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什麽東西

關燈
什麽東西

等梁思憫緩過來的時候, 氣氛也沒了。

季旸給她揉著腿,問她好點了嗎。

還有點難受,不過已經緩了很多, 梁思憫懶懶趴在沙發上,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來,留季旸一個人赤條條袒露在青天白日下。

這會兒緩過神,突然才覺得兩個人大白天好荒唐。

但不得不說,她又還是舒服了的。

盡管出了這麽大一烏龍。

又或許是氣著他了,她反而爽到了。

好像上學那會兒就對他有種很覆雜的感情,說不上很討厭, 甚至大體上認同他是個優秀的人,但一見面就想跟他吵架,覺得哪兒哪兒都看不慣, 總想和他爭辯一下。

看到他倒黴又會開心, 每次吵贏看他啞口無言, 比撿到一百萬都覺得舒爽。

梁思憫裹著毯子把他當擺件看, 想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

不過梁思憫委實是低估他的臉皮了,沒點不要臉的勁兒,也做不了萬惡資本家。

他身材還不錯,經常健身, 是梁思憫喜歡的薄肌, 肌肉剛剛好, 恰如其分的力量感。

當然,如果他能不那麽狗就更好了。

“好多了。”梁思憫沒再氣他, 老實回了句。

“你還好嗎?”她戳了戳他。

季旸瞥她一眼, 沒好氣:“還活著。”

梁思憫有點想笑,怕氣死他, 只好憋著,憋不住的時候就趴在沙發上,整張臉扭曲成一團,手指緊緊攥著毯子的邊緣。

季旸把手指從她臉頰插進去,托著她的臉把她臉掰過來,看到她笑得臉都要扭曲了,冷笑兩聲:“真行啊梁思憫!”

良心都得是黑的。

梁思憫終於不忍了,腦袋搭在他肩上,笑得渾身發抖,最後笑完了,安撫似地在他臉上胡亂親了幾下。

季旸掐著她的臉,真想把她揍一頓。

電話響了。

兩道鈴聲疊在一起,竟然是先後一塊兒。

兩個人斂了胡鬧的心,各自把自己的手機拿起來。

梁思憫的是越洋電話,沒有署名,老頭兒滿世界跑,到了當地,總會換新的號碼。

這回在比利時,隔著六個小時的時差,那邊已經半夜了。

“我還以為您都把我忘了。”梁思憫走開一點,趴在對面的沙發上,哼一聲,“我還是不是你最寶貝的孫女了。”

對著季旸硬邦邦,這會兒倒是很會撒嬌。

季旸忍不住擡眸看她一眼。

梁友明哈哈大笑,然後哄道:“當然是了,爺爺今年回去跟你一塊兒過年,到時候把你那個臭小子拎過來我得審審。”

梁思憫也扭頭看了一眼季旸,四目相對,她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然後才笑說:“還是爺爺疼我,我爸媽都生怕我吃人,我像是那種惡霸嗎?”

