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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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樂知煌直到晚上九點四十二分才回了家。
唐世正在書房看材料，聽到門口的動靜便放下手裏的東西，迎出屋子揉著眉心問：“怎麽那麽晚？”語氣十分的不高興。
歸根結底，他也不過是幫人監管她而已，若是她在他手上出了什麽岔子，他真不知該如何應付伶俐那咄咄逼人的追問。
小煌縮著脖子賠笑，扳著手指頭流水賬一般地回報：“盈盈姐姐幫我化了妝，穿了漂亮衣服，然後又舉了個牌子，然後有很多哥哥姐姐過來捏我的臉，還來買盈盈姐姐的東西。盈盈姐姐很高興，就帶我去慶功，再去蛋糕店吃了冰激淩蛋糕，然後才送我回來的。”牌子上寫著：求捏臉。但是她隱約覺著，這些細節還是不要說給他聽的好。
說了半天沒說到重點，唐世嘆了口氣：“盈盈呢？”
小煌坐在地板上揉了揉小腿，皺著眉笑：“她今天也很累，慶功的時候又喝了酒，醉了，所以我就讓她和她同學一起回學校，我自己回來的。”
唐世挑了挑眉：“你認得路？”
樂知煌嘿嘿地笑，不是有土地爺送的山寨海盜羅盤麽，她在心裏一直想著唐家的廚房，就順利回來了。
可惜這羅盤每當靠近賣食物的店家時總會有一點點失準。
妖精走這麽多路也是會累的，她甚至想，要是自己還是像以前那樣會飛會跳該多好啊。
唐世皺眉，心中對盈盈說話不算的作風十分不滿。
小煌看他臉色不對，又急忙解釋：“盈盈姐姐真的是太累了，又被同學灌了很多酒才顧不上我的。說起來，她也是因為我才喝了這麽多，人家遞給我的酒，她全自己包了……”她連連點頭，“真的真的，你看，她上午還帶我買了好些衣服呢！”除了M記休閑裝之外，盈盈還帶著她挑了不少內衣。從今天起，她總算知道罩杯是什麽意思了。
唐世嘆了口氣：“你不用替她說話，也不用事事都聽她的。”
小煌摸著腦袋嘿嘿地笑：“她是唐大哥你的表妹嘛。”這當然不是主要原因，盈盈對她好，她自然要對她更好才行。她之所以憋出這句話來，有一半是大腦遵循常理每天短路幾次，另一半則是認為，她這樣說，唐世對她的好感度會增加一些，這樣以後他再趕她走的幾率也小一些。
唐世聽了卻有些尷尬，他移開目光，換了個話題：“累了吧？睡覺去吧。”
小煌點點頭，問他：“唐大哥你晚飯只吃了便當吧？餓了沒？”
唐世笑笑：“去睡吧，不用管我。”說著就又走到書房坐下，拿起看了一半的材料繼續用功。
小煌哦了一聲，拎著自己的一堆紙袋回了房間，又照著餘子微給的方法拜了半天月亮，身上頓時覺著輕松愜意了許多，連胸口都熱乎乎的十分舒服。她笑嘻嘻地伸了個懶腰，決定出屋子洗個澡。
當樂知煌收拾好自己，從客衛裏出來時，卻見唐世正在廚房，手裏拿著一碗未開封的泡面。
小煌忙過去問：“唐大哥要吃面嗎？你等等呀，我給你做一碗。”
唐世搖搖頭：“不用了，我泡面，十分鐘就好。”燒水加泡面，大概也就是這麽點功夫。
單身男人的家裏一定少不了兩樣東西，一是毛片，二就是泡面。這兩樣東西深刻地撫慰了男人的精神和□□，只要有這兩員大將在，其餘的都可以湊合。
樂知煌剛剛拜完月亮，神清氣爽之餘連腦子都清醒很多，她嘻嘻笑著搶下泡面：“十分鐘嘛，我做面說不定比這個時間還短呢。再說了，我不就是專管你吃東西的嗎？唐大哥你要是堅持吃泡面，我可就失業啦！”說著就推唐世到廚房裏的吧臺邊坐好，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笑道，“大不了你掐表嘛，超過十分鐘，我就……”說到這卡殼了，就什麽呢……
“就扮小狗給你解悶！”就了半天，她也只就出了這麽一條沒創意的懲罰方法。
