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饕餮食肆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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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饕餮食肆37
在酒瓶子砸過來的一瞬間, 葉秋水瞪大眼睛，心跳幾乎跳出胸口。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她的視野裏，周圍的一切變得很緩慢，她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她躲開了這一擊，酒瓶砸到她身後的餐桌, 頓時四分五裂, 濺開的玻璃碎片劃傷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塊劃破了她的手臂，血流如註。
最恐怖的是, 有一塊玻璃擦著一個小女孩的眼尾飛了過去！
這一幕太過真實, 像是即將發生的未來。葉秋水來不及想自己為什麽能看到這個畫面，也來不及想這是不是真的未來，她只知道絕對不能讓這飛來橫禍毀了小女孩的未來。
所以, 在這個畫面閃過之後，她堅定地站在原地，毫不猶豫地握住了那只看似緩慢砸向她的酒瓶子！
虎口震得發麻, 葉秋水胸口劇烈起伏著, 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出了滿背的冷汗。
被放大了數倍的感覺恢覆正常, 那桌食客還在激烈地爭吵, 但是附近的食客安靜得可怕，他們都用一種震驚又敬佩的目光看著葉秋水。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靚女，犀利！”
大家才回過神來。
那桌爭吵的食客越吵越上頭，完全沒註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麽, 也不顧他人勸阻，一邊吵一邊朝對方砸東西。
怒火上頭, 他們抄到什麽東西就砸什麽。
“哐——”一個瓶子飛到劉才面前，他抱頭就躲，但是身體太笨重，沒躲開，被灑了一身水，還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過於緊身的襯衫一下蹦掉了兩顆紐扣。
服務員們緊急疏散顧客，著急地沖著劉才說：“先生，您也快點離開吧，別堵著通道，後面的客人出不去！”
劉才也不想待在這兒，但他嚇得腿軟，根本站不起來，怒氣沖沖道：“你沒看到我、我被酒瓶砸傷了嗎？！我起不來！”
服務員：“先生，砸你的只是一個飲料瓶！”
劉才：“……”
食客們看劉才的眼神變得很微妙，這也太慫了，和同行的姑娘根本沒法比啊！
路過的青年“嘖”了一聲，把嚇得跟軟面條似的劉才拎了起來。
趕來的商場保安制止了鬧事的食客，餐廳已經報警了，經理忙著安撫顧客情緒，安排賠償事宜……
大家聽得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地往葉秋水這邊看，這姑娘剛才的表現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葉秋水沒註意這些目光，她看著自己被震紅的手掌，回想那個奇異的瞬間。那種解鎖超能力的感覺，實在太奇妙了。
“靚女，剛才謝謝你了。”一聲真誠的道謝拉回葉秋水的思緒，擡頭一看，一對夫妻牽著小女孩來到她面前。
看到小女孩漂亮清澈的大眼睛，葉秋水悄悄松了口氣，回到了現實，小聲說了句：“太好了。”
她阻止了那個可怕的未來。
葉秋水調整表情，對他們笑了笑：“沒事，我也只是不想受傷。”
小女孩的爸爸擺了擺手，語氣很堅定：“我看得很清楚，當時你是可以躲開的，如果不是你接住了那個酒瓶子，按照它的飛行軌跡，我們肯定得受傷。”
女孩的媽媽遲疑了下，壓低聲音道：“你可能不信，我們在那一瞬間都看到了同樣的畫面……如果你不接住那個瓶子，我女兒的眼睛會被劃傷。”
葉秋水緩緩睜大眼睛：“你們也看到了？”
這個“也”就很有靈性，大家都明白了，那一幕不是錯覺。
女孩的媽媽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個現象，但可以確定的是，你是我女兒的恩人……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就想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葉秋水也覺得她有點眼熟，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這時，找完餐廳經理麻煩的劉才罵罵咧咧地回來，看到女孩媽媽，臉色一變，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吳總！原來你也來這裏吃飯啊！”