“我們憫憫當然不是。”梁友明斬釘截鐵道。

兩個人差了五十歲,一說話就開始逗小孩模式,一個小屁孩,一個老小孩。

季旸那邊倒是顯得沈重許多,他擰著眉,連著回了幾個“嗯”,語氣低沈,不怒自威。

每當這時候,梁思憫才會意識到,他在外頭也是個管著一個集團的總裁。

外頭的雪下個不停。

大雪變小雪,這會兒又變成鵝毛大雪,白茫茫從落地窗邊飄下來,慢慢堆成厚厚一層。

奶茶這會兒躁動不安,它是個需要遛的貓,且哪兒人多去哪兒,但在人群裏又不喜歡被摸被圍堵,很難懂的一個小貓咪。

阿姨經常帶它去街上或者商場溜達,但最近雪太大了,梁思憫就說不用帶它出去了,放開二樓和陽臺,把窗戶封嚴實,讓它在客廳溜達著玩。

但可能是不夠熱鬧,它一直鬧騰。

路寧都說沒見過這種神經質的貓。

或許貓和人一樣,總有那麽幾個另類。

梁思憫一邊跟它玩抓手游戲,一邊接聽電話,順便餘光裏觀察一下季旸。

季旸掛電話很快,然後胡亂把衣服套上,走過去把梁思憫扛起來,打算上樓去洗個澡。

失重的感覺讓她險些叫出聲,知道他就是仗著她在打電話不好意思跟他鬧,狠狠掐了他一下。

爺爺在比利時見了幾個老友,過幾天要繞道去一趟法國,然後從裏昂飛回來。

梁思憫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由衷地笑起來,她真的很久沒見過爺爺了。

她和爺爺之間的感情很微妙,並不是傳統那種爺孫的關系,彼此牽掛,但卻很少過問對方的私事,經常幾個月不聯系。

尤其梁思憫,大概從小跟著爺爺一起長大的,太了解爺爺對國內的jsg抵觸,那種自責和愧疚伴隨了他一生,他近乎是自虐在放逐自己,好像這樣能讓自己好受一點,所以梁思憫總是有空飛去看他,從來不表達想讓他來見自己的想法。

兩個人好不容易打一次電話,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很久,掛了電話的時候,季旸已經把浴缸的水放好了,然後把她塞進去,順便自己也擠進去。

梁思憫:“……”

他指定有點什麽癖好。

“我討厭別人擺弄我。”梁思憫直言。

季旸“嗯”一聲:“可我很喜歡擺弄你,怎麽辦?”

他語氣真誠,倒不像是氣她,更像是在跟她商量。

梁思憫:“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季旸思考片刻:“那你不能讓我一下?我覺得這樣並沒有剝奪你什麽,也沒有強硬改變你什麽。”

梁思憫想了會兒,攤手:“OK,你說的對,但不喜歡某個行為就跟不喜歡吃香菜一樣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這一點我並沒有故意跟你唱反調,我就是感覺到不喜歡,不過也沒有很不喜歡,那就先這樣吧!反正你太聽話就不是你了。”

“謝謝誇獎。”他抱住她親了一下,“也謝謝體諒,老婆。”

“誰誇你了,要不要臉。”

“不要。”他倒是理直氣壯。

梁思憫抓一把水灑他臉上,季旸捉住她手腕,兩手一擰,把人圈進懷裏。

水花四濺,門外奶茶似乎都習慣了,這次也不撓門了,仰天嗷嗚一聲,不知道還以為家裏養了一匹狼。

-

季旸的電話是老宅打來的,說季昀回國了。

問他晚上有沒有空,回老宅吃個飯。

季家今天很熱鬧,據說人幾乎都到齊了,季昀大學還是出國了,在美國讀了幾年書,畢業本來留在了那邊,娶了個很漂亮的老婆,是個財經頻道的記者,長著一張很有迷惑性的娃娃臉,看起來甜美溫柔,其實筆鋒犀利潑辣,是個事業心很重所以顯得有點涼薄的女人。

不過梁思憫挺喜歡她,上回見了,還送了自己粉鉆當禮物。

只是梁思憫前幾天才知道,據說她最開始看中的是季旸,季旸這種商界新秀,出身不凡,手腕強硬,見識和見解都足以讓她在事業上更進一步。

但季旸並不感冒,她前年特意飛了一趟美國都沒見到他的面。

於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去追求季昀,季昀那時候並不知道她是先盯上季旸的,他被這個漂亮甜美同時又內心強大的女人吸引,很快就回國註冊結婚了。

只是後來得知她最開始試圖接近季旸,狠狠傷了一回心,倆人鬧了一通,險些鬧離婚,季昀傷心之餘又出了國,繼續自己的投資事業。

而蘇婧瑤一直在國內,夫妻分居近一年半了。

也不知道這感情還能不能維系。

梁思憫被季旸拖去了私人醫院做檢查,渾身上下能檢查的檢查一遍,婦產科也沒落下。

從婦產科出來的時候,梁思憫臉黑得像鍋底,季旸追著給她披外套,覺得自己跟大小姐的保鏢似的,他跟在她身後:“又怎麽了,我的祖宗?”

