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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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最近唐世的精神莫名的不太好，做什麽都難以集中精力，甚至開始長時間的發呆，或是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麽。
出門忘了帶鑰匙，用家門鑰匙開車，煮好咖啡後把咖啡倒掉開始刷杯子……今天，在他錯把剎車當成油門踩了許久之後，唐世終於認命地拔出鑰匙，趴在方向盤上想，他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最近他手上並沒有什麽大案子，去律師行不過是例行公事，事務所運轉良好，同事間並沒有起什麽大的紛爭。小煌也回了家，雖然還在養身體，一天二十四小時倒有一半的時間在睡覺，但覆查之後也沒發現什麽別的問題……
唐世苦笑一聲，還是感覺吧，感覺不太對。自從小煌出院以後，他就感覺有些不對。
但究竟是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沒錯，小煌的性格幾天一個樣，一會迷糊一會精明，有時還會莫名的暴躁幾天，但她不管怎麽變，唐世都覺得還在正常範圍內。
不像現在，明明樂知煌臉上還掛著一樣的靦腆微笑，還是叫他唐大哥，語氣也一樣的輕柔緩慢，但他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大對勁。
究竟是什麽地方呢？他兩手握著方向盤，皺著眉頭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當然想不出是為什麽，雖然在唐世留學期間，社區的教會不斷向他宣傳種種神跡，但在他的認知裏面，無論是借屍還魂還是移魂大法都是電影裏的噱頭。
他承認，曾經有那麽一瞬間，他腦海裏冒出過一個荒謬的念頭，有可能家裏的小煌可能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煌，但他潛意識裏還是拒絕承認這種太不現實的想法。
他默默發呆，思緒從試圖搞清楚自己為什麽不在狀態漸漸轉移到了追憶與小煌相處的日子，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慢慢爬上他嘴角。突然手機鈴聲大作，他嚇了一跳，急忙掏出電話：“餵？”
“表哥是我。”
是盈盈，唐世輕咳一聲，問她：“怎麽？”
盈盈猶豫了一下：“表哥，最近有本小說叫《再世為人》的，賣的很火。今天下午作者在你們公司的寫字樓裏面搞簽售，我能中午去你那占個位置嗎？聽說為了限制人數，寫字樓下午4點才對外開放，你能出來接我一下不？”
唐世一口答應，又跟盈盈聊了幾句就掛斷電話，重新點火，開車上路。
一路上他刻意集中精神，總算沒出什麽岔子。
他到公司時早已經過了正經上班的時間，大堂裏只有他一個人等。然而在他進了電梯選好樓層之後突然又有人叫停，唐世連忙按住開門鍵等那人進來。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生推著清潔車進了電梯，沖唐世一笑：“多謝你，唐先生。”
唐世不由側目，直看得那女生臉頰微紅才試探著問：“是小叢？你不是在醫院做護理麽？”
小叢靦腆一笑，下意識地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因……因為這裏做物業的是我姑父，他想找人來幫他管理，我護理的那位病人又剛好過世了……所以……”越說臉越紅，明顯是臨時找的理由。
唐世笑笑，也不追問，轉而擡眼看著電梯的數字慢慢爬升。
小叢看看他，小聲道：“唐先生最近好像沒有休息好……那個，平時多喝粥、少喝碳酸飲料，寫字樓二十三層有一家粥店不錯，大米粥養胃。”
唐世刷地扭頭看她，把小叢嚇得一縮脖子：“唐先生？”
