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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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此為補充番外，可跳過]
[純粹主仆情，本文所有都是bg]
我叫張普，是這張府裏普普通通一下人。
自幼無父無母，我還是個毛孩子，在街邊被老爺買回家，那個時候老爺也不是老爺，還是個剛娶親的少爺。
被人牙子帶到街上，但是因為我年紀小，體力又弱，每次的逃跑都失敗，自然也就遍體鱗傷。
我不甘心，又不願意去哀求路人來贖我，眼睛緊盯著地面，因為被左眼被打得淤腫，所以地上的東西在我眼中都會小一圈，我似乎看到的東西跟別人都不同。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人牙子看到我迅速彎起的嘴角，氣也不打一處來，人賣不出去，還有臉笑，他擡手便要再給我一巴掌。
我也不躲，因為知道根本躲不過。
這個時候老爺帶著幾個下人制止了這巴掌，人牙子最會看人眼色，一看來人，立刻笑臉相迎。
他跟我說：“我買下你，那以後你就得事事聽我的，若你做得好，張府便是你的家。”
他似乎覺得這話說的太重，又補充說道：“若是幹得不好，那也沒關系，我家也是養得起你的。”
而我這一幹，便是十多年。
老爺當時剛娶了大夫人，便是話本裏所說的“才子佳人”，兩人在洞房花燭那夜一見鐘情，婚後生活自然也是蜜裏調油。
我從未見到大夫人那般性格的女人，艷若桃李，眉眼間皆是生動，說起話來厲害得很，聽說從前有個登徒子想意圖染指大夫人，大夫人差點把那人的腿打斷。
但是這麽有些潑辣的大夫人在老爺面前，盡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眼中也滿是依賴與愛意。
大夫人從來不許仆人伺候老爺吃飯，都是她親自布菜，非要跟老爺親近，老爺有點不好意思，瞥了一眼旁邊的仆人，示意她住手。
她眉毛一挑，“我們是正經的夫妻，我餵你吃飯怎麽了？我就是要跟你黏在一起......”
屋內的丫鬟哪還敢看，都低下頭強忍住笑意。
大夫人雖然跟普通夫人不同，可是心眼是一等一的好，上次小環的娘親病重，她二話不說拿了二兩銀子給小環，讓她別廢話，快送娘去看病。
而每次老爺巡店回來，也都是大夫人。
如今又一心一意待少爺，張府上下都在等著小少爺的降生。
一年不來，兩年不來，終於到了第三年。
老爺的雙親立刻給老爺指了另一門親事，老爺當日又是吵又是鬧，就是不想要納妾，老爺是獨子，自小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雙親拗不過他，便擱了這件事。
我在屋外守著，老爺從正廳內出來，這才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普子，我曾跟她說過，一輩子便只有她一人，我才不是那種戲本裏說的負心人......”
老爺的眉宇之間沒有絲毫的挫敗，而是一陣滿足，“沒孩子也沒什麽，反正最後跟我在一起的也是她。”
我應和的點點頭，心想老爺可真是個英明神武之人。
可之後替老爺送些珍奇寶貝給大夫人的時候，正聽到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寶綠說：“少夫人，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怎麽辦啊？”
“這老夫人送來的送子觀音，以及前日送來的那幅多子圖，您若是不想看，我便立刻收起來......可您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
大夫人良久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進門，就聽到大夫人說話，“進來。”
我裝出一副剛到門口的樣子，欣喜的向大夫人討巧，“少爺今日在外邊忙了些，但是還是想著少夫人的，今日特地讓我把東西那先拿過來......”
