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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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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沈楓, 你給我出來!你這次太過分了我跟你說,你自己數數今年你搶我多少生意了,沈楓, 沈狗出來!”

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攜著滿身怒火氣沖沖的闖進了沈府。

兩個門房沒攔住,趕緊讓人去稟報家主。

不多時, 沈楓與白氏迎了出來, 中年男子一見沈楓便目眥欲裂:“沈狗, 今日你必須給我個交代,城郊那塊地是怎麽回事,我們都談的好好的了,你硬是橫插一刀搶了去,我告訴你沈狗, 你今日若不給我個交代, 我就不走了, 我就住這了!”

沈楓被他指著鼻子罵了頓, 竟不怒反笑:“慕老弟啊...”

“誰是你老弟, 叫我慕家主!”

來人正是慕家家主慕煥。

“好好好,慕家主。”沈楓笑嘻嘻上前兩步, 確認自己與他保持了足夠安全的距離, 才道:“你不也說了, 那塊地你們還在談,又沒有下定,我怎麽就不能買了?”

慕煥風風火火就沖了過來:“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從中作梗, 那塊地已經是我的了, 沈狗!今天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來來來來人啊, 護駕護駕!”沈楓靈活的轉身,邊喊邊躲到了白氏身後。

“我呸!你當你誰啊,還護駕!”慕煥罵罵咧咧走過來:“你給我出來,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麽本事?”

周遭的護衛上前,卻被慕煥帶來的人攔住了,兩方人馬立在院中對峙著。

慕煥顧及著白氏,幾次都沒能逮到人,氣的叉腰指著沈楓怒罵:“沈狗你算什麽男人,出來!”

沈楓並不上當:“我打不過你,出來就是挨打,我有那麽傻?”

“行啊,我今兒就在這等著,我就不信你能躲一輩子!”

“哎呀,慕老弟啊咱有話好說是不...”

“誰是你慕老弟,叫我慕家主!”

“那當年我們不是結拜了的?你難道就因為一塊地,就不認我這個三哥了?”

“我呸,你也好意思自稱三哥,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這些是人事嗎?”

“那你去年不也搶了我一個鋪子,咱們扯平了。”

“鋪子能跟地相比?這扯不平,這輩子都扯不平!”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將中間的白氏吵的耳朵都發疼。

這要不是她的夫君,她定立刻將沈楓揪出來扔給慕煥,好圖個清靜。

經過一番拉扯後,慕煥氣憤的看向了白氏。

“嫂子你評評理,這件事是不是他的錯!”

沈楓立刻拽緊白氏的衣袖:“夫人啊,你可得向著我啊。”

白氏面無表情:“......”

她一點兒也不想斷這個官司。

“我昨日突發急癥,耳聾了,聽不見你們在說什麽。”

慕煥:“......”

沈楓得意道:“對啊,我夫人聽不見了,要不我們去溫壺酒,坐下來慢慢吵?”

慕煥咬牙切齒:“沈狗你別太囂張!”

“來人啊,去把我夫人請過來。”

白氏唇角一抽,這兩個人吵了半輩子,怎麽還跟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樣。

“我是你三哥,你別一口一個沈...”

沈楓還沒斥責完,門口就傳來動靜,幾人定睛望去,卻是裴家夫婦上門了。

慕煥眼睛一亮,轉身就走向裴家家主裴禮安:“二哥你是不是也被這狗搶地了?今日我們一起討伐他!”

裴禮安夫婦楞了楞,對視一眼後默契的轉身往外走:“我突然想起我家中還有事,改日再來。”

慕煥哪裏會讓他走,幾步上前就將人拽住:“二哥二嫂你們來的正好,你們快給我評評理。”

裴禮安夫婦面露苦色。

看來下次上門前得先找個人來探探,看這裏有沒有官司。

這些年,慕煥沈楓吵的架數都數不清,吵不清了就來找他們,再加上兒子和準兒媳婦三天兩頭的官司,他們裴家活像個開衙門的。

裴禮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慕煥的手臂:“不,你叫錯了,你是我哥,以後我叫你二哥。”

慕煥:“那得請大哥來做個見證,咱們重新拜。”

“在這之前你就還是我二哥,還得替我做主。”

“怎麽就是替你做主了,那也是替我做主啊。”

沈楓不甘示弱的加進來。

裴禮安揉了揉眉心,只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今日來的真不是時候!

