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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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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受傷

◎我會為你守好火頭營◎

江婷的眼神迫人, 被她盯上的人會覺得自己像被萬千毒蛇纏繞,甚至感到逐漸窒息。

這是她在前世用於逼供反叛組織成員的手段,金氏只不過是一個婦人, 不過兩下,就感覺自己扛不住了。

她想閉上眼睛, 但江婷卻冷聲道:“看著我回話, 說一句假話,我這刀就深入一分, 信不信?”

金氏頓時感覺自己脖子一陣銳痛,嚇得她靈魂都顫抖了下。

“你不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嗎?又何必再來問我?”

江婷道:“你沒資格再多廢話一句。”

事到如今, 金氏也陷入一種豁出去了的癲狂中, 她突然咧嘴獰笑,枯瘦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她尖利道:

“你問你親爹是誰?哈哈哈!你就是個野種, 你娘我不要你, 你爹更不會要你!你想見他?哈哈哈, 他早就死了, 屍骨都被地下的蛆蟲啃幹凈了, 你下去找他啊!”

她豁然站起身來,脖子幾乎被刀刃生生刮掉一層血肉, 鮮血噴湧, 染紅衣襟, 她不管不顧地大叫著:“死了!都死了!都該死!都該死!”

江婷將刀上的血在袖子上一抹,就見金氏瘋瘋癲癲地撞開門往外跑。

“裝瘋賣傻。”

江婷神色一冷, 決定不再手下留情, 她腳下一點就飛掠而去, 手上的刀刃寒芒乍現, 直沖著金氏的後背刺去。

這時江大住的屋子的房門一下打開了,江大媳婦一邊套衣服一邊叫道:“金姨,你大晚上在鬼叫什麽!”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金氏朝自己跑了過來,而江婷像鬼魅一般出現在了金氏身後。

電光火石之間,金氏像是爆發出了強大的求生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撲向江大媳婦,抓住她一扯,下一瞬,江婷的刀就收勢不及落了下來。

“啊——!!”江大媳婦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來。

她硬生生被金氏抓著,當了金氏的肉盾,削鐵如泥的短刃刺進她的胳膊,幾乎是瞬間,整條胳膊從大臂中間斷了,鮮血噴湧。

江大媳婦的尖叫聲斷在嗓子眼裏,她死死瞪著眼,看著自己的斷臂掉落,劇烈的疼痛襲來,她腦子晃了晃,咚地一下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而金氏已經連滾帶爬地往院門口跑去。

江婷絲毫沒有傷錯了人的愧疚感,反正她早就想好了,若是江大和他媳婦今夜安靜睡覺什麽也沒發現,那她就取走金氏和江父的性命即可。

若是他們發現了,那就一起殺了,到時候誰又能證明,她才是兇手呢?

江父如今已經喝了金氏下了毒的紅糖水毒發,而江大媳婦已經半死不活,那就還剩下……

江婷猛地一回頭,腳尖勾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長腿橫踢,石頭就飛了出去,嘭的一聲撞在了已經被金氏拉開了半邊的院門門板上。

門板被石頭巨大的沖力又推得閉緊了。

金氏嚇得渾身一抖,貼著門板坐下來,整個人抖若篩糠。

“跑什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在金氏眼裏,提著刀慢慢走過來的江婷無異於從地獄裏走出來的羅剎惡鬼。

江婷在金氏面前蹲下,面容淡漠道:“不說是嗎,那我就將你胳膊上這塊皮挖下來,到邊關找人問問去,你覺得會沒人認得出來嗎?”

她陡然伸手,一下拉住金氏的胳膊,將袖子一掀,就露出了金氏手上那雖然被歲月侵蝕,但依然勉強能辨認的烙印來。

“你對你女兒這麽狠,對自己怎麽就下不去手呢,我要是你,我在逃出來的那一刻,就該把這塊肉挖了,叫人永遠不知道我手上有這個東西。”

江婷說著,猛地舉起了刀,金氏嚇得渾身一縮,叫道:“我說!我說!”

她大口喘著氣,眼睛裏恨意和恐懼交雜,一個被她刻意遺忘了快二十年,卻始終忘不了的名字湧上心頭。

她張了張嘴,道:“他,他是北戎十六部,左……噗!”

