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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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又一年夏末，酷熱消散，蚊蟲驟減。
許雲容去禦花園逛了一圈回來，對霍昀嘆道：“有些秋天的意味了，可也熬過這個夏天了，太熱了，一夏天都是白花花的太陽，連個雨都少見。”
霍昀正坐在案前奮筆疾書，他也覺得躁，沒心情看折子，堆了好幾天。
“明年你去宜春園住吧，那裏適合避暑，在宮裏你又不喜歡用冰，白熱著做什麽。”
許雲容幫霍昀研了研墨，又倒上新茶，方笑道：“熱不熱的在其次，還是擔心雨少旱了莊稼，到時你又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霍昀笑道：“你太操心了，這幾年百姓安定，糧倉充裕，偶爾鬧個災年也不怕的。你只管吃吃喝喝，想那個做什麽，萬事有我。”
“我又不是豬，還只管吃吃喝喝。”
許雲容送了一記白眼給霍昀。
“瞧我這個眼力見兒。”霍昀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皇後娘娘悶了一個夏天了，早該出去散心了，您是想上山，還是游船？是想射獵，還是打球？只消吩咐一聲，立馬給您安排上。”
許雲容聽了崩不住一笑，起身推了推他道：“你這個樣子還不讓朝臣們驚掉下巴！”
許雲容本以為好容易熬過了夏天，自己終於能恢覆元氣，精神一些，還打算將前些時候畫了一半的鵲枝圖，看了幾頁的游記，剛得了方子卻沒來得及制的紅玉膏，都重新做起來。
誰知剛清爽了兩日，又覺倦怠起來，先是懶得動，慢慢又變得十分嗜睡，早晨能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再歇會兒午覺，晚間酉時便又困了。
往往霍昀處理完政務回來，她已睡了一覺了。
這一日天色剛暗下來，許雲容本想親手調制些餛飩餡，卻忽覺困倦無比，便想略躺一躺。
誰知這一躺下再睜眼竟是半夜了。
霍昀剛剛披星戴月地回來。
外間圓桌上，南宮芳和蔡三喜正在擺放宵夜。
霍昀凈了手，見她醒了，便走過來扶她起來道：“把你吵醒了，餓不餓，今日讓禦膳房做了清湯燕菜，起來嘗嘗，我是餓得受不了了，晌午吃了些，便一直到現在了。”
許雲容借著霍昀的手起來，聞到了外間飯菜的香氣，忽覺一陣頭暈惡心，急忙推開霍昀，趴在床邊，“哇”得一聲嘔吐起來，卻因沒吃什麽東西，只是幹嘔。
霍昀忙幫她順氣，又命南宮芳端茶來清口。
許雲容難受了一陣，直起身來，臉上汗一道，淚一道的，十分狼狽。
見霍昀只是拿了帕子替自己擦拭，神色卻不見異樣，不由詫異道：“皇上怎的這樣淡定？”
“我該怎樣？”霍昀眼裏都是笑意：“慌裏慌張地傳太醫是吧？不用，自己身子反常了這麽些日子，你都沒多想麽？”
許雲容一楞，南宮芳也笑盈盈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終於得償所願！”
“你們早就看出來了？”許雲容這才反應過來，“為何不告訴我？”
“奴婢也是不敢確定。”南宮芳笑道：“您小日子不太準，不過嗜睡疲勞，再加上惡心嘔吐，便八九不離十了。”
霍昀也道：“總要確定了再告訴你，也怕你失望，誰能想到你這樣遲鈍呢！”
本來都不抱希望了，居然又懷上了。
許雲容心想。
一種不知名的圓滿感彌布了整個胸膛。
“有點餓了。”
