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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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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野棠的身影漸行漸遠,川島的笑聲趨於了無,轉角的奈奈捧著臉緩緩蹲了下來。

背後窗臺上的陽光灑了進來,攀上了她的背脊,她的臉部表情浸在一片陰影中。

不遠處,站在她身後的雪子,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嘴角溢出一點笑。終於找到了梨花你們三人的間隙了!

雪子走上前,與奈奈並肩蹲了下來,她嘲諷地說:“嘖嘖,原來遠野棠喜歡的人是梨花啊。”

“……”

“奈奈你真可憐,被自己的好姐妹隱瞞了這麽久。”

“……”

奈奈埋著頭不理雪子,雪子並不在乎,自顧自地繼續說:“你把她當好姐妹,梨花卻未必把你當好姐妹!梨花和清水的情分哪能有別人插足的份兒,我看清水多半知道梨花曾經喜歡遠野棠的事兒!”

“你說夠了嗎?滾好嗎?!”奈奈這一刻終於受不了了,大聲吼道。

“嘻嘻,我看你是個可憐人,才好心安慰你!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要你管?我和梨花的事兒要你插嘴?你滾吧你!死白蓮!你再給我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做的事兒直接公布出來!”

“你!……”雪子忿忿,卻再也不敢多說一句激怒奈奈,站起身,跺腳離開了。

奈奈緊緊地蜷著身子,偌大的走廊,只剩下她一個人。川島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她的腦海裏——“就算你喜歡梨花又如何?你終究得不到她!”、“她口口聲聲說喜歡你,轉身就和別人交往,這種女生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這些話一次又一次地貫穿她的腦海、刺痛她的心。

為什麽?梨花!我明明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喜歡遠野棠?你心裏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遠野棠喜歡你!這一切你都心知肚明,你把我是當小醜耍嗎?看著我圍著遠野棠轉,你這樣戲弄我很滿足嗎?!

梨花!我恨你!

少女眼裏滑過冰冷的光,下頜斂出淩厲的曲線,她站了起來,棲息在背脊的陽光順勢下滑,窗外明媚的陽光耀眼的不忍直視。

梨花和幸村躲在窗沿下,一直目送遠野棠和川島離去。

良久,她才回過神來,扭過頭,不期然對上了幸村的眼。

男生視線牢牢地凝在她身上,這樣深情的目光,讓梨花一時語噎,梨花手指摩挲著裙邊,眼神閃了閃,她問:“那個,川島曾經找了你?”

“嗯。”

“她說了什麽嗎?”

“她說,”幸村頓了頓,眉眼彎了彎,眉梢的弧度像柳葉一般圓潤,他厚實的手掌覆上梨花的天靈蓋,“她說,你喜歡的是遠野棠,不是我。”

“她瞎說!”梨花脫口而出。

“是啊,她就是瞎說的。”幸村眼裏的黯淡轉瞬即逝,可他當初就是那麽傻的信了。

他還記得那一天,灼灼夏日,梨花就站在門的背後,面前告白的少女問道:“你就那麽喜歡櫻庭嗎?”

他那時還在惱怒梨花不喜歡他,氣梨花把自己當做遠野棠的替代品,於是報覆性說:“我不喜歡她。”

——這並不是他求得求仁的結果。

“可沒有人比得上她。”然而最後的這句話終歸沒能讓梨花聽到。

直到那天,花藻檐下,分手的話從梨花口中說出,他眼睜睜看著女生走遠,那一刻,他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幼稚、多麽的傷人,可所有的解釋再也不能當著她的面挽回了。

他寬慰自己,這樣是好的,至少她還能回到她最愛的遠野棠身邊。

他以為自己給了她更美好的未來,此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但這終究只是他的“自以為”。

風拂過幸村的發梢,掠起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眼,瞳孔裏波瀾起伏的霧氣一點一點地開始消散。

他朝梨花微微一笑,膚白若玉,唇齒生灩,煞是好看。

梨花晃了晃,萬般光景都不及他此番笑容,女生羞赧地撇開臉。

幸村眼神動了動,梨花的動搖他看在眼裏,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和好的時候。

他垂下眸,揉了揉梨花的頭發,言笑晏晏地說:“我們回去換衣服吧?”