唐世瞇著眼不言語，小叢眼神閃爍地和他對視半晌，猶猶豫豫地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唐先生，你還好吧？”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丁丁在前臺歡樂地問好：“老板早！老板你遲到了哦！”
唐世一記眼刀飛過去，伸手按住關門鍵關上電梯，上前一步，低頭問小叢：“你怎麽知道我胃不好？”
電梯廂頂部投射下來的燈光使得小叢完全籠罩在他的身影下，小叢擡眼與他對視，眼神飄忽：“我負責這層的清潔，茶水間有散的胃藥，小甲說是你的，叫我不要動。”
“哦？你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負責的？我怎麽從沒見過你？”唐世瞇起眼睛盯著小叢，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小叢倒十分坦然：“這周一吧，之前我都是在你們下班之後打掃，後來活太多，姑父給我另排了張時間表，我就白天來了。昨天來過，唐先生你不在。”
唐世默然，他昨天確實沒有上班，這倒是對得上。
想到這不由苦笑，他在想什麽？太荒唐了！
他松開關門鍵，低聲道：“對不住，我最近心情不好。”說罷率先走出電梯，頭也不回。
丁丁縮著脖子瞄瞄唐世，抖抖索索地重覆：“老……老板早，今天遲到了……不過遲到也不是啥大事啊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啊哈哈哈……”
唐世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越過去。
把丁丁嚇得，連連向小叢招手：“餵樂樂，過來一下……”
唐世聞言去而覆返，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丁丁，嚇得她連忙起立立正：“老板！”
“你管她叫什麽？”唐世微微運氣。
丁丁結結巴巴地重覆：“樂樂啊……她叫叢樂樂……”
小叢也扔下清潔車跑過來，疑惑地盯著他：“唐先生你怎麽了？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唐世剛想搖頭拒絕，想了想又道：“好，麻煩你了。”再不說什麽，轉身進了辦公室。
丁丁畢恭畢敬地站著目送唐世離開，確定他不會再殺回馬槍之後忙拉住小叢，奇怪地問：“他這是怎麽了？茶水間不是有飲水機麽，自己伸手倒不就得了，還麻煩你給他送過去？他……他沒跟你說什麽奇怪的話吧？”她老板進行職場性騷擾？對象還是個清潔小妹？說給誰也不會相信，但是他今天的行動太詭異了，好像……被什麽東西上身了似的。她不由感到一陣惡寒。
小叢搖搖頭，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回來再聊。”
丁丁連連擺手，苦著臉道：“饒了我吧！他快把我嚇出心臟病了！”
小叢笑笑：“唐先生哪有那麽可怕！”說著自顧去倒水。
丁丁目瞪口呆：不可怕？他從來都被她歸在可怕那一類好不好？平常冷面也就罷了，之前談上戀愛了也可怕，肉麻得可怕，現在抽風也是……她突然瞇起眼睛，好像老板的女朋友就是他家的保姆？——原來他喜歡女仆？
嘖，所以說成功男人都各有各的變態！
小叢端著水穿過格子間，在唐世辦公室門口停下，輕輕敲了三下門。
Linda陰森森地飄過來，問：“幹嘛？”
小叢托著杯子笑笑：“送水。”
“送水？”linda用鼻孔哼一聲，“他屋裏有水。你們這幫小妹還是踏實點，別總想著攀高枝！”
唐世開門，面無表情地看了linda一眼，側著身子對小叢道：“請進。”
Linda被關在門外，臉都綠了。
甲乙丙連忙低頭，裝作自己很忙沒有關註身邊的動靜，恨不得能在腦袋上貼張條：此人已死，您看到的是幻象！
唐世關上門，抱著手倚在門上問她：“保潔比護理累得多，要是你願意，還是可以到我家來做保姆，條件不變。”
小叢想都不想就否決了：“謝謝你唐先生，不過現在這份工作我覺得挺好，暫時不想換。”
唐世看了她一會：“為什麽不願意去我家？覺得我不會是個好東家？”
