闋註意到她們的眼神,嘆道:“今日還是我陪著阿娘去縣城吧。”

最近欄柵外路過的哥兒女子是越來越多了,他估計村裏的人都在等著童哥兒出門。

“不,我要去。”窈一童的語氣刁蠻,“家裏的事,就勞煩阿兄了。”

村裏的閑言碎語他也能聽到一二,不過這種事躲也躲不過的。

童廉闋無奈,“成,我一定替你守住你的夫君。”

屠玟決聞言擡頭,接了句,“我不需要守。”

童廉闋意味深長的笑,“玟決,我勸你莫要看輕村裏的女子哥兒。”

凝蟬回來時,身旁跟著挑著水的朱壯。

朱壯的眼睛一直瞅著凝蟬,窈一童沒忍住笑道,“朱叔,走路得看路啊,你這要是摔了,我凝姨可得心疼。”

朱壯鬧了個大紅臉,訕訕道,“我看著呢。”

凝蟬羞惱的瞪了窈一童一眼,卻不帶多少怒氣。

她將衣裳晾好,朱壯把水倒進水缸裏,收拾好後,三人就坐上驢車往縣裏頭趕了。

一到縣裏,窈一童就拉著凝蟬直奔舟記布莊。

他們已經來這裏買過許多麻布,掌櫃記著他們,見他們來了,開口便道:“這次要買多少麻布?十匹夠嗎?”

窈一童也有順道買些麻布回去的想法,只道,“哪用得了那麽多啊,三匹就成。”

掌櫃微訝,“我聽說屠木匠收徒了,三匹夠用嗎?”

他可是聽說屠木匠收了許多乞丐當徒弟。

“夠啊。”窈一童笑道,“您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言家兩兄弟沒來過縣裏,布莊掌櫃怕是從家具鋪掌櫃口中得知這消息的。

他又問:“您這有喜服嗎?”

掌櫃的目光落在凝蟬身上,“自然是有的。”

天合村。

童廉闋隔著低矮的欄柵,遠遠瞧見三個媒婆你擠我我擠你的走來,長嘆一口氣,“屠玟決,你的爛桃花成堆的向你走來了。”

屠玟決頭都沒擡,“門關緊了。”

童廉闋看向開始對著媒婆狂吠的煤炭,“你瞧著咱院子這矮欄柵能擋得住你這龐大的身軀嗎?”

媒婆站在門口敲門,喊聲一聲比一聲大。

“屠木匠啊,好事來了!你快開門啊!”

“呸!你那算什麽好事?屠木匠,我的才是好事,有姑娘看上你了!找我來做媒呢!”

“屠木匠,你別聽他們的話,找我做媒的姑娘身世清白,還自帶三兩嫁妝咧!”

三個媒婆在門口直接吵上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聲音嚷嚷的煤炭都捂起耳朵嫌吵鬧。

煤炭開始後悔今日沒跟著屠景蓄去林子裏撒野了。

童廉闋也被吵的頭疼,“這事躲不掉的,你真不出去把他們打發嗎?”

屠玟決擡起頭,正要往外走,卻見封家一群人走來,二話不說就將三個媒婆都趕走。

封大粗聲粗氣道,“滾開!就你們那歪瓜裂棗也敢跟我家妹子比?”

封糯是天合村公認長的最好看也是家世最好的姑娘。

氣焰囂張的媒婆們一看是封家的人皆偃旗息鼓,訕訕的走了。

童廉闋哭笑不得,“這下好了,來了個更大的麻煩。”

媒婆走後,封大也不敲門,直接隔著矮欄柵朝屠玟決喊話,“屠玟決,你看我妹子如何?”

封大說著,直接將封糯推到身前。

封糯含羞帶怯的看了屠玟決一眼,屠玟決連看都沒看她,“沒興趣,滾。”

封糯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白,她咬著下唇,不堪羞辱的藏到封大身後,哀聲道,“阿兄,我就說我不想來,你為何要逼我?如今我出了這麽大的糗,你們都高興了?”

封大臉色青綠,“屠玟決,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妹子多好的姑娘,配你足矣!”

屠玟決將木鋸往地上一放,直起身體,眼神冰冷的看著封大,“她好不好幹我何事?我心悅我夫郎,也只看的上我夫郎一人。”

童廉闋見氣氛緊張,起身勸說道:“封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惜跟我弟夫不太合適,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他口中的‘弟夫’二字更讓封家人臉色怪異,封大太陽穴青筋凸起,但想起上次被屠玟決壓在地上痛打的經歷,他還是壓下心中的怒火,憤恨的走了。

封糯被封家人圍在中間,走時回頭看了眼屠玟決,眼裏再無溫柔,反而跟淬了毒似的藏著陰狠的寒意。

屠玟決,你竟敢這般羞辱我?

