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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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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火光跳動, 趕走了洞中的潮濕寒涼,逐漸讓人感到發熱。

沈雲商本能的往後靠去,離火堆遠些, 卻無意間瞥見對面崔九珩微皺的眉頭,透過火苗, 隱約瞧見他額上似滲著一層薄汗。

沈雲商一怔, 崔九珩極其懼寒, 這樣的天氣他不該冒汗才對。

不容她多想,體內便不由分說的湧起一股燥熱,就連冰涼的石壁也不能緩解。

沈雲商心中猛地一沈,不對勁!

這感覺,與那一次崔夫人將她和崔九珩關在房中時極像。

這是...那種藥!

沈雲商眼底快速劃過一絲暗沈, 警惕的看向崔九珩, 卻見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為了解熱正褪去大氅。

“沈小姐...”

終於, 崔九珩似是難以忍耐, 又似是總算發現了不對勁,他擡眸隔著火光對上沈雲商的視線, 聲音沙啞, 艱難問道:“你可有什麽不適?”

他想到一個可能, 但不敢確定。

沈雲商自然聽得出他的試探。

崔家嫡長子何其尊貴,接觸不到這些下三濫的東西,但也多多少少略有耳聞。

沈雲商直直對上他的視線,蹙著眉頭回答:“渾身發熱, 猶如置身火中, 不知這是怎麽了,崔公子瞧著好像也不適?”

她面上不顯, 心中卻滿是惡心。

她怎麽也沒想到,趙承北竟然會用這種下流的法子!

更沒想到,這一次,趙承北會這樣對崔九珩。

她和裴行昭退婚後,裴家接了賜婚聖旨,崔九珩才上門提親,雖然她知道這樁婚事並非崔九珩所願,而是對她有所企圖,但在拆散她和裴行昭的事件中,崔九珩並未參與。

後來,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趙承北也都是瞞著崔九珩,不去臟他的手,除了最後欺騙他的浮水和碧泉,崔九珩的手可以說是幹幹凈凈。

趙承北對無數人狠心殘忍,但對崔九珩,他始終是留著情誼,以成全他的君子之風。

卻沒想到重來這一遭,趙承北竟也會對他不擇手段。

看來,她對趙承北,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不惜讓崔九珩沾上汙點。

她看著面色已開始泛紅的崔九珩,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笑崔九珩,笑他這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成為趙承北的伴讀。

若崔九珩不曾認識趙承北,他一定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能造福蒼生,如明月高懸。

可有時候識人不清,也是一種罪。

“不知...”

崔九珩心中快速的思忖著,可始終沒有頭緒,他真的想不到這是怎麽回事。

沈雲商比他先到這裏,是他第一時間應該懷疑的人,但他直覺告訴他,她不會做這種事。

可不是她,又會是誰?

這裏是裴家莊,卻同樣不可能是裴行昭。

裴行昭不可能會設計他的未婚妻與旁的男子...

但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更好的解釋。

女子一聲難以抑制的輕吟聲打斷他本就不甚清明的思緒,崔九珩擡眸望去,卻見女子靠著石墻,雙眼微闔,眉頭緊蹙,在極力的隱忍著。

崔九珩不敢多看,忙收回視線,撐起身子往洞口蹣跚而去。

此時還不是去找原因的時候。

他不能留在這裏。

沈雲商聽到了動靜,微微側目。

崔九珩的行為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們這般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婚內他沒有碰她,這一次就更不會。

不得不承認,兩次,她都很感激崔九珩的君子作風,有時候她也在悲觀下感到那麽一絲絲慶幸,慶幸趙承北的心腹是崔九珩。

否則,她那三年還不知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崔九珩手撐著石壁,停在了洞口,他沒有力氣再前行,身子順著石壁滑下坐靠在了風口,卻並不能降低他體內的燥熱。

那股難言的欲熱攪的他無力思考。

他取下頭上發簪紮在手心,試圖讓自己保持最後一點清明,避免犯下不該犯的錯。

他的動作同樣也落入沈雲商眼中,她悄無聲息的摸了根銀針在手中。

她是信崔九珩,但她不信趙承北。

趙承北比她更了解崔九珩,但凡有一絲清醒崔九珩就不會碰她,所以這藥怕不是尋常。

而正如沈雲商所料,此藥性的確過於的烈,饒是她現在都感覺已有些承受不住。

她手掌輕輕提起,卻還是放了下去。

再忍忍,再等等。

沈雲商迷離的眼神掃過周圍,仍舊沒有發現有何處不妥。

她進洞時就已經檢查過,並沒有發現什麽陷阱,更遑論迷煙,所以,她到底是何時中的招。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她偏頭看去,卻見崔九珩將簪子紮在手臂,鮮血很快就浸濕了衣裳,他仰頭靠在石壁上,低聲問:“沈小姐來時,可有吃過什麽?”

