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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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這一頓晚飯出奇的熱鬧。
唐爸唐媽留下自不必說，連Sun也在唐媽熱情挽留下，“盛情難卻”地一同吃了晚飯。
樂知煌本來只在桌上擺了四副碗筷，然而唐世看了之後就站在桌邊默默盯著她，直到她又加了一副碗筷才欣然落座。
唐媽自然又跟唐爸眼波交流：看看，還說她是保姆，誰信啊！
唐爸夾了一筷子豆腐送進嘴裏，沈吟半晌，給了一字評語：“好。”
唐媽借題發揮，嗔怪地輕推他一把：“老頭子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我也知道好，好什麽啊？是菜好啊，還是人好啊？”
唐爸看看菜，看看樂知煌又看看唐世，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好。”
唐媽喜笑顏開。
小煌不明所以，也跟著笑得開心。
Sun畢竟是外人，他吃過晚飯之後就知趣地告辭了。
唐爸唐媽又坐了一會也說要走：“你爸是來開會的，晚上主辦方肯定還要有什麽節目，不去的話，又要一個個電話的來催了。”
小煌聽了這話，也忙放下正洗的碗筷從廚房裏出來，邊擦手邊笑問：“阿姨喜歡吃零食嗎？我給您裝一盒松子糖好不好？我自己做的。”她還是脫不了封建社會自給自足的習慣，恨不得能自己磨豆腐（想歪的孩子們，你們太邪惡了）。
唐媽連連點頭，歡欣雀躍：“好啊，我最愛吃甜食！”
唐世拿起玄關櫃子上放著的車鑰匙：“我送你們。”
趁著夫婦倆準備走的時間，小煌快手快腳地裝好一盒松子糖，一盒核桃酥，放在超市贈送的紙袋裏交給了唐媽。
唐媽道一聲謝，又熱情地擁抱了小煌：“這孩子我喜歡，兒子，你可不許欺負人家啊！”
唐世直接換鞋開門，任由唐媽的囑咐飄散在風中。
車上，唐媽理所當然地占據了副駕駛的位置，她抓緊時機向唐世表達自己對樂知煌的滿意之情，一邊喜滋滋地嚼松子糖一邊嘮叨：“小煌這孩子不錯，雖然年輕了點，也沒個正經的工作，但是顧家，脾氣又好，還會做家務！”
唐世不得不再澄清一次：“她是保姆。”不是他的女朋友。
唐媽卻誤認為他在嫌棄她，不由嗔怪地瞪他一眼：“你這孩子，要是真嫌人家配不上你幹嘛還要她住到家裏來？我告訴你，你單身的時候怎麽玩都可以，但是既然跟人家同居了，就得負責！”她哼了一聲，“別跟我說你們沒同居什麽的啊！你可以漠視我這個人，但不能漠視我的專業素養！我以我四十年的婦產科大夫的經驗發誓，我看得出來，你們倆昨天晚上還做過愛，對不對？”
身為婦產科資深大夫的唐媽完全不覺得這是一個難以在母子間啟齒的問題，坐在後排的唐爸卻已經默默扭過頭去，搖開車窗。
車裏真熱啊……
唐世不說話，唐媽就當他是默認了，於是繼續絮叨：“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的都喜歡找什麽‘有共同語言’的，但是你也不想想，除了辯護律師和法官以外，你跟誰能說過十個字以上的話？共同語言個屁啊，你就是跟奧普拉結婚也脫不了悶葫蘆的命運！還是你想娶個同行回來，把自己家給搞成模擬法庭？——再說了，我看小煌挺理解你的，你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你要幹啥，你撅起屁股她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
唐爸響亮地清了清嗓子。
唐媽呵呵呵著捂上嘴，一臉嬌羞狀：“喔唷真是的，都是你爸開的這個破會，主講人凈講這些個下三路的比喻，搞得我都跟著粗野起來了……你把這段給掐了啊！”
唐世淡定地點了一下頭。
唐媽計算了一下路程，開始做總結發言：“所以說呢凡是都得辯證著來看，你說要是像秦風那個話癆的臭小子，他要是想找個能說到一起去的‘有共同語言’的姑娘家過一輩子，我舉雙手雙腳讚成。——哎話說起來我還以為盈盈能跟他在一起的呢，結果不是……”所以說話癆的人最容易嫌棄別人話癆，秦風要是聽到她對他的評價恐怕要委屈得淚流滿面了：明明他連盈盈都比不上……
唐媽評價幾句就回歸正題：“所以我和你爸都覺得小煌挺適合你的，人家閨女雖然看起來笨了點，但還算是大方，又知道疼人。不會賺錢什麽的嘛倒是小事，反正你賺的也夠花了，要是夫妻兩個人都天天忙的不著家，這家也就沒個家樣了，你說是不是？”
唐世眼睛盯著前方，好像沒聽到一樣。