葉秋水想起來了，這位是合作公司的高層，大名吳子怡！
因為不是直接對接的關系，只是有過幾面之緣，加上這位處事低調，葉秋水對她的印象不是很深。也就劉才這種愛鉆研人際關系的人才能一眼把人認出來。
吳子怡對劉才點了點頭，再次看向葉秋水：“你們是同事？”
葉秋水點點頭，遞上名片：“不好意思啊吳總，現在才認出您，我是創造文化傳媒公司的。”
“別叫吳總了，多生分。”吳子怡笑著拍拍葉秋水的手背：“我比你大，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子怡姐。”
兩人聊了幾句工作，吳子怡說：“也不好留在這裏吃飯了，既然那麽有緣，我請大家吃飯吧。”
大家都知道，吳子怡是為了請葉秋水吃飯，才順便帶上他們。
機會難得，換做平時劉才已經高興得跳起來了，但是他的衣服被飲料弄臟了，他要求賠償，被餐廳經理留了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事們跟著吳子怡離開。
吳子怡一家生活低調，但請客很大方，選了附近的一間人均四位數的私房菜。
過去的路上，小女孩一直牽著葉秋水的手，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她，甜甜地喊著姐姐，喊得葉秋水心都化了。
私房菜館的出品對得起價格，美食下肚，加班的怨氣都消散了。
吃完飯，吳子怡提出開車送葉秋水回家，葉秋水真的想說，大佬你別太寵了。
她再三婉拒，吳子怡才作罷，又給她打了個打車紅包：“小秋，這個就別跟姐客氣了。”
吳子怡一家離開後，同事們放松下來，聊天就隨意了些。
“這可是吳總啊……我居然和吳總一起吃飯了，這個牛逼我可以吹半年。不過，小秋徒手抓酒瓶更牛逼，可以吹一輩子！”
“哈哈哈劉才來不了肯定氣死了，我馬上發個朋友圈，話說回來這家店真的很好吃耶。”
中午分到小天狗曲奇餅的兩位同事，體會比其他人深一些，在那場混亂中，她們也躲開了一兩次危險。那個反應速度，簡直如有神助。
其中一位同事輕碰葉秋水的肩膀，給她看掌心的小天狗貼紙，原本鮮艷的顏色變得暗淡了些。
同事眨了眨眼：“果真逢兇化吉。”
葉秋水笑著點了點頭：“我就說，沒安利錯吧？”
她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熱血沸騰，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逆轉的瞬間！
劉才覺得自己一天都很倒黴，在公司裏被葉秋水懟得丟面兒，去吃飯碰上瘋子鬧事，平白無故弄壞一身衣服，還被餐廳裏的人都偷偷笑話。
好不容易遇到大佬請吃飯，他還去不了，在餐廳裏扯皮半天，差點連飯都吃不上。
好不容易回到出租房，劉才心裏的煩躁到了頂點，想給女友打電話好好吐槽一通，最好能過來陪陪自己。
電話沒接通，他聽到了冰冷的提示音。
打開v信一看，他被拉黑了。女友最後一條信息是：沒經過我同意碰我手機取消我訂單，真受不了你的控制欲了，再說我花你錢了嗎？分手！
劉才傻眼了。
他煩躁地抓著頭發，想找女友的閨蜜說和，不小心點進對方的朋友圈，看到——
「閨蜜遇到下頭男怎麽辦？馬上開車帶她來饕餮食肆吃一頓人間清醒姜蔥雞，一天都光曬！（剪刀手）」
饕餮食肆。
人間清醒姜蔥雞。
靠！
這間店真踏馬邪門！
“叮叮……”v信提示收到新消息，劉才以為是女友回心轉意了，興沖沖切回去一看，原來是同事們在群裏發吳總請吃飯的照片，不停地@他。
劉才氣得把手機都砸了。
他還是氣早了。次日早上，他萎靡不振地來到公司，被告知合作公司點名葉秋水負責對接項目。
昨天那間出事的餐廳，還給葉秋水送了一張大幾千的vip卡，感謝她仗義出手。就連其他同事，也一臉喜氣，好像遇上了什麽好事。
昨天的事那麽刺激，早就在公司裏傳開了，大家都知道葉秋水有多颯，也都知道他劉才有多慫。
最絕的是，不知道誰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去了，還取了個誇張的標題——餐廳鬧事，但靚女神級救場！
點讚30萬。
葉秋水出盡風頭。
劉才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自己輸在哪兒，盯著葉秋水的工位看了很久，他突然想起，昨天葉秋水在吃天狗曲奇餅，他嫌棄了一通。
劉才頭皮發麻，不是吧？這玩意兒能智能分好壞啊？？吃了能逢兇化吉，私底下罵兩句都要倒黴？？
劉才趕緊搜索饕餮食肆的網店，想要買一包轉轉運，結果再次傻眼，這間店的全部產品都告罄了！預售也告罄了！
不過，這小天狗曲奇餅那麽智能，沒準還記仇，他吃了可能會更加倒黴……
開網店後，雲陶每天都能收到好多催上新的消息。
雲陶已經購入了智能果醬機和曲奇餅幹機器，幫店員們減負，但還是供不應求。