吃什麽?

沈雲商此時雖然已經不大清晰,但她可以肯定,她沒有不該吃的東西,因為她對趙承歡,始終有防備。

“沒有...”

沈雲商知道崔九珩這般問是在找他們是如何一起中的藥,她便忍著燥熱簡單將經過覆述:“我泡了一炷香時間的溫泉,然後公主殿下說要出來走走...”

說到這裏她稍作停頓,似乎在給崔九珩思考的時間,果然,崔九珩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和懷疑。

“後來,公主殿下說要來楓林,我本欲叫人帶路,但公主說不喜人跟著便作罷,再後來,我們走到了臨近一處亭子的地方,遇到了很大的霧,不知怎地,我明明瞧見前方有路,可卻還是跟公主殿下走散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裏,期間我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藥性太烈,沈雲商悄悄用銀針紮在穴位上,才勉強繼續保持著清醒,但話音卻是斷斷續續,氣音軟綿,帶著致命的誘惑:“崔公子又是如何到的這裏?”

崔九珩手中的簪子已紮的更深:“我們聽說沈小姐與公主久未出來,便一同來尋找,亦是走到沈小姐所說的臨近亭子的地方,周圍就不見了人,眼前似乎只有這一條路。”

沈雲商眸光輕轉,一個念頭突生,她輕聲道:“那真是很奇怪,這處楓林每日都有客人來,怎今日如此怪異?”

今日如此怪異...

崔九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道聲音。

‘聽聞裴家城外有一處溫泉,能祛寒氣,我們去泡一泡’

‘何時去?’

‘就明日吧’

今日此行是趙承北主導的,若說今日有人在此設局,那麽只能有兩個人,趙承北和裴行昭。

“崔公子...我們這到底,是怎麽了?”

沈雲商似已忍耐不住,尾音裏帶著幾分嬌吟。

崔九珩壓下心中那不敢置信的猜測,低沈道:“我們可能是中了什麽藥,沈小姐離火堆再遠些。”

“藥...難道是那種藥...”

沈雲商驚訝過後,便有些發懼,帶著些哭腔道:“為什麽,誰會給我們下這種藥。”

她似乎這時才開始感到害怕,努力的半站起身往洞裏走,似乎想離崔九珩再遠些。

崔九珩有心想多加安撫她,可他此時亦很難忍受,只艱難承諾道:“沈小姐無需擔憂,我不會碰你。”

“至於為什麽...”

‘九珩,只有你能幫我’

‘你想我娶沈小姐?’

‘我只信你’

‘但你得答應我,他們是自願退婚,並非受什麽脅迫’

‘好’

崔九珩仰頭靠著石壁,眼底浮現出不明的神色,半晌後,才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他不相信會是二皇子或者公主做的。

可是除此之外,好像已經沒有更好的解釋。

他吃過備好的茶點,可沈小姐沒吃。

那就說明藥不在那裏頭。

從溫泉到後山楓林,他所經歷的與沈小姐幾乎一樣,那麽問題定然是出在這期間...

崔九珩喉痛頭微微一動,額上落下一滴汗。

那股灼熱已經襲遍全身,讓他沒有再繼續思考的能力。

沈雲商此時也好受不到哪裏去。

她沒有再開口,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在藥性驅使下,他們的聲音對於對方都是極其誘惑而危險的。

其實,她能讓崔九珩立刻陷入昏迷,但她不敢這麽做。

崔九珩終究是向著趙承北的,她不能賭。

銀針深入穴位,勉強緩解那股難耐,但她知道這樣下去她撐不了太久了。

裴行昭,怎麽還不來啊。

她相信他一定能找到她,可她希望他能再快些,更快些,不然...

