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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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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死了

梁思憫還真的跟了季旸一天, 走到哪兒都有人明著暗著看她,饒是她心理素質好,都被看的有點莫名其妙。

“你們公司員工對生面孔這麽警惕的嗎?”

怎麽一個個見她跟見到什麽珍惜動物似的, 就算好奇他們老板真的有個老婆,也不至於看一天還沒消化吧。

中午兩個人吃的員工食堂,下午又跟著她開了一次會,見了兩個合作方。

晚上他還要處理一些文件。

季旸催了她幾次讓她回去,梁思憫都裝聽不見,兀自搶了林逸舟的位置,跟在他旁邊當掛件。

這會兒都下班了, 員工陸陸續續走了,老板還在忙。

他不走,總裁辦那一圈人都得跟著耗在這兒。

一個助理進來送東西, 餘光又忍不住瞟她, 梁思憫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看雜志, 擡頭正好看到, 人走了,她看季旸似乎忙完了,才吐槽一句。

順便催他讓人都下班吧!怪可憐的。

季旸揉了下僵硬的脖子,笑道:“公司上上下下多少人, 都哪有閑心關註誰是誰, 估計是前一陣我跟你一直掛在娛樂八卦新聞上, 以為你是什麽蛇蠍美人,難以接受你是我親老婆這件事吧!”

沒有人能拒絕八卦。

新聞其實到現在還有餘熱, 梁思憫只控制著沒有清晰的正面照流出去, 其他任其發展了。

陰謀論確實不少,八卦網友都快分析出一部宮鬥劇了。

但大部分都是猜的。

也不怪公司的人看到倆人同時出現還十分和諧覺得驚奇。

梁思憫打了個哈欠:“我們能不能去吃飯了。”

季旸合上筆, 摘掉眼鏡揉了下眉心,然後才又戴上,看向她:“早說了叫你回去,你今天怎麽了,非黏在我這兒,在家悶得無聊?”

他蹙眉,思忖片刻:“或者我安排你出國玩幾天,這個季節去……馬爾代夫?”

說著,他按了內線,吩咐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不。”

梁思憫聲音悶悶的,說不上來的不爽。

季旸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話了,起身走過去,挨著她坐下來。

西裝束著身子難受得很,他扯了下領帶松了松領口。

梁思憫卻伸手給他解了。

領帶繞在她手掌繞了三圈,她百無聊賴地玩著,又說了句:“你又不陪我去,幹嘛安排我。少拿我的主意,我不去。”

季旸抓了她手,扣在自己掌心:“等忙完這陣,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梁思憫這個人,還真的沒人能拿她主意,她爸媽都不太管她,盡管覺得她有時候任性得過分,但她總能在離經叛道的邊緣找到一個平衡線,牢牢控住那個分寸。

以至於在南城摔了車,梁正平氣到恨不得把她的車全賣了,也只能硬生生壓下火氣。

因為得知的時候,她已經把一切都jsg處理妥當了。

季家打她的主意,實在是狂妄得過分,哪怕季旸現在立馬把明達所有的資源都握在手裏,他都沒有把握能在得罪她的前提下從她手裏分到一杯羹。

她每天游手好閑什麽都不做,根本就不是閑著沒事幹。

太多人為她鞍前馬後,她只需要坐在幕後等著別人把勞動成果送到她手上就好。

“我想你陪我睡。”梁思憫擡頭看他一眼,意思都分居著呢,畫什麽大餅。

“也……沒隔多久吧!”季旸算了算,上一次,好像是一周前,在回國的前夜,她喝了點酒,一件一件脫他衣服,跟個優雅的流氓似的。

她含混不清地說:“衣服還是自己脫下來的有趣,尤其你穿西裝的時候,真的很有一種假正經的感覺。”

他這會兒把她抱上來坐腿上,梁思憫順勢摟住他的脖子。

季旸把唇貼在她的唇角,要親不親地挨著她:“今晚我們回家吧!”

梁思憫“嗯”了聲,“但我說的睡,就是睡覺的睡,不是動詞。”

季旸:“……”

他擡眸看她,一臉“你覺得我會信嗎”的表情。

梁思憫莫名笑了聲,捏捏他耳朵:“但你這麽理解也行。”

“我們能去吃飯了嗎?”她再次問。

季旸撫摸了下她的平坦的小腹,她不常健身,但喜歡各種運動,平常愛玩愛鬧,活動量也大,肌肉其實很結實,馬甲線也清晰。

他手伸進去,揉了揉她的肉。

梁思憫身上總有一種隨便你好了的松弛感,除非你觸碰到她的雷區,大多時候她好像很好說話。

她被摸了會兒,低著頭看他:“你再摸也摸不出個寶寶出來,但我真的很餓,親愛的~”

季旸很疲倦,但這麽和她待一會兒,又好像恢覆了些元氣,笑著點點頭:“抱歉,哥哥的錯,我們現在就去吃飯。”

梁思憫被他一句哥哥雷得裏焦外嫩,一邊被他拉著起身,一邊吐槽:“你一說哥哥我就想起梁思諶那個倒黴玩意兒。”

“你怎麽一點情趣都沒有。”季旸埋怨道。

梁思憫撇撇嘴:“就你有。”

外頭人都走光了,燈也熄了大半,季旸牽著她的手,走在寂靜空曠的二十八層,坐電梯直通地下三層停車場。

他今天拿了奔馳amg的車鑰匙,這會兒晃了晃,“我開車?”