雲陶小手一撐：“真的沒辦法啦，也不能一直薅小天狗的靈氣，得讓它歇歇吧。”
小天狗庇護大家能獲得願力，繼而獲得更多的靈力。但是，還是讓它歇歇吧。
小天狗噠噠跑到桌子上，舔了一口雲陶的鼻子：“咪嗚！”歇歇！
雲陶擦了擦鼻子，好奇地睜大眼睛：“小五，你是不是長大了？”
連眼睛的顏色都變明顯了呢！
太歲路過，瞥了他一眼：“它狐媽媽天天按時餵，能不長大嗎？”
臨霄的臉一個爆紅：“誰是它狐媽媽，別亂說啊！”
雲陶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有點苦惱：“我也天天按時吃飯，還喝牛奶，怎麽就沒長大呢？”
連山海街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都註意到了這一點，有事沒事就比劃兩下他的身高。
上次從動物園回來後，他的妖氣外洩癥狀不治而愈，後來也沒有再發生過，怎麽就是不長個兒呢！
太歲揉了揉他的腦袋：“不著急，你永遠長不大也沒關系。”
那麽多個哥哥姐姐，誰養不起了？
“那不行，我有關系。”雲陶跳下椅子，抱出一盒牛奶，噸噸噸喝完，在墻上給自己畫了一道身高線，宣布：“先定個小目標，一年長高十厘米！”
太歲：“。”
行，有志氣。
發完果醬訂單，饕餮食肆迎來了店休。雲陶趁休息日，給員工們統統轉正。
按饕餮食肆現在的所有利潤，系統開的工資不低。
臨霄被評為SR級員工，剛轉正月薪一萬二，平時兼職玄學訂單，還會有額外獎金。他激動得馬上給師父寫信。
師父：……
你高興就好。
不過你前公司知道你現在的工資，應該很痛心。
最近網店客服工作量太大，系統消耗了很多能量，導致程序有些亂。6級任務的獎勵沒有結算成功，還刷新了一個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請將山海農場面積擴大至0.1畝
獎勵：山海幣300，迷榖樹2棵，農場經驗值500（0/1000經驗值可升級）」
這個任務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因為目前升級山海農場，需要氪金。
雲陶上次升級天井靈土就花了大價錢。
想要發展山海農場，這個任務肯定要做的，即使支線任務沒有時間限制，雲陶還是選擇馬上執行。
不過，做完這個任務，他又要一窮二白了。
「山海農場已擴大至0.1畝」
「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
「山海植物：迷榖
等級：SR
產地：招搖山農場
特征：其華四照，佩之不迷」
「請選擇迷榖樹種植地點」
迷榖樹枝葉繁茂，樹幹上有辨識度很高的黑色紋理，可以發光，佩戴它的枝葉或者花朵就不會迷路。
迷榖樹本身就是一個路標，在某些時候，它會成為迷路者的燈塔。
對雲陶來說，迷榖樹的葉子和花也是一種食物，就是味道一般般。
雲陶哼哼：“支線任務的獎勵給那麽爽快，不卡我了？”
系統心虛：「咳咳，請宿主選擇種植地點」
“急什麽。”雲陶下樓逛了逛院子。
升級結束後，饕餮食肆的整個院子都替換成了靈土，院子裏的普通植物受到靈土滋潤，變得更加生機蓬勃。那麽大的靈土面積，不久後會對整條街道都產生良好影響吧。
在家裏種樹這件事，對雲風禾和畢方的影響比較大。
雲陶來天井找他們：“哥哥，小方姐姐，我這兒有兩棵迷榖樹，你們想種在哪兒？”
雲風禾和畢方離土地最近，最先發現靈土的變化，剛剛已經驚訝過一輪了。
結果小朋友跑下來告訴他們，他還要種迷榖樹！而且一種就兩棵！
雲風禾看向畢方：“我都可以，小方，你喜歡種在哪兒？”
畢方考慮了下：“天井種一棵，院子裏種一棵吧。”
雲陶點頭說好，下一秒，天井裏突然多出一棵迷榖樹，繁花掛滿枝頭，光耀四方。
畢方不知道雲陶有系統，實實在在驚訝到了，這小朋友哪來的那麽大法力？
說起來，她還沒問過小朋友的跟腳，這家店叫饕餮食肆，小朋友不會是饕餮……吧？
畢方打了個寒顫。
雲陶眨了眨眼睛：“小方姐姐，你冷嗎？”
現在可是盛夏哎！
畢方搖頭：“不冷。”
“哦哦，那你要搬家嗎？”
畢方看到迷榖樹閃閃發光的花，已經有點後悔了：“你還是把它弄到上面去吧，太吵眼睛了。”
吵眼睛可還行。
雲陶有求必應，把這棵迷榖樹移植到院子裏。
臨霄和太歲剛結束一局精彩刺激的雙排，臨霄伸了個懶腰，往窗外看，“謔”了一聲：“歲哥，你看外面，多了一棵布靈布靈的樹！”
太歲看了一眼：“這是迷榖。”
臨霄歲數小，沒見過什麽世面，往窗外探了探：“這就是傳說中的迷榖？”
雲陶擡頭，沖臨霄笑了笑，眼睛彎彎：“狐貍哥哥，我給你們種了煙花樹！”
“這名字可真形象！”臨霄回頭對太歲說：“哥，不打游戲了吧，我想去參觀一下迷榖樹。”
太歲把手機放兜裏：“行，你順便回你宿舍。”
“好嘞！”臨霄踏上窗臺，轉瞬出現在雲陶面前。
他圍著兩棵迷榖樹走了一圈，嘖嘖稱奇：“小老板，要是普通人看到了，不好解釋。不如買點燈帶纏繞上去，偽裝一下。”
“這個主意不錯。”雲陶在山海商城買了燈帶，臨霄往上一拋，燈帶自動纏繞上樹幹，發出人造燈光。