童廉闋無意中瞥見她的眼,臉上玩味的笑意驟然消失,眉頭微擰。

這封家小女並沒有表面那般天真無邪。

日頭西沈,窈一童滿載而歸。

村裏人瞧見他們一車的東西,眼神怪異,議論紛紛。

窈一童並未搭理,回到家後才從童廉闋口中得知今天發生的事。

屠玟決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說:“我連門都沒開。”

童廉闋覺得屠玟決這副模樣有趣極了,忍著笑意替屠玟決作證,“對對對,屠玟決連門都沒敢開。”

窈一童挑眉,輕拍屠玟決的肩膀,“做的挺好。”

他坐在椅子上,說起另一件事,“今日我們從縣城回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有人在楊記家具鋪門口鬧事,說是從楊記家具鋪買的折疊桌凳不經用,有的甚至剛拿到手就壞了。”

他一頓,道:“楊家人不是傻子,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察覺出真相。”

窈萬呈用的手段並不高明,楊家人一旦產生懷疑,找出真相並不難。

他疑惑的是……

“你們覺得窈成鈺知道這事嗎?”

童廉闋篤定的說:“就算以前不知道,現在也該知道了。”

窈一童擰眉,“可他什麽都沒做。”

窈成鈺有野心,他讀書是為了出人頭地,絕對不可能放任自己被窈萬呈牽連。

凝蟬輕輕點了點窈一童的腦袋,“你啊,有心思想這些,還不如想想今晚吃什麽。”

窈一童捂著腦袋,笑了,“我要吃肉丸子。”

是啊,窈家人怎麽樣,跟他又有什麽關系?

時光裝瞬即逝,凝蟬成親這天,屠家人天沒亮都起了。

窈一童也沒賴床,起來後用冷水洗了把臉,徹底清醒了。

朱壯來接親時,凝蟬蓋頭下的臉通紅,她的手搭在朱壯手心,感受著朱壯手心滾燙的溫度。

當朱壯用力的握住她時,她眼眶一酸。

她和他,錯過了十幾年,如今終於走到一起了。

酒席定在朱家,窈一童喝了很多酒,回去時,他被屠玟決抱在懷裏,嘴裏嘟囔著什麽,一邊哭一邊笑。

屠玟決也喝了酒,但他似乎沒有醉,抱著窈一童的手依舊沈穩有力。

童廉闋是唯一沒喝酒的人,他不理解窈一童怎麽比他還傷心。

他對神態清醒的屠玟決說:“這個醉鬼交給你了。”

阿娘不在,他得照顧兩小孩。

屠玟決沒應,他坐在車板上,低垂著眼眸一動不動的看著窈一童。

夜風呼嘯,窈一童覺得冷,往屠玟決懷裏縮,屠玟決指尖一顫,緩緩起身抱著人回屋了。

門砰的一聲關上,屠玟決將窈一童放在床上,脫衣服時眼睛一直未曾從窈一童身上挪開。

顯然,屠玟決也醉了。

並且,他醉的未必比窈一童輕。

窈一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瞧見屠玟決看他的眼神,下意識的往床角縮。

他直覺有危險。

屠玟決抓著他纖細的腳腕將他拉扯回來,窈一童哭了,他知道他完了。

天亮後,窈一童和屠玟決都沒醒了。

童廉闋煮早食伺候兩個小的,時不時的看一眼木屋門。

在日上三竿時,童廉闋終於坐實了心裏的猜想,無奈的長嘆一口氣。

早知屠玟決也醉了,他就不會讓一個醉鬼照顧另一個醉鬼了。

縛鳴昨日並沒有去吃席,他不愛湊這熱鬧,昨天早早就睡了。

但習武之人,耳力好,昨夜的動靜未能瞞過他。

他招呼著兩個小的,“走了,練武去。”

窈夭貝有些猶豫,“我們還沒跟阿兄和屠哥哥說呢。”

縛鳴略有些尷尬,“咱練武回來了,他們都不一定起得來。”

窈夭貝疑惑的歪了歪頭,屠景蓄捂住窈夭貝的耳朵,推著他往外走,“別聽他的話。”

窈夭貝不解,“為什麽啊?”

屠景蓄繃著張小臉說:“他的話不好聽。”

縛鳴:“……”

正午,童廉闋見著木屋門還沒動靜,正想著要不要將人叫起來吃點東西,門外卻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屠家的!屠家的!開開門啊!你們快開開門啊!”

敲門的人喊聲帶著哭腔,童廉闋忙走過去把門打開。

李夫郎見開門的人是他,竟直接推開他沖進院裏,慌張的左右張望。

童廉闋踉蹌了一下,扶著門框站穩,不悅的擰眉,“你找誰?”