梁思憫很少坐副駕,除非司機開車她做後排,跟熟人出門,基本都是她開車,但她這會兒可能真的又累又餓,就點了點頭。

不過她很快就因為這個無意識的舉動而感到後悔。

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她為自己一天的神經質而感到可笑的時候,車子駛出長寧路,季旸打算帶她去吃私房菜,她偶然側頭看後視鏡,突然看到後頭有輛奔馳a200好像不止看到過一次。

奔馳的入門車型,價格不高,很適合拿來充門面,以至於衍城市中心隨處可見。

她本來不應該註意到的,但大概最近神經太過於敏感,她還是註意到了。

車牌號有兩個6。

然後她就看到了副駕上的人,整個人心臟咯噔一下。

對方開車並不穩,她看不清,手有些發抖地拍了一張照,放大了看,雖然只有一個模糊的臉,但她幾乎可以斷定是誰。

梁思憫開始給雲舒打電話。

打不通。

她打電話給梁思諶,急道:“去查雲舒,我懷疑她被綁架了。”

季旸倏忽側頭。

梁思憫突然抓住他的方向盤:“後頭有車在跟,別慌,穩住,往前開,前面岔路下去,往外環人少的地方走。”

說著,她已經撥通了警察的電話。

出神的時候她在想,今天不會死在這兒吧!

那輛奔馳a200正在逼近,速度越來越快,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別讓他追上。”

梁思憫緊緊盯著後車,她在想,如果是自己開車,應該很容易能甩開他,至少把季旸放出去。

但有時候就是這麽陰差陽錯,而現在就算換位置,也根本來不及。

-

一輛奔馳a200追著amg gt從二環一路開出了四環。

駕駛那輛車的是徐新越,他主動聯系了警察挑釁,說他在自己和季旸的車上分別放了一公斤的□□,並安裝了遙控裝置,只要前車離開他視線超過五百米,他隨時可能引爆它。

他綁架了雲舒在他車上。

同時提供了一個境外賬戶,要求季梁兩家立馬湊齊一個億的美金打進這個賬戶,每十分鐘他要看到一次進賬,直到湊夠為止,如果缺失一次,他就刺雲舒一刀。

他特別強調了他跟這個女生毫無仇怨,都是拜梁思憫和季旸所賜,除非這對兒夫婦立馬暴斃在他面前,不然他不可能會松口。

他說如果梁思憫願意拿自己交換雲舒,那麽他可以把金額降到五千萬。

他甚至還開了直播,氣定神閑地問網友,梁家夫婦曾公開表示他們有一個在家裏住家幾十年的保姆,保姆離世後,留下唯一的女兒,他們也視如己出,他說梁思憫曾經被綁架過,索要贖金一個億美金不到二十分鐘就到賬了。

不知道他們是會為了這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女兒付出同等價值的贖金。還是會置之不理,畢竟,這個人和梁家任何人都沒有血緣關系。

他說:“有錢人就是這麽虛偽、偽善。”

梁思憫根本沒想到這個人一直在聲東擊西,竟然把手伸到雲舒那裏去。

誰也不能確定炸藥到底存不存在,但人質在他手上卻是真的。

梁思憫突然說了句:“如果今天死在這兒,算我欠你的,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還你。”

或許是緊張到了極致,反而有一種異乎尋常的平靜,他說:“為什麽是你欠我?不應該是我欠你。”

說不上是誰欠誰,如果不是梁思憫毀了他在南城的所有事業路,或許他不會灰頭土臉回衍城,也就不會劍走偏鋒選擇一條不歸路。

如果不是季旸突然出手把三叔四叔送進去,或許徐新越不至於最後一點念想都斷了。

他現在顯然不是在謀求生路,他就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臨死前還要發瘋。

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梁思憫說:“那就互相欠著吧!其實……當你老婆還不錯,要不下輩子還在一起吧。”

“這算表白嗎?”

“你到這時候還在糾結這個。”

後車險些撞上來,季旸猛踩油門,他這輛車比起後頭的車動力要足很多,他雖然開車技術比不上梁思憫,但也不至於太差。

警察的電話還通著,告訴兩個人目前還不能確認炸藥是否存在,指揮兩個人去已經清理過且嚴密監控的路段去。

梁思憫沈靜應了聲好。

“你跳車吧!”季旸突然說了句,“我加速拉開一段距離再減速,然後你打開車門跳下去。”

梁思憫側頭看了他一眼:“這段路已經被布控了,沒有其他車輛,你加速拉開距離,然後我跟你換個位置,你下去。”

“不可能。”

梁思憫往後看了看,漆黑的夜裏,路燈點點,映襯得車輛如同鬼魅。

其實根本沒有多餘的可以思考的機會,一瞬間的念頭,猶豫就已經錯失良機。

前頭路全是碎石,沒有植被和綠化帶了,跳下去摔斷腿甚至摔破腦袋的可能性更大。

梁思憫突然扯了下唇角:“季旸,我們都知道沒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季旸擰著眉。

“等死的感覺並不好,但如果是跟你一起,我覺得沒有那麽糟糕。”

季旸表情卻嚴肅:“我覺得很糟糕,我現在不停在想,我明明早就覺察到不對勁,白天我有無數次機會讓你離開……”

但他一直沒狠下心,或者說抱著一絲僥幸,貪心地希望她多跟自己待一會兒。

梁思憫:“好了,閉嘴,不想聽你說話,你很啰嗦,廢話很多。”

但我愛你。

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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