就在江婷全神貫註於傾聽她說什麽的時候,一枚飛鏢斜斜飛來,直接紮中金氏的喉嚨,速度快到江婷都沒來得及擋住。

她猛地一擡頭,就見不遠處的屋頂上站著三個身著黑衣蒙著臉的人。

而飛鏢上有見血封喉的毒,金氏瞪著眼睛,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雙手伸著徒勞地抓了幾下,而後不甘心地腦袋一歪,睜著眼睛斷氣了。

幾乎是瞬間,江婷飛速後退,躲過飛過來的幾個飛鏢,手中的短刃一卷,將接連而來的暗器擋開。

那三個黑衣人飛身而下,手裏拿著武器嚴陣以待著。

“主子說得沒錯,江大人果然不好對付。”

江婷已經躲在了一架板車後面,她耳聽四路眼觀八方,知道除了眼前這三個人,屋外還埋伏著不少於十個人。

而這之前,她居然沒有發現這些人的靠近,說明對方一定十分擅於隱藏和暗殺。

她的腦子急速轉動起來,面上卻波瀾不驚道:“你們主子是誰?可否相告?”

黑衣人甕聲甕氣道:“江大人,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

而這時,屋裏又傳來了動靜,江婷眼睛掃過去,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沿著墻根弓著身子潛行著,妄圖從屋檐下跑到屋後去,屋後也有一個小門可以出去。

此人正是江大,他沒有管自己的老爹和後娘,也沒有管自己還睡得正香的兒子女兒,準備一個人跑路。

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了不會被發現,但他的行蹤在江婷和幾個黑衣人眼裏簡直無所遁形。

一個黑衣人飛掠過去,手中長劍噗嗤一下捅進江大的後胸,沒有半點猶豫,而後又眼神冷漠地抽了出來。

江大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刺穿了心臟,當場斃命。

領頭的黑衣人道:“好了,現在沒人打擾了,江大人,請隨我們回京城吧,我們保證不傷你。”

江婷冷聲道:“你們主子是四皇子?”

黑衣人也不否認,道:“殿下說了,只要你配合我們回京,他日榮華願與你共享。”

江婷毫不猶豫道:“他放屁。”

黑衣人:“……”

江婷冷笑,腦子一下通了,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像一張大網聚攏而來。

她一邊不動聲色尋找破局之法,一邊拖延時間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四皇子給你們下了兩個命令吧,能把我帶回去就帶回去,不能就把我殺了。”

“但是你們知道我的厲害,哪怕正面對上以多欺少能殺了我,自己也會折損不少,所以你們最開始就想借金氏的手給我下毒是麽?”

“難怪金氏敢毒殺當朝官員,是不是你們告訴她,只要我死了,你們會幫忙處理後事,不會連累到江家?”

“見金氏下毒失敗,你們這才現身,準備和談,想把我勸回京城?”

“如果我拒絕了,你們就只能動手了是嗎?你們把我帶回京城,想用我來威脅賀雲琛是嗎?”

她明白了,她之前所有覺得有點怪異的地方都對上了。

難怪她之前有些疑惑,四皇子為什麽逼她發誓,說自己永遠不會和他搶帝位。

他一個末世來的上校,還會信發誓這一套?

恐怕他是在試探……試探她到底在不在乎賀雲琛吧!

江婷握緊刀柄。

她猜想,四皇子穿越後,他的目的是做皇帝,而江婷告訴他,在她所處的這本書裏,四皇子確實是最後稱帝了。

那麽這就說明,劇情會按照原著發展。

所以四皇子認為,亦或者他身上的稱帝系統發布指令,按原著,賀雲琛必須死。

這其中,江婷是一個變數,若是江婷歸順四皇子,輔佐他稱帝,那他倆一文一武,將所向披靡。

反之,江婷若是愛上了賀雲琛,與賀雲琛聯手,那很可能大幅度改變原著劇情,叫四皇子的稱帝之路出現隱患。

所以四皇子從一開始就試探江婷和賀雲琛之間的感情如何。

江婷和賀雲琛在一起的時候,強強聯手,以四皇子底下的人,打不贏他們兩個,更何況賀雲琛身後還有賀家軍。

所以四皇子才趁著江婷孤身一人來此的時候,叫人來解決她。

四皇子在京城的時候,說的那些拉攏她和賀雲琛的話,全是鬼話,他根本沒想過拉攏他們,他只想解決所有登上帝位的阻礙。

果然不愧是她前世的死對頭,這一次,她又輸了。

哪怕兩人穿越後,他失去了身手,也能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江婷心中憤怒和不甘翻滾著。

