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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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盈盈一臉好奇地問：“你是怎麽到我哥家來的呀？據我所知，他好像從來沒用過保姆……”還是養在家裏的，還這麽年輕貌美。真是逼著她往不純潔的方向聯想！
小煌托著腮：“唔……我原先是在伶俐姐姐那裏。”
“伶俐？！就是那個當紅四小花旦之一？原來她跟表哥還有一腿？”盈盈很興奮，“沒想到表哥這麽悶騷啊！”
“哎？”有一腿是什麽意思？豬腿，羊腿？小煌撓撓頭，決定先忽略這個詞，“後來伶俐姐姐說她要拍戲，家裏養人不合算，恰好唐大哥胃不好，就把我送過來，給他做點家常的飯菜，幫他養養胃。”
實際上過程遠沒有這麽順利。
伶俐為了把人順利塞出去，特地在家裏開了個派對，邀請了幾個制作人、幾個說得上話的老板，還有兩三個不怎麽相幹，但是細數下來也是有些關系的“圈外人”。唐世就是這樣看似榮幸地雀屏中選了。
他和伶俐也是因為某投資商的關系才搭上了線。由於狐貍精的天性，兩人認識沒多久伶俐便暗示了可以“上來喝杯咖啡”的意思，但唐世考慮到伶俐備受矚目的身份，以及之後被曝光的可能性，竟然忍住了誘惑。伶俐表示很受打擊，也表示此朵男子是個可以托付女人的柳下惠型男人。
所以當其他人都醉眼朦朧時，因為胃炎不能多喝酒的唐世遭到了伶俐媚術的猛烈攻擊。
“唐大哥，今天的菜好吃麽？”
唐世沖她笑了笑，又舉杯，慢慢呷了一口香檳，表示感激之情。
“唐大哥，人家……想求你一件事。”
唐世轉眼看著她。
伶俐眨眨眼：“唐大哥，我家裏除了Mary之外還有個小保姆，今天的菜都是她做的。但是人家接下來要拍好長時間的戲，養兩個保姆在家也未免太浪費了些。你看……”
唐世雙眼有些茫然，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
伶俐的眼珠子仿佛能放出光來：“唐大哥……帶樂知煌回家吧……讓她幫你養胃……”
唐世腦子一片混沌，登時楞楞地點頭應允：“好。”
伶俐用咒術騙唐世的事，小煌是知道一點的，但盈盈當然是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她十分驚訝：“靠，這麽簡單就說服了他？不能啊！還是有些什麽事你沒說吧？”
小煌不自然地笑：“沒……什麽呀。”
盈盈固執己見：“看你那表情，一定有什麽啦，快說嘛！”
玄兒從軟墊下探了個頭出來：“告訴她，唐世是看在伶俐的面子上代為照顧你的。”
小煌原樣說了一遍。
盈盈恍然大悟：“我就說嘛！”然後轉頭騷擾唐世去了。
小煌撓撓頭：“……哎？這句這麽管用？”
玄兒甩甩尾巴：“人家壓根就不認為你有讓唐世破例的能力，不把千嬌百媚的伶俐推出來擋著，你還想告訴人家唐世被下咒了麽？——做妖精都得靠只貓幫著，你這一千多年怎麽活的？”
小煌默默轉身，走到米開朗基羅身邊熟門熟路地蹲下。
盈盈一邊吃著小煌準備的雙皮奶一邊含混著譴責唐世：“表哥，你這樣困著小煌，很不厚道誒！”
唐世看她一眼：“多心了。”他簡直能猜出來盈盈在暗地腦補些什麽：密室調教、契約情人、春風幾度……
盈盈滿臉同情：“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孩子，你竟然暴殄天物地要她做你的保姆！唔……雖然她做的菜的確很好吃，但是，她也是二十歲的青春少女呀！她是要有自己的休閑生活的！”
唐世默默看了正在跟米開朗基羅一起蹲墻角撿玻璃心的“青春少女”一眼，眼角跳了跳：“她出去會惹麻煩。”