梁思憫雙手握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憑什麽我自己檢查,你怎麽不檢查一下,你全程跟看猴子一樣看著我。”

季旸:“……陪你檢查也有錯?我健康得很,腿抽筋的又不是我。”

梁思憫:“……”

誰來把他打死吧!

“哢嚓哢嚓——”

沒人看到的角落裏,一架相機的閃光燈閃爍了兩下。

梁思憫其實是檢查得煩了,這會兒罵他一頓出了氣,又把手塞進他手裏:“還是回一趟老宅吧!正好帶奶茶出去透透氣。”

季旸沈聲應了句:“嗯。”

其實並不太想回去,但有些人是沒有辦法避開的,他和季昀的關系一直稱得上兄友弟恭,但暗潮湧動的互相抵觸,只有兩個人最清楚,其實家裏人也有察覺,大約相對弱者總是更惹人憐惜,所有人都覺得哥哥可憐,也覺得他應該體諒一下哥哥。

但他真的有點煩。

有時候甚至覺得,季昀還不如像梁思憫這樣,時不時抓著他吵一架。

出了醫院的門,司機把車停在門口,出來的時候奶茶淒厲地哭嚎,可憐巴巴追出來,梁思憫就又心軟把她帶上了,剛去醫院的時候交給司機抱一會兒。

司機這會兒懷裏抱著貓,就沒下車。

季旸給梁思憫開了車門,護著她的腦袋等她上了車才繞到另一邊。

奶茶看見她,嗷嗚一聲從司機懷裏掙脫,一頭紮進她懷裏,像是表達不滿似的,對著進來的季旸就是一頓亂拳。

倒也沒伸尖爪,不然季旸鐵定揍兒子。

“這貓跟我有仇?”季旸費解。

梁思憫把奶茶塞給他:“跟兒子處理不好關系,顯然是你當爹的失職。”

腦子裏卻忍不住想起下午的時候……奶茶著急的以為倆人在打架。

應該把貓丟出門外的。

她一下子臉都有點發燙。

季旸顯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無語地點點頭:“行。”

說著,把奶茶兩只爪子一攥,往懷裏一按,強行擼毛撓下巴。

奶茶剛開始還很抗拒,試圖掙脫出來揍他,然後撓著撓著開始閉著眼打呼嚕。

很有些不值錢的樣子。

季旸“嘖”一聲:“跟你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將來孩子像你,我怕我真招架不住。”

梁思憫楞了一下,旋即撇撇嘴:“那你反省一下自己。”

“反省什麽?”

“你老婆很難搞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孩子很難搞也不是不能預料到的,你結婚前不綜合考慮一下自己的實力嗎?如果沒有考慮清楚就結婚。”梁思憫拍拍他肩膀,形成邏輯閉環,“那怪你自己。”

季旸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人的歪理還是一套一套的:“哦,所以你跟我結婚前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怎麽看她都是個沖動結婚吧!

梁思憫點點頭:“嗯,想得很明白你就是個狗東西,預料到咱倆會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生活習慣南轅北轍,三觀嚴重偏差,”她扭過頭,微笑著看他,“但是跟你逗悶子挺有趣的,是吧,老公?”

她湊近,親了下他的臉頰。

論起氣人來,她排第二,沒人敢第一。

撩撥起人,竟也是一把好手。

季旸喉結滾動,越發覺得,自己被她牽著鼻子走。

那種微妙的享受和不甘混雜在一起,他擡手,握住她纖細的手掌,捏在掌心攥緊了,抵在唇邊親了一下:“但我想要你愛我。”

“你無不無聊,”梁思憫真的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愛不愛的,太沈重了吧!

季旸眼神裏的光一點點寂滅,然後自嘲一句:“嗯,知道了,我就是個合法的鴨。”

梁思憫:“……”

這跟古裝劇裏那種什麽都發生了,卻執著要名分的小妾有什麽區別,人家好歹還爭一個待遇,你爭個毛線?