“嗯。”

“然後一起去看《四月物語》。”

“好。”

《四月物語》是個老片子,看得人都很少,加上幸村梨花,一共才五個人。

五個人也好,樂得清閑,梨花很享受這樣靜謐少人的空間,樂呵呵地捧著小零食一邊吃一邊看電影。

幸村悄悄覷了她一眼,小聲說:“當初嫌棄我不解風情,說我不該找了個文藝片看,現在喜歡這部片子了?”

梨花嚼了一口零食,含混不清地說:“那時懵懂無知嘛,現在多少懂了點。”

“這樣啊……”幸村耐人尋味的拖長尾音。

梨花不明就裏地望向他。

“那你說說現在懂了什麽?”

“……”一下子又把梨花噎住,能懂什麽,懂得不就是情情愛愛嘛!說來說去不就是和他幸村精市有關嘛!梨花羞得紅了臉。

好在放映室黑漆漆的,梨花以為幸村看不出來,她佯裝鎮定自若地繼續吃零食。

電影時不時亮起的光,使人想象力變得細膩,少女低垂著頭,側面撩起長發,從男生角度望去,她宛若白瓷的肌膚氤氳著脈脈霞紅。

幸村抿著笑,可是還是不自覺的溢出幾聲淺笑,畢竟喜不自禁。

梨花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抓起零食塞到幸村嘴裏,嬌喝道:“你就不能好好看電影別逗我嘛?!”

“好好好,不逗你了。”幸村從善如流,見好就收。

結束放映後,他們幾個人稀稀拉拉的走出來。

梨花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是時候回教室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去禮堂開始進行海原祭總結,想到這次可以當眾把雪子假面目揭穿,梨花欣喜非常。

幸村也看出梨花的開心,隨口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是呀。”梨花點了點頭,“我們先回教室,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見梨花難得賣關子,幸村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他跟著梨花一起往教室方向走。

兩人快走到教室的時候,在樓梯間遇見了切原。

切原靠在樓梯的扶手上,低著頭,雙目無神,發呆地立在原地。

幸村見到切原這模樣,蹙了蹙眉,喚了一聲:“赤也。”

切原毫無反應。

幸村感覺有些不對勁,大著聲音,又喚了一聲:“赤也。”

這一次終於有了反應,切原擡起頭,迷茫地望向幸村,視線稍稍幸村旁邊偏了偏,看到梨花的一瞬間,他“騰”的一下反應激烈地上前抓住梨花的手。

“櫻庭學姐!我求你放過雪子姐吧!”

梨花先是不明所以,以為切原要對她不利,正要掙紮就聽到切原這話,頓時明白過來了。

“你先放開我。”

“我……”

“赤也。”幸村的聲音低了幾度,切原倏地清醒了,戰戰兢兢地視線上移,觸及到幸村冰冷目光,切原瑟瑟發抖地收回手。

“切原,不是我不放過你的雪子姐,很多事情都是她先折騰出來,應該是她放過我才是。”

梨花以為切原聽到這話會為雪子奮力辯解,沒想到切原罕見的沈默了幾秒,說道:“我知道。但是我希望學姐你這次能原諒她,我保證以後雪子姐她不會再對你不利了!”

梨花遲疑:“你知道了什麽嗎?”

切原表情閃過一絲痛苦:“我看了那個錄像。我知道是雪子姐在你作畫的時候把推你下來。”

“你既然知道上午是她把我推下來的,那你知道暑假我溺水也是她推我的嗎?”

“什麽?”切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雪子做的,你拿什麽跟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傷害我?”

“我……我會說服她……”

梨花冷笑,切原低下頭,他也覺得自己說的很可笑。

“切原,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根本不了解雪子這個人。”

切原嘴唇囁嚅了半晌,他幾近絕望說:“櫻庭學姐,求你了,就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吧!”

梨花望著切原,由衷地說:“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作弄我,我不是聖母,我並不想原諒她。如果你真的想幫雪子,就不要再助紂為虐了。”

切原頹然地耷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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