盈盈啪地將勺子拍在桌上：“唐先生，你這是嚴重地侵犯他人人身權利！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四章第三十六條，用人單位應該保證勞動者每周至少休息一天！她雖然是你的保姆不假，但她並沒有賣給你，你不能在他人的非工作時間剝奪她的休閑權利！”
唐世嘆了口氣：“盈盈，本市保姆的平均月工資為一千五百元，高級保姆的平均月工資為三千元，小煌在來我這兒的第一天就花掉了八千元。購物小票還在，如果你提出異議，我隨時可以為你出示證據。由於我是她的雇主，我有義務為她購買的必要工具付賬，但由於她購買的這些東西有百分之八十都還在儲物間裏未開封，所以我現在認定這些為她工作時的非必要物資。因此，我已提前支付了她六千四百元，相當於本市高級保姆月工資的百分之貳佰，符合《勞動法》第四章第四十四條規定，休息日安排勞動者工作而又不能安排補休時所規定的薪資支付情況。所以，我既已支付她加班費，也沒有事先規定明天是她的休息日，你便無權令她無故離崗。”
盈盈氣急：“你！強詞奪理！”
唐世挑了挑眉：“對，你要怎麽反駁？”
盈盈扁扁嘴，說不出話來了。
唐世繼續低頭看書：“剛才我那段話謬論百出，你竟也找不出個合理的點來切入。李盈盈同學，路漫漫其修遠。”
樂知煌被面癱突然變身嚇到了，她輕輕扯了扯米開朗基羅的項圈：“那個啥……唐大哥怎麽突然這麽多話啊？”
米開朗基羅沒精打采地回她：“那有什麽了不起，他是律師啊……”
樂知煌迷茫：“律師是幹啥的？”
玄兒溜溜達達地在一妖一獸身邊坐下：“就是訟師啦。”
大狗悶悶地接話：“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多看看電視不就什麽都知道了？”玄兒習慣性地甩甩尾巴，“TVB的連續劇我就沒有沒看過的。”
樂知煌終於恍然大悟，而後義憤填膺：“我擦了個娘，沒天理了，話這麽少的人都能當訟師！”
米開朗基羅搖搖頭：“誰說他話少的？只是他白天說的話太多了，滿腦子又只想著法律方面的問題，一開口也是這個，所以就不願意跟人多說話了。——他嗓子不好，說多了就疼，別人聽了還覺著無聊。”
玄兒拿尾巴勾了勾它毛茸茸的大尾巴，語氣裏難得的有了些誇獎的意味：“餵，你小子也有聰明的時候嘛！”
大狗吐出舌頭，嘿嘿笑了。
盈盈在那邊已經哭了出來：“嗚嗚嗚，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嘛！你難道真的想讓小煌一輩子圍著竈臺轉，安心當個小保姆嗎？她又不是不能見人，我帶她去動漫展上見見世面，混個經驗值，以後做個平面模特不是比保姆什麽的強多了麽？況且明天這個漫展只是小規模的，去的人大都是熟悉的，不會發生什麽撲倒啊掀裙啊之類的惡劣事件。——這也叫人往高處走，就算以後不能跟伶俐姐那樣大紅大紫，好歹也不用再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小煌捅捅米開朗基羅：“看吧，這才像個訟師的樣兒，每時每刻嘴巴都不停著。”
唐世心說我什麽時候讓她看我臉色了，但轉念又想到小煌平日裏看他時那個遮遮掩掩的樣子，這個想法便也顯得不那麽理直氣壯了。他捏了捏眉心，退讓一步：“你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她要是肯跟你去，你得保證她的安全，不能被人欺負了，晚上8點之前要送回來。”
盈盈十分興奮：“一定一定！”而後轉眼就跟小煌蹲在了一起，語氣跟逗貓差不多，“小煌呀，明天跟我一起去動漫展，好不好？”
小煌楞楞地問她：“什麽是動漫展？”
“就是有好多漂亮的哥哥姐姐，穿著漂亮的衣服給人看的地方呀！”
小煌恍然大悟：“噢！是勾欄院！”
盈盈頓時忍不住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半晌才扯著嘴角笑道：“呵呵，不是啦……沒有那個……呃……推倒和被推倒的環節，就只是拍拍照呀，賣賣周邊什麽的。”明天那場確實是不會有推倒的，至於其他地方的漫展，她就不能打包票了。