幾人這麽僵持著也不是事,白氏便出面說備一桌酒席,坐下來慢慢談。

這回慕煥倒沒有反駁,只要求要最好的酒菜,不然就要掀桌子。

等幾人前後往後院走去,慕煥小聲對帶來的護衛吩咐:“快些將夫人請過來。”

護衛忍不住多了句嘴:“可是夫人性情文雅,不善吵架。”

就是請來也沒用啊。

“我怎麽舍得叫夫人來吵架,夫人來我身邊坐著就行。”慕煥:“你看他們都是成雙入對的,這少一個人,氣勢就少了。”

護衛:“.....”

他不明覺厲的點頭:“是。”

-

沈雲商回府後將玉薇清梔安頓好,就帶著裴行昭慕淮衣去拜見長輩。

才到前院,就聽管家說裴家家主和慕家家主來了。

慕淮衣挑眉:“這麽巧啊,那正好就請兩家長輩做個見證,讓沈伯母收我為義子。”

沈雲商:“.....”

這怎麽還沒打消這個念頭。

管家聞言滿臉覆雜,欲言又止。

雖然他不知道慕公子怎麽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但他知道,慕公子今天肯定不會得償所願。

管家也算是看著慕淮衣長大的,遂提醒道:“今日提此事,怕有些不合適。”

“為何”

慕淮衣好奇道。

沈雲商裴行昭也都望向管家。

管家幾番糾結後,道:“我帶小姐和兩位公子去看看吧。”

幾個小輩帶著好奇心跟管家到了設宴的地方,遠遠地就聽到裏頭的爭吵聲。

“二哥你說,這事是不是沈狗不地道?”

“你一口一個狗是對我不敬。”

“我呸,有你這樣做人哥哥的?”

“我怎麽你了,不就是一塊地嗎,至於嗎?你之前也不搶了我諸多生意!”

“不就是一塊地?二哥你看看他說的這是什麽話!沈狗你有種起來一戰,今天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

沈雲商幾人默契的止住腳步,不再往前。

詭異的沈默後,慕淮衣朝管家道:“程叔啊,您就當今天沒有看到過我。”

這種情況下,他老子要是知道他要去做沈伯父的幹兒子,一定會弄死他。

管家微笑頷首:“是。”

“那...”沈雲商試探著開口:“先去我院裏?等他們吵完了再過去拜見?”

慕淮衣第一個轉身:“行。”

“等我爹走了,我再去拜見伯父伯母。”

絕口不再提要拜義父義母的事。

幾人麻溜的轉身,去了拂瑤院。

慕淮衣不是第一次來,院中的人都知道他的喜好,無需沈雲商吩咐,廚房很快就上了他們各自喜歡的點心茶水。

天冷,幾人便圍爐而坐。

“我覺得我爹今日上門大概是為了裴家莊的事。”裴行昭率先道。

裴家莊的事如何瞞得了裴家家主。

“裴家莊什麽事?”慕淮衣好奇道。

裴行昭自然而然道:“不是什麽好事。”

慕淮衣喔了聲,表示了然:“又是那個人,我方才在醉雨樓好像聽到你們說那人姓崔,是鄴京崔氏?”

這些事沈雲商二人本不想將白家慕家牽連進來,但事已至此,他們再加隱瞞反倒不好,沈雲商便承認:“是。”

慕淮衣嘶了聲:“怪不得上次裴阿昭攔著我,不讓我去弄他,原來竟這般有來頭,你們是怎麽惹上的?”

裴行昭與沈雲商交換了個眼神。

“哎呀行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眉來眼去,什麽事還得瞞著我!”慕淮衣不滿道。

裴行昭靜默片刻後,道:“我們只是在想,要不要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

慕淮衣一楞,隨後訝異:“他不姓崔?”

“比崔姓還要...”

裴行昭伸手往上指了指。

還是得將實情告知,免得慕淮衣什麽時候一個想不開就去找人麻煩。

慕淮衣:“.....”

慕淮衣:“?!”

他一雙大眼從疑惑到震驚再到不可思議:“壓在崔氏上頭的,那不就是...不就是...”

裴行昭點頭:“如你所想。”

慕淮衣驚訝的半張著嘴,許久都沒有合攏。

裴行昭沒忍住,伸手合上他的下巴:“回魂了。”

慕淮衣沒動,眨眨眼,放低聲音:“老幾?”