乍一看，真假難分。
閣樓的窗戶推開，朏朏趴在窗臺上，白色長發在晚風中輕輕舞動。
“陶陶，你該睡覺咯~”
“我知道啦！朏朏姐晚安！”
雲陶早就困了，連樓梯都懶得爬，朝臨霄伸手：“狐貍哥哥，抱！”
臨霄一把抱起小朋友，腳尖一點就上了二樓，把小朋友送回房間，蓋上小被子。
“狐貍哥哥也晚安。”雲陶困困地打了個哈欠，把偷偷爬上床的小天狗摟進懷裏，進入香甜的夢鄉。
小天狗把腦袋擱在他的小手臂上，打起了舒服的呼嚕聲。
“小發動機麽你。”臨霄挨個摸摸小家夥們的腦袋，熄了燈，悄悄離開。
新種下的兩棵迷榖樹在晚風中晃動著枝丫，汲取著靈土中的養分，靜默地開始熟悉環境，擴展領域。
“這特麽都快十二點了，你看看，樓上燈都熄了，附近真的有開那麽晚的夜宵店？你是不是記錯了？”
陸行竹搖搖晃晃地騎著共享單車，懷疑地看向室友。
“沒記錯，真的有一家……不應該那麽久還不到。”賀百川停下單車，拿出手機：“你別急，我導航一下。”
“你趕緊的，”陸行竹打了個哈欠：“實在不行還是回網吧吃泡面吧。”
“那怎麽行，過了零點就是你的生日了，生日吃啥泡面。”賀百川笑笑：“走吧，導航說三分鐘能到。”
三分鐘後，他們還是沒有找到賀百川說的那間夜宵店，導航提示繼續騎行，陸行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夜深了沒錯，但這條街道是不是過於安靜了？路燈也暗得離譜。陸行竹皺著眉往兩邊看，在瞥到墻上的某個塗鴉時，他眉頭一跳：“大川，你等等！”
“怎麽了？”賀百川停車，回頭看向他。
陸行竹指著那片塗鴉墻：“我們三分鐘前經過這裏了，我記得這個塗鴉。”
“哦哦。”賀百川沒有想太多：“可能我找錯路了，要不你來看導航吧？”
“行。”陸行竹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不敢想太多，拿過賀百川的手機，重新導航。
這次他謹慎了些，一邊騎車一邊看兩邊的街景……一切正常，三分鐘後，他們又回到原地，又看到了那堵塗鴉墻。
他們不信邪，關了導航又走了一遍，很快又回到原地。
“不會是鬼打……”陸行竹把剩下的字咽進肚子裏，有點冒冷汗：“不會真碰上那啥了吧？我們只是兩個打完游戲想去吃夜宵的普通網癮少年，也沒沖撞啥啊？”
後頸忽然一涼，像是被人貼著吹了一口冷氣，陸行竹渾身一僵，緊接著，他聽到有人幽幽問：“要帶路嗎？”
陸行竹哪裏敢回答！
陸行竹朝對面的賀百川擠眉弄眼，想問他能不能看到自己背後的東西。
賀百川：“你眼皮抽筋了？”
陸行竹：“……”
服了。
這反應，應該是看不見了。這麽神經大條，難怪鬼不去嚇他！
陸行竹連後邊的鬼都不想管了，沒好氣地說：“沒抽筋，你快想想，這裏除了你說的夜宵店，還有沒有其他地標，我可不想睡大街。”
賀百川正在思考，倏地一楞：“我想到了，饕餮食肆就在前面。”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因為迷路而混沌的腦海裏，突兀地出現了一座燈塔。
“咦？我也想起來那間店怎麽走了，奇怪，我明明沒來過這邊。”陸行竹說：“難道在網上看多了它的信息，無意中記住了？”
賀百川：“別想了，走吧。”
陸行竹點點頭，此地不宜久留。
自行車被一股蠻力拉住，陸行竹騎不動，脖子上搭上一只冰涼的手，耳邊又響起那個聲音：“別走……”
陸行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回頭也不能回答，他在心裏默念著饕餮食肆就在前面，用力蹬了一腳踏板。
自行車往前沖，陸行竹感覺自己掙開了一層無形的膜，在某個瞬間，真的看到了一間質樸的小餐館和一棵耀眼的樹……
那只冰冷的手抓不住他，煩人的聲音也消失了，路燈變得明亮，他聽到了灌木叢裏的蟲鳴聲。
直到看到饕餮食肆的燈光招牌，陸行竹才敢停下自行車。
回到人間了。
就是感覺頭頸肩好沈重，陸行竹難受地揉了揉肩膀。
賀百川也停下來：“咋了，你累了？”
“有點。”陸行竹輕聲問：“剛剛有沒有那啥抓你脖子？讓你別走？”
“沒有啊。”賀百川眼尖，看到陸行竹的脖子，瞪大眼睛：“臥槽，你脖子後面真的有個手掌印！”
太歲蹲在圍墻上，看著這兩個男大學生：“餵。”
兩人完全沒察覺到太歲是什麽時候出現的，被嚇了一跳。
又、又有一個鬼？
這鬼怎麽長得比明星還帥？
太歲輕巧地落在陸行竹面前，伸手在他脖子後面抹了一下。
賀百川：“阿行，你脖子上的手掌印消失了！”
沈重感確實消失了，陸行竹驚訝擡頭：“帥哥，你是玄學大師嗎？”
太歲豎起食指：“噓。”
兩人馬上閉嘴。
雲風禾推門出來，遞給兩人兩片迷榖葉，溫聲道：“帶上這兩片葉子，就不會迷路了，安心回去吧。”
雲風禾的出現，讓兩個大學生平靜了下來。
陸行竹雙手接了葉子，規規矩矩道謝：“謝謝，深夜打擾不是我們的本意，有時間我們再登門拜謝。”