小叢搖頭：“沒有的事，就是覺得在這工作挺好，做護理啊保姆什麽的雖然輕松一點，但是心挺累的。”
唐世移開目光，想了想道：“你的朋友，樂知煌，身體還在恢覆過程中，什麽都不能操心，所以最近家裏亂成一團，我想找個人幫忙。但是你不願意去，我也不能勉強你。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興許你知道答案。”
小叢笑笑：“我只會護理和清潔，要是唐先生問我怎麽打吊瓶，清潔廁所哪個牌子的洗劑好的話，我倒是知道。”
唐世看著她：“我家貓最近沒什麽食欲，換了好幾種牌子的貓糧都不吃，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小叢張張嘴，沒說什麽。
“聽說米湯養胃，我不知道怎麽弄，你會嗎？”
小叢點頭又搖頭：“唐先生，就算我教給你了，你還是沒時間弄，不如你中午多喝些粥，等過幾天小……小煌身子好些了，再叫她弄給你喝。”
唐世嘆了口氣：“樂知煌一直嗜睡，悶悶不樂的，看醫生又看不出什麽問題，你可不可以抽時間去陪陪她？”
小叢想了一下：“我也想，但是我工作太忙，排不出時間……”
唐世走到桌邊撕了張便簽，連著筆一起遞給她：“把你手機號留下，就算你沒時間，中午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是有的。”他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會還要拒絕我吧？”
小叢想了想，終於一臉為難地提筆留下自己的號碼，簡單對折了一下還給他：“唐先生要是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唐世點點頭，看著她推門離開。
他展開便簽，鬼畫符的字體分外熟悉，唐世掏出電話撥通：“盈盈，下午簽售是什麽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盈盈抱著書促狹地問他：“怎麽有空跟我這個無知少女一起排簽售？不會表哥你也迷上這些靈異事件了吧？”
唐世簡單翻了翻小說，按著內封上的介紹低聲道：“紀實小說？真的有靈魂轉換的事？”
“當然啦！”盈盈十分興奮，她本來就打算借著這個引子啟發唐世小煌的事情，見他這麽上道美得兩眼彎彎，“其實有很多事情都是無神論不能解釋的，除了靈魂轉換之外，還有一夜之間夢游千裏啦，夢境預言啦等等這些事。外國也確實有很多能通靈的人，就是國內這個大環境，如果真有這樣的人也被當做精神分裂了，大家都避諱著不敢說，甚至嘗試著找出所謂‘科學’的解釋，實際上就是牽強附會！”她說著說著就義憤填膺起來。
唐世看她一眼：“你說的是《走進科學》。”
盈盈連連點頭，單手握拳，雙眼閃爍著堅定的光輝：“我一直相信《走進科學》是給靈異事件擦屁股的官方組織！所以每集才會有那麽坑爹的結尾！”
扯遠了。唐世揉揉眉心，揚著書問她：“要是像書裏說的這種靈魂轉換的事，《走進科學》會怎麽解釋？”
盈盈撇撇嘴：“說是兩個人為了成名而炒作的啊，她們從小缺乏關註啊，她們被催眠了啊，她們兩個相約整成對方的樣子了啊……反正就是很爛的理由就是了。”她發洩完又想起自己的任務，忙笑道，“但是再怎麽裝也會有破綻的，比如說氣質啊、說話啊、味道啊、生活習性啊……表哥你知道不，現在網絡小說流行的一種題材就是重生文，說白了就是A的靈魂進入了同時代的B的體內。然後可能A自己的身體出了事故，A回不去了，又想繼續活下去，所以就將錯就錯，霸占了B的身體，冒充B繼續活著。”邊說邊內心默默：對不起啊伶俐，我只是舉例子而已……
唐世若有所思。
盈盈發現自己提醒有效，不由嘿嘿一樂。
唐世開門回家，樂知煌聽到聲音，揉著眼睛從臥室出來，沖他燦然一笑：“唐大哥。”
唐世點點頭，站在門邊道：“今天我在公司，碰見了你的朋友，小叢，她轉去做了清潔。”
樂知煌不以為意地答應一聲，想想又問：“她不是做護理？”
唐世道：“我只是偶然碰到，沒有深聊，我怕你寂寞，特地要了她的電話。”說著把那張便簽從錢包裏抽出來，遞給她。