這時,洞口突然覆蓋來一片陰影,沈雲商本能的側過頭,模糊的視線中,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隨著那萬分耳熟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她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沈商商!”

聽見那聲熟悉的‘沈商商’,沈雲商用最後一絲力氣將銀針放了回去,渾身的戒備也在頃刻間散去,唇角若有若無的輕輕彎起。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找到她,來救她。

“裴昭昭...”

感受到那熟悉的沈香和冰涼的懷抱時,沈雲商無意識般低喚了聲。

藥性已經將她全部吞噬,她恨不得整個人鉆進那似乎能救命的懷抱裏,就像魚見了水,迫不及待。

“是我,我來了。”

裴行昭一眼便發現了她的狀況,他忍著周身的殺怒之氣輕柔的將她攔腰抱起。

“沈商商...”

懷裏的人不再應他,雙頰泛紅,雙眼微闔,不安分的亂動著。

裴行昭臉色陰沈的用大氅將她緊緊包裹,不讓人窺見她半分嬌態,他大步走向洞外,路過崔九珩時,他垂眸看了眼,腳步卻未有絲毫停留。

而就在他離開後,有一人緩緩從山洞旁的一處叢林後走了出來。

彩衣妖冶,墨發如瀑,正是先前與裴行昭走散的白燕堂。

他久久望著裴行昭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洞口似乎已經陷入昏迷的崔九珩,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他應該慶幸他做了明智之舉,否則...

他絕不會留他。

叢林的迷霧已散,亭外楓樹倒了一片。

那是裴行昭為強行破陣用掌力震斷的。

殉方陣哪怕只是殘陣威力也不容小覷,裴行昭不會陣法,只能用武力硬闖,便也因此受了不小的內傷。

他抱著沈雲商提起內力迅速的出了後山叢林,往前院而去。

路上碰見了還在尋人的趙承北,他也絲毫未做停留。

趙承北雖然沒有看見他抱的是何人,但不用猜也知道那會是誰。

他臉色一變,雙拳驀地攥緊。

怎麽可能!他是怎麽找到的!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麽,急忙往裴行昭來的路上疾步而去。

-

沈雲商感覺自己置身於烈火之中,燒的她骨頭都要軟了,而身邊的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緊緊的攀著他,想要獲取更多。

“商商,再忍忍。”

裴行昭的衣襟已經被扯散,緊接著柔軟滾燙的臉頰就貼了上來,他身子一僵,差點踩漏了橋柱:“商商...”

他雙手不得空,也就無法阻止懷裏的人,只能更加快速的往前掠去。

然而緊接著,一片溫軟的唇就落在他已裸露在外的胸膛上,且不安分的在四處游走。

裴行昭在心裏暗罵了聲,強行忍下那股難耐的酥麻。

雖有婚約在身,但到底是沒成婚,他不願意輕慢她。

所以這些年他們之間頂多就是唇瓣之間的纏綿,從未更進一步,如今面對這樣的引誘,他哪裏遭得住。

終於,總算到了院落,裴行昭黑著臉風風火火闖進去,對迎上來的玉薇快速道:“準備一桶涼水,再去找管事,將我屋裏櫃子最裏邊的藥匣子取來。”

他做了十幾年的浪蕩子,又有深厚的家底,多的是人對對他別有用心,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有中過這些招,但因他早有防範,準備了不少的解藥,所以並未叫人得逞過。

而為了杜絕‘濕鞋’,但凡他落腳的地方都備了藥。

玉薇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看這情境也知道是出了事,趕緊照著他的吩咐去做了。

涼水很快就送了進來。

可沈雲商緊緊攀著裴行昭不放,裴行昭怕弄疼了她,幹脆抱著她泡了進去。

“裴昭昭...”