他們輕手輕腳地騎車離開，太歲卻不急著回去，往長街走去：“我看看是哪個家夥大半夜擾民，差點把我弟吵醒，不知道未成年妖需要充足睡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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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瓶子砸過來的一瞬間, 葉秋水瞪大眼睛，心跳幾乎跳出胸口。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她的視野裏，周圍的一切變得很緩慢，她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她躲開了這一擊，酒瓶砸到她身後的餐桌, 頓時四分五裂, 濺開的玻璃碎片劃傷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塊劃破了她的手臂，血流如註。
最恐怖的是, 有一塊玻璃擦著一個小女孩的眼尾飛了過去！
這一幕太過真實, 像是即將發生的未來。葉秋水來不及想自己為什麽能看到這個畫面，也來不及想這是不是真的未來，她只知道絕對不能讓這飛來橫禍毀了小女孩的未來。
所以, 在這個畫面閃過之後，她堅定地站在原地，毫不猶豫地握住了那只看似緩慢砸向她的酒瓶子！
虎口震得發麻, 葉秋水胸口劇烈起伏著, 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出了滿背的冷汗。
被放大了數倍的感覺恢覆正常, 那桌食客還在激烈地爭吵, 但是附近的食客安靜得可怕，他們都用一種震驚又敬佩的目光看著葉秋水。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靚女，犀利！”
大家才回過神來。
那桌爭吵的食客越吵越上頭，完全沒註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麽, 也不顧他人勸阻，一邊吵一邊朝對方砸東西。
怒火上頭, 他們抄到什麽東西就砸什麽。
“哐——”一個瓶子飛到劉才面前，他抱頭就躲，但是身體太笨重，沒躲開，被灑了一身水，還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過於緊身的襯衫一下蹦掉了兩顆紐扣。
服務員們緊急疏散顧客，著急地沖著劉才說：“先生，您也快點離開吧，別堵著通道，後面的客人出不去！”
劉才也不想待在這兒，但他嚇得腿軟，根本站不起來，怒氣沖沖道：“你沒看到我、我被酒瓶砸傷了嗎？！我起不來！”
服務員：“先生，砸你的只是一個飲料瓶！”
劉才：“……”
食客們看劉才的眼神變得很微妙，這也太慫了，和同行的姑娘根本沒法比啊！
路過的青年“嘖”了一聲，把嚇得跟軟面條似的劉才拎了起來。
趕來的商場保安制止了鬧事的食客，餐廳已經報警了，經理忙著安撫顧客情緒，安排賠償事宜……
大家聽得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地往葉秋水這邊看，這姑娘剛才的表現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葉秋水沒註意這些目光，她看著自己被震紅的手掌，回想那個奇異的瞬間。那種解鎖超能力的感覺，實在太奇妙了。
“靚女，剛才謝謝你了。”一聲真誠的道謝拉回葉秋水的思緒，擡頭一看，一對夫妻牽著小女孩來到她面前。
看到小女孩漂亮清澈的大眼睛，葉秋水悄悄松了口氣，回到了現實，小聲說了句：“太好了。”
她阻止了那個可怕的未來。
葉秋水調整表情，對他們笑了笑：“沒事，我也只是不想受傷。”
小女孩的爸爸擺了擺手，語氣很堅定：“我看得很清楚，當時你是可以躲開的，如果不是你接住了那個酒瓶子，按照它的飛行軌跡，我們肯定得受傷。”
女孩的媽媽遲疑了下，壓低聲音道：“你可能不信，我們在那一瞬間都看到了同樣的畫面……如果你不接住那個瓶子，我女兒的眼睛會被劃傷。”
葉秋水緩緩睜大眼睛：“你們也看到了？”
這個“也”就很有靈性，大家都明白了，那一幕不是錯覺。
女孩的媽媽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個現象，但可以確定的是，你是我女兒的恩人……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就想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葉秋水也覺得她有點眼熟，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這時，找完餐廳經理麻煩的劉才罵罵咧咧地回來，看到女孩媽媽，臉色一變，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吳總！原來你也來這裏吃飯啊！”
葉秋水想起來了，這位是合作公司的高層，大名吳子怡！