唐世默默把頭扭向一邊，跟她說話，他總有一種哄孩子的錯覺。
小煌看他不說話就當他默認了，於是嘻嘻一笑，系上圍裙忙乎開來。
她裝了小半鍋水擱在一邊竈上，灑了點鹽，又將一只平底鍋擱在另一邊竈上，倒油，而後切豆幹、五彩椒、茴香和小白菜在一邊備用。切好之後鍋裏的油也熱了，小煌將豆幹丁倒進鍋裏，又加了甜面醬和豆瓣醬進去翻炒。一時間熱油嘶啦嘶啦輕響，帶著香氣在廚房裏霸道地橫沖直撞。
待豆幹著色以後，小煌又將五彩椒和茴香一並加了進去，一邊翻炒，一邊在旁邊的鍋裏撒上一把掛面。
唐世一邊驚詫於家中什麽時候存了這麽多食材，一邊在這熱鬧景象裏體味出一點點家中的溫馨來，他的胸口有一些暖。
任何一個人，在內心深處都渴望著能有人願意在深夜為他做一碗熱湯面。
更何況做面的還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長腿美女。正可謂色香味的全面刺激，任是鐵石心腸，也總有那麽或多或少的一部分被焐成了一灘春水。
面條很快變軟，樂知煌又把小白菜加了進去，點了香油、再加點鹽之後起鍋。另一邊澆頭也做好了，她把色彩鮮艷的澆頭倒在碗裏，又就著鍋裏的殘油臥了個荷包蛋，而後拿筷子夾著，端端正正地擺到面上，一並端給唐世。
她笑呵呵地看了一眼表：“沒到十分鐘哦。”
唐世接過筷子，低頭看著面前的這一碗面。
簡單的清湯掛面，上頭臥著一個形狀圓滿的荷包蛋，無論是蛋黃還是蛋白都是渾圓分明，顏色恰到好處；澆頭裏紅黃綠皆有，分明是素菜，卻有著葷菜的香氣，叫人看了就食指大動。
唐世剛要下筷，又聽到一陣蜂鳴聲，原來樂知煌正把十來顆提子和優酸乳打在一起，榨汁機只轉了一會便宣布大功告成。小煌把這淡紫色的飲料倒在大玻璃杯裏放在他面前，笑著解釋：“我聽人說，晚上不應該吃太多葷的油的，唐大哥你要熬夜，多吃些青菜和水果比較好。”
唐世點頭，眼裏散出一些笑意：“謝謝。”吃了一口面之後，再喝一口提子奶，“很好吃，很好喝。”
樂知煌笑得很開心：“你喜歡就好啦！”
他一楞，而後低下頭，彎起了一邊嘴角。
小煌撐著頭看著他笑：“唐大哥，你笑起來很好看啊，多笑笑多好！”——咦？
她說完這句話自己都楞了楞，什麽時候她能夠分得清人長得好不好看了？
就好像人看狗狗一樣。愛狗的人能夠分得清狗是什麽品種的，能通過花色認出來一條狗。但要看得出來同一只狗狗什麽時候在另一只狗眼裏是好看、什麽時候是不好看可就困難了，非得把自己催眠成同類才行。
唐世卻沒註意她這一瞬間的楞神：“笑多了，就非得在該笑的時候給一個笑，無論能不能笑得出來。我懶得。”他難得跟她說這麽多話，更何況是關於他自己的。
面很好吃，唐世很快就吃完了，他看看表：“一點了，你回去睡吧。我自己煮杯咖啡就好。”
樂知煌突然很興奮：“咖啡？是不是用那個圓玻璃球煮的啊？唐大哥你快煮呀，我在旁邊學著！”
唐世盛情難卻，只得在她的熱切註視下磨咖啡豆，裝咖啡粉和水到虹吸壺裏，然後點燃酒精燈。
小煌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唐世也難得好脾氣地有答必問。
廚房的燈光斜斜打在她臉上，燃燒的酒精燈又給她臉上細細的絨毛鍍上一層好看的金邊。樂知煌臉上不見了平常的那種慣常的迷糊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神貫註的認真。唐世趁著煮咖啡的功夫偏頭看了她一眼，而後便再也不敢看她了。
說是膽小也好，說是自我保護也罷，他怕再看一眼，以後的事情，他就再也不能控制了。
咖啡煮好了，唐世為她倒上一杯，調好糖奶，自己則喝黑咖啡。
小煌捧著咖啡滿臉享受。
唐世再次勾了勾唇角：“看你吃東西，就覺著什麽都特別好吃似的。”
小煌嘿嘿地笑：“真的很好喝嘛，唐大哥你很厲害！”說著毫不吝嗇地比出拇指。