唐媽笑著搖搖頭：“反正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我跟你爸只能做個建議。不過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跟你爸也都快退休了，什麽時候整出個孫子來給我倆帶帶啊？”
唐世還是默然以對。
唐媽使出了殺手鐧：“要不，我們退休了也沒什麽事，就經常找你來玩玩也行。”
唐世嘆了口氣：“我盡力。”
唐媽笑了。
下車時，唐媽再次叮囑他：“你跟小煌好好相處啊，多跟人家說說話！”
唐爸也在她身邊雙目炯炯地看著他，表示附議。
迫於形勢，唐世只得點頭答應了。
回程的路上，唐世瞥見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他想了想，而後打了右轉向燈。
藥店裏只有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子在值班，有點晚了，老年人精神不好，正坐在櫃臺後面，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他敲了敲玻璃藥櫃：“勞駕，毓婷。”
山羊胡因為被打擾而顯得很不滿，他一邊搖搖晃晃地起身找藥，一邊哆嗦著胡子抱怨：“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光顧著自己，也不管人姑娘家什麽感覺，事後才想起來逼人家吃藥……吃吃吃！半年裏吃超過兩次之後這姑娘就廢了！以後生不出孩子來倒沒人管了……”
唐世默默垂下眼睛。
山羊胡繼續嘮叨：“還是打了幹凈，我家那大侄女的老公出軌，她都三個月了，硬是給氣得流產了，現在身子還沒好利索，慘啊……”
唐世嘆了口氣，依舊沈默。
山羊胡子見他油鹽不進也生氣了，從櫃子裏抽出一小盒藥，啪地甩到他跟前：“一百塊。”
唐世低頭看看，盒子上貼的十元標價鮮明地躍到他眼裏。
老大爺吹胡子瞪眼地：“看什麽看？我這兒就賣一百，不願意就到別家買去！你不願買，我還不願做你生意呢！玩兒蛋去吧！”
唐世掏出一百元放在櫃臺上，揣起藥盒轉身出了門。
老大爺甩甩山羊胡，得意地嘿嘿嘿：“小蝗蟲，既然同是妖怪，我就免費幫你點化點化他吧！”說著喜笑顏開地收起那張粉紅大鈔，而後坐到老位置上，繼續打瞌睡。
唐世開門進屋，小煌沒有如往常一樣迎到門口，而是自廚房裏傳出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唐世連鞋也來不及換就匆匆進了廚房。
樂知煌咳得滿臉通紅，見唐世來了忙沖他擺擺手，艱難地解釋：“喝水嗆著了……”
唐世動作一頓，而後上前替她一下一下地順著後背。
小煌咳一會就緩了過來，她向唐世道了聲謝就轉去玄關為他拿了拖鞋來換，再擰了抹布跪在地上，仔細而迅速地把地板上一串腳印擦幹凈。
唐世目光覆雜地看了一會，而後倒了一杯水，等著樂知煌再次回到廚房。
小煌料理好地板之後就來為唐世拿換下的鞋子，唐世示意她先坐下。
她乖乖照辦，大眼睛一閃一閃地對著他：“唐大哥，有事？”
唐世掏出那盒藥，按下一片來遞給她：“小煌，把它吃了。”
小煌接過來聞聞，又擡眼看著他：“是讓我不會生孩子的藥吧？”
唐世被這清澈的目光看著，頓時自覺罪孽又加重一層，他艱難地點點頭。
小煌樂了：“可是我剛剛就吃過了啊！”
唐世楞了：“什麽？”
“下午Sun給我了一片藥，我吃了，後來他又給我了一片，叫我十二小時之後吃，但是我剛剛想，十二小時之後都後半夜了，還是現在吃了算了。所以我就吃啦！——還要吃嗎？”說著就要往嘴裏扔。
唐世忙搶下來：“不用了。”轉手就把藥扔到了垃圾桶裏。
小煌眨巴眨巴眼睛：“唐大哥，你心情不好？”
唐世搖搖頭，轉身就要走。
樂知煌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他給自己緊急避孕藥不就是表明他知道了嗎？慘了，看他臉那麽臭，一定是又打算趕她走了吧？她忙搶上一步急急解釋：“唐大哥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說謊的！你別生氣啊，別生氣！”
她想說點什麽解釋的話，或者向他求求情，可是千言萬語湧到嘴邊的時候也只剩了一句“別生氣”，被她顛三倒四翻來覆去地說個不停。
唐世嘆了口氣：“我沒生你的氣。”明明是他做錯事。
小煌急得飈出了兩管海帶淚：“你每次想趕我走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我做錯什麽了啊你說啊，你別生氣，我改就是了！”