李夫郎猛地揪住他的衣袖“屠玟決呢?屠玟決在哪?你讓他出來啊!救救我兒子吧!我兒子快被那群臭乞丐抓走了嗚嗚嗚。”

李夫郎的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童廉闋聽的一頭霧水。

言必行拉住李夫郎,“發生什麽事了,您冷靜些,慢慢說。”

李夫郎猛地甩開他的手,神情激動,“我怎麽冷靜!我兒子都快死了!現在只有屠玟決能救他了!屠玟決在哪?你讓他出來!我兒子會這樣都是因為他,他必須負責!”

“負責什麽?”木屋的門不知何時開了,屠玟決靠在門框上,沈著臉,一副沒睡夠被吵醒的模樣,渾身彌漫著駭人的低氣壓。

李夫郎渾身一顫,似乎這才想起屠玟決的可怕之處。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我兒子被乞丐綁走了,他們威脅不給錢就不放人,可我們哪裏有那麽多錢啊。”

童廉闋敏銳的抓到疑點,“你家沒錢,乞丐綁他做甚?”

李夫郎眼神一虛,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

屠玟決沒了耐心,“言必行,將人扔出去。”

言必行聞言便要動手,李夫郎嚇得脫口而出,“因為李大拿了乞丐們的錢。”

他還想為李大辯解,“我兒子沒有錯,是那群乞丐主動找上我兒子,錢也是他們自己要給我兒子的,現在他們出爾反爾,我兒子不該受這無妄之災啊。”

屠玟決冷聲道,“他們是傻了嗎?主動給李大錢?”

李夫郎不敢說,但他見屠玟決臉色越發難看,終究還是說出了事情真相。

乞丐們不知從哪裏得知屠玟決要收學徒的消息。

他們怕屠玟決嫌棄他們是乞丐,就想讓李大幫他們說好話,讓屠玟決答應收他們當學徒。

可他們並不知李大只在屠家幹了一天的活,只一味的討好李大。

李大一開始並不想這麽做,但是他每日什麽都不用做就有一群小弟供著他拿錢給他,他開始享受這樣的日子,甚至漸漸被養大了胃口,主動要求乞丐們將乞討來的錢都拿給他。

乞丐們也不是傻子,日子久了之後,他們發現李大並沒有做到當初答應他們的事,對李大產生懷疑。

李大心一橫,就哄騙這群乞丐說屠玟決已經答應收他們當學徒,只是當學徒之前,他們還要經歷一些考驗才能見到屠玟決。

乞丐們又被騙了,直到昨日凝蟬大婚,心有懷疑的乞丐混進宴席裏一打聽,才知屠玟決真正的學徒只有言家兄弟兩個,李大根本不在屠玟決手底下幹活。

乞丐們這些日子忍饑受餓就為了給自己博一個出路,得知這樣的真相後決心報覆李大。

他們將李大騙到了蕁地村的山裏,派人來給李夫郎送口信。

乞丐們只有一個要求,拿回當初給李大的錢。

李大這些日子拿了乞丐們約莫一兩銀錢,尋常人家掙一年還掙不到一兩銀子,李夫郎又怎麽甘心就這麽給出去。

在他心裏,這錢是乞丐們自個兒願意給李大的,憑什麽他要還回去?

但他怕乞丐會對李大做什麽,思來想去,就只能來求助屠玟決。

屠玟決聽完後,直言道:“報官。”

“不能報官啊!”李夫郎又哭了。

他心裏清楚,這事李大有錯在先,若真要報官,還指不定被抓進去的是誰呢。

“不報官就拿錢。”窈一童從木屋裏走出來,他不給李夫郎說話的機會,“俗話說的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些乞丐被刺激的狠了,什麽都做得出來,他們現在還願意讓你拿一兩銀子把人給贖回去,等會可能就會把人殺了,讓你只能贖一具屍體回去了。”

李夫郎人都嚇傻了。

窈一童忍著腰間傳來的酸痛感,走到折疊椅上坐下,“這事跟我屠家沒有任何關系,但看在同村人的份上,我可以讓屠玟決跟你走一趟。”

李夫郎一喜,隨即又有些猶豫,“屠玟決這麽厲害,玉家那麽多人他都打的過,幾個乞丐而已……”

窈一童笑了,話也說的不客氣,“李夫郎,你們李家壞我屠家的名聲,如今出事還要我屠家幫你們打架救人?憑什麽?”