樂知煌接過來揣到兜裏，笑道：“我們只是認識而已，我怕貿貿然打電話給她，她會嫌我煩呢。”看唐世臉色不對，又道謝道，“不過多謝你啦唐大哥！我過幾天再打電話給她！——對了唐大哥，我們晚上吃什麽？這裏有好幾家外賣都不錯，少油少鹽，很健康。”
唐世看著她，嘆了口氣：“走吧，我們去吃自助餐。”
還有一章完結，多謝大家這麽長時間的關註（真的好長……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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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苦笑一聲，還是感覺吧，感覺不太對。自從小煌出院以後，他就感覺有些不對。
但究竟是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沒錯，小煌的性格幾天一個樣，一會迷糊一會精明，有時還會莫名的暴躁幾天，但她不管怎麽變，唐世都覺得還在正常範圍內。
不像現在，明明樂知煌臉上還掛著一樣的靦腆微笑，還是叫他唐大哥，語氣也一樣的輕柔緩慢，但他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大對勁。
究竟是什麽地方呢？他兩手握著方向盤，皺著眉頭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當然想不出是為什麽，雖然在唐世留學期間，社區的教會不斷向他宣傳種種神跡，但在他的認知裏面，無論是借屍還魂還是移魂大法都是電影裏的噱頭。
他承認，曾經有那麽一瞬間，他腦海裏冒出過一個荒謬的念頭，有可能家裏的小煌可能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煌，但他潛意識裏還是拒絕承認這種太不現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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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是我。”
是盈盈，唐世輕咳一聲，問她：“怎麽？”
盈盈猶豫了一下：“表哥，最近有本小說叫《再世為人》的，賣的很火。今天下午作者在你們公司的寫字樓裏面搞簽售，我能中午去你那占個位置嗎？聽說為了限制人數，寫字樓下午4點才對外開放，你能出來接我一下不？”
唐世一口答應，又跟盈盈聊了幾句就掛斷電話，重新點火，開車上路。
一路上他刻意集中精神，總算沒出什麽岔子。
他到公司時早已經過了正經上班的時間，大堂裏只有他一個人等。然而在他進了電梯選好樓層之後突然又有人叫停，唐世連忙按住開門鍵等那人進來。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生推著清潔車進了電梯，沖唐世一笑：“多謝你，唐先生。”
唐世不由側目，直看得那女生臉頰微紅才試探著問：“是小叢？你不是在醫院做護理麽？”
小叢靦腆一笑，下意識地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因……因為這裏做物業的是我姑父，他想找人來幫他管理，我護理的那位病人又剛好過世了……所以……”越說臉越紅，明顯是臨時找的理由。
唐世笑笑，也不追問，轉而擡眼看著電梯的數字慢慢爬升。
小叢看看他，小聲道：“唐先生最近好像沒有休息好……那個，平時多喝粥、少喝碳酸飲料，寫字樓二十三層有一家粥店不錯，大米粥養胃。”
唐世刷地扭頭看她，把小叢嚇得一縮脖子：“唐先生？”
唐世瞇著眼不言語，小叢眼神閃爍地和他對視半晌，猶猶豫豫地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唐先生，你還好吧？”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丁丁在前臺歡樂地問好：“老板早！老板你遲到了哦！”