因為不是直接對接的關系，只是有過幾面之緣，加上這位處事低調，葉秋水對她的印象不是很深。也就劉才這種愛鉆研人際關系的人才能一眼把人認出來。
吳子怡對劉才點了點頭，再次看向葉秋水：“你們是同事？”
葉秋水點點頭，遞上名片：“不好意思啊吳總，現在才認出您，我是創造文化傳媒公司的。”
“別叫吳總了，多生分。”吳子怡笑著拍拍葉秋水的手背：“我比你大，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子怡姐。”
兩人聊了幾句工作，吳子怡說：“也不好留在這裏吃飯了，既然那麽有緣，我請大家吃飯吧。”
大家都知道，吳子怡是為了請葉秋水吃飯，才順便帶上他們。
機會難得，換做平時劉才已經高興得跳起來了，但是他的衣服被飲料弄臟了，他要求賠償，被餐廳經理留了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同事們跟著吳子怡離開。
吳子怡一家生活低調，但請客很大方，選了附近的一間人均四位數的私房菜。
過去的路上，小女孩一直牽著葉秋水的手，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她，甜甜地喊著姐姐，喊得葉秋水心都化了。
私房菜館的出品對得起價格，美食下肚，加班的怨氣都消散了。
吃完飯，吳子怡提出開車送葉秋水回家，葉秋水真的想說，大佬你別太寵了。
她再三婉拒，吳子怡才作罷，又給她打了個打車紅包：“小秋，這個就別跟姐客氣了。”
吳子怡一家離開後，同事們放松下來，聊天就隨意了些。
“這可是吳總啊……我居然和吳總一起吃飯了，這個牛逼我可以吹半年。不過，小秋徒手抓酒瓶更牛逼，可以吹一輩子！”
“哈哈哈劉才來不了肯定氣死了，我馬上發個朋友圈，話說回來這家店真的很好吃耶。”
中午分到小天狗曲奇餅的兩位同事，體會比其他人深一些，在那場混亂中，她們也躲開了一兩次危險。那個反應速度，簡直如有神助。
其中一位同事輕碰葉秋水的肩膀，給她看掌心的小天狗貼紙，原本鮮艷的顏色變得暗淡了些。
同事眨了眨眼：“果真逢兇化吉。”
葉秋水笑著點了點頭：“我就說，沒安利錯吧？”
她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熱血沸騰，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逆轉的瞬間！
劉才覺得自己一天都很倒黴，在公司裏被葉秋水懟得丟面兒，去吃飯碰上瘋子鬧事，平白無故弄壞一身衣服，還被餐廳裏的人都偷偷笑話。
好不容易遇到大佬請吃飯，他還去不了，在餐廳裏扯皮半天，差點連飯都吃不上。
好不容易回到出租房，劉才心裏的煩躁到了頂點，想給女友打電話好好吐槽一通，最好能過來陪陪自己。
電話沒接通，他聽到了冰冷的提示音。
打開v信一看，他被拉黑了。女友最後一條信息是：沒經過我同意碰我手機取消我訂單，真受不了你的控制欲了，再說我花你錢了嗎？分手！
劉才傻眼了。
他煩躁地抓著頭發，想找女友的閨蜜說和，不小心點進對方的朋友圈，看到——
「閨蜜遇到下頭男怎麽辦？馬上開車帶她來饕餮食肆吃一頓人間清醒姜蔥雞，一天都光曬！（剪刀手）」
饕餮食肆。
人間清醒姜蔥雞。
靠！
這間店真踏馬邪門！
“叮叮……”v信提示收到新消息，劉才以為是女友回心轉意了，興沖沖切回去一看，原來是同事們在群裏發吳總請吃飯的照片，不停地@他。
劉才氣得把手機都砸了。
他還是氣早了。次日早上，他萎靡不振地來到公司，被告知合作公司點名葉秋水負責對接項目。
昨天那間出事的餐廳，還給葉秋水送了一張大幾千的vip卡，感謝她仗義出手。就連其他同事，也一臉喜氣，好像遇上了什麽好事。
昨天的事那麽刺激，早就在公司裏傳開了，大家都知道葉秋水有多颯，也都知道他劉才有多慫。
最絕的是，不知道誰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去了，還取了個誇張的標題——餐廳鬧事，但靚女神級救場！
點讚30萬。
葉秋水出盡風頭。
劉才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自己輸在哪兒，盯著葉秋水的工位看了很久，他突然想起，昨天葉秋水在吃天狗曲奇餅，他嫌棄了一通。
劉才頭皮發麻，不是吧？這玩意兒能智能分好壞啊？？吃了能逢兇化吉，私底下罵兩句都要倒黴？？
劉才趕緊搜索饕餮食肆的網店，想要買一包轉轉運，結果再次傻眼，這間店的全部產品都告罄了！預售也告罄了！
不過，這小天狗曲奇餅那麽智能，沒準還記仇，他吃了可能會更加倒黴……
開網店後，雲陶每天都能收到好多催上新的消息。
雲陶已經購入了智能果醬機和曲奇餅幹機器，幫店員們減負，但還是供不應求。
雲陶小手一撐：“真的沒辦法啦，也不能一直薅小天狗的靈氣，得讓它歇歇吧。”
小天狗庇護大家能獲得願力，繼而獲得更多的靈力。但是，還是讓它歇歇吧。
小天狗噠噠跑到桌子上，舔了一口雲陶的鼻子：“咪嗚！”歇歇！
