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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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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原來昨日慕淮衣尋楚燕堂是想求他幫忙去說親,因為楚燕堂當初說過,他若是有官身,他或許還能厚著臉去說一說,捐的官也是官,所以慕淮衣抓著這點不放。

最後楚燕堂實在被磨的沒了脾氣,只能帶著他去找楚夫人。

其實楚夫人是知道慕淮衣的。

畢竟他們留了人在江南,關於楚燕堂的一切她都知曉,包括幼年結拜兄弟行成了拜堂禮的事,那時候楚夫人只覺得啼笑皆非,後來見到慕淮衣本人,她就有了跟白老太太一樣的惋惜,這怎麽就不是個姑娘呢。

加上慕淮衣三天兩頭往楚家跑,嘴又甜,常常將楚夫人哄的開懷不已,眼下一聽慕淮衣有求於她,且兒子又開了口,她哪裏還會拒絕,當即就應承願意做這樁媒。

楚夫人做事的效率極高,次日也就是今日一早就與慕夫人去了白家。

慕夫人自然也是慕淮衣去信請到鄴京專門給他提親的。

有楚夫人做媒,慕淮衣與楚燕堂裴行昭又是結拜的兄弟,再加上白家落難那段時間,白家人受了慕淮衣諸多照顧,且他們也將慕淮衣對白芷萱的真心看在眼裏,最最重要的是白芷萱點了頭,所以提親很順利。

雖然白家沒有當場給準話,但都心知肚明這樁婚事成了。

至於楚燕堂為何出現在這裏,那便是因為樂平郡主。

楚燕堂怕和親的事傳到她耳中,讓她郁結在心,他得知裴行昭求了一處避暑山莊後,等裴行昭前腳一走,他後腳就帶樂平郡主過來了。

回府時碰到正從楚家出來的慕淮衣,慕淮衣得知他要來避暑山莊,立刻就又拉著他和樂平郡主去白家將白芷萱帶上了。

有楚燕堂和樂平郡主在,白家自然願意放人。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沈雲商聽的嘖嘖稱嘆,不得不佩服慕淮衣的行動力。

“慕大人以後前途無量。”

小舅舅真是慧眼識人,姑蘇府衙的典史真的很適合慕淮衣。

慕淮衣嘿嘿一笑,裝模作樣的拱手:“那就承蒙郡主吉言了。”

笑鬧過後,游船先後靠岸,眾人一道在莊子中閑逛著。

慕淮衣提議去釣魚,姑娘們見那邊太陽能曬到所以興致不大,便在陰涼處看慕淮衣三人釣魚。

本來楚燕堂裴行昭在這事上也沒有勝負欲,但在慕淮衣連續釣上來幾條,贏的身後姑娘們的歡呼讚嘆後,二人頓時渾身充滿了力氣,勢要蓋過慕淮衣的風頭。

三人暗自爭鋒,姑娘們樂得看熱鬧,還時不時的拱兩句火,本來放松的釣魚很快就變成了競技場。

最後還幼稚的非要數一數數量,必須爭個高低出來。

沈雲商沒好氣的給裴行昭擦了擦汗:“行了知道你厲害。”

裴行昭看了眼孤零零站著的楚燕堂和慕淮衣,立刻就神清氣爽,感覺自己贏了,拉著沈雲商的手離開前還不忘炫耀。

“我們商商最貼心了。”

看著他欠揍的背影,楚燕堂慕淮衣臉黑如炭。

趙晗玥默了默,走到他跟前也用手帕輕輕擦了擦他額上的汗:“這樣可以嗎?”

楚燕堂立刻化狂風為麗日,朝慕淮衣一甩頭,神氣萬分的離開:“非常可以。”

霎時,獨剩慕淮衣一人可憐兮兮的立在原地。

白芷萱抿了抿唇,緊緊捏著手中的繡帕。

他們的親事還沒有定,自然沒有那兩人放得開。

但現在看著少年委屈的孤零零的立在那裏,她又覺不忍,正要上前,卻見慕淮衣轉頭朝她走來:“兩只大公雞,我們才不跟他們比呢。”

白芷萱:“.....”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裴行昭和楚燕堂的背影,竟然深覺他形容的好貼切。

“白小姐,我們也走吧。”

慕淮衣笑嘻嘻道,全然沒有方才的失落。

但白芷萱知道,他是在跟她解圍,心中愈發柔軟了,想了想,她道:“上次送你的香囊的樣式你喜歡嗎?”