大夫人勉強笑了笑，囑咐身邊的丫鬟，“寶綠，你收好。”
我也不再想什麽賞錢，尋思著之後要立刻告訴少爺今日之事。
不過大夫人聰慧得很，她喝了一口茶，“今日之事，你若是聽到了，那就當沒聽到；若是沒聽到，那便是萬事大吉。”
我很是想告訴大夫人，她手抖得都快要拿不住杯子了。
“少爺最近忙得很，今日你聽到的這檔子小事，”大夫人一直知道下人的七寸在哪，大夫人瞥了一眼那座送子觀音，“不過也就是個彩頭，若是惹得他心煩，耽誤了生意，那便是你的責任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告誡與警示。
我當時也覺得自己有些緊張過度，老爺曾告訴我，夫人那邊有任何問題，都要及時稟告於他。可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夫人也沒什麽大事，我也就聽了夫人的話。
情況的急轉直下在大夫人同意納妾的那一天。
那日輪到我守夜，我像平日一樣，沒事就瞎琢磨，下次守夜的時候能帶點什麽吃的。嘶，今夜也是真的冷，一哈氣恨不得結成霜。
突然屋內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兩人的爭吵聲。
我豎起耳朵，憑著夫人的潑辣勁，剛想著要不要沖進去救老爺。
不過那夜很奇怪，兩人房內鬧得那麽大，老夫人那邊卻每一個人過來詢問。
老爺是氣呼呼的沖出來的，臉上估計是氣得，滿是紅暈，老爺踢了一腳還在蹲著的我，“走！”
我一下子精神了，“少爺，這是要去哪啊？”
“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當然是不可能的，第二天我就和老爺回來了。
很快，老爺就娶了那位第二位夫人，也就是如夫人。
萬萬沒想到，新婚之夜，老爺居然還是跟我一起過的。
我們兩在屋頂上看月亮，老爺十分痛心，“你說說，她是不是不愛我了，還讓我娶別的女人，而且還不來搶我......”
我想笑不敢笑，只覺得老爺對大夫人果真是一片癡心，而大夫人居然是真人不露相，賢良淑德，還替老爺操心後代子嗣的問題。
因為遲遲不圓房，老爺的母親難免用了點小手段。
等到第二天，我照例在門外守著，看到老爺面如死灰的推門出來，開嘴就是一句，“爺我果然臟了......”
我想笑卻不敢太明顯，鼻頭又一酸，有點想流淚。
兩個月後，如夫人果真查出了懷孕，張府上下皆是一派喜氣洋洋，而老爺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是略微失神，什麽也沒說。
自從如夫人進了張府，我是不敢再去大夫人面前了，不為什麽，就是覺得大夫人也有點可憐。
但是我又笑自己蠢，大夫人日日都是錦衣玉食，呼仆喚奴，那麽多人上趕著伺候，哪輪到我可憐。
老爺和夫人的關系也是時好時壞，老爺有時也跟我說，他們兩人生了間隙。
我卻覺得老爺杞人憂天，雖說張府有了血脈，但是大夫人永遠都是大夫人，老爺也是一貫的體貼，哪有什麽間隙。
可更萬萬沒想到的是，大夫人也懷孕了。
這下子張府算是雙喜臨門，那陣子張府上下的賞銀總是特別多。
老爺的臉上也終於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跟大夫人之間的關系也終於回到了從前。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
長子是如夫人誕下的，取名為然。
次月，嫡子張恪出生。
大夫人臨盆那日，老爺攥著我的手，差點把我的手擰斷了，我差點哭出聲。
可萬幸，大夫人雖是早產，但還是平平安安誕下了二少爺。
兩位夫人江水不犯河水，兩位少爺自然也是分開養的，老爺也是一日比一日成熟穩重，巡店的時間也長起來，在家的時間也開始越來越少。
張然少爺有禮，張恪少爺聰穎，三歲便可識千字，老爺笑得合不攏嘴。
更因為老爺更偏愛二少爺，因此府內下人也就更愛討好二少爺。
可沒想到，有一日，我正在隨老爺巡店之時，匆匆有人在通知老爺，家裏出了大事。
兩位少爺在打鬧之時，一起翻進了水裏。
這寒冬臘月，翻進水裏，兩位少爺都是奄奄一息，大少爺因為身體更好一些，所以早一步脫離了危險。
二少爺當時就起了高燒，小臉被燒得通紅，嘴裏嘟囔的都是疼和熱。
那夜張府來來往往的全都是大夫，有些大夫甚至囑咐老爺，不如早點準備後事。
下場當然是全被老爺轟了出去，大夫人聽到大夫的話，差點暈了過去。
可二少爺吉人自有天相，破曉時刻，燒終於退了下去。
但是壞消息便是，二少爺被燒成了個小傻子。
二少爺也不跟別人說話，經常嘴裏嘟囔著，“糖，疼。”
