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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格外可憐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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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格外可憐可愛

他是踏著夜色來的,夜色下的皇城成了一座巍峨的墳塋,白日裏的歌舞升平朱墻琳瑯都被埋在了夜色中,夜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他入太極殿的時候,順德帝正在太極殿之中看奏折。

順德帝時年不過弱冠年華,少年天子,在江山社稷上自有一番見解,但奈何太年輕,在滿朝文武一幫老狐貍的眼皮子底下還不夠看。

朝堂就是這樣的,在沒有外敵的情況下,天子強盛則眾臣順服,天子弱勢則眾臣欺壓,就如同一根相互角力的繩索,互相拉扯。

順德帝心裏窩著火,便總是召見沈蘊玉,有什麽事,都要問過沈蘊玉。

因為沈蘊玉是他的孤臣。

北典府司是站在所有朝臣對立面上的,獨屬於帝王的刀,沈蘊玉的性命都依托於他的一念間,失去了他的偏寵,沈蘊玉必死無疑,故而,沈蘊玉是他最忠誠的惡犬,他有很多話都只跟沈蘊玉說。

“朕的皇姐,當真是在江南待的心野了。”順德帝立於案牘之後,身穿一身黃色明袍,自嘲著搖頭道:“這麽大一筆錢,真是讓朕刮目相看。”

順德帝生的斯文儒雅,乍一看沒有棱角,但仔細一看,狹長的眼尾裏滿是沈甸甸的心計。

“沈愛卿啊,你說說,這江逾白處處給朕那好姐姐托底,當真是因為過去的情愫作祟,還是因為江逾白存了些旁的心思呢?”

權臣勢大一手遮天,蓋了皇權也不是稀罕事。

順德帝正一筆寫好一個字,擡筆收勢,便聽沈蘊玉道:“臣不知,若聖上想知道,臣去查。”

沈蘊玉入了殿、行了抱拳禮後,便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不出聲,順德帝說什麽他便聽什麽,像是個啞巴一般,等順德帝問到他頭上來他才開口。

順德帝就喜歡沈蘊玉這樣的,咬人的狗不叫,安靜地立在他身側,但只需要他一個指令,沈蘊玉就能把別人的腦袋砍下來掛上。

“罷了,康安好歹是朕的姐姐,嫁出去後便好了,江逾白,文官之首,朕還動不得他。”順德帝扔給沈蘊玉一個奏折:“諾,查點能查的吧,最近刑部那頭剛送上來的案子,你瞧瞧看。”

沈蘊玉接過那張奏折,上面寫著四個大字。

私鹽

私鐵。

大奉重刑律,販賣私鹽私鐵都是死罪,只是平日裏這種事都是由刑部的人來查的,沈蘊玉多還是負責查皇室的事,能讓順德帝把這個案子挪到沈蘊玉這裏,怕是這案子裏還有其他的蹊蹺,不方便給刑部。

“刑部那邊的人辦事,朕信不過,還是你去瞧一瞧。”順德帝道:“朕賜你金牌,在外遇事先斬後奏。”

沈蘊玉低聲應下,隨即出了皇宮。

夜色下的皇宮外一片熱鬧,內京解了宵禁後,京城便變成了一座不夜皇城,一到了夏夜,護城河上便駛過一條條游船畫舫,上面坐著京中花樓裏的頭牌彈唱,沈蘊玉自一片繁華中穿行而過,踩上矮墻,繼而跳上房檐,立在房檐磚瓦,迎著彎月,俯瞰縱躍於街巷間,足尖落瓦時悄無聲息,如暗夜穿行的影子。