小煌偏著腦袋眨眨眼睛：“周邊？”
“就是……”盈盈抓著腦袋，不知怎麽才能解釋得盡量清楚。
玄兒在旁邊搭話：“你整天只在買菜的時候出去逛逛也太悶了，伶俐不是給你了些錢，叫你自己買衣服用？你叫她先陪你去逛街買衣服，你再陪她去那個什麽動漫展。”
小煌想想，玄兒好像確實說過，它跟宅男待久了，只知道怎麽賣萌，不知道正常女孩子啥樣，所以才鬧出了之前拿女仆裝給她穿的笑話。
她點點頭，把玄兒剛才說的原樣重覆了一遍，盈盈一口答應，又興沖沖地給一邊坐著看書的唐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我就說嘛，她肯定想去！”
小煌這才想到唐世的問題：“但是唐大哥明天的晚飯……”
唐世擺手：“加班，不用管我。”
盈盈嘿嘿一笑，隨口問他：“怎麽，有新case？”
唐世點點頭，並不解釋，盈盈也不再問。
小煌也裝模作樣地點點頭，若有所思。
第二天清晨，唐世趕在上班高峰之前就要出門，小煌忙叫住他：“唐大哥！”
唐世轉身，繼而了然地點點頭，從錢夾裏數出一千塊錢來：“逛街？你這半個月的工資，先拿著。”
小煌連連搖頭：“不是啦，伶俐姐姐給過我一些錢。再說……你不是說，我之前都已經把工資透支了麽……”經過玄兒這幾天的教育，她才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是多麽的欠妥當，因此現在說起來也不由有些靦腆。
唐世原本只是拿這個事來堵盈盈的口罷了，但是現在聽樂知煌這樣說，卻也沒有什麽解釋的意思，又把錢原樣揣了回去，以眼神詢問她什麽事。
小煌遞給他用布包著的兩個飯盒：“玄……嗯，聽說人加班的時候吃的不太好，也沒什麽心情吃東西，所以我做了今天中午和晚上的便當，吃的時候拿微波爐轉一分鐘就好啦！”說完又不好意思地撓頭，“我第一次做便當，不知道翻熱的時候味道會不會變差。要是不好吃，唐大哥你回來時記得跟我說一聲啊。”
唐世接過來沖她笑笑：“多謝。”
小煌摸著頭嘿嘿笑了笑，又搬出個大號的保溫瓶來：“聽說你上班時總要說話，容易用嗓過度，我給你泡了點枸杞銀耳茶，銀耳都已經打碎了，你要喝水的時候就喝這個，養嗓子呀。”
唐世看著這個大號的保溫桶目光覆雜，猶豫半晌才終於狠了狠心接到手裏：“謝謝。”
小煌吐吐舌頭：“嘿嘿。”
唐世腋下夾著公文包，一手拎著保溫桶，一手提著個布包，感覺有些滑稽，但被對面這女孩子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怎麽都說不出“不必麻煩”這樣的話來。
他只得以這樣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的造型進了電梯，下到五樓時，進來個表情雀躍的小夥子，那人一見他就打招呼：“唐哥，這麽早就出門啦？”
唐世點點頭，又勾了勾嘴角算作招呼。
那人也不以為意，繼續嘮叨：“喲，看您這大包小卷兒的，是要去醫院探望病人麽？”
唐世強笑一聲，懶得解釋。
那人繼續自說自話：“嘖，也不知道是誰住院了，祝她早日康覆哈！……不過唐哥您這麽精心照顧，自然是很快的事兒！——唉，要是我住院了有人這麽給我準備一日三餐就好啦！真是令人羨慕……”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一層，那人同唐世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電梯，臨走前不忘再次熱情洋溢地表達他對盒飯的向往之心：“唐哥，記得幫我跟她問聲好，順便說一句，我羨慕死她啦！呵呵……”
唐世無奈地點頭應下，自己下到地下停車庫取車。
