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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勾網搭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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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勾網搭線

沈蘊玉的目光在她身上搜刮而過,語氣平靜的開口道:“回江夫人的話,沈某已經查清楚了,此事是——”

沈蘊玉將事情簡單解釋了一遍後,道:“事已至此,當時既是沈某失控,沈某會為夫人負責,夫人有何要求,盡管提便是。”

石清蓮卻像是沒聽見沈蘊玉的話一般,她抱著被子,喃喃的重覆沈蘊玉的話:“你,你說我是中了毒,我會一直這樣嗎?我離不開男子了,那我...”

她突然間打了個寒顫,擡眸望向沈蘊玉道:“此事不能叫我夫君知道,他,他會休了我的。”

沈蘊玉的手指在虛空中微微攥了一把,不知道是在攥什麽,臉上倒是沒什麽情緒,只是道:“沈某之錯,自全憑夫人吩咐,夫人不想叫江大人知道,江大人便此生都不會知道。”

石清蓮還是頭一回瞧見沈蘊玉這幅順從溫和的作態,滿身的鋒銳都壓下來了,狹長的瑞鳳眼一垂,瞧不見半分棱角。

她還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她以嫌疑犯的身份落到沈蘊玉的手裏,身上沒落一點傷,但人被磋磨的都不想活了,那時沈蘊玉瞧她簡直像是瞧一塊待宰的豬肉,哪像是現在這般低眉順眼。

想來是知道對不起她,被她捏住了命根,蹦跶不起來了。

“那,那我這個身子——”石清蓮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怎麽辦?”

沈蘊玉望著她,只道:“此毒無解,唯有苦熬時間,沈某帶了些小玩意來,望能為夫人解些難處。”

說話間,沈蘊玉將一個盒子拿了出來,石清蓮的模樣不大好下去取,便往窗邊的桌前一指,道:“勞煩大人放下吧。”

沈蘊玉走到桌前,將盒子放下的同時,不可避免的掃了一眼矮桌上的宣紙。

宣紙上是一手蒼勁有力的瘦金體,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些零散的文字和幾個名字,旁人若瞧見了定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是他只瞧了一眼便知道,這是江逾白的字,寫的全都是與江南郡守貪汙案有關的東西,他遍尋不得,卻在此處被隨意放置。

沈蘊玉腦海中迅速勾出了一個網。

康安,江逾白,石清蓮,金襄郡主,和他自己。

一個勾著一個,因為金襄郡主,

他才會和石清蓮無意間攪和在一起,也因江逾白完全不防範石清蓮,所以他才能瞧見這些機密。

但是,似乎太巧了些。

沈蘊玉回過頭,眼眸中似乎多了幾分探查,定定的落到床上的美人兒的身上。

石清蓮坐在那,被他看的羞紅了臉,漸漸躲到被子後面去,道:“大人若無事,便不要來尋我了,今夜之事只是一場意外,我們都忘了便是,我身上的毒,我自有法子來解。”

反應很正常。

大抵是他多心了,金襄郡主的事發生的太突然,縱是神仙,也料不到會有這麽一出,想來是意外。

人生無巧不成書。

沈蘊玉的手指敲著那小木盒子,道:“沈某知道了,夫人若有事要尋沈某,只管在此院中的樹上掛一只燈籠,沈某自會尋來。”

待到沈蘊玉離開之後,石清蓮便下了床榻,先將桌上的宣紙都收起來,然後拿起了那個盒子,跑到床上去後才小心打開。

收起宣紙時,石清蓮心情頗為不錯——這就是她的法子,以一個見不得光的關系,不經意的透露給沈蘊玉一些消息,沈蘊玉為了掩藏住這段關系,便不會把她挑出來,沈蘊玉認得江逾白的字,以為她一個不涉朝堂的婦道人家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她也裝自己不知道。