不,她不能跟這些人回京城,若是事情真如她所想的話,那賀雲琛肯定也陷入險境中了。

她得去救他。

但,等等。

她想去救賀雲琛,有沒有一種可能,賀雲琛他……

這時,黑衣人們終於反應過來了,有些惱羞成怒,“江大人,你實在是聰明,難怪讓主子如此忌憚,看來你是不願意和我們回去了,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江婷左右看了看,道:“放馬過來吧,不會就你們三個小嘍啰吧,外面還有多少人,一起來!”

“死到臨頭還如此狂妄!”

黑衣人也不多廢話了,擡手就向江婷圍攻而來。

江婷右手拿著短刀,左手隨手從板車上拿起一把鏟子,竟能同時將兩把武器耍出不一樣的作用來。

黑衣人一個拿著鐵鏈,一個拿著長劍,一個拿著雙刀,但他們的攻擊卻被江婷一把舞得眼花繚亂毫無軌跡可循的鏟子,和一把削鐵如泥,能生生將長劍撞出缺口的短刀擋了下來。

江婷幾乎將自己的畢生功夫發揮到了極致,她的身影像鬼魅一樣,任由誰都近不了她的身。

四個人在院子裏打鬥著,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受到了波及,入目之處很快就一片狼藉。

江婷找準機會,手中的短刀旋出一個劍花,於夾縫中收割了一個黑衣人的小命。

那人死死睜著眼倒下去,似乎沒有料到江婷居然如此強悍。

另外兩個黑衣人見同伴被殺,皆更加警惕,出手也更加狠辣,幾乎招招攻向江婷要害。

但江婷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盡管她靠著自己的身手短時間內討到了點便宜,但對方人多,就算是拖,也能把她拖到精疲力竭。

江婷趁著其中一個黑衣人死了壓力暫緩一點,她擡手祭出自己的殺招,以玉石俱焚的姿勢,直接向對方攻去。

而這時她的防禦也大開,對方的長劍沒入她的腹部,她的長劍卻狠狠紮進對方的胸膛。

她眼神如炬,似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硬生生將自己從長劍上拔出來,一手按住傷口,一手抵擋著最後一個黑衣人的攻勢,身影毫不遲鈍地往屋裏沖去。

最後那個黑衣人頓了下,沒急著去追江婷,而是站在原地吹了聲口哨。

很快,外面守著的黑衣人都翻進了屋裏。

江婷一鉆進屋裏,就把門給關上了,而後快速在桌上摸到火折子,點燃了床帳和床簾。

她又把油燈打碎,把裏面的油倒出來撒在門窗上,開始點火。

這時,衣櫃裏傳出了動靜來,江婷扭頭一看,原來她隨便進的一間屋子竟是江大一家四口的。

拉開櫃門,見江小虎抱著他妹妹躲在衣櫃裏,抱在一起驚恐地看著她。

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知道他們的爹爹把他們塞進衣櫃裏,叫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要出聲。

江婷輕嘆一聲,一手拎起一個孩子,走進了房間連接著的凈房,將他們丟在水缸裏泡著,而後道:“火滅了再出去,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她還沒有心狠手辣到殺兩個六歲不到的孩子,她也不怕江大媳婦和這倆孩子對外說是自己殺人,沒人會信他們。

就算信了又如何?能耐她何?

她拿出一塊帕子在水缸裏一浸,扭頭踏出凈房,看著火勢很快變大,先是將床帳燒了,而後漫延到了屋頂,點燃了茅草棚。

她靜靜站在墻角,用打濕的帕子捂住口鼻等待著。

院子裏的黑衣人也是慌了,好端端地怎麽起火了,而江婷還一直在裏面,難道她想點火自焚嗎?

但她不像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莫非這是什麽詭計?

