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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把她當成小孩子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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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把她當成小孩子哄

“葉大人,沈大人說宮中多年未曾設宴,如今正是禦花園百花齊放的好時節,陛下近來憂心國事,若是能舉辦場盛宴那葉大人也功不可沒。”成峰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看著不遠處的葉妤安,眉頭皺了皺,大人都離開有好一會兒,怎麽小娘子還站在院子中沒有去歇息?

“啊?”葉鳴忽然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宮中設宴之事應該是內務府管的,什麽時候輪到他頭上來了?

“怎麽?葉大人對沈大人對話有質疑?”

“下官不敢!”突如其來的殺氣葉鳴心中一顫,誰人不知曉,沈宴身邊的成峰和成嶺,是跟隨他多年的貼身侍衛,二人對沈宴忠心耿耿,武功高強,他們如同沈宴的影子一般。

“那便最好!沈大人還說了,九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就將盛宴定在那日,屆時朝中官員皆可攜家眷一同參與……那邊那位小娘子可是貴府姑娘?”成峰原本語氣甚是冰冷,結果卻在喊葉妤安的時候多了幾分恭敬之意。

葉鳴和李婉琳頓時一怔,猛地回頭看向了一身素衣的葉妤安,葉妤安被成峰一問,眸子眨了眨也看向了成峰,不明白他想做什麽?

她記得這個人,是沈大人身邊的侍衛。

“她……她是下官之女,葉妤安!”葉鳴急忙回答,成峰點點頭,隨後有意無意道:“那請小娘子到時一同入宮參加宮中盛宴。”

成峰的意思,便是沈大人的意思,誰人敢說一句不字?

阿花嬸卻是憋著笑,知曉這是大人給三姑娘撐腰來了,她輕輕對葉妤安道:“三姑娘,奴家就先離開了,如今有了沈大人的這番話,這段時日想來他們也不敢如何為難姑娘的。”

阿花嬸說的沒有錯,成峰剛離開,李婉琳還讓葉妤安去跪祠堂,沒有想到卻被葉鳴罵了一句:“如今沈大人身邊的人已經識得妤安,這段時日不要再鬧出其它事情,她想如何都隨了她去,別等到宮宴時候她趁機同那成峰胡亂說一句話,只怕我們都要遭殃!”

葉鳴發話了,李婉琳也不敢不尊,狠狠瞪了葉妤安一眼,轉身就跟著葉鳴回到屋子裏去。

葉妤安也回去了北院,剛踏進北院就見桂枝撲了上來跪在她面前:“姑娘,桂枝沒用,昨日他們強行帶走了姨娘……”

葉妤安急忙將桂枝扶起來,隨後安慰道:“桂枝,我知曉你盡力了,不要傷心,阿娘已經入土為安了!”

桂枝抽泣著,在聽清楚葉妤安的話之後,怔了怔,還想問什麽看著葉妤安蒼白的臉色急忙將人扶進了屋子。

屋子裏到處都有阿娘的痕跡,葉妤安的眼眶又發酸了,她看向桌子上的那個小罐子,走了過去輕輕打開,從裏面掏出來一顆糖丸子,淚水就掉了下來,這些不成形的糖丸子,都是平日裏阿娘一點一點做的,積攢下來給她的零嘴兒。

尚書夫人對她們母女並不好,以至於往日裏府中的人都能隨意欺負她們,連帶著日常的用品以及膳食都會被有意無意苛扣,更別提姑娘家們都喜歡的零嘴兒,這北院斷斷是分不到半分的。

葉妤安放了一顆進嘴裏面,明明以前的糖丸子都很是甜蜜,可今天,卻讓葉妤安不停流淚……

“姑娘,您別哭了,姨娘也不想看到您這樣!”桂枝心中難受,眼淚跟著流,卻還是忍著悲傷安慰葉妤安。

葉妤安擦了擦淚水,如今阿娘能夠入土為安她已經知足了!

葉妤安從衣袖裏將沈宴給她的小盒子拿了出來,打開一看楞了一下,裏面放著十幾顆做工精致、令人垂涎欲滴的糖丸子,她趕緊重新仔細看了一眼盒子,上面寫著“食匯堂”三個字,“食匯堂”是京城時下各貴府姑娘們最喜歡的零嘴商鋪。

沈大人這是……怕她傷心,所以把她當成小孩在哄嗎?

看著阿娘留下的糖丸子,還有沈宴給自己的買的零嘴兒,葉妤安吸了吸鼻子,總算慢慢平覆了心情。

……

桂枝為葉妤安換洗了衣裳之後,將東西拿到屋外去,重新走進屋子裏的時候,發現自家姑娘已經躺在床榻上睡著了,她懷裏還抱著姨娘留下的那罐裝著糖丸子的罐子。

桂枝輕輕嘆了口氣,隨後給葉妤安蓋好了被褥,將那罐糖丸子拿走,姨娘做的糖丸子,是姑娘從小到大最寶貝的東西了,平日裏最是舍不得吃。

姨娘只要得空就將那段時間攢下來的白糖熬煮後晾幹制成糖丸子,想當初有一段時間,姑娘還將最寶貝的糖丸子日覆一日送給了顧府的二公子,明明自己也很饞,可是卻舍不得吃上一顆。

桂枝那時候也不明白姑娘為何要對顧二公子那般好,後來直至顧二公子上門求親,桂枝還以為二人是早已經心意相通的,心中也為姑娘開心,以二公子在京中的地位和身份,日後定然能夠護得姑娘一生平安的!

可葉妤安和桂枝不知曉顧舟求娶葉妤安的真實目的,更不知曉,顧舟一直以為,當初送糖丸子給自己的那個小姑娘是葉欣柔……

……

那一年,寧王妃剛剛離世。

誰都知道,寧王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府中的侍妾就數不勝數,其中有一個小妾是寧王平日裏最寵愛的,大家都說,沒有了寧王妃,那個妾室定然會成為新的寧王妃。

顧舟怎麽肯讓這件事情成真,在他印象裏,他的母親溫婉賢淑,對待誰人都是笑臉相迎,從未有過壞脾氣,正是因為這樣的性子,才會讓寧王壓根就不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帶進府中的女子絡繹不絕。

顧舟的阿娘離開了,沒有人在意他的阿娘就那樣一個人冷冰冰待在地底下,她是全世間最好最溫柔的女人,小時候總是會撫摸自己的腦袋,給自己所有的疼愛。

還總是會囑咐哥哥,說自己是弟弟,讓哥哥要讓著自己,保護好自己。

顧舟不明白,那麽好的母親,為什麽父親總是要冷言冷語對她,為什麽父親帶進府中的女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一些居然還到主院裏不停說著難聽的話刺激母親。

他見過太多個深夜,從床榻上坐起身子的時候,母親都坐在梳妝臺前偷偷抹眼淚,發現自己醒了,她就會趕緊擦掉淚水,笑著躺回自己身邊,輕輕拍打這自己的後背,唱著童謠哄自己入睡。

這樣好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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