唐世一記眼刀飛過去，伸手按住關門鍵關上電梯，上前一步，低頭問小叢：“你怎麽知道我胃不好？”
電梯廂頂部投射下來的燈光使得小叢完全籠罩在他的身影下，小叢擡眼與他對視，眼神飄忽：“我負責這層的清潔，茶水間有散的胃藥，小甲說是你的，叫我不要動。”
“哦？你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負責的？我怎麽從沒見過你？”唐世瞇起眼睛盯著小叢，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小叢倒十分坦然：“這周一吧，之前我都是在你們下班之後打掃，後來活太多，姑父給我另排了張時間表，我就白天來了。昨天來過，唐先生你不在。”
唐世默然，他昨天確實沒有上班，這倒是對得上。
想到這不由苦笑，他在想什麽？太荒唐了！
他松開關門鍵，低聲道：“對不住，我最近心情不好。”說罷率先走出電梯，頭也不回。
丁丁縮著脖子瞄瞄唐世，抖抖索索地重覆：“老……老板早，今天遲到了……不過遲到也不是啥大事啊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啊哈哈哈……”
唐世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越過去。
把丁丁嚇得，連連向小叢招手：“餵樂樂，過來一下……”
唐世聞言去而覆返，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丁丁，嚇得她連忙起立立正：“老板！”
“你管她叫什麽？”唐世微微運氣。
丁丁結結巴巴地重覆：“樂樂啊……她叫叢樂樂……”
小叢也扔下清潔車跑過來，疑惑地盯著他：“唐先生你怎麽了？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唐世剛想搖頭拒絕，想了想又道：“好，麻煩你了。”再不說什麽，轉身進了辦公室。
丁丁畢恭畢敬地站著目送唐世離開，確定他不會再殺回馬槍之後忙拉住小叢，奇怪地問：“他這是怎麽了？茶水間不是有飲水機麽，自己伸手倒不就得了，還麻煩你給他送過去？他……他沒跟你說什麽奇怪的話吧？”她老板進行職場性騷擾？對象還是個清潔小妹？說給誰也不會相信，但是他今天的行動太詭異了，好像……被什麽東西上身了似的。她不由感到一陣惡寒。
小叢搖搖頭，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回來再聊。”
丁丁連連擺手，苦著臉道：“饒了我吧！他快把我嚇出心臟病了！”
小叢笑笑：“唐先生哪有那麽可怕！”說著自顧去倒水。
丁丁目瞪口呆：不可怕？他從來都被她歸在可怕那一類好不好？平常冷面也就罷了，之前談上戀愛了也可怕，肉麻得可怕，現在抽風也是……她突然瞇起眼睛，好像老板的女朋友就是他家的保姆？——原來他喜歡女仆？
嘖，所以說成功男人都各有各的變態！
小叢端著水穿過格子間，在唐世辦公室門口停下，輕輕敲了三下門。
Linda陰森森地飄過來，問：“幹嘛？”
小叢托著杯子笑笑：“送水。”
“送水？”linda用鼻孔哼一聲，“他屋裏有水。你們這幫小妹還是踏實點，別總想著攀高枝！”
唐世開門，面無表情地看了linda一眼，側著身子對小叢道：“請進。”
Linda被關在門外，臉都綠了。
甲乙丙連忙低頭，裝作自己很忙沒有關註身邊的動靜，恨不得能在腦袋上貼張條：此人已死，您看到的是幻象！
唐世關上門，抱著手倚在門上問她：“保潔比護理累得多，要是你願意，還是可以到我家來做保姆，條件不變。”
小叢想都不想就否決了：“謝謝你唐先生，不過現在這份工作我覺得挺好，暫時不想換。”
唐世看了她一會：“為什麽不願意去我家？覺得我不會是個好東家？”
小叢搖頭：“沒有的事，就是覺得在這工作挺好，做護理啊保姆什麽的雖然輕松一點，但是心挺累的。”
唐世移開目光，想了想道：“你的朋友，樂知煌，身體還在恢覆過程中，什麽都不能操心，所以最近家裏亂成一團，我想找個人幫忙。但是你不願意去，我也不能勉強你。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興許你知道答案。”
