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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終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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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終脫險

“沒事,沒事。”楚天佑忍住鉆心的痛,努力扯出一絲笑容。

“都這樣了,還沒事。”看到楚天佑流那麽多血,丁五味也是又慌又心疼。

“小心!”楚天佑大力推開白珊珊,一側身,以折扇擊打朝著白珊珊刺過來的殺手的手肘。刀應聲落地,人也被他一掌拍飛。

楚天佑感覺自己愈加乏力,頭越來越暈,眼也越來越花。他知道這是經過打鬥,藥效加速了。他心中焦急,知道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三人都有性命之憂,遂出手狠了一些,讓他們失去戰鬥力,只是仍未下殺手,他的腳下躺了幾個黑衣人,哀嚎不斷。

對方似乎已發覺楚天佑的異樣,出手也更加狠辣。白珊珊遭數人圍攻,又惡戰多時,現在又擔心楚天佑,不免分心。一分心破綻就多,被對方逮住機會傷了幾處,好在都不致命。她也強忍著不出聲,怕楚天佑分神。

楚天佑眼見白珊珊身上血跡越來越多,心下焦急,他已有些自顧不暇了。

白珊珊被六個人圍在中間,六人同時舉刀向她砍去。待人接近時,她一個騰空,向上飛身躍出包圍圈,然後幾個回旋翻騰下落到兩個人背後。在落地前,趁著眾人還未回轉身,她迅速揮刀一次狠狠劃過三個人的後背、胳膊,只聽得一聲接一聲的慘叫。

剩下三人被激怒,一人從正面強攻,一人從一邊側襲,白珊珊只是靈巧地閃避,突然兩把刀同時攻到眼前,她只得出刀硬擋。就在她架住兩把刀時,第三個人從側邊一躍而起,揮著刀朝著白珊珊的脖子砍去。她此時硬架著兩把刀,無暇撤回,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她覺得自己這回死定了。

可就刀接近她時,另一側一股力量把她往後推開,同時一把折扇擋住了正面砍向她的兩把刀。

就在踉蹌著往後退時,她聽見了“哧”的一聲利刃刺進皮肉的聲音,同時一聲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悶哼了一聲,接著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幾聲慘叫。白珊珊心下一片荒涼。

待她穩住身形,朝那邊看時,只見三人均已被打飛,楚天佑站在那裏,有些搖搖晃晃,低著頭捂著腹部。他的腹部位置被橫著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那一身白衣,一片血紅,殷紅的血正在噴湧。

“天佑哥!”

“徒弟!”

兩個人立馬飛奔過去,一左一右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剩下的黑衣殺手暫時停手,但也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白珊珊眼中含淚,盡量讓楚天佑靠在自己身上,丁五味隨意看了一眼楚天佑的傷口,心知不好,這傷口比肩上的深,血流得更多。他急忙從斜挎的小布包裏翻出一個竹筒,從裏面倒出一顆藥丸,用手托著遞到楚天佑唇邊,說:“徒弟,吞下去。”因為手有些抖,藥丸幾次險些滾落。

“天佑哥!”白珊珊強忍住淚水,看看楚天佑有些發白的臉,心下更是絞痛。她一會兒捂住他肩上的傷口,一會兒按住他腹部的傷口,兩處都在流血,她一時不知該捂哪一處,手忙腳亂,無措又無助。

“珊珊”楚天佑看著白珊珊這無助又慌亂的樣子,按住她的手,穩住她,“珊珊,我沒事,沒事,啊。”

“還沒事?”白珊珊知道現在不是噓寒問暖的時候,掃了一眼環伺的群狼,低聲對楚天佑說:“天佑哥,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楚天佑環視了虎視眈眈的十來個人,心下明白,若繼續婦人之仁,今日他們三人都要殞命於此。他半仰著頭,闔上眼,痛心地做了個決定,這些人也是他的子民,他同樣是這些人的君父。

