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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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Sun警惕地看著對面這位顯然不是人類的老板，沈聲發問：“閣下是什麽東西？”
他不敢掉以輕心，也不敢太過張狂惹禍上身，所以身上散出的黑氣只將兩人團團護住，心中默默估計對方的實力。
老板呵呵一笑：“哎哎，不用怕我，我是最驅邪揚正的，——就算你們要怕，也不應該怕我嘛！”
Sun瞇著眼睛問小煌：“頭上一只角，長得像你們門邊蹲著的石獅子的是什麽東西？”這老板的真身藏得十分隱蔽，他費盡功夫才看清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小煌使勁想了想：“犀牛？”
老板頭上立即爆出兩條青筋：“犀你妹牛你妹啊！最討厭你們這些沒文化的人了，日！”順帶附贈一枚堅挺的中指。
聽伶俐說，不正經的原型一般都是上古神獸，法力高深，一般妖精都不是對手。Sun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收起雙翼，擋在樂知煌身前陪著笑服軟：“前輩別生氣，我是英國人，最近二十年才到中國來，這家夥更弱了，她連原型都被人吃了，以魂魄形式飄了一千多年，剛剛附身一個月。——您看，就算她原型在，憑她那蝗蟲的腦袋能知道什麽啊？前輩你消消氣哈！”簡直狗腿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但因為他本身皮相了得，這種沒骨頭的話由他說出來倒有種吐糟的意思，令人並不覺著厭煩。
老板自然不會輕信了他的一面之辭，於是自己掐指一算，證明Sun所言非虛才呸了一口：“所以說沒文化害死人嘛！大爺我行個方便，賣你們個明白吧！老子是貔貅，管賬的。廚房裏還有一位掌勺的，是饕餮，你們別去招惹他，他誰都吃，包括自己！”
“這麽厲害？”小煌張口結舌。
老板看她一眼，笑瞇瞇地：“他身子就被自己吃了啊，只剩頭和他那一張大嘴。”
他那張嘴仿佛隨時都會咧到後耳根，露出上下兩排尖利的鯊魚牙一般，配著他詭異的笑容當真恐怖得可以。小煌嚇得恨不得像玄兒一樣，能把自己縮到帽子裏。
每個城市除了土地之外，都還有幾個大妖精坐鎮。維護自己的地盤，外加協助土地處理一些作亂的宵小。B市因為是幾朝古都，龍脈所在地，能夠在此坐大的妖精自然非同凡響。伶俐因為資格老、嘴又甜，在妖精圈裏還能憑著面子說得上話，而貔貅和饕餮兩只瑞獸則算是長老級的人物，平常不問事，但誰都要賣上幾分薄面。
老板恐嚇完畢，又恢覆了笑面彌勒的模樣：“好啦好啦，他不會出來的，你們要吃什麽？還是我幫你們點？”
Sun虛心請教：“請問……是用錢付賬麽？”
貔貅樂得直拍大腿：“你這個吸血鬼真好笑！當然是用錢啦，人民幣美金歐元或者金錠銀錠都行，我們這兒按銀行匯率來！”
Sun松了口氣：“那就好，吃什麽我們確實沒主意，不如您看著辦吧。”
“好叻！”貔貅掀簾子就往後頭走，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端了五個小碗出來放在桌上，笑瞇瞇地招呼，“來來來，嘗嘗我兄弟的手藝！”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碗東坡肉，一碗紅燒魚塊，一碗黃豆豬手，一碗西紅柿牛腩，還有一碗上湯娃娃菜。
貔貅笑瞇瞇地伸長手臂，拎出瑟瑟發抖的玄兒：“乖喵，別怕啊，叔叔帶你去吃小黃魚。”
玄兒嚇得縮起四只爪子，抖抖索索地問他：“我可以不去嗎？我害怕……”
貔貅哈哈大笑：“就在櫃臺，你還能看到你家廢柴主人！”
樂知煌忍不住竄上一步，昂首挺胸地回嘴：“誰是廢柴啊！你當我想成精啊，你當我想被個皇帝吃了還沒辦法輪回啊，你當我想在人間飄一千四百年啊，你當我想……”後面的話被Sun後知後覺地伸手捂住了。
貔貅聽得直樂：“喲呵，兔子急了咬人，蝗蟲急了吐糟？小人妖，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事，就像你現在跟你家那個李世民轉世鬧繃了是你以為他不喜歡你，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人家還在你房間外頭坐了一晚上呢！這要還不是喜歡你，我就讓我兄弟把我給吃了。”