新帝登基後,白家官覆原職,白芷萱第一時間就讓人給慕淮衣送去了香囊。

因為慕淮衣曾經說過,等白家洗刷冤屈後,若仍願意贈他香囊,他便請長輩上門提親。

慕淮衣收到香囊時高興的都要瘋了,當即就寫信將慕夫人請到了鄴京來。

“喜歡。”

慕淮衣開心的道:“你送的我都喜歡。”

少年的眼神太過灼熱直白,讓白芷萱面色微紅,她轉過眼從懷裏取出一方帕子遞給他。

慕淮衣驚喜萬分的接過來:“特意給我繡的?”

“不然呢?”

白芷萱不敢去看他,輕輕點頭。

慕淮衣愛不釋手的翻看著,嘴裏還不住的念叨:“真好看,白小姐繡的真好,是我喜歡的樣式,白小姐怎麽知道我喜歡青松的,咦,還有松香呢,這是怎麽做的,好特別啊。”

白芷萱想過他可能會歡喜,但沒想到他會如此喜歡,心情不由更愉悅了些,耐心的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畢竟,誰不想自己送出去的禮物被人珍視喜愛呢。

身後的動靜傳到楚燕堂裴行昭耳朵,二人雖然沒有回頭,但都不約而同在心中暗道,慕淮衣真的,活該他追到鄴京琴藝第一人。

趙晗玥湊近楚燕堂,輕聲道:“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繡。”

她第一次知道這個男人在這方面的勝負欲竟然如此強,不過她很歡喜,因為這也就證明他在乎她。

楚燕堂剛想答應,轉而想到她的心疾,握住她的略微緊了些,眼神黯淡道:“有你上次繡的香囊就夠了,以後不要做這些活計。”

待回去了他得找太醫給她好生看看,若還是不行,就尋遍天下名醫。

趙晗玥大約也猜到他是為她身子著想,她眼神微閃,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只抿唇點了點頭:“好。”

裴行昭沈雲商走在最前方,沈雲商偏頭看了眼裴行昭:“你也想要?”

裴行昭側眸覷她:“你想繡?”

沈雲商躊躇:“不是很想繡,但你實在想贏,也不是不可以繡一下。”

但她覺著她繡出來的東西可能也贏不了,反倒會丟人現眼。

“不想繡就我就不想要。”

裴行昭道:“郡主多給我打幾串金珠珠就好了。”

沈雲商點頭:“這個行。”

這比讓她繡花容易多了。

莊子裏有很多供玩樂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嫉妒慕淮衣得了一方繡帕,裴行昭楚燕堂默契的停留在射箭的地方。

甚至都無需二人打什麽配合,就能吊打慕淮衣。

慕淮衣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箭靶,只恨不得將那兩個故意讓他丟人的家夥立刻按到水裏去洗洗腦子。

而他自然也不會這麽輕易認輸,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把琴,仰著脖頸高傲的往二人跟前一放:“來,比!”

楚燕堂裴行昭看著琴雙雙無話。

要比這個,他們比不過醉雨樓的少東家。

於是,二人不約回頭分別看向沈雲商和趙晗玥。

沈雲商趙晗玥瞥了眼一旁的白芷萱,紛紛挪開目光,看天看水看草地。

開什麽玩笑,白芷萱在這裏,她們比琴那不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裴行昭楚燕堂只能收回視線,不甘不願道:“你贏了。”

慕淮衣找回了場子,方才的陰郁一掃而空。

害怕他們還要繼續攀比,沈雲商便扯著裴行昭說餓了,趙晗玥也說走累了,這才總算讓幾個男人短暫的停止了這場於她們來說意義並不大的爭鋒。

用了晚飯,幾人在院子裏納涼。

光坐著無甚意思,慕淮衣說要表演一個二人合彈給大家助興。

裴行昭便去找了幾壺壇來,也不用杯子,直接一人分了一壇。

趙晗玥看著面前一壇酒陷入了沈思。

他們都是這麽喝酒的?

她是不是也要入鄉隨俗?

她還沒有下決心,面前的酒壇就被一只手擰走了。

趙晗玥偏頭看向楚燕堂。

楚燕堂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問:“你能喝?”

趙晗玥搖頭:“不太能。”

她會喝酒,但遠遠喝不了一壇。

楚燕堂方才是見她盯著酒發楞,便以為她不會喝酒,眼下聽她這話像是能沾酒的,便喚人取了杯子來,並道:“淺飲便可。”

她有心疾,其實並不適合飲酒,但她此時顯然是想喝的,他便只給她倒了一小杯。

很快,琴聲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琴音婉轉,如流水涓涓,美妙的讓人仿若置身其中,鄴京第一琴名不虛傳,但沒想到的是慕淮衣竟然也能跟上,從頭到尾,沒有落下沒有錯過一個音。

兩廂配合,碰撞出了不一樣的精彩。

二人第一次合奏,圓滿成功。

眾人也不吝嗇於掌聲和誇讚。

二人大大方方接受了,回到座位時,白芷萱朝慕淮衣道:“你的琴藝極好。”