雲陶擦了擦鼻子，好奇地睜大眼睛：“小五，你是不是長大了？”
連眼睛的顏色都變明顯了呢！
太歲路過，瞥了他一眼：“它狐媽媽天天按時餵，能不長大嗎？”
臨霄的臉一個爆紅：“誰是它狐媽媽，別亂說啊！”
雲陶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有點苦惱：“我也天天按時吃飯，還喝牛奶，怎麽就沒長大呢？”
連山海街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都註意到了這一點，有事沒事就比劃兩下他的身高。
上次從動物園回來後，他的妖氣外洩癥狀不治而愈，後來也沒有再發生過，怎麽就是不長個兒呢！
太歲揉了揉他的腦袋：“不著急，你永遠長不大也沒關系。”
那麽多個哥哥姐姐，誰養不起了？
“那不行，我有關系。”雲陶跳下椅子，抱出一盒牛奶，噸噸噸喝完，在墻上給自己畫了一道身高線，宣布：“先定個小目標，一年長高十厘米！”
太歲：“。”
行，有志氣。
發完果醬訂單，饕餮食肆迎來了店休。雲陶趁休息日，給員工們統統轉正。
按饕餮食肆現在的所有利潤，系統開的工資不低。
臨霄被評為SR級員工，剛轉正月薪一萬二，平時兼職玄學訂單，還會有額外獎金。他激動得馬上給師父寫信。
師父：……
你高興就好。
不過你前公司知道你現在的工資，應該很痛心。
最近網店客服工作量太大，系統消耗了很多能量，導致程序有些亂。6級任務的獎勵沒有結算成功，還刷新了一個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請將山海農場面積擴大至0.1畝
獎勵：山海幣300，迷榖樹2棵，農場經驗值500（0/1000經驗值可升級）」
這個任務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因為目前升級山海農場，需要氪金。
雲陶上次升級天井靈土就花了大價錢。
想要發展山海農場，這個任務肯定要做的，即使支線任務沒有時間限制，雲陶還是選擇馬上執行。
不過，做完這個任務，他又要一窮二白了。
「山海農場已擴大至0.1畝」
「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
「山海植物：迷榖
等級：SR
產地：招搖山農場
特征：其華四照，佩之不迷」
「請選擇迷榖樹種植地點」
迷榖樹枝葉繁茂，樹幹上有辨識度很高的黑色紋理，可以發光，佩戴它的枝葉或者花朵就不會迷路。
迷榖樹本身就是一個路標，在某些時候，它會成為迷路者的燈塔。
對雲陶來說，迷榖樹的葉子和花也是一種食物，就是味道一般般。
雲陶哼哼：“支線任務的獎勵給那麽爽快，不卡我了？”
系統心虛：「咳咳，請宿主選擇種植地點」
“急什麽。”雲陶下樓逛了逛院子。
升級結束後，饕餮食肆的整個院子都替換成了靈土，院子裏的普通植物受到靈土滋潤，變得更加生機蓬勃。那麽大的靈土面積，不久後會對整條街道都產生良好影響吧。
在家裏種樹這件事，對雲風禾和畢方的影響比較大。
雲陶來天井找他們：“哥哥，小方姐姐，我這兒有兩棵迷榖樹，你們想種在哪兒？”
雲風禾和畢方離土地最近，最先發現靈土的變化，剛剛已經驚訝過一輪了。
結果小朋友跑下來告訴他們，他還要種迷榖樹！而且一種就兩棵！
雲風禾看向畢方：“我都可以，小方，你喜歡種在哪兒？”
畢方考慮了下：“天井種一棵，院子裏種一棵吧。”
雲陶點頭說好，下一秒，天井裏突然多出一棵迷榖樹，繁花掛滿枝頭，光耀四方。
畢方不知道雲陶有系統，實實在在驚訝到了，這小朋友哪來的那麽大法力？
說起來，她還沒問過小朋友的跟腳，這家店叫饕餮食肆，小朋友不會是饕餮……吧？
畢方打了個寒顫。
雲陶眨了眨眼睛：“小方姐姐，你冷嗎？”
現在可是盛夏哎！
畢方搖頭：“不冷。”
“哦哦，那你要搬家嗎？”
畢方看到迷榖樹閃閃發光的花，已經有點後悔了：“你還是把它弄到上面去吧，太吵眼睛了。”
吵眼睛可還行。
雲陶有求必應，把這棵迷榖樹移植到院子裏。
臨霄和太歲剛結束一局精彩刺激的雙排，臨霄伸了個懶腰，往窗外看，“謔”了一聲：“歲哥，你看外面，多了一棵布靈布靈的樹！”
太歲看了一眼：“這是迷榖。”
臨霄歲數小，沒見過什麽世面，往窗外探了探：“這就是傳說中的迷榖？”
雲陶擡頭，沖臨霄笑了笑，眼睛彎彎：“狐貍哥哥，我給你們種了煙花樹！”
“這名字可真形象！”臨霄回頭對太歲說：“哥，不打游戲了吧，我想去參觀一下迷榖樹。”
太歲把手機放兜裏：“行，你順便回你宿舍。”
“好嘞！”臨霄踏上窗臺，轉瞬出現在雲陶面前。
他圍著兩棵迷榖樹走了一圈，嘖嘖稱奇：“小老板，要是普通人看到了，不好解釋。不如買點燈帶纏繞上去，偽裝一下。”
“這個主意不錯。”雲陶在山海商城買了燈帶，臨霄往上一拋，燈帶自動纏繞上樹幹，發出人造燈光。
乍一看，真假難分。
閣樓的窗戶推開，朏朏趴在窗臺上，白色長發在晚風中輕輕舞動。
“陶陶，你該睡覺咯~”
“我知道啦！朏朏姐晚安！”
雲陶早就困了，連樓梯都懶得爬，朝臨霄伸手：“狐貍哥哥，抱！”