小煌迷茫了：“誰是人妖，誰是李世民轉世啊？”
貔貅被噎得一松手，扔掉了玄兒，轉向Sun求證：“她其實是傻子吧？”
Sun苦笑：“雖不中，亦不遠矣。”竟然還拽了句古文。
大人物總是懶得親力親為，貔貅沖Sun彈彈手指：“我懶得解釋，你來。”
Sun只得照辦：“前輩是說，你是人妖，呃……我猜他的意思應該是，你是半人半妖。那個唐世，就是你想找的李世民轉世。”
樂知煌低頭想了想，斬釘截鐵地：“不可能，土地爺爺說我看到李世民轉世會有很強烈的反應的，可我看到唐大哥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恨啊！”
貔貅再次抓狂了：“靠，土地算個毛，你不聽我的你去聽一個地仙的，我拜托你有點腦子好不好啊！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我騙你幹毛？”
小煌比他還硬氣：“土地爺爺照顧我一千多年，他為什麽要騙我？”
貔貅語塞，雙手揪著頭發考慮了半晌才氣哼哼地擼袖管：“嘿我還真不信，這事兒就鬧不明白了！”他伸長手臂揪過Sun，兩人轉了一圈之後便互換了穿戴，貔貅壓了壓頭上戴的鴨舌帽，問她，“我是誰？”
小煌糾結了：“呃……”
她仔細看了看兩人，又聞了聞：“貔貅？”
貔貅又彈彈手指，樂知煌面前立即出現了個模糊的身影，他笑吟吟地問她：“這又是誰？”
小煌肯定地：“唐大哥。”
“你確定嗎？只是一個背影，還這麽模糊，很容易認錯的！”貔貅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毛。
“錯不了，就是唐大哥。”樂知煌斬釘截鐵。
貔貅拍拍手，笑呵呵地：“好了，現在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樂知煌求助地看著Sun，愛惜羽毛的吸血鬼則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才懶洋洋開口：“除了唐世你誰都認不出來，除了唐世你誰都不放在心上，這對你這個小白癡來說已經是很強烈的反應了，你還想怎麽樣啊？”
小煌義憤填膺：“我擦了個娘，你解釋就解釋嘛，為啥要夾帶著罵我啊？！死蝙蝠！”
Sun閉了閉眼睛：“餵，咱能先不內訌麽？你如果現在不相信呢也是情理之中，誰叫你傻呢。回去好好想想，過個一天兩天的總會想明白的，就不勞煩前輩再點化了！”最後一句是對貔貅說的，他裝腔作勢地說完就拉著她要走。
貔貅慢條斯理地：“站住。”
Sun身子一僵，回頭苦笑：“前輩還有什麽指教？”
流口水的前輩勾勾手指：“你還沒付錢咧！”
小煌仿佛被墨無色上身了：“我擦了個娘，我們還沒動筷呢，你就要收錢？”
Sun擡手捂住她嘴，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前輩不要跟她計較。雖說我們沒動筷，但是前輩和前輩的兄弟都為這菜色下足了功夫，我們浪費了本來就不應該，就這麽走了，恐怕這菜兩位前輩都不會吃。如此說來，我們還得多付賬才能彌補心中的愧疚。請問前輩，一共多少錢？”
中文對他來說本是外語，現在叫他文縐縐地表達謙卑的意思真是難為他了。貔貅也聽得別扭，他搓搓手臂，不耐煩地擺擺手：“得了，別說那些虛的了，一碗六百，總共三千塊，不二價！”
小煌硬扒下Sun的手，雙目呆滯地大聲嚷嚷：“搶錢啊！可要了親命了！”與她當初一擲千金的豪放相去甚遠。
Sun一手按住蝗蟲一手抽出皮夾，還好今天帶的現金夠多，他匆匆數出三十張，恭恭敬敬地遞給貔貅，然後拎著小煌就要走。
“慢著。”貔貅一邊嚼著人民幣一邊招了招手，五個碗倏地變成五個一次性飯盒，疊成一摞裝到方便袋裏，嘶啦嘶啦地飛到了Sun的手裏，“總不能讓人家說我們是奸商吧？來來，拿著，別浪費了啊！”
Sun只得無可奈何地接下，貔貅仍在兩人身後叫個不停：“哎，那個笨蛋，你要是有事就來找我哈，我看你也是吃貨，吃貨之間總要互相幫忙的嘛！我就在這哈！”
Sun只覺得後脖子發涼，他不敢回頭，趕緊一手拎著小煌一手拎著玄兒，撒丫子跑路。
兩人氣喘籲籲地轉出巷子，跑過三條馬路，蹩到一條熱鬧的夜市裏才心有餘悸地停下。