唐世雖然還是那副面癱臉，但能夠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他喝完咖啡就再去忙了。
小煌一個小時之後蹭過來輕輕敲門，可憐兮兮地：“唐大哥，不知道和咖啡有沒有關系，我睡不著……”
唐世失笑，問她：“那怎麽辦？“
樂知煌撓撓頭：“要不……你這兒有沒有什麽沒難度的工作，我幫你做做？順便給自己催眠……”又連連保證，“我不會出聲的！”
唐世想了想：“要不你給書架上的書編號重排吧，小類按字母順序再貼標。”
這房裏的書少說也有上千本，滿滿當當地裝了三個大書架，要全部整理出來，確實是一件浩大而無聊的工程。
小煌開開心心地答應了。
唐世看著資料，不時擡眼看看那邊沈默而忙碌的俏麗身影，突然覺著心情很不錯。
這份不錯的心情一直延續到了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中。
專屬於黑夜的暧昧魔法消散，唐世看到滿書架整整齊齊的書，以及書架上貼的符紙一般的“標簽”，不由哭笑不得。
樂知煌不知什麽時候蜷縮在墻角睡著了，她似乎很擔心自己在睡夢中發出什麽聲音，一手墊在頭下，一手不忘捂著自己嘴巴，很辛苦的樣子。
唐世摸摸她發頂，將她抱到她自己的床上，而後簡單洗漱一下，自己去廚房熱了杯牛奶喝了，便收拾一下出了門。
到了事務所之後，因為時間還早，只他一個人在。唐世突發奇想，掏出手機給小煌發了一條短信。
“以後多練練字，總被人當做道士就不好了。”
——所以說，唐世不常笑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笑點非同一般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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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知煌直到晚上九點四十二分才回了家。
唐世正在書房看材料，聽到門口的動靜便放下手裏的東西，迎出屋子揉著眉心問：“怎麽那麽晚？”語氣十分的不高興。
歸根結底，他也不過是幫人監管她而已，若是她在他手上出了什麽岔子，他真不知該如何應付伶俐那咄咄逼人的追問。
小煌縮著脖子賠笑，扳著手指頭流水賬一般地回報：“盈盈姐姐幫我化了妝，穿了漂亮衣服，然後又舉了個牌子，然後有很多哥哥姐姐過來捏我的臉，還來買盈盈姐姐的東西。盈盈姐姐很高興，就帶我去慶功，再去蛋糕店吃了冰激淩蛋糕，然後才送我回來的。”牌子上寫著：求捏臉。但是她隱約覺著，這些細節還是不要說給他聽的好。
說了半天沒說到重點，唐世嘆了口氣：“盈盈呢？”
小煌坐在地板上揉了揉小腿，皺著眉笑：“她今天也很累，慶功的時候又喝了酒，醉了，所以我就讓她和她同學一起回學校，我自己回來的。”
唐世挑了挑眉：“你認得路？”
樂知煌嘿嘿地笑，不是有土地爺送的山寨海盜羅盤麽，她在心裏一直想著唐家的廚房，就順利回來了。
可惜這羅盤每當靠近賣食物的店家時總會有一點點失準。
妖精走這麽多路也是會累的，她甚至想，要是自己還是像以前那樣會飛會跳該多好啊。
唐世皺眉，心中對盈盈說話不算的作風十分不滿。
小煌看他臉色不對，又急忙解釋：“盈盈姐姐真的是太累了，又被同學灌了很多酒才顧不上我的。說起來，她也是因為我才喝了這麽多，人家遞給我的酒，她全自己包了……”她連連點頭，“真的真的，你看，她上午還帶我買了好些衣服呢！”除了M記休閑裝之外，盈盈還帶著她挑了不少內衣。從今天起，她總算知道罩杯是什麽意思了。
唐世嘆了口氣：“你不用替她說話，也不用事事都聽她的。”