許雲容懷孕四個月的時候，不適感完全消失了，胃口大開，甚至感覺自己壯得像個小牛犢。
時已入冬，別人都穿了夾襖，她卻仍是夾衣，半點不覺得冷。
飲食上比平時更精細了些，出入總有人扶，許雲容覺得不適，便很少出去。
有時看看書，畫兩筆畫，或是下棋。
忽而有一天，許雲容覺著肚子抽了一下，還以為是幻覺，不幾日後，這種狀況便多了起來。
好端端地坐著，那腹部或抽痛一下，或顫動一會兒，十分令人喜悅新奇。
懷孕五個月開始，霍昀便每日抽出半個時辰拉著許雲容去禦花園散步，若遇風雪天氣，便在廊下走走。
“你幼時練得輕安拳，是我讓太醫院和一位武術大家研究出來的，你不要懶，每日練上一回，再堅持散步活動，生產時才不會受罪。吃得也不要太飽，少食多餐，不然胎兒太大了，對你不好。”
這些話霍昀幾乎每日嘮叨，許雲容都聽出繭子了。
“這些太醫都囑咐過了，我不會多吃的，我還怕胖成豬呢！”
許雲容說得信誓旦旦，堅定無比。
卻不想進入七個月後，腹部越隆越高，飯量也越來越大，常常是睡到半夜又餓醒。
霍昀擔心她吃得過多不好生產，常常控制她的飲食。
這日半夜，許雲容從睡夢中醒來，只覺肚子餓得咕咕叫，想出去讓守夜的宮女弄些吃的來，又怕霍昀。
忍了一會兒後仍是睡不著，只得輕手輕腳起來，悄悄下床，不料剛穿好鞋子，背後一道聲音傳來：“做什麽去？”
許雲容嚇了一跳，心道：這人真是，我若像他那麽累，半夜打雷都吵不醒。
只得回頭笑道：“無事，皇上睡吧，我去方便一下。”
霍昀無奈搖頭，起身道：“你等著。”
許雲容見霍昀披衣出去，不多時端來一個托盤，裏面一個菱花盤放著張蔬菜餅，還有一個白玉碗盛著小米粥，氣得臉都皺成了一團，不滿道：“這也吃不飽啊，有沒有好吃一點的……”
話未說完又見霍昀眉頭一皺，忙又改口道：“好好，我吃，你不要再說了，一說又是長篇大論的。”
許雲容略吃了些，又漱了口，方重新躺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兒啊，不是為娘心狠，是你父皇不讓你吃。”
話音剛落，肚皮上忽地鼓起一塊來，又迅速落了下去。
不由笑道：“你看，你女兒也不高興呢，一拳打在我肚子上了。”
霍昀不信，將耳朵貼在許雲容的肚皮上，剛說了句，她晚上也要睡覺的，臉頰便被踢了一腳。
不由震驚道：“這要是女兒還了得，在肚子裏便皮成這樣。”
霍昀知道許雲容對生男生女是有壓力的。
周太後現在雖然不嘮叨了，但不代表沒有期望。
只是怕說多了反而不好，是以也不刻意去安慰她，只順著她的意思說是女兒，以示並不在意。
又過了一個多月，許雲容身子越發沈重，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平躺著覺著呼吸不暢，側躺又覺著累。
好不容易睡著了，一個激靈醒來，小腿又抽筋了。
時間久了，次數多了，許雲容這邊剛疼得哼出聲來，霍昀便醒了，立時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幫她揉腿。
許雲容哭笑不得，也心疼他白天辛苦，晚上又睡不好，便盡量忍著。
冬去春來，春往夏回，十月懷胎，瓜熟蒂落。
五月初四這日午後，許雲容剛躺下想睡會兒午覺，忽覺一陣腹痛，忙喚了南宮芳進來。
生產用的物品早就準備好了，太醫和接生婆也是輪換著隨時待命。
但許雲容畢竟是初次，難免惴惴不安。
本以為腹痛便是要生了，接生婆看過之後卻說這是剛開始陣痛，還要再等幾個時辰才會生。
許雲容不免焦躁起來。
這個時候天氣已經很熱了，霍昀將產房安排在了流津殿，這裏依湖而建，地勢開闊，十分涼爽。
反正偌大的皇宮只有許雲容一個女主人，還不是想住哪便住哪。