臨霄一把抱起小朋友，腳尖一點就上了二樓，把小朋友送回房間，蓋上小被子。
“狐貍哥哥也晚安。”雲陶困困地打了個哈欠，把偷偷爬上床的小天狗摟進懷裏，進入香甜的夢鄉。
小天狗把腦袋擱在他的小手臂上，打起了舒服的呼嚕聲。
“小發動機麽你。”臨霄挨個摸摸小家夥們的腦袋，熄了燈，悄悄離開。
新種下的兩棵迷榖樹在晚風中晃動著枝丫，汲取著靈土中的養分，靜默地開始熟悉環境，擴展領域。
“這特麽都快十二點了，你看看，樓上燈都熄了，附近真的有開那麽晚的夜宵店？你是不是記錯了？”
陸行竹搖搖晃晃地騎著共享單車，懷疑地看向室友。
“沒記錯，真的有一家……不應該那麽久還不到。”賀百川停下單車，拿出手機：“你別急，我導航一下。”
“你趕緊的，”陸行竹打了個哈欠：“實在不行還是回網吧吃泡面吧。”
“那怎麽行，過了零點就是你的生日了，生日吃啥泡面。”賀百川笑笑：“走吧，導航說三分鐘能到。”
三分鐘後，他們還是沒有找到賀百川說的那間夜宵店，導航提示繼續騎行，陸行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夜深了沒錯，但這條街道是不是過於安靜了？路燈也暗得離譜。陸行竹皺著眉往兩邊看，在瞥到墻上的某個塗鴉時，他眉頭一跳：“大川，你等等！”
“怎麽了？”賀百川停車，回頭看向他。
陸行竹指著那片塗鴉墻：“我們三分鐘前經過這裏了，我記得這個塗鴉。”
“哦哦。”賀百川沒有想太多：“可能我找錯路了，要不你來看導航吧？”
“行。”陸行竹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不敢想太多，拿過賀百川的手機，重新導航。
這次他謹慎了些，一邊騎車一邊看兩邊的街景……一切正常，三分鐘後，他們又回到原地，又看到了那堵塗鴉墻。
他們不信邪，關了導航又走了一遍，很快又回到原地。
“不會是鬼打……”陸行竹把剩下的字咽進肚子裏，有點冒冷汗：“不會真碰上那啥了吧？我們只是兩個打完游戲想去吃夜宵的普通網癮少年，也沒沖撞啥啊？”
後頸忽然一涼，像是被人貼著吹了一口冷氣，陸行竹渾身一僵，緊接著，他聽到有人幽幽問：“要帶路嗎？”
陸行竹哪裏敢回答！
陸行竹朝對面的賀百川擠眉弄眼，想問他能不能看到自己背後的東西。
賀百川：“你眼皮抽筋了？”
陸行竹：“……”
服了。
這反應，應該是看不見了。這麽神經大條，難怪鬼不去嚇他！
陸行竹連後邊的鬼都不想管了，沒好氣地說：“沒抽筋，你快想想，這裏除了你說的夜宵店，還有沒有其他地標，我可不想睡大街。”
賀百川正在思考，倏地一楞：“我想到了，饕餮食肆就在前面。”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因為迷路而混沌的腦海裏，突兀地出現了一座燈塔。
“咦？我也想起來那間店怎麽走了，奇怪，我明明沒來過這邊。”陸行竹說：“難道在網上看多了它的信息，無意中記住了？”
賀百川：“別想了，走吧。”
陸行竹點點頭，此地不宜久留。
自行車被一股蠻力拉住，陸行竹騎不動，脖子上搭上一只冰涼的手，耳邊又響起那個聲音：“別走……”
陸行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回頭也不能回答，他在心裏默念著饕餮食肆就在前面，用力蹬了一腳踏板。
自行車往前沖，陸行竹感覺自己掙開了一層無形的膜，在某個瞬間，真的看到了一間質樸的小餐館和一棵耀眼的樹……
那只冰冷的手抓不住他，煩人的聲音也消失了，路燈變得明亮，他聽到了灌木叢裏的蟲鳴聲。
直到看到饕餮食肆的燈光招牌，陸行竹才敢停下自行車。
回到人間了。
就是感覺頭頸肩好沈重，陸行竹難受地揉了揉肩膀。
賀百川也停下來：“咋了，你累了？”
“有點。”陸行竹輕聲問：“剛剛有沒有那啥抓你脖子？讓你別走？”
“沒有啊。”賀百川眼尖，看到陸行竹的脖子，瞪大眼睛：“臥槽，你脖子後面真的有個手掌印！”
太歲蹲在圍墻上，看著這兩個男大學生：“餵。”
兩人完全沒察覺到太歲是什麽時候出現的，被嚇了一跳。
又、又有一個鬼？
這鬼怎麽長得比明星還帥？
太歲輕巧地落在陸行竹面前，伸手在他脖子後面抹了一下。
賀百川：“阿行，你脖子上的手掌印消失了！”
沈重感確實消失了，陸行竹驚訝擡頭：“帥哥，你是玄學大師嗎？”
太歲豎起食指：“噓。”
兩人馬上閉嘴。
雲風禾推門出來，遞給兩人兩片迷榖葉，溫聲道：“帶上這兩片葉子，就不會迷路了，安心回去吧。”
雲風禾的出現，讓兩個大學生平靜了下來。
陸行竹雙手接了葉子，規規矩矩道謝：“謝謝，深夜打擾不是我們的本意，有時間我們再登門拜謝。”
他們輕手輕腳地騎車離開，太歲卻不急著回去，往長街走去：“我看看是哪個家夥大半夜擾民，差點把我弟吵醒，不知道未成年妖需要充足睡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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