我經常會想起，在那篇樹蔭下，二少爺曾經跟下人們一起玩，在那塊空地上，二少爺偶爾會背首古詩。
經常想著想著，我就又覺得鼻子一酸，可我從來不敢讓老爺看到我這副樣子。
他才是最難過的那個人。
有次老爺讓下人拿點糖炒栗子過來，可新炒的栗子太熱了，老爺想替二少爺把殼剝開，但是二少爺以為老爺要搶他的栗子，上來就開始咬老爺的手。
我剛想沖上去制止住二少爺，老爺卻揮了揮手，眼圈一下子紅了。
本來想一章結束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想寫完整這個故事。其實每個人物，我都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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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牙子帶到街上，但是因為我年紀小，體力又弱，每次的逃跑都失敗，自然也就遍體鱗傷。
我不甘心，又不願意去哀求路人來贖我，眼睛緊盯著地面，因為被左眼被打得淤腫，所以地上的東西在我眼中都會小一圈，我似乎看到的東西跟別人都不同。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人牙子看到我迅速彎起的嘴角，氣也不打一處來，人賣不出去，還有臉笑，他擡手便要再給我一巴掌。
我也不躲，因為知道根本躲不過。
這個時候老爺帶著幾個下人制止了這巴掌，人牙子最會看人眼色，一看來人，立刻笑臉相迎。
他跟我說：“我買下你，那以後你就得事事聽我的，若你做得好，張府便是你的家。”
他似乎覺得這話說的太重，又補充說道：“若是幹得不好，那也沒關系，我家也是養得起你的。”
而我這一幹，便是十多年。
老爺當時剛娶了大夫人，便是話本裏所說的“才子佳人”，兩人在洞房花燭那夜一見鐘情，婚後生活自然也是蜜裏調油。
我從未見到大夫人那般性格的女人，艷若桃李，眉眼間皆是生動，說起話來厲害得很，聽說從前有個登徒子想意圖染指大夫人，大夫人差點把那人的腿打斷。
但是這麽有些潑辣的大夫人在老爺面前，盡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眼中也滿是依賴與愛意。
大夫人從來不許仆人伺候老爺吃飯，都是她親自布菜，非要跟老爺親近，老爺有點不好意思，瞥了一眼旁邊的仆人，示意她住手。
她眉毛一挑，“我們是正經的夫妻，我餵你吃飯怎麽了？我就是要跟你黏在一起......”
屋內的丫鬟哪還敢看，都低下頭強忍住笑意。
大夫人雖然跟普通夫人不同，可是心眼是一等一的好，上次小環的娘親病重，她二話不說拿了二兩銀子給小環，讓她別廢話，快送娘去看病。
而每次老爺巡店回來，也都是大夫人。
如今又一心一意待少爺，張府上下都在等著小少爺的降生。
一年不來，兩年不來，終於到了第三年。
老爺的雙親立刻給老爺指了另一門親事，老爺當日又是吵又是鬧，就是不想要納妾，老爺是獨子，自小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雙親拗不過他，便擱了這件事。
我在屋外守著，老爺從正廳內出來，這才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普子，我曾跟她說過，一輩子便只有她一人，我才不是那種戲本裏說的負心人......”
老爺的眉宇之間沒有絲毫的挫敗，而是一陣滿足，“沒孩子也沒什麽，反正最後跟我在一起的也是她。”
我應和的點點頭，心想老爺可真是個英明神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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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夫人送來的送子觀音，以及前日送來的那幅多子圖，您若是不想看，我便立刻收起來......可您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
大夫人良久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進門，就聽到大夫人說話，“進來。”
我裝出一副剛到門口的樣子，欣喜的向大夫人討巧，“少爺今日在外邊忙了些，但是還是想著少夫人的，今日特地讓我把東西那先拿過來......”