陣痛的間隔越來越短，用過晚膳後，許雲容不能來回走動了，只躺在了床上，隔一會便疼得呲牙咧嘴，直掐霍昀的手。
這一折騰便過了子時，是五月初五端陽節了，許雲容熬了一夜，終於生下了一個男嬰。
因生在端陽節，小名便好起了，就叫端陽兒。
第二日許雲容恢覆了些精神，看著這個皺巴巴的小人，還感嘆何時才能長大，不想不過幾天小人便粉嫩白胖起來，之後便幾乎一天一個樣。
兩三個月時，更是眼珠靈動，小胳膊小腿兒一刻也不閑著，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地和人說話，十分活潑。
許雲容愛得不行，周太後就更別提了。
她在慈峪山住了一年多，聽說許雲容懷孕便回來了。及至見到自己的小孫子，便再沒提常住慈峪山的事，每日都要來看上幾回，逢人便誇自己的孫子生得好，聰明可愛。
內外命婦們也識趣，趕上進宮或節日賜宴，也不用奉承周太後了，直接誇讚小皇孫，總能令高高在上的周太後笑瞇了眼。
相比之下霍昀就冷靜多了，對他來說，這個孩子更像是水到渠成，而非意外之喜。
雖也愛孩子，卻是早早立下了規矩，提醒周太後及許雲容不可溺愛。
許雲容覺得他小題大做，笑話他道：“這才幾個月大，你便連開蒙的師傅都選好了，也太心急了些。”
霍昀卻道：“這些都不用想，比照之前的即可。”
“你說什麽？”許雲容沒聽清。
“沒什麽。”霍昀不欲多說，只掃了一眼許雲容的胸口，淡淡道：“你不難受嗎，要不要我幫忙？”
許雲容聽了更不解，半晌回過神來，羞得扔了個枕頭過去。
這一世的故事終得圓滿，後世的人在說起雲昀二人時，總要感嘆幾句霍昀做為帝王，竟然能做到用情專一，始終不渝，卻沒有想過那只是因為對方是許雲容。
假若換一個人，便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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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夏末，酷熱消散，蚊蟲驟減。
許雲容去禦花園逛了一圈回來，對霍昀嘆道：“有些秋天的意味了，可也熬過這個夏天了，太熱了，一夏天都是白花花的太陽，連個雨都少見。”
霍昀正坐在案前奮筆疾書，他也覺得躁，沒心情看折子，堆了好幾天。
“明年你去宜春園住吧，那裏適合避暑，在宮裏你又不喜歡用冰，白熱著做什麽。”
許雲容幫霍昀研了研墨，又倒上新茶，方笑道：“熱不熱的在其次，還是擔心雨少旱了莊稼，到時你又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霍昀笑道：“你太操心了，這幾年百姓安定，糧倉充裕，偶爾鬧個災年也不怕的。你只管吃吃喝喝，想那個做什麽，萬事有我。”
“我又不是豬，還只管吃吃喝喝。”
許雲容送了一記白眼給霍昀。
“瞧我這個眼力見兒。”霍昀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皇後娘娘悶了一個夏天了，早該出去散心了，您是想上山，還是游船？是想射獵，還是打球？只消吩咐一聲，立馬給您安排上。”
許雲容聽了崩不住一笑，起身推了推他道：“你這個樣子還不讓朝臣們驚掉下巴！”
許雲容本以為好容易熬過了夏天，自己終於能恢覆元氣，精神一些，還打算將前些時候畫了一半的鵲枝圖，看了幾頁的游記，剛得了方子卻沒來得及制的紅玉膏，都重新做起來。