他搖頭：“你沒錯。別哭了，我不會趕你走。”
樂知煌立即破涕為笑：“真的？”
她臉憋得紅通通的，滿臉的淚水又被自己胡亂一抹，生生抹成了一只小花貓。唐世看她這個傻呵呵的樣子不由失笑，擡手抽了張紙巾，替她仔細地擦去淚水。
樂知煌臉紅了，她低下頭以免與唐世視線相碰：“我自己來吧。”
慌亂之下，原本要抓住紙巾的手卻抓住了唐世的手指。
兩人手指相觸的地方仿佛有噝噝的電流劈裏啪啦地流過，她的手抓著唐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他好像也有一點失神，他鼻端的熱氣似有似無地噴在她臉上。
小煌雙眼發直，很不爭氣地花癡到當機了。
羊大爺是鐵桿日和迷，嗯
大家月餅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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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媽自然又跟唐爸眼波交流：看看，還說她是保姆，誰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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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爸唐媽又坐了一會也說要走：“你爸是來開會的，晚上主辦方肯定還要有什麽節目，不去的話，又要一個個電話的來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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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不得不再澄清一次：“她是保姆。”不是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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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媽呵呵呵著捂上嘴，一臉嬌羞狀：“喔唷真是的，都是你爸開的這個破會，主講人凈講這些個下三路的比喻，搞得我都跟著粗野起來了……你把這段給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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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媽評價幾句就回歸正題：“所以我和你爸都覺得小煌挺適合你的，人家閨女雖然看起來笨了點，但還算是大方，又知道疼人。不會賺錢什麽的嘛倒是小事，反正你賺的也夠花了，要是夫妻兩個人都天天忙的不著家，這家也就沒個家樣了，你說是不是？”
唐世眼睛盯著前方，好像沒聽到一樣。
唐媽笑著搖搖頭：“反正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我跟你爸只能做個建議。不過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我跟你爸也都快退休了，什麽時候整出個孫子來給我倆帶帶啊？”
唐世還是默然以對。
唐媽使出了殺手鐧：“要不，我們退休了也沒什麽事，就經常找你來玩玩也行。”
唐世嘆了口氣：“我盡力。”
唐媽笑了。
下車時，唐媽再次叮囑他：“你跟小煌好好相處啊，多跟人家說說話！”