黑衣人們慢慢地靠近屋子,見裏面火勢洶湧,屋頂的茅草幾乎很快被燒完了,濃煙滾滾,隔壁屋子的屋頂也燃了起來。

這時,只見一個人影從裏面沖了出來,黑衣人們連忙擡手抵住對方的強勁刀風。

江婷一躍而起,雙手抓住窗楞,在空中一個旋身,把自己蕩了出去,幾乎是踩著黑衣人們的頭頂而過,再落在了院子裏。

黑衣人們連忙聚攏而來,將她包圍住。

三個領頭的黑衣人死了兩個,剩下的黑衣人都警惕萬分。

但江婷也已經快到了強弩之末,她方才不惜傷了自己也要進屋點火,就是為了……

她眼睛一瞇,覺得差不多了,擡頭一看院墻,果然見四個人影飛掠而來,手中的長劍直取黑衣人。

領頭的黑衣人叫道:“你居然還帶了幫手來!”

江婷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地哈哈一笑,“可不是我帶來的,人家自己跟來的。”

她露出欣慰的笑容來。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賀雲琛這傻子,絕不會放心她一個人,肯定會派人保護她,只不過這些人遠遠跟在後面,不會知道她到底回來做什麽的,也不會幹涉她。

只有在她遇見危險的時候,才會現身。

就像此時,他們遠遠看見江家燃起來的大火,肯定會來查看。

黑衣人大叫道:“把他們都殺了!一個不留!”

江婷按了按傷口,站直身子握緊短刀,“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賀雲琛派來的是四個賀家的影衛,而不是親兵。

親兵幫他執行的是軍營裏的任務,影衛則是執行一些私下的個人的事兒。

且影衛的身手更好,更擅長追蹤也更忠心。

這四個影衛的加入,讓局勢很快發生了轉變,他們個個身手狠辣,武藝高強,再加上有江婷這麽一個高手在,黑衣人們很快招架不住,見情況不對,只能高聲道:“撤退!”

黑衣人們收手,很快就翻過院墻逃跑了。

影衛請示江婷道:“江大人,追不追?”

江婷搖頭,一屁股坐在臺階下,搖頭,“不追,去滅火。”

“是!”

四個影衛得令,飛快去竈房找了桶和盆子來把火撲滅了。

由於這村子裏的人都是半農半牧,家家都有很多的羊,是以房子都是獨門獨戶,彼此之間隔得遠,又是大半夜的,就算有鄰居發現江家著火了,等他們趕來,火也已經滅了。

“大人,這兒還有一個女人沒斷氣!”

“大人,這有兩個小孩!”

江婷擺擺手,“把那女人和小孩都丟裏正門口去,有沒有金瘡藥?”

“有!”影衛連忙從懷裏摸出止血藥和金瘡藥來。

“江大人,你受傷了。”影衛想伸手幫她包紮。

江婷把藥接過來道:“不用,我自己來,沒有我的吩咐,一個也不許進來,這是命令。”

幾個影衛有些為難,但多年培養的習慣還是讓他們選擇了服從。

江婷走進一間燒得不多的屋子裏,點燃油燈,把自己外面的血衣脫下來,低頭一看,她的腹部被劍捅穿,傷口還在不停地滲血。

但還好,她是把握了角度的,這傷口看著嚇人,卻沒有傷到內臟,養個十天半個月也就結疤了。

這還是她穿越以來受的第一次重傷,四皇子這狗東西,給她等著。

她冷著臉把藥粉往傷口上倒,疼痛讓她腦子無比清醒。

按金氏臨死前說的,原身生父應該是左什麽的,北戎王庭裏唯一對得上號又死了的,那就只有——前左賢王。

這左賢王死了已經十幾年了,他是前任可汗的弟弟,當時的王儲,後被現任的北戎可汗殺了。

北戎王庭一共有十六個部落,每一任可汗都是這十六個部落裏的最強者,如果可汗和他的兄弟兒子守不住王位,就會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要說這左賢王和賀雲琛有什麽深仇大恨,好像也沒有,因為他死得太早了,那時候賀雲琛的父親都還年輕著。