他瞥見外頭有圍觀看熱鬧的村裏人,聲音更大了些,“李夫郎,這事是李大自作自受,這錢出不出隨你,但我覺得我家也沒必要趟你們李家這渾水,你走吧。”

李夫郎急紅了眼,“別!別!錢我拿!我拿!我現在就去拿,你就讓屠玟決跟我走這一趟吧,我們好歹是同村的,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窈一童面無表情道,“僅此一次。”

李夫郎聞言,馬不停蹄的站起身跑了出去。

村裏人議論紛紛。

於氏恍然大悟道,“難怪那段時間李大能有錢提肉回來,原來是乞丐的錢啊。”

“真夠不要臉的,乞丐的錢也騙。”

窈一童看向屠玟決,屠玟決蹲下,將耳朵湊到窈一童面前。

窈一童低聲道:“去招幾個人回來。”

他答應李夫郎,是因為他看中了那些乞丐。

屠家缺人,乞丐缺活,正好,不對嗎?

屠玟決眸色一動,道:“回去歇著。”

窈一童聞言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一眼並沒有什麽殺傷力,反而讓屠玟決的眼神暗了幾分。

煤炭回來了,它瞅見院子外頭圍著人,疑惑的圍著窈一童打轉,像是在問說出了什麽事。

窈一童道:“把煤炭帶上。”

乞丐們把李大帶進林子裏,煤炭或許能幫上什麽忙。

屠玟決應了一聲。

李夫郎來後,屠玟決抓著煤炭的後脖頸將煤炭扔到驢車上,煤炭在驢車上打了個滾,像個肉餅似的趴在車板上。

李夫郎坐上驢車,催促道:“快點。”

屠玟決冷冷瞥他一眼,他又不敢吭聲了。

蕁地村距離天合村並不遠,屠玟決將驢車系在蕁地村山腳的樹上,大跨步的往山上走。

煤炭從板車上跳下,努力邁動四肢跟上屠玟決。

走到乞丐說的地點後,屠玟決大聲道:“錢帶來了,人呢?”

伴隨著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個半大的少年拿著棍子從樹幹後走出來,他的眼神警惕,道:“放下錢回去,我們拿到錢就會放人。。”

李夫郎死死護著胸口處的錢袋,“我兒子呢?我必須看到我兒子,否則這錢我是不會給你的。”

“錢放下,你走。”屠玟決簡言意駭的命令。

李夫郎不願意,但看到屠玟決冰冷的眼神,他最終還是將錢袋拿出來,不舍的把錢袋裏的一兩銀子放在石頭上,“屠木匠,你一定要保證我兒子回來啊。”

“我不保證。”屠玟決看向乞丐,只問:“人死了嗎?”

乞丐說:“人沒死。”

李夫郎松了口氣,不甘不願的離開了。

乞丐不肯接近屠玟決,“你也走。”

屠玟決看向乞丐,“我是屠玟決,李大的事我不管,我來這裏只是因為我夫郎讓我來收你們當學徒。”

他粗聲粗氣道,“想進屠家當學徒的就過來。”

乞丐生生楞住,他有些猶豫,草叢裏突然露出一顆圓乎乎的小腦袋,“老大,他是屠玟決,我瞧見過他。”

被稱為老大的乞丐眼底的警惕稍逝,但他並沒有立刻靠近屠玟決,梗著脖子強裝硬氣的問:“要交錢嗎?”

“不用。”屠玟決說:“在屠家當學徒,一日工錢五文,很累,想好再來。”

小乞丐眼睛都亮了,“老大,還有工錢!”

屠玟決簡言意駭的問:“來不來?”

老大一咬牙,“兄弟們,出來見見師傅!”

話落,周圍嘩啦啦的出現十來個半大小子。

屠玟決掃了一眼,臉色稍緩。

這麽多人,足夠給他家夫郎交差了。

老大挺會來事,指著人一一介紹說:“我是老大,他是老二,他是老三……”

他說:“我們沒有名字。”

屠玟決語氣隨意,“那就叫屠壹,屠貳,屠弎……”

乞丐們一臉驚喜。

他們有名字了?

屠玟決將一兩銀子拋給屠壹,“把人送回去後來屠家找我。”

話落,他轉身就要走,走到一半他頓住腳步,目光往地上一掃。

那一直跟在他身旁黑溜溜的肉團子不見了。

屠壹疑惑的問:“師傅,你在找什麽?”

“狗。”屠玟決臉色緊繃,“我的狗不見了。”

童哥兒氣還沒消,他若是再把煤炭弄丟了……

想到這,屠玟決的臉色越發難看。

乞丐們面面相覷,而後開始漫山遍野的找狗。

他們找了整整兩個時辰都沒找到煤炭,精疲力盡的下山後,屠玟決在車板上看到了滿身泥濘正呼呼大睡的煤炭。

屠玟決此時的臉色比煤炭的毛色還黑。

屠家十三學徒大氣都不敢吭,屠玟決忍著將煤炭‘拋屍荒野’的沖動,咬牙道:“把李大送回去。”

屠壹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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