小叢笑笑：“我只會護理和清潔，要是唐先生問我怎麽打吊瓶，清潔廁所哪個牌子的洗劑好的話，我倒是知道。”
唐世看著她：“我家貓最近沒什麽食欲，換了好幾種牌子的貓糧都不吃，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小叢張張嘴，沒說什麽。
“聽說米湯養胃，我不知道怎麽弄，你會嗎？”
小叢點頭又搖頭：“唐先生，就算我教給你了，你還是沒時間弄，不如你中午多喝些粥，等過幾天小……小煌身子好些了，再叫她弄給你喝。”
唐世嘆了口氣：“樂知煌一直嗜睡，悶悶不樂的，看醫生又看不出什麽問題，你可不可以抽時間去陪陪她？”
小叢想了一下：“我也想，但是我工作太忙，排不出時間……”
唐世走到桌邊撕了張便簽，連著筆一起遞給她：“把你手機號留下，就算你沒時間，中午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是有的。”他看著她的眼睛，“你不會還要拒絕我吧？”
小叢想了想，終於一臉為難地提筆留下自己的號碼，簡單對折了一下還給他：“唐先生要是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唐世點點頭，看著她推門離開。
他展開便簽，鬼畫符的字體分外熟悉，唐世掏出電話撥通：“盈盈，下午簽售是什麽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盈盈抱著書促狹地問他：“怎麽有空跟我這個無知少女一起排簽售？不會表哥你也迷上這些靈異事件了吧？”
唐世簡單翻了翻小說，按著內封上的介紹低聲道：“紀實小說？真的有靈魂轉換的事？”
“當然啦！”盈盈十分興奮，她本來就打算借著這個引子啟發唐世小煌的事情，見他這麽上道美得兩眼彎彎，“其實有很多事情都是無神論不能解釋的，除了靈魂轉換之外，還有一夜之間夢游千裏啦，夢境預言啦等等這些事。外國也確實有很多能通靈的人，就是國內這個大環境，如果真有這樣的人也被當做精神分裂了，大家都避諱著不敢說，甚至嘗試著找出所謂‘科學’的解釋，實際上就是牽強附會！”她說著說著就義憤填膺起來。
唐世看她一眼：“你說的是《走進科學》。”
盈盈連連點頭，單手握拳，雙眼閃爍著堅定的光輝：“我一直相信《走進科學》是給靈異事件擦屁股的官方組織！所以每集才會有那麽坑爹的結尾！”
扯遠了。唐世揉揉眉心，揚著書問她：“要是像書裏說的這種靈魂轉換的事，《走進科學》會怎麽解釋？”
盈盈撇撇嘴：“說是兩個人為了成名而炒作的啊，她們從小缺乏關註啊，她們被催眠了啊，她們兩個相約整成對方的樣子了啊……反正就是很爛的理由就是了。”她發洩完又想起自己的任務，忙笑道，“但是再怎麽裝也會有破綻的，比如說氣質啊、說話啊、味道啊、生活習性啊……表哥你知道不，現在網絡小說流行的一種題材就是重生文，說白了就是A的靈魂進入了同時代的B的體內。然後可能A自己的身體出了事故，A回不去了，又想繼續活下去，所以就將錯就錯，霸占了B的身體，冒充B繼續活著。”邊說邊內心默默：對不起啊伶俐，我只是舉例子而已……
唐世若有所思。
盈盈發現自己提醒有效，不由嘿嘿一樂。
唐世開門回家，樂知煌聽到聲音，揉著眼睛從臥室出來，沖他燦然一笑：“唐大哥。”
唐世點點頭，站在門邊道：“今天我在公司，碰見了你的朋友，小叢，她轉去做了清潔。”
樂知煌不以為意地答應一聲，想想又問：“她不是做護理？”
唐世道：“我只是偶然碰到，沒有深聊，我怕你寂寞，特地要了她的電話。”說著把那張便簽從錢包裏抽出來，遞給她。
樂知煌接過來揣到兜裏，笑道：“我們只是認識而已，我怕貿貿然打電話給她，她會嫌我煩呢。”看唐世臉色不對，又道謝道，“不過多謝你啦唐大哥！我過幾天再打電話給她！——對了唐大哥，我們晚上吃什麽？這裏有好幾家外賣都不錯，少油少鹽，很健康。”
唐世看著她，嘆了口氣：“走吧，我們去吃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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