藥效未盡的這半年裏,沈蘊玉都是她的刀。

打開盒子時,石清蓮猝不及防的被驚到了。

盒子裏面擺了一排角先生,大小尺寸各種形狀都有,還有滾珠、熏香籠,各種女人用的東西,以及一個小藥瓶,藥瓶上寫著“避子丸”三個字。

縱然是見過世面的石清蓮,此時也漲紅了臉。

她吃了藥後,將盒子收起來,咬著牙藏進了床頭的小暗格裏,然後重新倒回到床上平覆心情。

她這個受害者演的深入人心,想來沈蘊玉也沒懷疑她。

而沈蘊玉既然瞧見了那宣紙,那江逾白和康安馬上要被找麻煩了,計劃順利,一切都沒問題。

她的覆仇計劃,終於向前推動了一步,她手中的刀,也漸漸逼近了康安和江逾白。

希望一切順利。

石清蓮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的夢想,安穩的睡到了第二日清晨,而在她抱著

被子落於夢鄉的時候,沈蘊玉連夜趕回了北典府司。

他胸腔內燒著一股火,腦子裏都是石清蓮當時說,她怕江逾白休了她的樣子,莫名的讓沈蘊玉發惱,他連一刻都不想等,直接連夜回了北典府司,按著那張宣紙上的人名與案件提點去查,果然查出來了好幾個人有問題。

之前沒查出這些,他一直隱忍不發暗中調查,現如今有了一個線頭,他有處入手,便會立刻拿人下獄。

他當即召集了兩個總旗,在天亮之前,直接帶錦衣衛連抄了三個朝中大臣的宅子,這三個大臣兩個是戶部的,一個是工部的,被抄的時候都是只穿了條褻褲,狼狽不堪。

把這些人拖進詔獄刑審的時候,沈蘊玉想,若是有朝一日,他把江逾白也拖進來,那石清蓮是不是也要落到他手裏了?

他只這樣想了一瞬,臉色瞬間沈下來。

他居然在惦記一個人婦,還是一個完全對他沒興致,瞧了他就怕,躲得遠遠的人婦!

他一時間覺得自己頗為下作,有些許惱怒,便硬著心腸把所有緣故都推到藥上。

不過是一次意外罷了,比這更危機的場面、更糟心的事情他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全按著那個女人說的做,再也不見了就是。

可他越是想,胸口的火就燒得越旺,比錦衣衛連夜抓人下獄時,手中的火油木柴燒的都旺。

待到將三個人拖進詔獄之後,他飛身下馬,親自對他們刑審。

北典府司的刑審向來嚴苛,他將三個人抓了,問都不問,先上一套刑罰,沸水燙皮,鐵刷搓骨,鐵器烙膚,在大臣的怒罵聲、慘叫聲中將證據往他們面前一拍,這些人的骨頭便硬不起來了,三三兩兩的交代出了一些關於江南郡守貪汙案的事情。

沈蘊玉抓了三個大臣的事,很快便傳進了江逾白的耳朵裏。

江逾白當時正在祠堂前用藤編抽江照木,按家法要抽百下,他一貫冷清的臉都被氣得漲紅,一邊抽一邊大聲呵斥:“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竟敢玷汙郡主,你有多少條命賠?”

江照木被抽的涕泗橫流,但還是死不認罪。

江逾白正是氣頭上,突然聽心腹小廝進來匯報,貼著他耳邊將三個大臣下獄的事與他說了一遍。

江逾白心頭一緊。

屋漏偏遭連夜雨!

沈蘊玉此人一張臉霽月風光,但手段卻兇惡萬分,他是在北典府司浸淫數十年的人,為人心狠手辣,聖上什麽命令他就辦什麽事,誰的死活他都不在乎,一旦被他咬上了,那幾個人肯定扛不住,都要交代出來。

只要一個人交代了,康安便要出事,按照沈蘊玉的性子,會立刻查清,然後上達順德帝。

江逾白之前說不會再管康安,但一想到康安出事,他還是覺得一陣心慌,當即看了一眼天色,推測快到了早朝的時候,便道:“備車馬,準備入宮。”

他有些話,必須在沈蘊玉上達順德帝之前,當面交代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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