誰知剛清爽了兩日，又覺倦怠起來，先是懶得動，慢慢又變得十分嗜睡，早晨能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再歇會兒午覺，晚間酉時便又困了。
往往霍昀處理完政務回來，她已睡了一覺了。
這一日天色剛暗下來，許雲容本想親手調制些餛飩餡，卻忽覺困倦無比，便想略躺一躺。
誰知這一躺下再睜眼竟是半夜了。
霍昀剛剛披星戴月地回來。
外間圓桌上，南宮芳和蔡三喜正在擺放宵夜。
霍昀凈了手，見她醒了，便走過來扶她起來道：“把你吵醒了，餓不餓，今日讓禦膳房做了清湯燕菜，起來嘗嘗，我是餓得受不了了，晌午吃了些，便一直到現在了。”
許雲容借著霍昀的手起來，聞到了外間飯菜的香氣，忽覺一陣頭暈惡心，急忙推開霍昀，趴在床邊，“哇”得一聲嘔吐起來，卻因沒吃什麽東西，只是幹嘔。
霍昀忙幫她順氣，又命南宮芳端茶來清口。
許雲容難受了一陣，直起身來，臉上汗一道，淚一道的，十分狼狽。
見霍昀只是拿了帕子替自己擦拭，神色卻不見異樣，不由詫異道：“皇上怎的這樣淡定？”
“我該怎樣？”霍昀眼裏都是笑意：“慌裏慌張地傳太醫是吧？不用，自己身子反常了這麽些日子，你都沒多想麽？”
許雲容一楞，南宮芳也笑盈盈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終於得償所願！”
“你們早就看出來了？”許雲容這才反應過來，“為何不告訴我？”
“奴婢也是不敢確定。”南宮芳笑道：“您小日子不太準，不過嗜睡疲勞，再加上惡心嘔吐，便八九不離十了。”
霍昀也道：“總要確定了再告訴你，也怕你失望，誰能想到你這樣遲鈍呢！”
本來都不抱希望了，居然又懷上了。
許雲容心想。
一種不知名的圓滿感彌布了整個胸膛。
“有點餓了。”
許雲容懷孕四個月的時候，不適感完全消失了，胃口大開，甚至感覺自己壯得像個小牛犢。
時已入冬，別人都穿了夾襖，她卻仍是夾衣，半點不覺得冷。
飲食上比平時更精細了些，出入總有人扶，許雲容覺得不適，便很少出去。
有時看看書，畫兩筆畫，或是下棋。
忽而有一天，許雲容覺著肚子抽了一下，還以為是幻覺，不幾日後，這種狀況便多了起來。
好端端地坐著，那腹部或抽痛一下，或顫動一會兒，十分令人喜悅新奇。
懷孕五個月開始，霍昀便每日抽出半個時辰拉著許雲容去禦花園散步，若遇風雪天氣，便在廊下走走。
“你幼時練得輕安拳，是我讓太醫院和一位武術大家研究出來的，你不要懶，每日練上一回，再堅持散步活動，生產時才不會受罪。吃得也不要太飽，少食多餐，不然胎兒太大了，對你不好。”
這些話霍昀幾乎每日嘮叨，許雲容都聽出繭子了。
“這些太醫都囑咐過了，我不會多吃的，我還怕胖成豬呢！”
許雲容說得信誓旦旦，堅定無比。
卻不想進入七個月後，腹部越隆越高，飯量也越來越大，常常是睡到半夜又餓醒。
霍昀擔心她吃得過多不好生產，常常控制她的飲食。
這日半夜，許雲容從睡夢中醒來，只覺肚子餓得咕咕叫，想出去讓守夜的宮女弄些吃的來，又怕霍昀。
忍了一會兒後仍是睡不著，只得輕手輕腳起來，悄悄下床，不料剛穿好鞋子，背後一道聲音傳來：“做什麽去？”
許雲容嚇了一跳，心道：這人真是，我若像他那麽累，半夜打雷都吵不醒。
只得回頭笑道：“無事，皇上睡吧，我去方便一下。”
霍昀無奈搖頭，起身道：“你等著。”
許雲容見霍昀披衣出去，不多時端來一個托盤，裏面一個菱花盤放著張蔬菜餅，還有一個白玉碗盛著小米粥，氣得臉都皺成了一團，不滿道：“這也吃不飽啊，有沒有好吃一點的……”
話未說完又見霍昀眉頭一皺，忙又改口道：“好好，我吃，你不要再說了，一說又是長篇大論的。”