“現在不挺好的嗎?”梁思憫主動說了一句。

季旸側頭看她一眼,這次沒再說什麽,只是把頭慢慢挪過去,看車窗外。

他板著臉的時候確實很冷漠。

跟蘇婧瑤更很像一類人。

車子停靠在門廊下,梁思憫抱著奶茶下車的時候,傭人迎出來:“二少跟憫憫回來了。”

梁思憫歪頭看了一眼季旸,他這會兒出奇的安靜,隔著一步的距離跟在她身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他在賭氣,跟她保持距離?

梁思憫“哎”了聲,把奶茶給他:“你抱它一會兒。它不認生,但陌生環境需要適應一下,不然會害怕。”

季旸接過去,一句話也沒說,進了客廳就被叫走了。

主樓的客廳裏今晚像在舉辦什麽晚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三兩人聚集,敘著舊,或者回了家繼續談生意。

即便是一家人,平常也難得有機會這麽聚在一處。

奶奶一眼看見了她,招招手:“憫憫,到這邊來。”

梁思憫餘光裏已經看不到季旸的身影了,莫名覺得不爽,卻還是撐著笑意去打了招呼:“奶奶,最近身體還好嗎?”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跟身邊人介紹:“憫憫,季旸家的。”

都是潘阿姨的同輩,除了二jsg嬸,她都不認得,於是只是笑著點了下頭,潘阿姨不在,奶奶也沒有幫她一一介紹的意思,她原本想著糊弄過去,沒想到這些人卻自我介紹起來。

只是最後都要誇一句季旸。

季驍南過來帶母親去吃藥,順便把梁思憫解救出來,到了小客廳,說一句:“大部分家裏都做著生意,或者在集團擔著職位,季旸現在的位置,難免別人獻殷勤,你多擔待。”

梁思憫又不是什麽都不懂,她笑了笑:“知道了。”

她只是沒想到這麽誇張。

早些時候,杜若楓和路寧說外頭人都說梁思憫高攀,不少人表示艷羨她能嫁給季旸,她還覺得誇張。

這會兒倒是真有點體會了。

-

蘇婧瑤從季旸進來就看到了他,這個她親自物色的另一半,前年以一種極度傲慢的姿態拒絕了她,她當時是很有挫敗感的,雖然談不上喜歡,但那種不甘心反而讓她對他多了幾分關註。

以至於嫁給季昀之後,她偶爾還會下意識關註他的消息。

得知他和梁思憫這種高調張揚大小姐做派的人結婚,十分不能理解。

他很顯然是照著繼承人的方向培養的,哈佛留學,國外分公司坐鎮兩年,回國直接空降集團總裁的位置。

當時他回國的時候,報社問她能不能拿下專訪,她猶豫片刻,拒絕了。

她覺得自己可以仗著嫂子的身份去拿下這個專訪。

但季昀本來就是因為這個才跟她鬧脾氣的,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哪怕她現在毫無雜念。

季昀是昨天飛機落地的,那時她去接他,闊別一年半,也並不是毫無聯系,但生疏是肯定的,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她已經放下身段親自去接機,換來的只是他的冷漠以對。

直到上車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對於婚姻的全部想象都與利益有關,這沒什麽不好的,或許利益反而更牢固。

而且她也奉獻了忠誠,盡到了一切妻子應盡的義務,她不明白季昀到底在鬧什麽。

曾經她以為自己可以消化掉夫妻不合的現實,安心做一個季太太,靠著季家的人脈,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工作給人以安全感,她的丈夫,卻只會給她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僅僅一年半,她就已經有些厭煩了,她覺得自己的付出並不少,既然得不到尊重,那婚姻這個“工作”,她也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她不喜歡付出和回報不對等的工作。