大夫人勉強笑了笑，囑咐身邊的丫鬟，“寶綠，你收好。”
我也不再想什麽賞錢，尋思著之後要立刻告訴少爺今日之事。
不過大夫人聰慧得很，她喝了一口茶，“今日之事，你若是聽到了，那就當沒聽到；若是沒聽到，那便是萬事大吉。”
我很是想告訴大夫人，她手抖得都快要拿不住杯子了。
“少爺最近忙得很，今日你聽到的這檔子小事，”大夫人一直知道下人的七寸在哪，大夫人瞥了一眼那座送子觀音，“不過也就是個彩頭，若是惹得他心煩，耽誤了生意，那便是你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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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輪到我守夜，我像平日一樣，沒事就瞎琢磨，下次守夜的時候能帶點什麽吃的。嘶，今夜也是真的冷，一哈氣恨不得結成霜。
突然屋內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兩人的爭吵聲。
我豎起耳朵，憑著夫人的潑辣勁，剛想著要不要沖進去救老爺。
不過那夜很奇怪，兩人房內鬧得那麽大，老夫人那邊卻每一個人過來詢問。
老爺是氣呼呼的沖出來的，臉上估計是氣得，滿是紅暈，老爺踢了一腳還在蹲著的我，“走！”
我一下子精神了，“少爺，這是要去哪啊？”
“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當然是不可能的，第二天我就和老爺回來了。
很快，老爺就娶了那位第二位夫人，也就是如夫人。
萬萬沒想到，新婚之夜，老爺居然還是跟我一起過的。
我們兩在屋頂上看月亮，老爺十分痛心，“你說說，她是不是不愛我了，還讓我娶別的女人，而且還不來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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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我照例在門外守著，看到老爺面如死灰的推門出來，開嘴就是一句，“爺我果然臟了......”
我想笑卻不敢太明顯，鼻頭又一酸，有點想流淚。
兩個月後，如夫人果真查出了懷孕，張府上下皆是一派喜氣洋洋，而老爺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是略微失神，什麽也沒說。
自從如夫人進了張府，我是不敢再去大夫人面前了，不為什麽，就是覺得大夫人也有點可憐。
但是我又笑自己蠢，大夫人日日都是錦衣玉食，呼仆喚奴，那麽多人上趕著伺候，哪輪到我可憐。
老爺和夫人的關系也是時好時壞，老爺有時也跟我說，他們兩人生了間隙。
我卻覺得老爺杞人憂天，雖說張府有了血脈，但是大夫人永遠都是大夫人，老爺也是一貫的體貼，哪有什麽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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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張府算是雙喜臨門，那陣子張府上下的賞銀總是特別多。
老爺的臉上也終於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跟大夫人之間的關系也終於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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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是如夫人誕下的，取名為然。
次月，嫡子張恪出生。
大夫人臨盆那日，老爺攥著我的手，差點把我的手擰斷了，我差點哭出聲。
可萬幸，大夫人雖是早產，但還是平平安安誕下了二少爺。
兩位夫人江水不犯河水，兩位少爺自然也是分開養的，老爺也是一日比一日成熟穩重，巡店的時間也長起來，在家的時間也開始越來越少。
張然少爺有禮，張恪少爺聰穎，三歲便可識千字，老爺笑得合不攏嘴。
更因為老爺更偏愛二少爺，因此府內下人也就更愛討好二少爺。
可沒想到，有一日，我正在隨老爺巡店之時，匆匆有人在通知老爺，家裏出了大事。
兩位少爺在打鬧之時，一起翻進了水裏。
這寒冬臘月，翻進水裏，兩位少爺都是奄奄一息，大少爺因為身體更好一些，所以早一步脫離了危險。
二少爺當時就起了高燒，小臉被燒得通紅，嘴裏嘟囔的都是疼和熱。
那夜張府來來往往的全都是大夫，有些大夫甚至囑咐老爺，不如早點準備後事。
下場當然是全被老爺轟了出去，大夫人聽到大夫的話，差點暈了過去。
可二少爺吉人自有天相，破曉時刻，燒終於退了下去。
但是壞消息便是，二少爺被燒成了個小傻子。
二少爺也不跟別人說話，經常嘴裏嘟囔著，“糖，疼。”
我經常會想起，在那篇樹蔭下，二少爺曾經跟下人們一起玩，在那塊空地上，二少爺偶爾會背首古詩。
經常想著想著，我就又覺得鼻子一酸，可我從來不敢讓老爺看到我這副樣子。
他才是最難過的那個人。
有次老爺讓下人拿點糖炒栗子過來，可新炒的栗子太熱了，老爺想替二少爺把殼剝開，但是二少爺以為老爺要搶他的栗子，上來就開始咬老爺的手。
我剛想沖上去制止住二少爺，老爺卻揮了揮手，眼圈一下子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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