不是恭維,是真心實意的誇讚。

她只隱約知道慕淮衣琴藝應該不錯,但沒有想到會到如此地步。

慕淮衣這會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遂道:“我在姑蘇開了一個醉雨樓,以品茗聽樂為主,我閑來無事跟著我們樓中最好的琴師學了學。”

白芷萱有些好奇:“醉雨樓?聽起來很不錯。”

“嗯,到時候我帶你去看看,還有你若在鄴京有什麽喜歡去的酒樓或是鋪子,你便跟我說,我到時候在姑蘇開一個。”

慕淮衣道。

白芷萱動了動唇,最終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母親說的很對,他真的很有錢。

最開始時家中並不是都同意這門婚事,母親便說慕家乃是姑蘇四大家之一,極其富有,雖然如今有著士農工商的階層,但慕淮衣不一樣,他的背後有沈雲商裴行昭楚燕堂,如今新帝登基,多的是人攀交情,現下外人還不清局勢,一旦知曉了,慕家定然會變成香餑餑,這樣的人家她嫁過去,不算委屈。

後來慕淮衣捐官,母親就更滿意了,再加上楚夫人做媒,家中便沒人再反對。

但其實對於她來說,她喜歡是慕淮衣這個人,就算他不捐官她也願意嫁他,而他願意為了她去努力,願意為她著想給她掙面子,她就更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了。

慕淮衣開了頭,接下來裴行昭楚燕堂都出來表演了才藝。

裴行昭舞劍,楚燕堂以笛聲相合。

之後趙晗玥也選擇了跳舞,沈雲商便為她伴奏,雖然她的琴藝不如白芷萱,但還是會一些曲子的。

趙晗玥的舞跳的很好,身姿曼妙,纖柔優美,令人驚艷。

楚燕堂對此也感到很意外,他以為她身子不好,應該不會學這些,沒想到她的舞蹈功底竟如此紮實。

掌聲落下,趙晗玥回到座位,楚燕堂遞給她一方手帕,她道了聲謝後輕輕擦著薄汗。

那邊,裴行昭則與沈雲商提著酒壇對飲。

月光下,三對璧人各站一邊,形成了一副極佳的畫卷。

後來興致濃時,楚燕堂要來了筆墨,留下了這幅絕世丹青。

應楚燕堂要求,裴行昭沈雲商一起為畫卷提了字,慕淮衣白芷萱趙晗玥也都在上頭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這幅畫只有一副,畫卷的歸屬便有了爭論。

按理說乃楚燕堂所畫,理該歸他,但裴行昭慕淮衣都眼饞的厲害,最後三人用他們一貫的方式,行酒令決出了勝負。

慕淮衣贏了,成了這幅畫的主人。

沈雲商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眉眼唇角都帶著笑意。

她哪能看不出裴行昭楚燕堂是故意將畫留給慕淮衣的。

慕淮衣終歸是要回江南,而他們在鄴京時常見面,這幅畫本就是楚燕堂送給慕淮衣的禮物,只是幾人都不願將離別宣之於口,便用了這樣玩笑的方式贈畫。

趙晗玥看不懂行酒令,但她懂楚燕堂。

起先沒有察覺,到後頭看見楚燕堂將畫遞給慕淮衣的眼神時,便也隱約明白了什麽,若有若無的看了眼白芷萱。

白芷萱也有所感,朝趙晗玥輕輕頷首笑了笑。

她從決定嫁他起,就做好了去姑蘇的準備。

雖然離開故土她難免感傷,但她對姑蘇也有幾分向往。

慕淮衣小心謹慎的收好畫交給了貼身隨從,帶著酒意囑咐了好一會兒讓他務必收放好,可見他對此畫的重視。

夜色過半,姑娘們臉上都帶了倦容,楚燕堂便出言結束了這場意外而美好的歡聚。

沈雲商趙晗玥白芷萱住在同一個原路,男子們將她們送到院外,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才一同離開。

一夜好眠,次日一行人又在莊子裏玩了一日,去泅了水,放風箏,采摘果子等,一日的時間過的很快,也很充實歡愉。

因楚燕堂裴行昭都要上朝,當夜一行人便回了鄴京城。

而在次日的早朝上,陛下為元嘉郡主賜婚,婚期定在下月初十。

禮部與長公主府裴家頓時就忙碌了起來。

裴家家主主母得到消息,趕緊又來了鄴京,為裴行昭操辦婚事。

沒過幾日,白家與慕家的婚事也定了下來,日子臨近年底,跟楚燕堂趙晗玥的婚期只差了小半月。

時間飛逝,轉眼便到了元嘉郡主大婚的日子。

來啦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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