小煌摸著腦袋嘿嘿地笑：“她是唐大哥你的表妹嘛。”這當然不是主要原因，盈盈對她好，她自然要對她更好才行。她之所以憋出這句話來，有一半是大腦遵循常理每天短路幾次，另一半則是認為，她這樣說，唐世對她的好感度會增加一些，這樣以後他再趕她走的幾率也小一些。
唐世聽了卻有些尷尬，他移開目光，換了個話題：“累了吧？睡覺去吧。”
小煌點點頭，問他：“唐大哥你晚飯只吃了便當吧？餓了沒？”
唐世笑笑：“去睡吧，不用管我。”說著就又走到書房坐下，拿起看了一半的材料繼續用功。
小煌哦了一聲，拎著自己的一堆紙袋回了房間，又照著餘子微給的方法拜了半天月亮，身上頓時覺著輕松愜意了許多，連胸口都熱乎乎的十分舒服。她笑嘻嘻地伸了個懶腰，決定出屋子洗個澡。
當樂知煌收拾好自己，從客衛裏出來時，卻見唐世正在廚房，手裏拿著一碗未開封的泡面。
小煌忙過去問：“唐大哥要吃面嗎？你等等呀，我給你做一碗。”
唐世搖搖頭：“不用了，我泡面，十分鐘就好。”燒水加泡面，大概也就是這麽點功夫。
單身男人的家裏一定少不了兩樣東西，一是毛片，二就是泡面。這兩樣東西深刻地撫慰了男人的精神和□□，只要有這兩員大將在，其餘的都可以湊合。
樂知煌剛剛拜完月亮，神清氣爽之餘連腦子都清醒很多，她嘻嘻笑著搶下泡面：“十分鐘嘛，我做面說不定比這個時間還短呢。再說了，我不就是專管你吃東西的嗎？唐大哥你要是堅持吃泡面，我可就失業啦！”說著就推唐世到廚房裏的吧臺邊坐好，又給他倒了一杯水，笑道，“大不了你掐表嘛，超過十分鐘，我就……”說到這卡殼了，就什麽呢……
“就扮小狗給你解悶！”就了半天，她也只就出了這麽一條沒創意的懲罰方法。
唐世默默把頭扭向一邊，跟她說話，他總有一種哄孩子的錯覺。
小煌看他不說話就當他默認了，於是嘻嘻一笑，系上圍裙忙乎開來。
她裝了小半鍋水擱在一邊竈上，灑了點鹽，又將一只平底鍋擱在另一邊竈上，倒油，而後切豆幹、五彩椒、茴香和小白菜在一邊備用。切好之後鍋裏的油也熱了，小煌將豆幹丁倒進鍋裏，又加了甜面醬和豆瓣醬進去翻炒。一時間熱油嘶啦嘶啦輕響，帶著香氣在廚房裏霸道地橫沖直撞。
待豆幹著色以後，小煌又將五彩椒和茴香一並加了進去，一邊翻炒，一邊在旁邊的鍋裏撒上一把掛面。
唐世一邊驚詫於家中什麽時候存了這麽多食材，一邊在這熱鬧景象裏體味出一點點家中的溫馨來，他的胸口有一些暖。
任何一個人，在內心深處都渴望著能有人願意在深夜為他做一碗熱湯面。
更何況做面的還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長腿美女。正可謂色香味的全面刺激，任是鐵石心腸，也總有那麽或多或少的一部分被焐成了一灘春水。
面條很快變軟，樂知煌又把小白菜加了進去，點了香油、再加點鹽之後起鍋。另一邊澆頭也做好了，她把色彩鮮艷的澆頭倒在碗裏，又就著鍋裏的殘油臥了個荷包蛋，而後拿筷子夾著，端端正正地擺到面上，一並端給唐世。
她笑呵呵地看了一眼表：“沒到十分鐘哦。”
唐世接過筷子，低頭看著面前的這一碗面。
簡單的清湯掛面，上頭臥著一個形狀圓滿的荷包蛋，無論是蛋黃還是蛋白都是渾圓分明，顏色恰到好處；澆頭裏紅黃綠皆有，分明是素菜，卻有著葷菜的香氣，叫人看了就食指大動。
唐世剛要下筷，又聽到一陣蜂鳴聲，原來樂知煌正把十來顆提子和優酸乳打在一起，榨汁機只轉了一會便宣布大功告成。小煌把這淡紫色的飲料倒在大玻璃杯裏放在他面前，笑著解釋：“我聽人說，晚上不應該吃太多葷的油的，唐大哥你要熬夜，多吃些青菜和水果比較好。”
唐世點頭，眼裏散出一些笑意：“謝謝。”吃了一口面之後，再喝一口提子奶，“很好吃，很好喝。”
樂知煌笑得很開心：“你喜歡就好啦！”
他一楞，而後低下頭，彎起了一邊嘴角。
小煌撐著頭看著他笑：“唐大哥，你笑起來很好看啊，多笑笑多好！”——咦？