裴行昭:“二。”

慕淮衣肩膀一松:“還好還好。”

不是東宮那位,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是,那麽尊貴的人怎麽要跟你們過不去?”慕淮衣不解道。

既然已經同他明說了,裴行昭便沒打算再瞞他:“國庫不充盈,看上了裴家的錢,他要我跟沈商商退婚,讓我尚主。”

慕淮衣不敢置信:“啊?!”

皇家這麽不講理的?

“我已經拒絕了。”裴行昭若有所思道:“大概是覺得折了面子,才給我們個下馬威吧。”

其實他是覺得今日的事另有隱情,但若太過覆雜,他不想讓慕淮衣攪進來。

“謔好家夥。”慕淮衣倒吸一口涼氣:“這野蠻人啊!”

裴行昭瞥他一眼,半晌後,神神秘秘湊近他:“你也小心些,公主可還沒走,指不定就把主意打到你頭上去了。”

慕淮衣瞪大眼:“不能吧,你家比我家有錢多了,她看不上我吧。”

沈雲商淡淡道:“蒼蠅腿再小也是肉,況且慕家怎麽也算是一大頭肥羊,你還是謹慎些為妙,近日別出來招搖了。”

趙承北是沖著她的玉佩來的,跟慕家無關,她也不想將慕家牽連進來。

慕淮衣聽的後背發涼:“這麽饑不擇食嗎。”

“我今晚準備去青樓證明我真的不好男風,如此,那我還要去嗎?”

沈雲商,裴行昭:“......”

二人幾乎是同時瞥了眼門外,剛要開口,就聽慕淮衣若有所思的繼續道。

“要不,為了保全我,就讓他們以為我喜歡男人,我今夜去找小倌?”

話落,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慕淮衣不由道:“你們怎麽不說話,給支個招啊。”

沈雲商一言難盡的朝門口示意,慕淮衣本能的回頭,好死不死的就看見白燕堂一臉覆雜的站在門外盯著他。

慕淮衣:“......”

這人不是去報仇去了嗎?什麽時候來的這裏?

他與白燕堂對視許久後,試探問:“你聽到了多少?”

白燕堂如實道:“最後一句。”

最後一句....

‘我今夜去找小倌’

慕淮衣欲哭無淚。

他今日出門一定沒看黃歷。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聽到的這樣...”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白燕堂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朝沈雲商道:“我本欲去拜見姑姑,但過去看了眼發現不適合進去,雲商妹妹回頭跟姑姑說一聲,我明日再過來。”

他本是想過來跟姑姑商議二皇子的事,但很顯然,他來的非常不是時候。

但慕淮衣,是什麽時候有的這毛病?

慕淮衣眼睜睜看著白燕堂逃也似的離開,他頓了頓,問沈雲商:“他是不是又誤會了?”

沈雲商面帶同情的點頭:“應該是。”

慕淮衣哀嘆一聲,看來今夜還是該去青樓,他的名聲比較重要。

下一刻,慕淮衣如一道風一般旋了出去:“大哥你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很快,院子裏便又安靜了下來。

圍爐旁只剩沈雲商和裴行昭。

今日被慕淮衣這麽鬧了兩次,原本的沈重也隨之減弱,眼下再次歸於平靜,二人便不由又想到了今日的事。

“商商,我覺得表哥說的對,我們無需太過忌憚他們。”裴行昭率先開口道。

他重回之後便是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同沈雲商交底,今日倒是恰好可以借著表哥的名頭,與她重新商談這件事。

沈雲商與他是一樣的想法,聽他這麽說自然認同:“嗯,我也這麽認為。”

“事無再三,我們沒道理一直這麽忍著,表哥也說了,只要沒有證據,他現在的處境奈何不了我們。”

裴行昭瞇起眼:“所以你打算?”

沈雲商看著他:“玉薇清梔不能白遭這番罪。”

“要想做的幹凈利落,不簡單。”裴行昭。

“我們手上沒有這樣的人。”沈雲商。

二人相視良久後,同時道:“極風門。”

見對方與自己想到一處,二人都不由勾起了唇。

“但弄趙承北太冒險,所以...”

弒主,那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烏軒。”

二人又同時出口。

沈雲商唇邊掀起一絲冷笑:“裴家莊,玉薇清梔幾乎都是經了烏軒的手。”

“還有畫像上的那個人。”裴行昭道。

隨後,兩個人就湊在一起商議著如何進行這第一次反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沈雲商一掌拍在桌上:“就這麽辦,明日就給江門主去信。”

“你寫信,我讓人去跑一趟。”裴行昭道。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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