許雲容略吃了些，又漱了口，方重新躺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兒啊，不是為娘心狠，是你父皇不讓你吃。”
話音剛落，肚皮上忽地鼓起一塊來，又迅速落了下去。
不由笑道：“你看，你女兒也不高興呢，一拳打在我肚子上了。”
霍昀不信，將耳朵貼在許雲容的肚皮上，剛說了句，她晚上也要睡覺的，臉頰便被踢了一腳。
不由震驚道：“這要是女兒還了得，在肚子裏便皮成這樣。”
霍昀知道許雲容對生男生女是有壓力的。
周太後現在雖然不嘮叨了，但不代表沒有期望。
只是怕說多了反而不好，是以也不刻意去安慰她，只順著她的意思說是女兒，以示並不在意。
又過了一個多月，許雲容身子越發沈重，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平躺著覺著呼吸不暢，側躺又覺著累。
好不容易睡著了，一個激靈醒來，小腿又抽筋了。
時間久了，次數多了，許雲容這邊剛疼得哼出聲來，霍昀便醒了，立時坐起來，迷迷糊糊地幫她揉腿。
許雲容哭笑不得，也心疼他白天辛苦，晚上又睡不好，便盡量忍著。
冬去春來，春往夏回，十月懷胎，瓜熟蒂落。
五月初四這日午後，許雲容剛躺下想睡會兒午覺，忽覺一陣腹痛，忙喚了南宮芳進來。
生產用的物品早就準備好了，太醫和接生婆也是輪換著隨時待命。
但許雲容畢竟是初次，難免惴惴不安。
本以為腹痛便是要生了，接生婆看過之後卻說這是剛開始陣痛，還要再等幾個時辰才會生。
許雲容不免焦躁起來。
這個時候天氣已經很熱了，霍昀將產房安排在了流津殿，這裏依湖而建，地勢開闊，十分涼爽。
反正偌大的皇宮只有許雲容一個女主人，還不是想住哪便住哪。
陣痛的間隔越來越短，用過晚膳後，許雲容不能來回走動了，只躺在了床上，隔一會便疼得呲牙咧嘴，直掐霍昀的手。
這一折騰便過了子時，是五月初五端陽節了，許雲容熬了一夜，終於生下了一個男嬰。
因生在端陽節，小名便好起了，就叫端陽兒。
第二日許雲容恢覆了些精神，看著這個皺巴巴的小人，還感嘆何時才能長大，不想不過幾天小人便粉嫩白胖起來，之後便幾乎一天一個樣。
兩三個月時，更是眼珠靈動，小胳膊小腿兒一刻也不閑著，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地和人說話，十分活潑。
許雲容愛得不行，周太後就更別提了。
她在慈峪山住了一年多，聽說許雲容懷孕便回來了。及至見到自己的小孫子，便再沒提常住慈峪山的事，每日都要來看上幾回，逢人便誇自己的孫子生得好，聰明可愛。
內外命婦們也識趣，趕上進宮或節日賜宴，也不用奉承周太後了，直接誇讚小皇孫，總能令高高在上的周太後笑瞇了眼。
相比之下霍昀就冷靜多了，對他來說，這個孩子更像是水到渠成，而非意外之喜。
雖也愛孩子，卻是早早立下了規矩，提醒周太後及許雲容不可溺愛。
許雲容覺得他小題大做，笑話他道：“這才幾個月大，你便連開蒙的師傅都選好了，也太心急了些。”
霍昀卻道：“這些都不用想，比照之前的即可。”
“你說什麽？”許雲容沒聽清。
“沒什麽。”霍昀不欲多說，只掃了一眼許雲容的胸口，淡淡道：“你不難受嗎，要不要我幫忙？”
許雲容聽了更不解，半晌回過神來，羞得扔了個枕頭過去。
這一世的故事終得圓滿，後世的人在說起雲昀二人時，總要感嘆幾句霍昀做為帝王，竟然能做到用情專一，始終不渝，卻沒有想過那只是因為對方是許雲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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