沈雲商被涼水凍的打了個冷顫,可身體內的燥熱卻很快又浮現出來,她難受的邊貼在裴行昭身上上下其手,邊低泣道:“救我,你救救我,我要死了。”

裴行昭咬著牙將她往他腰腹以下伸去的手按住,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快要死的人是我。”

他不止一次做過眼前這樣的夢,但實際上卻從未真刀實槍的沈淪過。

水浸濕衣裳,她等於整個身子都貼到了他的身上,他就是死恐怕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商商...別動了。”

沈雲商整個人被□□侵蝕著,哪裏會聽他的話,她只想再要的更多,空著的那只手無比麻利的撕開了裴行昭的中衣。

精裝的腰腹一覽無遺。

她撲過去抱著,唇瓣四處摩挲。

裴行昭忍無可忍一把捏住她的腰身,一手握住她的後頸,迫使她從他胸膛上抽離,俯身堵住她的唇,阻止她繼續點火。

他吻的很兇,恨不得將人拆了吞入腹中,可懷裏的人卻沒有半點退縮,反而極盡迎合,仿若獻祭般的將自己送入他掌中,任由他予取予求。

且還覺得不夠。

裴行昭感覺自己要被她弄瘋了。

他拒絕不了她,也不能真的要她。

此情此境對他來說,簡直是酷刑!

好在這時玉薇回來了,帶著一匣子藥。

裴行昭動彈不得,轉了個身背對著屏風,才喚玉薇進來,反手接過藥匣子。

玉薇從管事那裏知道了這藥為何,又在外頭聽到了動靜,進來時便一直低著頭,沒敢擡頭去看,送完藥她也垂首快速的退了出來。

裴行昭根據經驗取了一顆藥性較強的藥丸,可還不待他去餵,她的唇就貼在了他的喉結上,還輕輕的咬了咬,他甚至感受到了那溫軟的舌尖。

裴行昭只覺頭皮發麻,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握住沈雲商的後頸將她分開,沈雲商不滿他的動作,微微擡眸瞪著他。

你還瞪!

你還不滿!

信不信把你就地正法!

裴行昭沒好氣道:“張嘴!”

再這樣下去,他怕是也得吃一顆解藥了。

沈雲商皺眉,不願意張嘴,只想往他懷裏撲。

裴行昭無法,只能強行撬開她的嘴將藥塞進去。

可手指才進去,就被她的軟舌纏繞。

裴行昭頓時緊繃,感覺渾身血液都要炸出來了。

他感覺自己用盡了這輩子最大的自制力,才將那股沖動壓下去,將手指收了回來。

然沈雲商又對他的行為不滿,且藥性微苦她不願意吞,皺眉就要往出來吐,裴行昭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再次俯身堵住她的唇。

二人經過一番糾纏,才終於將藥給沈雲商餵下去。

餵完藥,他便抱著沈雲商從水桶中出來。

冬日,又是冷水,她不能泡的太久。

可藥性沒有那麽快退下去,接下來在床上又是好一番折騰。

裴行昭最後忍無可忍解下沈雲商的腰帶將她的手腳捆住,沈雲商自然不願意,拼命的掙紮著,他便又將她摟在懷裏輕吻安撫。

如此不知過去了多久,懷裏的人總算安靜了下來,耳畔也隨之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裴行昭攤在床上,望著紗帳頂,好似生無可戀。

可還沒有給他平息的時間,敲門聲就傳來。

“小表弟。”

裴行昭剛想出聲斥責,白燕堂的聲音就響起,他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氣起身胡亂裹著一件大氅就走了出去。

拉開門,一股冷風襲來,倒也澆退了些難以承受的燥欲,但他整個人還是不怎麽好。

白燕堂在外頭聽了半天,自然知道裏頭什麽也沒發生,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裏帶著某種奇怪的意味,讚嘆道:“可以啊,厲害啊。”

裴行昭面無表情,仿佛是被□□了一番,自暴自棄:“我感覺壞掉了。”

白燕堂:“.....”

他低下頭努力的隱忍,但肩膀還是止不住的聳動。

“想笑就笑。”裴行昭陰惻惻道:“不說就滾。”

白燕堂還是沒有擡頭,他一手捂著臉,另外一只手伸到裴行昭面前,語音因憋笑而打著顫:“所幸我比崔二公子先發現了有腳印,先找到寒洞,這是我在石壁上發現的。”

裴行昭黑著臉一把撈過他手中的瓷瓶,然後砰地將門重重關上。

下一刻,外頭就傳來了放肆的大笑聲。

“對了,哈哈,那個...哈哈哈哈,都找到了哈哈哈哈,崔大公子昏迷...哈哈不醒,哈哈哈哈...”

裴行昭:“......”

他閉上眼,捏緊拳。

她的長兄!她的長兄!她的長兄!!!

打不得,揍不得,打不得!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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