再睜開眼時,他眼中一片冷然和決絕,與白珊珊對視一眼,互相點頭示意,二人同時轉頭看向敵人。

白珊珊持刀擋在楚天佑前面,微側頭堅定地說道:“天佑哥,讓我來,你在這兒等我。”她又看了丁五味一眼,說道:“五味哥,照顧好天佑哥。”說罷她一臉決然地殺入敵陣。

楚天佑踢起腳邊的一把刀,直直插入朝著白珊珊舉刀的黑衣人腹部,對方直挺挺躺下了。他再踢起一把刀,接在手中,也沖進敵陣,刀刀致命。

白珊珊的招式變得淩厲狠辣,出手就取人性命。楚天佑感覺自己的內力在一分一分散去,眩暈感一陣強過一陣。他強行運功,誓要在自己倒下之前解決掉這些人,他加快攻勢,用的全是殺招。兩人同時大開殺戒,十來個人很快悉數倒下。院子裏橫七豎八地躺滿屍體,血流了一地,觸目驚心。

最後一人見勢不妙,迅速越墻而逃。白珊珊清楚,若是讓他把楚天佑受傷的消息和他們所處的位置帶回去,接下來他們將面臨的是更瘋狂的剿殺。於是她也施展輕功躍上墻頭,對方有傷,還未跑遠。她瞥見墻上扔著一張弓弩,於是用腳尖勾住弓弦,向上一拋,靈巧地接在左手中,右手撿起一支弓箭,搭箭上弓,對著那人幹凈利落地放箭。利箭直插對方後背心,人搖晃了兩下就倒地了,掙紮幾下就沒了動靜。

白珊珊對自己的騎射一向自信,她自幼由父親按照驍騎營的標準親自調教,得了他的真傳。確認漏網之魚斷氣,再無威脅後,白珊珊跳下墻頭。

最後一個敵人倒下後,楚天佑再也撐不住,全身一軟就癱了下去。他單腿跪下,以刀拄地,整個人幾乎靠在刀上,支撐自己。

“天佑哥!”

“徒弟!”

白珊珊也單膝跪下,扶著他,讓他整個人靠在自己肩頭。她一邊捧著楚天佑的臉,擦著他臉上的血跡,一邊焦急地喊道:“天佑哥,天佑哥,你撐著點,千萬別睡啊,堅持一下。”楚天佑一貫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也淩亂了,臉上滿是冷汗。

丁五味則在另一邊,抓起他的手腕,一把脈,喊了一聲:“軟筋散!”然後迅速從包裏翻藥丸。他一邊給楚天佑餵藥丸,一邊對白珊珊說道:“珊珊,徒弟流了太多血,得趕快給他止血。”說完丁五味從包裏翻出金創藥,白珊珊也果斷地從自己的裙擺上撕下兩塊。

白珊珊也顧不得羞赧,迅速揭下楚天佑肩頭的衣服,丁五味則解開他的腰帶、衣襟,往他腰上的傷口敷金創藥。

楚天佑肩上一道深深的口子,皮肉外翻,剛剛的惡鬥牽扯到了傷口,血還在往外湧,白珊珊看了說不出的心疼。

楚天佑無力地靠在白珊珊肩頭,突然皺眉悶哼了一聲,白珊珊急得直說:“五味哥,你輕點兒,輕一點兒,天佑哥很疼。”她急得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丁五味邊忙活邊回答她:“珊珊,我已經很輕了。徒弟,你忍耐一下,馬上就好。”

楚天佑虛弱地說道:“沒事,五味,謝謝你。”她想轉頭去安慰白珊珊,卻連轉過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微微斜眼看她,說道:“珊珊,沒事,我沒事,不要哭。”

這一聲“不要哭”讓白珊珊原本憋住的眼淚反而奪眶而出。她趕緊擦了擦,一邊小心翼翼往楚天佑的傷口撒上金創藥,一邊回答:“我才沒哭呢。好了,你別說話了,保存體力。”楚天佑想擡手給她擦眼淚,卻發現自己能動的只有手指。