賀雲琛的父兄等人都是死在了現任的可汗手下。

江婷略微松了口氣。

且現在金氏和江父江大已死,江家就剩下江大媳婦和兩個孩子,再沒人會知道她的身世。

江婷把自己包紮好後,在屋裏隨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回到院子裏洗了手道:“我們現在就回軍營。”

影衛連忙勸阻道:“江大人,你還有傷在身,不適合趕路。”

江婷淡道:“你們先走,我盡力跟來,耽誤不得,我擔心賀將軍和軍營遇見麻煩了。”

“什麽?!”幾個影衛頓時大驚失色。

江婷道:“別多問,隨我來。”

她領著四個影衛連夜騎馬到了浮遠縣,兩個影衛先去找賀雲琛報信,兩個影衛則陪同江婷回軍營。

幾個人在縣城簡單落腳吃了點東西後便馬不停蹄繼續趕路。

一路上,江婷咬牙堅持,傷口時不時滲血出來,但想到前方未知的情況,她就不敢停歇,只在困得不行的時候停下來睡上一兩個時辰。

馬蹄幾乎被踏破,中間他們路過一個縣城,臨時買了三匹馬換上。

就這樣緊趕慢趕三天後,他們終於回到了燕子溪。

事實證明他們回來得正是時候。

因為一股不知從何處偷渡進來的北戎騎兵,正與賀家軍廝殺著。

“快看!北戎人!”影衛叫道。

江婷勒緊韁繩,放眼看去,軍營外喊殺聲震天,而軍營裏面也形勢不妙,多處營帳起火,將士們不得不分出精力去滅火。

“去幫忙!”

江婷一甩馬鞭沖了下去。

此時已經天黑,雙方都殺紅了眼,到處都是血腥味和燃燒的火光,江婷沖進人群裏,手中的刀刃瘋狂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但不對。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江大人!你可算回來了!”一個士兵認出了她大叫道。

周圍的將士聞言也精神一振。

“江大人回來了!”

“江大人!”

先前軍營裏賀雲琛和江婷都不在,兩個指揮同知也去邊城辦事了,北戎人的突然襲擊和營中起火,打得賀家軍措手不及。

如今江婷回來了,給他們註入了一針強心劑,江婷迅速統籌著將士們開始反擊敵軍,原本像無頭蒼蠅一樣的武將也逐漸鎮定下來。

但江婷瞇眼一看四周,道:“火是怎麽燒起來的?”

一位指揮僉事灰頭土臉道:“稟大人!是有人故意放火!他娘的,這群狗娘養的北戎人!”

“來者有多少北戎人?”

“不超過三千。”

江婷沈思道:“不超過三千……”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神色一凝,道:“這兒交給你們了,我去營中看看!”

她飛身掠進黑夜中,在營中快速奔跑,沿途上起火的營帳到處都是,將士們正在瘋狂打水滅火。

“江大人!江大人你回來了!”

江婷點點頭,腳下不停,很快,火頭營出現在了眼前。

火頭營的營帳也起火不少,火頭軍們忙得腳不沾地。

但江婷的心思不在普通營帳上,她眼神一轉,頓住了腳步。

因為她最擔心的糧倉,居然還好端端的。

北戎人派出小股部隊前來騷擾,又到處放火,不是吃飽了沒事幹,他們的預謀就是那批新到了軍營裏的糧草,那是整個賀家軍接下來四個月的口糧。

但如今,這糧草還好好的,而最有可能被派來燒糧草的人……

江婷腳步沈重地走了過去,見一個人背對著她坐在夜風裏。

那個人不過短短一兩個月不見,竟瘦了一大圈,形銷骨立,微垂著頭,背影十分蕭瑟。

而他旁邊,躺著兩具屍體,那兩個北戎人死不瞑目地躺著。

聽見腳步聲,對方身子僵硬了下,而後聲音沙啞道:“你回來啦。”

江婷在他身後停住,道:“他們是你殺的?”

“是啊。”

“為什麽?”

“為什麽……”對方低聲笑起來,“因為我說過,會為你守好火頭營。”

他回過頭來,正是許久不見的秦玦。

但他現在渾身染血,自己也傷得不輕,嘴唇輕顫地看著她,“我聽見他們在叫江大人回來了,我就知道,我守住了……”

說著他突然擡手,把自己手中的匕首一下捅向自己的胸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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