唐爸也在她身邊雙目炯炯地看著他，表示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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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店裏只有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子在值班，有點晚了，老年人精神不好，正坐在櫃臺後面，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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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胡因為被打擾而顯得很不滿，他一邊搖搖晃晃地起身找藥，一邊哆嗦著胡子抱怨：“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光顧著自己，也不管人姑娘家什麽感覺，事後才想起來逼人家吃藥……吃吃吃！半年裏吃超過兩次之後這姑娘就廢了！以後生不出孩子來倒沒人管了……”
唐世默默垂下眼睛。
山羊胡繼續嘮叨：“還是打了幹凈，我家那大侄女的老公出軌，她都三個月了，硬是給氣得流產了，現在身子還沒好利索，慘啊……”
唐世嘆了口氣，依舊沈默。
山羊胡子見他油鹽不進也生氣了，從櫃子裏抽出一小盒藥，啪地甩到他跟前：“一百塊。”
唐世低頭看看，盒子上貼的十元標價鮮明地躍到他眼裏。
老大爺吹胡子瞪眼地：“看什麽看？我這兒就賣一百，不願意就到別家買去！你不願買，我還不願做你生意呢！玩兒蛋去吧！”
唐世掏出一百元放在櫃臺上，揣起藥盒轉身出了門。
老大爺甩甩山羊胡，得意地嘿嘿嘿：“小蝗蟲，既然同是妖怪，我就免費幫你點化點化他吧！”說著喜笑顏開地收起那張粉紅大鈔，而後坐到老位置上，繼續打瞌睡。
唐世開門進屋，小煌沒有如往常一樣迎到門口，而是自廚房裏傳出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唐世連鞋也來不及換就匆匆進了廚房。
樂知煌咳得滿臉通紅，見唐世來了忙沖他擺擺手，艱難地解釋：“喝水嗆著了……”
唐世動作一頓，而後上前替她一下一下地順著後背。
小煌咳一會就緩了過來，她向唐世道了聲謝就轉去玄關為他拿了拖鞋來換，再擰了抹布跪在地上，仔細而迅速地把地板上一串腳印擦幹凈。
唐世目光覆雜地看了一會，而後倒了一杯水，等著樂知煌再次回到廚房。
小煌料理好地板之後就來為唐世拿換下的鞋子，唐世示意她先坐下。
她乖乖照辦，大眼睛一閃一閃地對著他：“唐大哥，有事？”
唐世掏出那盒藥，按下一片來遞給她：“小煌，把它吃了。”
小煌接過來聞聞，又擡眼看著他：“是讓我不會生孩子的藥吧？”
唐世被這清澈的目光看著，頓時自覺罪孽又加重一層，他艱難地點點頭。
小煌樂了：“可是我剛剛就吃過了啊！”
唐世楞了：“什麽？”
“下午Sun給我了一片藥，我吃了，後來他又給我了一片，叫我十二小時之後吃，但是我剛剛想，十二小時之後都後半夜了，還是現在吃了算了。所以我就吃啦！——還要吃嗎？”說著就要往嘴裏扔。
唐世忙搶下來：“不用了。”轉手就把藥扔到了垃圾桶裏。
小煌眨巴眨巴眼睛：“唐大哥，你心情不好？”
唐世搖搖頭，轉身就要走。
樂知煌這時也反應過來了，他給自己緊急避孕藥不就是表明他知道了嗎？慘了，看他臉那麽臭，一定是又打算趕她走了吧？她忙搶上一步急急解釋：“唐大哥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要說謊的！你別生氣啊，別生氣！”
她想說點什麽解釋的話，或者向他求求情，可是千言萬語湧到嘴邊的時候也只剩了一句“別生氣”，被她顛三倒四翻來覆去地說個不停。
唐世嘆了口氣：“我沒生你的氣。”明明是他做錯事。
小煌急得飈出了兩管海帶淚：“你每次想趕我走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我做錯什麽了啊你說啊，你別生氣，我改就是了！”
他搖頭：“你沒錯。別哭了，我不會趕你走。”
樂知煌立即破涕為笑：“真的？”
她臉憋得紅通通的，滿臉的淚水又被自己胡亂一抹，生生抹成了一只小花貓。唐世看她這個傻呵呵的樣子不由失笑，擡手抽了張紙巾，替她仔細地擦去淚水。
樂知煌臉紅了，她低下頭以免與唐世視線相碰：“我自己來吧。”
慌亂之下，原本要抓住紙巾的手卻抓住了唐世的手指。
兩人手指相觸的地方仿佛有噝噝的電流劈裏啪啦地流過，她的手抓著唐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他好像也有一點失神，他鼻端的熱氣似有似無地噴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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