所以這會兒看到季旸,她主動湊了過去。

“季旸。”她還是他嫂子,可以直呼他的姓名,或許不久之後,她就要叫他季總了,不過現在,她還可以為自己謀求最後一點福利。

“大嫂。”季旸頷首,面色冷淡。

以前蘇婧瑤覺得他難搞,冷漠寡言,不近人情,大概是因為太過於聰明,又不動神色,所以看起來城府很深。

“因為你哥哥,我都不太敢來見你。”蘇婧瑤笑了笑,主動戳破這層諱莫如深的關系。

季旸其實根本沒放在心上過,但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微微蹙了眉,說:“大嫂不用這樣。”

“我那時候只是覺得你不錯,主動追求幸福應該也不算是過錯吧!或許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知他,但你我連面都沒見到,談不上有任何的瓜葛,所以主動提出會顯得更怪異吧?我其實一直想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裏。”

季旸垂眸,笑了笑,並不搭話,似乎是知道她想要發洩,於是任憑她說什麽。

蘇婧瑤吐出一口郁氣:“抱歉,不應該對你說這些的。我只是不知道該對誰說,我想我跟你哥哥的關系不太好修覆了,或許很快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不知道我現在邀請你的專訪,你還會不會給我這個大嫂一個面子?”

財經周刊的記者,做過不少深度報道,名聲在外,被她采訪,甚至是很多人的期望,采訪他,也不算是高攀。

或許是因為季旸太明白為什麽季昀會對蘇婧瑤這樣,他難免也帶了幾分負罪感,於是應了句:“當然,我讓我的助理聯系你。”

蘇婧瑤笑了笑:“那謝謝了,我很榮幸。”

餘光看到梁思憫和季驍南的身影,蘇婧瑤偏了下頭,然後說:“憫憫剛開始不也看上的你小叔,我看你們處的挺好的。”

為什麽她和季昀就不行。

季旸扭頭,正好看到梁思憫對著季驍南笑。

她不是一個跋扈的人,看起來嬌縱,其實很有教養,在長輩面前禮貌周到。

現在,季驍南是她的長輩了。

但她在誰面前禮貌周到都可以,唯獨季驍南,他幾乎不可抑制地生出一些煩躁來。

季旸說了聲抱歉,大步朝著那邊走去。

他一把拽住了梁思憫的胳膊,先是跟季驍南打了聲招呼,然後冷著臉對梁思憫說:“我有事跟你說,跟我過來一下。”

梁思憫被他扯得疼,不情不願地皺眉:“你幹嘛!”

他扯著她從後門出去,到後面他父母的樓裏,上了樓扯到他從前的房間,關上門,反鎖,然後兩手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桌子上:“梁思憫,我真的很生氣。”

梁思憫眼珠轉了兩下,很真誠地問他:“你哥跟你嫂子鬧別扭是因為你吧!是不是很憋屈?”

她拍拍他的肩膀,很認真地在安慰他。

她那一臉八卦的,仿佛眼前這個人不是她老公,是個不相幹的路人甲,給她把瓜子她估計都能當場看起戲來。

他一瞬間有些頹喪,垂了下腦袋,輕聲說了句:“你愛我嗎?一點點也行。”

怎麽又來這種問題。

“有沒有人說過……”梁思憫小心翼翼,措辭了又措辭,還是沒能找出來更委婉的說辭,於是放輕了聲音,“你有點……那個……矯情。”

季旸醞釀出來的每一分情緒都被打得稀巴爛,他深呼吸,冷哼一聲:“你是不矯情,前腳追我小叔,後腳跟我結婚,還能對我小叔有說有笑,怎麽,我耽誤你追求真愛了是吧?”

嗯……這個語氣才對味兒。

梁思憫摟住他的脖子:“你放心,我追求真愛也會先跟你離婚。而且我都跟你結過婚,你覺得你小叔還會跟我還有可能?你不要無理取鬧。”

她湊過去,想親他。

季旸陡然轉過臉:“別碰我,你又不喜歡我,真把我當鴨子?”

梁思憫生氣了,狠狠拍他一下:“行,誰先碰誰誰是狗。”

季旸:“……”

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了個什麽東西。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