不知道怎麽，他覺得這副尷尬的樣子也不是那麽不可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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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一臉好奇地問：“你是怎麽到我哥家來的呀？據我所知，他好像從來沒用過保姆……”還是養在家裏的，還這麽年輕貌美。真是逼著她往不純潔的方向聯想！
小煌托著腮：“唔……我原先是在伶俐姐姐那裏。”
“伶俐？！就是那個當紅四小花旦之一？原來她跟表哥還有一腿？”盈盈很興奮，“沒想到表哥這麽悶騷啊！”
“哎？”有一腿是什麽意思？豬腿，羊腿？小煌撓撓頭，決定先忽略這個詞，“後來伶俐姐姐說她要拍戲，家裏養人不合算，恰好唐大哥胃不好，就把我送過來，給他做點家常的飯菜，幫他養養胃。”
實際上過程遠沒有這麽順利。
伶俐為了把人順利塞出去，特地在家裏開了個派對，邀請了幾個制作人、幾個說得上話的老板，還有兩三個不怎麽相幹，但是細數下來也是有些關系的“圈外人”。唐世就是這樣看似榮幸地雀屏中選了。
他和伶俐也是因為某投資商的關系才搭上了線。由於狐貍精的天性，兩人認識沒多久伶俐便暗示了可以“上來喝杯咖啡”的意思，但唐世考慮到伶俐備受矚目的身份，以及之後被曝光的可能性，竟然忍住了誘惑。伶俐表示很受打擊，也表示此朵男子是個可以托付女人的柳下惠型男人。
所以當其他人都醉眼朦朧時，因為胃炎不能多喝酒的唐世遭到了伶俐媚術的猛烈攻擊。
“唐大哥，今天的菜好吃麽？”
唐世沖她笑了笑，又舉杯，慢慢呷了一口香檳，表示感激之情。
“唐大哥，人家……想求你一件事。”
唐世轉眼看著她。
伶俐眨眨眼：“唐大哥，我家裏除了Mary之外還有個小保姆，今天的菜都是她做的。但是人家接下來要拍好長時間的戲，養兩個保姆在家也未免太浪費了些。你看……”
唐世雙眼有些茫然，好似蒙上了一層霧氣。
伶俐的眼珠子仿佛能放出光來：“唐大哥……帶樂知煌回家吧……讓她幫你養胃……”
唐世腦子一片混沌，登時楞楞地點頭應允：“好。”
伶俐用咒術騙唐世的事，小煌是知道一點的，但盈盈當然是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她十分驚訝：“靠，這麽簡單就說服了他？不能啊！還是有些什麽事你沒說吧？”
小煌不自然地笑：“沒……什麽呀。”
盈盈固執己見：“看你那表情，一定有什麽啦，快說嘛！”
玄兒從軟墊下探了個頭出來：“告訴她，唐世是看在伶俐的面子上代為照顧你的。”
小煌原樣說了一遍。
盈盈恍然大悟：“我就說嘛！”然後轉頭騷擾唐世去了。
小煌撓撓頭：“……哎？這句這麽管用？”
玄兒甩甩尾巴：“人家壓根就不認為你有讓唐世破例的能力，不把千嬌百媚的伶俐推出來擋著，你還想告訴人家唐世被下咒了麽？——做妖精都得靠只貓幫著，你這一千多年怎麽活的？”
小煌默默轉身，走到米開朗基羅身邊熟門熟路地蹲下。
盈盈一邊吃著小煌準備的雙皮奶一邊含混著譴責唐世：“表哥，你這樣困著小煌，很不厚道誒！”
唐世看她一眼：“多心了。”他簡直能猜出來盈盈在暗地腦補些什麽：密室調教、契約情人、春風幾度……
盈盈滿臉同情：“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孩子，你竟然暴殄天物地要她做你的保姆！唔……雖然她做的菜的確很好吃，但是，她也是二十歲的青春少女呀！她是要有自己的休閑生活的！”
唐世默默看了正在跟米開朗基羅一起蹲墻角撿玻璃心的“青春少女”一眼，眼角跳了跳：“她出去會惹麻煩。”