她說完這句話自己都楞了楞，什麽時候她能夠分得清人長得好不好看了？
就好像人看狗狗一樣。愛狗的人能夠分得清狗是什麽品種的，能通過花色認出來一條狗。但要看得出來同一只狗狗什麽時候在另一只狗眼裏是好看、什麽時候是不好看可就困難了，非得把自己催眠成同類才行。
唐世卻沒註意她這一瞬間的楞神：“笑多了，就非得在該笑的時候給一個笑，無論能不能笑得出來。我懶得。”他難得跟她說這麽多話，更何況是關於他自己的。
面很好吃，唐世很快就吃完了，他看看表：“一點了，你回去睡吧。我自己煮杯咖啡就好。”
樂知煌突然很興奮：“咖啡？是不是用那個圓玻璃球煮的啊？唐大哥你快煮呀，我在旁邊學著！”
唐世盛情難卻，只得在她的熱切註視下磨咖啡豆，裝咖啡粉和水到虹吸壺裏，然後點燃酒精燈。
小煌嘰嘰喳喳地問東問西，唐世也難得好脾氣地有答必問。
廚房的燈光斜斜打在她臉上，燃燒的酒精燈又給她臉上細細的絨毛鍍上一層好看的金邊。樂知煌臉上不見了平常的那種慣常的迷糊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神貫註的認真。唐世趁著煮咖啡的功夫偏頭看了她一眼，而後便再也不敢看她了。
說是膽小也好，說是自我保護也罷，他怕再看一眼，以後的事情，他就再也不能控制了。
咖啡煮好了，唐世為她倒上一杯，調好糖奶，自己則喝黑咖啡。
小煌捧著咖啡滿臉享受。
唐世再次勾了勾唇角：“看你吃東西，就覺著什麽都特別好吃似的。”
小煌嘿嘿地笑：“真的很好喝嘛，唐大哥你很厲害！”說著毫不吝嗇地比出拇指。
唐世雖然還是那副面癱臉，但能夠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他喝完咖啡就再去忙了。
小煌一個小時之後蹭過來輕輕敲門，可憐兮兮地：“唐大哥，不知道和咖啡有沒有關系，我睡不著……”
唐世失笑，問她：“那怎麽辦？“
樂知煌撓撓頭：“要不……你這兒有沒有什麽沒難度的工作，我幫你做做？順便給自己催眠……”又連連保證，“我不會出聲的！”
唐世想了想：“要不你給書架上的書編號重排吧，小類按字母順序再貼標。”
這房裏的書少說也有上千本，滿滿當當地裝了三個大書架，要全部整理出來，確實是一件浩大而無聊的工程。
小煌開開心心地答應了。
唐世看著資料，不時擡眼看看那邊沈默而忙碌的俏麗身影，突然覺著心情很不錯。
這份不錯的心情一直延續到了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中。
專屬於黑夜的暧昧魔法消散，唐世看到滿書架整整齊齊的書，以及書架上貼的符紙一般的“標簽”，不由哭笑不得。
樂知煌不知什麽時候蜷縮在墻角睡著了，她似乎很擔心自己在睡夢中發出什麽聲音，一手墊在頭下，一手不忘捂著自己嘴巴，很辛苦的樣子。
唐世摸摸她發頂，將她抱到她自己的床上，而後簡單洗漱一下，自己去廚房熱了杯牛奶喝了，便收拾一下出了門。
到了事務所之後，因為時間還早，只他一個人在。唐世突發奇想，掏出手機給小煌發了一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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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唐世不常笑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笑點非同一般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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