Sun上氣不接下氣地瞪她一眼，氣得賞了她一個爆栗子：“你平常怎麽沒那麽多話啊，啊？人家那麽厲害，你在人家面前吐什麽苦水啊？！F**k！”大概是太生氣了，他說著說著便不自覺轉成了自己的母語，什麽俚語全都一瞬間爆了出來，聽著好像是黑人粗口歌中的一句，甚至還頗有旋律。
小煌撓撓頭，撅著嘴嘟嘟囔囔：“泥人還有個土性呢，再說了，我當時真沒想那麽多……”
Sun痛心疾首：“你一句沒想那麽多就完了，我可是提心吊膽得想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唉，你為什麽不是自己修煉出身體來……”
前後轉折太快，樂知煌自然被繞得雲山霧罩：“為什麽？”
Sun瞪她一眼，沒說話。
她如果不是附身的，他說不定還可以強把她化為原型，省得她再嘰嘰喳喳地給他惹麻煩！
小煌沒收到答案也不再問，擡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嘿嘿直樂：“反正現在沒事了，有驚無險嘛，回家呀？”
Sun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點點頭：“好，我送你回去。”
他一手拎著“外賣”，一手牽起小煌的手，沖玄兒努了努嘴：“跳到你主人的兜帽裏去。”
玄兒依言照辦，然而它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無時無刻不離開Sun的身上，一會看看他的臉，一會瞄瞄他的手，眼神裏始終有一點疑惑。
兩人也不乘車，單靠著十一路手拖著手晃回了小煌的新家，Sun送她上樓進了門，小煌熱情邀請：“一起吃飯呀？”
Sun像扔燙手山芋一般把塑料袋扔給她，苦笑道：“我是不敢吃的，你要吃也得小心些，一有不對趕緊扔掉。”他知道叫嗜吃如命的樂知煌同學把饕餮做的飯菜扔掉不太可能，所以只得反覆囑咐，又把小煌的手機拿來，存上自己的電話之後交給玄兒，“她如果有什麽問題，你盡管打電話給我，我聽得見。”
之後他又扶著門框站了一會，再鄭重囑咐她最近不要出門，有什麽需要直接給皇甫涵墨打電話才告辭了。
小煌狐疑地看看玄兒：“我怎麽覺得他從飯館出來以後就變得特別奇怪……”
玄兒無語地看她一眼：人家明明這一天都表現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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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警惕地看著對面這位顯然不是人類的老板，沈聲發問：“閣下是什麽東西？”
他不敢掉以輕心，也不敢太過張狂惹禍上身，所以身上散出的黑氣只將兩人團團護住，心中默默估計對方的實力。
老板呵呵一笑：“哎哎，不用怕我，我是最驅邪揚正的，——就算你們要怕，也不應該怕我嘛！”
Sun瞇著眼睛問小煌：“頭上一只角，長得像你們門邊蹲著的石獅子的是什麽東西？”這老板的真身藏得十分隱蔽，他費盡功夫才看清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小煌使勁想了想：“犀牛？”
老板頭上立即爆出兩條青筋：“犀你妹牛你妹啊！最討厭你們這些沒文化的人了，日！”順帶附贈一枚堅挺的中指。
聽伶俐說，不正經的原型一般都是上古神獸，法力高深，一般妖精都不是對手。Sun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收起雙翼，擋在樂知煌身前陪著笑服軟：“前輩別生氣，我是英國人，最近二十年才到中國來，這家夥更弱了，她連原型都被人吃了，以魂魄形式飄了一千多年，剛剛附身一個月。——您看，就算她原型在，憑她那蝗蟲的腦袋能知道什麽啊？前輩你消消氣哈！”簡直狗腿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但因為他本身皮相了得，這種沒骨頭的話由他說出來倒有種吐糟的意思，令人並不覺著厭煩。
老板自然不會輕信了他的一面之辭，於是自己掐指一算，證明Sun所言非虛才呸了一口：“所以說沒文化害死人嘛！大爺我行個方便，賣你們個明白吧！老子是貔貅，管賬的。廚房裏還有一位掌勺的，是饕餮，你們別去招惹他，他誰都吃，包括自己！”
“這麽厲害？”小煌張口結舌。
老板看她一眼，笑瞇瞇地：“他身子就被自己吃了啊，只剩頭和他那一張大嘴。”