盈盈啪地將勺子拍在桌上：“唐先生，你這是嚴重地侵犯他人人身權利！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四章第三十六條，用人單位應該保證勞動者每周至少休息一天！她雖然是你的保姆不假，但她並沒有賣給你，你不能在他人的非工作時間剝奪她的休閑權利！”
唐世嘆了口氣：“盈盈，本市保姆的平均月工資為一千五百元，高級保姆的平均月工資為三千元，小煌在來我這兒的第一天就花掉了八千元。購物小票還在，如果你提出異議，我隨時可以為你出示證據。由於我是她的雇主，我有義務為她購買的必要工具付賬，但由於她購買的這些東西有百分之八十都還在儲物間裏未開封，所以我現在認定這些為她工作時的非必要物資。因此，我已提前支付了她六千四百元，相當於本市高級保姆月工資的百分之貳佰，符合《勞動法》第四章第四十四條規定，休息日安排勞動者工作而又不能安排補休時所規定的薪資支付情況。所以，我既已支付她加班費，也沒有事先規定明天是她的休息日，你便無權令她無故離崗。”
盈盈氣急：“你！強詞奪理！”
唐世挑了挑眉：“對，你要怎麽反駁？”
盈盈扁扁嘴，說不出話來了。
唐世繼續低頭看書：“剛才我那段話謬論百出，你竟也找不出個合理的點來切入。李盈盈同學，路漫漫其修遠。”
樂知煌被面癱突然變身嚇到了，她輕輕扯了扯米開朗基羅的項圈：“那個啥……唐大哥怎麽突然這麽多話啊？”
米開朗基羅沒精打采地回她：“那有什麽了不起，他是律師啊……”
樂知煌迷茫：“律師是幹啥的？”
玄兒溜溜達達地在一妖一獸身邊坐下：“就是訟師啦。”
大狗悶悶地接話：“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多看看電視不就什麽都知道了？”玄兒習慣性地甩甩尾巴，“TVB的連續劇我就沒有沒看過的。”
樂知煌終於恍然大悟，而後義憤填膺：“我擦了個娘，沒天理了，話這麽少的人都能當訟師！”
米開朗基羅搖搖頭：“誰說他話少的？只是他白天說的話太多了，滿腦子又只想著法律方面的問題，一開口也是這個，所以就不願意跟人多說話了。——他嗓子不好，說多了就疼，別人聽了還覺著無聊。”
玄兒拿尾巴勾了勾它毛茸茸的大尾巴，語氣裏難得的有了些誇獎的意味：“餵，你小子也有聰明的時候嘛！”
大狗吐出舌頭，嘿嘿笑了。
盈盈在那邊已經哭了出來：“嗚嗚嗚，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嘛！你難道真的想讓小煌一輩子圍著竈臺轉，安心當個小保姆嗎？她又不是不能見人，我帶她去動漫展上見見世面，混個經驗值，以後做個平面模特不是比保姆什麽的強多了麽？況且明天這個漫展只是小規模的，去的人大都是熟悉的，不會發生什麽撲倒啊掀裙啊之類的惡劣事件。——這也叫人往高處走，就算以後不能跟伶俐姐那樣大紅大紫，好歹也不用再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小煌捅捅米開朗基羅：“看吧，這才像個訟師的樣兒，每時每刻嘴巴都不停著。”
唐世心說我什麽時候讓她看我臉色了，但轉念又想到小煌平日裏看他時那個遮遮掩掩的樣子，這個想法便也顯得不那麽理直氣壯了。他捏了捏眉心，退讓一步：“你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她要是肯跟你去，你得保證她的安全，不能被人欺負了，晚上8點之前要送回來。”
盈盈十分興奮：“一定一定！”而後轉眼就跟小煌蹲在了一起，語氣跟逗貓差不多，“小煌呀，明天跟我一起去動漫展，好不好？”
小煌楞楞地問她：“什麽是動漫展？”
“就是有好多漂亮的哥哥姐姐，穿著漂亮的衣服給人看的地方呀！”
小煌恍然大悟：“噢！是勾欄院！”
盈盈頓時忍不住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半晌才扯著嘴角笑道：“呵呵，不是啦……沒有那個……呃……推倒和被推倒的環節，就只是拍拍照呀，賣賣周邊什麽的。”明天那場確實是不會有推倒的，至於其他地方的漫展，她就不能打包票了。