他一貫都是踩著瓦片回沈府的,但今日,他卻去了江府。

江府沒掛燈,那位夫人並不想見他,但他已被熊熊野火燒了一日有餘,這位夫人不想見他,他卻得來見見這位夫人。

就當做是他昨日連夜把石家二爺撈出來的報酬吧。

離清心院越近,沈蘊玉腦海裏昨日的事情就越清晰,那位夫人在錦被中扭動,淚眼朦朧的啜泣,躲在被子裏不敢看他。

一切畫面都漸漸清晰,沈蘊玉跳到清心院上方一棵樹上,遠遠看見半開的窗戶時,只覺得心肺都跟著燒起來了。

但他並沒有從那小窗之間翻進去。

因為他看見了江逾白的身影,從清心院外,光明正大、步履平緩的走了進來。

院中每一個瞧見江逾白的人都在給他行禮。

他推開了門。

沈蘊玉立於暗處,他透過半開的窗,瞧見了房內偌大的琉璃鏡。

琉璃鏡裏倒映著兩個人的影子。

他們在擁抱。

高大的白色衣袍將粉色裙擺攏入懷中,沈蘊玉的目力足夠看清楚兩個人動作間衣尾蕩漾的弧度。

花影壓窗,美人面上一片潤紅。

沈蘊玉自然知道,她的欲念起了。

這藥堪稱霸道,他內力深厚,尚需費力壓制,尋常女子就只有攝心亂魂這一條路了,吃不飽的身子只需被人碰一下,便會難以自控,會像

是冰一樣融化成水,變成各種肆意流淌的形狀。

沈蘊玉心中的火越燒越旺,將他的血肉都蒸燒的發幹,現在兩人已滾到榻間去了,從半開的窗戶往裏看,什麽都看不到。

越是看不到,沈蘊玉腦袋裏的畫面就越清晰,他想的都是假山裏那日,他幫石清蓮整理發鬢,將那一顆顆小簪花一點一點為石清蓮簪回去的樣子。

石清蓮也會如此任由江逾白擺弄嗎?

會的,那是他的妻子。

不,不行。

會的。

不行。

會的!

不行!

這是被他碰過的東西,那地方被他標了地盤,他可以隨便怎麽弄,別人不行。

石清蓮情動失魂的臉,只能給他一個人看。

沈蘊玉的手指探入了袖口,掏出了一個哨子,放入唇邊,鼓氣一吹,便傳出了一陣鴿子的“咕咕咕咕”的聲音。

尋常鳥叫聲,在暗夜之中並不引人註目。

這是北典府司中傳遞消息的常用訊號。

廂房內。

石清蓮與江逾白兩人滾在床榻上,懸在她上方的男子眉目如遠山般清冽,呼吸急促時薄薄的皮膚上便泛著一絲紅,如雲鶴墜落凡塵,染了一絲情念,若是叫旁的女人看了,恐怕會芳心大亂。

但石清蓮只覺得惡心。

惡心。

惡心。

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

她的身體因為藥欲而酥軟,每一寸幹裂的土地都在渴望甘霖,但她的胃裏卻泛起陣陣酸嘔,江逾白在她的眼裏,就如同一只在炎炎夏日裏悶放在瓦罐中的死雞,皮肉早已潰爛,散發著一陣陣惡臭,蛆蟲在光鮮亮麗的羽毛中翻滾,每一次靠近,都會有蛆蟲順著他的身上,掉落在她的身上。

石清蓮被摁在了床榻間,她的雙手無力的抵抗在身前,絞盡腦汁的開始扯話題:“夫、夫君,定北侯府的聘禮單子我已擬定好了,你要不要現在瞧一瞧?”

“婚事已定,一切都由你來操辦。”江逾白解下腰間系帶,居高臨下的凝著石清蓮,目光從石清蓮纖細的脖頸一直向下落。

石清蓮偏過頭,聲線發顫道:“夫君,今兒個逾月來給我賠禮了,她乖順了好多,夫君不若去瞧一瞧她?”

江逾白雙眸泛紅,緩緩吻於石清蓮的脖頸間,聲線也比平日裏低沈嘶啞了些:“清蓮,不要說話,乖。”

大概是他這些時日都在忙的緣故,冷落了他的小妻子,以至於他的小妻子在他觸碰的時候都會緊張到發抖,咬著唇瓣看著他的時候,格外可憐可愛。

他摁著石清蓮的衣襟,緩緩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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