他那張嘴仿佛隨時都會咧到後耳根，露出上下兩排尖利的鯊魚牙一般，配著他詭異的笑容當真恐怖得可以。小煌嚇得恨不得像玄兒一樣，能把自己縮到帽子裏。
每個城市除了土地之外，都還有幾個大妖精坐鎮。維護自己的地盤，外加協助土地處理一些作亂的宵小。B市因為是幾朝古都，龍脈所在地，能夠在此坐大的妖精自然非同凡響。伶俐因為資格老、嘴又甜，在妖精圈裏還能憑著面子說得上話，而貔貅和饕餮兩只瑞獸則算是長老級的人物，平常不問事，但誰都要賣上幾分薄面。
老板恐嚇完畢，又恢覆了笑面彌勒的模樣：“好啦好啦，他不會出來的，你們要吃什麽？還是我幫你們點？”
Sun虛心請教：“請問……是用錢付賬麽？”
貔貅樂得直拍大腿：“你這個吸血鬼真好笑！當然是用錢啦，人民幣美金歐元或者金錠銀錠都行，我們這兒按銀行匯率來！”
Sun松了口氣：“那就好，吃什麽我們確實沒主意，不如您看著辦吧。”
“好叻！”貔貅掀簾子就往後頭走，只一眨眼的功夫就端了五個小碗出來放在桌上，笑瞇瞇地招呼，“來來來，嘗嘗我兄弟的手藝！”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碗東坡肉，一碗紅燒魚塊，一碗黃豆豬手，一碗西紅柿牛腩，還有一碗上湯娃娃菜。
貔貅笑瞇瞇地伸長手臂，拎出瑟瑟發抖的玄兒：“乖喵，別怕啊，叔叔帶你去吃小黃魚。”
玄兒嚇得縮起四只爪子，抖抖索索地問他：“我可以不去嗎？我害怕……”
貔貅哈哈大笑：“就在櫃臺，你還能看到你家廢柴主人！”
樂知煌忍不住竄上一步，昂首挺胸地回嘴：“誰是廢柴啊！你當我想成精啊，你當我想被個皇帝吃了還沒辦法輪回啊，你當我想在人間飄一千四百年啊，你當我想……”後面的話被Sun後知後覺地伸手捂住了。
貔貅聽得直樂：“喲呵，兔子急了咬人，蝗蟲急了吐糟？小人妖，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事，就像你現在跟你家那個李世民轉世鬧繃了是你以為他不喜歡你，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人家還在你房間外頭坐了一晚上呢！這要還不是喜歡你，我就讓我兄弟把我給吃了。”
小煌迷茫了：“誰是人妖，誰是李世民轉世啊？”
貔貅被噎得一松手，扔掉了玄兒，轉向Sun求證：“她其實是傻子吧？”
Sun苦笑：“雖不中，亦不遠矣。”竟然還拽了句古文。
大人物總是懶得親力親為，貔貅沖Sun彈彈手指：“我懶得解釋，你來。”
Sun只得照辦：“前輩是說，你是人妖，呃……我猜他的意思應該是，你是半人半妖。那個唐世，就是你想找的李世民轉世。”
樂知煌低頭想了想，斬釘截鐵地：“不可能，土地爺爺說我看到李世民轉世會有很強烈的反應的，可我看到唐大哥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恨啊！”
貔貅再次抓狂了：“靠，土地算個毛，你不聽我的你去聽一個地仙的，我拜托你有點腦子好不好啊！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我騙你幹毛？”
小煌比他還硬氣：“土地爺爺照顧我一千多年，他為什麽要騙我？”
貔貅語塞，雙手揪著頭發考慮了半晌才氣哼哼地擼袖管：“嘿我還真不信，這事兒就鬧不明白了！”他伸長手臂揪過Sun，兩人轉了一圈之後便互換了穿戴，貔貅壓了壓頭上戴的鴨舌帽，問她，“我是誰？”
小煌糾結了：“呃……”
她仔細看了看兩人，又聞了聞：“貔貅？”
貔貅又彈彈手指，樂知煌面前立即出現了個模糊的身影，他笑吟吟地問她：“這又是誰？”
小煌肯定地：“唐大哥。”
“你確定嗎？只是一個背影，還這麽模糊，很容易認錯的！”貔貅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毛。
“錯不了，就是唐大哥。”樂知煌斬釘截鐵。
貔貅拍拍手，笑呵呵地：“好了，現在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樂知煌求助地看著Sun，愛惜羽毛的吸血鬼則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才懶洋洋開口：“除了唐世你誰都認不出來，除了唐世你誰都不放在心上，這對你這個小白癡來說已經是很強烈的反應了，你還想怎麽樣啊？”