小煌偏著腦袋眨眨眼睛：“周邊？”
“就是……”盈盈抓著腦袋，不知怎麽才能解釋得盡量清楚。
玄兒在旁邊搭話：“你整天只在買菜的時候出去逛逛也太悶了，伶俐不是給你了些錢，叫你自己買衣服用？你叫她先陪你去逛街買衣服，你再陪她去那個什麽動漫展。”
小煌想想，玄兒好像確實說過，它跟宅男待久了，只知道怎麽賣萌，不知道正常女孩子啥樣，所以才鬧出了之前拿女仆裝給她穿的笑話。
她點點頭，把玄兒剛才說的原樣重覆了一遍，盈盈一口答應，又興沖沖地給一邊坐著看書的唐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我就說嘛，她肯定想去！”
小煌這才想到唐世的問題：“但是唐大哥明天的晚飯……”
唐世擺手：“加班，不用管我。”
盈盈嘿嘿一笑，隨口問他：“怎麽，有新case？”
唐世點點頭，並不解釋，盈盈也不再問。
小煌也裝模作樣地點點頭，若有所思。
第二天清晨，唐世趕在上班高峰之前就要出門，小煌忙叫住他：“唐大哥！”
唐世轉身，繼而了然地點點頭，從錢夾裏數出一千塊錢來：“逛街？你這半個月的工資，先拿著。”
小煌連連搖頭：“不是啦，伶俐姐姐給過我一些錢。再說……你不是說，我之前都已經把工資透支了麽……”經過玄兒這幾天的教育，她才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是多麽的欠妥當，因此現在說起來也不由有些靦腆。
唐世原本只是拿這個事來堵盈盈的口罷了，但是現在聽樂知煌這樣說，卻也沒有什麽解釋的意思，又把錢原樣揣了回去，以眼神詢問她什麽事。
小煌遞給他用布包著的兩個飯盒：“玄……嗯，聽說人加班的時候吃的不太好，也沒什麽心情吃東西，所以我做了今天中午和晚上的便當，吃的時候拿微波爐轉一分鐘就好啦！”說完又不好意思地撓頭，“我第一次做便當，不知道翻熱的時候味道會不會變差。要是不好吃，唐大哥你回來時記得跟我說一聲啊。”
唐世接過來沖她笑笑：“多謝。”
小煌摸著頭嘿嘿笑了笑，又搬出個大號的保溫瓶來：“聽說你上班時總要說話，容易用嗓過度，我給你泡了點枸杞銀耳茶，銀耳都已經打碎了，你要喝水的時候就喝這個，養嗓子呀。”
唐世看著這個大號的保溫桶目光覆雜，猶豫半晌才終於狠了狠心接到手裏：“謝謝。”
小煌吐吐舌頭：“嘿嘿。”
唐世腋下夾著公文包，一手拎著保溫桶，一手提著個布包，感覺有些滑稽，但被對面這女孩子期待的眼神看著，他怎麽都說不出“不必麻煩”這樣的話來。
他只得以這樣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的造型進了電梯，下到五樓時，進來個表情雀躍的小夥子，那人一見他就打招呼：“唐哥，這麽早就出門啦？”
唐世點點頭，又勾了勾嘴角算作招呼。
那人也不以為意，繼續嘮叨：“喲，看您這大包小卷兒的，是要去醫院探望病人麽？”
唐世強笑一聲，懶得解釋。
那人繼續自說自話：“嘖，也不知道是誰住院了，祝她早日康覆哈！……不過唐哥您這麽精心照顧，自然是很快的事兒！——唉，要是我住院了有人這麽給我準備一日三餐就好啦！真是令人羨慕……”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一層，那人同唐世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電梯，臨走前不忘再次熱情洋溢地表達他對盒飯的向往之心：“唐哥，記得幫我跟她問聲好，順便說一句，我羨慕死她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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