一陣忙活後,兩人終於給楚天佑處理好了傷口。好在都是皮外傷,沒有內傷,中的藥也只是軟筋散,不是毒藥,休息一段時日便會康覆。白珊珊雖然傷口多,流血也不少,但比楚天佑的傷勢輕。三人知道,這裏不能再待了,於是,顧不得楚天佑的傷勢,兩個人扶著他趕緊離開,並沿途給趙羽留下暗記。

他們不敢待在城裏,一路往鄉下走。在經過一處樹叢時,突然聽到裏面傳來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埋伏!三個人立時停下腳步,緊張地盯著傳出聲響的樹叢。白珊珊放開楚天佑,把他交到丁五味手裏,自己則輕手輕腳地從旁邊的樹枝上折下一段小枝,捏在手裏,緊盯著那處樹叢。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樹枝射了出去,三個人都屏息凝神。樹叢裏的響動更大,白珊珊迅速拔劍擋在楚天佑和丁五味前面。很快樹叢裏滾出一條帶花紋的大蛇,七寸處插著那截小樹枝,直挺挺的不動了。

“原來是條蛇啊,嚇死我了。”丁五味拍怕自己的胸口,他剛剛真的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們可再也經不起一場惡鬥了。

白珊珊和楚天佑也長籲一口氣。白珊珊收劍回鞘,說道:“是咱們自己草木皆兵了。”

接下來的路倒是平靜,他們走到離縣城約二十裏的一處僻靜的村莊才停下,對一個老農謊稱路遇劫匪,受了傷,又與友人走散,想在此借宿養傷,順便等等友人。丁五味給了一些銀子,三人暫住在他家空置的幾間房屋。

晚上,丁五味給楚天佑換過藥,三個人聚在一起分析形勢。

“天佑哥,我跟郭大叔打聽過了,她早年喪妻,長女嫁到外村,幼女在縣城的大戶做丫鬟,兩個兒子在鎮上給人做長工,一兩個月才回來一次,平日裏只有他一個人在家,這裏也沒什麽人來,很是清靜。這裏暫時是安全的,你先安心養傷,我們等趙羽哥回來。”白珊珊把放涼的一碗藥遞給楚天佑,小心囑咐:“慢點喝,小心燙。”

“我也在附近轉了轉,村裏人不多,是挺清靜。郭大叔也說了,他們村裏的人很少去縣城,也少有外人來這裏,那幫壞蛋找不到這裏的,徒弟,你就放心吧,把傷養好。”丁五味邊收拾一堆瓶瓶罐罐邊跟楚天佑說。

“嗯”楚天佑喝完了一大碗藥。

“慢點,慢點。”白珊珊忙接過空藥碗,拿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藥漬,又遞給他一杯清水漱口。

“小羽跟他們交過手,但絕對沒被抓住。他們應該猜到小羽是去搬救兵,也一定會想辦法在救兵趕到之前不惜一切除掉我們。小羽來回少則四天,多則五天,今天才過了一天,在剩下的這幾天,我們哪兒都不要去,就在這裏等小羽。”楚天佑飛快地理清思路。

“嗯,對。”

“天佑哥,這幾天你正好養傷。”

楚天佑又滿是擔憂地自語:“只是,小羽,他有沒有事,現在又在何處?”他沒敢說出來的是,萬一趙羽出事了,他們是等不到救兵的。

那趙羽現在究竟在何處?

昨天黃昏,趙羽經過激戰,帶傷殺出重圍,逃到一處河邊昏死過去。幸虧是在夜間,又沒有月亮,他才躲過了屠龍會的搜捕。因為失血過多,又中了軟筋散,人虛弱又疲憊,他昏迷了一整夜,今日天光大亮才醒過來。

趙羽醒來後發現自己全身無力,便知是中了軟筋散,可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荒無人煙,他找不到人求助,只能先自行處理箭傷,待到了有醫館的地方再解軟筋散。他知道國主現在很危險,他多耽誤一分,國主的危險就增加一分,就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步履艱難地上路。

葉麟氣得直罵人,丟了趙羽,司馬玉龍又失去蹤跡,他本來都已經是囊中之物了。招攬廖庭泓也不順利,那家夥比他想象的要奸詐,還想利用他,那就比比看誰更有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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