小煌義憤填膺：“我擦了個娘，你解釋就解釋嘛，為啥要夾帶著罵我啊？！死蝙蝠！”
Sun閉了閉眼睛：“餵，咱能先不內訌麽？你如果現在不相信呢也是情理之中，誰叫你傻呢。回去好好想想，過個一天兩天的總會想明白的，就不勞煩前輩再點化了！”最後一句是對貔貅說的，他裝腔作勢地說完就拉著她要走。
貔貅慢條斯理地：“站住。”
Sun身子一僵，回頭苦笑：“前輩還有什麽指教？”
流口水的前輩勾勾手指：“你還沒付錢咧！”
小煌仿佛被墨無色上身了：“我擦了個娘，我們還沒動筷呢，你就要收錢？”
Sun擡手捂住她嘴，賠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前輩不要跟她計較。雖說我們沒動筷，但是前輩和前輩的兄弟都為這菜色下足了功夫，我們浪費了本來就不應該，就這麽走了，恐怕這菜兩位前輩都不會吃。如此說來，我們還得多付賬才能彌補心中的愧疚。請問前輩，一共多少錢？”
中文對他來說本是外語，現在叫他文縐縐地表達謙卑的意思真是難為他了。貔貅也聽得別扭，他搓搓手臂，不耐煩地擺擺手：“得了，別說那些虛的了，一碗六百，總共三千塊，不二價！”
小煌硬扒下Sun的手，雙目呆滯地大聲嚷嚷：“搶錢啊！可要了親命了！”與她當初一擲千金的豪放相去甚遠。
Sun一手按住蝗蟲一手抽出皮夾，還好今天帶的現金夠多，他匆匆數出三十張，恭恭敬敬地遞給貔貅，然後拎著小煌就要走。
“慢著。”貔貅一邊嚼著人民幣一邊招了招手，五個碗倏地變成五個一次性飯盒，疊成一摞裝到方便袋裏，嘶啦嘶啦地飛到了Sun的手裏，“總不能讓人家說我們是奸商吧？來來，拿著，別浪費了啊！”
Sun只得無可奈何地接下，貔貅仍在兩人身後叫個不停：“哎，那個笨蛋，你要是有事就來找我哈，我看你也是吃貨，吃貨之間總要互相幫忙的嘛！我就在這哈！”
Sun只覺得後脖子發涼，他不敢回頭，趕緊一手拎著小煌一手拎著玄兒，撒丫子跑路。
兩人氣喘籲籲地轉出巷子，跑過三條馬路，蹩到一條熱鬧的夜市裏才心有餘悸地停下。
Sun上氣不接下氣地瞪她一眼，氣得賞了她一個爆栗子：“你平常怎麽沒那麽多話啊，啊？人家那麽厲害，你在人家面前吐什麽苦水啊？！F**k！”大概是太生氣了，他說著說著便不自覺轉成了自己的母語，什麽俚語全都一瞬間爆了出來，聽著好像是黑人粗口歌中的一句，甚至還頗有旋律。
小煌撓撓頭，撅著嘴嘟嘟囔囔：“泥人還有個土性呢，再說了，我當時真沒想那麽多……”
Sun痛心疾首：“你一句沒想那麽多就完了，我可是提心吊膽得想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唉，你為什麽不是自己修煉出身體來……”
前後轉折太快，樂知煌自然被繞得雲山霧罩：“為什麽？”
Sun瞪她一眼，沒說話。
她如果不是附身的，他說不定還可以強把她化為原型，省得她再嘰嘰喳喳地給他惹麻煩！
小煌沒收到答案也不再問，擡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嘿嘿直樂：“反正現在沒事了，有驚無險嘛，回家呀？”
Sun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點點頭：“好，我送你回去。”
他一手拎著“外賣”，一手牽起小煌的手，沖玄兒努了努嘴：“跳到你主人的兜帽裏去。”
玄兒依言照辦，然而它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無時無刻不離開Sun的身上，一會看看他的臉，一會瞄瞄他的手，眼神裏始終有一點疑惑。
兩人也不乘車，單靠著十一路手拖著手晃回了小煌的新家，Sun送她上樓進了門，小煌熱情邀請：“一起吃飯呀？”
Sun像扔燙手山芋一般把塑料袋扔給她，苦笑道：“我是不敢吃的，你要吃也得小心些，一有不對趕緊扔掉。”他知道叫嗜吃如命的樂知煌同學把饕餮做的飯菜扔掉不太可能，所以只得反覆囑咐，又把小煌的手機拿來，存上自己的電話之後交給玄兒，“她如果有什麽問題，你盡管打電話給我，我聽得見。”
之後他又扶著門框站了一會，再鄭重囑咐她最近不要出門，有什麽需要直接給皇甫涵墨打電話才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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